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姑娘的部落格:
有一天,灰姑娘把金項鍊掉進池裏,她好緊張好難過,這時,來了一隻很酷的青蛙。
酷青蛙跳進池中替灰姑娘撿起了項鍊,連問一句「你掉的是金項鍊,還走銀項鍊」都沒有,只是很酷地將項鍊還給灰姑娘,就想跳走。
灰姑娘攔住了酷青蛙,並以一個吻回報。
酷青蛙一下子變成王子,他有星辰般的眼睛,性感的唇,剛毅有力的下巴,還有勁瘦的身材,穿着黑色西裝、打着深藍色領帶,説話很酷、長相很酷、眼神也很酷。
結果,酷青蛙沒有對灰姑娘一見鍾情,因為她年紀太小,還沒有變成公主,但灰姑娘已經決定要嫁給他。
十年後,灰姑娘朝她的願望邁進了……(繼續閲讀)
灰姑娘於11月22日00:25AM發表
一語成讖。
原駿這天才徹底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三十歲的他,器宇軒昂,冷峻英挺的外表加上背景雄厚,讓他成為搶手的黃金單身漢。而他的父母也似乎認為該是時候了,便逼着他結婚。
老實説,商業聯姻他並不反對,反正他覺得戀愛是檔麻煩事,如果娶到一個老婆能杜絕一堆對他垂涎三尺的狂蜂浪蝶,那他願意。
不過前提是那個老婆必須乖巧、安靜,長相不重要,只要不嚇到他即可。
他漠不關心地將婚姻大事交給父母處理,不過幾天,母親便通知他百威玩具的莊董有個二十一歲的女兒,個性內向又文靜,對方很乾脆地答應聯姻,唯一的希望是結婚前先見一面。
這和相親有什麼兩樣?而且還是內定結果的相親,他覺得一點意義都沒有,不過為了兩家人商場上的情誼,他勉強答應出席。
這天下班,路上大塞車,加上找停車位,原駿遲到半小時才來到約定的西餐廳。他風塵僕僕地走進店內,遠遠地便看見自己的父母和三位客人面對面坐在一張方桌上。
那三位客人他認得其中兩位,中年男子是百威玩具的董事長莊育雄,他身旁風韻猶存的女子是其妻蘇芬芳,而蘇芬芳左手邊那位低着頭,看不清楚容貌的年輕女性,應該就是他的結婚對象。
沒多大的興趣去搞清楚女孩的長相,他斂起不耐煩的表情,入座問候兩句後,便學那女孩默默不語,低頭狂喝咖啡,一切讓父母去發揮。
母親的聲音在他耳邊滔滔不絕。
「原駿從小就很優秀,原氏企業本來開的幾家連鎖大賣場,要不是他堅持轉型為YS便利商店,説不定已經破產了。唉,誰知道這社會變遷得那麼快,大賣場一下子沒落了,而便利商店居然可以在台灣開到幾千家,還開到美國和大陸去……」
蘇芬芳聞言盯着原駿,一臉惋惜。「原駿看起來就非常優秀,可惜我兩個女兒都嫁到國外了,不然哪個嫁給他也好啊!」
原駿若有所思地瞥了對面的「小白兔」一眼,察覺一直低頭沉默的她身體微微一僵。
「不是還有淨攸嗎?看起來乖巧白淨的,她也很好啊!」原母看着一直表現羞澀文靜的莊淨攸,心裏很是滿意。
「淨攸啊,從小就是個悶孩子……」看到丈夫責怪的眼神,蘇芬芳撇撇嘴,
「不過倒是很聽話,應該不太會惹麻煩,以後就請親家多多包涵了。」
「不會不會,這麼好的媳婦,我求之不得呢!」原母笑着,看着座上男女主角一個垂首一個神遊,暗自擰了下兒子的大腿。「哎呀!親家公、親家母要不要到寒舍來坐坐,順便討論一下結婚的事情,這裏就留給年輕人好了。」
「好啊,那我們就打擾了。」莊育雄在蘇芬芳説話前接下話,趁她不注意時輕輕拍了拍女兒的肩。
莊淨攸抬頭偷覷了父親一眼,然後在繼母鋭利的目光下又收回視線。
一陣寒喧後,長輩離座而去,偌大的方桌,只剩兩個即將結婚的年輕人。
原駿終於有機會和未來的妻子説上話,他略微不耐地輕叩桌面。「抬頭。」
聞言揚起螓首的她,顯露在他面前的表情卻非羞怯,而是一派的好奇及熱切。
熱切?他莫名其妙地回視她,赫然發現她比他想象的要好看許多。白嫩的肌膚襯上明亮的大眼、小巧挺直的鼻樑,還有粉色的嫩唇,青澀的氣質帶着小女人的嬌媚,像她這樣出色的女孩,何必妥協嫁給大她快十歲的老男人?
