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見姒娃哭的聲音。」
好不容易把嫘姒娃哄睡,閻冥極才步出自己的房間,就聽見女兒對他的質問聲。
他準確無誤地走向她,沒有説話。
「爸,你不會也沒瞎吧?」她爸爸不會連這個也是裝的吧?
「對。」
「啊?!」她的下巴因他的回答而差點脱落。
他輕鬆地抱起她回房。
「爸,我感覺得到,姒娃是一個很好的人,她對我們父女都沒有惡意,她和其它有目的接近你的女人完全不一樣,你不要欺負她。」
「-兩三下就被她收服了心?」他挑眉,有些不可思議地看着她。
他這個女兒刁蠻成性,妄想要馴服她的人,都被她反過來修理的慘兮兮,怎麼嫘姒娃好象沒做什麼事,就讓她對她那麼死忠了?他真的是小覷了嫘姒娃的魅力。
「她曾經對-做了什麼?」他問她。
「她關心我,真的打從心底關心我,從她的眼睛裏,我看到了真摯,已經好久沒有人這麼關心我了。」她垂着頭,哽咽的説着。
瞅着自己的女兒,黑眸緊緊-起,一絲未曾浮現的愧疚在心頭冉冉升起,嫘姒娃説過的話,他記憶如新——
她是你在這世上唯一僅剩有血緣關係的人親人,你忘了嗎?
不要因為她身上流着另一個人的血就排斥她,她是無辜的。
這樣對她不公平,她只是一個小孩子,你何必跟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孩子計較?更何況她是你的小孩,父母離異,最痛苦的不是你們,是小孩,他們本身已經夠苦了,身為大人的我們,不該再把自己的苦加諸在他們身上,這真的不公平。
傷害一個小孩可以讓你覺得快樂嗎?
見到你的女兒那麼難過,你真的可以從中得到平衡?告訴我,你可以嗎?
當你被你的前妻-棄時,你憤怒、你難過,但,你別忘了,你女兒也是被-棄的其中一個,她也和你一樣會憤怒、會難過,可是她沒遷怒於你,你不能苛待她。
如果你真的愛不了她,那就由我來愛,我絕對會讓她得到她所欠缺的父愛和母愛,她的苦我明白,我也感同身受,只可惜你感覺不到……我好遺憾……
「我沒有欺負她。」沉默了半晌,他才徐緩地開口。
「可是我聽到她哭得很傷心。」
「我不曉得她為什麼哭,不過-應該也聽見我安慰她的聲音,如果我欺負她,我怎麼還會去安慰她?-説是不是?」
她遲疑了一會兒,才點點頭,「可是……」
「什麼?」
「在她哭之前,我還聽見她發出一種很奇怪的聲音,那是什麼聲音?」
聞言,閻冥極難得的略紅了臉,對於自己還小的女兒,他不曉得要如何對她解釋,那麼尷尬的問題。
「爸。」她拉着父親的手,仰着小臉,納悶地盯着父親有些怪異的臉,她第一次看到父親有那麼奇怪的表情,「你的表情好奇怪。」
他假咳一聲,故意忽略她的問題,他輕輕地把她放到牀鋪上,轉移話題道:「刷牙洗臉了沒?」
她點頭。
「好,那乖乖睡吧!」他幫她蓋好被子。
「爸,你為什麼要假裝受傷?」她不解地問。
「因為有人要害爸爸,所以我必須假裝受傷,才能引出那個壞人,這個秘密只有我和-,以及姒娃知道而已,我們三個人,誰都不許説出去,否則那些壞人很有可能還會來傷害我。」
她重重地點下頭,「緋璇絕對不會説的。」為了她爸爸,她死也不會説。
「這才乖。好了,我要回房間了,-趕快睡覺。」他起身伸手準備幫她關掉電燈時,閻緋璇喊住了他,他回頭,「還有什麼事?」
「沒有啦,我只是……只是……」她囁嚅着,不曉得該不該把心裏的話説出口。
「只是什麼?」他有耐心地看着她。
「我……只是想告訴你,我好喜歡你現在疼我的樣子,以後你能不能繼續這樣疼我?」她説完之後,看見自己的父親一句話都沒説,她知道一定是她太苛求、太貪心了,她失望地癟着小嘴,「算了,我不該這麼貪心的,你把我説的話忘了,當我沒説過好了,爸爸晚安。」
他真是一個好失敗的父親,閻冥極頓時感觸良深。
的確,小孩子是無辜的,他為什麼到現在才領悟?
