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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享受着午後温暖的陽光,裴-提着手中的戰利品進入一間咖啡廳,準備就在這兒耗時間。

    望着那些印有各大百貨公司名稱的手提袋,裴-買這些東西並不是出乎她的需求,而是太閒了,閒到發慌才選擇以逛街來消磨時間,看到什麼就買什麼,現在凝神一瞧,她忽地發現自己居然買了一堆男性用品。

    也許在無形中,煉居人的貼心已悄悄影響了她,而她也不否認他真的很用心。

    自從她讓他“破了戒”,他就好像很放心似的飛回日本,説什麼有重要的事非得要他處埋才行,在纏綿一夜之後,他便依依不捨地離開了。

    為什麼她不能跟?

    她其實很想問他,但他居然也不主動帶她去,真是可惡。

    她開始感到恐慌,因為有人説,男人一旦得手就會以為這個女人這輩子逃離不了他的手掌心,所以一夕之間的變化讓她有點措手不及。

    回想起夜晚,在空蕩蕩的房間裏,她看不到他身影時即會感到失落和悵然。

    現在張開手,手指上也是空蕩蕩,她嗤笑,誰會相信她已經訂了婚?由此可證,她仍然不是煉居人的未婚妻,而她不也是一直在企盼這個結果嗎?

    她要自由,她不要被綁住!

    但她現在為什麼那麼想念他?只過了三天而已,她怎麼像着了魔,滿腦子都是他。

    忽然間,她惱怒地踢了那些袋子一腳,卻聽見耳邊傳來一道刺耳的嘲諷聲:“現在錢多了,懂得浪費了。”

    抬眼,她的目光立即對上餘雪燕。

    裴-覺得自己很倒楣,好不容易才有機會出門逛街,卻好死不死地遇上最不想見的人,不,應該説,何遠壽身邊的任何一個情婦她都從未期望過有遇上她們的一天。

    “若説浪費,你不也是。”裴-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餘雪燕雖全身穿戴著名牌飾品,但那質感在她身上幾乎完全展現不出來,反倒像是地攤貨。

    餘雪燕撇撇嘴,極為嫉妒裴冷翠母女倆的完美身材,她雖然長年來都處於節食狀態,卻依舊無法和她們得天獨厚的條件相比。

    再則,她更為何遠壽的決定感到氣憤。

    “我懶得和你-唆,現在是怎樣,好不容易找到個老公,反倒裝起清純來了?賤人!”

    難堪的批評裴-已聽得夠多,所以內心早因此而麻痹,只有冷冷地回應,更希望餘雪燕快快離開別再打擾她。

    “不管我做什麼都不關你的事吧?”

    “你以為我願意啊。”餘雪燕從皮包中掏出一張紙箋,往裴-的面前扔過去。

    裴-伸手一抓,對她的無禮很感冒,“生那麼大的氣?更年期到了?”

    “裝模作樣,你自己看!”逼不得已,成為眾人目光焦點的餘雪燕只好在她對面坐下。

    裴-為她的舉動搖頭,因為經過了這麼多年,餘雪燕還是那麼愛面子,一點都沒有改變,不過,紙箋上的文字卻讓裴-的眉頭在一瞬間蹙起。

    餘雪燕鄙夷地啐了一口氣,“怎麼,別説你不知道。”

    “我確實不知道。”裴-儘量壓抑自己的情緒保持冷靜,淡然的語調卻因些微激動而顫抖。

    因為餘雪燕送來的是何遠壽的遺囑副本,上頭清楚記載着他的遺產分配狀況,而這一張紙是印有給予裴冷翠母女倆哪些財產的那一部分。

    裴-雖然不知道何遠壽的財產到底有多少,但她卻很清楚這份遺囑強調的是數字所代表的意義。

    在何遠壽的認定中,他除了正室還有三個情婦,裴冷翠排行第三位,可是所得的財產卻遠遠超越其他人,再則,他的每個孩子只能分配到母親的三分之一財產,但裴-卻單獨被配與資產,成為三個情婦之後第四個受益人,甚至她的未婚夫,煉居人也是受益人之一。

    餘雪燕並不在情婦的排名之列,也等於什麼都得不到,可想而知,這才是餘雪燕氣憤的原因。

    “你還在裝傻?”餘雪燕怒氣衝衝地指着她罵道:“我就知道你急着結婚是為了什麼,那老頭居然還留一份給他,果然是賤人生出的賤種,吞了那麼多錢,居心叵測啊!”

