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你看我最近是不是胖了?胃口越來越好了,什麼都吃。」孟薔-覺得自己像被豢養的豬,本來圓嘟嘟的身體更圓了。
正在看英文版財經報紙的秦時篁頭也沒回的一應,「-胖是應該的,因為-是孕婦。」
「可是才五個月大,未免胖得太離譜了。」説不定她得了什麼怪病。
「不離譜,-肚子裏裝了兩個人,不大才該擔心。」一人吃,三人補。
雖然她真的吃多了,但他絕對不能説她胖,否則她又要嚷着不生孩子,要醫生把她腹中的小魔鬼拿出來,她討厭小孩。
真是任性的母親,不足月的胎兒能剖腹出生嗎?
他們説這是產前憂鬱,不過在他看來她根本是無理取鬧,因為之前她為了不想嫁他無所不用其極,只是在嬰兒炸彈的脅迫下不得不點頭,其實她心裏還很嘔,滿腹的不甘心。
要不是他答應她要帶她吃遍世界各地的美食,可能他新婚不到一個禮拜就得登報警告逃妻,佈下天羅地網全面緝捕。
「但是我感覺我肚子裏不只裝了兩個,好像有五六個,你看要不要減胎拿幾個出來?」肚子裝着他們很累耶!不能跑,不能跳,還要慢、慢、走。
「-敢減胎就不用去南極吃冰魚,直接三餐白飯淋肉汁。」給她吃得太好了她才會胡思亂想。
「哇!你虐待孕婦,你太殘忍了,果然是史上有名的秦始皇。」暴君。
「-還記得-是孕婦呀!-馬上給我下來,不許在牀上跳。」眼角一瞄,秦時篁驚得三魂七魄差點離體。
「大驚小怪,不過試試牀的彈性……」在丈夫小心的攙扶下,孟薔-像七老八十的老太婆走得很慢。
「嗯,-説什麼?」要試牀的彈性找他即可,保證她會發現五星級飯店的牀非常耐震。
「我哪有説什麼,你耳朵在癢肯定有人在偷罵你。」吐吐舌頭,她裝可愛地溜到牀的一邊。
「除了-沒人敢這麼大膽,-是不是在心裏偷罵我?」想跑,當他死了不成。
秦時篁大掌一撈,將他不聽話的妻子拉至懷中,讓她坐在大腿上一手按着她圓滾滾的肚子,不讓她到處走來走去,惹得他無法安心。
為了她他做了不少妥協,像她有懼高症不能坐飛機,他們只好乘船、搭火車、坐巴士,一路停停走走只為滿足她口腹之慾,所以他將公事帶着走,好度「她的」蜜月。
沒見過有哪個孕婦像她這般活躍,得天獨厚天生來享福的,從懷孕開始就不見有任何不適,什麼孕吐、食慾不振都沒有,照吃照睡好過得不像要當媽的人。
要不是超音波照出兩個健康的小人兒,真要懷疑她只是胖了而不是有孕,在他的縱容下她吃得更肆無忌憚,直逼豬的份量。
不過他就是喜歡她圓圓的樣子,渾身肉肉的摸起來十分舒服,冬天當暖被剛剛好。
「我何必偷偷地罵,我一向光明正大指着你鼻子……呃,你眼睛別瞪那麼大嘛!我説説而已啦!」她説的是實情,他有必要橫眉豎眼的嗎?
