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意思是説,她連為什麼被打都不知道?」右蝶驚天動地的看着邢西領,愕然地説:「甚至連他們説些什麼都不記得?」
邢西領點點頭,對他而言,這很平常,也很棘手,因為無從查起。
「喔!」右蝶無奈的一拍頭,打心底佩服卓敬西這個女人。「她不只記性不好,簡直笨得可以……」
邢西領一語不發的將她推出房門,他忍了一天,好不容易等到卓敬西清醒過來,哪有空聽右蝶在這裏哇哇叫。
卓敬西對右蝶的印象始終停格在「説話大聲、脾氣很大」,因為每次右蝶都是以此貌出現,要她不往這方面下評語也很難。
支開了閒雜人等,邢西領端起粥坐到她身側。「餓不餓?傷口痛不痛?」
醫神的醫術果然高超,劇痛早已不在。她搖搖頭,「不痛了。」
他伸手撫摸她蒼白臉上印着的紅腫,不住的心疼,一邊將匙中的米粥吹涼送入她嘴裏,「醫神説你現在只能吃流質的東西,所以要多吃點才不會餓。」
一股暖流滑入喉內,想起在香港吃大閘蟹的情景,卓敬西笑了起來。「你老是餵我吃東西。」
「我永遠會這麼待你。」他誠摯地宣示着:「只有。」
她被他滿溢情意的目光鎖住,她可以肯定自己是喜歡他的,可是心中抵抗的聲音卻不斷冒出來……
「等你的傷好了,再跟我一起去香港談拍片的事。這一次,我連上廁所也要跟着你。」他是説真的。
「我們不就在香港了嗎?」卓敬西仍搞不清楚狀況。
「不,現在你回到我家了。」他餵食的手不曾停過。「剛才那個瘋女人,是我大哥的老婆。」
「你怎麼這麼形容她啊?」她失笑。
「以後,你必須把這裏當成你的家。」邢西領真切地説着,將碗置於櫃上,轉而握住她的手道:「你是我的,你必須記住這一點。」
她再度沉醉了,不知道他正在等她回答。
「你有機會慢慢認識這個家,你願不願意?」他追問。
卓敬西不解的眉頭一皺,「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嫁給我。」他終於開口,沒有想過自己會走向這一天,竟是如此的興奮。
「你説什麼?」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我在跟-求婚。」對她,他得格外坦白,否則她永遠不瞭解。
「求婚……」他的意思是要娶她?
邢西領急了,怎麼她又想了這麼久?摟過她,顧不得她唇瓣上的黑紫,他狂熱的吻住她,直到她目眩神迷、兩眼迷濛。
「我不准你遲疑,不管你要還是不要,你都逃不掉了。」
她沒有遲疑,只是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有問題,她求證地問:
「你是説真的?你要我嫁給你?不是因為我受傷?」
「你為什麼會這麼想?」針對她最後一個問題,他非常不滿:「我不會拿我的一生當賭注。」
可是,她的立場被腦中的抗拒動搖着,她很想答應,卻説不出口。
得不到她的答案,使得他的吻轉為狂野,逼得她喘不過氣來。
直到她應允,邢西領才鬆口,轉而攬緊她喃喃道:「要不是你受傷,我要的不只是吻而已……」
「你説什麼?」卓敬西依舊迷糊地問。
「沒什麼。」他撫摸着她的唇瓣嘆息。「弄痛-了?」
「你才知道!」
邢西領笑了開來,轉移話題:「你真的不記得當時的情形?」
卓敬西認真地點點頭。「我不知道,我只記得捉我的那個人是個女人。」
「女人?」他的下巴在她頭頂磨蹭着,先撇開梟王這個最大的可能,照於尚美的説法,也許是為「情」字而衍生的危機,愛至如此,是他的影迷所為?
還有,為什麼只傷她的臉和腹部?尤其是腹部,是否有特別的意義?
