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瑩潔一手抓着還沒束起來的馬尾,另一隻手掏着車鑰匙,歪着頭夾着手機講個不停,快步走出家門。
「是是是,對不起我遲到了,為了不耽誤李董那邊的事,所以我不進公司了,先直接去找李董。」
早上的太陽有點烈,即使是冬天,也曬得她鼻頭沁汗。昨晚工作得太晚,早上一個不小心才會睡過頭,害她出門匆匆忙忙的。
才剛掛斷電話,用最快的速度綁好頭髮,疾步走到巷口,準備開她儲蓄好久才買下的小紅車,但目光一轉,隔壁正在搬着傢俱的工人及小貨車吸引了她的注意。
「咦?隔壁有人搬來了嗎?是誰這麼有錢?」那棟洋房已經空在那好久了,據説是屋主開價太高,所以一直賣不出去,沒想到現在居然有人要搬進來?
身為鄰居的她,職業又是專門和人打好關係的公關,是不是該找個時間拜訪一下,好好的敦親睦鄰一番呢?
才剛有這個念頭,一輛高級轎車突然從她眼前開過,停在洋房門口,沒多久,一位高貴又帶股傲氣的女士下了車,直直的往屋內走去。
「哇!FENDI的最新套裝,優雅的法國髻,Hermes最新一季的手提包,還有那雙高跟鞋,是CHANEL的吧……」和各大名牌很熟的徐瑩潔,一眼就看出那位貴婦身價不凡。
終於,好奇心戰勝了一切,她走到一名工人身邊,露出招牌的甜美微笑,「這位大哥不好意思,我是住在隔壁的住户,請問這棟房子,是什麼人搬進來啊?」
工人原本在卸貨,但看到笑容可掬的徐瑩潔,又聽到她是隔壁鄰居,便馬上停下手邊的工作,回道:「妳是鄰居喔!我不太清楚誰搬進來,只知道是姓王的啦,好像是個有錢的寡婦什麼的。」
徐瑩潔點頭,姓王的寡婦,約五十來歲,是個有錢人,數據太少,無法在她的數據庫裏過濾出這個人來。
於是她決定取得更多信息,協助她辨別這位貴婦的身分,「大哥,除了這位王女士,還會有其它人一起搬進來嗎?」
這個問題令工人眉頭一挑,小心翼翼的左顧右盼,又確認貴婦在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再走出來,才八卦地壓低聲音,「還有一個。」
「還有一個?」她也跟着縮小音量,好奇地問:「是誰?」
「不知道。」八卦來了,「是個年輕人,長得白白淨淨、高高帥帥的,看起來就是牛郎店裏的紅牌,我聽説,他是這個寡婦的姘……養的小白臉啦!」
小白臉?她再次盡全力搜索腦海裏的人名,養小白臉的富有寡婦,她怎麼想也想不到有誰符合這個條件。
還想再多問一點時,包包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她下意識地接起電話,一聽到説話的聲音,整個人嚇得差點沒跳起來。
「對對對……對不起,我快到了……不好意思,工人大哥,我先走了……不不不,不是在説你啦……」
搬家工作終於告一段落,工人們前一秒才領了錢離去,後一秒,一輛黑色奧迪跑車便精準地停在洋房前,不僅顯示了車子的優越性能,更顯出駕駛技術過人。
車門打開,一條修長精瘦、穿着泛白直筒牛仔褲的長腿跨出車門,接着一個頭發微棕,大眼挺鼻、皮膚白皙的男人走出車外,帥氣地將車門一關。
一看見駱慕晨,十個人有八個會誤以為他是混血兒,但他其實是地道的台灣人——至少他的父母都是土生土長的台灣人,至於他會長得不太一樣,要嘛是小時候抱錯,要不然就是混到幾百代以前,什麼高加索人或德意志人的血統。
但這些都不重要,重點是,從此刻開始,他要在這棟洋房展開他的新生活了。對他這種龜毛又有點潔癖的人而言,居住環境是很重要的,所以他要好好的檢查一番。
