莫子云扭頭向胡天賜問道:
“天賜,你的意思如何?”
胡天賜笑道:
“一切但請爹作主就行了。”
莫子云微一沉思之後,才向司馬煬點點頭道:
“好!我答應了。”
司馬煬連忙接道:
“多謝莫莊主!”
莫子云目光移注白依依,沉聲説道:
“依依,將那賤人還給他們!”
“是!”
白依依嬌應着,將仲孫沙妙由車廂中提了出來,向司馬煬笑道:
“司馬老爺子,接着!”
話聲中,已將仲孫妙妙的嬌軀,凌空甩了過去。
司馬煬接過仲孫妙妙,並解開她被制的穴道之後,才向莫子云笑了笑道:
“莫莊主,司馬煬用句陳腔濫調,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咱們後會有期,再見!”
扭頭舉手一揮,一聲沉喝:
“走!”
人影飛閃,車馬併發,片刻之間,立即走了個乾乾淨淨。
目注那一道滾滾而去的黃塵,莫子云向胡玉哈哈大笑道:“王兄,能夠兵不血刃,而將司馬煬嚇走,你這一輛空車,該居首功。”
胡玉含笑接道:
“莊主,這是天賜策劃有方,我可不敢掠人之美。”
原來胡玉所駕的那輛馬車,車廂中是空的。
方才,司馬煬必然是認為車廂中,至少是宋希賢,宇文敏二人之一,才不得不知難而退。
但事實上,宇文敏因不放心“瑤台五鳳”,已於天亮之前,悄然離去,至於宋希賢,則目前正坐鎮“永昌鏢局”之中哩!
莫子云拈鬚微笑道:
“天賜這孩子,是有點小聰明,但你這位作舅舅的,可不能慣壞了他。”
於盼盼嬌笑道:
“莊主,您這一説,好像把天賜當作不懂事的小娃兒啦!”
莫子云笑道:
“他本來還是不懂事的小娃兒呀!”
白依依也嬌笑道:
“可是,天賜治事的老練,卻並不遜於您這位作父親的哩!”
莫子云哈哈大笑道:
“我是最差勁的人了,他如果也像我一樣,還配作為天下第一高人的徒弟麼!”
接着,才一整神色道:
“好了,為免宋大俠擔心,我們也該走啦!”
“永昌鏢局”,暫時成了羣俠方面的“大本營。”
由於羣俠方面與莫子云這批人合併之後,實力大增,正邪雙方,在勢均力敵的情況之下,雙方都暫時安靜下來。
當然,這種安靜是表面上的,骨子裏,正即雙方都在襪馬厲兵,準備在適當時機,給予對方以制命的一擊。”
同時,由於莫子云已瞭解乃師“無為子”與“少林”,“武當”結怨的真相,兼以逍遙老人師徒倆從中化解,再加上“少林”,“武當”兩位在位掌門人,願意竭盡一切可能,對“無為子”給予身後的哀榮,以聊為補償,也願意對莫子云的“阿爾泰山派”全力協助,因而莫子云與“少林”,“武當”二鎮的過節,已算是完全冰釋,而“阿爾泰山派”的籌備工作,也大致已經完成了。
流光如矢,彈指間,春去夏來,已到了綠肥紅瘦的仲夏五月的下旬。
冷落了將近半年之久的白永昌胡剛二人的住宅,突然又熱鬧了起來了。
原因是:閉關進修的“瑤台五鳳”,已經啓關,在宇文敏的帶領下,回到“朱仙鎮”,同時,那原先住在“開封城”中“永昌鏢局”的羣俠們,也集中到了“朱仙鎮”來,因而使的這兩幢座落於“朱仙鎮”效外的巨宅呈現出空前的熱鬧。
不過,為了目前還是處於非常時期之中,因而重回這兩幢巨來的,都是羣俠中的精英,至於白鬍兩家的人,則仍然住在一個極隱密的所在。
而且,有關胡天賜的身份已經分開,以久莫子云業已來到中原的消息,對胡白兩家,也一直是暫時封鎖着的。
這是羣俠方面的情形,關於“滅絕魔宮”方面,又是怎樣的情形呢?”
