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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直搗長白

    吳湘跨進“閻羅殿”以後,只見公孫天龍、仁敬大師,他的師父米嚴,以及所有進入殿中的高手,都死在大殿之中,這種突如其來的變化,使吳湘作夢也沒有想到,因此,他一時傻愣愣地站在殿中,説不出話來。

    突然,一陣陰側測的長笑,從大殿一角響起!

    吳湘突然一驚,把他拉回到現寶裹來,定神一看,只見一個身着紅袍白髮垂胸的老頭子,一步步向他走近。

    吳湘下意識的退了一步,指着那紅袍白髮的矮老頭道:“你是誰?”

    紅袍白髮的老頭子收斂笑容,冷冷地,一字一字的吐出道:“小子眼拙,連老夫都不認識麼?”

    吳湘定了一下,厲聲問道:“糟老頭子,你倒底是誰?殿中這些人?……”

    吳湘話沒有説完,紅袍白髮矮老頭子陰沉嘿嘿兩聲:“我就是火陽地君?殿中這些人便是老夫殺死的!”

    此語二出,吳瀾不禁暴退了兩步,滿臉疑雲,睜大雙目望着火陽地君,又望望倒在地上死去的羣豪,意思是:這些武林高手,真是你殺死的嗎?

    火陽地君一步步向吳湘欺近,口中陰寒地笑道:“小子不相信麼?他們都身中劇毒,手無搏雞之力,殺死他們還要費什麼勁嗎?”

    一個意念,閃電似的掠過吳湘的腦際,他忙試運一下功力,看自己是否已經中毒?

    火陽地君冷冷道:“小子入殿以後,早已中毒,不用運功試了。”

    吳湘運氣行功以後,感覺自己並沒有中毒現象,心中膽氣頓時一壯,暴喝道:“火陽老鬼,你胡説八道!”

    火陽地君仔細一瞧吳湘,見他面色紅潤,精神抖擻,沒有中毒現象,他心中不禁暗暗吃了一驚,忖道:“這小子怎麼搞的,難道是大羅金剛之身麼?”

    原來,吳湘跨入大殿時,口中已吃了季月花送給他的一顆黃色藥丸,所以沒有中毒。

    這時,“閻羅殿”外的石風雨、朱翰、馮勁秋、漆東皋等人衝了進來。

    吳湘轉頭忙喝道:“大殿之中彌滿着劇毒,你們快退出去,火陽老鬼,由在下來對付!”石風雨等人聞言,迅速退出大殿,環列在大殿門口。

    吳湘放人大殿時,突見師父等人慘死當場,心中過於激動,所以一時傻呆呆的,此刻,他已恢復正常神目掃向火陽地君,怨毒的目光中,如似霧柄利刃插入火陽地君的胸膛上!

    火陽地君深知吳湘身懷絕技,現在他見吳湘又沒有中毒,心中便起了三分畏怕,停步不前,死死盯住吳湘。

    吳湘突然向前跨了三大步,厲聲道:“火陽老鬼,還我師父的命來!”説着雙手一搶,向火陽地君狠狠地推出一掌!登時掌風如狂濤般湧向火陽地君。

    火陽地着微微一怔,紅袍大油一拂,便把吳湘拍來的掌風拂開,心中暗暗吃驚,這時他才知道吳湘發出來的掌風奇猛,果然沒有中毒。

    吳湘含怒而用勁拍出的掌風,竟被火陽地君袍袖一拂便化解了,吳湘也不禁心驚!

    火陽地君略一定神,又哼了一聲道:“小子也接老夫一掌試試!”

    説着,他舉起右掌,掌綠漸漸泛起一時血紅的顏色,在幽暗的大殿中,我得恐怖無比。

    吳湘從來沒有看過這種掌式,他忙運起“三重真氣”,凝神蓄勢,學立以峙的昂然寧立着。

    慢慢地,那火陽地君紅如鮮血的右掌。已滲出分股赤熱的氣息……

    吳湘一面運起“三重真氣”,一面以右手護胸,左手作勢,準備反擊。

    驀地,火陽地君勁喉中低吼一聲,右掌煥然暴漲,斜身飛起,陡然疾飛而來,一掌向吳湘的胸膛印了過來!

    吳湘輕哼一聲,只覺眼前一花,胸膛上如像火灼一般,人便站立不穩,滾在五尺開外去了。

    火陽地君縱聲長笑道:“我以為小子是鋼鐵之身,原來也不過如此:“笑聲繞樑,入耳心悸。”

    吳湘在地上哼了一聲,突然挺身而起!

    火陽地君見狀大吃了一驚,付道:“這小子換了老夫一記‘火海燒山’竟沒有打死,怪事!怪事!”他正驚疑間,突見吳湘口角掛着血絲,頭髮披散臉上,滿臉兇光,一步步向他走來!

    火陽地看雖然身懷絕學,經驗老到,可是見到吳湘這副稱人的兇相,也不禁噴得向後退了幾步。

    吳湘厲聲喝道:“老鬼心狠手辣,少爺決不饒你!”

    他抽出背上的長劍,在手中一抖,大喝聲中一招“追風七劍”第一式“劍劈華山”

    銀光暴起,立刻飛向火陽地君。

    火陽地君口中不禁驚呼:“好一招追風七劍!”他身形陡然拔起,繞向大殿的一隅倏然飄落,口中發出喘氣之聲。

    吳湘見一擊未中,面前的火陽地君不見了,也不禁暗暗吃驚,忙轉身一看,只見火陽地君飄落在另一端,口中吁吁的喘氣。

    吳湘手中的長劍又抖動一下,口中冷冷地説:“老鬼,你能跑得了嗎?”

    火陽地君見吳湘又要出手,忙將左臂一圈,氣勁旋激,那些雙巨掌立時變成青色,似有濛濛青光射出……

    吳湘手中劍光暴漲,倏然射出。

    只見那青光與劍光一接觸,發出“嗤嗤”的響聲,氣勁飛旋,殿中的塵沙眷起……

    “嘭”地一聲大震,如同暴雷急響,火陽地君身形晃了一晃,才穩住腳。吳湘後退了三四步,“哇”地吐出一曰鮮血!

