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氣凝針?”張濤和李翼皆感到茫然,這是什麼暗器,以前從來沒有聽説過。
杜小鳳知道兩人不明白,他停住身形,看準地面一顆小石子,隨手一彈,只聽撲的一聲輕響。
張濤揀起石子,仔細查看一番,然後又蹲下身子看了看地面,變se道:“你…你是怎麼做到的。”原來,石子上出現一個極細的小窟窿,貫穿石子兩側,而地面,並沒有留下針具,所以他才大感驚奇。
杜小鳳落寞地解釋道:“真氣凝針,並非是實體的針,而是以氣凝結成針…”把他真氣凝針的原理大致講述一遍,然後自嘲地笑道:“真氣凝針是針灸之術的昇華,原本,這個本事是救死扶傷的,現在,我竟然拿它去結果別人的性命,想來真是可笑啊!”
哦,原來如此!聽他説完,張濤和李翼恍然明瞭,難怪那四人死的無聲無息,身上連傷痕都看不到,原來杜小鳳還會這一手絕技。
向來沉默寡言的李翼突然開口説道:“你,其實是在救人。”
“什麼?”杜小鳳驚疑地挑起眉毛。
李翼道:“你沒有聽説過‘殺一惡人,等於救下十個好人’這話嗎?能看得出來,這些殺手都冷血得很,如果你不殺他,不單自己會死,以後,還不知道有多少人會遭他們的毒手,殺了他們,也就等於間接救了旁人的性命。”説着,他頓了一下,又感嘆道:“其實,救人不僅僅只是醫病療傷那一種辦法,看似極端的手段,或許能比你的醫術救下更多的人。”
杜小鳳驚訝地看着李翼,久久無語。
他是聰明人,一點就透,冷靜地想想,李翼的話不是沒有道理。
他雖然成熟,畢竟年紀太小,第一次殺人之後心理上多少有些承受不住,李翼一番話,卻為他解開心裏的疙瘩。
覺得自己比剛才舒服許多,他含笑地向李翼點點頭,道:“謝謝!”
李翼或許還不習慣接受別人的道謝,面se微紅,卻故作冷漠道:“不用謝我!我不是在安慰你,只是實話實説罷了。”
杜小鳳笑了,由心而笑,李翼雖然冷冰冰的,但卻有他可愛之處。張濤也是如此。
此時,他發現自己不知不覺中已對張、李二人生出好感,而張濤和李翼又何嘗不是呢!
心情爽朗起來,杜小鳳的思緒又開始轉動起來,他説道:“如果沒有錯,這次來的殺手,十有八九是紅虎堂的人。”
張濤道:“為什麼不會是幽魂門的人呢?”
杜小鳳道:“一定不是。”
張濤疑道:“你怎麼敢這樣肯定呢?”
杜小鳳幽深道:“我的直覺這樣告訴我的。”
“直覺?”張濤搖頭而笑,似乎並不相信他的直覺。
杜小鳳道:“我的直覺一向很準的,正因為這樣…”説着,他看了看自己衣服上被子彈劃破的口子,説道:“我才能在第一時間躲避開對方暗中射出的子彈。”其實,他也不清楚自己的直覺為何這樣準確,估計可能和修煉精神力有關係。
張濤和李翼想了想,覺得他所説沒錯,這已經是第二次杜小鳳先他兩人一步發現危機。他兩人作為殺手,神經已夠靈敏的,但和杜小鳳比起,卻差了何止一截,兩人相視笑了笑,多少有些相信他的直覺。
張濤問道:“你打算怎麼辦?”
杜小鳳沉吟道:“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
張濤愣了一下,隨後,恍然道:“你想主動去找紅虎堂?”
“沒錯!”杜小鳳幽幽道:“不過,在找他們之前,我要先去見一個人。”
“誰?”張濤和李翼異口同聲地問道。
“孫先生!”杜小鳳微微一笑。
杜小鳳在前段時間幫助過一位名叫阿勇的青年脱險,為了感謝他,阿勇讓他去幽蘭酒吧找一位姓孫的先生拿取報酬,後來,杜小鳳去時,與孫先生的交談中,他得知阿勇和孫先生都是東北軍團紅蜻蜓的人,他們和紅虎堂雖然同屬東北軍團,但實際卻是兩個獨立的幫派,而且相互之間,矛盾重重,並不和諧,杜小鳳希望通過孫先生,瞭解更多關於紅虎堂的情況。
幽蘭酒吧。這是杜小鳳第二次到這裏,輕車熟路,此時剛近傍晚,酒吧的生意還相當冷淡,裏面的客人寥寥無幾。
近來後,他一眼便看到吧枱後身穿西裝的孫先生,剛想上去打聲招呼,突然,旁邊快步走來一人,擋住他的去路。
杜小鳳剛想繞過此人,可看清楚他的相貌後,先是一怔,接着驚訝道:“原來是你?”
