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làng費資源總是要付出代價的,唐寅作為風王,他在風國所làng費的資源就是人力。
長年不斷的戰爭,雖説為風國掠奪了大量的財富和廣闊的土地,但也讓風國的青壯人口急劇下滑,現在,代價終於找上mén來,不滿的言論也漸漸開始盛行。
唐寅看看上官元吉,又瞧瞧邱真,問道:“有多嚴重?”
上官元吉皺緊眉頭,低聲説道:“有些郡縣的村子裏已找不到青年男子,都是些婦nv、孩子或老人在耕種。”
唐寅喃喃説道:“竟然有這種情況,為何不早説?”
上官元吉説道:“以前並沒有發現,是最近做户籍查核的時候才注意到的。另外,現在民間也漸漸有了對大王不滿的言論,認為大王再繼續對外征戰下去,會……”
“會怎樣?”
“會……會導致亡國。”上官元吉垂首,硬着頭皮説道。
唐寅挑起眉máo,問道:“你也這麼認為嗎?”
上官元吉不敢直接承認,拐着彎説道:“微臣認為,以目前的國情來看,應做好長期休養生息的準備。”
啪!唐寅重重地拍下桌案,沉聲説道:“我風國的敵人有多少,你不是不知道,你想休養生息,你想不對外征戰,可是你的敵人會給你這樣的機會嗎?對外的種種戰爭,那不僅是打擊你周圍的敵人,掠奪他們的財富,削弱他們的國力,更是對其他那些勁敵的一種炫耀和示威,展示自己的武力,從而產生威懾力,讓那些敵人不敢貿然來犯,這些你都不懂?”
啊?上官元吉還真沒想得如此深遠,而且他也不懂得軍事上的問題。他不會不懂裝懂,實話實説道:“微臣確實不懂,這些,臣也未曾考慮過,是臣的疏忽。”
唐寅不想聽這些沒有的廢話,他問道:“可有解決的辦法?”
“微臣所提的法令改革正是緩解危機的策略之一。”上官元吉立刻把話題拉回到自己提出的改革上。
“恩!”唐寅點點頭,嘟囔道:“如果可以,把死刑都應該廢除掉,讓那些犯有死罪的死囚統統上戰場,充當敢死隊,以功抵過。”
“若是如此,怕是我國將要法度大luà官元吉還沒有唐寅那麼瘋狂,急忙做出提醒。
“我知道,隨便説説而已。”唐寅聳聳肩,言歸正傳,道:“你提的這個三查三審制可以執行,準了。”説着話,他在上官元吉的奏章上寫上‘准奏’二字,然後蓋上yu璽。
“多謝大王!”上官元吉接回奏章,同時深施一禮,並把另一份奏章又遞jiāo到唐寅面前。
唐寅嘆了口氣,苦笑道:“還有?你要上奏的事情還真多!”
説着話,他展開一瞧,奏章上寫的是上官元吉關於鼓勵生育的政策,只要肯多生育,不僅能減少税收,而且還可以得到一定的土地補償。
從頭到尾看了一遍,唐寅一句話都沒再多問,直接批准。剛處理完這份奏章,上官元吉從袖口裏又chou出一卷,見狀,不僅唐寅傻眼,另一邊的邱真也一個頭倆大。
上官元吉簡直是沒完沒了,誰知道他袖子裏到底藏了多少份奏章,等把他的事處理完,估計得等到明天早上去。不等他説話,邱真搶先道:“大王,臣有事啓奏。”
聽邱真開口,唐寅如釋重負,急忙把上官元吉涼到一邊,笑呵呵地問邱真道:“邱相,你有何事?”
“也是關於我國青壯人口鋭減問題。”邱真説道:“目前,在我國徵收新兵已越來越困難,軍餉一直在提高,可肯投軍的新兵卻越來越少,這並非我風人失去凝聚力和報國的決心,主要問題,還是在於兵源不足,所以,臣想到一個解決方案,請大王過目。”
唐寅接過邱真的奏章,只看了兩眼,便倒吸口涼氣,驚訝道:“你的意思是……在寧地和莫地徵收新兵,編入中央軍內?”
邱真道:“事實上,大王不是早已經這麼做了嘛!南業將軍的虎威軍和左雙將軍的飛龍軍,都是以寧人為主的中央軍軍團。”
“可是這支兩軍的戰鬥力都不強,遠不如平原軍、三水軍、直屬軍等這些純粹由風人組成的軍團。按照你的意思,把寧人、莫人混編到全體中央軍裏,那麼,平原軍、三水軍、直屬軍等軍團的戰鬥力不會因此受影響嗎?”唐寅眉頭擰成個疙瘩,由寧人組成的軍團,打打下手還可以,怎麼能夠和平原軍這些軍團相提並論呢?