    吳湘擦了擦口角的血,恨恨地説道:“老鬼的內力果然雄厚,現在我要用飛環來殺你!”活聲未落,探手人懷,取出飛環,雙手一揚。幾道銀圈閃閃地破風呼嘯,疾向火陽地君射君。

    火陽地君面色大變,他忙運起的“虛柔陰功”掌力,護住前胸,右手一指向飛來的飛環掃去。

    一聲石破大驚的巨響,兩道銀圈下沉而復升起,吳湘掌上又加了兩成真力,倏然,銀圈升起之後又向火陽地君頭上罩下。

    去勢如電,聲勢哧人,火陽地君突然悶哼一聲,便在地上一滾,張口射出一道血箭!

    吳湘仰面一聲狂笑道:“你打得我吐了一兩口血,我也要加利索還廣右手一揮,又是一道銀圈脱手而出!

    火陽地君長嘯一聲,厲聲道:“小子二十年以後,老夫定找你報這一環之仇!”縱聲而起,向大殿一角飛奔而去。

    吳湘厲喝一聲道:“老鬼,你還想活二十年?別作夢!”身形一晃,便火速追了過去。

    火陽地君在大殿一角牆壁上按了一下,石牆候然向兩旁張開,太陽地君身形一晃,便逃了進去。

    火陽地君為了進去後,石牆便自動向中間合了過來。這時,吳湘剛剛趕到,他忙用肩撐住一側石牆,腳抵住另一扇石牆,高聲大叫:“你們快進來壓住發動的機關,一部份人開始追!”

    以石風雨為首,數十名高手一齊進入大殿,這時大殿濃煙已消,沒有中毒的危險。

    石風雨按住牆外發動的電紐,朱翰忙人石牆裏,在通道上,破壞裏面機關,兩扇石牆便無法合起來了。

    吳湘季握飛環,走在最前面,羣豪跟着魚貫進入通道,向前追去!

    漆玉燕在吳湘後面,低聲問道:“火陽地君受傷了嗎?”

    吳湘答道:“老鬼的武功比我高出許多,可是他見了八爪飛環,便沒有命了。”

    漆玉燕聞言微喟一聲:“湘哥哥,今天你如果沒有飛環制服那‘老鬼’恐怕……”她頓了一頓,又幽幽地説下去:“我也不會單獨的活下去了!”

    吳湘怔了一怔,心中暗忖:“她已經在愛上我了嗎?可是……”他心念未畢,突又聽到漆玉燕低聲道:“這條吊道好像很陰森,裏面可能暗卡重重,湘哥哥,讓我走前面好不好?”

    吳湘回頭問道:“為什麼?”

    “因為我不願你太冒危險,目前能制服火陽老鬼,只有你一人了,萬一……唉……”

    吳湘心中不由又是一怔,他在一怔間,步子不由自主地緩慢下來,漆玉燕身形一晃,便超越了吳湘的面前。

    朱翰在吳湘後面,淡淡一笑道:“漆姑娘對弟弟用情已經很深了!”

    吳湘登時,有一種極微妙的感覺,面上一紅,笑道:“恩師骨肉未寒,武林時惡未除,何能談兒女私情?”

    朱翰笑道:“報仇除惡當然要緊,可是別人一番真情愛意,也不能拒人於千里之外呀?”

    二人正談論間,突然,通道之上,傳來一陣噓噓之聲。

    漆玉燕,口中驚呼:“蛇!”向後暴退,這時吳湘距離盡五六步遠,她突然暴退,吳湘身子擋,漆王燕的身子便跌倒在吳湘的懷裏,吳湘把她緊緊抱住。忙道:“武林兒女,還怕蛇嗎?”

    這時一條巨蛇,昂首吐舌,兩隻眼睛,像兩盞小綠燈,來勢洶洶,向吳湘面前的來。

    吳湘突然看見一條這樣大的巨蟒,也暗吃一驚,忙舉起右掌,一掌掃了過去。

    緊接着,一聲怪叫,巨蟒倒地,把通道口塞住一半。

    驀在此刻,死的巨蟒後面,突然傳來數聲噓,噓,噓,的聲音,剎那間,湧出來數以千計的小花蛇來。

    吳湘冷哼一聲道:“火陽老鬼用蛇來阻止我們迫擊他逃出今大,能逃出明天,還能逃脱一輩子嗎?”

    漆玉燕從吳湘懷裏掙脱而起,問道:“你一定要追去殺死那個老鬼嗎?兔子急了還咬人,吳哥哥,放過他吧!那老鬼受傷逃走,一時他設法找你報仇,我們何不找一個山明水秀的地方住下來,做

    個農夫,自由自在,無牽無掛,過一輩子不是很好嗎!”

    吳湘苦笑一下回答道:“在下倒無爭名奪利之念,不過師仇未報,大惡未除,未死者責任未了,我們豈有閒情逸以去過隱居生活

    朱翰搶着接口道:“你目前放過他們,日後他們不會放過你的,殘餘敵人未除,終為日後大患……”

    這時羣蛇已湧到吳湘面前,看去密密麻麻,一陣陣腥昧隨風吹來。

    吳湘大喝一聲。打出一記“百步神拳”。

    羣蛇遭勁風撞擊,有些擊斃,有些則向後逃竄……

    吳湘在前面開路,他雙手交替拍出掌風,通道中發出陣陣悶雷似的響聲,大部份的蛇,均震死在地上,活着的也被掌風掃到,一直向後退。

    吳湘一行人,穿過一條長長的通道,走到盡頭,突然有一條石門阻住羣豪去路。

    吳湘抬眼一看那座石門,是用很厚的大青石砌成的。

    兩扇門完全是厚厚的鐵板。吳湘舉手一掌向門上擊去,只聽到發出“轟隆”的聲巨響,門沒有倒,依然屹立無恙。

    吳湘再運功,連續拍了幾掌,都沒有把兩扇鐵門打壞,他暗暗吃驚付道:“以自己的掌力,力逾千斤,撞擊在門上,竟不能把它擊壞,異非怪事?”

