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劍勢快速,蘭蘭長劍還未出鞘,無論如何是避不開這一劍。就在長劍將要擊中蘭蘭的同時,忽然寒光一閃,一隻劍伸了過來,架開了白衣人的劍勢。
“當”的一聲,金鐵交鳴,白衣人的長劍,被橫裏伸來一劍,封閉開去。
是東方雁。
人已閃到了蘭蘭的身前,冷冷説道:“對付一個女孩子,算不得什麼本領。”
白衣人道:“你是男子漢,你來試試吧。”
忽然一劍,斬了過去。
這劍快速絕倫,東方雁被迫得向後退了兩步。
白衣人身隨劍進,“刷刷刷”進攻了三劍。
東方雁疾退一步之後,已然橫劍戒備,白衣人再度出劍時,東方雁已及時出劍封架。
白衣人三劍連環攻出,東方雁卻長劍三揮,也把三劍給封擋開去。
封開過白衣人三劍之後,東方雁展開了還擊。
東方世家中劍招精萃,十二追風劍招,連綿出手。
這十二劍招,並非是一套劍中的招術,而是採取天下劍法中精招奇學,經過一番研化而成。
武林中四大世家,所以能和天下各大門派並立不倒,自是各有特長,東方世家在四大世家之中,最能融會別家武功。武功的博雜,在四大世家中,名列第一。
那白衣人,本是受過專門訓練的殺手,劍路迅速、辛辣,不尚花式,但卻實惠得很,一劍就是奇妙犀利,完全是崇尚殺人的手法。
如若他們學有所宗,那是模擬南宮世家的十八招殺手法而來。
只可惜他只得其表,未得其精要變化,雖是劍路相似,但是武力卻難同日而語。
東方雁的追風十二劍,招中套招,快中藴奇的變化,頓使那白衣人,有着招架不易的感覺。
劍招演化到第八招“飛鷹搏鵬”時,那白衣人已封架不住這凌厲的攻勢,被東方雁一劍,穿胸而過。
白衣人屍體栽倒,一股鮮血,噴了出來。
東方雁還未及抹去劍上血跡,兩道寒光,疾如流星一般,分由左右,疾飛而至。
另聽一聲“鼠輩敢爾。”傅東揚、天虛子,雙劍並至,封開了兩道寒芒。
原來,羣豪都已坐息醒來,但卻故作未理之狀,準備誘敵。
餘下四個白衣人一齊出手,四隻劍同時攻了過來。
追風、摘星、東方雁,同時出手,三個人阻擋住四隻長劍的攻勢。
東方亞菱道:“他們既已發動,那就等於翻了臉,諸位不用手下留情,咱們前面的險阻正多。”
天虛子劍勢速變,奇招橫出,當先把一個白衣人斬斃劍下。
傅東揚哈哈一笑。道:“老道士,開殺戒了。”
突然右手長劍一變,閃起了重重寒光,也劈死一個白衣人。
東方雁也施展出東方世家的絕技,劈死了一個白衣人。
追風、摘星,各出武功絕招,也把對方斬斃於劍下。
片刻工夫,近身七個白衣人,全部被斬斃劍下。
傅東揚回顧了追風和摘星一眼,道:“兩位姑娘的武功,似是又長進了很多。”
追風道:“我們近來得小姐指點很多,劍術上有了一些進境。”
傅東揚道:“很大的進境。”
摘星道:“老前輩誇獎了。”
作丫頭的,都有一個特性,那就是隨着主人轉,她們看到南宮玉真對那傅東揚十分敬重,因此就對傅東揚特別敬重。
搏殺了七個白衣人,傅東揚回顧了東方亞菱一眼,道:“姑娘,咱們現在應該如何?”
東方亞菱道:“等一等,我想他們會再派人來。”
傅東揚道:“姑娘的意思是來一個,殺一個麼?”
