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怎樣處置原振俠?”祖尼亞一邊按着掣鈕,一邊問。
他正在玩計算機摹擬戰爭遊戲,那是第二次大戰時期,德軍進攻俄羅斯的一場戰役。
“我正在構思一個處置原振俠的完美計劃。”各賓斯坦望着榮幕上激烈的戰爭。
“是呀?有頭緒了沒有?”祖尼亞問。
“我想動用手術。”
“手術?醫生!又是你的那一套?”
“什麼那一套!這是一項新的實驗!”魯賓斯坦提出抗議。
“明白!明白!那是個什麼實驗?”
魯賓斯坦搖搖頭:“暫時無可奉告,手術完了,請你欣賞!”
“醫生!你這個人總是喜歡賣關子!”祖尼亞有點不悦地伸手從身邊小几上拿起酒瓶。
“祖尼亞!我對你説過多少次,喝酒對你的心臟有害,你總是不聽!”魯賓斯坦一説完,就離開了祖尼亞那個豪華大房間。
回到地庫六樓的實驗中心,魯賓斯坦立即感到有一種興奮。
我正俯伏在一張大型手術牀上,身上不着寸褸,雙手雙腳都被金屬帶牢牢地縛着。
在我身邊,是穿上了手術衣的羅娜和助手。
魯賓斯坦拖着輕快的步伐,走到手術牀前的計算機前坐了下來。
“羅娜!手術過程可輸進計算機裏了嗎?”
“OK!”
“那麼開始吧!”魯賓斯坦按了開動掣鈕。
“滋滋滋”的聲音響了起來,機械手朝手術牀降了下來。
超聲波手術刀划向我的後腦。
我知道魯賓斯坦正在對我展開了腦神經手術。
手術進行了不到十分鐘。
熒幕上打出了“手術完畢”的字樣。
魯賓斯坦按了確認的掣鈕。
接着下來就是利用“細胞再生”修補傷口。
傷口消失了,沒出血。
魯賓斯坦不愧是醫學名家,他可以令所有生命細胞再生。
羅娜望着我,道:“醫生,原醫生可是你到手的最大的玩具呢!”
魯賓斯坦笑嘻嘻地道:“羅娜!想不到你也會幽默呢!”
“我們現在把他怎麼樣?”
“把他扔在地上轉動吧!不過他已不能隨自己意願移動自己的肉體!”
“是嗎?”羅娜嘴角泛起淺笑:“我不可是這麼想!”
“為什麼!”魯賓斯坦問。
“他只是不能自由控制身體罷了!”
“那是同一回事。”
“要不要試試!我説他有一雙手可以移動!”
“有趣!我跟你打賭!”
“好!什麼賭注?”
“一卡拉鑽石!”魯賓斯坦想也不想就説。
“好!我賭我手上的戒指。”羅娜左手無名指上套着一顆紅寶石鑽戒。
“好好好!五分鐘內,原振俠能移動四肢的其中一個部分,就算你贏。現在我弄醒他。”魯賓斯坦看來對賭博極感興趣,他伸手按了掣鈕。
機械手徐徐降下,為我注射了催醒劑。
我恢復了知覺。
“原醫生!你能動嗎?”魯賓斯坦帶點諷刺地説。
我發現自己大字形地俯伏在手術牀上,聽了魯賓斯坦的諷刺,我吸了一口氣,想移動身體。
然而,任憑我怎樣努力掙扎,我的四肢,卻是一動也不能動。
“我的身體怎麼了!”我心裏大聲地叫。
“原醫生!動呀!動一點點呀!”魯賓斯坦拚命催促着。
我白了魯賓斯坦一眼,竭力地想移動身子。然而,真的一動都不能動。
過了五分鐘,魯賓斯坦仰天大笑:“羅娜!我贏了,手術成功!”
“是呀!我太高估自己了!”羅娜嚥了口氣,轉身想離去。
“慢着!”魯賓斯坦揚手製止了她。
羅娜詫異地望着魯賓斯坦。
“戒指!”魯賓斯坦微笑着。
羅娜怔了怔,極不願意地摘下了手指上的戒指,遞給魯賓斯坦。
魯賓斯坦欠了欠身子,接過紅寶石戒指,然後握住了羅娜的手:“我跟你鬧着玩的!別認真!”