    沈貽貞走在朱翰後面,她忙跨前兩步,走到吳湘身旁,笑着説:“這座鐵門可能是操縱其開閉,我們能找到操作機關,自然可以把門打開,不過……”

    吳湘回頭問道:“不過什麼?”

    沈貽貞籬眉一皺,接道:“如果我判斷不錯的話,鐵門的那一面,必藏有什麼暗器,在鐵門啓開之時,須要小心……”

    沈貽貞一向沉默寡言,靜動動淑,而且料事如神,言多必中,數月以來,吳湘對這位沉靜智深的姑娘,除敬佩外,而且對她發生好感與愛慕。

    沈貽貞此語一出,吳湘忙點頭道:“姑娘高見極是,不過目前通道之中,難以找出埋伏的機關……”

    言猶未了,突聞隆隆之聲,由遠而近……

    沈貽貞貼耳靜聽了一下,急道:“鐵門立即會開,洪水衝來了!”

    石風雨本來走在最後,這時,他趕了上來,忙道:“各位趕快準備渡水工具。”

    “具”字剛落,便聽到輪軋之聲,兩扇鐵門突然緩緩啓開,一遭洪水,從門縫中急衝而來!”

    漆玉燕、程玉芝二人同時尖叫一聲道:“我不會游泳,救命呀!”喊聲未落,一股洪水,排山倒海似的的來,通道間,剎時便完全淹沒了。

    吳湘自幼便習水性,他挾起漆玉燕、沈貽貞展開“踏波虛渡”,在水上飛瀉起來。

    朱翰挾起程玉芝,其餘羣豪大都均請水性,盡展水上行走功夫,隨着吳湘向前來去。

    吳湘劇衝出那座鐵門,突然一聲呼嘯之聲,銀光閃閃,倏然向吳湘射來!

    吳湘清嘯一聲,右手一探,一股勁力把那飛來的銀光一卷,便操到手中。仔細一看。原來是一枚銀光閃閃的暗器。

    沈貽貞突然大叫道:“湘哥哥快丟去手中的暗器,那暗器上面一定含有劇毒……”

    沈貽貞言動未落,驀地聽到一聲陰惻惻的狂笑,道:“不錯!誰拿過那枚暗器.便難活過明天子時……”

    吳湘怒叱道:“滿口胡説八道,且接我一招絕命三拐!”他向發話的地方,一招擊了過去!登時勁力如狂濤般地湧去,緊接着,一聲慘叫,一條黑影,跌入水中。

    在這同時,吳湘感覺拿過那校銀光暗器的手,一陣麻木。他忙閒住那雙手的穴道.取出“沉淪珠”,握在手中,把劇毒吸出。

    通道中的洪水,越衝越多,頃刻之間,通道之中,已灌滿了水.所幸羣豪,均習水性,沒有一人溺斃水中。

    吳湘在通道中游了一盞熱茶工夫,便到了通道口,向右一轉彎,眼前的景色大變。

    只見有一道很多的石級,約有百餘級,一縱身子,便出了通道,當他剛晃身向外一晃時,突然,飄!飄!飄!的幾聲破風之聲傳來,吳湘忙雙手勁風向前一推,立見三把寒光閃閃的短劍,從他的身旁擦身而過,一聲巨響,插入他身旁左側一顆大樹上,劍尖沒人樹上三寸之深!

    吳湘長長地吁了一口冷氣,暗叫:“好險”,定神四望,只覺眼前都是山脈綿綿,已不是火魔教的地址了。

    他這時的目力,已經超起常人,神目一掃,便發現他出口的地方,前面一棵大樹上,隱蔽着一個黑衣人。

    在吳湘發現黑衣人之同時,黑衣人雙手又有四把短劍,脱手飛出,向他電射而來。

    吳湘清嘯一聲,一招掌風,把飛來的四把短劍擊落,同時對那黑衣人遙遙發出一掌。

    頓時一聲巨響,慘叫聲中,黑衣人身子橫着飛起,摔在樹下一丈開外。

    吳湘身形一晃,便落在黑衣人面前,扣住他的雙手脈門,喝問道:“火陽地君逃到那裏去了,從實説出!”

    黑衣人被勁風撞得又頭昏眼花,跌在地上受了重傷,只見他抽了一口氣,斷斷續續發出哀求的聲音道:“大爺……饒了在下……火陽地君……他已經……去長白山……”

    吳湘見那黑衣人口供招得輿季月花所言相符,於是一腳把他踢在一邊,轉身對羣豪道:

    “火陽地君已逃往長白山鬼王洞去了,各位的高見如何?”

    因果大師所帶的三十六個弟子,痛心掌門人死於“閻羅殿”中,他們一致主張追到長白山,澈底消滅火魔教和鬼王教。

    羣豪中也有的主張,暫向九奇峯,過告武林中各大門派齊來九奇峯,共商對策。

    吳湘見議論紛紛,難出結論,放是朗聲道:“各位願意去追殺人陽地看的,則請與在下同行,不願去者,就此分道而行,在下不便勉強,在下因痛心恩師之仇,血仇不能再等下去,不管鬼王洞是龍潭虎穴,為報仇,為除武林大惡,雖死在長白山,亦在所不借……”

    吳湘這番大義凜然之詞,使在場的羣豪,感動得流下淚來。

    石風雨接道:“吳少快這種豪俠之氣,大無畏之精神,老夫敬佩,老夫以殘餘之年,願同吳少俠前去。

    其餘羣豪,一時之間,均紛紛響應。

    吳湘宏聲道:“羣龍無首,如此一盤散沙,不能發生力量,此去長白山,幹裏迢迢,大敵當前,我們公推老前輩,石風雨為領導人,各住贊成嗎?”

