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寅和侯歌二人在屋內聊了很久,誰都不知道他倆在裏面談了些什麼,等兩人出來的時候,唐寅還是老樣子,侯歌也依舊是玩世不恭的樣子,只是他對唐寅的態度改變了許多,不經意間會流露出恭敬之意。
沒有再多逗留,唐寅向侯歌、閻西、沈書等人告辭。他來的時候沒人迎接他,不過現在他離開了,侯歌卻是親自送出大門。看着唐寅已然遠去的背影,閻西首先感覺到侯歌的反常,問道:“侯大哥,你和唐初談了些什麼?”
侯歌沉默片刻,搖頭的同時又輕輕嘆口氣,什麼話都未多説,默默的走回房內。這一下修羅門眾人都愣住了,面面相覷,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中旬,風人遊俠聚會終於如期舉行,這一天,一向空空蕩蕩難見人跡的萬冢谷突然變的人山人海,前來參加聚會的幫派以及無幫無派的遊俠合到一起得超過萬人,舉目望去,萬冢谷內人頭湧湧,黑壓壓的一片,分不清個數。
當唐寅、江凡、程錦等人到時,目光所及之處沒看到別的,全是各路遊俠。這時候他們再想擠到靠前的位置,已然不可能了,唐寅早有準備,他把一名不遠處正在維持秩序的逍遙門弟子叫過來,遞給他一封書信,讓他交給逍遙門門主張棟,他在這裏等回覆。
那名逍遙門弟子不認識唐寅,也從沒見過他,不過看他老神在在的樣子似乎和門主的關係非同尋常,那名弟子也沒敢怠慢,接過書信後,立刻向谷內跑去。足足等了小半個時辰,那名弟子才返回,同時還帶來一羣人,為首的一位不是旁人,正是張棟。
不知道是因為跑得太急還是心情太激動,張棟臉色漲紅,額頭上也佈滿汗珠子,遠遠的見到唐寅,他跑得更急了,甩開身邊的眾人,搶步上前,作勢要失大禮。唐寅的速度更快,先一步竄到張棟近前,把他正要跪地的身子拖住。不瞭解內情的人見此情景,還以為他倆是關係親密的老友相見,熱情的擁抱呢!
唐寅面帶微笑,在張棟耳邊低聲説道:“張門主可不要暴露本王的身份啊!”
張棟身子一震,這才發現唐寅穿着便裝,周圍也沒有儀仗和衞隊,必是微服而來。他急忙倒退一步,稍微拉開自己和唐寅的距離,垂首説道:“是,大……”
“公子。”唐寅笑眯眯地提醒道。
“公子!”張棟是八哥學舌似的回了一聲。
唐寅笑道:“我看你們逍遙門的看台位置不錯,不介意讓我上去坐一坐吧!”
張棟哪敢介意,又哪會介意,他歡迎還來不及呢!在他想來,既然大王親臨,那麼盟主寶座也非自己莫屬了。他先是連連點頭,接着又連連搖頭,腦袋晃的象撥浪鼓似的,説道:“不介意,不介意,大……公子請上坐!”説着話,他急忙側身,坐出請的手勢。
唐寅走過他身邊時,見張棟站在原地未動,顯然是要自己先行,他停下腳步,再次壓低聲音説道:“不要做的那麼明顯,和我一起走,就象老朋友一樣。”
“是、是、是!”張棟連聲答應,不過走在唐寅的身邊,大氣不敢喘,頭也不敢台,和平曰裏翩翩君子形象相差甚遠。別説逍遙門的人對唐寅身份充滿好奇,就連附近的遊俠們也都關注起他,一各個伸長脖子張望,心裏暗暗猜測這個能和張棟並肩而行的年輕人是誰。
逍遙門的看台又高又突出,能看清擂台的同時也受萬眾注目,唐寅怕自己被人認出來,特意向張棟要了一張面具。面具不大,是鐵製的,談不上精緻,但遮住上半邊的臉沒有問題。上到看台,張棟本想把正中間的主位讓給唐寅,而後者只挑了最角落的一處位置坐下。張棟也不好勉強唐寅,等後者落座後,他在一旁也坐了下去,把周圍的門徒全都打發走,低聲問道:“大王要來怎不提前向小人打聲招呼,讓小人好早做些準備。”
唐寅擺手一笑,説道:“這次本王是微服出遊,只來看個熱鬧,不想驚動任何人,也不想讓人知道本王有在關注這次聚會。”
“是、是、是!大王所言極是。”
説話的時候,唐寅的目光一直在掃視台下,身在高處就是好,看着下面黑壓壓的人羣,唐寅頗出一覽眾山小的感覺。他邊四處觀望,邊語氣平淡地隨口問道:“這次爭奪盟主之處,張門主有幾成把握?”
