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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回 怒誅劍士 慘遭凌辱

    巫靈道:“區區在下。”

    那短衣人冷冷説道:“你在這路上澈下這些毒物,用心何在?”

    巫靈道:“咱們用心很簡單,此路暫時不能通行,四位請等候一會見。”

    銀衣人道:“你叫什麼名字?”

    巫靈哈哈一笑,道:“在下姓巫名靈,來自湘西五毒門。”

    銀衣人道:“那是我們自己人了。”

    巫靈哈哈一笑,道:“不錯,咱們算是自己人了。”

    銀衣人道:“既是自己人,為什麼還不肯收回毒物,放我們過去。”

    巫靈有心拖延時間,隨口應道:“兩個到此有什麼事?”

    這時,那站在最右首的銀衣人,怒聲喝道:“別和他羅羅唆唆了,這人有意拖延時間,我不信這些毒物真的能擋住咱們。”

    巫靈道:“我這些毒物,都是天下至絕至毒之物,只要被咬上一口,決無活命之理,諸位如是不信,那就不妨試試。”

    右首銀衣人哼的一聲,拔出長劍,掃向一片蛛網。

    這些巨蛛,吐出的絲線,有燒香粗細,粘性奇大。

    銀衣人長劍過處,蛛絲斷了一片,但蛛絲被劍風帶動,飄然而起,又和別的昧絲,接在了一起。

    那少年一連三劍,只能把蛛網斬斷了兩尺左右一片空地。但蛛絲震動,引來了兩個蜘蛛,疾撲而來。這些蜘蛛,平常行動十分緩慢,但在蛛網之上,卻是運行奇速疾如流墾一般,急撲而至。

    銀衣少年冷哼一聲,二劍劈出,把一隻巨蛛劈作兩半,但另一個巨蛛,卻借毒絲之勢,撲到了銀衣少年的面前。那銀衣少年吃了一驚,飛起一腳踏了下去。

    他動作快速,一腳把那蜘蛛踏成了碎漿。但另外三隻毒蛛,卻如飛而至。

    銀衣人長劍揮掃,又劈死了一隻,遙發一掌,震斃了一隻,但第三隻卻己衝到了銀衣人的身上,爬上了銀衣人剛剛收回的右腿。

    毒蛛爬上了身軀,動作快速無比,一眨眼間,已爬到了銀衣人的後背之上。

    另一個銀衣人叫道:“吳兄小心!”長劍出鞘一揮,斬向毒蛛。

    右首銀衣人雖然聽到了招呼,但身軀仍然移動了一下。出劍認位奇準,一劍劈開蜘蛛,但因那姓吳的銀衣人身軀移動,毫釐之差,劃開了吳姓劍士的衣服。

    那被斬作兩半的蜘蛛,趨勢而入,幾去之前,在吳姓銀衣人的背上咬了一口。

    這些巨大的蜘蛛,都是異種毒物,腹中的劇毒,強烈無比。那姓吳的銀衣人,又被長劍劃破了肌膚,毒蜘蛛腹中的毒液,隨着鮮血,很快的滲人了內腹,不過片刻工夫,吳姓銀衣人臉上,已泛起了一片片矇矇黑氣,身軀搖動了幾下,便摔在地上。

    三個銀衣人很快的跑着過去,發覺那吳姓銀衣人早已氣絕而逝。

    他由中毒到死亡,一直在咬牙苦忍,沒有呼叫一聲,也沒有説過一個疼字。仔細看去,發覺他牙齒緊咬,深入下唇,顯然,他在忍耐着無比的痛苦。

    巫靈長吁口長氣,高聲説道:“在下早已説過,我這些毒物,都是異種奇毒之物,腹中奇毒,強烈的很,諸位卻似是不肯相信。”

    排在左首的銀衣人,似是四人中的領隊,望望死去同伴的屍體,冷笑一聲,道:“閣下認為這片蛛網、毒蛇,真能夠攔阻我們麼?”

    巫靈道:“四位中已死去了一個,血淋淋的經過,在下希望三位,不要再逞豪強之氣,須知一個人,只能死一次。”

    銀衣人冷冷接道:“龍字號的劍士,一向視死如歸。”

    突然舉手一招,另兩個銀衣人應手行了過來,三個人低聲商量了一陣,又忽然分散開去。

    只見那領隊銀衣人飛起一腳,竟把同伴屍體踢的飛起七八尺高,蓬然一聲,摔在網當中,蛛網的震動,四面八方的蜘蛛,一齊向屍體擁了過去。

    巫靈一皺眉頭,還未來及説話,三個銀衣人,己然飛躍而至。

    但見三個銀衣人,喇的一聲,拔出了背上的長劍,劍尖一點實地,第二次,飛身而起。

    所有毒蜘蛛,都已被吳姓劍士的屍體吸引而去,三人的長劍,雖然觸到了蛛網,但卻沒有毒蛛攻來。

    巫靈忽然發出一聲怪異的嘯聲,他布在蛛網後面的毒蛇,忽然向後退下,拉長了這片蛇區的距離。

    無名氏、石生山也跟着向後退了一丈。

    這一來,三個銀衣人原準備一舉間飛越過蛇區的,也突然間停下來。三個銀衣人的第二次飛躍,竟然也有兩丈以上的距離。

    巫靈及時拉長毒蛇布守區域,三個銀衣人雖然算好距離,但卻未料到巫靈及時後撤了毒蛇。

    三人身子落地,仍然在蛇羣之中。但見羣蛇發出咕咕之聲,昂首吐信,紛紛向三人攻去。三個銀衣人長劍揮動,閃起了一片銀光劍花。湧上的蛇羣,不是被斬斷蛇頭,就是彼攔腰斬作了兩段。

    無名氏看三個銀衣人揮劍一擊,斬死十餘條毒蛇,心中暗暗忖道:巫靈這蛇陣只不過十餘條毒蛇,三個銀衣人,只要再揮劍一擊,就要去了大半,那時,再無毒物阻止三人了。心中念轉,低聲説道:

    “巫兄,這些毒蛇,都是千辛萬苦選來之物,如若被人殺死,豈不是可惜的很。目下,咱們是三對三的局面,倒不如放手和他們一決生死。”

    巫靈道:”盡力而為,多阻擋他們7列是一刻。”他的話説的雖然很婉轉,但言下之意,無疑是暗示三人的劍法凌厲,憑三人之力,攔人家不是易事。

    無名氏還未來得及接口,巫靈已雙袖揮動,打出三道紅光。

    三個銀衣人疾快的揮動了長劍,銀光閃動中,響起了三聲低微的咕咕之聲。

    原來,那巫靈打出的暗器,竟然是三條紅色的小蛇。三個銀衣人長劍揮動,斬斷了三條紅蛇。那紅色小蛇前衝力很強,身子雖被腰斬,但頭部仍然向前衝去,蛇口大張,白牙森森。

    三個銀衣人由於同伴的死亡,心中都提高了警覺,眼看蛇口張啓,立時向旁側閃去,三個人雖然逃避開那半截紅蛇,但地下的毒蛇,卻又藉機向上擁了上來。同時,巫靈一揚腕,又打出三條紅色的毒蛇。

