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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而這時,她正在從樓梯之上走了下來,心中一慌,一腳踏空,整個人都向下跌了下來,向那菲律賓人直撞了過去。

    穆秀珍這一下動作,可以説是出乎意料之極,那菲律賓人呆了一呆,“砰”地一聲,已被穆秀珍撞中,穆秀珍十分知道隨機應便,她一撞倒那人,立時揮拳向那人的下顎,重重擊了一拳,兩人一齊向樓梯之下,骨碌碌地滾了下來。

    木蘭花躲在鋼琴後面,一見到有這樣好的機會,如何還肯放過?她猛地一縱身子,從鋼琴後面猛地跳了出來,而這時候,那德國人正急步從樓梯之上走了下來,看他的情型,是準備將穆秀珍和那菲律賓人分了開來的。但是他才向下走了幾級,木蘭花便已掠過了欄杆。

    那德國人倏地揚起了手中的武器來,木蘭花身子一伏,人伏在樓梯上,雙手抓住了那德國人的右腳,猛地一抖抖起,那德國人怪叫了一聲,整個人越過了欄杆,跌到鋼琴之上。

    他沉重的身子,壓在鋼琴蓋上,將鋼琴壓碎,鋼琴的琴鍵受了重壓,發出了一連串樂音來。木蘭花也不再理會他,三步並作兩步,跳到了樓梯下面,穆秀珍也跳了起來,叫道:“蘭花姐!”

    就在這時候,那種鋸鐵的聲音,又在客廳之中,響了起來。木蘭花一拉穆秀珍,衝到了門旁,拉開了門,便向門外走了出去。

    穆秀珍叫道:“蘭花姐,你看,這房子的地板會移動!”

    木蘭花拉着穆秀珍,向外衝了出去,她聽到背後響起了幾下“嗤嗤”的聲音,有幾溜火光,在她們的身邊,飛了過去。

    木蘭花拉着穆秀珍,直到到了另外一幢屋子的轉角處,才停了下來,喘了一口氣。

    可是,木蘭花立即聽到,那幢屋子的窗子被推開的聲音,在窗子中,有人在叫着,那個人叫的也是一句木蘭花所全然聽不懂的話!

    木蘭花陡地一呆,她一回頭,清清楚楚地看到那幢屋子是濱海新村二號。

    但二號和三號,在如今這樣的情形之下,是一樣的了,因為木蘭花明白,整個濱海新村,可能就是這些操着奇異的語言,用着奇怪的文字,做着奇怪的事的人所盤據着的。這些人究竟是什麼人,在做些什麼,木蘭花這時,也沒有法子去細想了。

    她只是連忙又拉着穆秀珍向前奔了出去,奔出了十來碼,已到了峭壁邊上。峭壁邊上是有欄杆圍着的,木蘭花低聲道:“快,快跳過去!”

    兩人一齊翻過了欄杆,也就在她們的手剛一離開欄杆之際,“嗤”地一聲,一溜灼白色的火光,射到了欄杆上,爆了開來。

    而那欄杆被那溜火花射中的地方,竟消失了四五-長短的一截!

    穆秀珍吐了吐舌頭,兩人在峭壁上迅速地攀援着,等到峭壁上面出現人影的時候,她們一鬆手,從四五碼高的峭壁上,跌到了海水中,迅速地向前遊了開去。

    遊開了四十多碼,她們才從海水中浮了上來,只見有七八個人也正在順着峭壁攀下來,木蘭花忙道:“快,再潛下水去,這裏海底的情形你可熟悉麼?”

    穆秀珍這時,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她連忙點了點頭。

    “我們必需儘快上案,由你帶路。”木蘭花説。

    兩人又沈下了水,在漆黑冰冷的海水中,迅速地向前遊着。

    穆秀珍對這一帶的海底情形,是十分熟悉的,可是這時候海底黑成一片,什麼也看不到,而人究竟是陸地上的動物,在海底下游着,要辨明固定的方向,並不是容易的事情。

    不但在海水中,就是在陸地上,要保持直線前進也不是容易的事情,她們兩人在海水中游着,不時探出頭來,那幾乎是突如其來的,她們覺出自己已置身在漆黑的海水之中,實施辨別方向的憑藉都沒有了。

    “秀珍,我們是在什麼地方?”