而且還用一種蛇看到青蛙的眼神直盯着他。
「你在看什麼?」他再也受不了了。
「你變得更帥了呢!」她無偽地讚美他。
「你見過我?」仔細瞧這女孩,眉宇問還真有些眼熟。
「十年前我爸和蘇阿姨結婚時,你有來參加,還幫我跳到泳池裏撿項鍊。」她連忙掏出掛在胸前的雞心項鍊,盼能勾起他一絲回憶。
婚禮、項鍊……泳池!他想起來了!當年那個害他二次落水還強吻他的小女孩,現在已經長這麼大,還即將成為他老婆?!
等等,她那時説過一句什麼話……
對了!
完完全全憶起那樁糗事的原駿,赫然瞭解什麼叫一語成讖,原本以為「我長大一定要嫁給你!」只是一個小女孩開心過度的感謝詞,誰知道她居然身體力行!
「我不管你是為了什麼嫁給我,總之我對我的妻子只有幾個要求。」以冷淡回擊她的期待,他醜話先説在前頭,「以後,你最好別管我在外頭的事。」
「好!」她乖乖地點頭。
「還有,沒事別吵我,有事我會主動找你。」
「好!」
「不準以原駿妻子的名義在外面招搖撞騙。」
「好!」
這麼好説話?懷疑地凝視她,他故意加苛了條件。
「以後我説一不準説二,叫你往東不能往西。」
「好!」
「我外面養了十五個情婦,你不準和她們爭風吃醋。」
「……」
沒話説了?冷淡地瞧着她欲言又止的面容,他暗嘲在心裏。
「真的嗎?」她微扁嘴,「你應該不是那種人。」
「你以為我是哪種人?」他冷笑,「不要自以為是的把我想成你理想中的王子,我們的婚姻只是因為我要一個妻子,而你們莊家答應了,如此而已。別在心裏抱有太多浪漫的幻想,懂嗎,灰姑娘。」
灰姑娘?他還記得嘛!
莊淨攸未如他預期的發怒,反而綻出一朵笑花,「你現在不喜歡我,以後總會慢慢喜歡我的!」
「我沒有不喜歡你……」
「那你是喜歡我嘍?」她雙眼發亮。
「我只是要你別對我抱着期待!」他沒好氣地道。
「那你喜歡那十五個情婦嗎?」她怯憐憐地瞅着他。
「我騙你的,我才懶得應付那麼多女人。」笨,還真的當真了!真有那麼多女人,他早精盡人亡了。
「我就知道你不是那種人。沒關係,感情可以慢慢培養,我會努力做一個好妻子的。」她相當認真。
「……」他發現自己不應該試圖和一個花樣年華的少女講道理,她好像完全不在乎他的冷漠,反應也完全在他預期之外,這令他有些煩躁。
「算了,最好如你所説,你會做一個好妻子。」他起身微微靠近她,不帶感情地勾起她的小臉蛋。「到目前為止,你的優點只有這張臉還算漂亮,希望我還能發掘到其他的優點。」
拿起帳單,他結束這個莫名其妙的相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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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能和他結婚嗎?莊淨攸有點不敢相信。
不過,兩家人見過面的隔幾天,新聞就沸沸揚揚地炒着兩大企業聯姻的消息,因為她沒曝過光,媒體找不到她的照片,索性用一些羶色腥的字眼來吸引讀者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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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盯着這個頭題呆了半晌,幽幽吐口氣。「唉,這下蘇阿姨又要生氣了。」
「是啊,蘇芬芳那種潑辣的女人,只有你們莊家受得了她。」左芊樺同情地瞪着今日剛登上報紙版面的好友。
「咦,你什麼時候來的?」她今天和芊樺約在「小巷咖啡館」裏,可自己怎麼完全沒察覺好友來了?