那幢座落於“朱仙鎮”鬧區中的,“滅絕魔宮”的臨時總宮,還是於陰沉中顯的有點神秘,但進出那幢巨宅的人卻顯然的減少了。
由於這一段寂沉的日子,雙方都在暗地裏厲兵秫馬的,埋頭苦幹,除了提防對方的突襲之外,雙方對方的行動,都是不太注意,因而“滅絕魔宮”方面,在這些日子中,究竟幹了些什麼,羣俠方面,是相當隔膜的。
如今,羣俠方面即已集中“兵力”盤馬彎弓的,準備掃穴犁庭了,對方的行動,就不能不加以注意了!
這是一個晴朗的黃昏時分。
要西天彩霞的照耀之下,五記快馬,由西效不快不慢的,馳入“朱仙鎮”的大俠上。
這五騎人馬,為首是胡天賜,以次為鄒永,那紅玉,白敏芝,卜真真。
這五位,男的豐福如玉,女的麗質天生,鞭絲鬢影,一路行來,不知招受到多少即羨又妒的目光。
進入大街之後,速度更慢了,算的上是按轡徐行的,一直到了“鴻運酒樓”的大門前才停了下來,一個個飄身下馬,安詳的向酒樓中走去。
對於這位胡公子,“鴻運酒樓”的夥記們,是全部認識的。因此,這五位一進門,站在門口,負責接待的店小二立即一面諛笑着在前帶路,一面卻回頭向胡天賜笑問道:
“胡公子,你為什麼好久未來啊?”
胡天賜卻是邊走邊反問道:
“小二哥,這兒好像有點不同了?”
店小二笑道:
“沒有啊!一切都是老樣子。”
這時,已登上二樓,店小二已將他們導入一個臨座的雅座,一面話鋒一轉道:
“公子爺,這兒還可以麼?”
胡天賜點點頭道:
“就是這個座位吧!”
接着,又笑了笑道:
“方才,我所説的,好像有點不同,是指這兒的人都換過了,只有你小二哥一人,還是熟面孔。”
店小二恭應道:
“不瞞胡公子説,因為換了老闆,所以這兒的上上下下人手,通通都換了,只有小的一個,還是老人。”
胡天賜注目道:
“為何留下你一個人在這兒?”
店小二道:
“因為小的不是“滅絕魔宮”中的人。”
胡天賜一怔道:
“這是説,這“鴻運酒樓’,已不是“滅絕魔宮’的人在經營了?”
“是的。”店小二應道:
“現在的老闆,也是胡公子你所認識的人。”
“誰?”
“小三子。”
胡天賜始則一怔,繼則“哦”了一聲道:
“小三子居然當起老闆來了,這倒是一件意想不到的奇聞。”
店小二道:
“公子,諸位要吃什麼啊?”
胡天賜笑道:
“要吃什麼,你得問這位鄒公子和三位姑娘。”
鄒永卻是老實不客氣,微微一笑之後,立即取過榮牌,一口氣點了六菜一湯,外帶“竹葉青”美酒兩斤,和一個拼盤,然後,向白敏芝等三位姑娘笑道:
“三位小姐想吃點什麼,可以自己點。”
白敏芝皺眉道:“你啊,真不害羞,胡公子一句客氣話,你就老七老八的自己點“這有什麼關係,別的我不敢吹,論年紀,我卻算是老大呀!”
“小兩口,一有機會,就要鬥嘴,倒真是蠻親熱的!”
鄒永送笑道:
“小妹,怎麼你也在我面前賣起老來。”
小二忍不住“噗哧”一笑,即待轉身離去,但卻被胡天賜叫住了:
“小二哥且慢。”
店小二連忙哈腰笑問道:
“胡公子有何吩咐?”