東方亞菱望七具白衣屍體,道:“晚進不懂武功,不過,我覺着,這些人的劍路很紮實,但他們算不上一流高手,至少,派這些人來對付咱們,華一坤心中也明白,無法討得好去。”
傅東揚道:“對!這些人劍術雖然不錯,但絕不是我們的敵手,華一坤派他們來送死事小,豈不是傷了他的面子。”
東方亞菱道:“晚進亦是心有此疑,但卻想不出他們的用心何在?”
傅東揚點點頭,道:“姑娘心思縝密,想的周到,在下還未想到此處。”
東方亞菱道:“猜測他們武功,不外兩個作用。”
傅東揚道:“請説吧!”
東方亞菱道:“一是想確定的測出我們武功的成就,他們拒不馳援,硬生生看着七個人被我們殺死,不外是想看出各位的劍路,然後,再籌思破解之法。”
天虛子道:“貧道曾料及此處,所以,他無法得到任何收穫的。”
傅東揚道:“姑娘,咱們不能在此停留太久吧?”
東方亞菱道:“不能,咱們找出了他們的用心,就向外突圍。”
傅東揚道:“如若咱們無法找出他們用心呢?”
東方亞菱道:“那自然也得走!”
説話之間,又是一批白衣劍手,行了過來。
和第一批白衣劍手,穿着一樣衣服,佩帶着一樣的兵刃,神情、舉止無一不同。
傅東揚有着失望的感覺,望了東方亞菱一眼,道:“怎麼又是一樣的人?”
東方亞菱道:“不一樣,相同的只是外貌、衣服、兵刃和身材,但事實上,他們是不同的人。”
傅東揚道:“秀才的意思是説他們是一個等級的劍手。”
東方亞菱道:“不會的!華一坤絕不會再派同一個等級的人來……”
東方雁接道:“既非同一個等級的人,為什麼他們要穿一樣的衣服?”
東方亞菱道:“混淆,這恐怕也是華一坤的陰謀之一。”
天虛子道:“華一坤當年在江湖上走動之時,就以陰狠、冷酷着名,五十年息隱不出……只怕已成了人中之精,對這麼一個敵人,咱們要全力防備。”
東方亞菱還未來及答話,七個白衣人,已到了身外丈餘之處。
這些白衣人,看起來,仍然是緩步而行,不見奔跑。
但行來的速度,卻是快極。
但在一丈外,全部停了下來。
一樣的衣服,一樣的裝束,年齡也差不多,甚至連面孔,也差不多,每個人,都繃着一張臉,好像是天下人都欠了他們的錢。
東方亞菱道:“傅前輩,晚輩斗膽相請,你去試他們幾招?”
秋飛花一側身,道:“東方姑娘,在下可否代師出戰?”
傅東揚冷冷説道:“飛花,東方姑娘是統主全局的人,出口之言就是命令,你怎麼能夠自作主張呢?”
東方亞菱微微一笑道:“秋兄,傅前輩經驗多,見識廣。他會摸出這些人的底細。”
兩個談話之間,傅東揚已舉步行向了白衣人。
七個白衣人一排站着,手握劍柄,不言不動。
驟然看去,像是七尊白玉雕成的人像。
東方亞菱低聲道:“天虛前輩、秋兄,去替傅前輩打個接應。”
只見傅東揚一揮手,道:“諸位有什麼話,可以説了。”
七個白衣人靜靜的站着,一語不發。
似乎是根本沒有聽到傅東揚的問話。
天虛子、秋飛花,快步而上,分站在傅東揚身後。
雙方保持了三尺左右的距離。
傅東揚一皺眉頭,冷冷説道:“七位是啞子,還是聱子?”
七個白衣人同時一皺眉頭,仍然沒有答話。
不過,七個人的動作,已然表現出既非聾子。亦非啞子。
傅東陽緩緩抽出長劍,抱元守一,道:“諸位如若不願説話,咱們只有在兵刃上分個高下了?”
七個白衣人,緩緩抽出了兵刃,長劍斜斜刺出。
傅東揚道:“七位是準備一個人和在下動手呢?還是七位聯手而上?”
