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的反應極快,而且知道人羣裏混有刺客,已加足了小心,見有冷劍刺來,他微微後仰,抬起手來,在靈劍刺中他的一瞬間,一把把劍身狠狠抓住。
“你看你能躲到哪去!”唐寅冷喝一聲,用力回收手臂,只聽人羣裏傳出啊的一聲驚叫,一名身穿麻衣麻褲和普通百姓無異的青年從人羣裏跌了出來。
這青年沒想到唐寅能把自己刺出去的靈劍抓到,更沒想到他力氣如此之大,竟能把自己硬帶出來。
他受其拉力,一頭載到唐寅的腳下,不等他從地上爬起,唐寅舉手就是一拳,勢大力沉的一記重拳。
那青年倒是想閃躲,但唐寅的拳頭太快,根本沒給他閃躲的時間。耳輪中就聽啪的一聲脆響,唐寅的拳頭結結實實砸在青年的腦袋上。
青年的頭顱如同摔爛的西瓜,應聲而碎,被唐寅的重拳砸了個稀把爛,猩紅的鮮血與白花花的腦漿濺了滿地,也濺了唐寅滿臉滿身。即便是早已見慣死傷的閻西在旁也被唐寅冷酷無情的出手嚇了一跳。
唐寅沒管那些,他抱起上官元武,邊後退邊提醒道:“刺客混在人羣裏,大家小心!”他話音才剛落,人羣中咔嚓一聲傳出機簧的彈動聲,接着,三支連弩一連串的飛射過來,正中唐寅的腦門。
即便是有靈鎧護體,受其衝力,唐寅還是一屁股跌坐到地上,腦袋被弩箭撞得混漿漿的,這還多虧他身體夠強壯,不然如此近的距離,以弩箭強大的力道得把他的頸骨挫折。
現在的情況太混亂,殺手混於人羣當中,又是暗刺靈劍,又是抽冷子放弩箭,令人防不勝防,連唐寅那麼敏鋭的人都難免不被擊中。
為了自保,唐寅也豁出去了,單手擎住上官元武,另隻手抽出彎刀,甩手將其靈化,緊接着,衝着周圍的人羣連揮數刀。這幾刀都是融入靈氣的,隨着刀鋒劃過長空,靈波ji射而出,狹長的靈波飛入人羣裏,引來慘叫聲一片,數以十計的無辜百姓被靈波攔腰斬斷,唐寅的周圍響起一片淒厲的慘叫聲。
閻西見狀,一個箭步衝到唐寅近前,死死抓住他持刀的手臂,大聲喝道:“你瘋了?怎能濫殺無辜?”
此時唐寅的眼睛都紅了,吼道:“我知道誰是百姓誰是刺客?我的兄弟要是有個三長兩短,我要這裏的人統統償命!”
閻西驚訝地看着他,她沒有想到唐寅竟然如此看重他的手下,現在雙目快要噴出火來的唐寅和平曰裏笑呵呵地唐寅完全是兩個人。
唐寅一揮臂膀,把閻西甩開,不過他終究還是沒有再向人羣揮刀,而是大喝道:“誰再向我靠近,殺無赦!”
他一口氣連斬數十人,周圍的百姓們都嚇傻了,哪還有人敢往他這裏跑?人們拼了命的向兩旁擠,避唐寅如避瘟神一般。
百姓們讓開了,這終於給了唐寅移動的空間,他拖着上官元武快速退到路邊的牆根底下,靠牆而戰,環視周圍。
隨着百姓們紛紛逃離,很快,街道上變的空無一人,就連混於百姓中的刺客們也都逃的無影蹤。
唐寅把元武交給元彪,並叮囑道:“元武的傷勢怎麼樣?”
三哥渾身是血,昏迷不醒,生死未補,上官元彪急的眼淚都快掉下來了,他接過元武,低頭仔細查看他的傷勢。
這時候,忽聽對面酒樓的二樓嘩啦一聲脆響,緊接着一人撞開窗户,從二樓重重摔落在街道上。
那人正準備站起身,樓上又蹦下來一位,這位不是旁人,正是程錦。
程錦下落的時候雙腿彎曲,在落地前的一瞬間雙膝正砸在那人的後背,只聽啪的一聲,那人爬起過半的身軀又被砸躺在地上,再也沒能站起來。程錦低頭看了看,確認此人已昏迷過去,單手將其提起,向唐寅那邊走去。
“大王,酒樓裏共有三名刺客,這是其中的一個,另外兩個也逃不掉……”説話的時候,他看到渾身是血的上官元武,心頭一震,驚問道:“元武受傷了?”
