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深谷冢司的刻意躲避,平芷愛遍尋不着他的身影,就連深谷廣亦平空消失一般,令她心急如焚;她已悔悟,不應該再活在過往的陰影中,更沒有理由要他一起承受記憶的折磨。
她想要告訴他,她好愛、好愛他!
可是他避不見面,失去了音訊;此外深谷-夫婦自茶會後,也對她採取相應不理的態度,讓她益發心冷。
是他讓她卸下心防,她不想再絕望,她已經儲備了十足的勇氣向他訴説情意,可他呢?
這星期她都在渾渾噩噩中度過,她來回於道館、公司及深谷宅第,仍然無法在任何一個人的口中問到他的去向。
從屋頂向下觀望,藉着月光和門窗透出來的光線,她知道道館內仍然有許多人,今晚深谷-夫婦突然來訪,因為道館今天正在為協助神社舉辦祭典的工作作準備,原以為深谷冢司會出現,可是她的預料錯誤。
她眼神空洞地看着人來人往,大家分工合作的快樂情緒相互感染,就連深谷-也難掩愉悦的心情而展開笑顏。
山田希子是個風韻猶存的女人,平芷愛依稀記得當年抱着深谷廣進入深谷家的那一天,山田希子的美麗令人過目不忘。
她是個典型的日本女人,夫唱婦隨、謙恭有禮,在深谷-面前,她温婉賢淑,於-鷹流旗下的人眼中,她是獨一無二的女主人。
顯然平芷愛並沒有她優雅的氣質,反而好動、無禮、不識大體以及與生俱來的身世背景再加上不甚光彩的「行業」。
莫怪深谷-會厭惡她了!
突然底下的人傳來一聲尖叫,場面開始混亂,人羣皆往樹林移去,神色慌張的尋找水管、水桶。
空氣中瞬間瀰漫着一股濃濃的燒焦味,原本幽暗的樹林變成赤紅的火海,火舌亂竄,一發不可收拾。
「怎麼回事?」平芷愛拉住一人連忙問道:「好端端的怎麼會發生火災?」
「不……不知道!可……可是老太爺和老夫人都在裏面!」
「什麼口」她大驚失色的追問:「他們剛才不是在這裏?什麼時候進去的?為什麼會進林子去?」
「按慣例,神轎頂上會鑲嵌着-鷹流的標記,也就是一隻金色的老鷹,那是用純金打造的,也是鎮幫之寶,只有主子才能將那麼貴重的東西請出來,主君不在,所以……」
「可惡!」她慌忙的打斷他的解釋,又問:「那隻金鷹會放在哪裏?」
「好象是放在休息的小屋內,真正的位置只有主子才……」
她等不及的跳上屋檐,往林內衝去。
火勢非常大,尤其是小屋邊的樹林正在熊熊燃燒中,她嗅出刺鼻的汽油味,心中為之一凜;屋內的呼救聲引導了她的方向。
她暫放心中的疑惑,爬上尚未被火勢波及的樹上查看小屋的情況,烈火在屋外圍成一圈,往內部延燒,屋頂尚且完整。
可是在汽油的助長下,火勢更加強大,場面無法控制,更無法等候消防車的到來。
咬着牙,她把心一橫,縱身往屋頂跳了過去,火令四周的空氣變得燙人、燒灼,她只能由氣窗中窺探深谷夫婦的人影。
呼喊聲似乎是隔着一層木板,她馬上在室內找到一扇火勢異常猛烈的門。
身陷火場的漆黑、可怕,幾乎令她無法呼吸,門內的聲音逐漸微弱,夾雜着不曾停歇的咳嗽聲。
門已被上了鎖,她在手無寸鐵的情況下隨手拔下發夾,扳成細鐵絲,冒着一陣陣灼燒的痛苦將門鎖打開。
「快!希子……-先出去!」深谷-一把將妻子往平芷愛推去,煙霧嗆得他睜不開眼,他只有衝着平芷愛喊:「先帶她出去,我可以自已走。」
平芷愛慾開口時不小心吸了一口煙,狼狽得説不出話來,只得順從深谷-的意思,背起被煙嗆昏的山田希子,迅速的往門外移去。
室內完全被大火籠罩,想找出路卻被倒下的樑柱擋去了路徑,揹着一個人,她的行動自然比平時遲緩,再加上視線不良,她跌跌撞撞的在危險的細縫中找尋出路,最後才千辛萬苦的將山田希子安然無恙的帶了出來。
煙霧迷漫的房子已看不出原本的結構,遲遲未見深谷闔出來的山田希子身子虛弱,仍慌亂的朝着房子的方向掙扎。
大火將木屋無情的吞噬,深谷-的身子已不若當年,他老邁的身軀無法承受如此折磨。
平芷愛依然選擇由氣窗進入,不過這次屋頂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崩塌的危險,她一進屋就找到已倒在地上的深谷。
「老頭子,你還好吧?」她急急的搖着他,憂心的扳過他的身體。
聽見她無禮的稱呼,深谷-撐起幾欲窒息的身子,沙啞的吼着:「-……-叫我什麼?」
她反而吁了一口氣,有反應就是好現象!