胡天賜淡然一笑道:
“請你們老闆前來,我有話問他。”
小二一怔道:
“公子爺,小店老闆已經出去,不過,也快回來了,只等他一回來,小的馬上通知他到這兒……”
説到這兒,突然目光一亮道:
“啊,老闆回來了……”
不錯,是小三子回來了。
已經作了老闆的小三子,雖然穿着方面,比從前要講究的多了,但神態之間,卻仍然脱不了那股流氣。
小三子顯然已老遠就看到了胡天賜,人剛步上樓板,就揚聲笑道:
“胡公子,好久不見了,你好,你好!”
“託福託福!”胡天賜含笑接道:
“小三子,恭喜你做了老闆。”
小三子已三步並作兩步,到了他們的座位前,向着胡天賜哈腰道:
“那裏,那裏,這都是胡公子同方大俠的栽培。”
胡天賜笑道:
“我可不曾幫過你什麼忙!”
小三子正容道:
“公子爺施恩不圖報,但小的可不能不飲水思源啊!”
接着,回頭向呆在一旁傻笑的小二,揮揮手道:
“還發什麼呆,去吩付王師傅,將本店最好的酒菜端上來,快!”
“是、是!”
店小二恭應着飛奔而去,小三子卻向胡天賜滿臉堆笑的道:
“不成敬意!不成敬意!”
小三子之所以對胡天賜如此巴結,是有其原因的。
原來自前此胡天賜在這“鴻運酒樓”上,顯示本來面目,於玩笑之間,痛懲須改,並將小三子收服時,曾給過小三於很厚的賞賜,以後,方正在這兒脱險之後,也曾給過小三子一筆不少的賞金。
就因為有着這兩筆資金,再加上一個朋友的湊和,小三子才能當上這老闆,試想,在如此情形之下,他能不感恩圖報麼!
小三子話鋒一頓之後,才目光在鄒永和三位姑娘臉上一掃,含笑問道:
“這位爺和三位姑娘是……”
胡天賜笑道:
“這都是我的朋友,鄒公子,陳姑娘,白姑娘,卜姑娘。”
小三子隨着胡天賜的指點,連忙哈腰説道:
“久仰久仰!”
卜真真忍不住噗的一笑道:
“今天才見面,我們又不是什麼成名的大人物,有什麼久仰的。”
小三子訕然一笑道:
“卜姑娘請原諒,小三子是老粗一個,可不會説話!”
胡天賜笑道:
“小三子,你坐下來,我有話問你,”
小三子連忙“哦”了一聲道:
“小的也正有消息要告訴你,可是這些日子來,卻一直找不到你們的人。”
胡天賜道:
“你先坐下來,有活慢慢説。”
小三子諂笑道:
“這兒,那有小的座位,小的還是站着説的好。”
胡天賜笑道:
“你即然要作東,就算是一位主人,世間有站着陪客的主人麼?”
小三子不由一怔道:
“這個……”
胡天賜接口笑道:
“別這個那個的了,快點坐下來,記的我以前也同你説我這個人,不作興這一套。”
小三子這才自己拉過一張椅子,在下首先欠身坐了下去。
胡天賜注目問道:
“最近這一段時間中,這兒,有什麼特殊事故麼?”
“有!”小三子正容説道:
“這也正是小的方才所説,要向你報告的事情。”
胡天賜接問道:
“是一些什麼消息呢?”
小三子將語聲特別壓低道:
“‘滅絕魔宮’的人,部已經撤走了。”
胡天賜一怔道:
“可是,我看過那幢巨宅中,還有不少的人。”
小三子笑道:
“是的,那兒還有很多的人,但那些人,大都是小的我的手下。”
胡天賜一怔道:“此話怎講?”
小三子道:
“這就是説,目前在那幢巨宅中的人,都是‘滅絕魔宮’花錢僱用的一些本鎮地痞流氓,當然,這些人,也大都是小的手下人。”
胡大賜不由苦笑道:“他們竟利用你的手下人,作為疑兵之計,這倒是匪所思的事。”
白敏芝接問道:“這是多久以前的事?”