左芊樺招來服務生點了杯咖啡,才慢條斯理地瞪住她,「誰叫你看報紙看得都出神了!我都坐下五分鐘了,本姑娘自認體積還不小,怎麼還要出聲你才會發現。」
「對不起哦!我沒注意到,」她慚愧地笑了笑。
「饒了你,今天咖啡你出錢就行了。」正好看到報紙標題,左芊樺指着照片上佔了極大篇幅的男人,「攸攸,你真的要嫁給原駿?」
「是啊,你也知道,難得有這個機會……」莊淨攸微微紅了臉。
「有這個機會嫁給你的酷青蛙是吧?真不曉得這男人哪裏好,讓你暗戀那麼多年。」乾脆把報紙拿來眼前,細細端詳,「長得是挺帥的,不過那副冷冰冰的樣子你受得了嗎?」
「他只是外表酷一點而已。」她連忙為未來的老公辯駁。
「你該不會想説他其實內心火熱吧?」左芊樺翻了個白眼。
「呃……內心也是很酷。」想到這裏就有些氣餒。
見到好友的表情,左芊樺好氣又好笑,「唉,你這樣傻傻的個性,嫁過去肯定被欺負死,叫人怎麼放心呢?」
「我們過兩天就要拍婚紗照了,聽説他光攝影師就換了好多個,這麼用心,他應該不會欺負我吧。」她有些心虛,選擇性遺忘前幾天見面時,他還特地警告她一頓。
「最好是不會。」雖然覺得原駿明明就是龜毛加挑剔,左芊樺還是安慰自己。他們頂多夫妻冷淡些,原駿應該不會無聊到去欺負一個心眼單純的小女人。「你如果精明點,有蘇芬芳的十分之一就好,我也不會這麼擔心。」
「我很精明的,你忘了我數學成績很好嗎?」
「這根本是兩碼子事好嗎?從小到大你何時精明過了?我們高中時,是誰在早上穿着制服和拖鞋衝到學校,然後發現那天是星期天?還有,是誰一天到晚忘了帶便當,結果被同學誤會成家境清寒?」
一提到莊淨攸的迷糊,她就有滿腹的苦水要吐,「最厲害的是,當年我們學校音樂班的鋼琴王子彈情歌向你示愛,你不止彈鋼琴給他『尬」回去,還糾正別人的三連音彈得太急促了,害人家畢業就跑到維也納進修,再也不敢見你,請問你到底精明在哪?」
「我那時不知道他彈鋼琴是為了向我告白嘛……」現在回想起來,她真是太不給面子,糾正也該在私底下糾正……
「是啊,你從十一歲就開始暗戀你的酷青蛙,但你究竟知不知道他的底細啊?」
從幼稚園和莊淨攸同班到國中,再一起到日本念高中和短大,左芊樺連她腸子打了幾個折都很清楚,用鼻孔想也明白她的死心眼,會自動摒除那男人的所有缺點。
「當然知道!他是原氏企業的總經理,把原氏的大賣場轉型為YS連鎖超商的操盤手就是他,讓他們公司的股價在兩年內拉高了五倍。要不是他,原氏搞不好已經倒閉了。」相親宴上他母親是這麼説的。
「停停停,你不要報財經新聞給我聽好嗎?你知道我只看影劇版的。」這種盲目的崇拜到底有沒有停止的一天?她都快受不了了。「影劇版就精彩多了,你沒看過原駿的緋聞嗎?」
「沒有。」莊淨攸堅定地搖頭。
「他的緋聞,説真的,很少……」見她笑彎了眼,左芊樺吊足她的胃口,才慢條斯理地接着道:「但只要有緋聞,對象都是同一個,你不覺得這比一天到晚換女伴還可怕嗎?」
「那是誰?」她小瞼有些垮下來。
「是他的秘書,好像叫……凌什麼貞的,聽説和他關係匪淺,是個精明幹練的女強人,和你繼母一樣都是狠角色。」
越聽心裏越怪,不過莊淨攸仍是為自己打氣,「那是婚前嘛,婚後我想他就會避嫌了。」
