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軒搖了搖頭,説道:“她並不清楚潛伏在風王宮裏的細作具體是誰,只是交代,不是普通的宮女,身份要比宮女高得多。”
不是宮女,而且身份要比宮女高許多,如此來説,那也不可能侍衞,難道是……唐寅眉頭緊鎖,簡直不敢再想下去,再往下想,就要想到他的夫人和王妃身上了。
他相信柔兒不會是細作,舞媚、範敏、袁千依、肖娜更不會是細作,那麼,潛伏在自己王宮裏的細作會是誰呢?
讓他毫無頭緒的去猜,他無論如何也猜不出來,甚至連個可懷疑的對象都沒有。
他考慮半晌,正色道:“肖王兄,不知那兩人現在關押何處?能否讓我去見見她二人?”
肖軒揮手説道:“哎,王弟不必和孤如此見外,現在你我是兄弟,要對付共同的敵人,孤當然也消王弟能早曰清除身邊的細作。”
唐寅鬆了口氣,強笑道:“多謝肖王兄!”説着話,他就要站起身。
肖軒一把把他拉住,笑呵呵道:“王弟不必如何心急嘛!現在天色已晚,等明曰再見她二人也不遲。”
説着話,他又拍着胸脯保證道:“兩名賊女現在皆被孤關押在虎牢,孤可以保證,兩名賊女絕對跑不掉。”
這一點唐寅是百分百相信的,抓住這麼重要的細作,肖軒自然會嚴加看管。他想了片刻,點頭應道:“好吧!就依肖王兄之見。”
肖軒一笑,問道:“聽説最近王弟與神池之間也頗有瓜葛,到底是怎麼回事,不知王弟可否告知一二?”
關於神池之事,唐寅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他隨即把廣寒聽就是五百年前的廣玄靈一事原原本本的向肖軒講述一遍。
等他説完,在場的眾人都傻了,包括肖軒在內,一個個膛目結舌,如同在聽故事一般。
好半晌之後,肖軒才回過神來,難以置信地問道:“所以,廣寒聽就是廣玄靈的傀儡,廣玄靈用靈魄吞噬這種技能一直活到今天?”
“是的,如果不能剷除他,他還可以一直活下去,幾百幾千甚至幾萬年都有可能!”唐寅苦笑道。
“不可思議,這太不可思議了。”連貴為川國國君的肖軒此時都忍不住激靈靈打個冷戰,喃喃説道:“想不到,天下竟會有此等奇門妙法!”
聽他的話,更像是在由衷羨慕廣玄靈似的。唐寅説道:“不管怎麼樣,廣玄靈必須得及早剷除。”
“沒錯!”肖軒大點其頭,正色説道:“只要還有此人一天在,你我二人皆有被他*控成傀儡的可能!”説到這裏,他又低聲嘟囔道:“孤可不想被他吞噬了靈魂,做他的替身!”
頓了一下,他又問道:“王弟有什麼打算?”
唐寅搖頭,説道:“我暫時也沒有想好●池雖説只是個彈丸之地,但境內多高深峻嶺,不宜大軍作戰,更關鍵的一點是,廣玄靈現在還牢牢控制着神池的所有子弟,貿然出兵,只怕,負多勝少啊!”
肖軒若有所思地應了一聲,贊同道:“王弟所言有理,此事……確實不能草率,還得仔細斟酌!”
説着話,他的眼睛突然一亮,正色道:“王弟何不讓天子下召,揭露廣寒聽的醜行,只要讓他先失民望,我們出兵便可事半功倍。”
恩,先壓垮廣玄靈的聲譽,這也是個辦法。唐寅點點頭,説道:“此事絕非三言兩語就能定下來的,我們還得從長計議,一旦決定動手,便再無回頭之路,得以雷霆萬鈞之勢,做到一擊必勝,不能給廣玄靈留有任何喘息之機。”
“沒錯,如果讓廣寒聽跑了,或者讓他得到反擊的機會,你我二人都將陷入險境。”
不説別人,單説廣寒聽,以他的實力,足可以強行衝進風川兩國任何一國的王宮之內,沒人能攔得住他,所以説,要打,就只能是一擊必勝,將他殺掉,永絕後患。
肖軒拉着唐寅的手,笑呵呵地説道:“王弟啊,你我現在先於私底下碰了頭,等到明曰上到朝堂,在羣臣面前便可以統一立場,孤也可以力排眾議,堅持兩國之間的議和之事了。”
這才是肖軒先以私人姓質的宴會款待唐寅的原因所在。他必須得先弄清楚唐寅的心意,與他明確雙方的真正敵人是誰,只有在這一點上先達成共識,議和之事才能順利進行下去。
唐寅也很佩服肖軒做事之周全,他含笑説道:“肖王兄的心意我明白。”
“王弟是聰明人,一點就透啊!”肖軒仰面而笑,端起酒杯,與唐寅互飲一杯。
酒宴一直到深夜才結束,散席之後,肖軒把唐寅一行人安頓在川王宮的金莊殿。
這是一座單獨的大庭院,即有主殿,也有廂房,大大小小的房間加到一起得有二十餘間,足夠唐寅和他身邊隨從住的了。
在庭院當中,肖軒又和唐寅談了許久方起身告辭。送走肖軒,回到殿內,唐寅慢慢坐了下來,同時也長吁了口氣。
就目前來看,議和之事比他想像中要順利許多,接下來就看明曰在川國朝堂上的情況了。他可以預見得到,在川國的大臣當中,是有許多人強烈反對風川議和的。
他心裏正琢磨着,阿三從外面走了進來,低聲説道:“大王,紅袖公主來了……”
他話音還未落,肖香已大咧咧地從外面走了進來。進入大殿,她揹着手,老氣橫秋地向四處打量,邊看還邊點頭,説道:“還不錯,這裏打掃得挺乾淨的。”
唐寅看着她笑了,問道:“以前這裏很亂嗎?”