“哈哈——”那大漢仰面而笑,拍拍杜小鳳肩膀,道:“小兄弟,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呢,想不到,你今天竟然來了!”
這大漢,正是上次挾持杜小鳳,讓他助自己脱逃的阿勇。杜小鳳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他,上下打量他一會,笑道:“看起來,你的傷已經好了。”
阿勇擺擺手,道:“那只是小意思。”然後,他疑問道:“小兄弟,你這次來,是不是有事?”
“恩!”杜小鳳毫無隱瞞,點點頭,道:“我是來找孫先生幫忙的。”
“這個簡單。”説着,他略有顧慮地瞧瞧杜小鳳身後的張濤和李翼。
杜小鳳多機靈,馬上明白他的意思,笑道:“他倆是我的好朋友。”
阿勇聽完,笑呵呵地向二人點下頭,熱情地拉着杜小鳳手腕,邊走向吧枱邊説道:“老孫,我的小朋友來了,快準備幾杯好酒。”
孫先生聞言抬頭,看到杜小鳳,微愣下神,説道:“呵!真是稀客,快找個地方坐下。”説完,他讓身旁的酒保準備兩瓶上好的洋酒。
從吧枱走出來,孫先生笑道:“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杜小鳳忙客氣道:“孫先生,我這次來是有事請教。”
“請教可不敢當!”孫先生引杜小鳳幾人在一處空桌旁坐下,問道:“你幫過我們的忙,大家都不是外人,有什麼事儘管問好了,不要客氣。”
阿勇在一旁連連點頭。
杜小鳳感激的向兩人笑了笑,説道:“我這次是專門為紅虎堂的事而來。”
“哦?”孫先生和阿勇相互瞧瞧,並不感到意外。上次,杜小鳳來時就已經和孫先生説過他和紅虎堂之間的過節。阿勇關心地問道:“他們又為難你了?”
“不是為難。”杜小鳳搖頭道:“而是派殺手想殺我。”
啊?兩人倒吸冷氣。杜小鳳就算和紅虎堂之間有些摩擦,畢竟是個十五六歲的半大孩子,至於要派出殺手來殺人嗎?有那麼大的深仇大恨嗎?
杜小鳳把紅虎堂先後三次派出殺手暗殺自己的經過大致講述一遍,接着,他沉聲道:“我不想再被動挨打,也不想時時刻刻都提心吊膽的過日子,所以,我希望能找到紅虎堂,和他們的老大談一下,如果能談攏,大家和平相處,如果談不攏,我也不怕他們,大不了就拼個高下,沒什麼了不起的。”
孫先生苦笑道:“不是那麼簡單的,你知道紅虎堂的勢力有多強嗎?”
杜小鳳想了解的正是這點,正se道:“我還不清楚。”
孫先生道:“東北軍團在未解體前,是公認的最強幫會,在那時,紅虎堂就已是東北軍團前十名的大堂口,不僅實力雄厚,而且人才濟濟,到現在,東北軍團雖然解體,但各個堂口為了生存,實力都有所提升,而其中要數紅虎堂發展的最快,其他堂口能和他們有一比的,只有我們紅蜻蜓,以及紅鷹堂、紅旋風和紅龍堂這四個堂口,説句實話,紅虎堂進入本市的時間尚短,沒有根基,勢力並不雄厚,加上爭奪地盤的原因,被其他幫會所牽制,如果他們真集中全力對付你,我想,你的無憂社根本抵擋不住。”
杜小鳳問道:“那他們在本市究竟有多少人?”
孫先生道:“據我所知,應該不下三百人。這是最保守的數字。”
杜小鳳暗中算了算,無憂社只電組的人數就接近三百人,如果按人數來比較,無憂社並不輸給他們。想罷,他道:“無憂社的人數要比他們多!”
