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怪人陪同仲孫妙妙一去之後,因天賜立即請悟元掌教派人在附近民家請來兩位民婦,陪伴白依依,於盼盼二人,並於後院中撥出一幢精舍,供這四位貴賓暫住,至於胡天賜自己,則暫時住在“少林寺”貴賓室中。
這一切都安排好之好,已經是午餐時分了。
午餐當中,悟元掌教忍不住向胡天賜道:
“胡少俠,那兩位女施主的住處周圍,是否須要特別戒備?”
胡天賜笑了笑道:
“我想,用不着。”
玄玄掌教笑問道:
“胡少快對那白衣怪人所説的話,好像很有信心。”
胡天賜含笑點頭道:
“可以這麼説。”
悟元掌教接問道:
“如老衲猜想不錯的話,胡少俠好像己知道那白衣怪人是誰了?”
胡天賜眉峯微皺的説道:
“雖然我己有了那麼一個猜想,但卻不敢確定。”
悟元掌教注目問道:
“胡少快是否以為這位白衣怪客,就是莫莊主本人呢?”
胡天賜搖搖頭道:
“不!這個,我倒可以斷定不是莫莊主本人!”
悟元掌教道:
“那麼,胡少俠以為他師是誰?”
胡大賜神色一整道:
“很可能就是八魔中的老六宇文哲。”
此言一出,悟元,玄玄,兩位掌教,與白雲子等人,都忍不住身子一震的,驚“啊”了一聲。
沉默少頃之後,悟元掌教才長長嘆一聲道:
“如莫莊主竟與八魔取成一氣,這後果就太可怕了!”
胡天賜正容説道:
“是的,所以,我們當務之急;是使莫莊主與八魔餘孽分開。”
玄玄掌教輕嘆一聲道:
“如此説來,胡少俠方才將仲孫妙妙放走,就是一記敗筆了?”
胡天賜道:
“不,小可就是為了要達到莫莊主與八魔餘孽分開的目的,才留下白依依,於盼盼,而有意將仲孫妙妙放走的。”
玄玄掌教眉峯一皺道:
“這個,貧道就想不通了。”
悟元掌教注目問道:
“胡少俠有何妙計,能否先説明一下?”
白雲子撫須微笑道:
“即稱‘錦襄妙計’,自以不事先宣佈為宜,所以;你們兩位,最好還是莫問為好!”
胡天賜也歉笑道:
“諸位請多多原諒,事實上,此中部分情節,目前還不便宣佈,所以,只好請你們暫時忍耐一下,好在不久之後,就會真像大白了!”
當日黃昏時分。胡天賜獨自進入白依依,於盼盼二人的臨時賓館中。
室內,爐火旺旺,温暖如春。
白依依,於盼盼兩人,正斜倚一張椅子上,閉眼養神,那兩名請來侍陪的民婦,則圍坐爐邊,作着針錢。
當胡天賜進入室內時,那兩個民婦,連忙站了起來,準備避到外間客廳去。但胡天賜卻擺手笑道:
“二位大姐,不必離去,只管繼續做你們的活兒。”
説着,並自己拉過一把椅子,在一旁坐了下來。
這當口,白依依,於盼盼二人,曾張目向胡天賜投過冷冷的一瞥,雙雙哼了一聲後,又閉目養神如故。”
胡天賜微微一笑道:
“二位姑娘,請振作一點,是吃飯的時候了。”
白依依哼了一聲道:
“這種素餐,我不吃!”
於盼盼更是怒視着他道:
“要我們住到這和尚廟裏來,你乾脆將我們殺了好了!”
胡天賜笑道:
“我們之間,無怨無仇,而且,論起淵源來,我們還是一家人,為什麼要殺你們!”
“一家人?”於盼盼臉一沉道: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胡天賜笑了笑道:
“慢慢的,你們主會懂得的……”
小院中,傳來一個小沙彌的聲音道:
“胡少俠.飯送來了!”
胡天賜道:
“好,麻煩那位大哥,送到裏面來。”
接着,一位算壯漢子,提着一個食盒,走了進來,盒內竟然是四色精美而又豐盛的葷菜,而且還有一壺燙好了的酒,一時之間,使的斗室之中,充滿酒菜的香味!
白依依美目一掠之下,冷笑一聲道:
“和尚廟中,居然有葷菜,這些禿驢們,倒是真會享受呀!”
胡天賜正容接道:
“白姑娘誤會了,這些酒菜,是我怕二位姑娘吃不慣素餐,才特別請這位大嫂的當家的,由山腳下送來的,不信,你就問問她們看。”
説着,並向那兩名民婦指了指。
於盼盼冷冷一笑道:
“對你這番好意,是否還要我們先行致謝一番。”
“那倒不必。”胡天賜笑笑道:
“只要二位別再板着臉,我就滿足了。”
白依依注目的道:
“你這樣巴結我們兩個階下囚,想必是別有用心吧?”