    三個銀衣人確有過人的功力,同時發出一聲長嘯飛躍而起。

    不但避開地面上蛇羣的攻擊,而且也避開了三個紅色暗器般的毒蛇。

    這一次,三個銀衣人拔起三丈多高,有如三頭巨鳥一般,分向巫靈、無名氏、石生山撲了過去。

    無名氏、石生山各自揮動兵刃,大喝一聲,迎了上去。一聲金鐵大震,雙方兵刃相接,硬拼了一招。

    巫靈卻不肯和那銀衣人硬拼,疾快的向後面退了兩步。銀衣人冷笑一聲,身於還未站穩,長劍已然向前遞去。巫靈被逼的又向後退了兩步。銀衣人長劍展開,有如狂風暴雨,落英繽紛,着着逼進。

    巫靈因一步退讓,失去了先機,被迫得手忙腳亂,窮於應付,一時間竟然無法還手。

    但無名氏和石生山卻是鋭不可擋,竟然和兩個銀衣人,打的激烈異常,而且是攻多守少。

    三人就這樣惡鬥了四十餘個回合。巫靈已被逼的一頭大汗,淋漓而下。

    直到了四十個回合之後,巫靈才找出了一個空隙,揮手打出了一團黑影。銀衣人揮劍擊出,立刻閃起了一片鑲芒,迎了上去。劍花閃動,那巫靈擊出一團黑物,被斬作數段。

    突然間,銀衣人感覺到臉上一涼,緊接着一股腥臭之氣,直撲入鼻,不禁心中一震。

    就這一分心神,巫靈己扳回了先機,右手二探腰間;抖出一物,咧的一聲,掃了過去。

    銀衣人匆忙問揮劍一擋,巫靈手中的兵刃,忽然一軟,彎了過來,掃中那銀衣人的左頰之上。銀衣人疾快的向後退了兩步,但被擊中的地方,己然變成了一條黑色的傷痕。

    原來,巫靈的手中,拿的竟然是一條三尺多長的黑色括蛇。用一條活蛇當作兵刃,在氣勢上,已結人一種恐怖的感受。

    巫靈冷冷説道:“我手中這條鐵甲蛇,不畏刀劍,而且含有劇毒,凡是被擊中之人,不過一會工夫,毒發而死,你閣下死定了。”

    銀衣人呆了一呆,還未來及説話,人已倒地死去,那鐵甲蛇果然是含有劇毒。

    兩個和無名氏、石生山動手的銀衣人,目睹同伴又死一個,不禁大怒,厲喝一聲,雙劍燦閃,全力反擊。無名氏、石生山立刻被逼落了下風。

    巫靈大喝一聲,揮動手中的鐵甲蛇,猛攻過去。

    三人聯手,逼的兩個銀衣人也聯手合戰。兩個人合手之後,攻勢猛鋭異常,而且數番相試之後,兩個銀衣人已然下再急進求功。

    劍上的威力,逐漸的發揮出來。

    突然間,兩個銀衣人聯手劍勢中,閃起了一片劍花,銀芒飛灑,響起了兩聲悶哼,無名氏、石生山,各自被刺中了一劍。

    一個被刺中左臂,一個被刺中右腿,鮮血淋漓,湧了出來。兩人的傷勢很重,中劍之後,手中兵刃,立刻慢了下來。巫靈手中鐵甲蛇一緊,立刻把兩人的劍勢給接了下來。

    他一人獨擋兩個銀衣人的劍勢,立刻被逼的連連倒退。勉強擋過三招,左肋被刺中了一劍。

    他練有金鐘罩的功力,刀劍不入,這一劍刺的衣服破裂,但人卻沒有受傷。只聽一陣啪啪之聲,巫靈連中了三劍。這三劍,力道奇大,內力從劍上傳了過去,這三劍雖然未能刺破巫靈的肌膚,但強大的內力,卻震的巫靈內腑翻動,真氣流散。

    第四劍刺到巫靈的前胸之上。巫靈真氣散失,無法再避刀劍,這一劍直刺而入,深及心臟。

    銀衣人拔出長劍,一股鮮血激射而出。巫靈身子搖了兩搖,倒摔在了地上。

    無名氏、石生山正在自包傷勢,眼看巫靈倒了下去,心中大為震動,顧不得再包紮傷勢,抓起兵刃衝了上去。兩個銀衣人長劍一揮,灑出一片銀芒,無名氏、石生山又都被劍上銀芒削中,身上多了一道半尺長的傷口。

    這當兒,突聞大喝道:“退下來!”石生山、無名氏聞聲而退,奮起全力,倒退五尺。

    轉頭望去,只見俞秀凡手握劍柄,肅然而立,臉上滿面怒容。

    兩個銀衣人冷笑一聲,道:“你是什麼人?”

    俞秀凡道:“俞秀凡。”目光一掠巫靈的屍體,道:“是誰殺死了他?”

    站在左首的銀衣人道:“我。”

    俞秀凡道:“你知道,殺人償命麼?”

    銀衣人道:“咱們兄弟死了兩個,殺了他,咱們還未收回本錢。”

    俞秀凡道:“你們該死!”突然拔劍一揮,擊了過去。

    那右首銀衣人還未來得及出劍,寒芒已掠頸而過,一個人頭,飛起了七八尺高,跌落在實地上。一股鮮血噴出,屍體倒摔在地上。

    俞秀凡目光轉註到左側銀衣人的身上,道:“你上吧!”

    銀衣人呆呆的站着不動,也未説話。顯然,俞秀凡的快劍,已使他震驚不已。

    俞秀凡冷笑一聲,突然揮劍攻出一招。只一劍,斬下了銀衣人握劍的右臂。

    俞秀凡疾上一步,揚手點了銀衣人右“肩井穴”,止住了那銀衣人的流血,道:“回去!告訴他們,就説俞秀凡的劍勢,不但很快,而且很惡毒。”

    銀衣人一語未發,伏身撿起了斷臂、長劍,疾奔而去。

    巫靈死去之後,那些散佈於道上的毒蛇。蜘蛛,紛紛星散而去。

    俞秀凡緩步行到了巫靈身前,滿臉嚴肅之情,緩緩説道:“兄弟晚來了一步,致巫兄死於非命,雖然兇手已伏誅,但俞某人將永存一着一份愧咎。處境兇險,情勢非常,恕咱們無法盛殮巫兄了。”言罷,撲身下拜,恭恭敬敬行了一個大禮。

    無名氏、石生山顧不得本身傷勢,也對着巫靈拜了三拜。

    如非兩人受傷,巫靈不會遭兩個銀衣人的合攻,自然不會死於銀衣人的劍下。追究起來,巫靈是為救兩人而死。

    蕭蓮花緩步行了過來,道:“兩位,死者已矣,他能受俞公子大禮,也足可慰他九泉陰靈了。前途險惡,咱們還有很長的一段路程要走,兩位還是保重身體要緊。”

    無名氏回顧了俞秀幾一眼,道:“公子!咱們很慚愧,不但無能幫助公子,反成了公子的累贅。”

    俞秀凡望望無名氏和石生山的傷勢,道,“蕭姑娘!替他們包紮一下傷勢。”

    蕭蓮花應了一聲,動手替兩人包紮起傷勢來……。

    俞秀凡突然抱起巫靈的屍體,道:“巫兄,不能讓他們再觸你的屍體,有玷英靈。”雙臂加力,把巫靈的屍體,投入了懸崖之下。

    蕭蓮花動作熟練,很快的包紮好兩人的傷勢。

    俞秀凡輕輕咳了一聲,道:“你們可要休息一下?”

