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我方丈面色一正才待開口,九娘問道:
“據和尚你的說法,進入‘不歸谷’的路徑和方法除去白冰如外,武林中別無他人知曉了?”
“老衲沒有這樣說過,並且知曉另外有人深解進谷的一切秘徑。”
“你倒是沒有撒謊,另外那個人是誰?”
“老衲何必誑言?女檀樾不必追問此人是誰,老衲總會說到這一點的,如今暫請勿再插口,容老衲說出始末。”
“好,和尚你就說完它,我倒不信你知道得比我還多!”
忘我方丈再接答九娘這一句話,卻繼續著不歸谷的事情說道:
“當白冰如因功力和品格差人太多而送出谷外之時,‘不歸谷’的谷主姓‘過’,因此白冰如起毒謀,要用極狠辣的手段來對付‘過’氏被送出谷的那些子孫晚輩們!
但是當她遍覓武林之後,發覺‘過’氏人丁單薄,只有兄弟兩人,功力雖說不錯,比起其他姓氏送出谷外的子孫後代們,卻差之多多。
那時她施展惡謀,嫁禍‘過’氏兄弟,結果‘過’的兄弟一死一傷,下場極慘,可是……”
“和尚,我不能不再插口了,你說的那兩位姓‘過’的兄弟叫什麼名字呀?”
“女檀樾問這些作甚?”
“我自有緣故!”
“據老衲所知,兄為‘過翼霄’弟為‘過啟明’!”
九娘面色陡變,冷笑一聲說道:
“和尚你知道我又是誰?”
“女檀樾,老衲早知你是‘過啟明’的孫女,天字劍‘過於’的女兒!”
“很好!和尚,你今朝要是說不出個是非名目,這座秘洞就是你葬身埋骨的地方!”
“女檀樾還是暫息雷霆,聽老衲說下去吧。白冰如殘害了過翼霄之後,卻把過啟明救走……”
“慢著,白冰如既已借刀殺死了我那祖伯,卻又救我祖父幹嗎?”
“此女心狠至極,她要慢慢的用更殘酷的手段去對付女檀樾的令祖,不過當她迴轉所居的地方之後,又變更了初計,非但沒有再去殘害過啟明,反而代他醫好了重傷,並將極端親信的女弟子‘溫曼雲’嫁他為妻……”
“哼哼,和尚,這又是為了什麼?”
忘我方丈慨嘆一聲說道:
“女檀樾只要仔細聽下去,自會了然箇中原由,那個時候,白冰如的惡行,已惹惱了武林群俠,在一場群俠興師問罪的搏戰之後,群俠十有七八命喪白冰如無敵的功力之下,因而促使當時死者的親友兄弟們,請出‘青城二老’代死者復仇。
青城二老即不歸谷的人物,二老早巳忿恨白冰如的種種惡行,於是以昔日出穀子孫共誓留為信符的‘羅漢金錢’,召集仍然存於世上的一干‘不歸谷’中出谷的兄弟,決議逼令白冰如自了以謝天下。
白冰如被逼無奈,又知戰必不勝,留下了一封詭秘的遺書,和一幅極為詳盡通達‘不歸谷’的地圖,嚴諭‘溫曼雲’守密,並囑咐了幾件大事,聲言遺書地圖留交‘過’氏子孫,然後才出會群俠。
在群俠尚未說明始末之前,她卻先對群俠說出‘不歸谷’中已有前輩人到,諭令一切是非在‘不歸谷’中解決,堅要群俠監視著她一起返回峨嵋。
群俠自從被送出谷,無日不在惦懷谷中親長兄弟,料到白冰如難以逃脫,遂上其大當一道前往峨嵋。
他們一共有三十七個人,白冰如自然在內,從踏上峨嵋,白冰如竟似識途老馬。對眾人聲言那位谷中前輩,要她在‘神鴉崖’下一座古剎之中候令,眾人昔日被送出谷,所經另外路徑,根本不識‘神鴉崖’的方位,此時只有嚴加監視著白冰如,按照她所指出的道路前行。
一行人越過‘落日峰’,斜登‘翠碧嶂’果然發現了萬千烏鴉宿落的‘神鴉崖’,崖下果有一座宏偉的‘古剎’!