“中了刺客的偷襲!”唐寅咬牙回了一句,接着説道:“立刻傳令,封鎖全城,動用所有能用的人,就算掘地三尺,也要把刺客給我揪出來!”是!”程錦急急答應一聲。
閻西在旁聽得直皺眉,封鎖全城,好大的口氣啊,這裏可是都城,別説他只是遊俠,就算是朝廷大員都沒權利私自封鎖都城。
時間不長,酒樓裏的戰鬥也結束,江凡率先走出來,四名修羅門幫眾緊隨其後,扮的大漢。
他們出來的同時,都城的軍兵也到了,大批的官軍把街道的兩頭堵個嚴實合縫,接着,列着整齊的戰陣,分從兩面向唐寅這邊壓過來。
見到來了這許多的軍兵,閻西的第一反應是趕快跑,在遊俠的心裏,無論什麼事只要一涉及到官府就是麻煩,何況剛才在混亂之中唐寅還殺了數十名百姓。
見唐寅老神在在地站在那裏,沒有任何要逃走的意思,閻西大急,拉着唐寅説道:“現在不跑,你還等什麼?官軍馬上就要過來了!”
唐寅衝着她擺擺手,輕聲説一句:“沒事!”
沒事?死了這麼多人,怎麼可能沒事?閻西懷疑唐寅的腦袋是不是壞掉了,不由分説,拉着他的胳膊要向附近的衚衕裏跑。唐寅站在原地一動未動,還把閻西的手甩開,淡然説道:“我説了,沒事!”
“你……”
“如果你想走,可以帶着你的人先走。”唐寅面無表情地説道。
“哼!”閻西哼了一聲,沒有回話,同樣的她也沒有離開。
眨眼工夫,官兵已壓到近前,閻西和她的四名手下向兩旁望了望,街道上已被密密麻麻的官軍都站滿,舉目看去,黑壓壓的一片,分不清個數,面對着如此多的正規軍,即便是閻西這樣的遊俠高手也忍不住倒吸口涼氣。
“立刻放下你們的武器,不然格殺勿論!”
閻西沒有説話,只是冷眼看着唐寅,看他現在怎麼辦?
唐寅跨前兩步,振聲説道:“叫你們的將軍出來與我説話!”
“嘿!”喊話的那名軍兵笑了,冷笑,他歪着腦袋斜眼打量唐寅,問道:“你是誰?我們將軍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嗎?”
不用唐寅再多説,程錦挺身而出,震聲喝道:“大膽!立刻叫你們的將軍出來!”説話之間,他從懷中掏出暗箭的令牌。
軍兵不認識唐寅,可認識暗箭的令牌,見到牌子,軍兵的身子明顯一震,緊接着單膝跪地,急聲説道:“小人見過大人!”
“少羅嗦,叫你們的將軍出來!”程錦冷聲喝道。
是暗箭!閻西在旁看得真切,她雖沒見過暗箭的令牌,但上面暗箭兩個大字她可認識。難怪他們見到這麼多的軍兵絲毫不緊張,還有恃無恐,原來是暗箭的人!這也就可以解釋為何他們都是暗系修靈者了。
閻西正在琢磨着,軍兵的陣列向左右一分,從裏面走出數名騎士,這些人都是穿着鋼製的將盔將甲,為首的有兩位,一個四十出頭,另一個未到三十的樣子,兩人身材都很魁梧,尤其是年輕的那位,隨着他的出現,閻西也清楚感覺到靈壓迎面襲來。
年長的將軍開口説道:“是哪些暗箭的兄弟在這裏……”他話還未説完,正好和程錦的目光碰了個正着,他倒吸口氣,急忙翻身下馬,邊往前走邊説道:“原來是程將軍!”
“還有我!”
唐寅抬起頭來,向年長的將軍看去。
看清楚唐寅的樣子,別説年長的將軍傻眼了,後面的眾人也都急忙下馬,搶步上前,紛紛跪倒在地,齊聲説道:“末將顧衝(顧宸)拜見大王!”
這兩位將軍打扮的一老一少是叔侄倆,叔叔叫顧衝,官居中尉,專司負責都城的防衞,年輕的侄子名叫顧宸,受顧衝照顧,謀得了兵團長一職。雖然他是走後門做的兵團長,但以顧宸的本事而言,做兵團長只能説是屈才了。
軍兵們或許不認識唐寅,但顧家叔侄倆可認識,只因為唐寅現在是百姓打扮,二人沒有立刻把他認出來。
聽他二人叫唐寅大王,閻西眼睛不自覺地越瞪越大,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他竟然是大王,這怎麼可能?
唐寅現在可沒時間理會閻西的驚訝,他對顧沖和顧宸説道:“元武被刺客所傷,你們立刻找醫官過來,快!”
“啊?啊,是、是、是!”只這一會的工夫,顧衝的冷汗已流了出來,大王在都城遇刺,護將上官元武身負重傷,自己身為中尉,可難逃其咎啊!他吞了口吐沫,從地上站起身,回頭大吼道:“醫官?醫官在哪?立刻過來!”
在他的連番叫喊之下,三名醫官從人羣裏急衝衝地跑了出來,先是向唐寅施大禮,在後者的呵斥下,醫官們又連滾帶爬的跑到上官元武近前,就地敷藥,又是止血,又是包紮傷口。
醫官們搶救上官元武暫且不提,程錦大步走到顧衝近前,沉聲説道:“顧將軍,你立刻封鎖全部的城門,嚴查刺客!”説着話,他又壓低聲音補了一句:“如果查不出結果,大王那邊你可就很難能交代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