或許是因為太專心的注視着新家,所以他沒注意到自己站得很靠近路中央,結果一抹紅影突然由他眼前飆過,停在隔壁的老公寓前。
他不為所動的站在原地,兩道俊眉微微聚攏。算那輛小紅車識相,沒撞到他這個身價非凡的大帥哥,不過揚起的灰塵倒令人有些不悦。
「對不起!」徐瑩潔下車後,急忙衝到他身邊,緊張的道歉,「你沒事吧?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會堵……站在路中間,應該沒撞到你吧?」
「以後開車小心點!」駱慕晨瞇起利眸,迅速地打量了眼前嬌小的女孩一番。
目測身高約一五八,這個高度還加上了她腳上那雙低跟鞋,扎着馬尾的蓬蓬長髮有些凌亂,瀏海幾乎要蓋住她的眼睛。
雖然只露出半張臉,但依他的觀察,她的五官應該稱得上可愛,尤其那雙圓圓的大眼睛,很合他的意……總之,這個女人造型完全零分,但長相恰好及格,他才願意勉強和她説一句話。
「是是是,我會小心的。」可愛地吐了吐舌,她鬆了口氣,這時才仔細看清楚眼前高大的男人……
天啊!怎麼會有這麼帥的男人她見過的明星演員也不少,但像他這麼有貴族氣質、卓爾不羣的人實在太少了,光站在那裏,就會透出一股懾人的氣勢,令人自慚形穢。
「看什麼?」他忍不住伸出手,敲敲她的小腦袋。
「啊!」她這才回過神,像是突然想起什麼,笑容微僵地指了指隔壁的洋房,問道:「你剛搬進來嗎?」
「對。」駱慕晨挑起濃眉,有什麼不對嗎?
她再指指他的奧迪,「這是你的車?」
「沒錯。」他皺起眉頭,開始懷疑她問這麼多,到底想知道什麼。
徐瑩潔的笑容差點沒垮下。洋房、跑車……原來他就是被貴婦包養的牛郎嘛!
唉~害她滿腔的少女情懷及寂寞芳心,頓時碎了一地,還以為難得遇到像他這種極品男人,可以好好認識一下呢!
「你好,」她首先伸出手,表示友好。「我是你的新鄰居,我姓徐。」
他也意思意思回握一下她的手,表現他的紳士風度,雖然他不太想理她,「我姓駱。」
「這麼早就忙着搬家,真是辛苦了。」她職業性地開始寒暄,「你們是想搶在上班塞車前搬好嗎?我剛剛開車出去,大馬路上車速已經很低了,幸好我臨時接到電話,要回家收傳真,還有我早餐還擺在桌上忘了吃……」
「既然如此,妳應該很急着要回家收傳真才對吧?怎麼現在還一副氣定神閒的樣子,甚至還有時間和鄰居聊天?」他略感不耐地打斷她的滔滔不絕。
「對啊,我……」她突然倒抽一口氣,「啊!我的傳真!我差點忘了。」
一邊責怪自己色迷心竅,見到帥哥就忘了正事,一邊急急忙忙的打開家門衝進去,隨即砰的一聲把門帶上,完全忘了自己和帥哥的話才講到一半,毫無禮數可言。
他好氣又好笑地望着那個顯然有些脱線的女人,半晌,她的家門再次打開了。
她匆匆忙忙拎着一個紙袋衝過他身邊,奔向她的小車,結果伸手在包包裏東摸摸、西找找,又放聲大叫。「啊!車鑰匙留在家裏!」
她左顧右盼,焦急地小跑步到他身邊,一把將手中的紙袋塞給他。「抱歉,駱先生,請幫我拿一下。」
説完,也不管人家願不願意,就又再次慌亂地衝回家,留下滿臉黑線的駱慕晨。
「要請我吃早餐也不是這種方式。」他的俊臉忍不住抽搐了一下,望向袋中很空虛的土司夾果醬和一杯咖啡,依他平時的個性,早就把東西丟進垃圾筒走人了,不知道這次為什麼,他居然會為了她,聽話的留在原地當提東西的小弟。
不一會兒,她又衝了出來,而且顯然壓根忘了她的早餐,直直坐進車裏,把車發動了就要走人。
「喂……」她是姓什麼來着?他高舉着她的早餐,大聲喊道:「那個什麼小姐,妳的早餐還在我手上……」
