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青道:“唉!婦人之見……”忽然想到白惜香也最女人.趕忙住口不言。
白惜香道:
“別怪李中慧,如是我。我也會放走西門玉霜,她情場挫遮,如若不把一股怨岔之氣。用於爭名之上,要她如何活下去?”
林寒青長長嘆息一聲,道:
“人心是這等自私,武林是這般混亂,你實是不該早死。”
白惜香嗤的一笑,道:
“我現在死去,在你心目中,我該是一個樣樣美好的女孩子,如果我活久了,也會變的和李中慧、西門玉霜等一般的壞。
林寒青心中暗道:“你變吧!武林中充滿機詐,沒有誰是一個完美的人,也許真正的好人,都不會混跡在武林中來,既然是壞人如此之多,你就變壞了,那吃不打緊啊!一池混水,多上了一滴混水,又有什麼關係呢?”
耳際間,響起了白惜香柔和的聲音,道:
“林兄,我不知你何時離開了山腹密室,但我醒過來很久了。過去,我酷愛孤獨,在那份幽靜中,我才能忘懷自己即將是要死的人,可是……可是現在不成了。”
她嬌豔的粉頰上,掛下來兩行淚珠,接道:“我現在害怕孤獨,也害怕死亡。”
林寒青道:“那九魔玄功,不是能助你療好絕症麼?”
白惜香道:“唉!我如練了那九魔玄功,會毀去留在你心中美好的塑像,我會變,變成了一個很壞、很壞的女孩子。”
林寒青道:“變就變吧!”
白惜香怔了一怔,道:“那時候,你仍然會娶我麼?”
林寒青沉思了一陣,道:“會的。”
白惜香伸出手去,緊緊握作了林寒青的右手,幽幽的說道:
“我不願練習那九魔玄功,但我又不願死去,唉!生和死竟然是兩個絕對的極端,林兄啊!其間竟然是沒有中庸的選擇。”
林寒青豪放的笑道:
“你放心練習那九魔亥功吧!我林寒青承諾了,那是永遠不悔改的。”
白惜香點點頭,道:
“我信得過你,如若那時我真的變得碰壞,你就把著我現在的好處,那不是我的本性啊!”
她似是突然間有了一個決定,臉上泛起一片堅毅之色,接道:
“我會牢牢記著你許下的誓言,但願我能克服了那九魔玄功加諸人性的桎梏。”
林寒者輕輕握著她纖小的玉掌,笑道:
“以你的才慧,也許能在深入之後,找出一條路來。”
白惜香臉上綻開醉人的笑靨道:“抱抱我。”
林寒青遲疑著,不敢伸手出去。
白惜香道:“你答應過,我已經是你的妻子了,還用避什麼男女之嫌?”
林寒青道:“說的是。”伸出手去,抱住了白惜香的嬌軀。
素梅和香菊,相視一笑,悄然退了出去。
歡樂的時光,永遠是那般短促,白惜香閉目偎依在林寒青的懷抱中,不覺過了兩個時辰。
她睜開眼來,望望窗外的目光,嘆道:“林兄,你該走了。”
林寒青站起身來凝睇著白惜香笑道:“我見時再來看你?”
白惜香道:
“不用來看我了,如若我魔功有成,一年內即可奠定了基礎,我自會去找你,如是我難以進入魔境,至多三日內即將永別人世,那時就是你來看我,也難見到。”
林寒青道:“好!我等你,不過,我是行蹤無定,你要到那裡找我呢?”
白惜香道:“如若我幸脫死亡之運,自會有找你之法。”
林寒青握著白惜香的雙手,關懷的說道:“好好的珍重身體。”
白惜香婉然一笑,接道:“如若我能渡過死亡之關,此生都是你所賜。”
林寒青突然想到了和皇甫嵐的約會,說道:“來年中秋,在下到黃鶴樓會見一位朋友,如是你魔功有成,妨起往晤。”
白惜香道:“但願我能如期趕往……”
長長嘆息一聲,接道:“萬一我無能渡過死亡難關,那時亦將會設法告訴你,我死亡凶訊。”
林寒青黯然說道:“但願月圓人亦圓!”
白惜香含了盈眶熱淚,笑道:“林兄海般深情,會助我通過那死亡之關。”
眨動了一下圓大的眼睛,滾落下兩行淚水,道:“林兄亦請多多保重、萬事忍耐,等著我。”
林寒青道:“好!姑娘寸陰如金,在下就此別過了。”
白惜香高聲喝道:“素梅何在?”