    “我……也不能確定了。”

    “唉,你不是説對這裏很熟悉的麼?”

    “嘿,”秀珍尷尬地笑了笑,“我看天也快亮了,我們等到了天亮,不就可以辨明方向了麼?”

    “當然是,但是天亮了,人家可也就發現我們了!”木蘭花十分不高興地説。

    “我看他們不會有那麼大膽吧!”

    “不會那麼大膽?他們所用的是什麼武器,你知道麼?”

    “不知道。”穆秀珍想起了剛才那道灼熱的火焰,和被燒熔了的鐵欄杆,又不禁吐了吐舌頭。

    也就在這時,海邊之上,在她們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串的光點。

    那一串綠色光點,每一點之間的距離是相等的,連成一串,估計有半哩長。而且,那一串光點,正在迅速地移動着,等到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又遊近了一些的時候,那一串光點已經成了圓環形。

    穆秀珍心中奇怪,問道:“蘭花姐,你看這是什麼怪東西?”

    木蘭花並不作聲,她只是舉起手來,示意穆秀珍不要再向前游去。過了片刻她才低聲説:“你看到了沒有,有兩艘小艇正拖着那串光點在移動!”

    穆秀珍竭力向前望去,果然看到在光點的盡頭處,隱約有兩隻小艇的影子。她笑了起來,道:“蘭花姐,我們還不大聲叫喚麼?我看那一定是夜間在捕魚的船,他們在撒網。”

    “我看不是。”

    “那麼是什麼?”

    “我看這像是一種信號。”

    “信號?”穆秀珍莫名其妙,“是發給什麼人的信號?海面上沒有其它的船隻啊。”

    “你再看下去,就會明白了——”木蘭花抬頭望向漆黑的天空,她突然向上一指,道:“你看,天空上也出現這種綠色的光串了!”

    穆秀珍連忙抬頭向上望去,果然,天空中也有一點一點綠色光芒所形成的一圈,在迅速地移動着,看來像是一架夜航的飛機。

    但是,當那在半空中的光串移動的時候,卻是一點聲息也沒有的,這使得眼前的氣氛,變得極其詭異,極其可怖。

    穆秀珍不由自主地緊緊握住木蘭花的手臂。她們看到天上綠色的光點在向海面上的綠光移近,並且在迅速地下降,不一會,她們便看到了一個龐然大物。

    那自天空降向海面的龐然大物,是木蘭花和穆秀珍兩人所從來未曾見過的。它是六角形,六角形的每一邊,約莫都有十。

    而其中的一邊,則突出一條極其複雜的旋轉天線,像是一條尾巴,以致那龐然大物看來,就像是深海中的魔鬼魚一樣。

    如果不是有那一串綠色的燈光在照耀的話,那麼那龐然大物的顏色,幾乎和漆黑的天空,漆黑的海水完全一樣,根本看不出來的。

    而當那龐然大物越降越低的時候,他們兩人又可以看出,在六角形的平板上面,有着如同船艙也似的裝置,而觸鬚也似的天線,更到處都是,整個看來,那龐然大物,竟是一艘空中飛船!

    穆秀珍看得張大了口,闔不攏來,直到那空中飛船在海面上停下,所有的燈光一齊熄去,幾乎看不到那艘飛船的存在了,她才低呼一聲,道:“老天,蘭花姐,這是什麼?我們是目睹星球人到地球上來了麼?”

    木蘭花並不出聲,過了好一會,她才説:“可惜我們身邊沒有望遠鏡在。”

    “蘭花姐,你説這飛船是不是星球人的?”

    “當然不是。”

    “你怎麼這樣肯定?”