    羣豪齊聲道:“我們都贊成吳少俠的意見,請石大俠主持大計。”

    石風雨微微一笑道:“承蒙各住愛戴。公推老朽主持大計,茲事時大,以老朽一點微來技,不足以當此大任。吳少俠身懷絕學,足可勝任……”

    “鐵膽驚魂”諸葛遠笑道:“石大俠不要推讓了,眼下情勢兇險萬分,非智深慮沉之吐。不足以當大任……”

    石風雨默察目前情勢,也不再謙讓,向四周羣豪一拱手,宏聲道:“承蒙各位抬愛,石某擔負此責,但願我們同舟共濟,消滅此一武林禍害,則武林幸甚!社會幸甚!”

    羣豪公推了石風雨為領導人之後,般是立即起程,趕往長白山鬼王洞而去!

    且説吳湘一行等人進入長白山以後,立時隱密行從,他們知“花面鬼王”養的信鴿,甚是靈異。除了作通訊用外,還可監視追尋敵蹤,石風雨這次率多進入長白山,已拖了一鼓殲滅敵的決心,行蹤均極慎重。

    這天,中午時分,羣豪到了一座大森林邊,只見林木無際,足足有萬頃以上,四周都是環繞的插天高峯。除了橫過那萬頃森林外,只有來的那一條盟曲小經,其他處均無路可通。

    吳湘轉臉對着朱翰道:“朱兄不是來過長白山麼?你現在該是帶路的時候了,你卻站在那裏一語不發,在想什麼?”

    朱翰道:“這長白山我來過倒是不錯,而且也確確實實到過鬼王洞,不過那次是由大道而來,走得另一條路,現在我們抄捷經,越山而來,還不是和你一樣糊塗。”

    漆玉燕已爬上了株巨松,查看形勢。不過四周矗立的山峯都有數百丈高,她雖然爬上了一株十丈多高的巨松,仍是無法看出山脈形勢,只好跳下樹來,走近吳湘,低聲説道:“湘哥哥!咱們爬上左側山峯上,看看四周山勢,也許會看出一點眉目來。”

    吳湘笑道:“辦法雖不高明,但總算是唯一之策,咱們試試看吧?”説完,當先向左側一座山峯上攀去。

    漆玉燕跟蹤而上,兩人一陣手攀足登,不過一刻工夫。

    已然上得蜂頂,舉目望去,只見羣山連綿,無盡無止,遠處山峯似和雲天接在一起,吳湘運足國力看去,也難辨認出鬼王洞的方向,突然他目光一瞬不瞬,似乎發現了什麼一般。

    忽見南方天際,日光照耀下,隱隱現出一點白影。流星飛天般劍空而來,不大工夫,已可看出是一雙白鴿。

    吳湘心中一動,暗自討道:“深山之中,縱有野鴿,亦必成羣結隊,此鴿單獨飛行,極可能是“花面鬼王”的信鴿……”

    正思念之間,漆玉燕突然轉頭低聲問道:“湘哥哥‘花面鬼王’是不是有一位專門訓練各種飛禽的奇人?”

    吳湘笑道:“不錯,鴿子既在此地出現,鬼王洞離這裏大概不會太遠了。”

    漆玉燕道:“他們用鴿子嫂尋敵蹤,我們也可以借鴿子帶路。”説畢,隱起身子,望着那白鴿去向。

    只見白鴿子飛近兩個人停身的峯上,繞了一週,又振羽向來路飛返。

    漆玉燕隱身石後跳出來笑道:“這東西雖然久經訓練,看上去從是通靈,但他究竟非人,咱們就隨它去向追去,雖不一定可到鬼王桐,但方向總不致錯。”

    吳湘大笑道:“這可是你出的文章,要是錯了方向,我要找你算賬。”吳湘口裏雖是這麼説,但心裹對漆玉燕卻十分佩服,她能隨時鎮靜的播量處境,謀求解決方法,確是不凡,漆東皋一生行俠江湖,仗機智武功,不知除了多少惡人,做了多少善事,而漆玉燕不但武功盡得乃父真傳,而且機智似乎尤有過之,看樣子漆玉燕有青出放藍之勢。

    心裏想着,已向峯下跳去,漆王燕微微一笑,跟蹤而下。

    石風雨迎着吳湘道:“你是否看出來了一點眉目?”

    吳湘笑道:“還是漆姑娘出的克主意,我們走着試試看。”説畢,大步向前走去。

    石風雨等人一行魚貫區進,攀上峯頂,放眼看去,但一層層疊峯凝翠,一道道山嶺連綿,好在這次來的人,輕功均有極深造詣,施展開來,有如掠地飛鴻,隨着起伏的山勢向正南奔去。

    這一陣兼程趕路,盡是走的峭壁斷崖,深處溪澗,凌風二郎朱翰、杜福全等人,都施出了全身氣力狂奔,這地方就可看出來武功的高低了,幾人中以吳湘走的最是輕逸,只見他藍衫微田,步履緩舉,絲毫看不出趕路樣子,一個身子虛飄飄的好似凌空而行一般,其次是石風雨,他雖舉步很快,但卻看不出一點跑路的樣子,朱翰、漆東皋等功力,雖分高下,最苦的還是沈貽貞,她究竟是功力尚淺,一個時辰過後,又有點後力不多,頂門見汗。

    吳湘知道再緊趕一段路後,沈貽貞再難支持下去,一伸右手,拉住沈貽貞一雙左腕,笑道:“還記得上次去九奇峯的事麼?”