素梅應聲走了進來,道:“姑娘有何吩咐?”
白惜香道:“你送林相公一程,回來之後,發動機關,封閉理花居。”
素梅應了一聲,當先帶路,直把林寒青送上了岸,才低聲說道:“林相公啟動我家姑娘求生之念,那也等於救了我和香菊妹的性命,婢子實在感激不盡。”
林寒青道:“言重了,偏勞姑娘照顧你家姑娘。”
素梅應了一聲,掉轉小舟而去。
林寒青這次埋花居之行,雖然來去匆匆,但卻似辦好了重大無比的事,心情甚是快活,信步走去,忽覺肉香撲鼻中,忽然想起了快一天未進飲食。
抬頭看去,只見酒帘隨風招展,寫營“碧雲天”三個大字。
林寒青舉步入店,直登二樓。
這是緊臨太湖的二個市鎮,鎮雖不大,但卻熱鬧非凡,碧雲天小樓雅座,打掃的卻是整潔清爽,白壁、白桌單,配著藍色簾革、藍色坐墊,看上去。雅而不俗。
只見窗簾起處。緩步走進來一個全身白衣的童子,欠聲問道:“客官,吃些什麼?”
這童子眉目清秀,舉止文雅,毫無店小二的樣子。
林寒青:“一壺燒酒,配四樣可口小菜。”
林寒青暗道:這人分明不似店家模樣,忍不住說道:“小兄弟,請陪在不過點酒食如何?”
那童子道:“小的不敢。”
林寒青道:“四海皆兄弟,天涯如比鄰,活中生意不忙,吃杯酒有何要緊?”
那童子道:“小的不會飲酒,客官盛情,小的心領了。”接著一個長揖,轉身向外退去。
林寒青低聲說道:“小兄弟留步。”
說著話,人已站了起來,攔住去路。
那童子微現驚懼之色,道:“客官還有什麼吩咐?”
林寒青道:“小兄弟不似店小二的樣子。”
那童子接道:“客官,這店小二有天生而成的麼?”身子一側,向外衝去。
林寒青本來只是覺著他不似店家模樣,舉止間文雅柔和,大有書香門第一氣度,一時間,動了傳惜之心,但他等失措的舉動,不禁引起了林寒青的懷疑之心,伸手一把,扣住了那童子右腕脈穴,冷冷說道:“你跑什麼?”
但林寒青一握之勢,是何等緊牢,那盤子如何能夠掙脫,不禁急得流下淚來。
林寒青心中更是動疑,怕他呼叫,伸手一指,點了他的啞穴。
這些日子中,他連睹江湖的機作,已使他生出了很高的警覺之心,尤其在荒野遇上那造化老人,誤食毒藥一事。更是舊創難忘。
是以,這童子的失常舉措,立時引起了他的懷疑之心。
他探首簾外,不見有人,立時把那童子抱了過去,放在席位低聲說道:“小兄弟,我決無害你之心,不用害怕,如若你有什麼為難之苦,儘管對在下說個明白。”
那童子啞穴被點,有口難言,只急的雙目淚水如泉,奪眶而出。
林寒青一皺眉頭,接道:“我此刻可以解開你的穴道,但你如妄生逃走之念,那可自找苦吃。”
伸出手去,解開了那童子的穴道。
那童子穴道剛剛解開,立時一躍而起,向外衝去。
林寒青右手一揮,疾如電光石火一般,又抓住那童子的右腕。
目光轉處,瞥見一個青衣少女,當門而立。
她臉色嚴肅,眉目間,微泛忿怒之意。
林寒青呆了一呆,疾伸左手,點了那童子的穴道。
只聽青衣少女嬌聲說道:“客官,放開他,他年紀幼小,如有什麼得罪客官之處,還望多多原諒。”
她眉目間雖然泛現怒容,但說話聲音,仍然保持著柔和。
林寒青低聲說道:“他是你什麼人?”
那青衣少女道:“是我弟弟。”
林寒青道:“姑娘只管放心,縱然這位小兄弟有什麼時不起在下之處,在不亦不會傷害到他。”
那青衣少女突然舉步過來,神態間一片嚴肅。
林寒青暗中運功備,緩緩說道:“這座店可是姑娘開的麼?”
那青衣少女長的甚是美麗,只是眉目間有一股肅然、冰冷之氣。
只見她微微一笑,道:“你放開我弟弟,咱們再談談。”
林寒奇談談一笑,道:“談完了再放令弟不遲。”
那青衣少女一皺眉頭,道:“好!你要談什麼只管問吧!”