比兇她可不輸人,尤其她是孕婦,肚子往前一頂沒人敢對她大小聲。
「-膽子越來越大了,一點也不把我放在眼裏。」還敢指着他鼻頭罵。
她膽子幾時小過,一直比天大。「沒有啦!我很尊敬你的。」
英、法、德、日、俄……十幾種語言他都會,她實在太佩服他了,嫁給十項全能的老公真的很不錯,出門不怕語言不通,有他充當翻譯機。
更好的是不管她吃什麼都不用擔心價位問題,萬能的老公搖身一變成為無上限的金卡,隨她怎麼刷都刷不爆,有品質保證。
所以她開始學習知福惜福,對他好一點,不處處違逆他,在外人面前給他保留一點面子,畢竟他們是要走上一輩子的夫妻。
重要的是她愛他,在她想通了這一點也就釋懷了,不再針鋒相對嚷着要當逃妻,他對她的好她感受到了。
「有多尊敬?」一看到妻子的崇拜,他的男性自尊又膨脹了。
「當你是神來拜,早晚三炷香……啊!你攻擊我,我是孕婦耶!」呵……他太壞了,每次都使這種賤招。
哈哈……勝之不武,太卑鄙了。
「這叫呵癢不是攻擊,-用錯詞了。」要注重胎教,適時糾正以免孩子在肚子裏就學壞了。
「醫生説孕婦不能太激動……呵呵……你不可以害我大笑……」噢!笑得肚子好痛,她的孩子一定會提早生出來。
孟薔-真的討厭孩子,她一直認為他們是來討債的,所以她才不想結婚嘛!這樣才不會變成債主。
可偏偏她孩子緣好得離奇,大孩子小孩子都喜歡黏她,包括孩子天性的老人,因此大家都以為她喜歡孩子,是個孩子王,不曉得她有多想宰了他們。
「好了、好了,我不搔-癢,-不許笑了,小心孩子。」孕婦最大,他讓她。
秦時篁的話又讓準媽媽不高興,嘴一噘捏着他的手臂埋怨。「你現在心裏只有孩子,一點也不愛我。」
又來了,愛計較。「不,我很愛。」
「有多愛?」
「非常愛。」他的手往她因懷孕而更顯豐盈的胸口探去,表示他正在愛她。
「你只愛我的身體不愛我的人,你又騙我了。」她現在是驢子,很魯。
翻了翻白眼,他忍耐的説道:「-的人和-的身體我一樣愛,我愛-身上每一寸肌膚。」
根據他當丈夫的經驗,愛她哪個部份答案必須是複選,不能單一,否則她又要説他不愛她,只貪圖他根本找不到的美色。
「真的?」奇怪,懷孕之後特別愛聽情話,這算是妊娠現象吧?
「百分之百純金。」秦時篁捉住她的手反問:「那-愛不愛我?」
「-,這個問題嘛!我要好好地想一想。」孟薔-立刻像鴕鳥似的逃避。
「想?」她以為她能想一輩子嗎?
一對了,我要打電話給鞦韆,告訴她我今天又吃了什麼好料。」而且她又拗到一份食譜,回去當祭品……呃,貢品送給她。
哈!周遊世界吃美食、美食盡在鞦韆家,她真是太幸福了。
「等等,-知道現在幾點了嗎?」她還沒搞清楚什麼叫時差呀!
「還早還早,九點正。」她對着調整過的手錶大聲的説着,絲毫沒有愚不可及的自覺。
他好意的提醒,「換算成台灣時間是凌晨四點,-好意思去打擾人家的睡眠嗎?」
交到這種朋友是夏秋千的不幸,幸好他是她的老公不是朋友,受荼毒的程度較低。
「啊!四點呀!吵醒鞦韆她一定會不高興。」孟薔-的良心終於找到回家的路了。
「嗯!沒錯,她絕對會開始釘草人。」女人泄憤的方法之一。
他以為她真的良心發現了,懂得為別人着想,誰知道他話才一説完,她就爬過他的身體要找電話。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剛好叫她起來上廁所,鞦韆不會不理我的。」哈!她撥嘍,鞦韆快接電話吧!
「-……」
啞口無言的秦時篁真的佩服女人的友情,即使相隔千里也要越洋傳情,把對方吵醒拉拉雜雜説些廢話,惹得對方嫌她話多掛掉電話,她又再撥。
不過有一件事他老婆説對了,不管她的騷擾行為有多麼討人厭,讓人想追殺她,冷情的夏秋千居然還能忍受她近乎惡劣的舉止,而且在她上門乞食時認份地下廚為她做料理。
所以真正厲害的人是他老婆,扮豬吃老虎地收服了大家認為難搞的女人,又將他這個暴君踩在腳下,她才是深藏不露的高手。
所謂大智若愚,她看起來很蠢,但包子是有餡的,因此看透她本質的夏秋千才會以包子當綽號稱呼她。
「咦,我打錯電話了嗎?」怎麼接電話的人聲音有點變了?