「希望那傢伙有這麼識相。」她可沒那種信心。「唉,我真是搞不懂你,那隻北極青蛙究竟有什麼好的,你還為他畫了好多可愛的青蛙圖。老天爺!我還真沒看過青蛙穿西裝打領帶的,不知道的人以為你想象力豐富,知道的人只覺得那實在蠢斃了!」
從以前到現在,每逢生日送這小女人青蛙相關的物品準沒錯,她只差沒養一隻真的青蛙。
「人家喜歡亂畫嘛,你不覺得很像他嗎?」她可是對着照片揣摩他的神韻好久,才畫出和他很像的酷青蛙。
想起她的Q版青蛙漫畫,左芊樺笑了,「還真是挺像的,一副酷樣。」
説到這個,莊淨攸興致也來了,「我跟你説喔,我又畫了好多新的圖,都不知道要擺在哪裏,我聽説網路上有種叫部落格的東西,可以放很多圖片,還可以寫日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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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拍攝婚紗照的日子,並非如莊淨攸想象中的兩天後,而是隔了一個月之久,原駿才選定國內知名的攝影師江水藍來替他們掌鏡。
以挑攝影師為藉口拖到無法再拖,他終究莫可奈何地在百忙之中抽空前往拍攝婚紗的地點——古蹟公園。
十月初的太陽仍是火熱,換上蹩腳的新郎禮服,他覺得大熱天裏全套三件式上身真是累贅,白色的西裝更是遜翻了!他不認為自己適合這種夢幻的顏色,還是黑色的比較自在。
行至拍攝的定點,身着白紗的新娘才由工作人員簇擁而來。他不耐煩地想着為什麼拍婚紗這事不能省略,非得折磨新人這麼一遭?
直到莊淨攸來到他身旁,他不經意地瞥到陽光照射在白紗上,讓她整個人發出炫目的光芒,他不禁愣了一下。
他最不強求結婚對象的條件就是外表,結果她最好的就是這個條件,或許這是他在這場以利益為主的婚禮中唯一的收穫吧!
「好了,我們開始拍攝吧!」攝影師江水藍是個外表柔美的女人,連説話都是輕聲細語的,「請兩位新人站到柵欄邊好嗎?」
原駿轉身走向柵欄,沒留意到被丟在原地的莊淨攸,笨手笨腳地想拉起層層疊疊的白紗,根本動彈不得。等他站定回頭,才發現新娘還在苦戰。
「我馬上……就好了。」她勉力一笑,還在努力地拉着裙子,一旁的工作人員連忙圍過去,七手八腳地替她拉起裙襬,才慢吞吞地走向新郎。
她一就定位,原駿皺眉低聲道:「我很忙,你別浪費我的時間。」
莊淨攸無辜地用水汪汪的大眼瞅着他,「我……我儘量。」這麼麻煩的大蓬裙,又不是她可以控制的。
接下來,攝影師讓新人自由發揮,不管是要笑鬧或是深情擁抱,甚至是親吻,希望在他們自然的互動中擷取最珍貴的鏡頭。
然而五分鐘過去了,只見兩個新人站在原地,一個直看手錶、面無表情,另一個呆望着伴侶,就這樣一點兒互動都沒有。終於莊淨攸被四周的工作人員盯得尷尬了,輕碰一下原駿。
「我們不用擺姿勢嗎?」
「不用。」他很酷的回答。要拍就拍,不拍就拉倒。
求助的眼神瞥向四周工作人員,有幾個人比着親吻的動作,於是她鼓起勇氣,扯了下他的袖子。
「你頭低下來一點好嗎?」聲如蚊蚋。
「做什麼?」聽不清楚她的話,於是他彎腰靠近了些。
啾!一個美人香吻直接印在他的俊臉上,當然攝影師也沒錯過這個鏡頭。
原駿撫着臉,難以置信地瞪着她,想不到自己又被這個小女人給偷襲了。而且還是第二次!