「想什麼?」
「醫神他們已經在調查了,近期內,你不會有危險。尤其在我家,如果我去參加節目,也比較放心。」他預防的叮囑:「除了我以外,任何人的邀約你都不可以去。」
「你乾脆把我綁起來算了。」她打趣的説。
邢西領收緊手臂,將她箍在懷裏細語:「好呀!我很樂意。」
「我才不要。」她的笑聲愈烈。
「就算是黃鶯她們,也不能跟她們出去。」他補充道。
「跟她們在一起很安全--」她不同意的輕喊。
「我知道很安全。」他擔心的不是這個;自從得知意外發生,黃鶯説什麼也要把敬西帶走,他當然是死也不答應。
「那為什麼還……」
「以後這裏是你的家,我是你丈夫,沒有我的跟隨,你哪兒也不能去。」邢西領蠻橫地説。
她對他的專制無法體會,卻不排斥。
不知何時,他的手爬到她的肚子上頭,貼着她的腹部一陣輕撫,另一隻手掀動她的衣衫,將她的衣服敞開。
「你……你……想做什麼……」她結巴了。
目前、他即使想對她做什麼也不能做,而雪白肚皮上的傷口,讓他咬牙切齒,「你斷的那一根肋骨,我會替你討回來。」
這麼光着肚子,讓她不免羞澀,無心聽他説些什麼,她伸手欲拉上被子,卻被他搶過。
他遊-的手不準備停下來,仔細的避開傷口摩挲着,突然,他開口:「你的肚子很重要,你知道嗎?」
「不知道!」面對他的浪漫,她全然不解。
「因為我們的寶寶會在這裏孕育……」話至此,一個念頭自他腦中閃現,騷動的手因此止住,讓她得以蓋上被子。
他深深覺得,這是一條線索--孩子。
在他的愛情遊戲裏,他的預防措施一向做得滴水不漏,更不曾傳出女伴因此懷孕的消息。不過另外一個人就不是了……
「前陣子有個緋聞。」如果判斷的沒錯,女人針對的對象不是他,而是唯少午。「有個女星被傳墮胎,」
「墮胎?」
「那陣子,她跟唯少午在一起,孩子的爸爸應該是他沒錯。」
「有什麼問題嗎?」她不瞭解他所指為何?
「墮胎事件之後,那個女星就不見了。我懷疑她就是捉你的主謀,這樣她為什麼只打你肚子的原因,就可以找到解答。」
「為什麼?」
「少午他不喜歡小孩。」他了解好友的個性。「更不允許跟他發生關係的女人有孩子,往往,他都叫她們拿掉。」
「那跟我的肚子又有什麼關係?」
「她一定以為你是少午的女人才會這麼做,因為她墮過胎,所以恨不得少午的女人都跟她一樣,因為她的肚子裏,曾經孕育過一個生命,也許她不甘心。」證據不多,他僅能猜測至此。
「是嗎?」她疑惑的當口,臉被他輕輕托起。
他的吻細細地落在她的眼窩上,「如果是真的,她造成錯誤的後果,我也要一一的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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逮到機會,斑鳩將卓敬西「綁」了出來,還是趁邢西領上節目不在,在邢宅等到卓敬西在療傷期間養成閒逛院子的習慣,丟出一顆球將她引出大門。
球不穩地從卓敬西的手中脱落,斑鳩把握時機將她往車內一拉,直接上路。
「黃鶯?你們在做什麼?」
「我們去逛街。」黃鶯摟着她解釋:「邢西領不准你出來,所以我們只好出此下策。」
「原來如此。」卓敬西點點頭,沒發覺黃鶯和斑鳩以眼神交會示意。
「去哪裏逛?」卓敬西問道,總有個目的地吧!
