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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降魔驅蟲

    一道飛虹苟慧月開始分派職務了。

    “小燕子,你和老身負責擒拿下蟲的人。”

    苟慧月目光一掠黑羅漢和白羽道長,又道:“你們兩人擔任守衞的責任,以阻止他們的去路,務求一擊成功。”

    “可是晚輩已搜查過聽蟬院……”小燕子道:“找不到他們的藏身之處?”

    “他們躲在我練功的密室中,那裏鐵門石壁,深處地下……”

    三公主道:“要攻入密室,只怕要花費一段時間才行。”

    “力敵不如智取!”黑羅漢道:“但重要的是先要了解他們是否怕死?”

    “魔教中人頑固悍強,不到絕地,他們不會自刎。”三公主説出了她的看法。

    苟慧月道:“你是黑羅漢七巧僧吧?”

    “正是小僧。”

    “好,江湖上傳説你智計百出,説説看,你有什麼辦法?”

    “小和尚的看法,應該採用水、火攻勢最為有效……”

    “好辦法!”苟慧月道:“老身到此的消息絕不能泄露,以便出其不意,一擊成功。”

    黑羅漢説出了一番計劃。

    三公主練功的密室,在一座廂房之下,小和尚的決定是先用煙燻再火攻,二十擔乾柴在密室口處燃起,加上一些桐油,火勢燃得很旺,強烈的濃煙抵隙而入。

    兩個魔教長老果然是隱藏在密室之中。

    他們並沒有把這些侍衞放在心上,只是計劃引發三公主的蟲毒,讓三公主展開一場屠殺。

    他們知道三公主的劍法精絕,也就樂得袖手看熱鬧了。

    他們第二步計劃是,召集匯聚在京中的魔教弟子,要他們兩天後集齊人手,準備大鬧皇宮,最好一舉把皇帝老兒抓住,這就養精蓄鋭,躲在地下密室中打坐調息。

    這一段時日在宮中蟄伏,他們對宮中的實力已有了大概的瞭解,召集了分配在京中的魔教弟子,力量足可一拼。

    但他們卻未料到小燕子和黑羅漢這股突然出現的力量。

    他們心目中唯一的勁敵是摘星手王彤。

    濃煙加上撲鼻欲嘔的桐油氣味,兩個武功精深的魔教長老也一樣無法忍受。

    一切都如黑羅漢預料,一個時辰之後,他們打開密室的鐵門衝了出來,挑開一部分燃燒的乾柴,在濃煙中飛撲而出。

    久聞魔教技藝,小和尚存着一試之心,見兩個黑衣人由濃煙中飛射而出,迎面就是一掌。

    黑羅漢是誠心試試,雙掌竟然接實。

    蓬然輕震中,黑羅漢躍起的身子,被震退五六尺遠,落着實地。

    但那黑衣人受到掌力一阻,也向下落去。

    那正是烈火燃燒的地方,衣服雖為火勢燃着,但人卻沒有受傷,第二度飛身躍落在庭院外面,就地一滾,熄去了火勢。

    這等放火逼敵的大陣仗,王彤也不敢自作決定,面報皇帝,請旨裁決。

    皇帝要王彤早作準備,不要使火勢失控,一切都照王彤的意思去辦。

    但王彤瞧得出皇帝心中的不快,對魔教中人潛入皇宮的事,有些不滿。

    皇帝沒有責叱王彤,但也沒有細問詳情,更沒有片言一語賜問三公主,顯然是對三公主已不滿意。

    愛女雖然重要,但把魔教中人隱匿宮中,影響到皇帝的安全,更是賜死的大罪,能不追問,已經是皇恩浩蕩了。

    兩個黑衣人落入庭院,苟慧月、小燕子迎了上來。

    四周數十個侍衞,雖未逼近,但卻採取了合圍之勢。

    黑羅漢、小道士、王重山擋在密室前面,已有十幾名侍衞入室放火。

    小燕子打量敵人,發覺憐花説的不錯,兩個人雖是一男一女,但卻一般的高大,男的赤手空拳,女的手中卻提着一枝鳩頭杖。

    苟慧月打量兩人一眼,冷冷説道:“哪一位是萬蟲門中人?”

    “老身出身萬蟲門,但現在已身為魔教長老!”黑衣老婦人冷冷説道:“看今夜這個陣仗,你們是準備動手了?”目光轉動,四下打量。

    這時,天色已暗,夜幕將垂。

    但王彤早已有備,低喝一聲:“亮燈!”