「快走,這裏快不行了!」
她伸手去扶他,沒想到深谷-冷漠的揮去她的手,並不領情。
「不用……咳……咳……不用-管……」
她被煙嗆得極為難受,也失去了耐性,「你到現在還……我可以不管你,可是我不能……咳!對不起自己,更不能對不起他!臭老頭我沒有要……咳、咳……要你來感謝我!咳……咳……」
「鬼……鬼才……咳……才要感謝-!」
「-唆!」
她怒吼了一聲,顧不得他願不願意,一把將他從地上拉起,恰巧屋樑於此時直直的落在深谷閣剛才昏倒的地板上。
「走!」
她不知道自己是哪兒來的力氣,深谷-雖然年老,但體格仍然大她許多,連拖帶拉、半推半扯,她費了好大的工夫才將他從燒燬的門牆中救了出來。
山田希子一見到深谷-,便激動得將丈夫狠狠抱住。
平芷愛則是鬆了口氣,坐在樹下休息,無奈的道歉:「現在進去很危險,所以我沒有辦法帶出那隻金色老鷹……」
突地,她抓着胸口,她的臉色在瞬間刷白,她急急忙忙的在四周仔細的尋找着,沿着她剛才所經過的路徑,卻怎麼樣也找不着原本掛在她脖子上的東西。
難道……她回身凝望已被大火燒燬一半的木屋。
「-怎麼了?找什麼?」山田希子非常感謝她伸出援手,在他們認定她是個賊幫頭兒而深深以她為恥之時,沒想到卻是她慣用的身手救了他們夫婦倆。
萬分慚愧的山田希子握住她細瘦的手,眼中有着感恩的淚珠。
可是,平芷愛卻將注意力集中在火場之中,似乎沒聽見山田希子正在説的話。
「芷愛?」
山田希子初次喊她,藉着火光,她看到平芷愛嘴裏正喃喃念着什麼。
「不見了……不見了……剛剛還在的……」
「什麼東西不見了?」山田希子在聽清楚她的話後,連忙追問。
平芷愛黯然的垂着眼簾,一隻手仍然停在胸口。
「他送我的戒指……我……我怕它弄丟,所以用鏈子戴在脖子上……剛剛還在……怎麼……」
山田希子偏着頭,找出關鍵,「他?冢司嗎?」
「叫他再買一個就好了啊!」深谷-恢復了一點精神,不以為然的補了一句。
沒想到在山田希子的一聲驚呼後,他才驚覺平芷愛已隱沒於一片火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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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我們這樣做……好象不太好耶!」車上,深谷廣坐在一堆禮盒旁邊,不明白父親為什麼只帶着他出門送喜餅,而不是和母親在一起。
「爸爸不是説過,你要和媽媽結婚嗎?那麼這些東西不是應該要你和媽媽一起去送的嗎?」
深谷冢司深深一笑,認為這些日子足夠讓平芷愛想個清楚;一個星期的時間。他在離開家門的第一步就開始想她。
那一天,他已感受到她幾欲脱口而出的愛,和她急着要讓他知曉她確實有所改變的激動;他準確無誤的預料事情的發展,所以他有足夠的自信在他回到家之時,他會得到她前所未有的熱情。
「那是給你媽媽的一個驚喜。」他不讓她對他以外的事情操勞,這是眾人皆知的事情。
「可是……」深谷廣想説的是,為什麼必須要他匆匆向學校請假一星期?還有為什麼不能回家?