胡天賜正容説道:
“我不否認有作用,但白姑娘這‘階下之囚’,就未免太那個了吧,試問,古往今來,身為階下囚,而能有這種待遇的,你能舉出個例子麼?”
不等對方開口,又立即接道:
白依依點點頭道:“不錯。”
胡天賜接問道:
“目前,莫莊主除了你們三位之外,他的身邊,是否還有別的女人?”
於盼盼接着笑道:
“咱們莊主,風流成性,這個問題,我們可沒法回答。”
“那麼。”胡天賜黛眉接問道:
“你們三位,至少是莫莊主的‘後宮’中,最得寵愛的了?”
白依依點點頭道:“是的,到目前為止,除了仲孫妙妙之外,就算是我們兩人最得寵了。”
胡天賜禁不住得意地笑道:
“看來,我這一着棋,倒還真走對啦!”
白依依,於盼盼二人同時一忖,也同聲發問:“此話怎講?”
胡天賜含笑接道:“我的意思是指放回仲孫妙妙,而將二位留在這兒的這一點而言。”
白依依一蹙黛眉道:
“閣下能否説爽快一點?”
胡天賜笑道:“這不是爽快與不爽快的問題,説話必須有條不紊,才能使人……”
白依依截口笑道:“夠了,還是説正經的吧!”
“是是。”胡天賜神色一整地,注目接道:
“我要借重二位對莫莊主的影響力,使莫莊主與八魔餘孽拆擋。”
白依依冷笑一聲道:“你以為憑特別貴賓的禮遇,就可以使我們二人為你所利用?”
胡天賜淡淡地一笑道:
“我當然另有最可靠的憑藉。”
接着,目光深注地,正容問道:
“二位請看看,我的眼睛,有甚特殊之處麼?”
白依依,於盼盼二人,仔細地端詳一番之後,雙雙黛眉一蹙之間,胡天賜接道:
“請以真氣傳音回答。”
白依依一怔道:“為什麼?”
胡天賜正容説道:
“這是一個有關我個人方面的很大秘密,即使是悟元,玄玄兩位掌教處,我還是經過再三考慮,才於來此間之前告訴他們……”
白依依不耐煩地,截口接道:
“你個人的秘密,與我你有什麼相干?”
胡天賜不禁眉峯一蹙道:
“二位不能由我的眼睛中,興起一點什麼聯想?還有,我這一頭不同於常人的金髮?”
於盼盼首先“哦”了一聲道:
“經你這一説,倒使我想起一點什麼來了。”
接着,扭頭向白依依笑問道:
“二姊,你看他是否同我們那位……”
胡天賜連忙截口接道:
“請用真氣傳音交談。”
白依依,於盼盼二人,真氣傳音交談了幾何之後,才由白依依以真氣傳音發問道:
“難道你同我們莊主,有什麼特殊淵源?”
胡天賜笑道:
“二位總算明白過來了。”
話鋒略為一頓,才正容接道:
“由於這是我個人方面的最大秘密,也由於莫莊主本人還在暗與八魔餘孽合作,如果泄漏出去,極可能會有不良的後果,所以我才特別要求二位,以真氣傳音交談。”
於盼盼笑道:
“你怎能斷定我們不是八魔餘孽,而準備將秘密泄漏給我們了。”
胡天賜微笑道:
“我可以由口音上聽得出來,二位都不是中原人氏,如果我的判斷不錯,二位應該是“維吾爾”人。所以,我才那麼放心。”
自依依“哦”了一聲道:
“我想起來了,如果我的判斷不錯的話,你該是……”
接着以真氣傳音説道:
“我們莊主的兒子。”
胡天賜笑了笑道:
“怎會有假設的?”
白依依注目接道:
“第一,根據你的外貌,第二是根據今天午前,當我大姊在你面前自‘姑奶奶’時,你所説過的話……”
當時,胡天賜忘形之下,曾脱口説出“稱一聲阿姨也就夠了”的話,此刻,不禁使他啞然失笑道:
“白姑娘真夠厲害,連那麼一句半玩笑性的話,都記得那麼清楚。”
白依依向他投過一個媚笑道:
“現在,你是否該正式叫我們‘阿姨’了?”
胡天賜笑道:
“現在,還不到時間……”
一旁的於盼盼,雖然對於胡天賜與自依依二人的,那一部分以氣氣傳青交談的話不曾聽到,但她冰雪聰明觸類旁通,己瞭然是怎麼回事了,當即含笑接問道:
“要到什麼時候才正式改口呢?”
胡天賜正容接過:
“等二位任務完成之後?”
白依依點點頭道:“也好。”
接着,又注目問道:
“現在,是否該對你自己的一切,如以補充説明了?”