林寒青只覺心中湧集了無數疑問,但一時之間,卻又是不知從何開口,沉思良久,反而問不出一句話來。
只聽那青衣少女冷漠的說道:“客官清問啊。”
林寒青輕輕咳了一聲,道:“這座小店之中,可只有你們妹弟二個人麼?”
那青衣少女冷笑一聲,道:“還有家兄。”
林寒青道:“令兄現在何處?”
青衣少女道:“捕魚去了。”
林寒青為之語塞,想了一想,道:“貴店中佈置雅緻,想是出於姑娘之手了?”
青衣少女道:“客人只是問這些不相干的事麼?”
林寒青只覺臉上一熱,暗道:慚愧,我這般和一個大姑娘談話,實是有些失態。
當下舉手推活那童子穴道,說道:“姑娘責備的是。”
那童子起身子,望了那少女一眼,奔出室外。
林寒青本待伸手去抓,卻被那青衣少女一橫嬌軀,攔住了去路。
那童子去勢很快,一溜煙奔了出去。
林寒青緩緩收回了右手,道:“姑娘為何要攔住在下?”在下無傷害他的用心。
那青衣少女道:“我弟弟年紀幼小,你就放他去吧!有我一個也就夠。”
林寒青只聽得惑然不解,心中暗道:“果然裡面大有文章。”心中雖是團團疑問,外表卻是不動聲色,則淡淡一笑,道:“姑娘這幾日中可有……”只怕問的露出了馬腳,故意把“可有”兩字拖的很長。
那青衣少女點點頭,接道:
“我已使用了藥物,留下了兩個人,唉!只不知是許你要找的?”
林寒青只覺心頭咯咯亂跳,暗道:真是險惡江湖,誰又能想到這樣一座雅潔的小店,弱女幼弟,竟然是江湖人物安排的陷阱。
只聽那青衣少女接道:“你可要去瞧瞧?”
林寒青道:“自然要去瞧瞧。”
那青衣少女突然回身走出室外,直向後面行去。
林寒青跟在那青衣少女的身後,登上了一座小樓,撩起衣襟取出一串鑰匙,打開了門上鐵鎖。
林寒青緩步上樓,凝目望去,只見樓上堆滿了雜用之物。
青衣少女移開雜物,赫然出現兩個被緊緊捆縛的人。左首一個是留著山羊鬍子,骨瘦如柴,正是那瘦猴王韓士公。右面一個一襲藍衫,面目英俊,竟然是黃山世家的李文揚。
林寒青只覺著胸之上,被人重重的打下幾拳,呆呆的望著兩人,說不出話。
但聞那青衣少女道:“怎麼樣?這兩人可是武林中的人物麼?”
幸好他臉上的彩色,掩去了驚憐的神情,使人無法瞧出他心中的震動,舉手指拭一下臉上的冷汗,道:“這兩人很好,你立了一件大功。”
那青衣少女悽然說道:“但望主人敕降殊,賜妾身解藥,免去那三日一疼之苦。”
林寒青應道:“我見著主人之面時,定當代你求情。”青衣少女歡的一聲跪了下去,接道:“妾身這裡先拜感大恩了。”
林寒青道:“不用客氣了,這兩人,被你捆在此處幾天了?”
那青衣少女道:“大約有三四天。”
林寒青心中暗道:這兩人內功雖深、但身中迷藥數日之久,不知是否會影響體能。說道:“有人在此,不妨礙事了,去把解藥取來。”
青衣少女滿臉茫然之色,道:“解藥!那人沒有留在這裡啊!”
林寒青怔了怔,道:“唉!原來沒有留下解藥,那他是不信姑娘了。”
青衣少女道:
“不錯,我們好好的賣酒人家,和武林中人。可算得毫無糾葛,被你們強迫我們為非作歹。下藥害人,自然是心有不甘。”
林寒青笑道:
“這些話對我說,不要緊,遇上別人,但憑姑娘這句話就要招來殺身之禍。”
青衣少女道:
“我一個人,死也算不得什麼,只是長兄、幼弟,你們也不肯放過,手段未免是太辣了!”