這一個星期,深谷冢司完全將心思投注在籌備婚禮的最後階段,他是-鷹流的帝王,卻逐一登門拜訪所有企業底下的高階主管,大家無不是誠惶誠恐的接下他親自送來的喜餅,也在無形中傳遞一個訊息藉以打破深谷-創造的謠言。
所有的人對平芷愛仍然陌生,卻相當熟悉她的「豐功偉業」;的一個小動作,破除了所有人的迷思,也為她建立了威信。
「我這麼做,對媽媽有益無害。」深谷冢司不認為兒子會懂得箇中道理,雖然兒子夠聰明。
深谷廣不曾懷疑父親的用心,在他眼中,父親是相當喜愛母親的。
「可是,媽媽不是很可憐嗎?什麼都不知道,不會很奇怪嗎?」
「一點都不奇怪,小廣!是你媽媽説想要情調,我只是為她創造一種不一樣的感覺罷了。」
「情調?」深谷廣顯然對這兩個字不清楚。
在回家的途中,幾輛消防車呼嘯而過,深谷冢司沉默不語的盯着前方。改變了車子行駛的方向。
不遠處的天空瀰漫着一片濃霧,狂猛的火勢在消防車的灑水、灌注下熄滅得相當緩慢。
「爸?」深谷廣瞪着道館入口處擠滿的車輛及火勢,也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深谷冢司幾乎是衝下車的,道館的人一見到他,立刻着急的向他報告事情的發生經過。
「冢司!」山田希子的呼喊從林外急急傳來:她緊抓着兒子,滿臉愁容的説:「芷愛還在裏面……」
深谷冢司的心立刻揪緊,「在什麼裏面?」
「就是木屋啊!」山田希子着急的説着平芷愛救出她和深谷-之後,突然衝進火場中的過程,
「我要她別找了,她偏偏……」
不待山田希子説完,深谷冢司迅速的衝進林內,他的心像被人狠狠的捏緊,痛得他無法呼吸;深谷冢司心亂如麻的咆哮着:「該死的!該死的戒指!」
那樣的東西怎麼能代表他?她怎麼這麼傻?那個笨女人,竟然偏執的想為那種東西送命?他不準!
半塌的木屋中,平芷愛已失去了理智,她瘋狂的找尋失物,顧不得火舌的欺近,她趴在地上摸索着。
「不見了……一定是在這裏掉的……」平芷愛一邊念着,一邊在倒塌的木屋中努力的睜着眼。
那是他送給她的東西,唯一的禮物,她不能弄丟它,她必須珍惜他所給予的一切,她不想讓他失望。
「如果這個東西不見了,他就不會回來了……」被煙嗆得難受,已分不清是汗還是淚水縱橫在她燙熱的臉上。
熱氣燻着她貼在地上的身軀,傾倒的殘磚破瓦無情的砸落,她也顧不得危險的撥開那些阻礙物,她深信那枚戒指一定是掉在這間屋裏。
她已經找不到他的人了,如果她再找不到戒指,她真的就像是被掏空的軀體一般──永遠絕望,她又會變成從前那個害怕失去的女人。
「啊──」一塊木頭在她來不及閃躲時砸向她的小腿,更在她的小腿上燙出一個烙痕。
她此時才意識到自己處於多麼危險的境地,原來火災時她根本看不到任何物體,還有空氣也好乾、好熱,熱得她的鼻子像快裂開一樣,喉嚨的水份也像被抽乾一樣,好難受!
找不到了!在她看不清楚東西的時候,她的理智絕情的用這四個字敲醒她;腳好疼!她的四肢無力,沒有力量可以站立,她被一團團火球包圍着,她不想絕望,可是為什麼她所處的環境要逼她做此抉擇?