胡天賜也點點頭道:“好的……”
於是,胡天賜以真氣傳音和擇人專注的方式,將自己的身世向白依依,於盼盼二人簡略地説了一遍,使得對方二人,禁不住地同聲一“哦”道:
“原來如此。”
胡天賜注目問道:
“對這件事,二位從來不曾聽説過?”
白依依苦笑道:
“要是曾經聽説過,今天,我們就會早該有所聯想的了。”
於盼盼忽然嬌笑一聲道:
“胡公子,中原是否有一句話,叫什麼‘少見多怪’的?”
“不錯”。胡天賜訝問道:“於姑娘突然問這句話幹嗎?”
於盼盼嫣然一笑道:
“我的意思是,對於你,是説在‘塔城’那地方,像我這模樣的人,見得太多了,所以才對我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於盼盼道:“對了,這就是所謂“多見少怪”,要不然,今晨到你時,紈然因不明內情,而不致於有甚職想,至少也該問你一問才對呀!”
胡天賜“哦”了一聲道:“我幾乎忘了一件很要緊的事,午前那位白衣怪人,是否就是八魔中的宇文哲?”
白依依楞了一下道:
“這個……我倒不曾問過,雖然我們常見到他同莊主密談,只知道他是莊主的好朋友,卻不知道他姓甚名誰。你該能想到,我們女人家,對一個不相干的事和人,是不會關心的。”
胡天賜殊感失望地,皺眉問道:
“是否也曾聽到過他們彼此之間的稱呼?”
白依依苦笑道:
“沒有,偶然之間,也只能聽到一些什麼‘老兄’,‘老弟’,之類的稱呼。”
胡天賜也只好苦笑道:
“好!這些,暫時不談,我們還是商量正好事吧!”
這一商量,足足商量了大半個時辰,而且,大部份是以真氣傳音交談,最後,胡天賜向那兩個民婦和送飯的精壯漢了,各自塞了一塊碎銀在他們手中,並正容沉聲説道:
“方才,我們所説的話,不論你們聽懂沒聽懂,都不可在旁人面前提起,否則,必有大禍臨身,知道嗎?”
那二位臉色一變,同聲答道:“知道了。”
胡天賜接道:
“知道了就好。”
接着,又回注那送飯的漢子,沉聲説道:
“這位大哥請記着,萬一有甚陌生人問你什麼時,你最好是推説什麼都不知道,也沒見到什麼,如果在這一段時間之內,不出事故,當這兩位姑娘離去時,會有重賞。”
那精壯漢了又是打拱,又是作揖地,喏喏連聲道:
“小的記下了。”
胡天賜這才向白依依,於盼盼二人笑了笑道;“二位姑娘好好歇息,我先走了。”
少頃之後,胡天賜又回到悟元掌教的方丈室中。
悟元掌教正與玄玄掌教,白雲子等人,在品茗閒談着,一見胡天賜回來,悟元掌教首先發問道:
“胡少俠,是否己圓滿解決?”
胡天賜含笑答道:
“託掌教大師洪福,已經圓滿解決了。”
玄玄掌教接問道:
“那位白衣怪人,是否就是宇文哲呢?”
胡天賜歉笑道:
“只有這一點,還沒法證實。因為那兩位姑娘,只知其是莫莊主的朋友,而不知其尊姓大名。”
悟元掌教“哦”了一聲道:
“這倒未免有點美中不足。”
胡天賜笑了笑道:
“好在這是無關緊要的事,總而言之一句話,那廝絕對是敵非友就是。”
玄玄掌教含笑點首道:
“對對……只要分清了敵我,那廝姓甚名誰,大可不必管他。”
胡天賜正容接道:
“現在,此間事情己告一段落,小可就此告辭。”
悟元掌教一怔道:
“現在就走?”
胡天賜點首答道:
“是的,‘開封’那邊,還有很多事情,須要我去幫忙,同時,小可又是天生的勞碌命……”
玄玄掌教笑道:
“再忙也不爭這一夜工夫吧!何況還在下着雪,又己是初更過後了。”
胡天賜笑了笑道:
“那不要緊,小可有坐騎寄存在山腳下的。”
悟元拿教連忙接問道:
“少俠,萬-……萬一那莫莊主的人,又趕了來時,那可怎麼辦呢?”
胡天賜笑道:
“這個,掌教大師請千萬放心,姑且撇開那位白衣怪人的保證不論,單憑白依依於盼盼二位姑娘的棄暗投明,就足可抵上十萬甲兵了。”
悟元掌教輕輕一嘆道:
“但願如此……”
胡天賜含笑接道:
“不會有甚問題的,而且,如果‘開封’方面,並無持別事故,小可會很快的趕回來。”
悟元掌教只好起身相送道:
“既然如此,老衲也未便挽留……”
胡天賜連忙伸手相攔道:
“不敢當!不敢當!諸位前輩請坐,小可就此告辭。”
説無,抱拳作了一個羅圈揖之後,轉身飛射而起,由天井中一閃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