居中而立的一個白衣人,突然大聲喝道:“一對一。”
喝聲中,長劍已如閃電一般,衝了出來。
傅東揚右手疾起,“當”的一聲,硬把一劍封開。
雙方勢均力敵,秋色平分。
傅東揚封開一劍之後,立刻揮劍還擊。
白衣人一揚長劍,也是硬把傅東揚一劍封開。
輕兵刃動手相搏,大都是以輕靈變化為主,很少有人這樣硬打硬接。
但這兩人,卻是以長劍互撞猛擊。
但聞一連串兵刃撞擊交鳴,不絕於耳。
突然間,寒光閃閃,金鐵大震聲中,兩個人各自向後退了一步。
原來,兩人這全力一擊,竟然彼此都把手中的兵刃震斷。
傅東揚退後三尺之後,微微一笑道:“東方姑娘,果然不出姑娘的預料,這一批白衣人,和剛才那批白衣人的武功相差很遠。”
東方亞菱道:“殺了他們。”
蘭蘭右手一招,把長劍遞了過來。
傅東揚接過長劍,冷冷説道:“閣下,再換一把長劍試試吧!”
白衣人似是未想到手中的長劍,竟會被霞作兩斷,七個人只有七把劍,白衣人自然不可能把別人長劍借過來。
秋飛花低聲道:“師伯,咱們先攻吧!”
天虛子微微一笑,道:“你先上吧!”
他已發覺了秋飛花在劍術上的成就,似乎是已超過了自己很多。
其實,秋飛花也不要天虛子出手相助,問他一句話,也不過是打個招呼罷了。
聽得天虛子一句話,立刻揮劍而上。
他劍招快速,疾如閃電,寒芒一閃間,冒起了一片血光。
原來,居中那個斷劍的白衣人,一隻右臂,生生被齊肘切斷。
秋飛花劍招快速中,不失變化,人隨劍變,已衝入了人羣之中。
但見寒芒連閃,響起了一陣叮叮咚咚的金鐵交鳴之聲。
秋飛花人和劍混在了一起,滾了過去。
由一面進,由一面出,由七個白衣人中間衝了出去。
劍光收斂,人影重現。
六個白衣人,也都拔劍出手,靜靜的站在原地。忽然間,三個白衣人倒了下去,胸口和小腹間,流出了鮮血。
敢情秋飛花這揮劍而過,一舉間,傷了三個白衣人。
秋飛花第二度振劍攻出,攻向三個站着的白衣人。
三個白衣人,齊齊揮劍斬去。
但聞一陣兵刃相擊之聲,秋飛花又從三個白衣人之間,穿了過去。
一陣兵刃交擊的響聲過後,重又歸復了平靜。
三個白衣人,又倒下了兩個。
只餘下一個白衣人,仍然站在那裏。
沒有人認得出,秋飛花用的什麼劍法,也沒有人看得出秋飛花用的什麼手法,但這一式劍招的凌厲,卻是玄妙莫測。
七個白衣人倒下了六個,只餘下一個人,那一個白衣人,雖然沒有逃,但臉上卻已泛現出驚懼之色。
顯然,這些白衣人,並非是完全的悍不畏死,只要遇上了真正厲害的人,也會心生畏懼。
秋飛花一口氣。放倒了六名劍手之後,臉色也顯然一片蒼白,看上去,這兩劍也耗費了他不少的真力。
輕輕籲一口氣,秋飛花緩步行到了那白衣人的身前,冷冷説道:“你是準備棄劍認輸呢?還是準備和我再打一架呢?”
那白衣人搖搖頭,又點點頭。
秋飛花一皺眉頭,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白衣人道:“我打不過你,但我又不能不打。”
秋飛花道:“你可以棄劍投降!”
白衣人道:“那更不行,只有戰死的武士,沒有投降的武士。”
秋飛花道:“那麼,閣下總有一個想法吧!”