張棟面色一正,一邊為唐寅倒茶,一邊説道:“如果聖堂的韋笑笑、修羅門的侯歌、百匯堂的周寬不親自下場,我有八成以上的把握。”
“哦!”唐寅應了一聲,未再多説什麼,拿起茶杯,更要喝茶,在他身後的上官元武搶先一步把茶杯接了過去,一飲而盡。
張棟一驚,回頭茫然地看着上官元武,唐寅倒是習以為常,不以為然地笑了笑,等元武送回茶杯,唐寅則示意張棟繼續倒茶,並輕描淡寫地笑道:“我的兄弟口渴了。”
張棟也是老江湖,很快反應過來,那是大王的侍衞在檢驗茶水中是否有毒。他暗暗噓了口氣,再拿起茶壺,繼續倒茶。
“周寬雖厲害,但也不是沒有勝他的可能,最令人頭痛的是韋笑笑和侯歌這兩人,他倆都是一等一的修靈者,靈武精湛,修為也深厚,他二人若是下場,只怕……小人是難以招架啊!”張棟做出憂心忡忡的表情給唐寅看。
唐寅邊慢飲茶水邊説道:“本王不是已派給你五名高手嗎?”
張棟苦笑,那五名高手對付一般的修靈者還綽綽有餘,但若是對陣韋笑笑和侯歌,則差得遠了,但這話又不好直接説出口,張棟支支吾吾沒有接話。
唐寅瞥了他一眼,説道:“好了,你不要在我這坐得太久,引人注意。既然今天本王親自來了,那麼結果就一定得是讓本王滿意的。”
聽聞此話,張棟放下心來,自己可是大王提看書就拔和培養的,只有自己坐上盟主寶座大王才會滿意嘛!想到這裏,他滿臉笑容地站起身,低聲説道:“那麼……小人就先失陪了。”
唐寅不再看他,揮書海閣!”
谷內的遊俠還是不斷的增多,等集會開始的時間已到,前來的遊俠已接近兩萬之多。
張棟自詡是本次集會的發起人,集會自然也要由他來主持。在眾目睽睽之下,他邁在四方步,由一干門徒弟子簇擁着,緩緩走下看台,上到擂台之上。他先是環視一下在場的眾多遊俠,對到場的人數十分滿意,臉上也露出微笑。
他清了清喉嚨,隨後拱起手來,做個羅圈揖,接着振説道:“多謝諸位同道的朋友能抽空前來萬冢谷參加我風人的遊俠集會,在此,張某先謝過諸位朋友了。”
張棟一開口便引來許多遊俠的反感,聽他字裏行間的意思,儼然把自己當成了地主,彷彿眾人前來都是在給他面子似的。
有人反感,但也不乏捧臭腳之人,許多已被張棟收買的幫派帶頭鼓掌叫好。聽着台下稀稀拉拉的掌聲,張棟又是一陣拱手作揖。
“張門主,少擺這些場面了,快説正事吧!”
遊俠裏終於有人發出不滿的聲音。
張棟面色一正,大聲説道:“想必各位朋友也都知道,寧人遊俠為了反我大風,成立了叛黨逆風流,本來這和我們遊俠也沒什麼瓜葛,但逆風流卻拿我風人遊俠下毒手,威*利誘,千方百計的想收為己用,一旦不從,則是趕盡殺絕,手段卑劣,殘忍至極,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曰我等齊聚一堂,就是為了能聯合到一處,齊心協力的對抗逆風流。我們風人遊俠聯盟不是為朝廷做事,只是為了自保,我們都不願意做朝廷的鷹犬,但也絕不會背叛自己的國家,更不會被人欺負到我們頭頂上而忍氣吞聲,大家説對不對?”
他這番話倒是引來大多數遊俠的共鳴,人們紛紛點頭,表示張棟的話有道理,如果逆風流只和朝廷作對,不招惹他們也就罷了,但逆風流偏偏野心大到要吞併風人遊俠幫派,這才是讓風人遊俠義憤填膺的根本原因。
“張門主説得對!我們不做朝廷鷹犬,但也不會叛國,幫着逆風流對抗朝廷!”
“沒錯!朝廷是朝廷,遊俠是遊俠,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嘛!”
“逆風流是拿我們風人遊俠去打朝廷、去打頭陣,他們好坐收漁人之利!”
“……”
眾遊俠説什麼的都有,但大多都是附和的聲音。
張棟面帶微笑,向台下連連擺手,示意眾人禁聲。過了好一會,台下才安靜下來。他繼續説道:“看來,大家對聯盟之事皆無異議,那麼,接下來的事就簡單了,我們只需選出一位德高望重的盟主即可。”
他話音一落,台下的議論聲又起,人們心裏都清楚,現在選出的盟主就相當於所有風人遊俠的頭領,能夠指揮命令所有的風人遊俠和幫派,這得是多大的權利,這個位置又哪能不是人人都想爭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