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燃了火摺子,竟然把兩本毒經,一火焚去。
沒有人阻止,也沒有人嘆息。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由現在起,我是兩大毒門的新一代開山鼻祖了。”
東方雁怔了一怔,道:“為什麼?”
東方亞菱道:“世間兩本毒經。都被蘇百靈搜存於此,如今一被火焚……”
東方雁接道:“毒經失傳,有益無害,但人家都是江湖中早存的門户,你怎能自稱為新一代開山鼻祖?”
東方亞菱道:“經中文字,默記我心,除我之外,只怕世間,再沒有記憶兩部毒經的人。”
東方雁道:“你燒燬了兩部毒經,就是要把自己變成唯一知曉內容的人麼?”
東方亞菱道:“哥哥,那兩冊毒經,好聽些説。是用毒的寶典,如果説的難聽一些,是殺人不見血的閻王令,不論這兩冊毒經落於何人之手,都是人間的不幸,蘇百靈把它笈集來此,老實説,那是一件大功德的事,我們又怎麼能把它傳出去了。東方雁道:但你熟記了那經文……”
東方亞菱笑一笑,接道:“哥哥,我雖然熟記了經文,但只要我不再寫出來,江湖上就不再有這兩種毒經,年深月久了,我也可能把它忘去……”
語聲一頓,接道:“哥哥。那毒經很誘惑人,只要你看了,就不忍釋手,我忍不住把它看完了,看完了,才知道它的壞處是那樣兇惡。”
傅東揚道:“用毒傷人一事,江湖中素來就看作不光明的手段,東方姑娘燒燬毒經,那是消彌武林中一大害,是功德無量的事。”
東方亞菱緩緩把另一本醫術百則。交給了傅東揚道:“前輩,這本書上,敍説的都是行針下藥之法,老前輩如熟讀其中百則,乃可學得很多濟世活人之術,這本書,送給前輩了。”
傅東揚笑一笑道:“能者無所不能。秀才覺着。姑娘在醫道方面的成就,絕不在我之下,在姑娘手中,比秀才有用多了。”
東方亞菱道:“不瞞老前輩説,晚輩的記憶能力,十分強大,過目之後,上能記其九,這本書,是否留在晚輩處,並不重要。”
傅東揚不再推辭,伸手接過,藏人懷中,道:“姑娘,這二層室中,只藏了這一本書麼?”
東方亞菱低聲道:“自然還有別的東西,不過,晚輩沒有把它取出來。”
傅東揚道:“為什麼?”
東方亞菱道:“因為藏物中,大都是配好的奇毒,晚輩擔心取出來之後,恐留下一些麻煩。”
傅東揚點點頭,道:“我明白姑娘的意思,只是在這偌大一層古堡,只找出這一本吉,實叫人很難相倍。”
東方亞菱低聲説道:“晚輩還看到了一件事物。”
傅東揚道:“什麼事物?”
東方亞菱道:“兩具完全如初的屍體。”
傅東揚怔了一怔,道:“蘇百靈的?”
東方亞菱道:“不是蘇百靈的,蘇百靈怎會把遺體和別人並存一處,何況蘇百靈只是一個人,那屍體是一男一女。”
傅東揚道:“一男一女,是什麼樣子?”
東方亞菱道:“男的人約有五十多些,留着花白的長鬚,女的好像只有四十左右,好像一對夫婦。”
傅樂揚道:“哦!他們的屍體全沒有壞?”
東方亞菱道:“沒有壞,裝在一個琉璃櫃內,那櫃內放了很多藥水。”
傅東揚點點頭道:“聽説有一種配方製成的藥水,可以保持一個人的屍體不壞,不過,秀才從未見過罷了。”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這一層中的奇毒,都已經被我除去。老前輩也可以在這裏瞧瞧,最好能把那兩其屍體的姓名,給查出來。”
傅東揚道:“好吧!秀才試試看。”
東方亞菱回顧了秋飛花一眼,道:“秋兄,咱們走吧!”
秋飛花緩步行了過來,道:“現在就走麼?”
東方亞菱:“不錯,現在就走,你是不是有些害怕了。”
秋飛花道:“姑娘説笑了,我怕什麼?在下替姑娘帶路。”
東方亞菱道:“不用走前面了,跟着我走吧!”
目光轉註到南宮玉真的身上,道:“表姐,我已經和傅老前輩談好了,如若我們三日內還不下來,表姐就不用等我們了。”
南宮玉真道:“亞菱,告訴我,你有幾分把握?”
東方亞菱道:“我不是訴許過表姊了麼?”
南宮玉真道:“現在還來得及,如是沒有把握,你們也不用上去了。”
東方亞菱道:“表姐,晚了,南宮、東方兩大世家的力量,也不過勉強可以造成一個自保之局,咱們絕無法對抗江湖上這一股邪流。”
南宮玉真道:“上了那四層樓上呢?”
東方亞菱道:“小妹相信,走完這地下古堡之後就可以找出一股力量,對抗那股江湖逆流。”
南宮玉真道:“是不是蘇百靈把他笈集的武功,藏於四、五層內。”
東方亞菱道:“這樣説,不能算錯,但也不完全對,囚為,蘇百靈就算在四五層藏下了武功,咱們這些人。也無法在短期內把武功練好,練好了,也未必能夠仗咱們幾人之力,就勝過那龐大的組合。”
南宮玉真道:“真要如此,咱們既未必一定能勝人家,似乎是也用不着再冒險登上四五層去了。”
東方亞菱嘆息一聲,道:“表姐,蘇百靈早已在古堡中,安排了對付這股江湖逆流的辦法,不過,那蘇百靈卻未明白的説出來,在這個古堡之中,安排了什麼辦法。”
南宮玉真呆了一呆。道:“安排了對付那些強敵的辦法?那是什麼辦法?”
東方亞菱道:“什麼辦法,找也不大清楚。”
南宮玉真道:“小表妹,你心中難道沒有一點看法麼?”