    “你可以罵我,但不能指責我媽。”裴-憤道,直覺得母親受到的欺凌已夠多了。

    “説得這麼好聽,現在可好,目的達成就-了。”

    “我根本不知道他立這個遺囑有何用意。”裴-忿忿不平地反駁,“你如果想討回公道就去問他,而不是來找我。”

    餘雪燕最氣的是她浪費這麼多年的青春,還為他生個孩子,最後卻什麼也沒有得到,反而所有的好處全都給裴冷翠母女佔盡:她不甘心啊!

    “我的確是想討回公道,但不是我去,而是你。”餘雪燕深知何遠壽的偏心,自然不會選擇去惹火他。

    “我會去找他問問這是怎麼回事。”

    裴-有種被欺瞞的感覺,她相信母親知道這件事,因為遺囑的副本不可能任由他人複印,一定是何遠壽在立好遺囑後寄交給個個關係人。

    看着遺囑副本上的日期,裴-感到懊惱。這一陣子她只忙着和煉居人周旋卻忽略母親的異樣。

    餘雪燕警告地提醒她:“你最好有辦法讓他更改這荒謬的遺囑,而且還會想起自己有哪些兒子。”

    裴-抬首凝望餘雪燕,突然想着自己有多久沒見着她這一張臉?何遠壽的情婦們互相鈎心鬥角,尤其是她最擅於心計,也許是整日活在明爭暗鬥裏,她整個人突然老了許多。

    “我知道你替他生了個兒子,當然希望他也能得到好處。”裴-趨身向前,熱心地提議:“不然我叫他將我的那一份都給你兒子好了。”

    餘雪燕當然希望會有此變化,欣喜之餘,她看到眼前裴-的笑臉而突生厭惡之感。她知道裴-相當漂亮,但那容貌會讓她想起裴冷翠,一想到裴冷翠,餘雪燕就是一陣暴躁,內心同時因嫉妒而失去理智。

    餘雪燕不想看到這張美麗的臉龐,於是惡狠狠地一抓,在裴-毫無防備之際在她潔淨的臉上留下五道爪痕。

    難忍的痛楚使得裴-整個人往椅背一縮。

    餘雪燕得意地瞪視她,“你知道分寸就好。我給你期限,三天內沒將這件事辦好,後果不是如此而已!”

    之後,餘雪燕隨手奪去裴-腳邊的一隻袋子,也不管裏頭裝些什麼,扭頭就離開。

    裴-只感到痛,心痛。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擺脱不了這種莫名其妙加諸於身的痛苦,而且當她意識到自己竟然有脆弱的一面時,最希望的是得到煉居人的保護。

    她知道自己輸了,她愛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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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咖啡館走出來的餘雪燕神情愉悦,相信自己比其他人還要聰明,長久以來她和裴冷翠正面抗衡的下場都相當難看,所以她不會再重蹈覆轍。

    任誰也想不到她居然會從旁下手,找上裴。

    看在何遠壽視裴-如珍寶,又對其極其順從的份上,她心想既然裴-那麼得寵,她要從她身上撈到好處應該不難。

    她跟了何遠壽這麼多年,沒有理由得不到一絲好處。

    也許是何遠壽刻意在報復,所以其他的情婦們雖都有分到財產,但仍稍嫌不足,可就只有她什麼都沒得到。

    就因為她在裴-的訂婚宴上使他難堪?還是她明目張膽地招惹那對母女使得他不悦?這些理由她都不想再理會,總之她要得到她應得的。

    “哎喲!”從轉角闖出的人形差點將她撞飛,她板起臉孔斥道:“走路不長眼睛啊!”