「對不起,緋璇。爸爸知道這些年對-很不好,我保證以後不會了。」
閻緋璇訝異地看着她父親,眼睛裏閃着激動的淚光,「爸爸!」有誰能告訴她,她不是在作夢?!
他露出一抹親切的笑容,「乖乖睡吧!明天我就幫-轉回台灣的學校讀書。」
「嗯!」她用手背大力地揮去眼淚,開心地笑咧了小嘴,「謝謝爸爸,謝謝。」
他笑着走了出去,第一次感覺到,原來寵自己的女兒是這麼開心的事,要不是嫘姒娃,他可能一輩子都感覺不到這種天倫之樂。
重新回到自己房間,望着躺在牀上早已深深睡去的嫘姒娃,他輕柔地拂去猶掛在她粉頰上的淚痕,靠着牀頭,輕輕地撫摸着她柔順的髮絲,盯着她的睡顏,一雙眸子顥得若有所思。
變了……真的變了……他的心變了。
從他開始會為她感到心疼開始,他的心就不斷的改變,為了她而變。他害怕她會一去不回,他惶恐這輩子再也看不見她,這就表示她在他心中已經佔有很重要的位置。
他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自從和她結婚後,遲遲不肯動她,那是因為他在乎她,她在他心中是特別的,所以他不想因為自己的魯莽而嚇跑了她,直到現在他才明白自己的想法。
他已太久沒如此在乎過一個人了,所以他幾乎快忘了這種在乎叫作愛。看見她哭泣,他恨不得能立刻逗她笑;看見她傷心,他迫不及待的希望她快樂,他想一輩子把她擁在自己懷裏,為她拂去所有的不快,這就是愛,就是他多年前所失去的感覺!
俯身吻上她的唇,湛黑的眸盛滿了比海還深的濃濃愛意——他愛她!
過了這一夜,他的生活將不再一樣,他找到了他的愛,他有了他的妻子,也有了他的女兒,他的家庭再次圓滿,這一切的一切,全都是因為嫘姒娃的出現。
「我愛-,姒娃,我愛-……」
☆☆☆
「爸,你什麼時候要帶我到兒童樂園玩?我聽説六福村和劍湖山都很好玩,要不我們去那裏玩好不好?爸,你説好不好嘛?」
由於昨晚哭了很久,所以嫘姒娃今天睡得很晚才起牀,她梳洗完走出房間,納入眼底的是閻緋璇一直纏着坐在沙發上看報紙的閻冥極,換成是以前,不只他不可能讓閻緋璇這麼煩他,閻緋璇更不敢造次,可是……
嫘姒娃揉揉自己的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沒睡醒,眼睛花了,否則她怎麼會看見不可能看見的畫面?
「緋璇,爸爸在看報紙,-可不可以先不要吵我?等我看完報紙再説。」閻冥極拍拍女兒的臉頰,告誡她。
「哦!」她點點頭,乖乖的坐回自己位置,準備等父親看完報紙再和他談去玩的事。
「我是不是錯過了什麼?」她走向他們,有些疑惑地盯着他們父女倆。
「姒娃,-醒了!」看見她出現,閻緋璇大喜,她快速地衝入她的懷裏,「-睡了好久,早餐時間都過了。」
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抱歉,那-早餐吃了嗎?要不要我弄給-吃?」
「不用,爸爸有弄給我吃了。來,我們到旁邊坐,不要吵到爸爸,等他看完報紙,我想叫爸爸帶我們去兒童樂園玩。」她拉着她想坐到另一邊去,但嫘姒娃的另一隻手卻被閻冥極-拉住。
她訝然的回頭看他,他一個出力,把她拉入他懷裏,二話不説便吻住她。
閻緋璇見狀吐吐舌頭,很識相的假裝沒看見,坐回自己的位置去。
纏綿的熱吻讓她想起昨晚的事,粉頰上立即浮上紅赧。
「-這一覺睡得可真夠久,在是幾點了,-知道嗎?」離開讓他流連忘返的紅唇,他-着她的額頭,喘息地質問她。
「十一點半。」她同樣也氣喘連連。
「小豬。」
她臉一紅,「人家昨天哭得太累了嘛!」她小聲的抗議。
「是哭得太累,不是我讓-太累?嗯!看來我需要多努力努力。」他另有所指地道。
「你在胡扯什麼!」她害差地啐道,忙推開他,從他懷裏站起來,「既然已經那麼晚了,那我去準備午餐,不打擾你們了。」
「不用了,我們待會兒出去外面吃。」
「出去吃?我的手藝有那麼差嗎?」以前和雲憐薇及君少娘住在一起,都是由她掌廚,她也沒聽她們抱怨過半句她炒的菜不好吃,閻冥極嘴巴有那麼挑嗎?