東方亞菱道:“有!不過,小妹心中毫無把握,不敢輕言。”
南宮玉員道:“放心的説吧!就算是説錯了。也不要緊。”
東方亞菱道:小妹推想。蘇百靈可能安排了一文伏兵,專以對付這一股江湖逆流之用,“南宮玉真道:“小表妹,蘇百靈死了多年?東乃亞菱道:“一百餘年。”
南宮玉真道:“既然,已過了百年之久,縱然確有伏兵,也都老邁而死了。”
東方亞菱道:“我想不通的,也就是這一點了……他如安排有一支伏兵,那些人,就算不死,也必然老態龍鍾,如何能和人動手。”
南宮玉真道:“表妹,這是一個結,解不開的結,也許那蘇百靈沒有想到過,他死了百年之後,才會有人找上了這地下古堡。”
東方亞菱道:“想得到的,問題是,他如何延續那一批實力。”
南宮玉真經輕嘆息一聲,道:“表妹,這個可能麼?”東方亞菱道:“我在想,有可能,只不過,我想不出他用什麼方法?”
東方雁道:“事實上方法並非太難?所有人的目光,都轉註到東方雁的身上。東方雁烴輕籲一口氣道:“他們會不會用子孫綿延之法。使他們的實力延續下去?”
東方亞菱道:“這個,不大可能吧?”
東方亞菱道:“哥哥,如是他們娶妻生子,父傳子藝,武功不一定能保持那樣精純。”
東方雁道:“除此之外,還有什麼辦法能夠使這一股實力,保持了百年之久。”
東方亞菱道:“這是一個謎,一個沒有解開的謎。”
傅東揚突然開口道:“姑娘的意思,可是説還是一批原來的人麼?”
東方亞菱道:“晚輩是這樣想。”
傅東揚低聲道:“不大可能的,姑娘,一個人的體能怎能維持百年不變?”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我知道,我就是這一點想不明白,所以,我要冒險登上四五兩層樓上瞧瞧。”
傅東揚點點頭,道:“亞菱姑娘,別再為此事煩心了,你要靜下心來,準備對付第四層樓上的埋伏。”
東方亞菱道:“多謝前輩指點。”
帶着秋飛花,轉向第四層中。
這地下古堡形式上的第四層。事實上,卻是更深入地下。
南宮玉真望着兩人的背影,低聲道:“傅前輩,要不要我去助她一臂之力。”
傅東揚道:“姑娘,不用了,東方姑娘已有了很精細的打算,咱們用不着再倘這次渾水了。”
南宮玉真道:“老前輩,我擔心他們。”
傅東揚道:“是的,姑娘,我他很擔心,不過,擔心是一件事,咱們卻無能幫助她。”
南宮玉真沉吟了一陣,道:“老前輩,咱們現在應該如何?”
傅東揚道:“等,等下去,照着東方姑娘的吩咐,等上個三天三夜。”
南宮玉真道:“如若他們不出來呢?”
傅東揚道:“姑娘帶着咱們離開。”
南宮玉真道:“這個,老前輩,咱們也算俠義中人,這作法,豈不是有失氣度麼?”
傅東揚微微一笑,道:“姑娘,小不忍則亂大謀,東方姑娘如是無法克服的事,咱們上去,又將如何?”
南宮玉真道:“老前輩,我想他們應吃點東西了?”
傅束揚笑一笑,道:“姑娘的意思是……”
南宮玉真接道:“要蘭蘭替他們作一點吃的東西。”
傅東揚道:“然後,姑娘給他們送去?”
南宮玉真臉一紅,道:“老前輩,晚輩自覺應該是最適當的人了-傅東揚道:
“姑娘,等一等好麼?”
南宮玉真嘆口氣,不再多言。
四個時辰,匆匆而過。
南宮玉真忍了又忍,仍然忍耐不住,站起身子,道:“老前輩,現在,他們想已很餓了。”
傅東揚一直暗中在留心南宮玉真的舉動,發覺她這幾個時辰中,一直焦慮不安。
輕輕籲一口氣,傅東揚緩緩説道:“姑娘,也許東方姑娘已深入內室,你一人上去,不是危險得很麼?”
南宮玉真道:“如若咱們要一個人去送飯,除了晚輩之外還有何人?”
傅東揚道:“説的也是……”語聲一頓,接道:“蘭蘭,你過來。”
蘭蘭應聲而至,一躬身,道:“傅爺有什麼吩咐?”
傅東揚道:“準備點吃喝之物,南宮姑娘給你們姑娘送點吃喝之物。”
蘭蘭笑一笑,道:“傅爺,姑娘上樓的時候,已帶了食用之物。”
傅東揚“哦”了一聲,道:“南宮姑娘,東方姑娘是一位很謹慎的人,算無遺策,這些事,只怕她早都想到了。”
南宮玉真突然間發覺,東方亞菱絕世才慧,已使得同行之人,個個敬服,每個人都對她有些偏愛,偏愛得近乎縱容。
時間匆匆,眾人在焦慮之中,已等過了一天一夜。
蘭蘭做好了吃喝之物,很豐盛的一餐。
其實,每個人心中都掛慮着東方亞菱的安危,哪裏能吃得下飯?
事實上,一日夜之久,進食一餐,大家都應該很餓了,但卻都有着食難下嚥的感覺。
擔心東方亞菱那位絕世才女的安危,固是人人同心,但東方亞菱如若真的有了事故,這些人生離地下的古堡的機會,實也不大。
焦慮、等待中,又過了兩天一夜之久。
南宮玉真輕輕籲一口氣,道:“雁表弟,時間到了麼?”
東方雁道:“照兄弟的算法,還有一夜時光。”
南宮玉真道:“你不擔心菱表妹的安危麼?”
東方雁道:“我好焦急,但我沒有辦法,她幼小喜愛讀書,各種各樣的書,我還常常嘻笑她讀書無用,想不到,她竟然讀出了這樣大的本領。”
南宮玉真道:“雁表弟,咱們要不要上去瞧瞧。”
東方雁搖搖頭道:“如是菱妹出了事,咱們上去,又有什麼用處?”