    “沒長眼睛的人是你吧。”男人的語氣彷彿有讓空氣凝滯的力量。

    她不滿地抬眼,才發現撞到她的人不只一位,而是兩個人,他們的身材相當魁梧卻非壯碩,而且還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讓開。”她直覺不妙,晃過他們想快點離開。

    可是他們卻阻止了她的去向。

    她退後一步,怯怯地問:“你們想幹嘛?”

    烈日下,他們身上那襲黑色的西裝顯得特別剌眼。

    “是這樣的。”其中一人先開口,語氣聽起來很有禮貌,但音調卻沒有抑揚頓挫,他一邊説着一邊移近腳步,“我們奉命要保護的人剛剛受了點委屈,所以我們來替她討個公道。”

    “什麼保護的人?”她突然恍然大悟,指着咖啡館的方向,“你們保護的人是裴-?”

    另一個人點了點頭,“基於禮貌,我們得先讓你搞清楚你為什麼會受傷。”

    她她臨大敵地想逃,壓根兒不知道自己惹上什麼麻煩,裴-什麼時候找了人來保護自己,而他們又是誰?

    一前一後的夾擊教她無從逃脱,也讓她更驚訝他們的行動如此快速。

    慌亂間,她想要求救已經來不及,只見他們雙手一伸,立刻將她帶入巷內,而她掙扎的四肢也在瞬間無法動彈。

    ☆☆☆☆

    踏入門時,裴-不小心迎頭又是一撞,那軟硬適中的觸感和熟悉的味道令她倏地抬首。

    俊美的煉居人正微笑看着她。

    煉居人回來了!她難掩欣喜地想擁抱他,但臉頰的腫痛卻又點燃她的火氣,讓她在一瞬間又擺起臭臉。

    “怎麼了?”本預期會得到一個香吻的他在希望落空之際,不知她為何那麼生氣白

    裴-將手中的紙箋放在吧枱邊,頭也不回地往上走。

    煉居人拿起那張紙,迎上裴冷翠不解的表情。

    裴-走入房間立刻往棉被裏一鑽,躲在裏頭不出來,在餘雪燕來找過她之後,她立刻前往何遠壽的公司想找他解決遺囑的問題,怎知一個下午都不見他的人影,害她在辦公室苦等時又遇到幾個情婦前來找碴。

    首次同時應付這麼多人,她只覺得好累。

    “。”忽地,煉居人已進入她的房間,在看到那張遺囑副本之後,他了解她的確會生氣。

    其實回到日本的那段時間內,他是着手在準備婚禮的事情。

    所有的事只須由男人一手包辦是他固有的觀念,所以他在履行責任、企圖給予驚喜之餘,亦不會讓她太過操勞。

    當事情全數辦妥之後,他便立即趕來台灣要接他的新娘。

    但一切似乎還沒處理好,因為當他看到她臉頰上的紅腫時,已知事情恐怕沒那麼順利。

    “-,是誰下的手?”他心疼地拉起她的身子,撫平她緊皺的眉頭。

    她瞪着他,沒好氣地質問:“你早就知道了對不對?”

    “知道什麼?”看着她臉上的紅腫,他肯定這個在她臉上留下爪痕的人現在應已得到更悽慘的下場。

    她努起嘴,推了他一把,“別裝傻,何老先生的遺囑副本在前陣子已經送到我母親手中對吧?”

    “你應該去問伯母才對。”

    “不要跟我抬槓!”她低吼。

    看着她怒氣衝衝的模樣,他先是微微地點頭,思索着該如何説才能讓她接受?可是他還未開口她便已因為他的應允而生氣。

    “為什麼要瞞着我?為什麼讓我到最後才知道?這算什麼!既然知道我不會接受這種做法,為什麼不事先阻止他這麼做?還是你也貪圖他的財產才會和我訂婚?”