    “所謂別的星球,也有高級生物,這只不過是科學幻想小説中的角色罷了,你看到了沒有,有人從飛船中出來,他們的形態是和我們一樣的。”

    “難道星球人不能和地球人一樣麼?”穆秀珍仍然不服氣。

    “當然不一樣,地球上的人類,進化到如今的模樣,是有幾千幾萬種因素所影響的結果,任何一種因素不同,所產生的高級生物,樣子也就不一樣,你想想,在太空之中,難道會有一個自然條件和地球完全一樣的星球麼?當然不會的,那麼,縱使別的星球上有‘人’,也絕不會和地球人一樣。”

    “那麼他們是什麼人?”

    “我不知道。”木蘭花搖了搖頭,“我從來也未曾聽説過有這樣的一羣人過。”

    木蘭花一面目不轉睛地望着前面,一面沉思着。從那飛船上,有計個人走了出來,像是到了小艇之上,接着,飛船便又向上升去,上升的速度十分快,轉眼之間,就看不見了,而兩艘快艇,則正向她浮着的海面,疾駛過來。

    “我從來也未曾聽説過有這樣的一羣人過!”木蘭花重複道:“他們似乎不屬於地球,他們的語言和所有地球人不同,他們所使用的武器,也是我從來未曾見過的,至於用電來發動這樣的飛船,那更是聞所未聞的事!”

    “用電來發動?蘭花姐,你是怎樣知道的?”

    “當然可以知道,飛船在上升下降之間,簡直一點聲音也沒有,只有用電來發動,才能夠有這種優越性——唉,他們是什麼人呢?”

    “蘭花姐,你看,那兩艘快艇在向我們駛來了。”穆秀珍伸手向前指着,這時候,那兩艘快艇,離開她們只不過六七十碼了。

    快艇是熄了燈行駛的,在黑夜之中,在海面上有兩個人浮着,快艇上自然是不會發現的。

    木蘭花望着漸漸駛近的快艇,突然道:“秀珍,你一個人設法回去,最好不要住在家中,到市區去找一個酒店住下來,或是委託高翔替你找一個可靠的暫住之所。”

    “蘭花姐,那麼你——”穆秀珍慌張地問着,可是她得話還沒有講完,便沒有法子再講下去了,同時,她也不必發問,也知道木蘭花想做什麼了!

    因為這時,恰好有一艘快艇,在她們身邊三碼處掠過,而木蘭花手臂一振間,“呼”地-出了一股繩子,系在繩子頂端的一隻鈎子,發出了一下極其輕微的聲音,鈎住了快艇的舷,一陣水花過處,木蘭花人已不見了,穆秀珍想大聲呼叫,然而,另一艘快艇又跟着駛了過來。

    穆秀珍和木蘭花,都是一身夜行衣出來的,帶有鈎子的長繩,乃是夜行人不可或缺的工具,穆秀珍的身邊自然也有同樣的長繩。

    這時候,她也連忙抖了起了長繩來,可是,她的動作卻沒有木蘭花快,當她抖起長繩之際,一個浪頭湧了過來,將她湧出了四五碼去,她雙手拉住了繩子,希望身子會被拖得向前駛去。

    但是她的身子卻仍然浮在海面上,等她定過神來時,那兩艘快艇早已隱沒在漆黑的海面之中,而木蘭花也已不之去向了。

    穆秀珍握着繩子,恨不得哭了出來,她怪聲叫了幾下,雖然她已張大了喉嚨,但是她的聲音在無邊無岸的海面上聽來,也是微弱得可憐。

    一直到了天色將明時,穆秀珍才算遇到了一艘漁船,三小時後,她已在高翔的家裏,裏着一條厚厚的毛氈,在不斷地抹着鼻涕了。

    “照你説來”,高翔在房中踱來踱去,“木蘭花被快艇帶走了?”

    “是的,她叫我來找你,給我安排一個居住的地方,但是她到什麼地方去了呢?”