白衣人道:“我們動手相搏,希望你能一劍把我殺死。”
原來,秋飛花劍下創傷的六個人,有三個還沒有死,卧在地上,不停的發出呻吟之聲。
點點頭,秋飛花緩緩説道:“好吧!你出手。”
白衣人大喝一聲,揮劍攻出。
這一劍,力道奇猛,長劍劃出了一陣破空金風。
顯然,這一劍,他用出了全力。
秋飛花揮劍封架,響起了一聲金鐵大震。
不容秋飛花抽劍還手,白衣人已展開了連環攻勢。
但見寒光閃動,劍氣漫空,白衣人的攻勢,竟然是猛鋭無匹。
而且每一招劍勢,都指向了秋飛花的要害大穴。
秋飛花完全落處於守勢之中,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摘星看得很急,低聲對南宮玉真道:“姑娘,秋爺兩劍,放倒了六個白衣人,氣勢是何等雄猛威武,為什麼卻被這餘下的一個白衣人,迫得險象環生,還手無力?”
南宮玉真笑一笑道:“這一次兩個人在比劍招,如若秋公子要殺他,只不過馭劍一擊罷了。”
秋飛花和那白衣人,搏鬥激烈,轉眼工夫,已然打了五十餘回合,仍然不分勝敗。
這説明了一件事,這些白衣人在劍上的造詣,相當的精深,只不過,無法阻擋馭劍一擊,如若單以劍上的變化,互相搏殺,只怕兩人沒有百回合的苦戰,很難分出勝負。
秋飛花連換了七種劍法,苦鬥了五十回合,仍然沒有扳回劣勢,心中暗暗霞驚,忖道:“如若我未得無難翁傳了馭劍取敵之能力,只要對方有兩個人,就可以輕易取我之生命了。”
心中念轉,手中劍法已變。
施出了無難翁傳授的“無難十三劍”。
這是無難翁融會了天下劍術之後,獨自創出的劍法,也是無難翁劍法中的精萃之學。
第一招“天下無難事”,劍勢抖然間,閃起了一片劍花。
但聞“錚錚”兩聲,白衣人綿連不絕的快劍,硬被一劍分割,攻勢頓挫。
第二招“難如上青天”,劍勢由下向上反擊過去。
這是一個出劍極難的角度。
出劍難,防守亦難,白衣人長劍下封,但卻封不住那鋭利的劍招,左腿被劃了一劍,人也被震得向後退了五步。
第三招“難為人上人”。
劍氣如虹,穿透了白衣人的前胸。
秋飛花吸口氣收回長劍,白衣人屍體微顫了一陣,倒摔在地上。
只聽一低沉的聲音讚道:“好劍法。”
轉頭離去,只見華一坤,步如行雲流水般的走了過來。
看上去,他走得並不快,其實,迅如石火,一眨眼間,人已到了秋飛花的身前。
秋飛花長劍橫胸,凝神待敵。
華一坤淡淡一笑,道:“你的劍路很怪異,似是出自無難門中,你是無難翁的什麼人?”
秋飛花不能不佩服華一坤閲歷的豐富了,嗯了一聲,道:“不錯,在下的武功,確有一些出自無難門,閣下好眼力。”
華一坤道:“老夫四十年未見過令師了,他還好吧!”
秋飛花道:“他老人家很好,閣下和他老人家很熟麼?”
華一坤道:“見過幾次面,他是個很冷僻的人,但他和老夫麼,處得很好。”
秋飛花道:“原來如此。”
華一坤輕輕咳了一聲,接道:“閣下請閃開吧!我要和東方姑娘説幾句話。”
秋飛花沉吟了一陣,向後退去。
華一坤望望地上橫躺的白衣劍手,道:“姑娘,你殺了我們一十四位劍手,姑娘對此,準備作何交代?”
東方亞菱道:“你是興師問罪而來?”