小紅車還來不及駛遠,又從車裏傳出一聲慘叫,他哭笑不得地看着她又下了車,丟下一句話,馬上又跑進公寓裏。
「不好意思,駱先生,幫我看一下車,我的傳真啊……」
他這下連唇角也提不起來了,俊帥的臉僵硬到不行,「剛才把我當小弟,現在又把我當司機?」
第一次有人敢這麼對待他,看來他得考慮一下是不是直接把袋子扔到後座,別再管那個迷糊的女人了。
只不過她的速度比他快多了,不給他多一秒的思考時間,又如疾風驟雨般,抓着一張紙狂奔出來,連看他一眼的時間都沒有,跳上車就馬上往前開。
離去前,她還記得伸出左手揮了揮,並大聲地丟下一句,「謝謝你的幫忙,駱先生——」
最後一個字的尾音猶在耳邊,她卻已經連車帶人不見蹤影,駱慕晨傻眼地望着手中的早餐,完全不知所措。
「這種便宜又沒質感的食物,拿來餵我家的小白都不配。」他嫌惡地把早餐袋拿遠了些,突然眼尖地看見腳邊有一個白色的小皮夾。
他彎身撿了起來,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下小紅車離去的方向,接着把皮夾緩緩打開……
「徐瑩潔嗎?很好,我記住妳了!」
「在哪裏呢?到底在哪裏呢?」
翻開椅墊,沒有!桌子沙發下,沒有!冰箱裏,沒有!最後她不放棄地打開微波爐……還是沒有!
她的小皮夾,究竟掉到哪裏去了?
徐瑩潔挫敗地坐了下來,仔細回想今天一整天的行程,早上巧遇帥哥後馬上飆到李董那裏,憑她三寸不爛之舌順利拿下案子後匆匆吃過午飯,那時用的是口袋裏的零錢,隨即又再趕往另一個活動會場,跟着就一直忙到現在才回家,連晚餐都還沒吃。
唉,餓死了,現在究竟該繼續找她的小皮夾,還是先填飽肚子再説呢?
正垂頭喪氣地思考着,電鈴突然響起,她納悶地走到門邊,透過門上的貓眼往外看。
是早上那個帥哥
雖然他是隔壁貴婦包養的牛郎,但她還是開了門,反正這個帥哥今天早上幫了她一點小忙,不讓他進來説不過去,而且有這麼養眼的帥哥可以欣賞,何樂而不為呢?
她這間小屋子夾在幾棟豪宅之間,拜那些有錢人所賜,這一帶治安好得很,不僅警察巡邏得勤,還有守望相助巡守隊,只要有任何狀況,保全都會在五分鐘之內飆過來,所以她根本不怕。
只不過駱慕晨並未如她所想地進門,只是站在門口,眉頭微皺地看着一片混亂的室內。
她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也看到剛才翻箱倒櫃的成果,小臉不禁微微發熱。
「呃……駱先生,抱歉,我正在找東西,所以家裏亂了一點。」
一點何止一點,這對有潔癖的他來説,她家凌亂的程度已經到被轟炸機掃射過一般滿目瘡痍了。
「妳在找東西?」他忍不住倒退一步,「是在找這個吧?」
看到他亮出的白色小皮夾,她頓時眼睛一亮,差點沒撲上去。
她喜不自勝地接下皮夾,眼睛笑成兩道新月,「原來被你撿到了啊!真是太謝謝你了,大帥哥!」
嗯?這女人笑起來還挺可愛的,説話也算中聽。駱慕晨極力掩飾對那混亂屋子的嫌惡,儘可能把注意力全集中到她身上,「還有這個,也是妳忘記的。」
是她早上忘記帶走的早餐而且袋子摸起來還有温度她驚訝地打開紙袋,的確是早上她準備的果醬土司和咖啡。
他清了清喉嚨解釋道:「我家傭人幫妳把土司微波了一下,但咖啡因為滲出不少,所以我家傭人又幫妳泡了杯新的。」
其實他並不是什麼大善人,只是別人交託給他的東西,即使是在對方粗心大意、急忙匆促的情況下,龜毛的他也不會隨便丟棄,至於咖啡,他實在無法忍受她喝的下等貨在他家發出劣質的氣味,才會叫傭人倒了。
這個迷糊的女人,也該嚐嚐什麼叫做好咖啡!