“醫生!你真大方!”羅娜大喜過望,接回戒指,謝了一聲,踏着高跟鞋急步離開了手術室。
魯賓斯坦吩咐助手把我搬去另一個房間,讓他好好地觀察。
※※※——
我仰天大字形地躺在牀上。
助手們把我放到牀上,就陸續離去。
我的身體仍然不能動,我吸了一口氣,運氣調整。
過了一盞茶的工夫,仍然沒有好轉的跡象。
我沒有灰心,再度運氣。我的原意是希望右手、左手、右腳、左腳會順序恢復移動的能力。但是我的肌肉背叛了我大腦的指示。
(怎麼啦!難道我永遠不能再移動自己的身體?)
腳步聲傳了過來。
一個女人的臉蛋躍進了我的眼睛裏。
是羅娜!
“你怎麼啦!原醫生!”羅娜的聲音帶點揶揄。
“羅——羅娜!”我想擠出聲音,但舌頭不聽指揮,我連説話的能力也失掉了。
“原振俠!這房間裏只有我們兩個人,你想幹什麼都可以!”羅娜一邊説,一邊脱掉身上的白袍。白袍裏面,什麼都沒有穿。
呈現在我面前的是一具晶瑩的胴體。比起豐腴的蘇珊,羅娜的胴體顯得更具吸引力,有如一尊希臘女神像。
“原振俠!我知道你一向風流,今天,我就要佔有你!”羅娜跨了上來,把她那誘人的胴體,重重地壓在我身上,慢慢地動着……“羅娜!你在幹什麼?”一陣怒號響徹整個房間。
羅娜嚇了一跳,連忙跳下牀,披上白袍。
房門那邊,站着滿臉憤怒的魯賓斯坦。
“我在做貿驗!醫生!”羅娜慌忙辯解。
“實驗!什麼實驗!”魯賓斯坦冷冷地問。
“我想測試原振俠潛能的極限。”
“是嗎!我看你是想跟他快樂一下吧!”
“笑話!我怎會喜歡有色人種!”羅娜憤激地。
“好了!過來吧!”魯賓斯坦伸手抓住了羅娜的肩膊,把她拉近身邊……。
他們一起走出了房間。
我知道目前最重要的就是冷靜。
幸好,我的思考能力一點沒有受到控制,我要藉此脱離困境。
(鎮定一點!原振俠!他們以為你失去了活動的自由,一定掉以輕心,這是你扭轉形勢的好機會!)
我再度調整呼吸。
突然我發現可以利用呼吸來控制肉體。
(奇怪!為什麼會這樣!)
魯賓斯坦大概只在我的腦部運動神經中樞做了手腳,但對生存所需要的主要機能——呼吸和心臟的跳動,卻沒有下過毒手。
(他想我變成半身不遂!)
我的心底裏湧起了強烈的鬥志和憤怒。
鬥志和憤怒,振奮了我全身的肌肉。
我決定再試一次。
我向全身肌肉傳達了腦部指令,盡力想坐起來。
可是仍然是徒然無功,身體一動也不動。
(天哪!那傢伙已完全破壞了我的運動中樞!)
假定真是這樣,一切都完蛋!
正當我墮入絕望的深淵之際,我的腦海裏突然閃過一道白光。
(魯賓斯坦並沒有完全切斷我的神經!)
我這樣想,是有理可據的。
那就是羅娜跟魯賓斯坦的賭博。
如果我的身體真的完全不能動,那麼羅娜決不會賭我會“動”。
看來,在我體內,仍殘餘肌肉能動的可能性。因此,羅娜才會押注在“能動”上。
於是,我再嘗試把力氣輸到肌肉去。
但是雙手雙腳就像載着重物似的,一動也不能動。
(不不不!我的推測不會錯!可能是運力不對勁!)
我再次調整力氣的強弱。
我以右手為目標,試把各種不同的力氣輸進去,從手腕到手指……我望着手掌,從大腦下達命令——“手掌打開!”