“那又有什麼用?”孫先生笑了,搖頭道:“你們畢竟只是學生,説好聽點,組成了社團,説難聽點,只是羣烏合之眾,而紅虎堂卻是真正的半黑社會半江湖的幫派,那裏的人,都是些殺人不眨眼的亡命之徒,就算你能召集再多學生,又有什麼用呢?根本就沒有辦法和他們相抗衡。”
他對無憂社的情況並不十分了解,以為無憂社單由學生組成,他哪裏知道,杜小鳳早把社團人力的重心向非學生人員轉移。
他的話雖然難聽,但杜小鳳明白他是一番好意,問道:“那孫先生認為我應該怎麼辦呢?”
孫先生低頭沉思,好一會,説道:“既然打不過,只有逼開這一條路了。紅虎堂的勢力只在東北這一帶,我看你不如搬到南方去吧!”
杜小鳳想也未想,立即搖頭道:“那不可能!我是不會走的。”
“唉!”似乎想到杜小鳳會這麼説,孫先生嘆了口氣,低下頭,久久無語。
一旁的阿勇急了,拉拉他袖子,低聲道:“老孫,你倒是説句話呀!”
半晌,孫先生才説道:“這件事,實在讓人為難啊!我得好好想想,這樣吧,杜兄弟,我明天給你答覆,你看怎麼樣?”
別説杜小鳳愣住,阿勇也沒弄明白他葫蘆裏賣什麼葯,人家不就是要你幫忙想個應對的辦法嘛,至於要考慮一天的時間嗎?阿勇有些坐不住,不好意思地向杜小鳳笑了笑,然後把手伸到桌子下面,偷偷在孫先生的大腿上擰了一把,皺着眉頭細語道:“你在耍什麼花槍?杜兄弟幫過我大忙,你可別敷衍他…”
不等他在自己耳邊嘟囔完,孫先生對杜小鳳道:“俗話説的好,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紅虎堂雖然實力雄厚,但不是沒有辦法打敗它。”
杜小鳳疑道:“用什麼辦法?”
孫先生笑道:“我明天再給你答覆吧。”
杜小鳳看着他好一會,在孫先生的臉上,他得不到任何的信息,顯然,這人是個世故精明又睿智狡猾的老狐狸。心中苦笑,他説道:“那好吧,我明天等你的消息。”
孫先生道:“把你的手機號告訴我,我明天會給你打電話的。”
説着,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通訊本,遞給杜小鳳。把自己的電話號碼寫上去後,他恍然想起什麼,問道:“對了,紅虎堂的勢力範圍在哪一帶?”
孫先生問道:“你不是想去找麻煩吧?”
杜小鳳搖搖頭,道:“只是隨便問問。”
“哦!”孫先生道:“以你和紅虎堂的關係,沒有必要最好不要去他們的地盤。他們經常出沒的地方在G區北部一帶,那裏經濟落後,人煙也稀少,你要去了,很容易被他們找到下手的機會。”
“多謝孫先生提醒,我知道了。”杜小鳳起身,向孫先生和阿勇告辭。
阿勇滿臉不捨,挽留道:“杜兄弟,多坐一會,喝兩杯酒再走吧!”
對於阿勇的盛情,杜小鳳婉言拒絕,又客氣兩句,便走出酒吧。等他走後,阿勇拉住孫先生,問道:“老孫,你究竟在搞什麼鬼?”
孫先生反問道:“你説杜小鳳和紅虎堂打,有贏的希望嗎?”
阿勇停頓片刻,搖頭道:“希望很渺茫啊…”
孫先生搖頭道:“不是渺茫,而是根本就沒有。就算你和我都幫他,也依然改變不了結果,除非…”他頓住,故意沒把話説完。
阿勇急問道:“除非怎樣?”
孫先生道:“除非他能得到我們整個紅蜻蜓的支持。”
“靠!”阿勇翻了翻白眼,道:“這不是廢話嗎?老大可能會為了杜兄弟而公開和紅虎堂決裂嗎?”
“怎麼沒有可能?!”孫先生説道:“不要忘記,老大也一直想把我們的勢力延伸到D市,可是,這裏早已沒有空餘的地盤來容納我們,如果能在開發區找到個落腳的地方,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阿勇驚道:“你想利用無憂社?”
孫先生聳肩道:“只是相互利用而已。我們利用無憂社找到落腳之處,而無憂社利用我們紅蜻蜓對付紅虎堂,雙方互不相欠。”
剛開始聽,覺得難以接受,可仔細想一想,這也不失為一個好辦法,阿勇問道:“可是,老大能同意嗎?”
“天知道!”孫先生道:“就看杜小鳳的命如何了?!”