「-有聽過我嫌-炒的菜不好吃嗎?」
她想了一下,好象沒有,「那為什麼要出去吃?出去吃不是很麻煩,你要假裝跛腳,還要假裝瞎子,怎麼説也沒有在家裏舒適。」
「我想慶祝一下。」
「慶祝?慶祝什麼?」她不解。
「慶祝我們是一家人。」慶祝擁有了她。
聞言,她表情更加古怪,「什麼怪理由,不過你喜歡就好,反正我又管不了你。」
「那我們吃完飯,能不能去兒童樂園?」閻緋璇突然插話問道。
他們迅速地朝她望了過去,只見她一臉希冀地回望着他們,「好嘛!爸爸、姒娃,帶我去兒童樂園好不好?我從很久以前就想和爸爸、媽媽,一家人和樂的去那裏玩,你們帶我去好不好?」
媽媽?!
嫘姒娃聞言,心底悄然滑過一絲喜悦,閻緋璇話裏的意思儼然把她當成了母親,這讓她感到十分高興。
她正想點頭,腦裏卻突然閃過一個人影,讓她不得不硬生生的壓下滿腔的喜悦,改口説道:
「我是很想帶你去,可是我下午還有點事,所以沒辦法和你們一塊去。」她非常抱歉地低道:「緋璇,下次好不好?下次我帶-去。」
閻緋璇很是失望,但還是勉強接受了,「好吧!下次就下次。」
「那-快去換一件外出服吧!換好我們就出門。」
「嗯!」閻緋璇開心地又蹦又跳的回房間去。
望着她歡喜不已的背影,嫘姒娃也不自覺的笑開了,「我們是一家人。」她輕輕重複着這句話,心底為此漲滿許多欣慰的泡泡。
聞言,閻冥極擁她入懷,「我們當然是一家人!」
「是啊!照户口簿上所登記的,我們現在的確算是一家人,只是不曉得能維持多久,也許某人一個不高興,幾天後就把我給除名了。」她意有所指地諷刺着「某人」。
他低笑,「這-大可放一百二十個心,因為我説過,除非我肯放-走,否則-一輩子休想離開我。」
「真的?你不會因為舊愛的出現,而忘了我?」她稍微暗示他一下。
他點點頭。
「好吧!我就等着看你表現了。」她迎向換了衣服出來的閻緋璇,走到一半,似乎想到什麼,突然回過頭看他,「我昨晚睡覺時,好象聽見有人説愛我,是不是你?」
閻冥極噙着迷人的笑意,輕輕地搖了頭。
「真的不是你?」她瞠大明眸,不死心地再問。
他的回答依舊是搖頭。
「算了,也許是我在作夢吧。」她聳了聳肩,轉身去牽閻緋璇的手朝大門走去,表面上雖然沒任何異樣,但私底下因為閻冥極的答案而詛咒了他上百次。
該死的男人,敢在她睡覺時講,卻不敢當她的面講,膽小鬼!她啐着。
「爸爸,走啦!你還站在那做什麼?我們要走了哦!」
「小姐們,-們似乎忘了一件事。」他大大的嘆了口氣,有股力不從心的感覺。
「什麼?」二人同時回頭。
「-們忘了我該是腳瘸眼瞎的人嗎?」他攤開兩手,有些無可奈何。
「啊!對哦!」嫘姒娃乾笑幾聲,忙折回去,推出輪椅讓他坐,然後推着他出去,「不好意思,一時忘了。」
「難得-也會有迷糊的一次。」
「我又不是聖賢,當然會有出錯的時候,否則我不會被你騙了猶不自知。」她沒好氣地冷哼了一聲。
挑了挑濃眉,帶着濃厚的笑意,他直點着頭,「的確。」
男人!得了便宜還賣乖!嫘姒娃抿起紅唇,懶的再搭理他。
☆☆☆
甫進入餐廳,他們立刻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這是閻冥極出車禍以來,第一次出現在公眾場合,大家無不對坐在輪椅上的他指指點點。
有人投以同情的目光,也有人是幸災樂禍的表情,將所有人的表情全納入眼底的閻冥極忍不住勾起薄唇,訕笑一聲。
「這就是現實的社會。」做個樣子將他從輪椅扶起,嫘姒娃輕蔑地哼了聲。
「以前他們看我的目光除了羨慕嫉妒外,還是羨慕嫉妒,現在卻像在看笑話般,緋璇,-看到了沒有?這個社會有多麼黑暗,要在這個社會生存下來,-必須比任何一個人都來的聰明,唯有聰明,懂得把握機會的人,才有成功的一天。」