    無名氏道:“不用了。咱們都是一些皮肉之傷。”

    俞秀凡苦笑一下,道:“巫靈已死。咱們四個人中,三個人都受了傷,是否能撐到見造化城主,連我也沒有把握了。”

    蕭蓮花道:“賤妾發現公子的劍勢,愈來愈是凌厲。”

    俞秀凡道:“有這等事?”

    蕭蓮花道:“不錯。旁觀者清,我雖然不會劍術,但我看到了公子的劍法,一次比一次凌厲,一次比一次明快。”

    俞秀凡沉吟了一陣,道:“這話當真麼?”

    蕭蓮花道:“千真萬確。”

    無名氏道:“蕭姑娘説的不錯,在下的看法,公子的劍法確然一次比一次凌厲。”

    俞秀凡道:“如若你們説的很真實,那就是我現在的劍法中,帶了很重的殺機。”

    無名氏道:“不錯,公子的劍法愈來殺機愈重。”

    俞秀凡微微一笑,道:“好!這就得了劍法的精髓。咱們走吧!”説罷向前行去。

    俞秀凡所指劍法自然是指“驚天三式”而言。

    無名氏回顧了石生山一眼,道:“石兄!你怎麼樣?”

    石生山道:“什麼事?”

    俞秀凡道:“傷勢如何?”

    無名氏道:“能不能支撐得住?”

    石生山哈哈一笑,道:“無名兄放心,別説這一點皮肉之傷,就算是斬斷了一臂一腿,在下相信也能撐得住。”

    無名氏道:“那很好,咱們走吧!”邁開大步,追在俞秀凡的子石生山一咬牙,也大步向前行去。

    其實,無名氏和石生山兩個人的傷勢,都很沉重,但兩人卻苦苦咬牙苦撐。兩人的傷勢,不過剛剛包好,這一行動,傷口迸裂,鮮血又湧了出來。

    蕭蓮花放緩了一步,走在石生山和無名氏的身後。

    俞秀凡似是也發覺了兩人在勉強支撐,故意放緩了腳步。又行了三里之遙,轉過了一個小彎,只見十二個身着銀衣,袖口繡着金龍的武士,一字排開,攔住去路。

    俞秀凡停下腳步,冷冷説道:“你們這一樣人中,那一個領隊?”

    站在最左首的一個銀衣劍士,淡淡一笑,接道:“咱們都是一樣的身份,沒有什麼大小,閣下有什麼話,只管請説。”

    俞秀凡道:“好!在下俞秀凡。你們是準備讓路呢,還是要我動手?”

    十二個銀衣人,個個都怒目相視,哼了一聲,抽出了長劍。十二把長劍,閃動躍目的光輝。這代表了答覆。

    俞秀凡長長吁一口氣,道:“很好,在下正感為難,你們倒先亮了劍。”

    十二個銀衣人忽然間移動身軀,布成了一個圓陣,團團把俞秀凡圍了起來。

    俞秀凡仰天大笑三聲,道:“你們聽着,我俞某人原本還存有三分忍讓之心,但你們的惡毒,已激起我憤怒的殺機,由此刻起,我俞某人手中的長劍,再不會留情了!”這番話由丹田發出,用內力直送出來。

    十二個銀衣人沒有人回答俞秀凡的問話,二十四隻圓睜的怒目,集註在俞秀凡的身上瞧看。

    忽然,寒芒閃動,一個銀衣人突然發難,大喊一聲:“殺!”劍勢如電,疾射向俞秀凡的前胸。

    俞秀凡冷笑一聲,突然拔劍擊出。

    雙方面都以極快的速度,交接了一招。那銀衣人的劍招很快,但俞秀凡的劍招更快。

    似乎是那銀衣人執着長劍的右腕,有意的撞向俞秀凡的劍上,齊肘被斬落下來。

    十一個銀衣人,緊隨着發動攻勢,十二人本來有一套連環的攻敵招術,但因這銀衣人的右腕被斬作兩斷,影響到了整個的攻勢變化。

    俞秀凡手中長劍連續轉動,一連刺傷了七人。

    四個未受傷的銀衣人,突然向後躍退,望着俞秀凡呆呆出神。

    他們練劍練了二十年,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劍招,每出一劍,必傷一人。

    須知在那拔劍一擊中,是千敗老人修正了一百多個錯誤擊出的一劍,雖非全無暇疵的一劍,但已接近了完美的境界,那不是任何一個練劍人,憑籍本身的才慧所能悟出,必需要經歷無數次的失敗,修正,才能達到這等跡近無缺失的境界。

    千敗老人,經過了近千次的失敗,才糾正了出劍的缺點,這是習劍人中,從未有過的事。

    俞秀凡還劍入鞘,望望八個身受劍傷的人,三個傷了握劍的右臂,三個傷在右肩,兩個人傷到了前胸的要害,已因傷勢太重,倒了下去。

    目光轉註四個呆呆出神的銀衣人身上,道:“四位準備如何?”

    四個銀衣人,已感覺到和人動手,無異是飛蛾投火,心中早已生出畏懼,不自覺的搖搖頭。

    俞秀凡道:“回去告訴造化城主,用不着再派別人來此送死,造化城主如若自覺是藏龍卧虎,何以他連我俞某人也不敢見?”

    四個銀衣人相互望了一眼,卻沒有一人答話。顯然是俞秀凡出的題目太大,他們不知如何回答。

    俞秀凡怒道:“走!帶着那些受傷的人。”

    四個銀衣人沒有答話,但卻一起動作,抬起兩個傷勢較重的人,和六個輕傷的人,轉身而去。

    無名氏大步行了過來,道:“痛快!痛快!不過眨眼工夫,公子已傷了他們八個,造化城也該受到震動了。”

    俞秀凡神情凝重的説道:“這只是造化城中的劍士,在他們之上,還有很多等級的高手,高一級人的造詣,必然也高明一些。”

    蕭蓮花笑一笑,道:“公子,你劍上的造詣,不知是否該説已到了出神人化之境,但我這半生中從沒有見過像你那樣快速,凌厲的劍勢,甚至我連想也沒有想到過。劍術能練到像公子那樣的境界,造化城藏龍、卧虎,有很多的高手,他們在別的方面,也許能勝過公子,但他們要想在劍道造詣上勝過公子,那就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了。”

    俞秀凡淡淡一笑道:“蓮花,不用激勵我,我自己並不害怕,我擔心的是你們。”

    無名氏道:“我們一一一我們有什麼好擔心的?”

    石生山道:“這幾日來,咱們和公子相處,己由內心之中,生出了敬慕之心,仁俠胸懷,清明風標,絕世武功,滿腹經綸,那一樣都叫人生出了敬仰之心。此生如能得生死相從,實是人生中一大樂事。”

    俞秀凡道:“你們有此一念,我就安心多了。咱們的處境,雖然是九死一生,但咱們卻不能完全放棄了求生之心,兩位先請坐息一下,儘量使體能恢復。”

    無名氏道:“咱們還撐得住。”

    俞秀凡微微一笑,道:“我卻有些累了,咱們坐息一會吧!”