「幹麼掛掉電話,鞦韆終於受不了-的疲勞轟炸,決定和-切八段了?」他套用她們女人的説法取笑她。
孟薔-表情怪異地趴在他胸口。「老公,我一定生病了,才會把鞦韆的聲音聽成男人。」
「喔!真要恭喜了,像這麼刻薄的女人居然也有人要,那台灣的經濟奇蹟大概也要復甦了。」可喜可賀。
「什麼話,她家裏有男人耶!那是多麼可怕的事。」她趁她不在的時候窩藏男人,太對不起她了。
怎麼可以呢?她們是一條麻花繩捆在一起的麻吉,她不在她竟然偷偷和野男人來往,這對她的傷害實在太大了,她覺得心口像被插上一把刀。
太……太刺激了,她受不了打擊,形同自閉兒的鞦韆怎會隨便任人進出住所?她蠻纏了她好多年才好不容易賴上她,擁有出入她家的通行權。
而現在她出國不過幾日,另一個不要臉的男人竟敢趁虛而入,霸佔她的專屬位子,叫她的心頭好不平衡。
凌晨四點-!又待在她的家裏幫她接電話,可想而知他們幹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而她卻始終被矇在鼓裏,她必須非常非常生氣的指責鞦韆水性楊花,移情別戀。
「老公,我們的美食也吃得差不多了,明天一早就搭機回去好不好?」坐船太慢了。
「-的懼高症呢?」他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睨着她,好像她剛從火星來。
「我……呃,人要勇敢向自己的夢魘挑戰,我……我會努力克服。」一想到比建築工地還高的高空,她的腳已經軟了。
「別逞強,我可不想-又吐了我一身。」那股噁心的味道他終生難忘。
孟薔-沒好氣的瞪了她沒用的老公一眼。「八百年前的舊帳也好意思翻出來算。」
「那是-送我的見面禮,叫人印象深刻。」誰會料到天上會突然降下一堆嘔吐物,在他堅持不做任何保護措施進入工地時。
「哇!什麼事不好記去記那種,我明天一定要回去,記得叫我。」一説完,她倒頭就準備睡個好覺。
「我現在就叫。」秦時篁笑得很色情,探向愛妻的手不曾停下。
雖然她臃腫得像頭海馬,他還是愛她,性致不減的一如初嘗她的美好,愛不釋手地如同被蜜黏住了,沉浸在甜蜜之中。
「啊!不行啦!我要睡覺,孕婦需要睡眠……」慘了,她被他養成慾女了。
「做完再睡。」
暴君的本色又再度出現,一片春光無限,在風光明媚的威尼斯水都,搖槳的帥哥船伕唱着動人的情歌,他們到意大利吃正統的意大利麪,她還嫌人家不夠道地。
風起了,吹向海的另一邊,遠方的朋友正要迎接清晨的第一道曙光。
「咦,你怎麼在這裏?」
面前突然出現一張放大的臉,顯得陰鬱和睡眠不足,眼眶下方的眼袋明顯看得出一片烏色,正用不可思議的怪責目光瞪她。
還沒完全清醒的夏秋千有些迷迷糊糊,習慣性想拿過沒有度數的平光眼鏡,那是她的保護屏障,沒戴上她總覺得少了什麼無法安心。
昨夜是她最近睡得最好的一次,在某人出國度蜜月以後,整晚沒聽見響得快斷氣的電話鈴聲,讓她安穩又清心地睡個好覺。
或許有響上一、兩聲吧!當她在夢裏隱約有聽見,不過以孟姜女無比的耐心看來,絕對不可能只響個兩聲,大概是打錯了。
週休二日是睡覺天,是她計劃表中晚睡晚起的日子,所以不管面前的男子是誰,他都不能打擾她排定好的睡眠時間,人要有寵愛自己的無政府假期。
等等,男人?!
她的房間幾時有男人出沒?她不記得有邀請任何人呀!