佔剎已頹,但是後面那座六角的高塔,卻仍然聳立雲端,他們就在塔中暫宿,等待白冰如所說谷中前輩駕臨。
白冰如本是滿天胡云,哪裡會有人來,群俠卻信以為實,恭誠地等待,一連三天渺無消息,群俠不由罰問其詳,白冰如冷笑著告訴大家,那位前輩曾說,要等上五至十日,群俠無奈,只好日復一日的等候下去。
詎料在第七天的深夜,白冰如借方便為由,在三名高手的環伺之下,兔脫而逃,群俠方知被欺,大怒之下紛起追蹤,白冰如竟在眾目所視之下突然無蹤,群俠搜索數日末得蹤影,只得恨恨而歸,就這樣‘青城二老’和另外五位奇俠,還在必經的山徑左近又逗留了三月之久,方始歸去,
群俠再也無法想到白冰如在無可投奔之下,竟巳迴轉‘不歸谷’中。”
忘我方丈說到此處,故意停下了話鋒,似乎他在經過長長的述說之後有些累了,暫時喘息一下。
其實他卻別有居心,在靜聽九娘和蕭一劍的動靜和反應。
洞內鴉雀無聲,毫無聲息,忘我方丈突然搖頭說道:
“此洞夏晾冬曬乾燥無塵,端的是個上好的清修所在,只可惜美中不足,飲水卻要跑上……”
蕭一劍正聽到緊要地方,忘我方丈突然轉變話題,不由焦急萬分,不待方丈話罷立刻接口說道:
“歐陽大俠要是覺得口渴,此處備有泉水,要不要……”
忘我方丈很快地接口說道:
“多謝施主,老衲正感口渴難耐。”
蕭一劍立即取來水袋,遞給忘我方正,忘我方丈-邊飲水,一邊暗自沉思,九娘毫無聲響,設非極端淡漠自己所說的一切,就是她已然動心,現在仔細地思索著事情的真假。
他並非口渴,因此只喝了兩口山泉就放下了水袋,才待繼續說那白冰如的事情,九娘已開口問道:
“白冰如留有遺書和地圖的事情,和尚你怎會知曉?”
“女檀樾又怎會知曉?”
“我是親自訴閱遺書和按圖進入‘不歸谷’去的人,當然知曉此事。”
“對了,女檀樾今已證明老衲所說的這一件事是真,舉-反三,足可知曉老衲所言無一是假!”
“未見得,和尚你說下去咱們再論真假虛實好了。”
忘我方丈大喜心間,九娘巳動疑念,否則她不會願意自己接況下去,於是他繼續中斷之處說道:
“白冰如潛進谷中,自以為自幼生長之地熟悉至極,不料彼時‘不歸谷’中已然發生過奇變,非但設置全改,山川地形也變了許多,她進谷不久,就被困在了‘真假幻陣’之內,幾乎喪命。
她並不知谷中前輩多已死去,更不知惡行已為谷主發現,彼時那位執法的前輩,恰正傷發而死,谷主悲傷之餘,發現白冰如竟能潛返谷內,不由恨怒交加,立即擒至‘靈堂’,不待白冰如申訴苦哀,即數及她種種的惡行,最後方始告知白冰如說,谷中前輩已經死傷殆盡!
白冰如驚懼至極,深知谷主必將置其於死地,不惜苦苦哀求,結果谷主為念死者,暫免了白冰如的死罪,卻迫其服下谷中奇藥,使其全身知覺皆失不能挪動,就仰臥在‘靈堂’石棺之中,以待天限!