    其實,無名氏、石生山傷口迸裂,十分痛苦,但兩人都怕影響到了俞秀凡,使他分心旁顧,暗裏咬牙,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蕭蓮花心中也明白,兩人已坐下休息,立刻動手替兩人再敷藥物,重新包紮傷勢。

    俞秀凡似是有意的使兩人獲得充分的休息,足足休息了一個時辰。

    無名氏、石生山,功行廣周天,坐息醒來,體能盡復,抗拒傷痛之能,大大的增強。

    兩人也明白俞秀凡的苦心,相視一笑,霍然站起身子,道:”公子!咱們真的好了。”

    俞秀凡微微一笑,道:“從此刻起,對敵捕殺的事,都由我一人擔當,你們不許出手。”

    石生山道:“如是一些唆兵小卒,不屑公子一顧的,由咱們打發就是。”

    俞秀凡道:“重要的是,我要借重兩位的閲歷經驗,所以,兩位要多多珍重。我援救不及,已經失去了一位巫靈,兩位不能再受傷害。”

    無名氏、石生山這等老江湖,也聽得心頭酸酸,感動莫名。

    俞秀凡突然仰天發出一聲長嘯,道:“咱們走吧!”

    無名氏搶前幾步,道:“屬下的閲歷多些,走前面為公子帶路。”

    俞秀凡知他心意,也未攔阻。無名氏向前奔走,一口氣跑出了四五里,竟然未遇攔阻。

    這時,幾人已快登上了峯頂。就在峯頂之下的登峯大道上,有一座像門樓、又像佛殿的大宅院,攔住了去路。似乎是這一條登山的大道,就是為了這座廣大的宅院而修築。

    山峯形勢,到此處也有了變化,那廣大的宅院,就根據山峯形勢修築。兩側的圍牆,緊依峭壁用青石修築而成,下面是深不見底的絕壑,一道巨燭粗細的鐵柵門,橫攔住去路。鐵柵之間,雖然間隔不大,但仍可清晰的看到了裏面的景物。只見一條寬大道路,直通一座矗立的二門前面。後面的景物,都已被那二門擋住。鐵柵緊閉,不見守門人,整個的宅院,都靜悄悄的,不見有人往來,也聽不到一點聲息。但見二門後面地形漸呈廣闊,巫起一幢幢樓閣。

    無名氏停下腳步,道:“這地方應該有一塊門匾。”

    俞秀凡道:“蕭姑娘,能説出這是什麼所在麼?”

    蕭蓮花搖搖頭,道:“不知道。我從來沒有到過這地方。唉!

    也許我的身份太低,如是巫靈還活着定然會知曉,”

    無名氏淡淡一笑,道:“這地方好像是迎賓的館驛,咱們進去休息一下。”

    石生山道:“不像館驛,太靜了。”

    無名氏道:“不管是什麼地方,看來建築很宏偉,造化城花了不少工夫,我去開門。”

    俞秀凡道:“小心一些!”

    無名氏道:“公子放心。屬下會先禮後兵。”

    大步行近鐵柵,高聲説道:“哪一位當值?”

    宅院中仍然是一片靜,靜的聽不到回應之聲。

    無名氏冷笑一聲道:“如是有人當值,應該聽到在下的喝叫,如是沒有人,在下只有自己動手了。”

    仍不聞回答之言,無名氏已忍耐不住,一提氣,飛躍過鐵柵。

    無名氏躍人門內,正想伸手開門,那緊閉的鐵柵,突然自行大開。

    這變化大過意外,不但無名氏吃了一驚,就是站在鐵柵外面的俞秀凡也看的大吃一驚。

    無名氏縱身退避一丈多遠。俞秀凡忽然放步而行,直入柵門。

    流目四顧,找不出一點可疑之處。

    石生山低聲道:“無名兄,瞧出點門道沒有?”

    無名氏道:“我看那控制這鐵柵門的機關,似乎是在二道門以內,咱們的行動,也一直在他們的監視之下。”

    石生山道:“那要如何才好?”

    無名氏道:“咱們給它來一個見怪不怪。”

    石生山微微一笑,道:“對!這一次,由我闖二道門了。”

    無名氏道:“用不着爭,我早已和公子談好了。”

    石生山一語不發,突然轉過身子,直向二門跑去。事出突然,無名氏想阻止已來不及了。

    石生山快步如飛,直衝人了二門的門口。第二道門.只是兩扇木門,輕輕的乙推,木門已呀然而開。但石生山進入二門,兩扇木門又立刻閉上。

    無名氏心中一急,大聲喝道:“石兄,不可孤身深入。”

    但他喝叫大慢,石生山已進入了二門之內。像投入大海的砂石,再也聽不到一點消息。

    俞秀凡一皺眉頭,道:“陷阱。”

    無名氏道:“就算是陷階,也應該聽到一點聲息。”

    俞秀凡神情凝重,緩緩説道:”在什麼樣一個情形下,石兄才能夠有這樣的遭遇?”

    無名氏道:“一種可能是那二門之內,有一種絕毒的暗器,見血封喉,石兄不小心闖進去中了暗器。”

    俞秀凡道:“有沒有第二種情況。”

    無名氏道:“有!那就是石兄已進入了二門,就被人點了穴道。”

    俞秀凡道:“希望他是被人點了穴道。”

    無名氏道:“大概是如此吧!”

    俞秀凡苦笑一下,道:“我不能再受任何折損,希望咱們還能再看到石兄。”

    無名氏一提丹田真氣,道:“我去打開門户。”舉步向前行去。

    俞秀凡道:“慢着!”

    無名氏停下腳步,道:“公子有什麼吩咐?”

    俞秀凡道:“我進去。”

    無名氏道:“公子!我們這些人,如若一定要死在這裏,那也是應該由我們先死。對麼?”

    俞秀凡搖搖頭,道:“無名兄!話不是這麼説。我先上去,還可有活命的機會,如是你,很可能沒有活命的機會。”

    無名氏沉吟了一陣,道:“公子説的有理,不過……”

    俞秀凡接道:“沒有不過,這不是理論上的爭執,而是血淋淋的事實。”長長吁一口氣,接道:“如若我不幸死了,你們也不用打下去了。”

    蕭蓮花接道:“我們還不是一樣要死!”

    俞秀凡道:“不錯。如若我死了,你們自然也用不着打下去,至少,你們可以選擇一個死的方法。”

    無名氏默然不語。

    俞秀凡突然舉步向前行去,一面高聲説道:“你們站遠一些,聽到我呼叫之聲,再進去不遲。如是一頓飯工夫之內,還得不到我的消息,應該如何,你們就自己決定了。”

    無名氏道:“公子吉人天相,身懷絕技,我相信一定會履險如夷。”

    蕭蓮花道:“仁者無敵。公子胸懷大仁,如是真的遭了不幸,那是天道無眼,我們追隨九泉,也覺着榮耀的很。就此一言為定,如是公子頓飯工夫內沒有消息,賤妾就舉劍自絕。”

    俞秀凡道:“一定非死不可麼?”

    蕭蓮花苦笑一下,道:“活着將受盡屈辱,比死了豈不是更難過麼?”