「非請而入謂之賊,你幹了幾回樑上君子?」哈--好睏,一大早上門的客人通常不是好客人。
「-醒了嗎?」
「嗯!差不多了,不過還是請你轉身離開再幫我帶上門,我想再睡個回籠覺。」她還不想醒,她有權寵自己一下。
「-還睡得着,-不問為什麼我進得來嗎?」她的警覺心低得讓人不敢相信。
或者説她一點也不在意,生也好,死也罷,她聽任命運安排,絕不抗爭。
「因為你白天是搬家公司的老闆,而晚上也喜歡替人家『搬家』,所以來去自如。」小偷不必鑰匙,他們有自己的做案工具。
夏秋千一點也不懷疑他如何能進得來,他給人一種萬夫莫敵的感覺,想到哪裏就到哪裏,任何阻礙也阻擋不了他,他是個意志頑強的男人。
而他那羣員工就像黑社會的縮影,簡稱流氓雜牌軍,一個個虎背熊腰看來不好惹,手臂一屈同時有幾隻小老鼠在跳舞。
上網查了一下才知道他們個個紀錄輝煌,雖然侵入警方檔案實屬違法行為,但為了小市民她自己的安危着想,相信警察伯伯不會介意?
「現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除了圖書管理員的正職外還做了什麼?」她一定有個不為人知的副業。
眼睛眨了一下,她的神智一下子進入大腦。「為什麼這麼問?」
他知道她是網絡上的賊嗎?
「-該起來看看發生什麼事,-沒被搬走我還真該奇怪。」葛元卓沒見過睡得那麼熟的女人,地震來了恐怕也不會逃。
「被搬走……」極光一般的訊息敲入她的腦裏,她愕然一怔。「你是説真有賊來闖空門?」
「等-看到房間外的凌亂後記得不要尖叫,以免人家以為七樓發生了兇殺案。」希望到時她能像現在一樣平靜。
「是嗎?」有嚴重到讓他面色沉肅,亟欲殺人的地步?
沒什麼得失心的夏秋千客氣地請他出房,接着起身下牀開始梳洗工作,慢條斯理不趕時間,照往常的程序慢慢來,她不以為真發生什麼讓她無法接受的事實。
畢竟她走過父母驟逝的打擊,小小年紀便看透親人爭奪父母遺產的猙獰臉孔,還有送走修女奶奶的無依,她想她的心臟已經磨得很強壯,不會有什麼事令她大驚失色。
但是當她打開房門的那一-那,她卻為之傻眼的僵住。
這是她井然有序的房子嗎?她花了好幾百萬打造的安樂窩,現在卻……全毀了。
傾倒的桌椅,滿地被割損的書冊紙張,她挑了好久才挑中的一組拼布沙發現在只剩下骨架,棉絮外露皮不見了,到處是雪白的棉花。
還有她心愛的窗簾也沒了,正像破布一樣掛在窗外的陽台隨風飄動,完整的一塊布變成一條一條的鯉魚旗……還滿好看的。
説實在的,看到眼前一片特殊景觀她真的無動於衷,好像這是發生在別人身上的事與她無關,她只是來看戲的路人,沒多大的情緒起伏。
就算她賴以為生的計算機只剩下鍵盤和屏幕,所有的主機板、軟盤機、DVD、ROM那些東西全被扔在地上踩碎,她的怒氣還是在看見散落一地的食譜才冒出頭。
雖然她嘴裏一再嫌貪吃鬼煩人,但她心裏真心地認定這個朋友,即使她三天兩頭不請而來的煩她,可她明白她對她的用心,她真的擔心她走入絕境,再也找不回自己。
「食譜……破了。」她的心也跟着破了一個洞。
「-不是不善廚藝,留着食譜幹什麼,還不如扔了。」葛元卓認為她從不開伙是因為不會煮飯,手一伸打算扔掉她捏在手心裏的紙張。
「不許扔。」她忽然動怒的一吼。
「-怎麼……」這幾張破紙對她那麼重要嗎?