閻緋璇嚴肅的應着:「我知道了。」
「對小孩子説這些做什麼!」嫘姒娃不苟同地輕斥,「她還小,小孩子的世界不該存在太多邪惡。」
「我不希望我閻冥極的孩子將來是被人踩在腳下的廢物,要成為人上人,必先吃得苦中苦,要比他人早一步成功,就要有所覺悟,我不是殘忍,只是教她如何讓自己的未來更美好。」他淡淡地説道,「這個道理我相信-也很清楚。」
嫘姒娃無法反駁半句,因為閻冥極所説的確是不爭的事實。
「算了,點菜吧!你們要吃些什麼?」翻開菜單,她詢問着一大一小。
「我……」閻緋璇還未説出自己想吃什麼時,就被突然出現的幾個人打斷了話。她抬起頭,鼓着小臉,有些不悦地看向打斷她點菜的人。
「閻總裁啊!這麼巧,你也出來吃飯。」林氏企業的總裁,也就是林淨恬的父親,正好帶着全家出來吃飯,他們才一進來就看見了閻冥極,於是趕緊過來和他打聲招呼。
「是很巧,你也出來吃飯?一個人嗎?」閻冥極故意這麼問。
「不,我們全家人一起來的,淨恬也來了。」
「哦!」他隨便應了聲,態度冷淡,着實讓林淨恬的面子掛不住。
「閻總裁,以我們的交情,你不介意和我們並桌吧?」林母忽然如此提樣。
閻冥極沒有反對,「姒娃、緋璇,-們坐到我身邊來。」
「哦。」閻緋璇心不甘情不願地答應,難得他們父女有機會一塊出來吃飯,結果卻被這些不識相的人給打擾,真是討厭!
嫘姒娃揚起笑容,假裝若無其事的移到閻冥極身邊。
「喂,-是誰呀!那個位置應該是給我們淨恬坐的,-給我閃邊去。」林母一看見嫘姒娃要坐到閻冥極身邊的位置去,急忙把她推開。
嫘姒娃因被椅子拐到而摔倒在地,她皺起了秀眉,痛呼出聲。
「姒娃?!」看見她摔倒,閻緋璇忙不迭跳下椅子,跑去扶她起來。
「來,淨恬,-坐這,-是閻總裁的未婚妻,他身邊這個位置應該由-來坐。」害嫘姒娃摔倒,林母一點歉意也沒有,還很熱絡的拉着林淨恬坐到嫘姒娃的位置上去。
把一切看在眼裏的閻冥極,硬忍住想上前扶起嫘姒娃的衝動,壓下滿腔的憤怒,暫時不動聲色的繼續看着事情要如何發展下去。
素來就聽説閻冥極不喜歡女兒,所以林母更加不理會閻緋璇和嫘姒娃,徑自坐到閻緋璇的位置上去,幾個人正好把座位全坐滿,而嫘姒娃她們二人完全被摒除在外,沒位置可坐。
「喂!那是我的……」閻緋璇看不過,本來要出聲抗議林母惡質行為,但嫘姒娃阻止了她。
「沒關係,我們坐別的位置也一樣。」嫘姒娃安撫着她,目光有意無意地朝林家人望去。
「閻總,那個女孩她……」看見嫘姒娃長得如此甜美,林父不禁懷疑起她的身分,擔心她會是閻冥極的新歡,更擔心她會搶了他女兒的位置。
「她是冥極的傭人。」回答的是林淨恬。
「傭人?閻總身邊什麼時候有這個傭人,我怎麼沒見過?」
「林董,你怎麼突然對我的傭人這麼有興趣?難不成你對她……」閻冥極輕扯嘴角,故意揶揄着他,讓林父難看的漲紅了老臉。
林父急忙否認,「不,不是的,我只是覺得她有些面熟,好象在哪看過,所以才多問了聲,沒事的。」他連忙胡謅,企圖掩飾他的想法。
閻冥極豈會不知他的心理,不過目前還不到和他攤牌的時間,所以他暫時不動聲色,「沒事就好,那我們點菜吧!」
「呃!閻總裁,在點菜之前,我們能不能先談一些事?」林母突然插話,林父用眼警告她,要她閉嘴,可是她偏偏執意把問題説出口。
「-説。」
「我想問,你何時要娶淨恬進門?」
「娶她?」他垂下眼,讓人看不見他眸底閃過的訕笑光芒。
當初他是因為看上林淨恬的家世,認為以林氏企業的背景,將來對他公司要擴充版圖的計畫很有幫助,再加上那時他以為林淨恬是個很乖巧的女孩,因此才和她訂婚。
沒想到她竟有那個膽子揹着他偷男人,結果她和他的前妻都一樣背叛了他,現在敢要他娶她?哼!她作夢去吧!