    正在這時,電話鈴響了起來,高翔拿起了電話,聽了一會,才道:“噢,整個濱海新村都沒有人了?發現有地窖穿過岩石,通向海角中,地窖中什麼也沒有,不明白是什麼用處,好,好,繼續派人監視。”

    他掛上了電話,轉過身來,向穆秀珍苦笑了一下,道:“人都走了,這些人究竟是什麼人呢?”

    “我説他們是別的星球來的!”穆秀珍一本正經地説。

    “那是不可能的!”

    “哼,蘭花姐説不可能,你便説不可能!”穆秀珍仍在不服氣。

    “秀珍,現在不是鬥氣的時候,我看你應該休息了,你就在我這裏睡好了,我到警局去上班。”高翔在穆秀珍的肩頭上拍了一拍。

    穆秀珍想講些什麼,然而她在海水中浸了那麼久,受了風寒,這時剛一開口,便“呵欠”一聲,打了一個大噴嚏,什麼話也講不出來了。她等高翔走了之後,倒頭大睡,直到天色黑了下來,她才被高翔吵醒,只見高翔一聲不出就在牀邊坐了下來。

    穆秀珍尖叫了起來,道:“你走開些!”

    高翔被穆秀珍的尖叫聲嚇了一大跳,連忙跳了起來,道:“對不起,我忘記你在這裏了。”

    “哼,我那麼大的一個人,又不是老鼠,你怎會看不見我?”穆秀珍6俏臉含怒,“蘭花姐呢,可曾有她的消息了麼?”

    高翔面上憂慮的神色更甚了,他搖了搖頭,道:“今天我足足忙了一天,不但沒有蘭花的消息,連那羣人究竟是什麼人,也查不出來!”

    “哼,那是你不中用!”

    “秀珍,”高翔紅着臉分辯,“他們辦事辦得太乾淨俐落了,我們的人,幾乎將整個濱海新村的地都翻了轉來,但是他們什麼線索都未曾留下,而我們查看有關法南度和森里美兩人的資料時,卻發現他們入境的證件全是假造的,我們又和情報本部聯絡過,希望得到一些資料,但是據情報本部的消息,最近絕沒有國際間諜在本市進行活動,他們也絕不知有這樣的一羣人,並且他們還説,這羣人一定是我們幻想出來的!”

    穆秀珍的面色,不禁變得蒼白起來,她失聲道:“難道他們真是從別的星球來的?”

    她一躍而起,推開了窗子,天色已黑,天上的星星已現,穆秀珍望着鑲在深藍色的蒼芎上的星星,哭喪着臉,道:“蘭花姐,你如今在哪一個星球上面呢?”

    “秀珍,別傻了,這羣人當然不是從別的星球上面來,我的推斷事,他們是一羣懷有不可告人目的的歹徒,他們存在必然已有許久了,但卻一直不為人知,直到這次,他們的一隻狗被汽車碾死,他們的存在,才開始被我們注意到!”

    穆秀珍轉過身來,她的心中不禁感到了一股寒意,道:“這樣説來,我們的處境——啊——嚏——”她講到這裏,突然又打了一個噴嚏。

    她一打噴嚏,身子便自然而然地向下彎了一下,也就在她身子彎下,還沒有直起來之際,“乒乓”一聲,一快玻璃碎片,“嘿”地一聲響,一顆子彈從窗中穿進,嵌入了對面的牆中!

    “快卧下!”高翔猛地一拉穆秀珍,兩人一起卧倒在地上。窗外十分寂靜,幾乎一點聲音也沒有,也不見有第二顆子彈射來。

    高翔在地上爬着,到了燈掣旁邊,猛地躍起,將燈熄去。穆秀珍一見熄了燈,連忙爬到了窗口,慢慢地探出頭去察看。

    “秀珍,小心些!”高翔一面告誡着穆秀珍,一面也向窗口移來。

    兩人一齊向外看去,她們的面上,都出現了惶惑不解的神情來。

    高翔的住所是一幢大樓,他住在十二樓,而這幢大樓,是正面對着公園的。那個公園是本市最大的一個,一直在公園的對面才另外有房子,距離是半哩左右。

    半哩,對遠程射擊手來説,是算不了什麼的。

    但是,高翔和穆秀珍兩人,都是對射擊有相當研究的人,他們從剛才罷一槍的子彈呼嘯聲中,便已聽出那絕不是遠程射擊的來復槍,而是普通的手槍。這問題就來了:普通的手槍,絕不能從隔着公園的對面的屋子中射到這裏,那麼,開槍射擊的人,是在什麼地方開槍的呢?