徐瑩潔正好肚子餓,也不管土司好不好吃,三、兩口便吞下肚,再端起咖啡咕嚕咕嚕,一口氣喝掉大半。
「真好!我正好肚子餓了呢!」她滿足地拍拍自己的肚子。
駱慕晨滿臉驚訝地望着她,她居然像牛一樣,把他的高級藍山用「灌」的!「妳都這樣喝咖啡的?」
「是啊。」被他這麼一問,她反倒睜大雙眼,納悶地回望,「不這樣喝咖啡,難道要用鼻孔喝?還是要倒立着喝?」
她單純又天兵,完全沒有察覺到龜毛又自戀的他,正在等待她的讚美。
他從她白痴的表情徹底明白,這女人根本一、點、品、味、都、沒、有!
「啊!」她突然叫了一聲,嚇了他一跳,「不好意思讓你站那麼久,要進來坐坐嗎?」
她讓開身,手比向屋內,兩個人四道目光不約而同的往屋內看去,把一片凌亂看得更清楚,沙發上也堆滿了東西,根本連坐的地方都沒有。
「我想我進去『坐』的難度頗高。」他嘲諷道。
她尷尬地笑了笑,「要不我整理一下好了……」
「不用了!」他伸出手,止住她走向屋內的動作。「我今天來,只是要還妳皮夾,順便再提醒妳一件重要的事。」
「什麼事?」她無厘頭的思考又開始天馬行空。是小區告示她漏看了哪一條?還是他家有惡犬,叫她沒事不要亂經過?又或者他家的貴婦醋勁大,要她裝作不認識他?
「徐小姐,」他看着她靈活轉動的黑眸,知道她似乎又在胡思亂想,只得捺着性子,一字一句,慢慢地説道:「受人之恩湧泉以報,別忘了妳欠我一個人情!」
事情已經過了一天一夜,駱慕晨只要一想到那個傻里傻氣的新鄰居,還是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居然會有這麼沒神經的女人。」他忍不住搖搖頭,繼續低頭寫他的遊戲程序。
身為企業家第二代的駱慕晨,很難界定他是不務正業還是熱愛工作,總之,他是個天才程序設計師,又因為自身有潔癖,不想看到公司裏那羣邋遢的工程師,所以他寧可在家工作,久而久之便成了宅男一枚。
「你在傻笑什麼?」一身貴氣的王雲蘭倚在門邊,沒好氣地看着整天宅在家裏,言行越來越奇怪的兒子。
他該不會自戀到不用照鏡子,光想着自己玉樹臨風、貌似潘安的外貌,就能傻兮兮的直笑吧?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我在笑隔壁那個笨鄰居。」沒察覺母親的心思,他老實的一邊説,還一邊無奈的搖頭。
「隔壁鄰居?」駱母眼睛一亮,聽説隔壁鄰居是個單身女子啊!難道這孩子終於開竅了,肯放下他的水仙花個性,正眼瞧一下別的女人了?