    俞秀凡道:“好吧!你們自己酌量,能不死,最好別死。”

    無名氏大聲喝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咱們不用再討論生死之事。”

    這幾句話,豪氣干雲,俞秀凡也聽得精神一震,道:“好!兩位接應我。”大步行了過去。

    隔着那一道門,但卻有如兩個世界一般,不論俞秀凡如何去想,也想不通裏面的情形如何。不解敵勢,兵家大忌。所以,俞秀凡變的十分小心。行近木門,並未立刻用手去推,橫過劍鞘,輕輕推開了一扇木門。

    凝目望去,只見一丈左右處,放着一個錦墩,錦墩上盤坐着一個美豔的白衣少女。桃腮杏民面泛微笑。除了那錦墩、少女之外,再無其他之物。

    俞秀凡輕輕咳了一聲,道:“姑娘,見着我的朋友麼?”

    白衣少女靜坐不動,臉上的笑容依舊,似乎是根本就沒有聽到俞秀凡的問話。

    俞秀凡一皺眉頭道:“姑娘!聽到在下的話麼?”

    白衣少女仍無反應。

    不知何時,蕭蓮花已追到了俞秀凡的身後,道:“公子!什麼樣子的姑娘?”

    俞秀凡道:“一個身着白衣的少女,盤坐那裏,面泛微笑,不言不動。”

    蕭蓮花道:“給我看看。”伸過頭去,向裏面望了一眼,輕輕嘆一口氣,道:“她長的很美。”

    俞秀凡道:“哦!”

    蕭蓮花道:“任何人看到這樣一位美麗的姑娘,都不會失聲驚叫,是麼?”

    俞秀凡嗯了一聲,道:“那又怎樣?”

    蕭蓮花道:“所以石生山也沒有發出驚叫之聲。”

    俞秀凡若有所悟,道:“你是説,石生山就是受了她的暗算。”

    蕭蓮花道:“我沒有這麼肯定。如若是這裏面只有她一個人,石生山會是受了誰的暗算呢?”

    俞秀凡點點頭,道:“多謝姑娘指點,咱們過去瞧瞧吧!”

    蕭蓮花低聲道:“公子!小心些!玫瑰多刺,前車可鑑。”

    俞秀凡道:“我會小心。姑娘請守在門口,”

    蕭蓮花意猶未盡的,説道:“你記着,她可能會用毒,也可能會突然打出一種見血封喉的絕毒暗器,傷害了你。”

    俞秀凡道:“多謝姑娘提醒!”

    蕭蓮花嘆口氣,未再多言。

    也許是石生山的突然失蹤,在俞秀凡心中留下了根深的記憶,也可能是蕭蓮花的警告,提醒了俞秀凡的謹慎。俞秀凡走的很小心,手握劍柄,全神戒備。

    但事情很意外,一直走近了那白衣少女的身側,仍然未見到任何改變。

    距離那白衣少女三尺左右,估計是自己手中的長劍,可以擊中她全身上下時,才停了下來。冷冷説道:“姑娘,在下俞秀凡。”

    一直不言動的白衣少女突然開口説道:“我知道。”

    俞秀凡道:“在下的劍招很快。”

    白衣少女道:“我也知道。你傷了龍字號的劍士。”

    俞秀凡道:“姑娘既然知道了,那是最好不過,在下也用不着解釋了。”

    白衣少女道:“你只有這幾句話麼?”

    俞秀凡道:“我的話很多,但必須有層次的慢慢説。”

    白衣少女道:“你請説吧!我在聽着。”

    俞秀凡道:“姑娘只要妄動一下,我可能會一劍刺死你,也可能一劍斬下你一隻手臂。”

    白衣少女道:“好大的威脅!”

    俞秀凡冷冷説道:”我説的很認真,希望姑娘能相信在下的話。”

    白衣少女道:“所以,我一直坐着未動。”

    俞秀凡道:“現在,你聽着一一我一位朋友,剛剛衝了進來,他受了什麼暗算,現在何處?”

    白衣少女搖搖頭,道:“剛才坐在這裏的不是我,我沒有見過他。”

    俞秀凡道:“剛才,你…”

    白衣少女接道:“我剛剛坐下來,你是第一個進來的人。”

    俞秀凡道:“你胡説八道!”

    白衣少女道:“我説的很真實,你不信,那也是沒有法子的事了。”

    俞秀凡道:“姑娘!我在怒火填胸中,你最好小心一些,別太激怒我。”

    白衣少女道:“我説過沒有見他,就是沒有見他,騙了你,叫我死。”

    突然流下了兩行清淚。臉上早已沒有了笑容,代之而起的是一片悽苦之色。

    俞秀凡呆了一呆,道:“你哭什麼?”

    白衣少女道:“你冤枉了我,我為什麼不哭?”

    俞秀凡道:“哦!那就叫剛才坐在這裏的人出來。”

    白衣少女舉起衣袖,拭夫臉上淚痕,道:“你一定要見她麼?”

    俞秀凡道:“不錯。姑娘如若能夠交出那個人,那就和姑娘無關了。”

    白衣少女道:“要見她只有一個辦法。”

    俞秀凡道:“在下洗耳恭聽。”

    自衣少女道:“你先退出去,等一下再進來。”

    俞秀凡道:“為什麼?”

    白衣少女道:“因為,我們每人的工作時間不同,所以,只要你再晚來一會,就可以見她了。”

    俞秀凡突然冷靜下來,緩緩説道:“姑娘,等一會,一定是她麼?”

    自衣少女點點頭,道:“是。”

    俞秀凡道:“在下明白了,你們在這裏只有兩個人工作?”

    白衣少女道:“是。我們只有兩個人,不是她,就是我。”

    俞秀凡略一沉吟,長劍突然遞出,劍尖寒芒,直逼在白衣少女的咽喉之上。笑道:”姑娘!你小小年紀,能哭能笑,單是這一點本領,就非常人能及了。”

    白衣少女道:“你既然不相信我,那就一劍殺死我吧!”

    俞秀凡道:“我會傷害你,但不會把你殺死。”

    白衣少女道:“你為什麼要和造化城主作對?”

    俞秀凡笑一笑,道:“問的好!因為造化城主,所作所為,都是傷天害理的事。”

    白衣少女道:“你要活話的傷害一個女孩子,比起造化城主,也好不了多少。”

    俞秀凡神情肅然,道:“人必自侮,而後人侮之。在下敬重的是忠臣孝子、仁人義士。

    姑娘助紂為虐,在下不能心存仁慈。”

    白衣少女冷笑一聲,道:“你説的好聽,冠冕堂皇,但你做的事卻未必強過造化城主。

    至少,造化城主不會欺侮一女孩子,而且,他對我們很好。”

    俞秀凡道:“所以,你甘為爪牙,助他為惡。”

    白衣少女道:“他有什麼不好,他使人衣食無憂,生活的安居樂業。”

    俞秀凡接道:“這些事姑娘怎麼知道?”

    白衣少女道:“我身受其恩,難道還不算真實麼?”

    俞秀凡道:“哦!”

    白衣少女道:“我本是孤苦無依的小叫化子,衣不蔽體,三餐不繼,造化城主把我們扶養長大,供我們鮮衣美食,傳我們武功,教我們讀書,世間如只有一個好人,造化城主當之無愧。”

    俞秀凡嗯了一聲,道:“還有麼?”