    兩人互望了一眼,心中都存着相同的疑問。他們仍然伏着不動,但是過了許久,仍是一點聲息也沒有,他們慢慢地退了出來,穆秀珍踢到了一樣東西,她拾起來一看,那是一粒子彈。

    穆秀珍將那顆子彈交給了高翔,高翔仔細地看了一看,那的確是一粒手槍的子彈,也就是剛才險險射中了穆秀珍的那粒。

    但是,這粒子彈是從什麼地方來的,他們卻難以理解!高翔將這粒子彈放進了袋中,低聲道:“這裏也不安全了,我們快離開。”

    穆秀珍尷尬地道:“可是,我還穿着你的睡衣哩!”

    高翔搖搖頭,道:“那也沒有法子了,只好將就一些,反正我的車子就在下面車房中,我想沒有什麼關係的。”

    他拉着穆秀珍,兩人一齊出了門,等了不到半分鐘,電梯的門打了開來,他們連忙跨了進去,電梯的門關上了,可是卻並不下降。

    高翔用力地按着鈕掣,電梯仍然不動,而電梯的門卻反而打開來了,兩個黑衣漢子,閃身而入,高翔和穆秀珍兩人,心知不妙,高翔立即取出了槍來,但是那兩個黑衣漢子的動作更快,其中一個,迅速抓住了穆秀珍的手臂,另一個則重重地在高翔的腹部,擊了一擊,那一拳,擊得高翔的身子,猛地向後,撞在電梯的壁上,高翔呻吟了一聲,手中的槍,向那大漢的後腦敲了下去,而穆秀珍在這時,也一個轉身,足尖一鈎,手臂震動,將那個大漢,直摔出了電梯去。

    高翔的那一敲,並未曾得手,給那大漢一側頭避了開去,但是高翔的右膝,也猛地抬了起來,重重地撞在那大漢的下頰之上。

    那大漢的身子向後一仰,整個人向穆秀珍撞去,穆秀珍身子一側,那大汗也跌出了電梯,壓到了另一個人的身上。

    穆秀珍轉過身來,正欲一步跨出去時,電梯門突然又關上,而燈光也熄滅,電梯中一片漆黑,他們只覺得電梯在迅速地下降。

    電梯下降的速度是如此之快,而且整個電梯都在不尋常地震盪着,穆秀珍立即尖聲叫了起來:“我們在掉下去了!”

    “不要緊,”高翔勉強説:“新的電梯都有安全彈簧的,鋼纜斷了也不要緊。”

    “你……説不要……”

    穆秀珍的話還未曾説完,便覺得電梯已以極大的力量,撞到了一件東西上。

    那一撞,使得穆秀珍覺得-那之間,她全身的血液都集中到了頭部,幾乎要炸了開來一樣。

    而緊接着,電梯又向上彈了起來,將穆秀珍人也帶得彈了起來,穆秀珍彈起來撞到了一個人,那當然是高翔,然後,他們又一起撞在電梯的頂上。

    他們兩個人,像是在失重狀態中的航天員一樣,隨着電梯的跳動,不斷地在電梯中翻滾,直到電梯完全停下來為止。

    那時候,他們兩人一起倒在電梯中,像是整個世界,都在不斷地跳動,翻滾,旋轉一樣,穆秀珍還覺得左足足踝一陣絞痛,她不由自主呻吟起來。

    高翔最先開口,道:“秀珍,你受傷了麼?”