「平!-還躺在地上做什麼?」
一雙大腳帶來了一線生機,她抬起蒙-的眼。看到一個穿着救生衣的男人。
「我……咳咳……」她説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乾澀的喉嘴令她痛不欲生。
男人迅速的將她攬在懷中,緊緊的將她貼向自己,風一般的自剛才的入口處奔了出去。
木屋在此時應聲而倒,千鈞一髮的一幕讓所有的人驚慌得大叫。
「平?」男人抱着懷中灰頭土臉的人兒,搖着她,要她清醒。
平芷愛猛烈的咳了幾聲後才幽幽轉醒,接觸到深谷冢司因憂心忡忡而佈滿血絲的眸子……冷漠不見了!
在那瞬間,平芷愛的淚水潰堤,反身抱住他的脖子,抽抽噎噎的將幾天來所有的心情傾倒而出:「冢司……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我好愛你!我不能沒有你!你不要離開我,我不要一個人,我不是什麼單獨的個體,我一直很需要你,我愛你……我愛你……」
深谷冢司慌亂的心在將她帶離火場之後已平復許多;所以他很驚訝她的肺腑之言,也為她的話感到窩心的衝擊,看來他的「成果」相當豐碩,遠超出他的預期。
「-總算面對真實的自我了。」他垂下眼簾,感慨而包容的説着;輕撫她的背,發覺她消瘦了。
還有,她身上的衣服滿是火舌掃過的痕跡,白皙的手臂因破損的衣袖清晰可見,令他心疼的是她腿上的傷,一塊不小的焦紅格外刺眼。
「我沒有不顧你的想法!」她仍然努力的告自着:「我只是害怕失去,怕失去你,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滿腦子都是你,你知道嗎?」
「我知道。」他只是想懲罰她不肯坦誠自己的感情而已,「平,不能一直因為過去而失去未來。」
「我懂……這幾天,我覺得好恐慌……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要求你對我許下承諾……」
他搖搖頭,他不喜歡改變,而且也明確的告訴過她,她是他的一部分;他不可能討厭自己的一部分,所以他根本不需要為了承諾而改變。
「平,不是-不該,而是-從未仔細的想過我話中的涵義,-要承諾,這幾年來我的忠誠難道還不足以表示嗎?」
「你總是説要給我,我最想要、最需要的東西。」她將頭埋入他的臂彎中,安心的享受他炙熱的體温,真切的感受到他的一切都是屬於她的事實。
「沒錯。」自始至終,他一本初衷。
「不要離開我,好不好?」她貼着他的胸膛,央求着:「不要討厭我……」
「那……」他得想個辦法來栓住她才行,「不會再亂跑了?」
「好。」她抱着他的脖子,像個孩子般乖乖點頭。
「不可以三不五時回台灣了!」
「不是有英寺羿嗎?」她還沒忘,以前她是放不下梅花幫,現在有英寺羿在那兒她也安心多了,更何況他好象也很樂意待在台灣陪着程英英。
「很好!」他切入正題:「生小孩?」
「隨你……」她咬着下唇,一想到又要大腹便便、行動不便就夠讓她叫苦連天了!
「嗯。」他沒有強迫她吧?一切都是她自願的!
