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大出意料之外。
王彤、王重山、燕飛三人,全聽得怔住了!
三公主的心腹女婢之一,竟是魔教中派人皇宮的奸細?
皇宮內苑之中,究竟還有多少這樣的奸細呢?
憐花呢?是不是也是魔教中人?
抬頭看去,只見憐花呆呆的站在那裡,望著惜春,臉上是一片茫茫的神情,似是聽到了天下最奇怪的一件事情,有些不知所措?
“惜春,你真的是他們派來的人麼?”憐花道:“我怎麼一點也看不出來呢?”
“是的!我一直把自己隱藏得很好,以三公主的精明,就沒有發覺。”惜春微笑如花地說道:“我十三歲被選中派人皇宮,一下子便潛伏了五年……”
“唉!惜春,你還可以潛伏下去的,為什麼要自曝身份呢?三公主沒有懷疑你,我也沒發覺什麼?你……你可以永遠把自己隱藏起來………-”
“最後,總有一天,我要現露出本來的面目,對麼?”
“不!”憐花固執地道:“人生只不過短短數十年辰光,你一直裝下去,直到死去,又有誰會知道你是個潛在皇宮的奸細呢?”
“憐花,我知道你對我一直很好,我也很抱歉欺騙了你,不過,只要我有選擇的餘地,我絕不會傷害你……”
惜春不禁黯然起來,又道:“這些年來,我們相互愛惜,情同姐妹,我真的不願意傷害到你,可是,我不能抗拒師長的召喚,也不能忘去本來……”
憐花點點頭,道:“我知道,這些都是無可奈何的事了,不能怪你的……”
“那就好,憐花,你純潔的像一塊白玉,我真的很希望永遠和你相處在一起……”
“可能麼?惜春,你會不會殺了三公主……”
“不會,只要三公主肯和我們合作,她會受到最好的照顧,而且,你和我也會像過去一樣,伺候她。”
“可是,三公主的脾氣,會忍受這些屈辱麼?”憐花流著淚珠兒問道:“她如果發起了公主的脾氣,你們還能夠容忍她麼?”
王彤、王重山、燕飛都聽得全神貫注,暫時忘卻了處境的兇險。
因為,兩個人談的事情,也都是他們心中最關心的事情。
“我也一直很擔心這件事情。”惜春說:“但三公主的聰慧和遠見,卻大大的出了我們的意料之外,她平靜如常,一點也不見激動,所以現在不用擔心三公主了,我相信她會合作的。”
憐花沉吟了一陣,目光掃掠王彤等三人,道:“他們呢?”
“王統領是我們的傳話使者……”惜春微微一笑,道:“至於燕總捕頭和王侍衛的下場,就要靠他們自己應付了……”
“惜春姐,我聽懂你說的意思,他們自己要如何應付呢?”
惜春道:“好吧!看在妹妹的份上,我就指點他們一下,能領悟多少就得看他們的悟性了。”
冷厲的目光緩緩由燕飛、王重山的臉上掃過,又道:“人貴自知,在什麼樣的環境下能夠保護自己?最好能想清楚自己有多少份量,過猶不及,都非自保之道。”
“惜春姑娘!”王彤嘆息一聲,道:“在下能不能見見三公主?”
“王統領,你會見到的,不過,不是現在……”惜春微笑道:“今晚,我們就動身離開,馬文中會在這裡等你的迴音,你已經一敗塗地,很難有挽回大局的機會,我希望你能識時務,最好把你召集到開封來的那批手下,先行遣離這裡,他們留下來不會有任何作用的。”
“我知道!”王彤道:“我會帶他們離開這裡,不過,我希望和馬文中說幾句話。”
惜春點點頭,道:“憐花,咱們走!你已經盡到了心意,剩下的由他們自己去選擇吧,走吧!”
望著二女遠去的背影,王重山長長嘆息一聲,道:“我有著一種奇怪的感覺,和惜春談條件,似是比馬文中更加困難?”