“小三子道:
“回姑娘,總有半月以上了。”
白敏芝禿眉一蹙道:
“那你為何不早告訴我們?”
小三子苦笑道:
“小的方才已説過,找不到你們的人啊!”
胡天賜也苦笑道:
“這該算是我的不是,我應該將我們在“開封”的地址告訴他的。”
一時之間,大夥兒都沉默下來。
沉思之間,酒菜陸續送了上來,小三子親自把盞,並舉杯諂笑道:
“來,小的敬諸位一杯。”
三位姑娘家,僅漢淺飲了一口,但胡天賜與鄒永二人,卻是酒到杯乾。
大夥也算是幹了一懷之後,胡天賜蹙眉自語道:
“奇怪?那批人去那兒了呢?”
一個清脆的語聲接道:
“我知道。”
在座諸人循聲投注,發話的人,是隔着兩付座位的一位白衣書生。
那白衣書生,長得頗為健美,他本來是將佔一付座位,在自斟自飲着的,當他插口説話時,人也隨之站起,並含笑走了過來,徑自拉過一張椅子,坐在小三子旁邊,淡淡一笑道:
“諸位歡迎我這位不速之客麼?”
“歡迎,歡迎。”
胡天賜注目接道:“閣下是”
白衫書生掩口嬌笑道:
“胡公子,我們也算是老朋友,竟然一點也想不起來了麼?”
他那語聲,忽然由清脆而變成了嬌滴滴的,甜美説耳,而那掩口呢笑的神態,也顯然是女兒家的模樣。
這情形,可使得胡天賜的兩道劍眉,蹙得更加擠在一起了。
白敏芝“哦”了一聲道:
“我看出來了,她是歐陽翠。”
白灰書生“格格”地眉笑道:
“畢竟還是女兒家心細啊!”
胡天賜俊臉一沉道:“你,好大的膽子!”
歐陽翠眉笑道:
“難道像還準備把我扣留下來!”
白敏芝搶先笑道:
“咱們沒這份閒清扣留你。但卻很可能會宰了你。”
歐陽翠一挑秀眉道:
“那麼!那我借花獻佛,先敬你一杯。”
徑自端起小三子面前的酒懷,一飲而盡道:
“為示誠意,我先乾為敬。”
白敏芝閉關進修之後,正想找一個表現的機會,以考驗自己的功力,究竟精進了多少,自然是借題發揮地,舉杯一飲而盡,霍地站起,哼了一聲道:
“走!咱們到外面去!”
胡天賜連忙搖手製止道:
“敏芝,請稍安勿躁,先看看他説些什麼。”
陳紅玉也將白敏芝強行拉着坐了下來,並含笑説道:
“敏姑娘,俗話説得好:笨鳥先飛,真理廝殺的話,目前還輪不到你哩!”
胡天賜卻目注歐陽翠,沉聲道:
“説你的來意吧!”
歐陽翠笑了笑道:
“我的來意,就是告訴那些臨時僱用的人員,叫他們不必再住那幢巨宅中了。”
胡天賜冷冷一笑道:“是的,那本來就是多餘的。”
歐陽翠笑問道:
“胡公子,想不想知道,咱們的人員撤行何處?’”
胡天賜“唔”了一聲道:
“我正想請教。”
“那麼。”歐陽翠以真氣傳音接道:
“明夜三更正,我在本鎮東郊三里處,一座土地廟中等你。”
胡天賜一怔道:“為什麼?”
歐陽翠道:
“因為,我暫時只願意告訴你一個人。”
胡天賜道:
“那你可以用真氣傳音。”
歐陽翠眉笑道:“可是,我不想這樣做。”
胡天賜冷然接道:
“那麼,我也不想聽你的。”
歐陽翠側目眉笑道:
“怎麼?男子漢,大丈夫,膽量還不及我這麼一個婦人女子。”
胡天賜笑道:
“我不想去,你再激也沒用。”
歐陽翠神秘地一笑道:
“我不激你,但我諒準你是非去不可的。”
胡大賜漫應道:
“我倒要看看,你能有什麼麼辦法,強迫我去?”