“臣以為不然。以平原軍為例,即便加入了大批寧人或者莫人,平原軍還是平原軍,戰鬥力絕不會受到影響。”邱真正sè説道。
“哦?你憑什麼這麼説?”
“寧人、莫人和我們風人沒什麼區別,大家同樣吃的是五穀雜糧,難道寧人、莫人的體質就天生不如風人強壯嗎?臣以為不是。他們之所以沒有風人作戰勇猛,只是因為所在的軍團不同,作戰的決心不同罷了。每個軍團都有自己的特點,也就是大王所説的軍魂,象平原軍,早就被烙印上剛猛強硬,寧死不折的軍魂,新兵加入進來,很快便會融入到軍團的整體當中,繼承軍團的意志,成為其中的一部分,不管是風人、寧人或是莫人,都會如此。至於作戰的決心,這取決於將士們有沒有歸屬感,只要寧人、莫人也能認為自己是風國的一員,便會在戰場上被風人將士所感染,便會在與敵對陣時有拼死一戰的決心。”
唐寅細細琢磨邱真的這番話,過了良久,他慢慢點下頭,説道:“你説的也有道理。”
“大王,風人畢竟是有限的,風國也不可能只靠風人自己去征服整個天下,既然我們現在擁有寧北八郡、莫北五郡,如此龐大的兵源可供我們選擇,大王怎能視而不見呢?”
“可是,如何才能讓寧人和莫人在我軍軍中找到歸屬感,從而有拼死一戰的決心?”唐寅眯縫着雙眼,直勾勾地盯着邱真。
“臣以為這不僅需要大王對風人、寧人、莫人一視同仁,還需要給予肯投軍的寧人和莫人一定的實惠。”
“詳細説説。”
“啊!這些臣在奏章上已經寫明瞭。”邱真指了指唐寅手中的奏章。
唐寅低頭細看,邊看邊説道:“變更户籍……”
“是的。”邱真解釋道:“只要有寧人、莫人肯投軍,只要他們願意,便可以更改他們的户籍,讓他們成為風人,如果在軍中立功,還可以選擇得到他們家鄉的土地或者是風國本土的土地,即便退伍,也可以在自己的家鄉或者風國本土以耕地維生。”
“恩!”唐寅一邊聽一邊大點其頭,笑呵呵地嘲諷道:“此項優惠一開,寧地和莫地的反叛勢力就更容易混入我軍軍中和我國的本土了。”
邱真苦笑,無奈地説道:“大王,有利必有弊,哪能諸事都可以做到兩全其美呢?”
“沒錯,你説的這一點我是贊成的。”唐寅放下奏章,胳膊肘拄着桌案,輕輕敲打自己的額頭。
邱真提出的軍務改革,確實能極大緩解風國的青壯人口壓力,可是效果如何,誰都説不清楚。
要知道事關重大,一旦效果不佳,可不是改革失敗那麼簡單的,最起碼會直接導致風國的一個或者幾個主力軍團在戰場上全軍覆沒,更甚者,可能會讓風國在未來的戰爭中戰敗。
琢磨了許久許久,唐寅又輕輕拍打奏章,對邱真説道:“此事……還需要再斟酌、再商議,再問問各軍軍團長的意見。”
“這是自然,只要大王認為可行,臣自會去找各位將軍一同磋商,詢問諸位將軍的意見,最後呈jiāo給大王一份詳細的辦法。”邱真應道。
“恩!”唐寅揚頭一笑,説道:“就去做吧!”
“是!大王!”邱真答應一聲,但卻沒有任何要告退的意思,唐寅看看外面,天sè已經昏暗下來,他有氣無力地問道:“還有事?”
“是的,大王。是關於各軍團軍團長、兵團長、千夫長輪調的事宜。”邱真又遞jiāo上一份奏章。
“輪調?”唐寅接奏章,瞧了瞧,隨手放下,舉目不解地看着邱真。
“在軍團裏,軍團長做的時間久了,兵團長難免不會變成他的親信,兵團長做的時間久了,千夫長又難免不會成為親信,千夫長做的時間久了,下面的士卒們也自然而然地成為親信。人心難測,大王若想牢牢控制全軍,就必須得排除黨羽、派系,一年或者幾年一次的輪調正是預防黨羽、派系成形的最佳辦法。”
“這麼做,不會影響各軍團的戰鬥力嗎?”人與人在一起久了,容易產生信任和感情,這確實方面了黨羽、派系的形成,但是人與人長期的相處還會形成默契,在戰場上,默契也是提升整體戰鬥力的重要因素之一。
“勢必會有影響。”邱真誠言道:“但為了預防不測,輪調也勢在必行。”
唐寅注視邱真許久,然後眼珠轉了轉,身子微微前傾,壓低聲音,問道:“邱真,你可是聽到了什麼風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