    沈貽貞緊覺身子一輕,省了不少氣力。側臉望着吳湘,笑道:“怎麼不記得,要不是你拉着我走,再過一陣,我就跑不動了。”

    吳湘微微一笑,右手又加了幾成勁力,沈貽貞只感到一個身子有如騰雲架霧一般,腳不沾地的向前走去。

    這一口氣緊走急趕,足足有二百里左右,朱翰、漆東皋等人,都已跑的汗流如雨,上氣不接下氣了。

    石風雨見幾人已難再支持下去,停住腳步,笑道:“我們該休息了,再要跑下去,幾個孩子非要累倒不可。”當下幾人都收步停住。

    他們已深入了長白山的腹地,四外盡都是連綿起伏的山嶺,一望無涯。

    這時,已是夕陽西下的時間,晚霞流照,紅雲似火,吳湘道:“此處恐怕離‘長白山鬼王洞’不遠了,我他休息到晚上才走。”

    他們一行和餘人休息至晚上二更,方才繼續前進。

    鬼王洞是長白山林立羣蜂中一座從削高峯,而且形勢險要,易守難攻,一年中大部時間,都遭雲霧冰雪封鎖,平常的人根本就沒法攀登一步,自鬼王教在上面建立了基業之後,更經過層層佈設,處處埋伏,愈發險峻難登。

    吳湘等人,一路急奔,沿途雖遇鬼王教幾道伏擊暗卡攔截,但均遭吳湘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掃除,而且每一出手,毫不留情,鬼王教幾道伏以暗卡的弟子,只要一被吳湘發現,全都擊斃。

    到了初更時分,他們已逼到鬼王洞五里左右的地方。

    吳湘停住腳步,打量山勢,只見四周淺山環繞着一座高峯,實聽得一聲鴿羽劍空之聲,打從他們頭上掠過。

    這時,東方天際剛剛升起一輪明月,半隱半現在山峯頂上,吳湘仰臉望去,只見兩雙鴿子在月光映射之下,正對着那座高峯飛去,不禁一頓足道:“這兩雙鴿子可能是鬼王洞沙守各人山路口的暗地所放,也許我們的形跡已被發現……”吳湘話還未完,緊見石飛雨右腕一揚!袍袖飄處兩道金綿一閃,直對那兩雙健鴿射去。

    那兩雙鴿子,飛行高度距幾人頭頂.至少在六丈以上,實非暗器能力所及,而且,飛行極快,取華更是不易,但石風雨金針飛出後,兩雙健鴿竟應手而落,吳湘幾個縱躍、奔到七八丈外的地方,撿起兩雙鴿子。

    只見兩雙鴿以上都有金針,金針對穿而過,微微滲出血跡,兩鴿被仍部位相同,都在右翼。

    吳湘呆望了一陣,嘆道:“老前輩手法,的確神奇,擊落了六丈高低飛行中的鴿子,已是難得,更妙的是,擊中部位奇絕,鴿雖不能續飛,但是並無大凝,三天內想必可自行復原了。”

    石風雨取下鴿翼上金針笑道:“野禽雖然助惡,只是受人操從而已,傷翼三日難飛,這懲罰不算很輕。”

    吳湘一發手,兩雙鴿子果是難振翼騰空,單翅扇動,落地後向前跟去。

    月亮逐漸爬過了山嶺,清輝如水,照耀着連綿的峯嶺,吳湘看着一輪臘月,皺皺眉道。

    “在下一生中從沒做過什麼怕見天日的事,偏是今天想做一次,老天爺就這等給人為難,看來做賊,也是要有賊運了”

    朱翰笑道:“老弟,你不要怨天尤人,做不成賊,咱們就乾脆的明火執杖當強盜好了。”説完,當先向着鬼王洞奔去。

    羣豪隨後緊趕,又翻過兩座淺山,已快到鬼王洞山下,掄頭一看立壁如削,險要異常,峯腰處積滿冰雪,月光下有如琉璃鋪成一般,銀輝耀日,閃閃生光。

    石風雨仰視了一陣山勢,道:“這座鬼王洞竟是不小,自鬼王教經營以來,想必有很多埋伏設施,我們誰然來的出敵意外,但他們也決不能説就毫無防備。”

    漆東皋笑道:“這活不錯,不這我們到鬼王洞來,並不是抱着取巧偷襲的主意,不管他們有什麼陰謀佈置,我們他們一個不理不睬,強行攀登,只要能到了他們窩子裏,先把幾個主腦人物給收拾了,佼他們自亂章法,指揮失措,自然不攻自破。”

    石風雨暗想,這次來的人無一弱手,不察敵勢,強行登山,縱然有點冒險,但願幾人武功,也許能對付得了,形勢這辦不失奇之效,當下點頭笑道:“各位既都這樣主張,老朽遵從羣議就是。”説完話,從背上取出長劍,當先向峯上搶登。

    緊接着吳湘、朱翰、漆東皋、程玉芝、漆玉燕、杜福、沈貽貞、馮勁秋及少林三十六個和尚等人魚貫退上,鐵膽驚魂衣袂飄飄,走在最後。

    羣豪所走之處,全憑踏着矮松突石前進。

    大約攀登有頓飯工夫,已到峯腰積冰所在,石風雨細看那積冰,平平整整,光滑如鏡,似是由人工修成,並非天然形成,不禁停步,不敢再往前走,心中暗昏時道:“這積冰上如此光滑,人走在上面,本就危險,如果再採用滾下木擂石施擊,縱有天大的本領,也是無法抗拒得住,勢非被打傷滾斷崖不可,以自己功力而論,就無能防敵施擊朱翰等人自然更是危險。

    這時,吳湘、朱翰也到了積冰邊緣,兩人看那積冰形勢,也覺觸目驚心,呆了一陣,朱翰對杜福壟笑道:“鬼王洞這等防敵佈置倒很新鮮,小兄走了幾年江湖,就沒有見過,老弟如果不怕和我死在一塊兒,咱們倆就試試他們這冰陣的味道如何?”