華一坤淡淡一笑:“這些人,在老夫手下,只不過是三流的劍手,死了不少,活着不多,談不上興師問罪,不過,老夫只是想聽聽姑娘對殺傷人命的看法罷了。”
東方亞菱道:“他們犯人不敵而死,那是罪有應得,兇手伏誅,死而何憾,但不知華老前輩,對貴屬下之死,看法如何?”
華一坤淡淡一笑,道:“我也覺着他們死的應該。”
東方亞菱嗯了一聲,道:“華老前輩並沒有什麼很新的看法。”
華一坤笑一笑,道:“老夫,只是奉告諸位幾件事情。”
東方亞菱道:“晚進洗耳恭聽。”
華一坤道:“姑娘也許已經真的解出了那古堡之,因為,敝教主告訴過我,如若東方姑娘也解不開這古堡之秘,那就不用再追查了。”
東方亞菱道:“為什麼?”
華一坤道:“因為,敝教主説,如若東方姑娘無法解得箇中之秘,當今之世,只怕很少有人解停開其中之秘了。”
東方亞菱道:“嗯!貴教主這麼看得起我,當今叫人有些受寵若驚了。”
華一坤冷笑一聲道:“可惜的是,世上之事,有利,必有弊,姑娘在此地停留了數日之久,也給咱們一個很好的機會。”
東方亞菱道:“殺我的機會?”
華一坤道:“姑娘果然是聰明得很。”
東方亞菱點點頭,道:“説下去吧!”
華一坤道:“我們利用這些時間,在周圍佈下了陷阱,很厲害的埋伏,足可以使諸位無法突圍的埋伏。”
東方亞菱道:“這麼有把握麼?”
華一坤道:“有!所以,姑娘準備突圍的打算,最好停下。”
東方亞菱道:“閣下的意思,是要我們坐困待斃?”
華一坤道:“目下姑娘的處境,還有選擇的餘地,未必一定要死。”
東方亞菱道:“請教?”
華一坤道:“姑娘可以和我們合作。”
東方亞菱道:“作你華老前輩屬下從人?”
華一坤道:“這個,老夫不敢,敝教主對姑娘,器重之極,因此為姑娘留了一個職位。”
東方亞菱道:“什麼樣的職位?”
華一坤道:“自然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副教主了。”
東方亞菱微微一笑,道:“請問華老,你們貴教之中,有幾個副教主?”
華一坤道:“三個。”
東方亞菱道:“如若我答應了你的條件,那是有四個副教主了?”
華一坤道:“不錯,事實上,以本教之大,就算再多上三五個副教主,也是理所當然。”
東方亞菱道:“閣下,你不覺着自己很委屈麼?”
華一坤道:“姑娘這説法,和在下的感覺,剛好相反。”
東方亞菱道:“那是説,華老很安其位了。”
華一坤道:“以老夫的武功、才略而言,在本教之中,只能當一個堂主而已。”
東方亞菱道:“難得華老如此的謙虛……”語聲一頓,接道:“貴教的組合,似是十分複雜,我可否多知道一些?”
華一坤道:“教主有令到來,儘量的滿足姑娘一切問話。”
東方亞菱道:“想不到啊!貴教主竟然如此的看重我。”
華一坤道:“天行健,君子自強不息,如若姑娘不具有相當的才慧,敝教主,怎會如此器重姑娘,當仁不讓,姑娘也不用謙虛了。”
東方亞菱道:“你們是什麼教?”
華一坤道:“萬方教,取萬方歸來,本教皆可容納之意,不過,這名字,也不過是一個臨時的名字罷了。”
東方亞菱接道:“還有別的名字麼?”
華一坤道:“我想多則五年,少則兩載,本教就可以改個名稱了。”
東方亞菱道:“改一個什麼名字呢?”
華一坤道:“什麼名字麼?還言之過早,但內容大約武林是一統的含意。”
東方亞菱道:“那是説,你們早已胸有成竹,三五年內,就可以把整個江湖大道,置於一統之下了。”
華一坤道:“現下,還有兩處障礙。”
東方亞菱道:“哪一處?”