手掌動了,然而展示的動作,恰正跟指令相反,手掌合攏成拳形。我的手掌緊緊握着,成了一個堅硬的鐵拳。
(魯賓斯坦!你這個渾蛋!)
事情很簡單,魯賓斯坦利用手術把我的運動神經跟腦部指示逆轉。
那就是説隨意肌會背叛指示,做出相反的動作。
明白這一點,我就反其道而行,想要雙腳行動,就指示雙足不伸展,這樣反過來,我的雙腳就能走路了。雖然雙腳不便,走得慢,總比不能走動的好。
我慢慢地走,終於跨出了第一步。
我第一個目標是房間的門口,距我不到五公尺。要是在平日,兩步已跨到,如今,由於舉步維艱,感覺上那比絲綢之路還要長。
足足走了五分鐘,才捱到房門口,我吁了口氣,把背脊靠在門口旁邊的牆壁上。
雖然勉強能走動,但我的戰鬥力已失,我伸手去轉動門柄,那是一道自動門,看來魯賓斯坦根本不相信我能逃走,所以才配上自動門。
我人可以輕易地走出去,然而恐懼令我望而卻步。我想到了房門外的環境。我此刻的狀態,萬一遇到敵人,別説搏鬥,連逃走的氣力也沒有,那無疑是自投羅網。
為了將來,我一定要恢復正常的活動力。
這時,我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我想到了那隻機械手。機械手為我做了造了改造手術,而這手術一直是由醫療計算機所控制。
(對!可以利用那機械手!)
我決定去碰碰運氣,我走到房門前,房門向左右自動打開。
我吸了口氣,凝目四望,幸好沒有敵人,我一步步地沿住闃無人跡的走廊朝手術中心走去。
我摒着呼吸,把精神全集中在耳朵和眼睛上,我敢説即使是針丟落海里的聲音,也逃不過我的耳朵。
走了二十分鐘,終於來到了手術中心,我透過-孔朝裏面望。
有一個年青研究員正坐在計算機前,看樣子是在清理各類文件。
除了那研究員,偌大的手術中心,並無一個人。
我暗叫一聲“形勢大好”,假定一切順利,我就可以恢復十足狀態。
當然,如果在我接受手術過程中,有其它研究人員或者魯賓斯坦闖進來,那就合該我倒黴。
(現在只有一個人,這是我千載難逢的好機會!)我的信心陪增。我要做的,是一舉將對手擊倒,搶過計算機。
問題是如何一舉擊倒對手!
我雖然精通技擊,但此際身不由己,力氣無從發出,又怎能把對方擊倒。
(有了!我可以誘敵!)想到這一點,我笑了起來。
我蹲了下來,向前爬行,自動門打開,我就仰天躺在地上。
那個在輸入記錄的研究員,聽到了自動門開啓的聲音,立即回過身來看。
由於我躺在地上,研究員所坐的位置又有儀器遮隔着,是以一時間他看不到我。
研究員側着頭,站了起來,朝自動門走過來。
一見到我,他大為吃驚,眼睛睜得老大。我知道他在想:這個全身不能動的男人,怎會跑到這裏來?