    杜福全大笑道:“難得,難得,小弟自是捨命奉陪。”

    朱翰大喝一聲“走!”人已躍上積冰。

    杜福全豈肯示弱。一提丹田真氣,跟蹤而上。

    石風雨要待阻止已來不及,一皺眉頭,正想躍上積冰,馮勁秋已搶前一步,笑遙:“石兄不可涉險,待小弟帶二位上去試試,如能闖得過去,石兄再越渡不遠。”説完,躍上積冰往前追去。

    且説朱翰、杜福全躍上積冰之後,只覺光滑的難以着足,所幸兩人輕功造詣,極是精深,凝神踏行尚可走得。

    不過,走這等壁上懸崖的積冰,比起登萍渡水還難上一等,一個人的輕功再高,也難支持許多時間,朱翰、杜福全輕身功夫,雖然不錯,但還未到凌空巋渡,馭氣飛行之境,起落之間。必須要借實物,兩人走到五十丈後。已覺力不從心。朱翰腳下一用力,積冰深陷下去寸許,停住身子笑道:“走這積冰,確實不易。如再有人施擊,勢必昇天不可?”

    杖福全無法踏陷積冰,站住身子。喘口氣,仰臉看那積冰盡處,少説也有一百丈距離,望望朱翰搖搖頭道:“這味道,當真不太好受,就是沒有人施擊,小弟恐怕也爬不上去了。”

    兩人説話間,馮勁秋已趕了上來,他早已援劍在手,振臂一劈,一片積冰應手碎落,光滑的冰面上立時陷出一個四坑,馮勁秋站腳,也不覺喘了兩口氣,笑道:“這一片冰崖,倒是別出心裁的防敵之……”馮勁秋話還未完,舅的幾聲厲喝,由峯上傳來,接着一聲大震,兩塊數百斤重的巨石,申積冰上直滾下來,積冰陋石橫飛,威勢奇大嚇人。

    面臨這種形勢,就是三人功力深厚,也不覺大吃一驚,朱翰站的比較靠前,首當其行,那巨石滾落速度,異常驚人,眨眼間,已到他前面。

    朱翰自不甘束手待斃,大喝一聲,一掌推開,這一掌,是他平生功力所聚,掌風到處,竟把那滑落巨石,逼開數尺,從左側滾下。

    石逼開,另一塊接着又來,朱翰正待再次出手,馮勁秋已搶先劈出兩掌,勁力到處,又把一塊巨石逼開。

    無如逢上敵人接連把滾木擂石推下,但聞得隆隆之聲,不絕於耳以積冰紛飛中,如排山倒海一般打下。

    滾木擂石,有如江河堤潰般綿綿不絕,朱翰,杜福全,馮勁秋雖然武功不錯,也是難以擋受得住,不過一盞熱條功夫,三人都已滿頭大汗。

    朱翰一掌推開一塊巨石,另一根滾木,卻緊隨着打到,一則凌風二郎朱翰已快力盡,再者這根滾木是一株數百年的巨松主幹,由百丈高的冰面上滑落而下。來勢既快,力道又大,朱翰一掌沒有逼開。滾木已滾到囱前。只得縱身一跋,躍起來兩丈多高,大笑道:“杜老弟,小兄恐怕要昇天了,他在説話時間,那巨木已逼到川馮勁秋,他伸手一擋,巨術雖被擋偏數尺,但那巨松足足有三丈多長,並未全被擋開,一側斜下,仍對馮勁秋撞來。

    馮勁秋奮起真力一挑,擂木剛被挑起,不防腳下積冰衣服他踏松失足一滑,連人帶滾木一起向下落去。

    杜福全、朱翰、馮勁秋雙雙遇險,不覺心頭一驚,微一分神,一塊巨石已滾到面前,百忙中不及出掌相拒,右腳一起,迎着巨石掃開。

    他急切間,忘記了腳是踏在冰上的,右腳一起。左腳一滑,那塊巨百雖被他掃開,人卻頭下腳上,沿冰面向下滾去。

    這時,峯上滾術擂石仍然如冰雹般,不停的向下打來,朱翰一挺身站起來,望着杜福全和馮勁秋。笑道:“怎麼樣,你們是不是還有興趣再試一試?”

    石風雨細看三人雖全帶傷,但都不重,搖搖頭,接口,笑道:“這一段冰崖,搶登實在不易,我看咱們還是另想辦法吧,據我想他們必然另有通上峯頂的路。”

    吳湘一直在默查着山勢,石風雨説奉話,他突然接口,笑道:“兵貴神速,另尋登峯之路,勢必非要耗去許多時間不可。這段冰崖雖然險要,但除了滾木擂石之然,似是尚無其他埋伏,不如讓晚輩試試看,能否僥倖成功。”説完移步向峯下走去。

    石風雨深知吳湘之能,吳湘既願一試,必有八成把握,當下微笑答:“吳少俠既是有興,想必已胸有成竹,冰崖奇險,還望小心一……”

    吳湘答道:“各位休笑我獻五了。”説完話霍的轉身,衣袂飄動,人已平跋起四五丈,接連四五個縱躍已近積冰。

    他這超俗絕倫的輕功,使蜂下觀望的羣雄,無不佩服異常,朱翰黯然一嘆,道:“吳湘的武功,日日在進步。我今天算開了眼界啦。”

    朱翰正説間,吳湘已游上冰崖,峯上滾術擂石紛紛打下,聲勢較剛才更加威猛。

    只聽吳湘一聲清嘯,袍袖左拂右擺,滾術擂石全被打出正力逼開,人輕如燕,貼着冰面向上飛登。

    杜福全大聲叫道:“你們快些看,吳少俠搶登冰崖的身法,是不是凌空虛渡的罕見神功。”