林寒青輕輕嘆息一聲,道:“這兩人我帶走了。”
青衣少女道:
“我心中雖然不願,但在你們強迫之下,已經作了害人之事,這兩人和我們無怨無機,我卻在他的酒菜之中下了你們留下的迷藥,這一生一世,就難得安心。”
林寒青道:“事已至此,姑娘縱然悔恨,也是無用了,這兩人由我帶走。”
青衣少女道:“好吧!他們暈迷了數日夜未醒過,再要留在這裡,只怕也沒有命了。”
林寒青解去兩人身上繩索,扶起兩人,下樓而去。
行至店門所在,心中突然一動,暗道:“我如帶他們離開此地,那真正主謀之人到來,只怕這姊弟二人,都會有性命之憂,倒不如化他們講了實話,要他們早些逃命去吧!”
心念一轉,重又轉了回來,道:“姑娘……”
青衣少女剛鎖好了樓上木門,眼見林寒青去而復轉,臉色大變,接道:“為什麼又回來了?”
林寒青看她目光中充滿驚怖之情,不禁黯然一嘆,道:
“姑娘不用多疑,在下有幾句真實話,奉告姑娘。”
青衣少女奇道:“什麼事?”
林寒青道:“在下並非姑娘認為的武林盜匪。”
青衣少女道:“什麼?你和那些人不是一幫的麼?”
林寒青道:“不是,但這兩個暈迷不醒的人,卻是在下的朋友。”
青衣少女道:“既是你的朋友,那你就帶走吧!”
林寒青道:
“在下為姑娘姊弟擔憂,找去之後,他們再來問姑娘要人,姑娘豈不要為在下所害了麼?”
青衣少女道:“他們也不知我擒了兩人,我不告訴他們就是。”
林寒青道:
“唉!姑娘不是江湖中人,那知江湖上的機詐,他們雖然不知你擒了兩人,但交給你的迷魂藥物。卻是早已有數,如若他們查出了藥物少去,不見你擒捉交人,豈不是要動疑心?”
那青衣少女嘆道:
“不錯,他們交給我們的藥物,都是些紅色丹丸,限定了一人施用一粒,不許多用……”
她說到此處,目光轉投到李文揚和韓士公的身上,接道:“我按他們的吩咐下藥,每人一粒,既然把兩人給迷了過去。”
林寒青道:“為今之計,姑娘只有兩條路可以選擇。”
那青衣少女似是以為林寒青說動,黯然嘆道:“那兩條路,還望先生指示?”
林寒青道:
“第一條路,姑娘猜立刻攜帶幼弟逃走,在下願傾盡所有解囊相助,山河壯礬,天下遼闊,何處不可安身立命?”
青衣少女搖搖頭,道:
“不行,我和家兄,都被他們強迫服下了毒藥,如是不服解藥,十日後,即將毒發而死,這條路,難以行通,你說說第二條路吧!”
林寒青道:“這第二條路,還得姑娘合作才行。”
青衣少女道:“只要能救得家兄、幼弟,逃得死亡之劫,小女子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林寒穹道:“好!姑娘可知那些人什麼時候來此麼?”
青衣少女道:“小女子記憶所及,似乎是今日該來。”
林寒青道:
“那是最好不過,姑娘請把在下也捆了起來,放在那小樓之上,如若那些人到了之後,姑娘就把他們引上小樓,自己要立時下樓,千萬不可在樓上停留。”
青衣少女道:“那怎麼成,如若把你的手腳也捆了起來。豈不是……”
林寒青接道:
“不礙事,這些繩索,還捆綁不住在下,只要他們能上小樓,在下自有對付他們的辦法。”
林寒青又把李文揚等兩人抱上小樓,捆上繩索,伸出雙手,笑道:
“姑娘請把在下雙手也捆起來吧!”
青衣少女輕繞繩索,鬆鬆的捆住了林寒青的雙手,帶上樓門而去。
林寒青待青衣少女去後,立時挺身來了起來,計算了方位角度,決定了出手方式,才盤膝而坐,並逐氣調息。
大約有半個時辰之後,突聞樓梯上響起了雜亂步履聲,再際間響起青衣女子的聲音道:
“一共三個人,都在小樓之上,你們只有兩個人,如何能帶走三個?”
林寒青暗暗讚道:“這丫頭倒是聰明很,連來了幾個人,也暗中告訴我。一側,橫臥,運氣閉住了呼吸。
只聽一個粗厲的聲音,說道:
“這倒不用你發愁了。”
但聞轟然一聲,塵土橫飛,那上木門,竟然被生生撞開。
但聞青衣少女的聲音,說道:
“你們把我樓門撞壞,日後再擒到武林中人,要放到那裡呢?”