    剎那間,火光閃起,亮起了十幾支火把,還有五盞孔明燈,分由不同的方位照射進來。

    整座的聽蟬院,都在火光的照耀下。

    苟慧月看四周防守的佈置,估算敵人已完全失去了黑夜遁逃的優勢,才淡淡一笑,道:“聽説萬蟲門中,能夠施下活蟲的只有少數幾人,想來,你在萬蟲門中的身份,定然是很高了?”

    “不錯,你可是想試試老身施下活蟲的手段麼?”

    “可以。不過,你先回答我幾問題?”

    “那要看老身是否高興回答。”

    “為什麼要投入魔教?”

    黑衣婦人冷冷一笑,道:“你問得太多了!”

    突然一揚右手,兩點綠芒疾飛而至。

    面對着會施放活蟲的人,一道飛虹苟慧月也不敢心存大意,立刻拔劍擊出。

    劍入手,已飛起一道寒芒,眨眼間,竟在身前布成了一片寒網劍幕。

    劍勢之快,真叫人目不暇接。

    那兩點綠芒,竟被劍勢劈斬成一片片碎屑落下。

    苟慧月感覺到着劍處,毫無力道,落地的碎屑,微帶血腥。

    似是一種活的小蟲。

    可惜,已被斬碎,看不出那是什麼樣子的小蟲。

    黑衣老婦人臉色一變,道:“你是什麼人?”

    她從未見過這麼快的劍招,不禁心頭一寒。

    苟慧月沒有回答,也不容她再施襲擊,長劍一擺,攻了過去。

    劍如撒佈漁網,化成一片光幕罩了下來。

    小燕子也同時出手,攻向另一個黑衣人。

    他誠心要在苟慧月面前,施展一下本領,看來人未帶兵刃,竟然也不亮劍,飛躍撲擊,攻出一掌。

    黑衣人冷哼一聲,舉掌迎擊。

    雙掌接實,黑衣人突然發出了一聲慘叫。

    原來,小燕子一出手就用出天雷神掌,一股強大的掌力中帶着猛烈的熱力。

    黑衣人幹思萬想,也未料到一個年紀輕輕的小侍衞,竟然身懷絕技,掌勢相觸,立時被震斷了右腕。右掌的肌膚也變成黑色,似被火焚。

    苟慧月也制住了那黑衣婦人,一劍刺穿了對方左肩,同時點了兩處穴道。

    兩個黑衣人的武功不是很差,只是他們遇上了中原兩位最高的高手,只一個照面,雙雙受傷被擒。

    王彤帶走了那黑衣男子,苟慧月卻把那黑衣婦人帶入一座雅室之中。

    黑衣人身上有六處穴道被點,雖然身懷異術,卻是無法施展。

    苟慧月冷冷地説道:“解去三公主身中的蟲毒,我就放你一條生路,解開你的穴道任你離去,不肯答應,我就一劍一劍斬你,斬到你答應為止。”

    黑衣婦人道:“老身死了,就再也沒有人能解去三公主的蟲毒了。”

    苟慧月長劍一揮,斬去了黑衣婦人右手一根小指,道:“胡説八道,我只要花些工夫內力,仍能解去三公主身中的蟲毒。”

    黑衣婦人想不到苟慧月下手如此狠毒,一句話就斬了一個手指,不禁一呆。

    苟慧月又道:“你答不答應?”

    劍光灑落,又斷一指。

    黑衣婦人籲一口氣,還來不及答話,苟慧月已冷冷地再道:“這一次,我要刺瞎你一隻眼睛。”

    黑衣婦人吃了一驚,急道:“且慢!”

    “答應了,是麼?”苟慧月冷厲的劍芒,已指向衣婦人的左眼。

    “好。我治好她的蟲毒,你真的會放了我麼?”

    “我答應了你,就不會食言,但你如想借故要什麼花樣,那就有你的苦頭吃了。”

    “好!先把三公主平放在一張木榻之上,再準備好一瓶上好的烈酒……”黑衣婦人目光一掠苟慧月,道:“還要一隻肥壯的公雞。”

    “還有麼?”

    “夠了,就是這兩樣東西,但行法引蟲之時,一定要解開我的穴道。”

    “可以,我希望你不要搞鬼,我出劍很快,在我全神戒備之下,你連尋死的機會也沒有。”

    “我已領教過了,只希望你答應的事,不要變卦!”