「先回我們家再説。」斑鳩説,方向盤一轉,駛人大道。
「你的傷好了吧?」黃鶯關心地查看她一陣。
「好啦!」卓敬西輕鬆地説。
黃鶯想不到話説,直截了當的問:「這些日子……邢西領有沒有對你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卓敬西回給她一個清澈的眼眸,表達着不瞭解。
「聽説他愛你!」黃鶯開門見山的説:「-相信了?」
卓敬西眼珠子一轉,微微點頭。「他有説過啊,我是相信……」
「-相信?」斑鳩叫了出來:「他的話你相信?」
「敬西。」黃鶯扳正她,慎重地説:「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他可以輕易的愛上任何一個女人,除非他為你做了些不同以往的事,否則他的愛不能相信。」
卓敬西有些傻眼,楞楞地問:「你在説什麼?我不懂。」
「其實,這次帶你出來,我不準備再讓你回去那裏。」黃鶯老實地説。
卓敬西差點跳了起來,驚叫:「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斑鳩忍不住大聲起來:「你現在根本不適合談感情,你得全心全力去完成解開梟王的謎題那件事,否則你將會不時的發生危險。」
「期限快到了。」黃鶯沉住氣,「你父親以職位作擔保,這次再捉不到梟王,你父親只好回家吃自己,他只有你這個女兒,以你目前的情況,你能照顧他們嗎?」
「你們想做什麼?」卓敬西有些害怕。
「你不用擔心,我們只是帶你回去見見你爸媽,相信對你的記憶有幫助。」斑鳩將車子駛入小道,在一家便利商店前停了下來,跟着開了車門進入店裏。
卓敬西的心七上八下,儘管她們是她的朋友,此刻,卻讓她惶恐不安,她知道她不該這麼做,可是,她還是開了口:「我想喝水。」
「水?」黃鶯環視車內,很快地跳下車。「我去幫你買,你在車內等着,不要亂跑。」
看着黃鶯和斑鳩都進入店內,卓敬西迅速地將車門一開,從店後的巷子閃去。
穿過巷子,一個社區公園出現在眼前,一羣年輕人眾在這裏,不協調的吐出口中的煙霧和怪異的打扮,冷着眼看着她。她不敢正視,急急地往他們身邊晃去。
「站住!」一個聲音從卓敬西低垂的頭頂上響起,一抬眼,她看到清涼的肚皮和一頭紫發。
「做……什麼?」卓敬西驚慌的問。
「我認得你。」紫發女人的眼睛眯了起來,邪邪地説:「你是邢西領的女朋友。」
「她?」身後的那羣年輕人全靠了過來,上上下下的打量卓敬西之後,不屑的啐了一口。「拜託!怎麼可能?」
「她就是!」紫發女人相當肯定。
「真的?」
那羣人圍住卓敬西,讓她覺得自己像是老鼠被貓羣盯着,異樣的衣着裝扮在她眼前混成一團,很快地陷入眼花撩亂的境地。
「喂!」紫發女人向夥伴們使着眼色,半諷的語氣裏含着挑釁:「怎麼樣?想不想搞明星的女友啊?」
聞言,那羣人笑了起來,卓敬西往後退了兩步,卻被人抓個正着,一雙紋着蛇蠍圖案的手臂圈住她,露出猥褻的笑容。
「原來你喜歡我啊?」
卓敬西只覺一陣噁心,使力一掙逃離那個人的懷抱,卻被另一個人制止,反手一抓,她立刻動彈不得。淹沒在懼怕之中,她臉色慘白的大喊:
「你們想做什麼?」
紫發女人的目光鋭利極了,唇角一勾,哼了一聲:「看看你的樣子,最近還傳説會跟他結婚?簡直笑死人了!我看是你死粘着人家不放。」
「那也不幹-的事吧?」卓敬西腦中的反抗因子劇烈炸開,體內一陣熱血奔騰。
「看不出-挺刁的?」紫發女人厲色道:「我倒要看看你能刁到什麼時候?」
卓敬西在慌亂中急躁地喊:「邢西領就在附近,他會來找我……」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紫發女人揚起嘴,笑裏藏刀。「找-?你以為他真的在乎你?少來了!」
「我沒空聽你的諷刺,我要走了……」
卓敬西邊説邊掙脱,手臂卻被人抓得死緊,她本能的舉腳往後一踢,正中男子的小腿,他咕噥一聲,隨同四周的人全往卓敬西身上壓。
紫發女人輕蔑地笑了起來,「想走?沒那麼容易,看你的樣子,我兄弟也沒什麼胃口,不過,我倒想給你一個教訓。」
「你這個變態!」卓敬西豁出去的嚷叫,一股強悍的氣勢蓋過她的怯懦,腦海裏的影像清晰起來,條理逐漸分明……
「你説什麼?」紫發女人臉色一凜,狠狠的朝卓敬西被壓制在地上的頭一踩,
「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我要你為這句話付出代價。」
「王八蛋……」卓敬西的斥叫被淹沒在這羣人的拳腳聲中,她極度地憤恨,為什麼老是碰到這種事?她為什麼要平白無故受這種苦?