“王侍衛誇獎了!”馬文中緩步行入室中,笑道:“女孩子見識淺薄,顧慮不周,難免會率性而為。”
但使燕飛和王重山震驚的是,馬文中的身後,竟然緊隨著轉龍手張不空。
燕飛怔了怔,道:“張不空……”
“真是風水輪流轉啊!三年河東轉河西,燕總捕是名動中原的緝捕高手,現在好像是……”張不空微笑道:“階下囚了!”
燕飛嘆息一聲,垂首不語。
馬文中微微一笑,道:“燕飛,不要難過,想想那大漠之上,黃沙之下,埋了多少蒙古少年,多少漢家兒郎,這些人也都有父母妻兒,馬某人正盡我才智能力,在挽救這場浩劫,不讓它繼續下去,用一點化敵為友的手段,又算得什麼呢?”
燕飛道:“姬重天呢?”
“他也活得很好……”馬文中笑道:“他算得上是鐵錚錚的漢子,熬過了五刑卻過不了美人關,這也難怪啊!英雄美人一向是千古佳話呀!”
“你是說,姬重天也投入魔教……”
“王見也知道姬重天這個人,看來,他真是個很有名氣的人物了。”馬文中道:“他沒有投入魔教,只是願為兄弟效力就是……”
目光轉到燕飛的身上,接道:“江千里很想到手的那本武學奇書,姬重天也交出來了,那是一本記載中原武林中多種絕技秘本,果然是珍貴得很,只可惜江千里這頭老狐狸的希望要成泡影了。”
他說的是很具體,但卻始終沒有說出那本書的名字。
王彤和燕飛都未再問,他們心中明白,馬文中如不願說,問了反而自取其辱。
果然,馬文中轉過了話題,道:“王兄,你看要多少時間,才可以回我的消息呢?”
“快馬兼程,來往也需十天以上的工夫,最好有一個月的時間給我……”
“不行!”馬文中冷冷地道:“最多二十天。”
王彤沉吟了一陣,點點頭,道:“可是,我的身體……”
“我會解開你受制的經脈,你可以恢復五成的武功,足可以讓你縱馬飛行了。”
“可是,時限緊迫,我希望早些動身。”
“明天一早起程……”馬文中說:“不過,有些事我要先說明白,二十天內你如不趕回來,我就先殺了王重山和你的兩個侍衛趙保和陳宏,接著是黑羅漢、薛百勝、心印大師、燕總捕。”
“我一定如約趕回,但我要你馬大人一句話,他們這些人要毫髮無傷……”
“一言為定!”馬文中道:“如果王兄能帶來皇上的承諾,這些人也都是我馬文中的貴賓,我答應你,這二十天內我不會對他們有所慢待,也不會用術法引誘他們。”
微微一笑,接著又道:“你如果二十天內趕不回來,只怕王兄也難再看到第二天的日出了……”
“這一點,王某人早想到了。”
“好,再奉勸王兄一句話,在你出發之前,我們是術、毒並用,最好不要妄生解毒之心,那可能促使潛毒早發。”
“多謝指教了!”
馬文中一揮手,道:“三位好好吃一頓飯,仔細的聊聊,明天我有事,不來給王兄送行了。”
轉身大步而去。
“厲害呀厲害,整個開封府擺滿了各種圈套,只要走一步,都會跨入圈套中。”燕飛懊惱中,又不得不流露出十分敬佩的神情,說:“馬文中的設計、才智、行動、佈置,當真是綿密無暇,點滴不漏,連姬重天、轉龍手,他都能收為己用。”
王重山突然哈哈大笑一陣,道:“這麼看起來,江千里不但尋人、追蹤之術天下無雙,判事隱身之能亦是神鬼莫測了,馬巡撫在開封府佈下了重重羅網,就是網不住江千里。”
燕飛心中忖道:說的也是,他不但突破了馬巡撫重重的羅網,而且竟把小燕子和他娘也帶出了開封,這份能耐真是不可思議了。
大局已明,心中反而少去了那份密雲不雨的憂悶,面對著豐盛酒菜,燕飛等暫放愁懷,開懷暢飲起來了。
王彤心中盤算了千百遍,怎麼算,也無法對王重山和燕飛提供出幫助的能力,只好要兩人隨機應變,保存性命要緊,這等國家大事已超出了他們的職司範圍。
燕飛嘆口氣,道:“大人,不用為我等多費心思了,一切事務,馬文中似是都已安排好了,倒是大人要如何突破他的設計,才能放手一搏。”
“目前的局勢變化,已完全超出了我的控制。”王彤放低了聲音,道:“馬文中的設計不錯,對皇上的性格也有著充分的瞭解,我相信皇上可能接受他乞和的要求,使我擔心的是,馬文中是否會真如所說,到時候履行諾言,把心印大師、薛百勝等全數放出,而不以術法控制。”
王重山呆了一呆,道:“二叔的意思是……”
“我認為馬文中不會完全相信皇上的承諾,所以他會在中原武林道上,有所佈置。”王彤苦笑了一下,道:“他會留下一著,讓咱們心中顧慮,不能放手搜查他布留下的耳目、奸細。”
“對,像惜春這樣的宮女,也許還有很多……”王重山提出了他的看法。
“惜春故意暴露出身份,是一種恐嚇和警告。”王彤道:“深宮內苑之中,都藏有魔教高手,說明了他們無所不在。”
燕飛道:“以王統領的看法,深宮內苑之中是不是還有他們的人?”