「我只是……只是看工作人員的指揮。」被他突來的兇相嚇着,她聲音越來越小。
死死盯着她半晌,他發現自己還不討厭她的吻,與她計較又顯得幼稚。
「算了!」就當被蚊子咬了一口。
但是因他不善的語氣,莊淨攸再也不敢動了。
這一切都看在江水藍眼裏,新人的生疏令她看不下去,乾脆開口指揮。
「新郎你可以摟着新娘嗎?對,呃……温柔一點,新娘抬頭看新郎,不要害羞……」咔嚓咔嚓地拍了幾張,場景又換到大湖旁。
「新郎親新娘一下……好吧,不親也可以。」再度按下快門,江水藍總覺得這兩人除了外表,彼此間的氣氛怎麼看怎麼不搭軋。「再一張好了,兩個人靠近一點……」
這次連快門都按不下去了,新郎從頭到尾沒個笑容,而新娘的委屈則是寫在盈盈大眼中,終於江水藍放下相機。
「你們是不是不滿意這個場景?」她輕聲地詢問兩位新人,音調柔和,「還是不滿意我這個攝影師?你們的肢體僵硬,笑容也很勉強,我想或許是我的調性不適合你們。這樣好了,我會請婚紗公司替換適合你們的攝影師,今天就先拍到這裏。」
話説完,她若有所思地看了兩位新人一眼,便開始收拾器具。
莊淨攸被這突來的變化嚇了一跳。或許是天氣太熱吧,她感覺得到身旁的他一直隱忍脾氣不發,繃着臉配合動作,但她難以言明自己身上套着這襲蚊帳,並沒有比他好過多少。
如今連攝影師都受不了了,她才覺得情況不是她想的那麼單純,好像是攝影師瞧出他們之間的不協調,才會中途喊卡。
「就這樣……不拍了嗎?」她抬頭低聲問原駿。
「之前拍了幾張,夠了。」既然連攝影師都覺得不必再拍了,他拉掉領口的領結,轉身就想走,沒想到戴着白紗手套的小手突然拉住他。
「你要去哪裏?」她無助地問。他就這樣把她丟在這裏?
「回去上班。」看她佈滿擔心的小臉,好像他這一去就離家千萬裏,他不禁覺得可笑。「放心吧,我不會逃婚的,我還要賺錢養你這隻米蟲呢!」
拋下一句略帶嘲諷的話,他招來工作人員,把她丟給別人後便毫不戀棧地離開,讓她當場呆立,不知如何反應。
「他好像真的很討厭我。」唉,雖然早有這層覺悟,她還是鼓勵自己,反正他不娶她也會娶別人,既然一樣都沒有愛情,至少他能得到一個愛他的妻子。
「不會啦,新郎剛説他有事嘛!」工作人員安慰着她。這麼美麗的新娘,那男人到底哪裏不滿意?