為了要弄清楚情況,他蹲下身來看我。
(黃金機會!)我拚盡全身氣力,右掌劈出,正好劈在他的左面脖子上。
研究員一聲不響地倒在我身上。我吃力地推開他,站起來,走進手術中心。
我把研究員的身軀拖到角落放下,然後坐上他本來的位置。
看來那研究員正在整理手術記錄,計算機几上放滿文件。我把文件翻了一遍,找尋我的手術記錄。
“F一○七八”,那是我手術記錄的編號,我立即按動鍵盤,查看記錄內容。
現在是深夜,所以手術中心只有一個人當值,看來我有足夠時間完成任務。
很快,我就找到了記錄。原來一切資料都已輸進計算機裏,除了改造手術之外,還有還原手術的程序。
真是天助我也!我“得得得”地按鍵。
“接受手術者原振俠目的還原神經組織編號F一○七八”
我又按了一個鍵,把手術定在三分鐘後開始,我離開了坐着的位置,走向手術牀,然後爬了上去,倒伏在牀上。
這時,“滋滋滋”的聲音響起,那隻機械手從天花板上降了下來,朝我臂部注射麻醉液。
手術開始。
機械手按照計算機程序,切開我後頭部,把我的神經恢復原狀。
機械手熟練而迅速地完成了手術。
我的傷口被細胞再生技術縫好,機械手靈巧地為我注射了催醒劑,我悠悠地醒轉過來。
我輕輕地喊了一聲,聲音已恢復正常,同時,我也感覺四肢已恢復了平日的柔軟,我高興得幾乎要跳了起來。
一個翻身,滾下了手術牀,來到那個研究員的身前。
雖然研究員的年紀跟我相差不遠,但褐色的頭髮,綠色的眼瞳,就跟我相差太大,我想了一下,剝掉他身上的白袍換上。
跟着,我把研究員搬上手術牀,按動計算機鍵盤,替他注射了麻醉劑。
十分鐘後,我把研究員扛在肩膊上,離開了手術中心,直朝幽禁我的那個房間走去。
只要房間裏有人,他們就不會那麼容易發現我已逃脱。
我又回到手術中心,按動鍵盤,找尋有關真健斯基地的資料,然而我發現輸入這部計算機裏的東西,完全是有關醫學知識,並沒有我要找的資料。
我噘了一下嘴,離開了手術中心。
走廊上沒有人,我順利走進電梯,按了B“二十”字。
“B”就是地庫,這個基地共有六十層,地上三十層,地庫三十層。
我之所以按“二十”字,是因為這個掣鈕給紅圈圈着,特別醒目。
電梯的速度飛快,僅數秒已把我帶到B二十。電梯門一打開,我就看到了電影棚常用的大鐵門。
我戰戰兢兢地推開那道大鐵門,映在眼前的是一個小鎮。
那不是《聖經》上記載的小鎮,卻也不是現代城鎮。我仔細看了一眼,發覺那是一個十九世紀美國南北戰爭時期的小鎮。
這時,我聽到了腳步聲,連忙閃身躲到附近的建築物裏。
原來,這個小鎮擠滿了人與馬車,女人們穿着吊鐘型的裙子,男人們脖子上結着頸巾,披着燕子尾的長衫。
沒有錯,這裏真的是美國南部的一個小鎮。
這時,大路對面,有一對男女走過來,我看到那對男女的臉孔時,幾乎“哎喲”一聲喊了出來。
那個男人,頭戴高筒帽,嘴上長着鬍子,正是神秘大富豪侯活.真健斯(我曾在舊報紙上見過他的照片)。
至於那個女人,則更加令我吃驚。
那個女人竟是慧雲李。
慧雲李是四五十年代荷里活最紅的女明星,代表作《亂世佳人》,瘋魔全球,直至目前,仍然沒有一部電影能跟它媲美。
那真是太不可思議了,真健斯跟一代美人挽臂同遊。我看得呆住了,那是小説的世界吧!
“我愛你!”真健斯停了步,望住那女人説。
“瑞德!求求你什麼都不要説!”女人輕聲説。瑞德正是《亂世佳人》裏的男主角。
“到底摘什麼鬼?”我的腦海一片混亂。
聽兩人的對白,無疑是《亂世佳人》的翻版,女人正是郝思嘉,男的正是白瑞德。
這時候,我真想衝出去擒住真健斯問個清楚。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但四處都是人,這樣做太過打草驚蛇,我硬生生地把衝動給壓了下去。
突然之間,我想起了魯賓斯坦,與其冒險去擒真健斯,倒不如向魯賓斯坦逼供。
主意打定,我離開了那個南部小鎮。
我才走出影棚,不意又碰到令我意想不到的人物。
那是個男人,襯衫上結着領帶,挽着一個女人,慢慢地走着。
(約漢.甘乃迪!)我一看到那個男人,就幾乎叫出聲來,我吸了一口
氣,沒讓自己喊出聲來,然後一側身一閃,躲進一角。
那個男人挽着的女人,就是曾經想魚肉我的羅娜!