    三公主被安排在一間雅室中,躺在一張木榻上。

    為了使她安靜,苟慧月點了她的睡穴。

    黑衣婦人把烈犧倒在一個瓷碗中,燃了起來,立時泛起一片藍色的火光,然後,由身上取出一個小瓶子,倒出了一些金色的粉末,投入了火光之中。

    一股怪異的香味,混入了酒味之中,佈滿全室。

    苟慧月提劍站在那黑衣婦人身側,嚴密的監視着她的一舉一動。

    小燕子、黑羅漢、王重山、憐花分站雅室四周。

    黑衣婦人雙手在三公主小腹處不停的揉,口中唸唸有詞。

    大約一刻工夫之久,黑衣婦人突然站起身子,抓起公雞和桌上的小刀,右手一揮,斬斷了雞頭,一股鮮血疾噴而出。

    三公主的鼻孔之中,似是飛出一點綠芒,急急射入了雞身之中。

    沒有人看清楚那是一個什麼東西,但卻都看得心生寒意。

    黑衣婦人立時把雞身投入了燃燒的烈酒之中,道:“好了。”

    苟慧月道:“那是什麼東西?”

    黑衣婦人道:“老身養的活蟲,它已習慣於寄身在三公主的身上,如不把它燻醉燒死,我怕它會再找上三公主,所以,只好犧牲它了。”

    苟慧月道:“是一種什麼樣子的動物,能不能讓我們開開眼界?”

    “不行,這是老身的秘密,至少今天不行,下一次我們如果還有見面的機會,也許老身會讓諸位瞧瞧。”

    苟慧月道:“我答應放了你,絕不改變,不過,要等到三公主完全恢復之後,你才能走。”

    黑衣婦人道:“她現在已經恢復了,你解開她的穴道,立刻可以證明。”

    苟慧月沉吟了一下,解開了三公主的穴道。

    三公主挺身坐起,道:“師父,就是她,在我身上下蟲!”

    “我知道……”苟慧月道:“她説你蟲毒已解,試試看,是真是假?”

    三公主運氣相試,果然蟲毒已解,立刻精神一振,隨手抓起了長劍,指着黑衣婦人道:“我被你折磨了一年多,內心積存了無限的怨恨,來吧!我們公公平平的放手一戰,生死無怨!”

    黑衣婦人冷笑一聲,道:“三公主,不要逼我,憑着真實的武功,也許我非你之敵,但老身還有自救之道,逼我拼上老命,三公主未必一定能討得好去!”

    “雲兒!……”苟慧月拉一把三公主,道:“我已經答應她,只要不再暗動手腳,就放她離開,你不會讓為師失信於人吧!”

    “弟子不敢!”三公主欠身説道:“那老妖婦以蟲毒制我,一年多來,把弟子折騰慘了……”

    “那也不能怪我,咱們彼此敵對相處,自然是各為其主了”你可以走了!“苟慧月冷冷的打斷了黑衣婦人的話,道:”希望你儘快離開京師,下次再遇上,我也不會放過你的。“

    黑衣婦人嘆息一聲,道:“很好,苟女俠名不虛傳,果然是言而有信,老身這就離開了……”

    黑羅漢一橫身攔住了黑衣婦人,道:“不好意思啊,小和尚不是找麻煩,只是想向你老人家請教兩件事情?”

    黑衣婦人精通漢語,點點頭,道:“好吧!你這小和尚挺有禮貌,你問吧,不過,不能説的,老身可不一定會告訴你。”

    “三公主身中的蟲毒,日後會不會再發?”

    這確實是一件令人關心的事,只不過,小和尚卻最先想到。

    “不會!”黑衣婦人道:“她中的是活蟲,雖然老身隨時可要它發作,但只要除去身中蟲母,就完全擺脱它的毒害了。”

    黑羅漢點點頭,笑道:“好!你老人家雖非中原人氏,但倒也有中原英雄的豪情坦然,佩服,佩服。”

    一頂高帽子扣過去,那黑衣婦人臉上竟也泛起了笑容。

    打鐵趁熱,小和尚接着問道:“第二件事問的有點過份,不過你如肯説出來。可以使我們大廣見聞,那可是一件大大的榮譽啊!”

    “老身能説的自然會説,不能説的,老身也不會被你騙出口來!”