南宮玉真道:“唉,表弟,我好擔心啊!我上去看看。”
東方雁道:“表姐如是一定要上去看看,兄弟奉陪。傅東揚道:“慢着。南宮玉真微微一怔:傅前輩要攔阻我們?”
傅東揚道:“姑娘,還有一夜時間,姑娘能等兩天一夜,為什麼不能再等上一夜呢?”
南宮玉真通:“我……”
傅東揚接道:“我知道姑娘心中很焦慮,事實上,我們都和姑娘一樣,一旦東方姑娘有了什麼不幸,我們這些人,還要借姑娘之力,衝出重圍。”
南宮玉真一皺柳眉兒,道:“博前輩,菱表妹如是真的有了什麼麻煩,難道我們真的能生離此地麼?”
傅東腸道:“機會不大,但我們要奮力一試,不計成敗。”
南宮玉真道:“如若咱們闖出去,遇上的困苦艱難,和登上四樓去瞧看一下。並無大大的區別,萬一亞菱表妹,受困其中,咱們也許可以助她一臂之力。”
傅東揚道:“南宮姑娘,不是老朽固執己見,事實上,東方姑娘若失陷於那樓中。
就算咱們要進去,也完全沒有機會,但闖出圍困,卻並非全然無望。”
大虛子輕經咳了一聲,道:“南宮姑娘,貧道很少講話,但這件事,貧道也感覺着應該適從傅秀才的意見,東方姑娘既然交待了,姑娘為什麼不能多等一夜呢?”
南宮玉真輕輕嘆息一聲,道:“兩位老前輩,百密還難免一疏,菱表妹雖然智慧絕倫。但她完全沒有江湖經驗,她能找出機關的埋伏的樞紐,加以破壞,但她卻沒有閃避任何一偶然被觸發埋伏的襲擊。”
東方雁低聲道:“秋兄的武功,可補亞菱的不足。”
南宮玉真笑一笑,道:“他不如我。”
傅東揚苦笑一下,道:“姑娘,秀才想到了一件事。”
南宮玉真道:“什麼事?”
傅東揚低聲道:“關於你和飛花的事?”
南宮玉真道:“我和他……”
傅東揚接道:“還有亞菱姑娘……”
南宮玉真道:“我們三個……”
傅東揚接道:“是!所以,姑娘必需要忍耐一二,如果東方姑娘,失事在這地下古堡之中,那是天道遺憾,這一代江湖人,劫數難逃,如若咱們能生離古堡,挽救這一次江湖大劫,全靠你們三位一體了。”
這等於説明了一件事,這位通權達變的師父,已經同意了這件事,親口説出來。
南宮玉真沉吟了一陣,緩緩抬起頭來,雙目中滿含淚光,幽幽説道:“老前輩,我不希望你對我有別的誤會,像亞菱這樣的人,滔滔人世,又往哪裏去再找一個人出來,她本是一個很文弱的女孩子,但她臨事的勇敢、決斷,咱們卻是萬萬難及,如果我們兩個人中,有一個要犧牲掉,那個人應該是我,而不應該是亞菱。”
傅東揚道:“説的不錯,不過,咱們都沒有能力代替她,所以,必須她親身臨敵不可。”
南宮玉真道:“多謝老前輩指點,晚進受教了。”
盤膝生了下去,運氣調息。
傅東揚望着南宮玉真閉目靜坐的神情,暗暗嘆息一聲,忖道:“情字一關,誤人不淺,希望我能盡力使下一代有一個圓滿的結果。”
蘭蘭送上了第二次豐盛的飯菜,這是三日三夜中,他們吃的第二次。
也許是餓得久了一些,也許是這一餐飯,使人動了下一餐何時何地的感覺,所以,大家都吃得很慢,吃的時間也很長,似是在品評蘭蘭的手藝。羣豪雖然餓了,但仍有着食難下嚥的感覺。
三日夜的時間過去了,而且,還多了兩個時辰。
南宮玉真已安全冷靜了下來,除了吃飯的時間之外,一直在盤坐調息。
她似是在追索一件奇妙的武功,又似在想一個問題,四五個時辰中,未再講過一句話。甚至未睜過一下眼睛。
事實上,面對着可能死亡的煎熬,在不知不覺中,每個人的內心中都有着一種可怕的感受。
那不是畏懼,也不是怕,是一種精神壓迫力量影響着每個人的情緒。
傅東揚默頌着禮運大同篇,以求解除那股無聲無息湧上身來的精神壓力,以保持清醒。
傅東揚默算着時間,已然又多過了兩個時辰。
傅東揚忍了又忍,還是忍耐不住,站起了身子。”
南宮姑娘,我們應該走了。“南宮玉真緩緩睜開雙目,道:“現在就走麼?”
傅東揚道:“是!”
似乎是有了一個很大的轉變,南宮玉真連問也沒有問。就站起身子,道:“老前輩帶路呢,還是晚進帶路?”
傅東揚道:“東方姑娘臨去之時,告訴了我離開此地的方法,還是在下帶路吧!”
東方雁突然輕輕籲一口氣,道:“傅前輩,你們先走吧,我要留下來。”
傅東揚怔了一怔道:“為什麼?”
東方雁道:“我要等我妹妹出來。”
傅東揚道:“少兒,我們已等過了時間。”
東方燕道:“我知道。但我相信,我妹妹一定會出來,她是個很守信諾的人。”
傅東揚道:“我們都很信任東方姑娘,也知道她是個很守信諾的人,但她失約一,為什麼會失的呢?一個守信用的人,突然間失約了,必然是發生了更重大的事情,東方少兒,你想想看,發生了什麼事?”