羅娜跟那個男人在我身前經過,那個男人,千真萬確是甘乃迪。我待兩人走過,立即跟在他倆後頭。
羅娜跟甘乃迪一直朝走廊的盡頭走去,到了一個房間的門前,住了腳。
“晚安!約翰!”羅娜大聲説。
“晚安!羅娜!”
“明天七點開始受訓,千萬別遲到!”
“知道——不過,羅娜!”
“有什麼事嗎?”
“聖體什麼時候到手!”
羅娜想了一下:“快了!就在這幾天!”
“快一點吧,我好想到外面的世界去!”甘乃迪有點不耐煩地説。
“你再等一下吧!聖體是不是存在,很快就清楚!只要拿到手,我們的計劃就大功告成,約翰!你忍耐一下吧!”羅娜就像哄孩子似地安慰着。
甘乃迪點點頭,轉身走進房間。房門“呀”地關上。
羅娜正想轉身,我已竄上前,一手掩住了她的嘴:“別嚷!否則我扭斷你的脖子!”
羅娜全身發抖。為了安全,我一揩戮在她心窩上,羅娜悶聲不哼地暈了過去。
我把羅娜挾進一個空房間,揉了她的鼻子幾下,羅娜徐徐醒轉過來。
“你想把我怎樣?”羅娜不愧是女強人,冷冷地問。
我搖搖頭:“放心!我不會殺你!你只消回答幾個問題就行了!”
“不行!”羅娜大力地搖了幾下頭:“對了!你……你怎麼復原過來的?”
“現在問問題的是我!如果你不好好地回答,可有苦頭你嚐了!”
“呀!我才不怕呢!你不用出言恐嚇我!”羅娜冷笑地説。
“好吧!那你就嚐嚐這滋味吧!”我一指伸出,彈在她的麻穴上。
這麻穴雖非人類身體上的重穴,但一經點中,全身發酸生麻,滋味並不好受。
然而,羅娜卻是閉目死命地支撐着。
這樣過了一分鐘,羅娜仍然沒有投降的表示。我突然想到羅娜心中一定有一種憑藉,因而連失去生命也不害怕。
這是什麼呢?我不知道。但敢肯定一定不是什麼宗教信仰,而是一種現實的東西。
我伸手解開穴道,輕輕對羅娜説:“羅娜!你看住我的眼睛!”我怔怔地望着羅娜的臉。
“……”羅娜望着我,臉上一片茫然,顯然她並不明白為什麼我改變了態度。
我定眼地望着她。
她的臉皮抽動了一下,顯然已覺悟到我在幹什麼。然而那已太遲,她已受到了我的控制。
“羅娜!你現在舒服點嗎?”我那低沉的聲音直敲向羅娜的腦部神經。
羅娜點點頭。
“你面前的是誰?”
“原振俠…”
“錯了!我是會賓斯坦!”我模仿着魯實斯坦的聲音:“記着!我是魯賓斯坦!魯賓斯坦!”
“對!你是會賓斯坦!”羅娜迅速地進入了催眠狀態。
我一陣暗喜,想不到在尼泊爾學來的催眠術,居然有意料不到的效果。
“我們的計劃是什麼?”
“醫生!你忘記了!是征服世界呀!”
我嚇了一跳,“征服世界”,呀!那是多麼狂妄的話呀!
“羅娜!我們用什麼手段支配世界?”
“再生技術!我們要藉此引領全世界的基督教教徒!”
“怎樣引領?”
“為他們帶來福音。”
答案太抽象,我決定詳細追問下去。
“福音的內容是什麼?”
“耶穌復活——進行最後審判。”
我一聽,頓時嚇得張惶失措。
“我們怎樣令耶穌復活?”
“對我們來説,那最簡單不過,只要利用細胞再生技術就行了。”
細胞再生技術就是複製術。
自一九六五年複製術的實驗獲得成功後,科學家又對動物進行了同樣試驗。英國科學家拔除青蛙卵裏的核,然後植入腦細胞,結果成功地孕育了另一隻青蛙。一九九八年,科學家又複製了羊,令複製技術又躍進了一步。
不過,複製人類的技術,目前還未成功,是以我一聽到羅娜那樣説,不禁大感興趣。
“你是説我們可以複製人類!”