林寒青早已選擇好了方位、角度、微後一眼望去,只見兩個黑衣大漢,並肩走了過來。
那青衣少女說道:“看到了麼?三個人一個不少。”
言罷,匆匆下樓而去。
只見左首一個黑衣大漢,伸手指著韓士公道:“這個人我認識。”
右首那人接道:“名叫韓士公,我也認識。”
左面那大漢伸手一拉,把李交揚轉了過來,道:“這個人,你可認得麼?”
右首那人道:“此人是黃山世家的三代東主李文揚。”
左前大漢笑道:“這兩人都是武林中大有名望般人物,如是擒了回去,定可邀得重賞。”
右首那人嘆息一聲,道:
“什麼黃金、珠寶、明珠、古玩,我也不放心上,但望能和那美人兒小翠,有上一宵之歡,那就不虛此生了。”
左首大漢笑道:
“我瞧你是癲蛤蟆想吃天鵝肉,那小翠姑娘。豔若天仙,會看上你這副德行麼?”
右首大漢道:
“主人有言在先,誰要能替梅花門立下大功,可以提出任何要求,那小翠雖然看不上我,但如主人有命.她也無可奈何。”
林寒青暗道:果然是梅花門下,西門玉霜這女人,只求目的。不擇手段,當真是什麼事都能作得出來。
那左首大漢伸手指著林寒青道:
“這小子不知是何許人物?如是名不見經傳的人那就把他宰了算啦,免得麻煩。”
林寒青感覺一隻手,伸手過來,抓住了自己的左臂,顯然是想把自己搬運過去,心想時機已至,聽聲辯音,算準了兩人的方向,突然一躍而起,雙手、雙足、一齊動作,分向兩人襲去。
兩個大漢做夢也未料到。一個弱女子,也敢暗弄手腳,應變不及,雙雙被點中了穴道。
但聞噗通一聲,兩人栽倒地上。
林寒青右手揮動,點了兩人四肢穴道,笑道:“兩位如意算盤打得很好啊。”
只聽一陣步履之聲,那青衣少女突然奔上樓,望了林寒青一眼,喜道:
“你一個人收拾了他們兩個?”
林寒青道:“這都是姑娘相助之力。”
那青衣女嘆道:“現在雖然把他們兩人制住,可是以後還有人來。”
林寒青道:“在下留此,用心就在解除姑娘之危。”
回手兩掌,分拍兩個大漢背心之上。冷冷說道:“此刻,在下如若要殺死兩人,那是易如反掌,不過在不知道兩位都是不怕死的英雄好漢。”
兩個黑衣大漢,雖然四肢穴道被點。沒有了反抗之能,但聽得林寒青頌讚之辭,亦是大感受從、不禁微微一笑。
林寒青冷笑一聲,接道:
“因此在下,想先找一位出來,讓他嘗試一下分筋錯骨的滋味,但不知兩位之中,那一位有此勇氣?”
兩個黑衣大漢臉上的笑容,突然消失不見,呆呆的望著林寒青。
林寒青看兩人神態,已然心生畏懼,不再拖延時刻,隨手抓過在前面的一個大漢,道:
“閣下先試一下如何?”右手一託,卡登一聲,卸了那大漢一條左臂。
那大漢疼的冷哼一聲,說道:“那位江兄,武功強我甚多。”
林寒青冷笑一聲,道:
“那就讓他試試了。”抓過右面大漢,暗用內功。扭斷了他的右臂。
這等分筋錯骨手法,殘酷異常,可人被點數處要穴,無法抗拒,只疼的呻吟不絕。
林寒青冷然一笑,道:
“如是兩位自知難能忍下這等分筋錯骨之苦,那就快些拿出解藥。”
兩個大漢齊聲說道:“解藥現在身上。”
林寒青替兩人接上斷臂,從懷中找出解藥。先讓兩人試服了一粒,才讓韓士公、李文揚各自服了,又迫兩人交出那少女服用的解藥,說道:“姑娘快去收拾細軟,立時逃命去吧!”
那青衣女拜伏於地,道:
“恩公請賜姓名,小女子自知難報大恩,此後當記下恩公姓名,設立供奉,晨昏叩拜。”
林寒青搖頭,道:“不用了,姑娘快快請吧。”
那青衣少女拜謝之後,下樓而去。
林寒青靜坐相候,足足等了半個時辰,韓士公為李文揚才醒了過來。
韓士公雙目始睜,立時吼道:
“那小妞兒膽子不小,敢在酒菜之中下毒,咱老猴兒,非得宰了她不可。”
目光一轉,看見了林寒青,不禁一呆,道:“閣下何人?”