東方雁黯然説道:“我用千里傅音的方法,把亞菱找了出來,一旦她發生了什麼下幸,我也無法再回東方世家。”
南宮玉真道:“雁表弟,你準備……”
東方雁接道:“我準備留在這裏等地,等十天一月也要等。”
南宮玉真道:“雁表弟,她不能守約出來,那就很可能永遠出不來了。”
傅東揚道:“東方少兒,人間有很多令人神銷魂斷的慘事,那像利入心中的利劍快刀一般,使人心中好痛,可是東方少兒,我們活着的人,必需要忍耐着很大的痛苦,活下去。”
東方雁道:“老前輩的盛意……”
只聽蘭蘭叫道:“姑娘回來了,少爺用不着留這裏等了。”
羣豪轉頭望去,只見東方亞菱臉色蒼白,緩緩而來。
身後緊隨着秋飛花。
東方亞菱原本已消瘦的身軀,似乎是更顯得消瘦一些。
秋飛花也顯得瘦了很多。
一個明顯的事實,這三夜中,他們過得都不限好,可能很繁忙,很辛苦。
但見東方亞菱很開朗的神色,顯然,這些日子的辛苦,也有着很大的收穫。
見到了東方亞菱安全回來,東方雁反而有些不好意思的感覺,站着末動。
東方亞菱先和傅東揚、南宮玉真等打過招呼,緩步行到了東方雁的身側,低聲道:
“哥哥,手足情深,我知道你一直在為我擔心。”
東方雁道:“妹妹,我把你帶出來,如若不能帶回去,我也無顏回去見父母了!”
東方亞菱道:“害你如此擔心,小妹定會補償你。”
東方雁道:“補償倒不用了,只要你能夠平平安安的跟我回家就行了。”
東方亞菱點點頭,道:“哥哥,我會跟你回去見父母的。”
目光轉到了南宮玉真的身上,接道:“表姐,你等焦慮了!”
南宮玉真道:“如非傅老前輩勸阻,我幾乎上四樓找你們了。”
東方亞菱道:“我也急,但蘇百靈這個人,佈設的一切都很深奧,很多地方,我必須要思索很久、很久。”
南宮玉真微微笑,道:“現在雨過天晴,一切事情都已過去了,下一步,我們應該如何?”
東方亞菱回顧了秋飛花一眼,道:“秋兄和我,都很累,三日夜中,我們幾乎是沒有休息過,小妹已無法再撐下去,我要好好的睡一覺。”
她大約是已累到了極點,説睡就睡,閉上眼睛,倒地而眠。
秋飛花脱下了長衫,鋪在地上,抱起東方亞菱的身軀,放在衣衫上。
蘭蘭也脱下了上衣,蓋住東方亞菱的身上。秋飛花抱起東方亞菱的姿勢,是那麼熟練,是那麼自然。
看在別人人眼中,還不覺如何,但看到南宮玉真的眼中,不禁心頭一震。
暗暗忖道:秋飛花本是個很拘謹的人,怎會膽大得這樣忘形。
在他師父面前,在這多人的面前,他敢抱起東方亞菱來,抱得一點也不覺尷尬。
這有一個很好的解釋,那就是他早已經抱過了東方亞菱。
除了南宮玉真看出了一點苗頭之外,傅東揚也瞧出事非尋常,立時暗作決定,緩緩説道:“咱們別在這裏打擾他們,讓他們好好休息一下。”
説了“他們”兩個字,自然也包括了秋飛花在內。
他説完了話,回頭就走,羣豪魚貫相隨。
南宮玉真眼看秋飛花也盤膝而坐,閉上雙目調息,也只好跟在身後行了出來。
傅東揚輕輕籲一口氣,低聲説道:“姑娘,你留在室中替他們看護吧!”
南宮玉真“哦”了一聲,停下腳步。
傅東揚順手帶上了房門,大步而去。
室中,只餘下了秋飛花、南宮玉真和東方亞菱三個人。
南宮玉真輕輕籲一口氣,緩緩在東方亞菱的身側坐下。
正好是面對着秋飛花。
秋飛花緩緩睜開雙目,盯住在南宮玉真的臉上。
南宮玉真淡淡一笑,道:“你沒有運氣調息。”
秋飛花搖搖頭道:“玉真,我……”
我什麼,他沒有説出來。
南宮玉真道:“你有事要對我説,是麼?”
秋飛花點點頭。
南宮玉真道:“朋就請講吧!我在很用心的聽。”
秋飛花道:“我,我和亞菱發生了……”
南宮玉真心頭震了一下,長長吁一口氣,保持了表面的鎮靜,道:“發生了什麼事?”
秋飛花道:“唉!玉真姑娘,在下覺得好慚愧,好悔恨。”
事實上,用不着秋飛花再説下去,南宮玉真已感覺到發生了什麼事。
低頭看看東方亞菱蒼白的臉色,秋飛花有些黯然地接道:“我傷害了她。”
南宮玉真眨動了一下大眼睛,道:“秋兄,你是很有理性的人,怎麼能做出這種事,唉!雖然説,武林中兒女脱俗一些,但也不能這樣離譜啊!”
秋飛花道:“所以,我好悲痛,好難過。”
東方亞菱似是睡得很熟,可以聽得輕微的鼻聲。
南宮玉真緩緩説道:“能不能告訴我,事情發生的經過,你為什麼要這樣做呢?她這樣文弱。自然連一點反抗的力量也沒有……”
語聲一頓,黯然接道:“秋兄,你急什麼呢?亞菱已終身託許,今生今世,已非你不嫁。難道你真的瞧不出來,早晚都是你的人,你怎能如此傷害她?”
秋飛花口齒敢動,欲言又止。長嘆一聲,垂下頭去。
南宮玉真皺皺眉頭,道:“你能做得出來,還有什麼不好説的,告訴我發生的經過。”
秋飛花道:“我……我……我怎麼説呢?”