    石風雨接口道:“不錯,除了凌空虛渡的神功之外,縱有絕頂輕功,也難一面飛登冰崖,一面撥打滾木擂石。

    幾談話之間,吳湘已登上大半冰崖,峯上滾木擂石,越發打的猛烈。

    月光下只見吳湘有如一雙大鵬烏般,袍獨飛舞,滾術擂石本身紛吃他用內家真力逼開,不大工夫,已然越過冰崖。

    他剛剛渡過冰崖,驟間幾聲厲嘯,暗影中躍出三個人來,全着黑色勁裝,手握奇形兵器鳳翅點穴蹶,一排並立,攔住去路,正是鬼王門下的弟子。

    左首站的是大弟子大鬼成君,望了吳湘一眼,正要喝問。突然心中一動,疾退兩步,從懷中取出竹哨,放人口中,吹出一聲長嘯,嘯聲真行雲漢。

    這時三鬼都已看清楚了來人是誰,不自覺都住了步,金大光率眾侵犯九奇峯時,五鬼都隨金大光,一起同去,見到過吳湘,知他一身武功,精博無比,五人縱然聯合擊,也無法抵擋得住,因此鬼成君先用竹哨傳警求援。

    峯下的石風雨等,聞得那呼嘯聲後,立時紛紛向峯上搶來,朱翰、馮勁秋當先躍上壁,向上攀登。

    三鬼懾於吳湘神威,本不敢再放滾木擂石,但眼看着敵人紛紛踏上冰壁,那裏還能忍得住,二鬼黑仇和三鬼白平,正待施放,那知剛一動作,只覺身側微風颯颯,吳湖已欺到兩人身邊,二鬼黑仇不顧再施放滾木擂石,鳳翅打穴蹶反手打出一招拒巋門然。

    那知兵器出手,感覺肩後風府穴一麻,鳳翅打穴蹶脱手落地。

    大鬼成君和三鬼白乎一見二鬼仇遇險,兩柄打穴圈左右齊出,一攻上盤一攻小腹,迅捷無比。

    吳湘一聲輕哼,袍神一拂,立時隨袖卷出一股潛力,把大鬼三鬼雙叔逼住,接着雙手疾出,快若飄風,瞬息間連點了大鬼二鬼三人的穴道。

    他們穴道受制,無法再施放滾木擂石拒敵,眼看着敵人渡過冰崖。首先越過水壁的是朱翰緊接着馮勁秋漆東皋,漆玉燕、石風雨等接露面上。

    吳湘早有準備,渡過冰壁後,立時把一條連接的長藤垂下,沈貽貞等功力較差,借那葛藤之力、魚貫渡上冰崖。

    吳湘看羣雄全已渡上冰崖,隨即解了三人的穴道,退後數尺,笑道:“在下剛才出手實非得已,現在我們的人均已渡上了冰崖,三位或退或戰,本人都奉陪。”

    吳湘話聲未落,遙聞峯上幾聲碟碟怪,道:什麼人駕臨鬼王洞,請恕我李某人未遠迎大駕。”

    隨着一聲長笑,由峯頂奔下幾個人來,不過一陣工夫,已然到了石風雨等面前。

    為首一人,長琶修體,面如火紅以穿一件淺藍色湘綢衣衫,足登粉底薄履,正是鬼王教副教主碧眼李頑。

    他背後並排跟着三個問裝美麗的鬼王三妹,乃鬼王三個女弟子。

    李頑看清楚了當前幾人後,不禁為之一呆。

    石風雨拱手一笑,道:“深夜驚大駕,石風雨深感不安。”

    李頑勉強鎮靜下來,冷笑一聲.答道:“好説,好説,幾位遠道跋涉,定是辛勞,請到寒洞稍坐片刻,容李某人稟告教主以後,略一盡地主之誼。”

    石風雨本就未存暗襲之心,當下笑道:“不速而來,已覺汗顏,如再接受招待,更覺慚愧了。”

    李頑放聲大笑一陣,道:“石兄言重了,寒山荒領能接待幾位大駕,何幸如之。”説此一頓,回頭對大鬼成君等喝道:“你們快些傳上鬼王洞,就説風雷神掌石大俠,親率很多江湖高人子夜人寒山賜教。”

    成君等同時躬身施禮,轉身疾向峯上奔去。

    馮勁秋冷笑一聲説道:“李副教主這等大驚小怪,不覺得太緊張麼?

    李頑臉色一變,棍道:“馮兄少説風涼話,等本教盡過地主之誼後,定當先領教馮兄絕學。”

    馮勁秋冷笑一聲,道:“好極,好極,老夫一定捨命奉陪就是。”

    李頑和石風雨走在先頭,羣豪俠隨後跟進,向峯頂攀去。

    這座鬼王洞相當的高,幾個人又走不少時間,才到峯頂,穿過一片濃密的林木,眼前景物驟然一變,只見十二盞氣死風燈,分列兩邊,幾十個高低不同奇裝異服非鬼非人的怪物,早已排隊相迎,人雖不少,但卻聽不到點嘈雜的聲音,但同得山風松濤的呼嘯。

    為首一人,身軀高大,滿腮黃色短蟹,環眼金睛,闊日鷹鼻,一身黃色短服,薄底快靴,背後交叉着一對奇形兵器,用黃絨及扣前胸,這人正是鬼王洞的鬼王教主花面鬼王常眠香。

    石風雨打量鬼王洞峯頂形勢,只見這座峯頂,相當遼闊,足足有兩三畝大小,四邊林木環繞,房舍均依着山勢一成,四邊林木中高挑着不少紅火,一看即知已經過不少人力苦心的經營。

    花面鬼王還未會見過石風雨,只管瞪着一雙環眼,打量羣雄。

    碧眼神李頑搶前一步,替花面鬼工引見了石風雨等。

    花面鬼王一見吳湘等人,不覺暗暗吃驚,當下對石風雨一拱手,道:“難得,難得,各位肯駕荒山,鬼王洞增輝不少,請隨老夫到大廳吃杯水灑之後,再拜領教也不遲。”説完,右手一揮,數十個隨花面鬼王列隊相迎的人,立時紛紛退到兩邊,中間讓出一條三四尺寬的路來。

    石風雨也不客氣,微微一笑,隨在花面鬼王身後前進,緊接着吳湘,馮勁秋等魚貫而入。

    花面鬼王把石風雨等一行,帶到一座青石砌成的大廳中坐下,室內高燒十二支兒臂祖的巨火,火光熊熊,照亮。

    這座青石砌成的大廳,十分寬大,中間排着四張八仙桌外,還餘下很多的地方,桌上鋪着白色布墊早已擺好了香茗細點。

    廳外是一片畝許大小的空地,短草青青,四面竹竿排着二十四盞巨型風,廳外和廳內,一樣的耀如白晝。

    馮勁秋縱笑聲道:“好地方!吃了茶點酒飯,咱們就在貴教大廳外這片空地方,比式比式。”

    碧眼神李頑一面沏茶,一面冷笑道:“馮兄急什麼,你們既然來了,自然一一領教,早一刻,晚一刻,似無關緊要吧?”