杜小鳳沒有打算指望孫先生能給自己出什麼好主意,對付紅虎堂,他也沒指望依靠別人的幫助。
出了幽蘭酒吧,張濤問道:“我們現在去哪?”
杜小鳳道:“咱們就去紅虎堂的地盤轉轉,看看,他們在那裏究竟怎樣厲害。”
G區是全市最大的一個區,據説政府打算把開發區也合併到G區內,不過G區也是發展比較落後的區,特別在邊緣,高樓大廈與農村混雜在一起,這也是城市外擴過快留下的必然結果。
三人坐車,來到G區北部。他以前從未來過這邊,到達之後,杜小鳳發現這裏太大了,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放眼看去,都是成片的新建住宅區,可裏面沒住多少居民,大部分房子都沒有銷售出去。而位於住宅區左側的是農村平房以及莊稼。這麼大的一塊地方,去哪裏找紅虎堂呢?杜小鳳皺着眉頭,隨意地走着。
溜達一個多小時,杜小鳳也沒找到頭緒,反倒肚子餓了。三人找了好一陣子,始終沒發現附近有飯店的影子,向當地的人詢問,才知道周圍根本沒有飯店,才有到西邊的集市才能找到。集市距離住宅區挺遠,杜小鳳三人走了半個鐘頭,這裏,終於看到了人氣,偌大的集市裏賣什麼的都有,吃的,用的,穿的,只要能用得上的東西,在這裏都可以找到。集市周圍的街道也十分熱鬧,餐廳、洗浴中心、舞廳、網吧甚至夜總會,應有盡有。
杜小鳳邊溜達邊四處張望,腦中靈光一閃,他打個指響,笑道:“紅虎堂的人很有可能在這一帶。”
越繁華的地方,越有賺頭。張濤和李翼點點頭,説道:“有道理。”
幾人又向前走了一會,看路邊有一家門面較大的飯館,杜小鳳向裏面瞧瞧,感覺很乾淨,説道:“咱們就在這吃點東西吧。”
張、李二人沒有意見,隨杜小鳳進入飯館。
現在天se大黑,正是飯口時間,裏面聚集的客人眾多,三人在服務生的指引下,在靠窗邊的地方找出一處空桌,坐下後,杜小鳳點了幾盤菜,然後,打量起周圍吃飯的客人。
顧客中,有小商販,有趕完集準備回家的農民,還有身着前衞的青年。其中,有兩夥人引起杜小鳳的注意。
在臨近飯店大門的地方,坐有五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穿着普通,但臉上都帶着傲氣,腰間的衣服鼓鼓囊囊,顯然下面藏有傢伙。
與這五名青年相對的餐桌,還坐有三位青年,面容冰冷,臉se陰沉。這兩夥人的年紀差不多,杜小鳳之所以判斷他們不是一路人,因為雙方正在怒目而視,之間的火葯味十足。
張濤順着杜小鳳注視的目光回頭看一眼,笑了笑,説道:“只是些小混揮邙已。”
杜小鳳小聲説道:“説不定,他們中的哪一方就是紅虎堂的人。”
張濤問道:“就算判定出誰是紅虎堂的人,我們又能怎麼樣呢?”
杜小鳳搖搖頭,道:“我暫時還沒有想好。”
正説着話,那兩夥青年之間的火葯味突然升級。首先,五名青年開始發難。其中一位長着雷公嘴的猴面青年將手中茶杯向對方腳下一摔,罵道:“媽的,小子,你看什麼?”
“啪!”茶杯摔個粉碎,清脆的聲音把顧客們嚇了一跳,紛紛放下筷子,向他們看過來。
別看那三名青年人數比對方少,但氣焰並不在五青年之下,毫不相讓,其中一人指着猴面青年的鼻子大罵道:“操你媽的,我看你怎麼的?”
猴面青年大怒,拍桌而起,大聲喝道:“想找茬是不是?”
青年冷笑道:“嘿嘿,別人怕你們,我可不怕,想大打架,就放馬過來!”
“去你媽的!”猴面青年抬手將桌子掀翻,對四名同伴道:“兄弟們,抄傢伙,幹!”説着話,幾人一起從衣下拿出片刀,向對方三人衝過去。
那三名青年也正在火頭上,話也沒説一聲,各自拔刀,兩夥人混戰在一處。
頓時間,飯館裏人仰馬翻,亂成一團,吃飯的顧客們哪還敢再吃下去,扔下筷子,抱頭跑出飯店。
剛把杜小鳳點的菜端來的服務生似乎對此司空見慣,滿面無奈地搖搖頭,低聲嘟囔道:“才消停幾天,又打起來了。”
杜小鳳一愣,拉住準備走開的服務生,問道:“服務員,他們是什麼人啊?”