南宮玉真道:“實話實説。”
秋飛花黯然一嘆,道:“玉真姑娘,千錯、萬錯,是我一人之錯,孤男、寡女,單獨相處,環境是那樣險惡,生死懸於一發之間,我無法把握自己,鑄成大錯。”
南宮玉真道:“飛花,你不是這樣的人,怎會做出這樣的事?是不是那四樓的機關、埋伏之中,有什麼奇毒藥物,誤服誤用,才造成你的神志迷亂,情難自禁?”
她在替秋飛花開啓了一路。替他找一個可以原諒的理由,只要秋飛花點點頭,南宮玉真就會感覺到,那是一件值得原諒的事。
但秋飛花卻似末貪圖南宮玉真的用心,搖搖頭,道:“沒有什麼毒,如若一定要説個原因出來,我想那可能是大過兇險的歷程,使在下失去了理性。所以,侵犯了亞菱姑娘。”
低頭看去,只見東方亞菱閉目調息,睡得十分香甜,對兩人的談話,似是一句也未聽到。
南宮玉真臉上泛起了一片寒意,冷冷説道:“秋兄,你這樣佔有了亞菱的清白,準備如何交代?”
秋飛花道:“我,我正在想……”
南宮玉真道:“這等事,還想麼?”
秋飛花黯然説道:“事實上,確也沒有什麼可想的,大錯已鑄,悔恨無及,我只有聽憑吩咐的份了。”
南宮玉真黯然嘆息一聲。道:“亞菱説了些什麼?”
秋飛花道:“她沒有説什麼,所以,我還不知道目下她心中如何想……我還不大清楚。”
南宮玉真訝然説道:“她連一句話也沒有説麼?”
秋飛花道:“沒有。她默默的承受了我對她的傷害……”
南宮玉真接道:“事後沒有哭,也沒有要你矢志相愛?”
秋飛花道:“沒有,她只笑一笑,就未再提過這件事。”
南宮玉真道:“你應該説幾句慰藉之言才是。”
秋飛花道:“他沒有説,我不知從何説起,也不知該怎麼説。”
南宮玉真冷笑一聲,道:“這算什麼?人家一個黃花閨女,遇上了這等事,怎能開口?你這男子漢、大丈夫,怎能也一語不發,沒有一個交代?”
秋飛花道:“玉真,我錯了,錯的是那樣深,那樣大,你要我如何解説?我自覺,自己是待罪之身,任憑處置,要我死,我死就是。”
南宮玉真雙目盯住在秋飛花的身上,臉上是一片很奇怪的表情,是悔恨、是憐惜,也帶了一點醋意。
總之,那是多種神色混合的奇怪表情。
秋飛花低聲説道:“玉真,我應該怎麼做,如是我一死能夠抵罪,我情願以死相謝。”
南宮玉真怔了一怔,道:“你怎麼能有這等想法?”
秋飛花道:“姑娘,一個人最大的罪惡,也不過一死了之,除此之外,我就想不出更好的謝罪辦法了”
南宮玉真道:“不論如何,你不能死,這事也不能傳揚出去。”
秋飛花道:“好吧,你和亞菱談談,看她要我如何補償這個錯誤?”
南宮玉真道:“唉!事實上,用不着和亞菱談,我就可以答覆你了。”
秋飛花道:“哦!”
南宮玉真道:“娶了她,天大的錯誤,就可以彌補了。”
秋飛花垂首不言。
南宮玉真嘆口氣,道:“秋兄,不談這件事了,告訴我,你們在四、五樓中,找到了些什麼?”
秋飛花道:“亞菱記憶下很多的武功。要等他醒來之後,才能説出來,除此之外,好像還找到一本書,她看了很久。把書收入了懷中。”
南宮玉真道:“她沒有告訴你麼?”
秋飛花道:“沒有,不過,她説。那本書比她記下的武功,還要重要。只可惜,還得找一個人才能瞭解全部內情。”
南宮玉真道:“找什麼人?”
秋飛花道:“她沒有説。”
南宮玉真輕輕籲一口氣,道:“飛花,要不要我告訴你,該怎麼辦?”
秋飛花道:“什麼事?”
南宮玉真道:“自然是關於亞菱的事了。”
秋飛花道:“峨!”
南宮玉真道:“亞菱醒來之後。你去稟明傅老前輩,先和亞菱訂親。只聽東方亞菱輕輕籲一口氣,接道:“表姐,不用了。”
緩緩坐起了身子。
南宮玉真道:“你該好好睡一覺的,怎麼醒得這樣快?”
東方亞菱道:“夠了,剛才那一陣,我睡得很熟。”
語聲一頓,接道:“飛花,你都告訴表姐了?”
秋飛花點點頭,道:“是!”
東方亞菱目光轉註南宮玉真的臉上,接道:“他心中好抱歉,至少,對我説過十次對不起你。”
南宮玉真笑一笑,道:“亞菱,這件事……”
東方亞菱接道:“表姐,飛花一定把所有的錯誤,都攬住了他的身上,是麼?”
南宮玉真道:“是!但我不大相信,他平時很拘謹。”
東方亞菱道:“怪我,蘇百靈在那本書上塗了一種奇怪的藥物。我看過了那本書後,就情不自禁。”
南宮玉真道:“這就不同了。”
東方亞菱道:“是我纏住他的,他不肯,但我告訴他為了救我的命,他才答應了我……”
黯然嘆息一聲。接道:“我已經想過了,我不能就那樣死了,所以,我才説明內情,我要活下去……”
南宮玉真接道:“亞菱,我們這些人需要你,整個的武林同道也需要你。”
東方亞菱道:“所以,小抹斗膽説了內情,叫他無法推辭。”
笑一笑,接道:“表姐,不但飛花覺着對不起我,我也覺着有些對不起你,我好希望你能答應我們一件事?”
南宮玉真道:“什麼事?”
東方亞菱道:“自然是咱們之間的事!”
南宮玉真道:“説説看吧!”