    “苗疆蟲毒大都是放在食物茶水之中,讓人服用,那應該是一種粉末之類的藥物,你老人家這活蟲是怎麼讓人吞下去的?”

    黑衣婦人臉上泛起了一股頗為自負的神色,道:“不錯,苗疆的萬蟲門中確有很多下毒的高手,下蟲的方法也叫人防不勝防,真正能役施活蟲的人卻是屈指可數了,連老身算上也不過三五人而已。”

    “同樣下蟲,一般的取人性命。難道還有死蟲、活蟲之分麼?”

    黑羅漢裝出滿臉不解地問。

    “大大的不同了!”黑衣婦人道:“所謂死蟲就是一般的下蟲方法,把蟲毒下入酒食之中,讓人服用,然後定時定期發作,但老身這活蟲就大大不同了。”

    “小和尚眼界不寬,可也聽説過下蟲之道,非吞入腹中無法傷人。”

    “皮相之論,孤陋寡聞!”黑衣婦人冷冷説道:“能玩活蟲的人,早已經犯不着把蟲毒置入酒中了,老身可以役施活蟲在百丈之內侵入人身。”

    室中人都聽得心頭大震,由心底冒出來一股寒意。

    黑羅漢淡淡一笑,道:“老前輩的意思是説,你在百丈之內隨時可以放蟲傷人了?”

    黑衣婦人淡淡一笑,道:“小和尚,你可是懷疑老身會暗算諸位麼?”

    “這個,我想不會吧!……”黑羅漢道:“我們都在全神戒備着,如有活蟲侵襲,至少我們有點感覺才對?”

    “不錯!”黑衣婦人目光投注在苟慧月的身上,接道:“如若一個人的修養,能到了這位女俠的境界,天下最利害的活蟲也無法侵犯到她了。”

    “是極!是極!”黑羅漢道:“這位女俠是我們中原武林中頂尖的高手,放眼江湖也沒幾個人能在她劍下逃生,老前輩,可算是第一個在她劍下留命的人了。”

    以苟慧月的修養,也不禁臉上泛現出一抹笑意。

    高帽子的威力,當真是無遠無界,天下能有幾人可以逃避?

    “這就難怪了!”黑衣婦人笑道:“這位女俠劍網的綿密,連老身的飛蟲也無法侵入了。”

    苟慧月淡淡一笑,道:“你可以走了,記着!走的越遠越好。”

    “是是是……老身告退!”黑衣婦人轉身向外行去。

    “老前輩!小和尚送你一程,聽蟬院外警衞森嚴,老前輩縱然不放在心上,但如衝殺出去,恐怕要費一番手腳了。”

    “好!好!”黑衣婦人道:“小和尚,老身不會白白受你一番照顧,日後,必有報償的。”

    “以後的事,以後再説吧!老前輩請……”

    兩人一前一後的行去。

    目睹兩人離去之後,小燕子突然長長吁了一口氣,道:“小道士,小和尚怎麼會變得這麼有禮了?”

    “我看他是別有用心。”白羽低聲地道:“小和尚臨去時給我扮了一個鬼臉,我得趕快去接應他一下。”

    一閃身,疾如飄風而去。

    “早就聽説黑僧、白道人小鬼大,果然是名不虛傳。”苟慧月微微笑道:“小燕子,你和他們長久相處下去,當心被他們帶壞了。”

    “師父説,我本來就不是一個好孩子……”小燕子嘆息一聲,道:“魔教東進,整個江湖都籠罩在一種邪惡的詭秘之中,必需要操刀一割,但必需要有霹靂手段的人,心地太好的人是不能操刀。”

    “想不到老瞎子會這樣教育他的弟子……”苟慧月幽幽一嘆,道:“他和我訂下了一場賭約,看來,他已經勝券在握了,你見着他時,告訴他,這場賭約我認輸了,到時候,我會登門拜見,任他處置。”

    “只怕老前輩再難見到他老人家了……”

    苟慧月臉色一變,道:“為什麼?以他深厚的功力,活上個百多歲並不是件難事,難道他……”

    “家師把一身功力,已轉嫁到晚輩的身上……”

    “那是説,你害死了師父,老瞎子怎麼會收了你這麼個徒弟?”

    苟慧月目中神光閃動,竟然隱隱現出殺機。

    三公主只看得心神震動!