看着她表情木然地走過他面前,彎下腰拾起一張張用手寫的食譜,他心中的感觸可説是五味雜陳,有點酸又不忍心。
他知道她有一個朋友,一個她不設防的朋友,也是唯一走入她世界的人,即使他是她名正言順的男朋友,份量大概還沒對方的十分之一重。
出現得太晚不是他所能選擇的,他從沒想過有一天他能脱離那條黑暗的不歸路,重新面對陽光走在太陽底下。
死亡有時是一種重生。
他離開了,並擁有一份正當的工作,在埋葬過去不堪的記憶後,他決定來找她,一個支持他活下去的夢。
「我幫-吧!破掉的紙可以用膠帶黏起來,外表看來像裱過不會再有所磨損。」只是不一定會像原來那麼工整。
「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她竟然毫無所察,就這麼睡得昏天暗地。
「大概凌晨兩、三點左右,我聽見-房子裏有不尋常的走動聲。」和她起牀喝水的聲音不同,似乎特別輕,怕吵醒人。
「你聽得見?」狐疑的眼神一掃,充滿疑惑。
一看她懷疑的神情,葛元卓清清喉嚨的笑得不甚自在。「我一向淺眠,耳力較一般人敏鋭。」
「在隔了一道走道、兩扇門?」他的耳力也未免太好了。
睡在自己家裏的她不知道遭竊,而他卻早一步得知,可見她對他的瞭解還不夠多,網上的信息顯然沒有完整地記錄他的前半生。
「現在不是追究這個問題的時候,看看-到底丟了什麼,我覺得這個入侵者動機不良。」似乎懷着某種目的而來。
夏秋千彎了彎嘴角諷道:「賊當然不安好心,你指望他幫你-涼蓋被嗎?」
動機當然不良,要蒐括財物。
「我説的不是那個意思,-沒發覺對方好像在找什麼,連沙發抱枕也不放過的一一切開,翻出裏面的填充物找個透徹。」手法太專業,也太利落了。
要不是他曾受過一段非人的訓練,並在殘酷的廝殺中磨練出一套生存準則,他也不會在第一時間察覺異樣,立即起身查看。
而他敢斷定潛入的人絕非一般的宵小,因為以他的身手來説已經夠快速了,但對方居然能從他開鎖的細微聲響發覺有人接近,迅速地由窗口離開。
當他推門的一瞬間,曾瞄到一道躍下的身影,只是凌亂的空問和黑暗讓他無法快步移動,導致對方順利的脱逃,留下一堆疑問。
「這……」好像是這樣,能藏東西的地方全被翻了。
「而-放在小熊吊飾上的皮包還在。」又是她朋友買的,她絕對不會花這種心思。
低付的夏秋千接過一張鈔票也沒少的皮包,下意識地看向她的計算機。「難道是……」
「難道什麼?」她知道事情的緣由了?
一陣敲門聲打斷葛元卓的問話,他納悶地皺了一下眉,以她令人搖頭的人際關係而言,不太可能有朋友一大早上門。
那麼門外的人是誰呢?
又怎知她的門鈴形同虛設,在他幾次嘗試後才發現她把電鈴線給剪了,外頭的按鈕是買房子附贈的,先前沒剪是因為沒有會來按門鈴的鄰居。
跨過傾倒的椅子,他大步踩過一團棉花,刷地拉開門。
「呃,嗨!打擾你了,我找你對面的鄰居,不知道你曉不曉得他去哪裏?」
那是一個擁有銀色長髮的俊美男子,一臉笑的用着深邃的瞳眸注視門內的人,暖暖的銀空有着流動的色彩。
「我就是對面的鄰居。」葛元卓肯定自己不認識他,也未見過面。
「喔!你就是對面的鄰居呀!我找你好多天了,每次來都剛好沒遇到你……啊!忘了自我介紹,我姓闕,闕天笙。」真是太好了,幸好他靈機一動來敲門,不然又要錯過了。
「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闕先生。」基於禮貌,他客套的問道。
「是這樣的,聽説你曾替274搬過家……」
「274?」
「不是啦!是車牌後三個號碼274的機車主人孟小姐搬過家,不知道你們在替她搬家時,有沒有看過一架留聲機?」闕天笙滿懷希望的問,兩眼閃着期待的興奮。
「什麼樣的留聲機?」他屋裏是有一架,但不知是不是他要找的。
「黃銅打造的喇叭管,紫銅色的雕花喇叭,背部是鑄鐵製造的拱形基架,手搖式,非常古老。」哈!他一定要比米子芙先找到它。
想到她一臉垂頭喪氣,又妒又恨的表情他就很樂,那女人老仗着藝高膽大偷跑,好幾次差點被她得手了,嚇得他以為真要輸了一着,這次不了,她等着吃癟吧,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