東方亞菱道:“你和飛花早已兩情相悦,心心相印。不幸的是,我卻佔了先南宮玉真”嗤“的一笑,道:“亞菱,你好厚的臉皮。”
東方亞菱道:“我説的是真話,也是肺肺之言。傅老前輩很通達。看來,他倒希望飛花能多討幾房妻室,飛花最不安的,就是對不起你,所以。你一定要答應我們,我們才能安心。”
南宮玉真道:“什麼事啊!”
東方亞菱道:“自然是你和飛花的婚事。”
南宮玉真道:“我……我……”
東方亞菱道:“不要推辭了,表姐,我們是誠心……”
目光轉到秋飛花的身上,接道:“飛花你答應我的,現在,可以向表姐求親了。”
南宮玉真急得雙手亂搖,道:“慢着,慢着……”
東方亞菱接道:“表姐,你……”
南宮玉真接道:“婚事我一定答應,不過,要等我回去安排一下再決定。”
東方亞菱道:“不行,這是推託之言,我要你現在答應……”
南宮玉真輕輕籲一口氣,道:“小表妹,不要迫得大緊,你姑媽的脾氣,大概你很清楚,她很通達,不過,不能欺騙她,一旦激怒了她,那將會造成一個不堪收拾的局面。”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表姐如是真的耽心姑媽那方面會出面阻撓,小妹願意擔保,説服姑媽。”
南宮玉真道:“好吧,小表妹,我答應你。”
東方亞菱道:“這才是我的好表姐,我解除了飛花心中的沉重負擔。”
南宮玉真輕輕籲一口氣,接道:“小表妹,我已答應了,你可以好好的睡一覺了,傅老前輩都還在外面等候,我去招呼他們一聲。”
説完話,站起身子要走。
東方亞菱一伸手抓住了南宮玉真,道:“表姐,慢着,現在,咱們還不能走!”
南宮玉真道:“為什麼?”
東方亞菱道:“我要儘量留在這地下古堡之中,至少吃完這些存糧再走!”
南宮玉真奇道:“為什麼?”
東方亞菱道:“我記下了蘇百靈留在這地下古堡中的一些武功,藉這段時間,你們好好的練習一下,因為,我們一出地下古堡,就可能面臨着一場慘烈的搏殺。”
南宮玉真通:“咱們多留了一些時間,豈不是也給了對方多準備的時間?”
東方亞菱道:“話是不錯,但蘇百靈留下這些武功。似乎都是很精妙的招術。對錶姊有多少幫助,我不知道,但我相信,對他們幫助夠大。”
南宮玉真道:“好!那也得去跟他們招呼一下。”
東方亞菱道:“不用了,你留下來,我去通知他們一聲。”
不待南宮玉真再答話-舉步向外行去,順手帶上了室門。
室中一片黑暗。
南宮玉真輕輕籲一口氣,道:“秋飛花,你們打的什麼主意,可以説出來?秋飛花道:“玉真,在下很慚愧,也覺着對不起你。”
南宮玉真道:“亞菱説的話,你都聽到了?秋飛花點點頭,道:“聽到了。”
南宮玉真道:“究竟誰説的是真話?”
秋飛花道:“亞菱説的是真話。”
南宮玉真道:“你為什麼要騙我?”
秋飛花道:“玉真,我覺着犯了這等大錯,不但愧對姑娘,而且,深悔孟浪,起了生不如死之感。”
南宮玉真道:“你想死?”
秋飛花道:“是!小弟讀過聖賢書,但我竟造成了此等大憾大恨的事,對不起你玉真姐姐,也對不住師父一番教誨,教我有何顏面再立於人世?”
南宮玉真輕輕嘆息一聲,道:“飛花,如是我不生氣了,你是不是好過一些?”
秋飛花道:“就是玉真姐不責怪小弟了,我也是愧對恩師。”
南宮玉真搖搖頭,道:“令師那方面,你儘管放心,他是很通達的人,説度量,只怕比我還要大一些。”
秋飛花道:“唉!我……”
南宮玉真微微一笑,道:“不用自愧自嘆了,東方世家是何等聲望的家族,清清白白的大姑娘,被你佔了便宜,人家都有勇氣活下去,你為什麼不能活下去笑一笑,接道:
“至於對我,你更用不着慚愧了,我這是自作自受,我自己把你給推到了小表妹的身側。”
秋飛花緩緩抬起頭來,道:“玉真大姐,你真的不生氣了?”
南宮玉真道:“我生氣又能怎樣,反正已被她拔了頭籌……”
大約自覺話説的大露骨。突然停了口垂下頭去?
秋飛花伸出手去,握住了南宮玉真的手腕,低聲道:“玉真。你真的原諒找了嗎?”
南宮玉真沒有説話,但也沒有反抗。
不見南宮姑娘反抗,秋飛花的膽子突然大了起來,輕輕一帶,竟把南宮玉真摟入懷中。
矯健無匹的南宮玉真,此刻,竟然也變的十分温柔,依畏在秋飛花的懷中,柔聲説道:“你想幹什麼?”
秋飛花沒有回答南宮玉員的問話,但卻低下頭去。親在南宮玉真的兩片櫻唇之上。
南宮玉真似是想舉手推開秋飛花的,但她那擒龍伏虎的纖手,忽然間,變得沒有了一點氣力,竟然推不動秋飛花近身來的那張臉兒。
好一陣相依温存,南宮玉真才輕經推開了秋飛花,道:“是不是菱表妹教給你的?”
秋飛花搖搖頭。
南宮玉真道:“難道你表面上老實。骨子裏壞得要命?”
秋飛花笑一笑,又把南宮玉真欖入懷中,低聲道:“玉真姐,那夜剪燭清談,在下已傾心於石榴裙下,亞菱的事……”
南宮玉真道:“不用解説了,你可以説我從中拉攏,要你左擁右抱,是麼?”