服務生看了他一眼,苦笑道:“都是些黑社會,你們別吃了,趕緊走吧!”
杜小鳳距離亂戰的兩夥人較遠,拉着服務生讓他在自己身旁坐下,興趣十足地問道:“他們經常在你這裏打架嗎?”
服務生奇怪地看着他,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杜小鳳笑道:“我只是好奇,隨便問問而已。”
服務生見他年歲不大,也沒往心裏去,説道:“也算不上經常,反正他們隔三差五的總要鬧一次。”
杜小鳳問道:“他們都是些什麼人?”説着話,他從口袋中掏出一百元錢,塞給服務生,笑道:“這是飯錢,剩下的不用找了。”
服務生滿臉帶笑地收下。由於在飯店裏發生打架,老闆只好認倒黴,客人的飯錢自然全都免了,這一百元錢,基本就落到他自己的口袋裏。收下杜小鳳的錢,服務生的臉燦爛許多,他拉開話匣子,講道:“他們沒有一個好東西,人多那邊的是紅虎堂的人,人少的那邊是兄弟盟的人,兩夥為爭奪附近這一帶地盤,不知打過多少仗,最近開始嚴打,兩幫人都消停了一些,可是,今天又幹起來了,晚上,我還得加班收拾他們留下殘局,媽的…”
服務生滿腹牢騒,羅嗦起沒完,杜小鳳打斷他,問道:“是紅虎堂厲害還是兄弟盟厲害呢?”
“都差不多。”服務生道:“紅虎堂人多、錢多,但是兄弟盟也不白給,他們的勢力深,和警方關係也好。但是,紅虎堂玩陰的很厲害,聽説前段時間兄弟盟的二把手就差點被紅虎堂找來的殺手暗殺掉。”
杜小鳳點點頭,紅虎堂的殺手不能説厲害,但數量倒是不少。他又問道:“那兩幫誰的地盤更大一些?”
服務生搖搖頭,笑道:“這我就不清楚了,我所聽到的消息也只是謠傳。”説着,他站起身,道:“我得回去了,不然,老闆又要以為我在偷懶呢!”
等他走後,杜小鳳再看戰場,八名青年或多或少都掛了彩,手中的片刀也不知打到哪裏去了,有的拿椅子,有的拿酒瓶,還在惡戰。
杜小鳳道:“兄弟盟的人倒是很厲害,三個打五個,還能挺得住。”
張濤笑道:“雙方都不會功夫,閉着眼睛亂打,誰的體力好,力氣大,誰就能贏。這沒什麼好看的,我們還是走吧。”
杜小鳳想想也是,點頭道:“好吧!”三人剛站起身,一名兄弟盟的青年跌跌撞撞向杜小鳳的方向衝過來,臉上,身上,都是血跡。
“別他媽跑了!”那猴面青年飛快地跑到他身後,掄起手中酒瓶,狠狠砸在青年的後腦。
“嘩啦…”酒瓶粉碎,青年一頭扎倒在地,整張臉被血染成紅se,不過他的骨頭也夠硬的,趴下沒一秒鐘,馬上又站起,踉蹌地衝到杜小鳳近前。
猴面青年打到興頭上,哪裏肯放過他,提腿一腳,再次將青年踢翻,狠聲説道:“讓你跑,挑斷你的腳筋,我看你還怎麼跑?”説着話,他拿起手中半支酒瓶,向青年的後腳根劃去。
杜小鳳暗中皺眉,割斷腳筋,這人的腿就廢了,雙方有什麼樣的深仇大恨,至於下這麼重的毒手嗎?想罷,他上前把猴面青年的手腕抓住,説道:“朋友,算了吧!”
猴面青年先是一愣,轉頭見拉住自己的是一個陌生少年,十五、六歲模樣,中等身材略顯消瘦,細眉虎目,眼睛中閃爍出精亮的光彩。他大聲問道:“小子,你是誰?和他是一夥的?”