瞬間,她模糊的意識被擴散的清晰所取代,身上的拳頭讓她深感莫名其妙,當一掌襲向她的後腦時,她的力量突變,猛然一推,將身上的人影推開,她迅速跳離地面,迅雷不及掩耳的賞了每個人一個巴掌。
卓敬西轉過頭,朝着紫發女人就是一踹,紫發女人跌倒在地,她憤怒的舉腳用力的扭踩,聽着紫發女人哀聲連連。
卓敬西居高臨下的瞪着驚慌成一片的混混,「你們這些社會的敗類,竟敢惹我!」
話一落,她抓過一個人施以飽拳,拔下他腰間的一串鑰匙,往他的手臂上恨恨地一劃,血流如注的場面讓這羣人登時噤若寒蟬,僵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起來!」卓敬西一把拉起蜷縮在地上女人的頭髮,毫不留情的將她從地上扯了起來,晃動手中帶血的鑰匙命令:「走!告訴我這裏是哪裏?還有車子在哪?」
混混們早被卓敬西兇猛的行為震住,只見紫發女人恐懼的點點頭,唯唯諾諾地任由卓敬西拉扯,連滾帶爬的走向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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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見了?」斑鳩不只一次的瞪着好友,「我們被她騙了?」
「我也想不到!」黃鶯懊惱的説。為什麼卓敬西會逃走?
「她怕我們?」斑鳩不能理解。
在便利商店的附近找不到人、理不出頭緒的情形之下,她們回到家裏商量對策,本以為將卓敬西從邢宅帶出來,事情會有所進展,現在反而更糟糕。
「人都不見了……」黃鶯後悔的説:「杜鵑姐這兩天就要來了,這下可好……」
門鈴聲打斷了兩人的嘆氣,開門的那一-那,黃鶯以為自己花了眼,不敢肯定的喊:「敬……敬西……」
黃鶯對卓敬西凜然的臉色感到訝異,卓敬西一語不發的橫過她走向客廳的沙發。
斑鳩嚇了一跳,錯愕地喊:「你怎麼知道路?你怎麼搞得那麼髒?你又受傷了?」
「又?」卓敬西對她最後一個問題提出質疑:「斑鳩,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何時又受過傷了?」
黃鶯看進卓敬西清澈的眼底,一絲了悟閃入她腦裏,她抓過卓敬西,掩不住激動的大叫:「-好了?你恢復了?你想起來了?」
「什麼意思?」卓敬西尋求解釋,「你們是怎麼回事?我又為何會在台灣?我記得我才剛畢業,我爸呢?他們有來嗎?」
斑鳩的眼睛瞪得好大,跟着興奮起來,「你的記憶全回來了?哇--」她抱着卓敬西大叫:「太好了,有救了。」
「什麼有救?」有太多的問題釐不清,卓敬西咀嚼她們的語意,似乎有大事發生。「我記得我等到梟王的出現後,就完全不記得之後的事了,難道……你們到底隱瞞了什麼?」
「對!就是梟王。」黃鶯趕忙找出二張紙箋遞到她面前。「他出了這道謎題,而且直接找上卓署長。」
「找我爸?」卓敬西狐疑的將視線調向紙上的字句,一邊問:「他找上我爸了?難不成他也知道我是誰了?他還真是神通廣大啊……」
「不只如此--」斑鳩接口:「他挑明瞭以你為對象,專為你設計謎題,這些年來都……」她的嘴被黃鶯的手封住,黃鶯示意她不要多言。
「這些年?」卓敬西可是聽到了,「什麼意思?」
黃鶯白了斑鳩一眼,若有所思地反問:「你先回答我,你知道邢西領這個人嗎?」
「邢西領?」卓敬西皺着臉,雖沒注意他長什麼樣,但她知道他是個很有名的影星。「他是個影星-,提那個人做什麼?你對他有興趣?」
「你……」斑鳩的話又被黃鶯中斷。
黃鶯接着又問:「除了知道他是影星,你還記得他什麼事?」
「什麼事?」卓敬西嫌惡地説:「那種人,我沒空去研究。」