秋飛花道:“小弟不敢。”
南宮玉真冷冷説道:“你還不敢,你有什麼不敢的……”
秋飛花心中暗道:“亞菱説的不錯,如若和她爭執下去,不知要爭執到幾時才能罷休,不用和她爭了。”
心中念轉,雙手一收,緊緊把南宮玉真抱入了懷中。
也許是受不了秋飛花的挑逗,南宮玉真忽然間變得温柔起來,輕輕籲一口氣,道:
“飛花,早晚都是你的人,可不能現在,這扇門隨時會被人打開,一旦被人瞧到了,你叫我怎麼做人?”
話已經説的很明白,並不是不願意,而是怕人瞧到了羞於見人。
秋飛花低聲説道:“玉真,希望你是真的原諒我。”
南宮玉真道:“放心吧!我不但原諒了你,也原諒了她,剛才,我只不過一時氣話罷了,事實上,造成今天這個局面,我自己要負很大的責任,這也是我的心願,但女人總是女人,有多大方的女人,在陡然間聽到了這個消息,也會有不安的感覺……不過,這件事,一定保守秘密,千萬不可再泄漏出去,別人不説了,就是我那位雁表弟,聽到了就無法忍受。”
秋飛花道:“咳,雖然是大錯已鑄,但我內心中,仍有着很深的愧咎,不論事情發生的經過為何,我總是比她大了幾歲,我……”
南宮玉真笑一笑,接道:“別説了,這件事,只要我不放在心上,別人也不會追究,只要你們把事情瞞住別人就好。”
秋飛花道:“我可以不講,但亞菱就難説了,她表面柔弱,但內心之中,卻是比我們那一個都堅強,她敢作敢當,實在是有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氣勢。”
南宮玉真怔了怔,道:“這倒也是,不過,最好你還是暗暗的告訴亞菱一聲,別把這件事情講出去,她的才慧,超越了常人大多,也許,大家都覺着她可以原諒,但你就不同了。”
秋飛花輕輕籲一口氣,道:“我會告訴她的。”
南宮玉真道:“飛花,眼下的情形只有你的話,她才會聽。”
秋飛花道:“是麼?”
南宮玉真道:“不信你試試看吧!”
緩坐起身子,理一下散發道:“我們也出去吧。”
站起身子,打開堡門,逕自行了出去。
秋飛花緊隨身後,跟了出去。只見東方亞菱和傅東揚對面而坐,羣豪環坐四周東方亞菱正在滔滔不絕,大談武功,只聽得羣豪們神凝氣屏。
南宮玉真行到了東方亞菱的身後,場中竟無人發覺。
秋飛花緊隨而出,直到了傅東揚的身側,才驚動了羣豪。
東方亞菱住口一笑,道:“玉真表姐呢?”
南宮玉真道:在這裏,小表妹,你滔滔不絕的談些什麼?。”
東方亞菱道:談武功啊!”
傅東揚揮揮手,要秋飛花到了一例,沉聲説道:“東方姑娘説服了我們,要留在此地一個月。”
南宮玉真道:“一個月?”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表姐,小妹已經算過了時間,至少要一個月的時間,才能學點基礎麼。”
南宮玉真道:“留一個月的時間,是不是人了一些?”
東方亞菱道:“不久,表姐,多留了一天,他們就多一份成就,也多一分自保的力量。”
南宮玉真道:“小表妹,時間,對咱們有利,對別人是不是一樣有利呢?”
東方亞菱道:“時間很公平,對我們有利,對別人也一樣有利,計算的方法是,誰的利益大?我相信,咱們獲得的利益,要比他們大上很多倍。”
南宮玉真道:“表妹如此看法,大概是不會錯了。”
就這樣留在了地下古堡。
不知道過去了多少個白天、黑夜,留存的食用之物已完。
但這段時間。在羣豪的感覺中,過得很快,過得不知不覺。
所有的人,都沉醉在習練武功之中。每一招,每一式,無不是奇絕的招數。
東方亞菱卻在苦苦的想,想通了很多原本不大瞭解的事。
直等到蘭蘭説出了食物用完。傅東揚才數一數作成的記號。
每十二個時辰,作一個記號,計算一下,竟了過三十三天之多。
自然,那是估計的時間,或是不大正確,但三十三天,就算有些錯誤,也不過是三兩大之差。
其實,估算時間最正確的是蘭蘭,她不但按時送上食物,而且,儘量把食用之物分散的時間久一些,她算好了定量,每餐的食物,只供應每個人足夠的體能,並非是要每個人都吃得很飽。
她是東方亞菱的貼身女婢,早已善體主人心意,她不敢公開支持主人,但總是按照主人的心意去做。
事實上,沒有一個人去計較吃的是否夠飽,他們也沒有時間去想這些事情。
那琳琅滿目、畢生難求的精奇招數,吸引了他們全部的心神。
每人都想省一些吃飯的時間,以便能多學上一招。
東方亞菱展示出來的,是一套豐富無比的武學奇錄,連南宮玉真也一樣進入了半瘋狂的狀態中。
天賦和體質,以及上天付給每個人不同的智慧,加上過去的武功基礎,同一個環境中,無法分給每一個人同樣武功,誰能領會多少,學得多少,那是各憑所能了。
但每個人,都在他天賦之內,得到了最大的收穫。
東方亞菱沒有學一招武功。雖然她博深過人的記憶,熟記了這地下古堡中遺留的全部武學。
一把火,燒去了東方亞菱在白絹上的武功奇招,也使羣豪沉醉在練武狂熱的心智清醒了過來。
彼此端詳,發覺都瘦了很多。
貪得之心,使得羣豪犧牲了很多的休息時間。在他們體能可以支持的情形之下,都儘量去多學一招兩招。
輕經籲一口氣,東方亞菱緩緩説道:“由現在開始,請諸位靜心坐息,使體能恢復,一旦踏出地下古堡大門,我們就可能遇上生死之搏。”
南宮玉真忽然想到了一件事,低聲道:“小表妹,走!我有件事告訴你。”
東方亞菱笑一笑,起身向室內行去。
南宮玉真道:“猜猜看,我要幹什麼?”
東方亞菱道:“你想洗個澡。”
南宮玉真怔住了,半晌才緩緩説道:“小表妹,天下有沒有能夠瞞過你的事?”