    穆秀珍慢慢地伸手,摸到了自己的左足踝已經腫了起來,她苦笑了一下道:“恐怕骨頭斷了。”

    “我倒還好,”高翔一面説,一面站了起來,用打火機照亮了電梯,他去按警鐘,但是一點聲音也沒有。

    高翔心中不禁感到了一陣寒意,這是一幢新建成的大廈,住客極少,一架電梯壞了,可能根本不會引起人的注意!

    他熄了打火機,扶着穆秀珍站了起來,道:“秀珍,我們必需爬出去,電梯的頂上,是應該有一個小門的,你爬得動麼?”

    “爬得動!”穆秀珍咬緊了牙關。

    高翔抬起手,用力地在電梯的頂部撞擊着,不幾下,便將電梯頂上的一個小忙撞了開來,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他一將小門撞開,便有一道強光,向下直射了下來。

    那道強光,來得如此突兀,如此強烈,-那之間,兩人連眼都睜不開。

    隨着那道強光一起的,便是一個冷冷的聲音,道:“你們兩人,居然還沒有死麼?”

    “什麼人?”高翔厲聲叱喝道:“你們是什麼人?”

    他一面説,一面用手遮住了額角,想向上看去,可是那種光線實在太強烈,就像你對住了太陽,絕不能看出什麼來一樣,他仍是什麼也看不到。

    那冷冷的聲音又傳了過來,道:“我們就是你想知道底細的人,但是你們永遠也不能知道的了!”

    穆秀珍幾乎是和那人同時開口,她叫道:“我蘭花姐呢?”

    那人話一講完後,已聽到了“卡”地一聲,手槍的保險掣被扳開的聲音。

    但是,當穆秀珍那一句話問出口時,卻不聽得有別的聲音傳來。

    過了幾秒鐘——那幾秒鐘實猶如幾年那麼長,才聽得那聲音問道:“誰是蘭花姐?”

    “哼,我蘭花姐就是大名鼎鼎的木蘭花,一切妖魔鬼怪的剋星,她如今已經——”穆秀珍講到這裏,才覺得自己失言了,自己是不應該將木蘭花的行蹤透露給他們知道的。

    她立時住了口,不再向下講去。

    那聲音卻逼問道:“她如今怎麼樣?”

    穆秀珍冷笑了一聲,道:“當然有事情在做,而且是足令你們垮台的!”

    她聽到上面,有兩個人用一種奇異的語言在交談着,那種語言,她根本一點也聽不懂!

    穆秀珍大聲道:“喂,你們在説些什麼?你們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她才叫了兩聲,眼前突然一黑,那股強光,已然隱去,而同時,只聽得“拍”地一聲,似乎有什麼東西,從電梯頂上的那個小門中-了下來。

    高翔和穆秀珍兩人都呆住了,從那東西落下的聲音聽來,那像是一枚手榴彈,而如果這是枚手榴彈的話……他們簡直不敢向下想去,穆秀珍再-那間,緊緊地握着高翔的手。

    然後,便是“拍”地一聲響,他們兩人看到了光亮閃了一閃,接着,一蓬濃煙,冒了出來,充滿了整個電梯之內。

    而他們卻不覺得那蓬濃煙給他們帶來了什麼嗆咳,只覺得突然之間,懨懨欲睡起來。

    穆秀珍忙道:“是迷藥,是迷……”

    她只講了兩句話,身子便慢慢地軟了下來,高翔猛地一挺身子,想要站直,但卻也在所不能了,他們兩人,一前一後,幾乎是同時失去了知覺……在海面上,木蘭花在-出了那股繩索,以鈎子鈎住了艇舷之後的幾分鐘內,她被快艇以高速在海中拖着,剛開始的幾秒鐘,海水以驚人的速度,倒灌進她的口中,使得她難過得如在受刑一樣。

    她立即閉上了口,屏住了氣,竭力使自己的頭部,潛在水中。然後,她雙手慢慢地興前移動着,使自己的身子,一步一步地接進快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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