    明白她正在盛怒中,他只好靜靜地看她發泄,等她得不到任何回應之後,她自然會因無趣而閉上嘴。

    果不其然,她在等不到任何回應後便氣呼呼地躲回被窩中,選擇當個縮頭烏龜,她發現自己總是和他吵不起架。

    “我不需要他的財產。”關於這個問題,煉居人自然會找何遠壽商談,雖然他擁有足以養家活口的資產,不過他卻認為她理所當然該得到何遠壽的遺產。

    “何遠壽只是將對你的補償以金錢的方式表現罷了。”

    “他收買你了嗎,不然你為什麼幫他説話?”她氣得不看他。

    他勾起她的長髮,專注地玩着,並不認為自己是在為誰説話,如果她真要這麼想,那他一定會站在她這邊的。

    “我不是在幫他説話,而是在説事實。”

    她扯住了頭髮,不想讓他繼續玩弄,因為他的舉動擾得她更心煩意亂,她不喜歡被他牽動情緒的感覺,因為那會讓她變得很暴躁。

    “事實?他不知道這樣會帶給我們什麼麻煩嗎?”

    “這個麻煩我會解決。”他沉着聲,和她並肩躺着。

    她刻意拉開了距離。

    他又朝她逼近,惹得她不安起來,腦子裏淨是浮現他的甜言蜜語和温柔的撫觸,而且兩頰還不自覺地紅了起來。

    生怕他察覺到她的心思,她急忙道:“解決?你怎麼解決?我苦思好幾年都還被這個問題糾纏到現在,你有什麼方法可以在一夕之間解決道個問題?”

    他的另一個身分她並不知道,要解釋也挺費唇舌,所以他決定讓她慢慢發覺。

    “我會以最完美的方式解決你別擔心。”

    有趣的是,她臉上的紅暈和眼中閃爍的光彩對他而言卻成為另類的挑逗。

    慘了!他的眼神怎麼愈來愈怪異?

    她愈想逃開這道炙熱的目光就愈能感受到他的愛戀。

    “鬼、鬼才相信你。”她翻了身,想下牀。

    他早先一步抱住她,不想放開她,離開她的日子比修行還難熬,他此刻勃發的情潮已轉化成熾熱的慾望,貼近的身軀也失去抵抗能力,正軟弱而無力地貪戀着她的氣息。

    撫着她的柳腰,他將唇印在她耳後,欣喜她不再抗拒,並呢喃許諾道:“會的,在婚禮舉行的那一天你就會明白一切。”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失去力氣,就這麼安枕於她最愛的地方。

    當他的氣息吐吶在她的頸側時,她逐漸失了魂。

    “婚禮?我有説我一定會嫁你嗎?”

    他為她的嘴硬感到無奈,“你又怎麼了?”

    感覺到他放鬆力道,她瞬間轉醒,將連日來煩心的問題傾吐而出:“我怎麼了?你先解釋一下,有人會在一夜温存之後就消失得一點音訊也沒有嗎?”

    他笑問:“你在吃醋、擔心?”

    “我沒有,我只是認為你一點兒也不在乎我。”她還在嘴硬。

    他忍着慾火問她:“怎麼説?”

    “因為、因為我、我……”她一時間找不到正確的措辭來表達她的想法,只好拉起被單,藉以掩飾自身的不安秈羞窘。“算了,我不想説了,你出去。”

    “你以為我要了你只是在滿足獸慾?”

    就在他即將控制不住時,他粗重的氣息已佈滿她的額間,而且他也忍不住在上頭印下蠻橫的吻。

    她推開他,硬是要將他趕下牀。“難道不是?”

    “有人會為了滿足獸慾而苦苦追求一個女人?”

    她語塞,因為他的音調突地變得很輕、很沉,像是帶有濃濃的憂愁和滿滿的憤懣。終於,她真的惹他生氣了,她深知自己是在胡鬧,可是她只是想表達連日來對他的思念和苦惱而已。

    波濤洶湧的愛慾讓他失去理智,也讓他顧不得她是否有意願,便翻身壓住了她,在他身下,她的移動更惹得他粗喘不休。

    他試着以吻蠱惑她,不讓她力圖反抗的身子再作掙扎。

    難道她還不明白他不會為了性而求愛,而且已經愛她愛得無法自拔了嗎?