    她知道師父的性格,這是真正的生氣了,出手一擊,必將是追魂奪命,她手中有劍,劍上寒芒顫動,似已無法剋制住內心的憤怒,大大有立刻出手,才能撫平心中那份憤怒、不安之意。

    “老前輩誤會了……”

    小燕子無限委屈,急急地接着説道:“弟子雖然是愚昧,但也不敢如此大逆不道,但是,家師説他天年早盡,已經多活了好幾年,就是在等着晚輩入門,他託請江叔叔代他物色一個……”

    “哪一個江叔叔?他叫什麼名字?”苟慧月打斷小燕子的話,急急問道。

    “江千里,江叔叔。”

    “是他!”

    “他是師父近年中,唯一交往的好友。”

    “所以,你就接受了他轉嫁給你的一切功力……”苟慧月激動地道:“讓他油盡燈枯,早日絕命。”

    “晚輩不敢!”

    “説!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把事情講清楚一點……”苟慧月餘怒仍存,殺機仍舊是未息去分毫。

    “師父點了晚輩的穴道,以灌頂大法,傳燃薪火,晚輩心中雖是悲痛欲絕,但卻無能抗拒……”

    “哼,可惡!他要死也該等我去認輸之後才死啊……”

    “家師傳薪之後,告訴晚輩説,要我代他完成三個心願,然後,就自閉石門,不再和弟子相見。”

    “你是説,老瞎子還活着?”

    “晚輩不知道,那座石洞深在山腹中,那扇石門是唯一通氣的地方,關閉之後,與世隔絕,人在那種環境中,那裏還能活得下去!”

    “你怎麼不將石門打開來瞧一瞧,老瞎子內功精深,已快成為金剛不壞之身,應該還有活命的機會。”

    “他囑咐弟子,最快也要三年之後再啓開石門,否則,那就是背棄遺命,害他淪入魔道……”

    “有這樣嚴重麼?”

    “是,晚輩句句真實,絕無一言一宇虛假。”

    “他要你代他完成什麼心願?”

    小燕子含着淚水,傷心地説着——一、盡力逐出魔教,以解武林之危。

    二、不得出任朝廷,為官牧民。

    三、要聽江叔叔的命令行事,不得違命抗拒。

    説着,小燕子抬眼望着葡慧月,又道:“所以,江叔叔要我和黑僧、白道走在一起,晚輩是不能不聽了,何況,他們江湖經驗豐富,日後,晚輩還要借重他們兩人的幫助,完成心願呢!”

    “只有這些麼?……”苟慧月望了小燕子一眼,忽然問道:“他還有什麼驚人的囑咐沒有?”

    “有!”小燕子道:“但,晚輩不敢説。”

    苟慧月冷冷地説道:“有什麼不敢説的,天雷老人的衣缽傳人,怎麼會如此膽小怕事呢?”

    小燕子笑了笑,輕聲説道:“晚輩天不怕、地不怕,只怕在言語上開罪了老前輩,因為師父曾經説過,天下所有的人我都可以開罪,但是,絕對不可以開罪了你老人家——苟女俠。”

    “老瞎子真的這麼説過……”

    “是,師父説,他最怕的人就是老前輩……”

    “他怕我,……”

    “但最敬重的人也是老前輩,師父如此,我這做徒弟的怎敢不怕。”小燕子語氣真摯,臉上泛起了笑容。

    但是,苟慧月卻突然流下了兩行淚水,道:“我誤會他二十個年頭了,我一直認為他輕視我……”

    “不不不……”小燕子急急接道:“師父提起老前輩時,一臉誠敬之色,就好像是拜神求佛一樣。”

    “老瞎子,你為什麼不告訴我,為什麼不多活幾年,這兩年我閉關靜思,也把很多事情想通了。”苟慧月道:“可是,你竟然等不及我去見你,就這樣死了。”

    “老前輩!”小燕子黯然接道:“師父留了一封信給你。”

    “怎不早説,在哪裏,快拿給我……”

    小燕子道:“留在石室裏,仍然揣在師父的衣袋裏。師父説,晚輩如若有緣能見到老前輩,就把這件事奉告前輩,如是無緣相見,就要晚輩啓開石室之後,把它燒了,而且不得拆閲。”

    苟慧月抹去臉上的淚痕,極盡輕聲地説道:“小燕子!有什麼要我幫忙你的地方,只管提出來吧!”

    “如有苟女俠出面主持大局,中原武林同道就有救了。”

    隨着話聲,江千里大步走了進來,黑僧、白道和王彤魚貫相隨身後,也一一的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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