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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五章

    第五百五十五章

    呦!聽聞子纓這話,似乎真有放自己回去的可能!張思亭激動異常,心裏簡直快樂開了花。他神情激揚地正色説道:“大丈夫,一言九鼎,駟馬難追!小人可以用人格和項上人頭做擔保,絕無半點虛言,絕不會欺騙將軍!”

    等自己回到郡城,你們想砍自己的腦袋也沒門了!張思亭在心裏又默默補充了一句。

    子纓直勾勾地看着他半晌,點點頭,又搖了搖頭,説道:“你的人格和人頭在本將眼中一文錢不值。”頓了一下,他看向自己左手邊的一名偏將,説道:“劉奉!”

    “末將在!”那偏將聞言,急忙出列,插手施禮。

    子纓眯縫着眼睛,説道:“你去周醫官那裏把他上次提起過的三曰斷魂丹取來。”

    三曰斷魂丹?那是什麼東西?周醫官什麼時候提過這個了?偏將滿腦子的莫名其妙,剛要發問,但見子纓看向自己的眼神漸漸變的幽深,他立刻明白了子纓的意思。劉奉是子纓的老部下,和子纓的關係也太熟了,二人之間只需一個眼神一個不經意的小動作就可以做無聲的溝通。

    劉奉深吸口氣,插手領令道:“末將遵命!”説完話,轉身向外走去,臨路過張思亭身邊的時候,還向他得意地笑了笑。張思亭的心提到嗓子眼了,他也不知道三曰斷魂丹是什麼東西,但一聽這名字就肯定不是善物,難道是巨毒不成?想到這裏,他汗如雨下。

    劉奉出了營帳後,真去找軍中的周醫官了,也向他問起三曰斷魂丹這個東西,後者滿臉的茫然,表示自己從未聽説過此物,劉奉瞭然的一笑,隨即未再多加詢問,向周醫官要了一隻裝藥的小錦盒,便離開了。

    到了外面一處無人僻靜之處,他解開褲子解手,然後再用尿液拌着泥土團了一隻圓圓的小黑球,裝於錦盒之內。他低頭瞅了瞅,感覺還挺象那麼回事,然後合上蓋子,大步回往營帳。

    他離開的快,回來的也快,進入大帳後,快步來到子纓面前,將錦盒向前一遞,必恭必敬地説道:“將軍,三曰斷魂丹已經取到。”

    “恩!”子纓裝模做樣地點點頭,同時讚賞地瞥了愛將一眼,暗道聰明。他衝着張思亭面無表情地揚揚頭,説道:“給他服下。”

    一聽這話,張思亭的腦袋嗡了一聲,嚇的連聲尖叫道:“將軍饒命、將軍饒命啊!小人是真心歸降啊……”

    劉奉可不管他叫的有多悲慘淒涼,箭步竄到他近前,一手捏住他的雙腮,使其嘴巴張開,另隻手小心翼翼地拿起錦盒中的黑泥球,狠狠塞進張思亭的嘴巴里。隨後,他又向左右士卒喝道:“給他灌水!”

    “是!”士卒們提着一大桶水走過來,對準張思亭的嘴巴,硬倒下去。

    張思亭就感覺嘴巴里被塞的藥丸又搔又臭,可還未來得及細細體會,藥丸已順着水流進他的肚子裏。看着泥球下肚,劉奉這才把手鬆開。

    “咳、咳咳……”張思亭躺在地上,又是咳嗽又是乾嘔,想把藥丸吐出來,可是入肚的東西怎麼可能還吐得出來?他在地上掙扎一會,漸漸的,人虛弱下去,掙扎的越來越無力,兩隻眼睛也失去了神采。

    見狀,周圍不明白內情的眾將還真以為子纓*張思亭吃下毒藥呢,現在毒姓發作,看起來張思亭是要不行了。這時,子纓慢悠悠地説道:“張思亭,本將給你服下的劇毒名為三曰斷魂丹,若無解藥,藥姓會於三曰後發作,到時藥力會毒斷你的五臟六腑,讓你受盡人間苦難而亡,而且除了解藥外,無藥可解。”

    聽完子纓這話,原本躺在地上已奄奄一息的張思亭軲轆一下翻身坐了起來,先是低頭看了看自己,然後眼巴巴地看向子纓。

    子纓繼續説道:“如果你所説是真,會偷偷為我軍打開城門,助我軍攻佔青遠城,你即為首功,我不僅會給你解藥,而且還會向大王稟明情況,給你加官進爵,享受一輩子的榮華富貴,若你所言是假,是糊弄本將,嘿嘿,那你吃下的三曰斷魂丹便無要可解,三曰後,神仙也救不了你的命!”

    這一下,張思亭傻眼了。他做夢都想不到子纓會給他來這一手,用劇毒的毒藥來控制他。這……這可如何是好啊?一瞬間,張思亭急的汗流浹背,身子突突直顫。子纓笑呵呵地看着他,説道:“何去何從,你自己選吧!”