東方亞菱道:“有!”
南宮玉真道:“什麼事?”
東方亞菱道:“多情目變盲,秋飛花遮住了我的眼,也遮住了你的眼。”
南宮玉真道:“還有麼?”
東方亞菱道:“有。”
南宮玉真道:“那又是什麼?”
東方亞菱道:“人説情虛真亦假,情真假亦真,但我不知道秋飛花對我的情意是真是假。”
南宮玉真怔了一怔,道:“亞菱,你在説些什麼?”
東方亞菱笑道:“我只是告訴表姐,有些地方,我也很糊塗。”
南宮玉真道:“亞菱,你話含禪機,實叫人想不明白,老實説,表姊我不大明白你的意思。”
東方亞菱沈吟了一陣,道:表姊,我會盡最大的心力,也希望我的顧慮錯了南宮玉真越聽越糊塗,呆了一陣,道:“亞菱,你究竟在説些什麼呀?”
東方亞菱道:“表姊,咱們洗澡去吧!恕我無法説出來,因為,我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否對。”
南宮玉真看她一臉為難之色,倒也不忍再逼,笑一笑,未再追問。
東方亞菱輕輕籲一口氣,突然改了話題,道:“表姐,我自毀清白,一旦叫爹孃知道了,絕不會容我,我擔心,不知道如何向他們交代。”
不論多麼有智慧的人也一樣有着畏懼的事。
南宮玉真沉吟了一陣,道:“先離開這裏再説吧!如若我們能平安離此,乾脆想法子,先給你們定了名份,有了名份,以後的變化,就好應付了。”
這“名份”二字之後,加上一句以後的變化就好應付了,含意別具,只聽得東方亞菱紅了一張粉臉兒。
但東方亞菱沒有辦法,也未解説。
經過了一段相當長時間的調息,羣豪精神都振作了起來。
東方亞菱當先帶領大家,行到古堡門口處。
説是堡門口處,事實上,光是一道古壁,一道橫阻去路的石壁。除了東方亞菱之外,沒有人知曉如何能移開那座石壁,行出門去。
東方雁快步行到東方亞菱身前,低聲説道:“妹妹,我來開道。”
突然,傳來了幾聲大震,頭頂之上塵土,簌簌落下。
東方亞菱道:“他們已找到了古堡門了,咱們再晚上幾日,他們就可能會擊開堡門了。”
目光轉到了東方雁的身上,低聲問道:“哥哥,奶奶講過你一句話,你還記不記得?”
東方雁微微一怔,道:“奶奶講了我很多話,我怎能記得許多?”
東方亞菱道:“關於你用的兵刀?”
東方雁道:“哦,好像説過我適合用刀。”
東方亞菱道:“對!所以,我勸你改換用刀。”
語聲一頓,接道:“秀秀,把刀拿來。”
秀秀應聲而至,奉上了一柄帶鏽痕的帶輔長刀。
東方雁道:“這把刀是哪裏來的?”
東方亞菱道:“這古堡中的遺物,你是我哥哥,特別優待,奉送於你。”
東方雁道:“刀柄已鏽,刀刃上想他長滿鐵鏽了。”
東方亞菱道:“哥哥何不拔刀看看。”
東方雁接過長刀,手握刀柄,經按機簧,抽出了長刀。
三尺二寸的長刀,一測秋水般的鋒刃,帶着一股冷森森的寒氣。
凝目細看,乃上似是起了一片濛濛的青霧,傅東揚道:“好刀,好刀。”
其實。不用傅東揚説,人人都瞧是把好刀。
東方亞菱道:“老前輩識得此刀麼?”
傅東揚道:“三百年前,刀聖王敞以五百斤紅毛緬鐵,鑄了兩口寶刀,一名‘白陽’,一名‘青月’,這把刀可是‘青月’?”
東方亞菱道:“老前輩好見識,這把正是青月,想不到,它竟落在了地下古堡之中。”
東方雁笑道:“妹妹,勿怪你數次要我熟記騰龍七絕刀,原來,你早找到了這把刀。”
東方亞菱道:“哥哥,刀聖王敞,把青月刀授給他第七個弟子,人悖常情,不按序列,你可知道為了什麼?
東方亞菱道:“你如未記騰龍七絕刀,小妹就不能把這把青月刀給你。”
東方雁笑一笑道:“幸好小兄記住了。”
當下把騰龍七絕刀的口訣,背誦了一遍。
東方亞菱聽得限用心,聽完後點點頭,笑道:“口訣記得很熟,我相信你也練得很熟,但法貴活用,如能再修正兩處出手的手法,那就更具威力了。”
她不曾武功,但卻校正了騰龍七絕刀約三個錯誤。
那不是東方雁本身的錯誤,而是騰龍七絕刀中的錯誤。
流傳江湖百年後,突然失傳的刀法絕招,是何等深奧、博大的武功,但東方亞菱一個不曾武功的人,卻能夠很快的指出了這刀法的缺點。
全場中,都靜靜的聽着,這些江湖上一流高手,雖然是琳琅滿目的武功奇招,各就本身的智慧、基礎,學得了有用的武功,但任何人都能聽得出來,東方亞菱修正的出刀手法,對於刀招變化的威力,增強了很多。
內心還有些懷疑東方亞菱的人,也不得不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連綿不絕的大震聲,傳入耳際,但只能震落下一些塵土。
建築堅牢的地下古堡,使得堡外的攻擊,十分堅苦。
東方亞菱找到了控制門户的機關,緩緩説道:“表姐,我們進入地下古堡的順利,有點出乎我意料外,蘇百靈還不失一代宗師的風度,他雖然設計了很多費人猜疑的設計,但他卻從不費人……”
輕輕籲一口氣,緩緩接道:“不過,出去的這一場搏殺,也會激烈得出了我們意料之外,他們會利用這充裕的時間,調集來更多的高手,把咱們全都圍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