歐陽翠冷冷地一笑道:
“你等着瞧吧!”
緊接着,扭頭喝道:“大和尚,你可以出來了。”
另一個座頭上,應聲站起來一個青衫老人。他,徐徐解下頭巾,和外面的青衫,赫然就是一位身獲紫色袈裟的老僧,而且是大大有名的“少林”掌教悟元大師。
胡天踢入目之下,方自微微一楞之間,悟元掌教已向他合什一禮道:
“阿彌陀佛!胡公子久違了。”
胡天賜連忙站立還禮道:
“掌教大怎會改裝易容,來到此間的?”
悟元掌教長嘆一聲道:
“説起來,可真是一言難盡。”
歐陽翠含笑接道:
“不要緊,有的是時間,就慢慢説吧。”
接着,拍手向旁邊的小三子一推道:
“小三子快起來,讓給這位大和尚坐嗨!大和尚請坐吧!”
小三子硬給趕走了,悟元掌教漠然地坐上小三子的座位之後,才正容説道:
“老衲此行,本是待罪之身,求見令師宋大俠伉儷,以及令尊莫大俠等人,有所拜懇,此刻,能先在媚公子面前加以説明,也是一
胡天賜理眉接道:
“小可正聽着。”
悟元掌教長嘆一聲道:
“胡公子,老衲告訴你一個很不幸的壞消息,那就是包括“少林”,“武當”
在內的當今六大門派的學門人和各派長者,一共二十五位,已經全部被人家劫持住了。”
胡天賜不由身軀一震道:
“被誰劫持持住了?”
歐陽翠嬌笑道:
“胡公子,當今武林之中,除了“滅絕魔宮”之外,誰能有如此大手筆哩!”
胡天賜哼了一聲道:
“你們此舉,目的何在?”
歐陽翠笑了笑道:
“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要迫使你們這些自命俠義道的人物,乖乖地就範。”
胡天賜接問道:
“在下願聞其詳?”
歐陽翠漫應道:
“善用兵者,能不戰而屈人之兵,咱們兩位太上,天縱英明,胸羅萬有,才能有此空前絕後之壯舉……”
胡天賜截口接道:
“不用吹了,我要知道詳情。”
歐陽翠仍然慢條斯理地接道:
“咱們二位太上的意思,是要以當今六大門派,全體人員的生命,換取你們退出江湖的諾言。”
胡天賜冷笑道:
“打得好如意算盤!”
歐陽翠謙笑道:
“多承誇獎!嗨!諸位別忘了吃東西啊!”
接着,又歉然一笑道:
“真抱歉!我應該等你們吃好後再出面的,那就不致於太打擾你們了。”
胡天賜哼了一聲道:
“你好像蠻有把握似的。”
歐陽翠笑了笑道:
“你知道,咱們太上,從來不作沒有把握的事。”
一頓話鋒之後,又含笑接道:
“譬如;她老人家所要的那半塊玉佩,不是終於如願以償了麼!”
胡天賜“哦”了一聲道:
“對了!南宮秀即然已獲得了那半塊玉佩,神功已可大成,卻為何不光明正大地,憑武功取勝,而偏要出之以卑鄙的陰謀!”
“別説得那麼難聽好不好?”
歐陽翠“格格”地媚笑道:
“胡公子,方才我已説過,善用兵者,能不戰而屈人之兵,如果能不能而屈人之兵,又何必多費氣力,安砍砍殺殺的哩!”
話鋒一頓之後,又微微一笑道:
“何況,用兵之道,虛虛實實,本為常事,又有甚卑鄙與高尚之可言。”
胡天賜輕嘆一聲,目光移注悟元掌教問道:
“掌教大師,不知諸位掌門人和長老,目前被囚禁於何處?”