    白衣少女道:“難道這還不夠,我能有今天,全是造化城主所賜。”

    俞秀凡淡淡的笑一笑,還劍入鞘,道:“姑娘!想和在下談談麼?”

    白衣少女道:“看你拔劍身手,實是罕見的奇才,我也不想你死在造化城主之手,你如肯歸依城主,小妹願為引薦。”

    俞秀凡道:“在下可以考慮答應,不過,我心中有幾件疑問,先要請教姑娘。”

    白衣少女道:“什麼疑問,你請説吧!我會盡量為你解説。”

    俞秀凡道:“請姑娘給在下片刻時光,我要和同伴們打個招呼。”

    白衣少女温柔的點點頭,道:“你請便吧!”

    俞秀凡提高了聲音,道:“無名兄、蕭姑娘,請進來吧!”

    大門呀然,無名氏、蕭蓮花等,魚貫而進。

    蕭蓮花望了那白衣少女一眼,緩緩説道:“這個姑娘……”

    俞秀凡接道:“造化城中的高人,正試圖説服在下,投入造化城中。”

    白衣少女頷首一笑,道:“一旦俞少俠投入了造化城中,諸位也就獲得了安全,這就叫大樹底下好遮蔭。”

    俞秀凡示意無名氏等不要發作,緩緩説道:“姑娘想要在下投人造化城,並非難事,只要能使在下心生敬服,在下立刻就棄劍投降。”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姑娘覺着造化城主對你很好,是麼?”

    白衣少女道:“不錯。他對我恩同再造,”

    俞秀凡道:“這正和姑娘勸在下投入造化城中的原因一樣,那是因為我本身具有了相當的造詣,姑娘的聰明才智,才是造化城主把你收養的主要原因。”

    自衣少女道:“這有什麼不同,如是沒有他,我就永遠沒有今天。”

    俞秀凡道:“造化城主如若能救蒼生,使天下孤女寒士,人人能如姑娘生活的十分舒適,他不僅可當武林霸主,必將為萬家生佛。

    俞某人仗劍當前,誰要危害造化城主,我就第一個不放過他。

    白衣少女道:“我就是一個活生生的例子,難道還不可信麼?”

    俞秀凡道:“在下覺着,姑娘只是造化城主培養出來的工具。”

    白衣少女厲聲喝道:“你胡説!造化城高手如雲,豈會嫌少了我一個,他用不着花費若大的工夫培養我。”

    俞秀凡道:“自然不是你姑娘一個人,你只不過是很多人中的一個罷了。”

    白衣少女道:“你好像是存心要和我抬槓。”

    俞秀凡道:“非也!非也!在下是在和姑娘講理。”

    白衣少女道:“有一個很冷酷的事實,不投入造化城中,你非死不可。”

    俞秀凡道:“這一點,姑娘又算錯了。”

    白衣少女道:“我説的是實話,也許是不太好聽,但卻是字字真實,出於肺腑。”

    俞秀凡道:“姑娘,請看看這位蕭姑娘吧,她出身春花教,也算是造化門中的人……”

    白衣少女突然揚起了右手。

    俞秀凡似乎是早已顧慮及此,就在那白衣少女右手揚起的同時,俞秀凡也已經長劍出鞘,刺了過去。

    但見寒芒一閃,紅光迸射。白衣少女的右腕突然冒出了一股鮮血。紅血白衣,看上去,更顯得刺目。

    俞秀凡冷冷説道:“姑娘,這就是造化城主教你的手段麼?”

    但聞卜的一聲,白衣少女右袖中掉下來一把寒芒閃爍的匕首。

    那是一把五寸長短的匕首,全身閃動着藍色的光芒。一望之下,即知是劇毒淬練之物。

    白衣少女臉色鐵青,緩緩説道:“你出劍很快,無怪造化城主,把你看作勁敵。”

    俞秀凡淡淡一笑,道:“姑娘誇獎了。”語聲一頓,接道:“在下如何才能見到造化城主?”

    白衣少女道:“還早的很,你才勉強算過了我這一關。”

    俞秀凡道:“姑娘的意思是……”

    白衣少女接道:“我只是一個開始。”

    俞秀凡道:“姑娘,在下見到姑娘之前,已經闖過了不少關口。”

    白衣少女道:“我知道。但你進了那座門樓之後,才算真的進入了造化城。”

    俞秀凡長長吁一口氣,接道:“由此地開始算起,見到造化城主,還需要過多少道關口?”

    白衣少女道:“七道。我只是第一道。”

    俞秀凡道:“現在,在下算不算過了這一關呢?”

    白衣少女道:“自然是算。”

    俞秀凡道:“那就請姑娘讓路。”

    白衣少女坐了下去,道:“俞少俠!仔細想一想我説過的話。

    你本來可以斬斷我的手腕的,結果你手下留情,這一點,我會很感激。”

    忽然一轉坐墊,身子突然向下沉去。一道鐵板橫裏伸了過來,剛好掩住那白衣少女向下沉落的洞口。湊合的十分嚴密,那鐵析上放着一樣的坐墊,只不過變成了翠綠的顏色。

    俞秀凡提氣戒備,發覺自己停身的地方,尚無異樣,立時回顧了無名氏等一眼,道:

    “咱們忘記了造化城主是一位精通機關消息的能手,這裏面很可能步步兇險,快退回去,想別的法子逼他們出來。”

    他心中的警覺雖高,身不由己的向後退了一步,但仍是晚了一步,只聽蓬然一聲,一個鐵板,落了下來,封住了他們的後退之路。

    無名氏伸手一推,只覺那落下的鐵板,堅厚異常,竟然無法移動分毫。輕輕嘆息一聲,道:“公子,晚了一步,現在,咱們只有一條路,有進無退了。”

    俞秀凡抬頭看去,只見這是牆壁夾峙的雨道,寬約八尺,兩邊都是白色的緞子幟了起來,只要一點微光,看上去,就十分明亮。

    蕭蓮花道:“前面一段路,是一個活動翻板,但不知有多少長度?”

    無名氏道:“這南道頂棚,高有一丈,無法飛躍跳過,路又不能走,看來只有施用壁虎功,由牆壁上游過去了。”

    蕭蓮花道:“牆壁被白緞子蒙了起來,只怕連壁虎功也無法施展。”

    無名氏道:“咱們不能坐待困死,總要想法子走過去才行。”

    只聽一個冷冷的聲音,傳了過來,道:“沒有人能從這一條函道中行過去,諸位都聽説過銅牆鐵壁,今日你們很有幸的見識到了。”

    俞秀凡冷笑一聲,道:“造化城主的神通,就是這一條甬道了。”

    那冷冷的聲音應道:“你是俞秀凡麼?”

    俞秀凡道:“不錯,區區正是俞某。”

    那冷冷的聲音接道:“年輕人,別狂的太過分了。這樣通道,長不過二十四丈,卻有七十二種埋伏,老夫只提兩種,毒煙、毒火,你們就沒有應付之能。只要老夫開動機關,立刻可以使你們身化劫灰,不過,城主到目前為止,還沒有存置你於死之心。”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你們只有一種辦法,坐上那翠綠坐墊,老夫送你們離開這一條死亡之路。”

    俞秀凡略一思付,道:“你送我們到什麼地方?”