想到這她就煩惱,明明把兒子生得帥氣不輸電影明星,頭腦更是一等一的棒,但偏偏就是對異性興趣缺缺,倒追他的女性一籮筐,但他不是視而不見,就是把人家批評得一無是處。
原本她都已經做好兒子是同性戀的心理準備,但當在得知兒子無法接受同性的觸碰時,她才明白問題或許不是出在這裏。
難得他主動提起一名女性,她當然要打聽清楚。
駱慕晨沒注意到母親喜孜孜的模樣,徑自説道:「隔壁的鄰居是個迷糊蛋,家裏也弄得亂七八糟的……」
「你連她家都去過了?」駱母一喜,「看來你對她印象不錯嘍?要不要改天請她來家裏坐坐?」
印象不錯?請她來家裏?他終於正眼看向眉開眼笑的母親,馬上猜到她在打什麼主意,便冷冷地改口,「妳別會錯意了,我是在批評她,不是在讚美她。」
「那你幹麼説得好像對人家很有意思似的?」王雲蘭不滿的啐了一聲,害她白高興一場。
「像她那種不修邊幅的女人,不是我的菜。」他説得斬釘截鐵,「女人要潔淨優雅,皮膚要像上等的陶瓷,不能有一絲瑕疵,儀態要高雅大方,談吐得宜,身材要勻稱高……」
「你形容的不是女人,是仙女!」説了那麼多廢話,還不是在幻想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女,最好他理想中的女人連大便都是粉紅色的!「對了,阿美今天請假,今天晚餐自理。」
「晚餐自理?」他不甚在乎地反問:「大不了不吃。但我明天要穿的襯衫她幫我燙好了嗎?還有,我的書房她有沒有替我擦乾淨?我等一下要用。」
「她從昨天就請假了。」駱母滿臉不悦,「你不能偶爾自己動手一下嗎?雖然我們家有請傭人,但你也該有自理的能力。」
「既然她們會做,何必勞動到我?」他繼續懶洋洋地靠着牀頭,斜坐在牀上,只是敲着筆電的細長手指停下動作。
「如果今天你沒有傭人可以使喚呢?」她一把無明火燒了起來,不斷質疑自己怎麼把兒子教得跟廢柴一樣,一點生活能力都沒有。
「我有錢。」意指有錢能使鬼推磨,他什麼都不會也沒關係。
王雲蘭忍住火氣,雖然他就算癱在牀上看起來還是很帥,但帥又不能當飯吃,她想知道他究竟可以廢到什麼地步。
「我問你,你曾經做過什麼家事嗎?」
「唔……小時候在學校掃過地。」但只掃了一次,他就罷工不掃了,老師也拿他沒轍。
「那你幫我做過什麼?」她忍着氣,再次問道。
駱慕晨仔細想了想,「小時候幫妳倒過茶。」但看到母親的臉色很不對勁,他硬是擠出另一項,「我還幫妳的公司寫程序啊!」
駱母睜着美眸,死瞪着自己的兒子。要是連這一項都做不到,他乾脆喝西北風過日子好了。
「除了這些呢?你自己繳過賬單、信用卡或電話費什麼的嗎?去過郵局嗎?知不知道怎麼買機票火車票?」
「通通不知道。」他乾脆的把手一攤,「反正這些都會有人幫我做好。」
這樣就夠了!氣炸了的王雲蘭不再多説,回房拖來一個行李箱,開始把兒子的衣服往裏塞。
「妳在做什麼?」他並沒有出手阻止,反正不管母親想幹什麼,弄亂了自然會有傭人收拾。
「我在幹什麼?」她冷笑三聲,等到把他的衣服裝滿整個行李箱後,她硬是將他從牀上拉起來,用力推出房間,直到他站在家門外。
「我想,你該學着怎麼自己生活了!」她抽出他皮夾裏所有的信用卡和錢,只塞進一張金融卡,便把皮夾丟還給他,再狠狠將門關上,把他關在門外。
他呆了好幾秒才回過神,看了看皮夾和皮箱,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趕出家門!
對,母親一定是在跟他開玩笑,他不信邪地按了門鈴,果然,看到母親把門打開。
他正想説些什麼,沒想到駱母卻不給他開口的機會,將他剛才還在使用的筆記型計算機和充電器一股腦兒塞進他懷裏。
「滾出去之後,該交的程序,還是得準時交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