    這折磨人的小東西。

    ☆☆☆☆

    凝視着手腕上的表,煉居人為錯估時間而煩躁。

    對座的何遠壽並不忙碌,但若非煉居人親眼所見,他還不相信何遠壽會有那麼多小情婦,何遠壽光是應付前來吵鬧的女人就已經耗上一個鐘頭,而且短短的一個小時內,進出他辦公室的女人更超過五名。

    煉居人不是佩服,而是不解,何遠壽充其量也只是個財大氣粗的商人而已,整個人還像個暴發户,為何能消受那麼多的豔福?

    何遠壽雖不是個對女人來者不拒的人,但依據煉居人的觀察,他倒像個提得起、放不下的男人,也許他和每個女人交往只是貪圖一時之快,而且事後還處理得不乾淨和不乾脆才會導致今天有這種局面。

    “讓你看笑話了。”何遠壽擦了一把老汗,然後以此話作為開場白。

    煉居人搖頭。“我晚點再過來好了。”

    “不、不用。”何遠壽坦言:“最近這些女人老煩得我受不了而躲開,所以你晚點再來未必會遇到我。”

    煉居人瞭然道:“難怪——來找你,你會不在。”

    “——來找過我?”何遠壽的眼眸驟然發亮,長年以來,裴-對他是能避則避,從未踏足過他的領域,所以她願意來肯定有要事相求,可恨的是,他居然錯過和她相處的機會。

    煉居人看着眼前這個老人的懊惱模樣,突然發覺他真的很疼愛裴。

    “你知道她來找你幹嘛嗎?”

    何遠壽霎時驚覺原來裴-不是因為思念他而來,而是為了他的遺囑。

    “你也是為了這件事而來?”

    “我只知道她很不高興。”煉居人直言:“我不希望我的新娘在婚禮舉行時仍繃着一張臉。”

    “婚禮?”何遠壽疑惑地看着他。

    根據在商場上打滾多年的經驗看來,他直覺得煉居人有股深不可測的氣勢,所以自始至終他從未輕視過眼前這個小夥子。

    何遠壽放心將裴-交給煉居人的理由很簡單,除了郎才女貌之外,再則是因為他有辦法制伏性子剛烈的裴。

    衝着這一點,何遠壽對他頗有珍惜之心,但在訂婚宴舉行之後,他卻始終等不到他倆有更進一步發展的消息。

    “恕我直言,邀請你與否的決定權在於。”煉居人無情地潑了老人家冷水,因為這件事他實在無法作主。

    “我這麼做有錯嗎?”難道裴-就不能接受他的心意嗎?

    煉居人一笑,“我並沒有指責你這麼做是錯的。”

    何遠壽不認為這是女婿對丈人説話應有的態度。

    “我不懂你到底來這兒做什麼。”何遠壽想建立起自己的威信已經來不及,因為這小夥子所展現出來的氣勢已凌駕在他之上。

    看一下時間,煉居人從椅子上起身,緩緩步向門邊。

    “你要怎麼做,我不管,而且我也知道你不會更改決定,只不過我希望你能配合一下,在我還未將——帶回日本前,最好別讓你的那些女人們再來找她們麻煩。”

    何遠壽一驚,“她們又去找冷翠的麻煩了?是哪一個?”

    “我不知道。”煉居人真的不知道,因為每一個何遠壽的情婦都有可能。

    何遠壽自覺理虧,轉而問道:“那你什麼時候要帶她走?”

    “後天。”

    “這麼快?”何遠壽的腦袋突然一片空白,然後閃過一則訊息而呢喃起來:“那冷翠一定會感到很寂寞。”

    煉居人在已開啓的門邊做了補充:“不會,不會丟下母親不管。”

    “你這麼説是什麼意思?你把我的——帶走就算了,連她母親也要一併帶走?”何遠壽緊張地叫道。

    他這一輩子一直無法娶其所愛,現在煉居人又要奪走他和愛人共度下半輩子的權利,未免太殘忍了吧!

    “是非走不可,但伯母我會完全尊重她的意願。”

    煉居人淡漠地説完後,不理會何遠壽的黯然而逕自關上門離去。

    煉居人突然感到自己很幸福和幸運,至少他和摯愛之人能長相廝守一輩子,不會像何遠壽一般有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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