谷主施刑之前,逼出白冰如留有遺書地圖之事,他雖然知曉白冰如意圖殘害自己出谷的子侄晚輩,但谷中除他再無人手,只好秉憑天命,不過谷主仍作亡羊補牢之備,親將祖先開創‘不歸谷’的始末及白冰如重返谷中的詳情,書成一冊,留交後世得能進入不歸谷中之人。
不過天意難測,那位奏有密令出谷執法的前輩,在谷外曾經結交過一位朋友,此人即是老衲生父,彼時先父非但武力甲於天下,心思聰慧在在勝人一等,他早巳發現執法前輩的武技來源,在雙方分手之後,先父巧妙地隱藏著形蹤,整整追蹤那位前輩三月之久,方始發現了通達不歸谷的秘徑。
先父遂將秘徑繪成一圖,放置‘神鴉崖’下古廢寺後的高塔之中,塔內即有一條秘徑,直通‘不歸谷’內。
先父進谷之時,適正谷內發生奇變的當夜,是故先父得能從容再遊舊地,可是奇變之後,門戶已改,先父竟然無法出谷,迫不得已驚動了谷主。
彼時谷主和那位執法的前輩,身受重傷,幸與先父相合,先父照拂他們近月,並吐訴昔日未被選中而送出谷外,自覺恥辱,發誓精研絕技重回谷中,今果如願的心語,谷主念及先父恆志可取,賜一巨大的指環為信,並且親口許諾先父可以任意去來,但卻不能越過‘洞外洞天’,先父遵囑而返。
返後並將巨大的指環也藏於地圖密處,是故後來梅三豐施主方能平安進入‘不歸谷’中!
其後先父時來時往,直到有一年進谷,發現了谷主竟已死去,方始遍遊谷中各處,但卻始終設敢妄探‘洞外洞天’,自然那藏有奇絕功力的‘洞中洞天’,他更沒有踏上過一步。
一因彼時先父功力已是天下無敵,不必再去探索谷中的秘技,再因先父熟習‘洞外洞天’和,洞中洞天’內的奇絕埋伏,誠恐偶一失算被困其中,那時谷中已無人在,呼救無門,豈不弄巧成拙,故而始終未曾得到數百年來最最罕絕的上乘功力,這是先父小心太過的緣故。
先父彼時更不知曉白冰如已經進谷,並被谷主逼服奇藥臥身靈堂墨玉石棺之中,而谷主親筆所書‘不歸谷’創建始末和白冰如進谷經緯,及兩部絕學寶典,卻俱皆安放在‘洞中洞天’之內,設有大膽之人,進得洞去,苦經研習,則彼出困之日,必為天下第一高手無異。
果然後來梅三豐心懷恥仇,進入谷中,他不計生死,先闖‘洞外洞天’,盡得了數百年來谷中隱藏的所有靈藥,但他卻用了五年之久,方始脫困而出!
他再闖‘洞中洞天’,這次卻在三年之後才能脫困,但他為了精研絕學,矢志復仇,竟在‘洞中洞天’靜自參修上乘功力垂十九年之久,上天不負有心人,他已是獨步天下絕無敵手的人物……”
九娘突然接口說道:
“不見得吧,難道他不懼習有‘三禪絕功’的高手?”
忘我方丈喟嘆一聲正色說道:
“女檀樾受白冰如之毒已深,怎不再思再想,‘不歸谷’近四百年來,經代代無敵前輩所精研而得的奇功,他已全部得到手中,三禪絕功雖繫上乘功法,但怎能傷及梅老施主?”
“可是白冰如曾說……”
“女檀樾請恕老衲言語過分之罪,白冰如向無實話,怎能聽信,何況她當年留下遺書地圖,是心存狠毒陰謀呢?