她朝他們甜甜一笑,表示自己沒事,遠遠看到攝影師和婚紗會館的經紀人在説話,她忍不住問:「我可以和拍照的江小姐説句話嗎?」
工作人員替她找來江水藍,莊淨攸欲言又止的望着她,有些難堪地開口,「江小姐,可以請問你……為什麼不拍了嗎?」
江水藍看着她不安的模樣,簡單一語帶過。「今天不適合。」
「不是我和他的關係嗎?因為我們不太合作……」
停頓了一會,江水藍才問她,「你喜歡他嗎?」
莊淨攸毫不遲疑地頷首。
「那麼,你覺得嫁給他會幸福嗎?」
「會!」她始終這麼相信,因為這是她十年來的夢想。
江水藍笑了,「那你就要依着自己的心,想辦法讓自己幸福。」
思索片刻,莊淨攸也跟着笑了。
「謝謝你,我會努力讓自己幸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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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給原駿,就是她最大的幸福。
只是她沒想到,在幸福之前,要先付出操死自己的代價。
婚禮當天,一大早她就被抓去化妝,在昏昏沉沉間穿戴好厚重的婚紗,再依古禮乖乖坐着等新郎來接。折騰了一整天,終於完成所有的儀式,晚上還要換穿三套禮服在大飯店宴客。
最慘的是,因為數度離座更衣,莊淨攸根本吃不了多少東西,到後來若非有濃妝頂着,依她蒼白的臉色,禮車大概會直接開到醫院。
敬完酒坐回主桌,原駿敏感地察覺到他的小新娘不對勁。「怎麼了?」
「肚子餓。」她可憐兮兮地盯着桌上的菜,蘇芬芳千交代萬交代她不準吃,怕妝糊了。
他不由覺得她真是笨得可以,居然在自己的婚宴上餓到發抖冒冷汗。
「吃!」他挾了塊雞肉進她的碗。
他這可不是關心她,是怕她昏倒在會場,會丟了兩家人的臉。
回他一個甜蜜的笑,莊淨攸無視蘇芬芳的利眼,開始吃着雞肉。但吃完後她又乖乖地放下筷子,不敢挾菜。
原駿看看她,再看看蘇芬芳,豁然瞭解,於是端了一堆食物放在她眼前,像在跟岳母挑釁似的。
「吃到飽為止!」這女人從今以後是他罩的,即使沒有感情,他也不會讓她吃虧。
有他做靠山,莊淨攸開懷地就碗大嚼,將他端近的食物全盤接收,一點都不挑食。
鮑魚魚翅羹,她喝了一大碗。
清炒象拔蚌,雖然不知道那是什麼,她還是努力地嗑了一小盤。
荷葉雞珍珠米飯,即使已經有點飽,她仍舊捧場了一碗。
接下來竹笙蟹肉、清蒸石斑、酥炸點心……吃吃吃……
「吃飽了嗎?」他瞄着她纖細的身材,想不到還挺能吃的。
「嗯,很飽。」眼睛還瞪着他舀給她的山藥枸杞湯。
「飽了就不用喝了。」剛剛是想餓死,現在是想撐死?
「但這是你舀的,我想喝光它。」晶盈的眸子幽幽地睇着他,雙手捧住碗,準備搏鬥。
原駿突然有種無力感,這女人的腦部構造他實在搞不清楚。於是他一手按住她的湯,拉着她起身。
「該做送客的準備了。」他示意伴娘帶新娘去換裝,免得她太豪邁的吃相嚇到一干賓客。
新娘前腳才剛走,一個風姿綽約的豔麗女郎靠了過來,手上還端了杯酒。
「總經理,沒想到你真的結婚了,那我這個被你拋棄的舊愛是否該向你説聲恭喜呢?」凌曼貞,原駿的秘書,媚笑之中還帶了點譏諷。
「你很無聊。」他瞄了她一眼,她應該很清楚這婚禮的利益性質大於一切。
「是嗎?我看你對那女孩挺好的嘛,還會挾菜給她吃。我跟了你那麼多年,連碗泡麪都沒撈到過呢!」她眼尖地看到新娘望向這方,刻意更靠近他。
他揚高濃眉。「你可以等一下和狄副總去續攤,掛我的帳。」
「等一下還要鬧洞房呢,豈會讓你那麼好過?」她挑了挑眉,要支開她可不是那麼容易。
懶得和她再攪和下去,他逕自走到莊淨攸身邊,拖着她就往外走。
「你要做什麼?不是要送客嗎……」差點被他拉得跌倒,莊淨攸一邊拉着過長的裙子,一邊跌跌撞撞地跟上他的速度。
「送客的事交給爸媽就行了。」他可不想被鬧洞房,但自己先走留下她又對莊家交代不過去,不如把她一塊兒帶走,還可以製造一個氏鰜鰈情深的假象。
「那我們要去哪裏?」終於走到他的座車旁,她被他粗魯地塞進副駕駛座。
原駿回到駕駛座坐定,發動汽車後,好整以暇地轉頭過去,嚇唬她。「提早回家開房間,如何?」
小臉蛋一下子染紅了,連濃妝都掩不住。不過大出原駿意料地,她只害羞地瞄了他一眼,然後自個兒扣上安全帶。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