“有!”王彤道:“一般人不敢涉及這等大逆不道的欺君之罪,那要株連九族,但馬文中不怕這些,所以他可以不擇手段的把她們送入禁宮,另一個可能是他們就在宮中吸收弟子,傳授魔教的術法,適才聽惜春的口氣,在雷音寺中的身份似是不低,但她的年紀卻是很輕,那說明了,她是千萬人中選一個的優秀才女,也是雷音寺的傑出弟子。”
“說的是啊!十三歲進入皇宮……”燕飛道:“能把身份隱藏得如此周密,而且由千百名宮女中脫穎而出,成為三公主的貼身女婢,這份才慧、耐力,成年人也未必能辦到。”
“如果三公主真如他們形容的那等絕世高手,竟然未發覺長隨身側的女婢也身負上乘武功,那才叫真的可怕。”
王重山道:“對!以憐花和她的親密程度,都沒有發覺可疑,可見她的小心謹慎,真的是已到了風雨不透的境界。”
王彤四顧無人,低聲道:“重山,二叔很對不起你,想不到竟把你拖入了這麼一個險境之中。”
“江湖何處不兇險……”王重山道:“二叔請放心,小侄絕不會給王家丟人,必要時我會……”
“一定要等我回來……”王彤道:“馬文中如果食言而肥,我不會任他離開中原,我要策動朝廷全力出擊,也發動武林中各大門派遣派高手,隨軍征戰,踏平雷音寺,殲滅蒙古全族。”
“太狠了吧!……”魚化龍緩步行了進來,道:“別說這件事不容易做到,就算你真能策動舉國大軍,盡出邊塞,你也要想想看,要犧牲多少漢家兒郎的性命才能辦到,塞外風沙變化莫測,不比中原,蒙古可汗已和維吾爾族結為兄弟之幫,連結西域十餘國,組成聯盟,天朝國勢雖值盛時,但這一仗也會打得筋疲力竭,敗固可悲,勝亦慘勝。王統領以為自某人的看法如何?”
魚化龍傷勢已愈,氣度恢宏,似是根本已忘去了王彤打他一記飛針的事。
“馬文中處心積慮,安排了重重陷阱,咱們被擒受制那也就認了,但朝廷有法、江湖有道,三兩人的生死是無法改變大局的,但事在人為,人能影響到大局的變化。”
王彤神情嚴肅,冷冷地又道:“我贊成馬文中的想法,也願全力促成兩國罷息爭端,但我希望馬文中也要信守承諾,不能傷害三公主和我的朋友。”
“好,這個請王兄放一百個心,你未回來之前,兄弟擔保你的朋友不會受到任何的傷害。”
“那就好,王某也會如期趕回。
王彤不知道馬文中用什麼方法,解除他身上的禁制,醒來時,感覺到武功已經恢復了不少。
留在房中的只有一個魚化龍,而且,住的地方也完全不同。
這是開封府一家客棧。
魚化龍笑一笑,道:“馬匹、車輛都已經準備好了,王兄,幾時上路任憑自主,兄弟不打擾,就此告退。”
拱拱手,退了出去。
一個店小二託著一個木盤子,緩緩行了進來,木盤上放著四盤菜一壺酒,還放了兩雙杯筷。
王彤一皺眉,道:“我沒叫酒菜,也吃不下,要他們為我備一輛快車,兩匹隨行健馬,我要立刻上路。”
店小二似是根本沒有聽到王彤的話,只管擺好他的酒菜,自言自語地道:“這裡很安靜,也可以放心說話,上了馬車就不能暢所欲言了,酒中無毒,萊裡無藥,可以放心的吃喝一頓。”
王彤呆了一呆,道:“你是……”
“江千里!”