女檀樾若不嫌棄老衲噦嗦,仍請仔細聽我說完始末,即知是非何在了。
“梅三豐功力習成之後,自然發覺了白冰如的往事,可惜當白冰如為惡天下人神共憤之時,梅三豐尚未成年,雖自谷主所留遺稿之中發現事實,但他既末親臨,自然毫無仇怨,才打定了要救活白冰如的主意。
彼時先父已經發現了白冰如臥身玉棺之事,怎樣發現此事的經緯,乃老衲的一段傷心恨事,在此恕我不願再來詳細解說,總之先父令其門下,殺了一位婦人,將其肢解帶進谷中,以特殘藥物塗之,使殘屍不腐,然後準備置於墨王棺內,這才發覺墨玉棺中早已有了一具屍體。
先父認識白冰如,更知道她也是被送出谷的人物,曾按其四脈,始知白冰如並末死去,先父彼時功力雖高,但卻無力解救白冰如,不忍挪動她的身體,只好將殘屍置於墨玉棺的四旁而去。(墨玉石棺睡有美女,旁置殘肢之事,詳見前文)。
“梅三豐看到白冰如臥身墨玉棺的時候,先父適正出谷而去,故此他倆始終沒有在靈堂之上碰頭……”
“和尚,俗語說‘言多必失’是一點不假,令尊放置殘屍在先,梅三豐到達靈堂在後,前後相差數十年之久,你怎說他兩個沒在靈堂碰頭呢?”
“女檀樾問得好,果是有心之人,不過女檀樾只知其一而不知其二,先父年必親往谷中靈堂吊禮一番,梅三豐去時,先父走末半日,是故老衲才有他倆始終沒在靈堂碰頭之言。”
九娘冷笑了一聲未再開口,忘我方丈接著又道:
“梅三豐以本身絕頂功力,果然將白冰如救醒,只惜因服奇藥的緣故,雖然保住了青春永駐,但卻失去了她那無敵的一身功力。
女檀樾,白冰如的聰慧是勝過別人的,她在功力盡失之下……”
九娘適才就想接話,此時忍耐不住嬌叱說道:
“和尚你怎敢胡言亂語說她功力盡失?”
“女檀樾說老衲胡言亂語有何憑證?”
“當然有,我這一身功力都是她所親自傳授……”
“請恕老衲插言之罪,女檀樾見到白冰如的時候,已非老衲適才說她功力盡失的時間了,這一點女槽樾不能否認吧?”
“不錯,但是仍然不足證明和尚你的話可信呀?”
“不錯,老衲再問女檀樾一言,白冰如青春久駐,當女檀樾見到她的時候,曾否有所疑心?”
“有!”
“女檀樾問過白冰如了嗎?”
“問過。”
“她怎樣說呢?”
“她取出來一個玉瓶,瓶中有粉丸三粒,她說服此藥丸則可永保青春,不過一身功力卻怕……”
九娘說到這裡突然醒悟已經失言,不由停下了話鋒,忘我方丈並不給她難看,緩緩說道:
“她沒有騙你,但也沒有全說實話,服下那種奇藥,非只功力盡失,並且等於死去一般,白冰如既已對女檀樾說過,足證老衲並無誑言。
白冰如在一身功力盡失之下,故作惘然不知前塵之事,嬌柔羞澀地頻頻追問梅三豐一切始末。
梅三豐二十年穀中獨處,非只性格已變,並在功力日深之下,悟解了人生真諦,立將所知詳盡地說了一遍,白冰如這才裝作了然一切,竟而矯啼不止。
她事後直對梅三豐懇求再傳絕藝,梅三豐念在她是‘不歸谷’中創始諸俠的後代,還將一部‘玄功寶典’賜贈,她卻熟知另外一部‘靜天功決’方是武林至高的上乘寶典,苦求授藝,梅三豐因知她巳服過奇藥,設若再習‘靜天功訣’必將勾動藥性而自封任、督兩脈,當時若肯說明要點,雖仍難保無事,但卻不致於像後來一樣成為仇家,只惜梅三豐不忍說明內情,並再堅決不將‘靜天功決’傳授,才惹得白冰如一心用陰謀暗算梅三豐。
但她表面上反而對梅三豐越發恭敬,梅三豐不惜以十種靈藥,代其增強功力,結果不出一年,白冰如又變成了一位武林高手。
當然她比起從前,還是差了些許,因之她圖謀‘靜天功訣’的心意也就日深一日。
不過梅三豐因為遵重谷主遺言,早將‘靜天功決’封存‘洞中洞天’之內,白冰如妄想之事,早成泡影……”
九娘聽到這裡,不由接口問道:
“那‘靜天功訣’至今還存封在谷內‘洞中洞天’之內?”