“不知道。”悟元掌教頹然一嘆道:
“我們是被囚禁在一個天然石洞之中,老衲此行,是被制使昏穴,一直到達這“朱仙鎮”之後,才解開始制的穴道的,所以那囚禁之處,目的,老衲是連方向都弄不清楚。”
胡天賜目注歐陽翠冷笑道:
“你們可真夠高明!”
歐陽翠抿唇媚笑道:
“多承誇獎!”
悟元掌教幽幽地一嘆道:
“胡公子,我們這些掌門們和長者們,都不惜一死,以求解脱,但卻顧念到門下萬千弟子的生命,才不得不苟廷殘喘,並公舉老衲,腆顏前來,向令尊和令師等情商……”
胡天賜接問道:
“掌教大師此行,是出自各派掌門人和長老所公舉,施非是南宮秀所授意!”
歐陽翠搶先代答道:
“應該説兩者都有。”
胡天賜“唔”了一言道:
“南宮秀是怎麼説的?”
歐陽翠漫應道:
“太上説,只要你們接受本宮的條件,那些被軟禁着的各派掌門人,和長老們,能可以立刻恢復自由。”
胡天賜不自覺地,舉杯幹了一杯之後,才輕嘆着接問道:“條件是怎樣的?”
歐陽翠媚笑道:
“條件非常優惠,我們太上,已在一處萬山叢中,替你們找到了一個,算得上是洞天福地的世外桃源,那兒,一切日常生活所需,都個虞缺乏,足夠你們世世代代地,在那兒安居下去。”
胡天賜冷笑道:
“咱們太上説得好,咱們雙方之間,除了‘五老煉八魔’的那一段過節之外,不但談不上仇恨,而且淵源甚深,自然該為諸位多多設想一下嘛!”
胡天賜道:
“這是説,以世世代代,軟禁我們這批人,來換取當今六大門派人員的生命。”
歐陽翠點首接道:
“不錯!諸位都是一代奇俠,都抱有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菩薩心腸。目前,正是求仁得仁的一個最好機會呀!”
這幾句話,只聽得胡天賜騰騰殺氣,目射神光地,幾乎當場發作出來,其餘的白敏芝,卜真真,鄒永,陳紅玉等人,也一個個神情激動,作勢欲起。
歐陽翠入目之下,“格格”地媚笑道:
“諸位,不要作出這種像要吃人的樣子,此刻,縱然你們把我生吞活剝了,也解決不了問題啊!”
悟元掌教正容接道:
“歐陽施主,這事情,老衲不能同意。”
歐陽翠訝問道:
“曾經説得好好的,怎麼又變卦了?”
悟元掌教長嘆一聲道:
“原先,老衲不知道條件如此苛刻。”
歐陽翠媚笑如故地道:
“這條件也算苛刻,我卻認為是最優惠,也最寬大得不得了啦!”
悟元掌教搖首接道:
“不論如何,老衲不同意,而且,其餘的各派掌門人,也不會同意的。”
歐陽翠笑了笑道:
“這事情,可由不得你作主。”
接着,又臉色一沉道:
“而且,我不能不提醒你,這事情,有關你們六大門派中無數弟子的生命安全。”
悟元掌教默默垂首,老臉上的肌肉連連抽搐着,胡天賜強抑心頭憤怒,冷然接道:
“你們先回去,讓我同家師等人,商量一下。”
“好的。”歐陽翠點首接道:
“不過,咱們太上曾經説過,必須在一個月之內,亦即六月底以前答覆。”
胡天賜木然點首道:
“有一個月的時間,已經足夠我們考慮了。”
歐陽翠淡然一笑道:
“到時候,還是由我前來,討取回音。”
接着,又以真氣傳音説道:
“記好明夜三更之約,切莫自誤!”
胡天賜哼了一聲,未接腔,歐陽翠卻向悟元掌教沉聲説道:
“大和尚,我們先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