“複製!那麼粗糙的技術,怎會放在我們的眼裏!醫生!你的記憶力實在太差了!目前的複製術依靠的是屍體細胞,若非這樣,就不能再生!”
“你説我們能靠屍體的細胞進行再生?”
“為什麼不行!醫生!我們不是令約翰.甘乃迪和慧雲李再生了嗎?”
我的震驚實非筆墨所能形容。
假定羅娜沒説謊,那麼魯賓斯坦他們業已開發了“起死回生”的技術。
假定那是事實,那麼世界的秩序就會從根本上發生大改變。
羅娜已徹底地被我催眠,她不可能胡謅。
“你説令耶穌再生!那是怎麼一回事?”
我的疑惑更深。
即使魯賓斯坦已發明了屍體再生術,但沒有可以成為“原料”的屍體,那也不可能成事。
耶穌基督在公元二十九年已被釘十字架而死,三天後復活昇天,世界上已不存耶穌的屍體,那麼魯賓斯坦他們又怎能取得屍體呢?
可是羅娜卻一口咬定有耶穌的屍體。
“醫生!難道你忘記了,世界上有耶穌的木乃伊呀!如果能從木乃伊身上取得細胞,就可以令耶穌再生!即使是死掉了的細胞,仍然存留着遺傳因子的資料。”
“耶穌的木乃伊!”我忍不住尖叫起來。這世界上真的有耶穌的木乃伊嗎!假定真的有,那麼基督教的教義就會被徹底推翻。
我大聲問:“木乃伊在哪裏?”
“不知道!”羅娜輕輕地搖搖頭:“不過,我知道很快我們就會找到!”
“為什麼?”
“祖尼亞已派人去找了。”
“祖尼亞是誰?”
“侯活.真健斯的兒子!”
呀!原來侯活.真健斯還有一個兒子!我現在才知道。
“祖尼亞知道木乃伊在哪裏?”
“嗯!”羅娜茫然地點點頭。
“祖尼亞在哪裏?”
“他剛跟慧雲李分了手,現在應該在他的房間裏!”
原來剛才我在西部小鎮上看到跟慧雲李同行的男人,並非真健斯,而是祖尼亞!是啊,按説真健斯該是個老人了,哪有這麼年輕。
照羅娜這樣説,那個女人應該是慧雲李的再生。
“他的房間在哪裏?”
“三十樓!”
我向羅娜詢問了祖尼亞房間的防衞情況。原來祖尼亞房間的入口處,裝上了“聲波”系統,並不容易闖入。
於是我決定把羅娜一起帶去,叫她説有急事要找祖尼亞。我打開羅娜的皮包,用粉和眉筆替自己化了妝。
之後,我們坐上電梯直到三十樓,電梯口有兩個守衞。
羅娜向他們表示有重要的事找祖尼亞。
守衞點了一下頭,閃身讓開。
我們沿住短短的走廊,來到祖尼亞房間的門口。
走廊兩側排列着希臘和羅馬大理石像,我一看就知道石像裏面裝上了x線透視儀器,只要來者身上暗藏槍械,天花板上就會落下閘門,把人困住。
“羅娜!這麼晚找我有什麼事?”門旁的對講機傳出了祖尼亞的聲音。
“祖尼亞!我有十分重要的事非跟你説不可!”羅娜按照我的指示回答。
“你後面的那個人是誰?”
“我新請的助手,我有資料要你過目!”
“OK!進來吧!”
房門向後打開,我們走了進去。裏面有兩層門,後面的門關上後,前面的門才打開。
兩個身穿紅色制服的漢子,向羅娜鞠了一個躬後,道:“少爺在書房裏等你!”
羅娜率先走向書房,我跟在後面。
祖尼亞穿着睡袍,坐在房中央的大書桌前,房間四壁都是書架,架上全是書。
“羅娜!到底是什麼事!”祖尼亞疑惑地望住羅娜。
羅娜沒説話。
“喂!你怎麼啦!”祖尼亞大聲地。
“你對她説什麼,她也不會回答你,祖尼亞!”我一閃身,搶在羅娜的面前。
“你是誰?”祖尼亞吃了一驚,伸手就去按出桌上的警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