忘我方丈知道她所問此言的目的,慨然答道:
“不錯,至今仍在‘洞中洞天’之內!”
九娘輕微地哦了一聲,臉上泛起了一絲得意的笑容,不料忘我方丈話鋒一停之後卻長吁一聲又道:
“只可惜‘洞中洞天’巳早陷於地腑之下,雖大羅神仙怕也無法取它到手了!”
九娘聞言一驚,但她瞥惕地並未開口,蕭一劍瞭然九娘心意,接話問道:
“這豈不可惜,從此宇內武林,恐將……”
他話尚未完,忘我方丈巳接口說道:
“不過老衲卻知世上還有另外一部‘靜天功訣’存在!”
“歐陽大俠,這另外的一部怕不真吧?”
“老衲不敢欺騙施主,另外一部‘靜天功訣’不是真跡!”
九娘冷哼一聲說道:
“既非真跡提它幹嗎?”
“女檀樾聽我解釋,另外這部‘靜無功訣’雖非真跡,卻和真跡所載一字不誤,並且另有詳細註解,敢說還比真跡有價值得多!”
“歐陽大俠,這部‘靜天功決’是在何處?”
“洞中洞天!”
九娘怒聲叱道:
“和尚,你敢戲耍我們!”
“女檀樾何出此言?”
“洞中洞天適才你說已然陷於地腑,如今又說另外那部‘靜天功訣’仍然是放於‘洞中洞天’之內,這豈不是戲耍的言語?”
“女檀樾,難道只許‘不歸谷’中有‘洞中洞天’?”
“莫非他處還有?”
“不錯!”
“在什麼地方?”
“在‘赤水’山鎮飛瀑靈泉之後,有座玲瓏小巧美倫美奐的山莊,莊名‘萬梅’,那‘洞中洞天’就沒在‘萬梅山莊’之中,那另外的一部‘靜天功訣’,也就放置在‘洞中洞天’之內!”
“哼!和尚你這些話說和不說一樣,那是梅三豐的山莊!”
“不錯,但是女檀樾莫以人之心度人,梅老施主因那‘靜天功訣’真跡已沉幽冥,才在‘萬梅山莊’佈置了一座‘洞中洞天’,一切和不歸谷中的那座洞天相同,自然種種埋伏和危難也是一樣!
然後他沐齋三日,親自恭敬地將‘靜天功訣’從頭默寫了一部,並在緊要所在詳加附註習練之法,將它放置在山莊內的‘洞中洞天’之中。
聲言任何人皆可進入‘洞中洞天’習學這上乘的功法,只是生死禍福他不負任何責任,設若蕭施主或女檀樾要去,老衲敢說山莊中人,絕對無人阻止,更不會對兩位視同仇家看待!”
九娘不置可否,蕭一劍也沉默無言,忘我方丈卻哈哈震聲大笑了起來。
九娘突然揚聲叱道:
“和尚你笑些什麼?”
“老衲突然想起了白冰如設阱自陷的的事來,不由大笑!”
“和尚,你認為你說了這半天的話語,我會相信?”
“不由女檀樾不信,老衲懷有證據!”
“拿出來看!”
忘我方丈並來作答,卻突然手指秘洞以外揚聲叱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