    馮勁秋隨取過一盤點吃着,笑道:“我們遠道而來,算是疲勞之師,就貴教利害而言,宜在速戰,你不怕我們吃飽喝足了,增加氣力麼,冉説一個人生死都有一定的時辰,錯過死期、要是鬼門關拒不接納,那不變了無處安身的遊魂野完了……”

    馮勁秋話未完,李頑已忍耐不住,推杯而起,冷笑接道:“閣下如當真急於動手,在下奉陪一陣如何?”

    馮勁秋笑道:“好啊,在下久聞閣下武功絕倫,我能有幸領教,雖死何憾。”

    碧眼神李頑氣極,怒道:“你如果不信,不妨就試試看老夫是否徒有虛名。”説着話,人也移步離席,卻被花面鬼王一把抓住,笑道:“副教主暫時忍耐,我們不能為他一個,而失去江湖禮數。”

    那邊石風雨把馮勁秋勸住。算把一場即將掀起的風波壓了下去。

    就當前形勢上説,時間拖長,對鬼王教,利大害少,石風雨所以要和花面敷衍,主要是觀察鬼王洞的形勢。同時並沒有看見火陽地君現身。

    一杯茶罷,酒菜已川流不息的送上大廳花面鬼王坐在主位,他身後分列着高矮不等的數十個人,兩人似乎已覺到到今天事情非同小可,臉色都十分凝重。

    大廳上,高燒着數十支兒臂祖細的巨火,光如白晝,全室通明,花面鬼王舉杯,對石風雨笑笑道:“承幾位俠駕光臨,使寒山生輝不少,夜深荒山,無美物以敬住賓,請隨意吃杯及酒後,再恭路教言。”

    石風雨端起酒杯,笑道:“常兄太客氣了,在下等深夜造訪,驚掃清興,甚覺不安,不過以在下千里迢迢來此,主要是找火陽地君,因那老鬼已經逃至貴教,請教主叫他出來以了血債。”

    花面鬼王面色一變,冷笑道:“石兄找錯地方了?本教近日來並未看見火陽地君。”

    馮勁秋哼了一聲,道:“既然火陽老鬼沒有逃到這裏來,我們算是找錯地方了,那我們該走了!”花面鬼王臉色一變,冷笑幾聲,道:“長白山鬼王洞是那麼好任人隨便來去的麼?”

    吳湘突然陰沉一笑道:“我們既然到你們鬼王洞來了,就沒有打算活着回去。”

    吳湘一語未畢,突聽大廳外一陣長笑,接道:“你不打算回去。那麼最好不過!”話落人現。大廳外魚貫走進四個人來。

    第一個身着青色長袍。胸垂白花長鬢。足登雲履,頭挽進唐。背插寶劍。正是天池四劍的老大風雲劍孫宇。

    第二個身穿淡衫,身材較矮,此人正是夭池四劍中的老二霹靂劍孫妄。

    第三個,五十多歲。藍衫長鬢,是天池四劍的老三懾魂劍孫武。

    第四個,見面黑鬢,黃衫,一臉兇相、正是天池四劍的老四薄魔劍孫可。

    漆東皋一見四人,推杯冷笑道:“好啊!幾位趕的虧極,不早不晚,看來咱們緣份實在不淺。”

    風雷劍孫宇冷冷是望了漆東皋一眼,拱手對石風雨笑道:“石兄,別來無慈,咱們十幾年沒有見面了。”

    石風雨起身還了一禮,笑道:“好説好説,天池四劍今夜趕到鬼王洞來,是替鬼王教助拳來的麼?”

    風雷劍孫宇天冷笑道:“路過此地,聽説石兄等人遠道而來,特來領教番中原武林絕學。”

    石風雨笑道:“領教倒不敢當,不過你我素無恩怨,何必惹火上身?”

    風雷劍寒聲一笑接道:“鬼王教興天池四劍,唇齒相依,不能坐視……”

    朱翰冷哼一聲道:“看來。你們四位是特地來找我們打架的了?”

    霹靂劍孫妄喝道:“特地趕來,又怎麼樣?”

    吳湘怒道:“那我們不妨早點出手打發你們一道向閻王殿報到吧?”

    花面鬼王冷哼一聲接道:“好狂妄的口氣,天下武林同道,那個不尊敬天池四劍,你這小子有多大本領,敢這樣目中無人……”

    吳湘冷笑道:“老匹夫少出言傷人。算不得英雄行徑。不服氣,乾脆就動手分個生死出來。”

    碧眼神李頑一推酒杯,霍然離坐,狂笑道:“老夫先討教小子幾招絕學如何?”

    吳湘正欲縱身躍人廳中時,突然朱翰一把拉住吳湘道:“讓愚兄去。”

    石風雨看天色日到三更,不願再多拖延時間,起身揮手,先攔住朱翰後,對花面鬼王道:“我等由千里外趕來此地,主要是追蹤火陽地君。如果他已逃至貴教,請早點把他交出來,免得……”

    石風雨沒有説完,花面鬼王拂袖而起,大笑道:“火陽地君就是在本教,你們能把他怎樣,有本領我們在外面場上比試比試。”説罷,當先步出大廳,鬼王教其餘的人,魚貫相隨而出。

    那邊石風雨等人,也一起身,到了大廳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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