他快步的走向座車,他心疼她身上的傷,她需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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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視着熟睡中的平芷愛,深谷冢司輕輕的在她額上落下一吻後轉身走出房門,快步的走下樓梯時,立刻聽到一句十分文言文的呼喚。
「近來可好?主君。」
東野遼神清氣爽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桌上還擺滿了台灣各地的名產,以及一份中文報紙。
「我希望你帶來的是我想要的消息。」
「我知道你對過程沒有興趣,主君。」東野遼捏起一個花蓮麻-,興致勃勃的介紹:「這個非常美味,可以當成和果子,很有味道。」
深谷冢司坐入他正對面的沙發椅,此時此刻,他沒有心情和東野遼鬥嘴;那場火災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他深以為恥。
「你想説的是你的表現讓我失望了?你竟然讓軍師跑到-鷹流內撒野!他是不是隱藏了自己的身分,混進了神社的工人中?」
道館是戒備森嚴之處,非館內的人若意圖闖入,除了常會不得其門而入,入得了門的更是插翅難飛,唯有在祭典時,才會讓有心人有機可趁。
東野遼佩服的拍了拍手,「不愧為主君,半小時前才發生的事,你就完全掌握了來龍去脈。」
「還有,我想確定一件事,上次平受襲擊的事,也是軍師指使的?」東野遼馬上點點頭。
「人呢?」深谷冢司森冷的看着他,想必東野遼此番是前來複命的,「如果你捉到了他,證明你早已掌握他的行蹤,何以讓他混入道館?」
東野遼吁了一口長氣,娓娓道出他如何在短短的半個月內讓四龍幫一點一滴的消失。
「軍師其實是四龍幫主的兒子,名叫黑崇宇,讓四龍幫由原本的四大分會合而為一的人就是他!主君的判斷無誤,四龍幫裏頭除了這名軍師以外,其餘的人皆不足為患,早在夫人的栽贓嫁禍之後,警方亦將案件的苗頭指向四龍幫,包括四龍幫賴以為生的『港口生意』;這些生意一直以來都是由軍師策劃、把關的,只不過這一次軍師為了應付我,無暇顧及幫務,接着警方突襲檢查他們的船,那位四龍老大失去了兒子的幫助,只能百口莫辯。」
深谷冢司既然由東野遼的口述中知之甚詳,就沒有翻閲報紙的必要。
「我要求的第一點,殲滅四龍,你做得很好!至於第二點?」
「軍師當然不肯放棄,事實上,在海關查緝毒品事件發生前,他已在日本街頭閒逛許久,放火之事是他在得知老父被捕後的報仇行動;為了報仇,他不惜喬裝混入神社,我一時不察,發現時想阻止……」東野遼聳了聳肩,「火勢已一發不可收拾。」
「人呢?」深谷冢司憤怒得咬牙切齒,軍師的蓄意謀殺證明他已失去了理性。
東野遼收起笑臉,為深谷闔夫婦蒙受其害之事感到訝然。
「原本只是梅花幫和四龍幫的恩怨,可是他竟敢明目張膽的惹上-鷹流,不待我説話,雷武已將他帶回警局,終生監禁。」
「夙川雷武!」深谷冢司一聽到這個名字,緊鎖的眉頭立刻舒展。
夙川雷武,出身於-鷹流的下忍部隊,隱藏-鷹流的身分在忍者部隊中是相當普遍的現象,-鷹流之所以能掌控全局,完全是黑白兩道出自同門之故。
「主君!」東野遼始終保持優閒的模樣,「雷武一定會按照你的期望,讓軍師終年暗無天日,為了怕破壞你這個準新郎的心情,雷武才會未徵求你的同意就擅自做主;他説,想要軍師的手還是腳,悉聽尊便!」
「小腿!」深谷冢司不假思索的冷笑,指了指耳朵補充:「還有這裏。」
他的雙親並無大礙,卻可憐了平芷愛的美腿;他要求同等賠償算是客氣了!
「對了,冢司。」東野遼嗑着瓜子,將欲上樓的身影喊住:「英寺羿那傢伙近來頗為奇怪。」
「他的怪脾氣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你會不知道?」
「不是的。」東野遼搖頭,幾日的台灣遊,傻子也看得出英寺羿根本就是見色忘友之徒。「他每天都黏着一位小梅花轉來轉去。」
深谷冢司瞭然地微微一笑,「我並不寬宏大量,可以原諒他忘了我交代的正事,要不是他心裏有所牽掛,我毋需多此一舉的要你去協助他。」
「哦?」東野連忙追問:「什麼牽掛?可否讓在下知曉一二?」
「他失職在先,又無意請罪,主君想懲罰他嗎?」東野遼顯然誤會了。
深谷冢司意味深長的正視他,雙眸中迸出一道令人不寒而慄的眸光。「那件事,我會連同你挑釁之事一起辦。」
聽出他話中的意思,東野遼立即將所有的搞怪主意吞回肚子裏,無法多説一句話。
深谷冢司是-鷹流無可取代的主子,這是不容爭辯的事實,他可以憑着一句話,準確的預知事情的發展方向,一切都會遵照他想要的「成果」去發展。
東野遼自認沒有露出破綻,深谷冢司到底是何時知道的?看來接下來的日子,東野遼得為這件事好好的想一想了。
「你何不繼續留在台灣觀察?」這種事除非自身體會,否則東野遼永遠不會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