「那麼,你好好想想這道題,」黃鶯丟下這句話,拉着斑鳩往樓上的房間走去。
***************
關上門的那一-那,斑鳩按捺不住地尖叫:
「天-!她恢復了,卻全然忘了最近的記憶?」
「可以這麼説。」黃鶯沉吟:「我得找醫神來問問,到目前為止,敬西的跡象確是如此,可是……」
「可是什麼?」
「我很不安。」黃鶯坦誠道:「這樣會不會讓邢西領……」
「關心他做什麼?」斑鳩亦直話直説:「我不認為他會給敬西幸福,也許是老天爺認同了,才會讓敬西的記憶恢復過來,讓她忘了這些日子發生過的事。」
「這樣對他不公平。」
「這沒什麼公不公平。」斑鳩篤定地説:「是他先來惹敬西的,就因為不適合,事情才會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我覺得這樣也好,況且,卓署長也快來了;你看,冥冥之中安排的定數,卓署長並不知道敬西的情況,前些日子我們不是還在擔心這個問題嗎?現在解決了,這是天命。」
「我還是不能心安……」
斑鳩看着黃鶯,嘆了一口氣道:「我們都很清楚,也都喜歡胡里胡塗的敬西,可是,她的父母呢?我們只能做到還他們一個本來的女兒啊。」
「勢必要有所放棄,記憶的事,她自己選擇忘了邢西領。」黃鶯無法不感嘆:
「我一度相信邢西領的真誠。」
「沒有辦法。」斑鳩搖頭,「我們也説過,卓敬西的本性對『情』是排斥的,忘卻反而是好的。」
「邢西領會找來的。」她們總不能將敬西藏起來吧!
「就算他找來了,面對的是這一面的卓敬西。我們有提醒過他,他體會了就會知道。」斑鳩可以預測--敬西根本不會承認這份感情。
「我不喜歡這樣。」黃鶯真摯的説。
此時,房門被敲了兩聲,卓敬西衝了出來,她揮動手中的紙箋,眼中神采奕奕,充滿慧黠。「我解出來了。」
「真的?!」
卓敬西將手中的紙一攤,用筆打着圈圈--「首先將這四句交叉連起來,那就是--」
拂曉初陽,烈更盛;
天彩桃紅,重疊整;
月夜末闖,赤滿落;
地平影陰,禍將至。
「天-!」黃鶯的驚叫聲打斷了解題的聲音。她想到前些日子敬西也有將句子連起來過,而且連得一模一樣……
「怎麼了?」卓敬西不解的看着她。
「沒……沒有。」黃鶯拍拍頭,連忙道:「你繼續……」
卓敬西偏了偏頭,才開口:
「其實,四個字的句子和三個字的句子要分開來解,首先看三個字的好了,因為它們代表了時間。烈更盛,是指太陽上升最熾熱的時候;重疊整,連接上一句,就是表示指針重疊的時間,那就是中午十二點;赤滿落,指的是血;禍將至,就是死亡了。」
「那麼四個字的句子是人名和地點嘍?」斑鳩問。
「一半一半。」
卓敬西看斑鳩蹙着眉,接着解釋:
「它們的句子是在描寫一天的情景。拂曉初陽和天彩桃紅,指的是太陽剛升起時的景緻;月夜末闖和地平影陰,就是晚上的月景了。很明顯的,這些景象裏少了什麼時刻?」
「中午?」斑鳩直接反應。
卓敬西點點頭,「就是中午,他將中午的句子用來提醒當作時間,一方面也道出目標的名字。」
「唯獨少了中午?」黃鶯恍然大悟:「唯少午!」
「那麼地點呢?」斑鳩問,她知道敬西一定解得出來,事情將逐漸明朗化。
「我記得沒錯的話,他是個演藝人員吧?謎題裏沒有提到地點的原因,是因為演藝人員都有個行程表,梟王一定也拿得到。我們既然已經知道時間,只要配合梟王的解題時限那一天,和唯少午當天十二點在哪裏,就可以等到梟王現身。」卓敬西百分之百肯定這個謎底。
「事不宜遲,我們得趕快通知署長部署一切,據我所知,唯少午目前在香港。」斑鳩跳下椅子,她十分相信卓敬西的推論。
黃鶯卻始終愁眉不展的盯着卓敬西,實在不能預料邢西領如何面對現在這個卓敬西。
不管情形如何,都不是她樂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