杜小鳳搖搖頭道:“我只是看熱鬧的。”
猴面青年振動手臂,想把杜小鳳的手甩開,哪知後者的手好像長在自己身上似的,紋絲未動。他心中火燒,叫道:“小子,你給我鬆手,滾一邊去!”説着,掄起拳頭,用力打向杜小鳳面頰。
他三腳貓的功夫,哪會被杜小鳳放在眼裏,躲也沒躲,抓住對方手腕的手臂一甩,輕喝一聲:“出去!”
猴面青年怪叫一聲,整個身子騰空而起,飛出三米多遠,撞翻兩張桌子,三把椅子,趴在地上,一動也沒動,當場昏了過去。
杜小鳳抖抖手,暗怪自己的力量用得太大。那位差點被割了腳筋的青年看得真切,從地上爬起,扶着餐桌,用桌布胡亂抹抹臉上血污,然後上下打量杜小鳳半晌,方説道:“小兄弟,謝謝你了!”
“不用客氣!”杜小鳳笑道:“我是看不管那人下手狠毒,才幫你一把的。”
“呵呵!”青年喘着粗氣道:“不管怎麼説,你是救了我一命。”説着,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張名片,遞給杜小鳳,道:“這上面有我的電話,以後有事,儘管來找我。”説完,他拎起一張椅子,大吼着又衝回到混戰的場面中。
杜小鳳感到好笑,現在混黑社會的人都喜歡把名片放在身上,好像這樣一來,自己就變成有地位的人,真是可笑。他看了看名片上的名字,這青年原來叫王東。杜小鳳把名片放在口袋中,心想他是兄弟盟的人,也許以後自己能用得上他。
這時,飯館外警鳴聲響起,爭鬥的雙方愣了一下,紛紛扔掉手中武器,作鳥獸散,跑出飯店,眨眼工夫,皆消失得無影無蹤,只剩下東倒西歪的桌椅和破碎的碟碗、酒瓶,還有地面上的一灘灘血跡,飯館好像被颱風席捲過一般,狼籍得慘不忍睹。
杜小鳳暗歎一聲,難怪服務生説兩幫人沒一個好東西,果然不假。
兩幫人走後不長時間,警察也趕到了,例行公事的向飯店老闆、服務生以及周圍看熱鬧的羣眾問了一些問題,然後打道回府。
杜小鳳在旁看罷,暗暗搖頭,道:“看起來,警察似乎都對這種事情司空見慣了,可想而知,紅虎堂和兄弟盟在這一帶打過多少架,又不知傷過多少人,總要一天,我會讓他們統統消失掉!”
張濤和李翼相互看看,皆笑了,在他們想來,杜小鳳説的是孩子般的氣話,可是,兩人又怎能料想到,杜小鳳在不久之後真把這句話變成現實。
張濤説道:“不管在哪個國家,不管在哪個社會,都是有黑社會的,這是一種必然,只要世界上還有利益的存在。”
杜小鳳正se道:“黑社會的存在或許是種必然,但為非作歹卻未必是必然,應該有個地下法則來約束他們!”
張濤笑道:“話是這樣説,但是,誰來建這個地下法則呢?”
我來!杜小鳳心裏説道,不過,他卻沒不好意思説出口,因為,這個想法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
第二天。孫先生打來電話,讓杜小鳳下午去一趟幽蘭酒吧,有人要在那裏見他。
杜小鳳很奇怪,誰要見自己呢?孫先生的朋友,他似乎只認識阿勇一個。
為了安全起見,他為自己卜了一卦。卦是吉卦,並有吉人相助之兆,杜小鳳更加不解,誰會幫助自己呢?他想不明白,乾脆不去想,決定親自去一趟,看個究竟,畢竟卦裏沒有凶兆,去了也沒有損失。
下午,他向老師請個假,去了幽蘭酒吧。
在這裏等他的並不是一個人,除了孫先生和阿勇之外,還有五名陌生人,清一se的藏藍西裝,其中一人年歲較大,四十開外的樣子,帶着眼鏡,頭髮梳理得油光錚亮,看孫先生及其他人對他的尊敬之se,顯然這中年人身份不簡單。
見面後,孫先生快步走上前來,拉着杜小鳳走到中年人近前,為他意見,説道:“這位是董磊董先生。”然後,他又對中年人客氣道:“這就是我向您提到的杜小鳳!”
中年人上下打量他一會,笑道:“他比我想象中要年輕。”
孫先生忙笑道:“少年英雄,更加了不起。”
“呵呵!”中年人笑了笑,然後向杜小鳳伸出手,説道:“我叫董磊,紅蜻蜓的副堂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