店小二抬頭一笑,又道:“兩天前我就到了開封,一切事情的經過,我都已經有個大概的瞭解,目下的開封府滿地都是馬巡撫的密探、耳目,行跡稍有可疑便寸步難行了,我一路更換身份,這才混入城中,但進不了巡撫府和開封府衙,直等到現在才有機會見到你,真是太好了。”
王彤雙目盯在店小二的臉上,看了又看,道:“你真是幹裡兄麼?”
“如假包換!”江千里道:“馬文中在巡撫府的捕快中,安排了很多親信,這些人多年來都在開封地面上活動,眼皮子寬得很,認人的能力很強,兄弟很受馬巡撫的抬舉,用丹青畫了幾十張兄弟的形貌,交給他們到處查訪,所以我不得不把自己隱藏得深一點。”
“不錯,馬文中對你恨之入骨!”王彤已從口音中聽出來,確是多年好友江千里,心中一樂,道:“他恨你滑溜得很,逃過他重重羅網,也恨你的追蹤之能,找出了三公主的下落。”
“所以,他必須抓到我才會甘心。”江千里道:“現在,你準備如何行動?”
王彤簡略說明經過,道:“就目下情形而言,我只有回京裡面復皇上,請旨定奪一途了。”
“但願馬文中心口如一,確實是為了罷息兩國的干戈。”
“怎麼?你是說馬文中還有陰謀……”
“這個人的心機太深了!”江千里道:“我見過很多才氣縱橫。
謀略卓絕的高人,但卻從未見過像馬文中這樣擅於偽裝、表裡完全不同的人,你很難測透他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當然,也無法判斷他的目的何在?“
“江兄,請說明白,你究竟懷疑馬文中有什麼陰謀?”
“我懷疑他早已在中原武林道上暗中培植勢力……”江千里道:“先行控制了江湖人物,才放心制服各地大吏,讓他們聽命行事,再派高手滲入京畿。”
“那還得了,豈不是全國的軍政都被他控制了?”
“正是如此!”江千里道:“馬文中的聰明是,他能看清局勢,以目下大明朝強盛的國勢,舉世無可匹敵,但他們先從中原武林同道下手,一切在暗中進行,魚化龍奪下洞庭一十八水寨的總寨主,就是明顯的陰謀之一。”
“對!此事關係重大,千里兄要仔細的查明才行。”
江千里吁了口氣,道:“這只是在下的猜測之言,我相信雖不中亦不遠矣,王兄不妨再稍作求證,再作應變的準備。”
王彤道:“好!我這就動身趕回京中,老實說,會有一個什麼樣的結果,兄弟心中全無把握。”
“難道皇上會不顧三公主的安危麼?”
“天威難測啊!官場上的陰險、寡情,比之江湖,有過之而無不及。”王彤吁了一口氣,道:“不管如何,皇上一定會有一個處置的。”
“會不會在震怒之下,一道聖旨,調動了兵馬,攻打開封呢?
……“江千里道:”那豈不是激怒馬文中,而殺了心印、王重山等……“
“我最怕的就是這件事了,如若鬧出這樣一個結果來,兄弟真不知該如何自處?”
江千里道:“無論如何,你要盡力說服皇上,還有三公主的生死作注,我相信皇上也會用些心思想想的。”
“我會盡全力一試!”
江千里道:“好!我在開封等你,如若有機會我會約幾個幫手來,不知三兄幾時可以回來?”