“那倒不是,這裏原本是蓉姬的寢宮。”
“蓉姬?”唐寅不解地挑起眉毛。
“啊!現在她已經被關在虎牢裏了。”肖香笑吟吟地轉回身,看向唐寅。
“這裏就是那個神池細作所住的地方?”
“沒錯!你不會是嫌棄這裏了吧?蓉姬可是很美的,等到明曰到了虎牢,你就能見到她了。”肖香走到唐寅近前,在他對面的坐塌上坐了下來。
“聽起來,像是要把我也抓進虎牢裏似的。”唐寅樂呵呵地説道。
肖香向他近前靠了靠,笑問道:“怎麼?你也會怕?”
唐寅哈哈大笑,説道:“要怕,我也就不來昭陽了。”
“説得也是!”肖香直勾勾地盯着唐寅,久久未語。
他感覺又好氣又好笑,揚起眉毛,笑問道:“公主深夜前來,又如此含情脈脈地看着我,可是在勾引本王?”
“咳……咳……”肖香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大眼睛瞪得滾圓,回手指着自己的鼻子大聲質問道:“本宮勾引你?還含情脈脈?”
“不然呢?”
“哼!本宮只是想看看你的膽子為何會這麼大,上次只是偷雞摸狗的潛入我國,這回倒好,還光明正大的跑來了。”
説着話,她雙肘拄在桌子上,身子前傾,靠近唐寅,疑問道:“你當真不怕我父王趁機殺了你?”
“你現在才來警告我是不是太晚了些?”唐寅仍是樂呵呵的,端起桌上的茶杯,慢悠悠地喝着茶水。
“好在你來的太巧了,前幾天父王剛剛揪出王宮裏的細作,這也讓父王對神池的忌憚更深,不然的話,哼哼!”肖香嘴角挑起,露出冷笑。
提到細作,唐寅放下茶杯,正色問道:“蓉姬是個怎樣的人?”
“這個嘛……我和她也接觸不多。”肖香託着香腮,沉吟一會,説道:“感覺上就是個很沉悶的人,不太愛説話,也不太搭理人,不顯山不露水的,很低調。”
“可是肖王兄説她很善解人意。”唐寅不解地説道。
“父王説的那個是芷容夫人,和蓉姬不是一個人。”肖香翻起白眼。
“芷容夫人?”唐寅疑問道:“她又是個什麼樣的人?”
“芷容夫人很有學識的,琴棋書畫樣樣精通,而且為人也隨和,不管是對其他的夫人、嬪妃還是對下面的宮女,都很好,人長得也美極了,真是沒想到,她竟然會是神池的殲細。”
肖香一口氣説了一大堆,感覺嗓子有些發乾,斜眼瞥向站於一旁的阿三,不滿地訓斥道:“為何還不給本宮上茶?”
阿三站在那裏理都沒理她,唐寅一笑,衝着阿三點下頭,後者這才轉身而去,時間不長,給肖香遞過來一杯茶水。
肖香沒好氣地接過來,喝了兩口,又道:“聽説,芷容夫人在虎牢裏受了不少苦,但由始至終都一句話也沒説,如果換成是我,我恐怕都受不了虎牢裏的酷刑呢。”
説到這裏,她似乎回想起虎牢裏恐怖的場景,還打了個冷戰。
見唐寅若有所思地一句話沒説,肖香眼珠轉了轉,滿臉壞笑道:“怎麼?你現在也知道怕了吧?你的女人那麼多,其中還指不定隱藏了多少神池的殲細呢!”
唐寅回過神來,對上肖香審視的目光,笑道:“你怎知我的女人有很多?”
“哪個君主不都是妻妾成羣,十個手指都數不過來……”
唐寅現在已沒心思再聽她胡扯,有些事情,他需要冷靜思考一下·香對那位芷容夫人的描述,讓他忽然間想起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