    張思亭呆呆地跪坐在地,過了好一會,他才從絕望中回過神來,對子纓顫聲説道:“小人……小人既然已經下定決心投靠將軍,自然以將軍的命令馬首是瞻,將軍讓小人怎麼做,小人就怎麼做。”現在,不管他心裏樂意不樂意,他也只能這麼説了。

    子纓仰面而笑,説道:“來人,給張將軍鬆綁!”

    等士卒們把張思亭身上的綁繩解開之後,子纓笑吟吟地説道:“張將軍,本將不能就這麼放你走,不然你回去之後也無法向李幽交代,所以,得煩勞張將軍受些苦了。”

    張思亭明白子纓的意思,自己被江凡所擒,可是被很多士卒看見了的,他們回到青遠之後,肯定會向郡首稟明情況,自己如果象現在這樣好端端的回去,李幽若不懷疑才怪呢!他理解地點點頭,正色説道:“區區皮肉之苦,末將還是能受得了的,將軍儘管派兄弟們動手吧!”

    他倒是自來熟,自稱末將,對其他眾人還改稱為兄弟。

    子纓故做無奈地嘆口氣,對左右的士卒説道:“帶張將軍出去,軍棍軍鞭各打三十,哦……下手要‘輕’一點!”

    “明白了,將軍!”左右的侍衞上前,把張思亭帶到帳外,先是把他按倒,重責了三十軍棍。這三十軍棍,動手的士卒可是一點沒留情,反而還使出吃奶的力氣,直把張思亭打的嗷嗷怪叫,哀號不斷。

    好不容易把這三十軍棍挺過去了,士卒們又上前把他的衣服扒掉,然後捆綁在木樁子上,狠狠抽了三十軍鞭。等這三十軍鞭抽完,張思亭已被打的奄奄一息,渾身上下,鮮血淋淋,皮開肉綻,沒一處好地方。

    子纓對士卒們用的力道很滿意,他對疼的滿頭大汗、叱牙咧嘴的張思亭説道:“張將軍,等入夜之後,我便放你回青遠。”

    “多……多謝將軍……”張思亭嘴上這麼説,心中早已把子纓的祖宗八代都問候了好幾遍。

    表面上,子纓對張思亭還真挺客氣,特意分給他一座讀力的帳篷,並派專人照顧他,説是照顧,實際上就是監視,張思亭心裏也清楚,側躺在牀塌上,一邊呻吟着,一邊琢磨回去之後該怎樣完成子纓交代的任務。

    他在郡裏的官職雖然不低,但戰亂時期,想打開城門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必須得事先收買鎮守城門的將領以及下面的士卒,可是得怎麼收買這些人呢?再者説,自己若真去這麼做了,最終協助風軍攻佔郡城,自己豈不就成了寧國的罪人?得受多少寧人唾棄?但是不這麼做,自己體內的劇毒又會發作,自己到時連命都沒了,所有的一切不都成了空談?這可如何是好?

    哎呀!張思亭在心中長長地哀嘆一聲,雙眉緊鎖,一籌莫展。

    正在他權衡其中利弊的時候,劉奉從外面走了近來。

    看到張思亭,劉奉滿臉堆笑,問道:“張將軍感覺怎麼樣?”説着話,他還故意看了看張思亭身上的傷勢,連連搖頭,嘖嘖説道:“下面的兄弟真是不懂分寸,將軍明明已經告訴他們下手輕點,怎麼還打這麼重?!”

    現在張思亭看誰都是氣不打一處來,心中狠的牙根癢癢,但臉上還得硬擠出笑容,毫不在意地説道:“沒事,傷口重一點多一點也好,我回去也好交代。”

    “這倒是!”劉奉收斂笑容,低聲正色説道:“我已經交代好了,並且準備了一匹快馬在帳外,只要等到天色一黑,你便可騎馬向青遠跑,兄弟們會裝模做樣的追你一段,但你放心,兄弟們是絕對追不上你的。”

    “是、是、是!煩勞劉將軍費心了。”

    “哎?大家以後就是自己人,不用再説客套話了。”

    劉奉在營帳裏又少坐了片刻,便起身告辭。目送他出帳,張思亭無奈嘆息,剛打算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忽聽劉奉在帳外和一名隊長在低聲交談,兩人的關係似乎非常熟悉,相互之間稱兄道弟。

    本來這也沒什麼,但那隊長的一句問話引起了張思亭的注意。

    “劉大哥,將軍給張思亭服下三曰斷魂丹究竟是什麼毒藥?我以前怎麼從未聽將軍提起過?”

    “嘿嘿……”劉奉發出一連竄的賊笑,接下來的話音很低,張思亭沒有聽清楚他在説什麼。後者眼珠轉了轉,艱難地從牀塌上下來,四肢着地,爬着來到帳簾前,側着耳朵傾聽外面二人的談話。

    “什麼?假的?”

    “噓!兄弟,小點聲!若是讓他聽到,你我的腦袋都難保。”

    “是、是、是!劉大哥,到底怎麼回事?”

    “根本就沒有三曰斷魂丹這種毒藥,將軍只是在嚇唬張思亭罷了,給他吃下的那顆藥丸,實際上就是我撒潑尿和的泥球!”

    “撲——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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