林寒青一抱拳,道:“韓兄連小弟的聲音也聽不出麼?”
韓士公道:“聲音倒是很熟,可是素昧平生。”
林寒青道:“小弟林寒青啊。”
韓士公一躍而起,道:“你胡說八道!”右手一伸,抓了過來。
林寒青左碗一縮,避了開去,說道:“韓兄,小弟確是林寒青。”
韓士公怒道:“我那林兄弟,英俊瀟灑,有如臨風玉樹,豈會是你這般模樣?”
林寒青輕輕嘆息一聲。道:“小弟被人毀了容。”
李文揚突然接道:“不錯。這是林兄弟的聲音,唉!如非林兄弟,別人也不會救咱們了。”
韓士公望著林寒青茫然說道:“林兄弟,什麼人毀了你的容?”
林寒青道:“西門玉霜。”
韓士公罵道:“哼!又是那女魔頭。”
站起身子,接道:“我去找那妞兒算賬,林兄弟,咱們等會再聊,”
林寒青急急道:“韓兄留步。不能怪那位姑娘,她身受迫害,為人所用,一個女孩子家,你要她如何反抗。”
李文揚微微一笑:“韓兄,不要急。你先讓林兄說明經過。”
韓士公坐了下來,林寒青仔細將經過說了一遍。
李文揚喃喃嘆息一聲,道:“莽莽江湖恩怨糾纏,不知兒時才能澄清?”
林寒青本想把李中慧,和西門玉霜太湖相遇之事說出,但繼而一想,卻又忍了下去。
韓士公望了兩個黑衣大漢一眼,道:
“這兩個兔崽子,既是西門玉霜的屬下,乾脆把他們宰了算啦。”
林寒青突然舉起手,點了兩人幾處要穴,道:“留他們一線生機,死活由天就是。”
他眼見白惜香經歷病魔折磨之苦,心中惜憐萬般,只想多作一些善事,能使那白惜香“安渡險關”。
這是他心中之秘,自是不便出口。
韓士公哈哈一笑,道:
“林兄弟這般仁慈,走江湖只怕要吃大虧,咱們今日不殺兩人,也許若干年後,殺咱們的又是他們兩人。”
他口中雖如此說,但卻並未堅持要把兩人處死。
李文揚默默觀察,發覺了林寒青意志消沉,已非初見之時的豪放英雄,心中感慨萬端,伸出手去,握住林寒青的右腕,說道:
“林兄弟,咱們男子漢大丈夫,在江湖之上行動,講的是豪放意氣,都是不用計較容貌的醜俊。”
林寒青微微一笑,道:“多承李兄關懷,兄弟早已不把此事放在心上了。”
韓士公哈哈一笑,道:
“對,唯大英雄能本色,林兄弟能不為俊容變醜憂苦,老哥兒真是佩服得很,走,咱倆找處酒館,先痛痛快快的喝他一盅,老哥兒要敬你三杯。”
三人起身下樓,離開了碧雲天。
李文揚、韓士公被那藥物所迷,餓了數月,未進飲食,腹中是早已飢腸轆轆,放開腳步,向前奔行,希望能早點找到一家酒館,吃喝一個痛快。
一口氣,行出了十餘里,到了一座人口繁茂,是以十分熱鬧,商店酒館林立。
韓士今當先而行,直奔入一家名叫“朝陽樓”的大客棧。
這是一味兼營酒飯生意的大客棧,韓士公一腳進門,就大聲喝道:
“夥計,十斤上好的狀元紅,三斤熟牛肉,再配幾樣下酒的菜,越快越好。”
待他選擇了一處座位坐下,已經吩咐了要的酒菜。
這時,不過申初光景,午飯已過,晚飯尚早,店中甚是情閒。片刻之間,已把韓士公要的酒菜端上。
韓士公是杯到酒幹,連吃下兩斤多酒,才放下酒杯,說道:
“林兄弟,老猴兒兩度為你所救,咱們這份交情,可說是生死與共了。”
林寒青微微一笑,道:“區區小事,韓兄不用掛齒。”
李文揚突然嘆息一聲,道:
“林兄,這些時日,你到何處去了?舍妹曾經派人,到處尋找林兄,但林兄卻如沉海沙石,探不到一點消息。”
林寒青淡淡一笑,接道:
“兄弟這些時日之中,經歷了甚多可悲對歡的事,已對江湖中恩怨糾結,永無寧日的生活,大感戾倦,不願再置身是非漩渦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