    那冷冷的聲音道:“自然不是送你去洞房花燭,那地方雖然也不太好,但卻沒有死亡的兇險。老夫言盡於此,聽不聽,那是你們的事了。”

    俞秀凡道:“你是什麼身份?”他一連喝問了數聲,已不再聞回答之言。

    皺皺眉頭,俞秀凡低聲道:“無名兄,咱們現在應該如何?”

    無名氏道:“剛柔互濟,才能遇挫不折,就日下情勢而言,咱們似乎是隻好暫時從權。”

    俞秀凡輕輕嘆息一聲,道:“看來也只有如此了。”他忽然感覺到第一流的武功,舉世無匹的拔劍手法,有時候,一樣無法解決問題。

    三個人,都擠上了那翠綠色的坐墊之上,忽然間,坐墊向下沉落,但勢道很緩,不像那白衣少女那樣的快速沉落。沉落三丈左右,似着實地。抬頭看去,頭上的洞口,又完全彼另一塊鐵伐給封了起來。四周一片黑暗,黑的伸手不見五指。

    蕭蓮花緩緩把嬌軀靠入了俞秀凡的懷中。幽寂黑暗中,俞秀凡感覺到了蕭蓮花心臟的跳動。忽然間,一道強烈的亮光,直射過來,照的人眼花壕亂。

    幾人也不過剛剛適應黑暗,亮光疾射而至,使俞秀凡等視覺,忽然間又變的一片模糊。

    一個幽冷的聲音,隨着那照射而來的強光,傳了過來,道:“哪一個是俞秀凡?”

    俞秀凡道:“區區便是。”

    那幽冷的聲音道:“你仔細的聽着,老夫不會再講第二遍,老夫的每一旬話,都可能和你們的生死有關。”

    俞秀凡忍耐心頭怒火,沒有答話。

    幽冷的聲音接着道:“十二支強力彈簧針筒,正對着你們,稍有妄動,十二支針筒中的毒針,都可能一齊射出。

    俞秀凡道:“嗯!”

    幽冷的聲音道:“聽老夫的吩咐行事,一步走錯,就難免身化劫灰。”

    無名氏輕輕咳了一聲,道:“咱們在仔細的聽着,閣下有什麼話,儘管吩咐。”

    幽冷的聲音道:“俞秀凡向前走十步。”

    俞秀凡略一沉吟,舉步向前行去。那一道強烈的燈光,始終闡射俞秀凡的臉上,使他雙目無法見物。走過了十步,俞秀凡停了下來。

    那幽冷的聲音,又響了起來:“伸手向前,可以摸到了一張坐椅。”

    俞秀凡依言伸手,果然摸到了一把太師椅。

    “坐下去!”

    俞秀凡依言坐了下來。

    “雙手放在木椅的扶手上,後背緊靠椅背。”

    在此等情勢之下,俞秀凡雖然心中不願,但已經沒有反抗的餘地,只好依照那人的吩咐,雙手放於扶手之上,挺直了脊樑。

    但聞啪的一聲,兩隻扶手之上,冒出了一把鐵鉗形的利刃,把兩手固定在木椅之上。

    緊接着椅背上也伸出了兩把利刃,交叉於前胸,而且,逐漸收縮到緊勒前胸處,才停了下來。

    這時,俞秀凡的雙手和身軀,都已無法自由的伸縮行動。

    那幽冷的聲音,重又傳入耳際,道:“俞秀凡!你現在被刀椅上利刃所鎖,全身都已經失去了行動的自由,稍一掙動,就可能被利刃所傷。”

    俞秀凡冷冷説道:“在下看到了,用不着閣下再提醒了。”

    那幽冷的聲音道:”你現在有如粗上之肉,説話最好能小心一此!”

    俞秀凡強忍下心頭一股怒火,未再答話。木椅突然開始移動,逐漸的向前行去。

    無名氏、蕭蓮花,還有先前不見的石生山都遭受到同一的命運,被刀椅利刃所鎖。

    木椅行速,保持着相當的穩定,只要能稍為小心一些,就可以避免為利刃所傷。

    感覺中自動行進的木椅,經過了高低不平的軌道。足足走了有一頓飯工夫之久,木椅才停了下來。這一段相當長的距離,俞秀“凡暗中汁數,至少有三四里遠近。

    突然間,木椅停了下來,停在一座很大的廳堂中。四周的窗上,都蒙着紫色的垂簾,但天光透簾而人,大廳中的景物已隱隱可見。無名氏、石生山、蕭蓮花,緊隨着都被刀椅送人廳中。

    俞秀凡低頭看去,只見刀椅下面都裝着滑輪。這控制刀椅的機關,構造的很精密,四張刀椅很整齊的排成了一行。垂簾緩理拉開,廳中的景物,已清晰可見。

    一張寬大的卞案上,擺着文房四寶,木案後的高背虎皮交椅上,坐着長長的白髯垂胸,身着青袍的老人。那人生的雙顴高突,三角眼,下顎尖削,嘴唇奇薄,一望即知,這人屬於那種冷厲殘忍的人物。

    一把很細很長的窄劍,橫放在木案之上。

    白髯老人兩道鋭利的目光,打量了俞秀凡等四人一眼,冷冷他説誼:“誰叫俞秀凡?”

    聲音不大,但卻有如寒冰地獄中吹出的陰風,聽得人毛髮直豎,心生涼意。

    暗暗籲一口氣,俞秀凡緩緩應道:“區區在下就是。”

    青袍老人突然伸手在寬大的木案旁側一按,俞秀凡坐下的刀椅,緩緩移到了木案前面。

    同時,青袍人坐下的虎皮交椅,也緩緩升高,半個身軀,都高出了木案之上。這時,只要他伸手拿起木案上的長劍,都可刺中俞秀凡全身任何一處地方。

    青袍人三角眼怒注在俞秀凡的身上。一裂嘴巴,皮笑肉不笑-説道:“你就叫俞秀凡?”一派過堂問案的口氣。

    俞秀凡道:“不錯。”

    青袍人冷厲一笑,伸手抓起了木案上的窄劍,鋒利的劍尖,輕輕在俞秀凡臉上劃了一下,道:“你知道,老夫可以刺瞎你的雙目,削去你的鼻子,或是割下你的耳朵。”

    俞秀凡道:“你也可以一劍刺穿我的咽喉,刺入我的心臟,不用客氣,儘管下手!”

    青袍人突然哈哈一笑,放下手中的長劍,道:“你很想死麼?”

    俞秀凡道:“大丈夫生而何歡,死而何懼!”

    青袍人道:“很豪壯的氣勢。不過,老夫還不想一劍把你殺死。”

    俞秀凡道:“殺一劍和一百劍,並無不同。閣下喜歡怎麼殺,就怎麼下手。”

    青袍老人雙目中暴射山兩道冷厲的寒芒,道:“你知道老夫是什麼人麼?”

    俞秀凡微微搖頭,道:“不知道。但知道你不是造化城主。”

    青袍老人奇道:“為什麼?”

    俞秀凡道:“造化城主,大奸巨惡,至少在外表看來,他有着領袖羣倫的氣度。”

    青袍老人怒道:“你説老夫沒有氣度?”