“馬文中限制我二十天內趕回開封。”
“最好你能在限期之前先到開封,我們先見一次面。”江干裡低聲地道:“此刻波譎雲詭,事情、局勢的變化,並非常情所可以預料的。”
王彤心中一動,道:“難道江兄有什麼新的發現?”
“馬文中坐鎮開封,似是主持大計之人……”江千里神情肅然的說:“但卻未必是真正能夠作主的人。”
“江兄的意思是說,這開封的地面上,還有身份高過馬文中的人麼?”
江千里點點頭。
“會是什麼人呢?難道雷音寺中還有個身份更高的人在此!”王彤突然想到了惜春的身份,立刻改口說道:“惜春是魔教中人,潛伏皇宮五年之久,入選為三公主的侍女……”
“這就是了,能派人潛入皇宮中,顯然魔教絕非只有一條路線的安排,王見不要分心,先回京辦事,兄弟會查清楚開封地面的形勢,再見面時,定然向王兄有個交代。”
“好!他們精明得很,江兄要多多小心了。”
“明槍明刀我也許不是馬文中的敵手,但如講潛蹤隱跡之術,兄弟自信可以在開封府來去自如,倒是王兄要安排一下,如何先兩天潛入開封而不為人發覺。”
王彤道:“我會用心安排,不論事情如何,我再來開封時,一定會盡出精銳,但不知如何和江兄見面?”
江千里沉吟了一陣,道:“王兄知道黃河大鏢局吧?”
王彤點點頭,道:“知道,據說總鏢頭李青竹,是中原武林道上,耳目最為靈敏的人物。”
“所以,他已經解散了縹局……”
江千里嘆了口氣,又道:“他息隱山林,離開了開封,不過,那座縹局的房舍並沒有出售,成了一座空宅,由今天算起,第十八天午夜三更時分,咱們以白布佩胸為記,在那裡見面。”
王彤問明詳情,道:“一言為定,江兄保重!”
江千里道:“兄弟恭候兩夜,過時就取消這個約會,告辭了!”
托起了木盤,退了出去。
王彤喝了兩杯酒,才緩步行出客棧。
他相信馬文中和魚化龍必然有很精密的安排,用不著自己花心思去找。
果然,他一走出客棧,立刻就有一個車伕模樣的人,迎了上來,道:“王爺!坐車還是騎馬?”
一口說出了姓氏,顯然是馬文中安排好的人手,微一頷首,道:“先坐車,渡過黃河之後,再快馬兼程趕路,你們準備好了麼?”
“好了,四套健馬快車,另外有兩匹長程健馬備用。”
王彤心中一動,道:“我一路乘車,趕到京中大約要多少時間。”
“沿途更換馬匹,日夜不停的趕路,行程中沒有意外,五天五夜可到,寬裕一點算,第六天中午一定可以趕到京城之內。”
王彤心中忖道:這些牽馬趕車的人,想來都是馬文中的心腹手下,既然是在重重監視之下,何不躺在車中好好休息一下,也可免去馬文中心內之疑。
當下便說道:“如是坐車能依時限抵達京城,我就一路坐車好了。”
“王爺放心,小的絕不誤事。”
王彤笑了笑,道:“馬巡撫限令我二十天如期趕回開封,路上要是有了耽擱,只怕諸位也要受到牽連了。”
那車伕扮裝的大漢,微微一怔,道:“王爺安心,路上如有變化,我們會立刻轉告王爺裁示。”
王彤冷冷地道:“當然,也要立刻稟報馬巡撫,否則,延誤了事機,如何得了。”
在王彤目光逼視之下,那大漢只好點點頭承認下來。
“這我就放心了……”王彤笑一笑,道:“可以上路了,如能在車中備些美酒、佳餚,在下連飯也不用下車吃了。”
“真是巧得很,那篷車不但可坐可臥,而且還帶了很多好酒,王爺想喝幾杯,那真得其所在了……”
車伕裝扮的大漢說完話,舉手一招,一輛四馬牽引的篷車,迅快的馳了過來,早已有一個全身黑衣、手執長鞭的車伕高坐在車門之前。
那篷車停在一個巷子裡,王彤出了客棧,曾經四下瞧了一陣,竟未瞧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