「是啊!你們都訂婚那麼久了,是該結婚了,閻總裁你也知道,女孩子家最重要的是青春,我家淨恬可沒多少青春一直等待你啊!」
「如果她等不下去,那我大可和她取消婚約。我是男人無所謂,但耽誤了淨恬的青春,的確很説不過去。」閻冥極不慌不忙,見招拆招。
「話不是這麼説的,我家淨恬和閻總裁訂婚了那麼久,大家都知道這個消息,若在這個時候取消婚約,人家會以為是我們太現實而離開你,其實我們並不是這樣的人,這點你是知道的。」林母趕忙又補充説道。
她原意是要讓她的女兒和閻冥極趕快結婚,如此一來,她不信閻冥極不會念着他和淨恬的夫妻關係,而出手解救岌岌可危的林氏企業。可她萬萬沒想到,閻冥極會反將她一軍,害她急得捏把冷汗。
「你們不是嗎?」他露出嘲弄的笑容,「明人不説暗話,想求我幫林氏就説一聲。」
「呃!這個……」林母看了林父一眼,要他開口説話。
「是這樣子的,淨恬上回向你説過我公司的事了,相信閻總裁對我公司的情況也有些瞭解,我是想……」林父囁嚅了許久,終於鼓起勇氣説出他們的真正目的。
「既然如此,你應該也知道我給你的答覆了。」閻冥極打斷他的話,「你不會到現在股票都還沒-售吧?」
「我……我是有-出一點點,我是想説,事情一定還有轉圜的餘地,所以沒一次-售太多的股票……其實只要閻總裁開個口,我相信我的公司要度過這個難關是不難的。」
「是不難,不過,我為什麼不幫你的原因,我也説過了,我不想再重複第二次。」
「閻總裁,林氏是我辛辛苦苦才建立起來的公司,你怎能要我眼睜睜的把它拱手讓人?我不甘願,不甘願啊!」
「現實是殘酷的,林氏能撐到現在已是奇蹟。」他毫不留情地批評。
聞言,林氏一家人更是一臉難看。
「閻總裁,你這話説的末免太不給面子了,我先生好歹也是你未來的岳父,你連最基本尊重長者的禮貌都沒有嗎?」林母一個火大,生氣地教訓起閻冥極來。
「-在教訓我?」閻冥極嗤笑了聲,「我還沒正式成為-的女婿,-就迫不及待的想爬到我頭頂上了,嘖!-該知道的,以我的性子,我更不可能娶淨恬了。」
沒想到自己事沒幫成,反而弄的更糟,林母嚇得不敢再開口。
「閻總裁,你別生氣。」林父急忙安撫他的情緒,「女人家不懂事,請你別和她一般計較。」
他哼了聲,未語。
「呃!閻總裁,我們看過日子,下個月初一適宜嫁娶,不如就選在那天讓你和淨恬成婚,你覺得如何?」林父打算打鴨子硬上架。
下個月初一離現在剩不到十天的時間,哼!他們可真心急。坐在旁桌的嫘姒娃將他們的對話全聽入了耳裏,她不屑地扯着嘴角,冷嗤一聲。
「林董,你似乎非常急着要把女兒嫁給我,十天的間讓我準備,不嫌太草率了?或者,是淨恬有什麼地方讓你們留她不住,比如……懷了身孕?」
林父乾笑,「閻總裁,你真愛説笑,我家淨恬若有了身孕,當然也是你的,要你儘早娶她也是理所當然、合情合理的事。」
「當然也是我的?」他勾起譏誚的唇,「我沒那麼大的本事,隔空就能讓你女兒懷孕。」
聞言,林父更加尷尬的説不出話來,而林淨恬臉色則變了又變。
「總而言之,林董,和淨恬成婚的事,我暫時沒這個打算,等我想娶她時,我自然會娶,就這樣,以後我不想再聽見你們在我面前提到結婚的事,否則……」他故意不把話説清楚,讓他們自個去揣測。
林氏一家人聽了,個個臉上都堆滿了一層又一層的絕望,看來,想從閻冥極這裏下手是永遠不可能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