    俞秀凡道:“閣下自己沒有這樣的感覺麼?”、青袍老人怒道:“俞秀凡!老夫見過鐵一般堅硬的人物,但他在老夫的手下,都變成了知無不答的懦夫。別説你是血肉之軀,就是銅饒羅漢,我也能讓你化成一片銅汁。”

    俞秀凡道:“一個人只有一條命,我想不出還有什麼比死亡更可怕的威脅。”

    青袍老人突然又恢復了冷靜,道:“俞秀凡!你可要試試?”

    俞秀凡道:“儘管請便。”

    青袍老人冷笑一聲,突然又拿起手中的長劍,一陣揮動,俞秀凡的前胸上的衣衫被劃成了塊塊碎片,灑落地上,露出了雪白的前胸。

    俞秀凡雖然在刀椅上全身被制,但他一身功力,並未喪失,神志如常,暗中盤算目下的形勢,無論如何也無法解脱這刀椅上的束縛,縱有一身功力,精絕劍技,也是無法施展出手。

    青袍老人冷然一笑,道:“俞秀凡!我要看你小子的心,是鐵打的,還是銅鑄的?”

    俞秀凡笑一笑,道:“只管出手!”

    看袍老人怒道:“你不怕死?”

    俞秀凡暗暗付道:這刀椅上利刃封鎖之處,都是關節要害,稍一掙動,就難免裂膚切骨之苦,倒不如激怒於他,讓他一刀刺死來得痛快。心中快轉,口中冷冷説道:“俞某人已無反抗之能,閣下看着那一塊地方好,儘管出手。”

    青袍老人哈哈一笑,道:“看來,你確然不怕死亡的威脅了。”

    俞秀凡道:“在下進人造化城時,早已把生死事置之度外。”

    青衣老人道:“有種!”語聲一頓,接道:“你既然不怕死,咱們就從頭來過。老夫先要見識一下你精神上的忍受能力。”

    俞秀凡微微一怔,道:“精神上忍受能力?”

    青衣老人冷冷説道:“不錯。老夫讓你見識一下,開開眼界。”

    咯的一聲,粑短劍摔在了木案之上,接道:“來人啊!”

    一個黑色勁裝大漢,快步行了進來。青衣老人一按木案的機鈕,蕭蓮花的刀椅,突然向旁側移動,緩緩馳行到一片空闊之處。

    俞秀凡一皺眉頭,道:“你要幹什麼?”

    青袍老人道:“咱們先從這女人身上開始。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

    蕭蓮花已存下了必死之心,緊咬銀牙,一語下發。

    青衣老人冷冷一笑,道:“臭丫頭,你也敢跟老夫擺起架子來了,先把衣服剝下來。”

    那黑衣大漢應了一聲,一鬆腰間的扣把,抖出一條四尺長短的皮鞭。掄動皮鞭,抽向蕭蓮花。但聞沙的一聲,蕭蓮花身上的衣服,被抽落一片。皮鞭揮動,風聲呼嘯,蕭蓮花身上的衣服,有如飄花落葉一般,紛紛落下。

    原來,那皮鞭上帶有倒刺。黑衣大漢施用皮鞭的手法,不但精巧絕倫,而且極有分寸,蕭蓮花整個上身,已無片樓遮蓋,但仍未傷到她的身體。

    蕭蓮花長髮散亂,本能的一舉雙手準備掩護前胸,忘了椅上利刃,被利刀劃破了玉臂,鮮血湧出。

    黑衣大漢皮鞭掄動,嘶的一聲,抽在了蕭蓮花的雙腿之上。一條緊裹雙腿的長褲,被抽落了一片,露出一片玉腿。

    蕭蓮花尖聲叫道:“殺了我吧!”

    青衣老人一揮手,阻攔住那大漢,冷冷説道:“想死麼?沒有那麼容易。”

    蕭蓮花黯然一嘆,道:“俞少俠!恕我不能追隨了。”突然伸頸向前撞去。

    那大漢皮鞭及時而出,快如閃電一般,纏在蕭蓮花的玉頸之上。

    青衣人道:“收起椅上的利刀!”

    黑衣大漢快步行近木椅,右手在木椅之上一按,但聞幾聲彈簧收縮之聲,椅上的利刃,全部縮了回去。

    蕭蓮花身子一掙而起,雙手掩住前胸,右腳疾飛而起,踢向那黑衣大漢的前胸。她上身赤棵,腿上褲子也碎裂了一片,雙臂上滿是鮮血,亂髮覆面,狼狽形態中,含有一種淒厲。

    黑衣大漢冷笑一聲,左手疾進,抓住了蕭蓮花踢來的右腳,用力一抖,竟把蕭蓮花摔了出去。右手一揮,皮鞭揮出,啪一聲,擊在蕭蓮花的右腿上。

    但聞嗤的一聲,蕭蓮花已破裂了一片的褲子,又被扯下了一半。

    如若蕭蓮花身上還穿着衣服,她懷中還有春風散,可以施展克敵,但事實上,上身赤裸的寸樓不存,下半身又被扯去了一大半。

    在俞秀凡的面前,蕭蓮花有一種強烈的自尊和羞恥感,眼看那黑衣大漢武功高絕,自己難是敵手,如其被他羞辱,不如早些撞壁一死。

    心中念轉,不再和那黑衣人動手,轉身一躍,疾如流矢直向石壁上撞去。

    但那黑衣人動作更快,長鞭一揮,纏住了蕭蓮花的雙足,硬把蕭蓮花給拉回來。順勢又扯了蕭蓮花一些衣物。這時,蕭蓮花幾乎已成了全裸的形狀。

    俞秀凡厲聲喝道:“住手!”

    青衫老者大聲喝道:“點了她的穴道。”

    黑衣大漢應聲出手,點了蕭蓮花身上的兩處穴道。

    青衫老者哈哈一笑,指着全身赤裸,橫卧於地上的蕭蓮花,道:

    “這不過只是剛剛開始,俞少俠,似乎受不住了。”

    俞秀凡道:“你們準備要把她如何?”

    青衫老者道:“要她死!而且,死的很悽慘。”

    俞秀凡輕輕咳了一聲,道:“現在,你們要殺死她,也已經很悲慘了。”

    青衫老者道:“還不夠。老夫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死的十分悽慘,要她死不瞑目。”陰沉一笑,接道:“老夫看她是一位頗知羞恥的人,所以,老夫要使她感覺到很大的痛苦,就使她受最大的羞辱,我要她全身不留寸樓,要在她死去之前,受到最大的羞辱。”

    俞秀凡怒道:“你這人一把年紀了,作事怎的全無一點德行?”

    青衫老者道:“老夫如是很有德行的人,怎會執掌這行法堂之位。”

    俞秀凡長長吁一口氣,道:“閣下,誰無子女,彼此敵對相處,殺了她也就是了,如是這樣污辱她,閣下能夠安心麼?”

    青衣老人冷然一笑,道:“別對老夫説教,我年近古稀,無妻無子,也不怕什麼報應臨頭。”仰面打個哈哈,接道:“不過,俞秀凡,只有你可以救她。”

    俞秀凡道:“我能救她?如何一個救法?”

    青衫老人道:“投降造化門,老夫就可饒過她,一人成佛,九族昇天,他們也可以跟你享用不盡。”

    俞秀凡道:“要我投降造化門?”

    青衫老人道:“不錯。你只有這樣的一條路走,除了投降之外,無法救她。”

    俞秀凡道:“閣下,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讓我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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