華一坤道:“你東方姑娘和南宮小姐。”
南宮玉真撇撇嘴,道:“難得,你們這麼看得起我。”
華一坤笑一笑,道:“聽説南宮姑娘已經得到鷹圖、玉佩,參悟出個中武功,所以,咱們不得不對姑娘另作一番估算了……”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我們已知武林四大世家的實力,説一句不怕兩位生氣的話,武林四大世家,實力不會超過當今武林中九大門派,我們既然不把九大門派放在心上,自然也不會太重視武林四大世家了。”
東方亞菱道:“看到你華老,甘願屈居人下,我倒有些相信了。”
華一坤臉上一熱,道:“但因南宮世家和東方世家,有了你們兩位姑娘,所以,我們對武林四大世家,又重新有另一種看法。”
東方亞菱道:“什麼看法?”
華一坤道:“我們覺着,武林四大世家中,可能有一種很強大的潛力,那就是這四大世家,可能培養出很多的人才。”
東方亞菱道:“華老太看重我們了。”
華一坤道:“不過,我們看到的,目下只有你們兩位,我們希望二位之後,再無其他的人才了。”
東方亞菱道:“嗯!所以,你們準備把我們置於死地。”
華一坤道:“姑娘,別説得這樣難聽,我們希望和兩位姑娘合作。”
東方亞菱道:“華老,你很有心機,也盡極威脅之能事。”
華一坤道:“姑娘,在下的意思是,希望兩位姑娘認明瞭內情之後,和我們合作。”
東方亞菱道:“合作的條件,就是我作副教主,但南宮姑娘呢?”
華一坤道:“南宮姑娘可以安排到副總護法的職位上。”
東方亞菱道:“那豈不是太過低了一些?”
華一坤道:“姑娘,本教中,最缺少的,就是姑娘你這種人才,所以,我們需要姑娘。至於南宮姑娘,固然武功高強,江湖罕見,但我們這個組合裏,武功高強的人,太多了一些,如若一下把南宮姑娘的職位,安排得太高了,唯恐別人不服。”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華老,我們不要談貴教主的意思,我想先知道你華老的意思。”
華一坤道:“在下的意思很簡單,希望能説服姑娘。”
東方亞菱道:“哦?。”
華一坤道:“如是姑娘不肯答允,在下就無法作主了。”
東方亞菱道:“無法作主,作何解釋?”
華一坤道:“那意思就是説,姑娘如不答允,在下只有按照教主之命行事了。”
東方亞菱道:“華老,我看我們無需再談下去了。”
華一坤道:“姑娘不再多想想嗎?想想利害得失……”
東方亞菱道:“我想的很清楚了,不願再想下去。”
華一坤道:“姑娘如此堅持,老朽告辭了。”
南宮玉真冷冷説道:“慢着。”
華一坤停下了腳步,道:“南宮姑娘,還有什麼吩咐?”
南宮玉真道:“華老,晚進有些自不量力。”
華一坤道:“姑娘的意思是……”
南宮玉真道:“我的意思很明顯,想向華老前輩領教幾招!”
華一坤道:“和老夫動手打一架?”
南宮玉真道:“不錯,我希望向老前輩領教幾招。”
華一坤道:“一定要打一架麼?”
南宮玉真道:“看來是非如此不可了,就算敗在華老的手中,也不算是人丟人的事。”
華一坤哈哈一笑道:“這麼説來,老朽倒得仔細的考慮一下了。”
南宮玉真道:“你考慮什麼?”
華一坤道:“你就算敗在老朽手中,老朽又有何面目見人?”
南宮玉真道:“以老前輩的武功,取勝晚輩,只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華一坤道:“姑娘,你取到了鷹圖、玉佩,武功有了很大的進境,老朽是一位謹慎的人,我不喜歡冒險。”
南宮玉真道:“老前輩,有些事,非得冒險不可。”
華一坤還未答話,南宮玉真已緩步行了出來,道:“老前輩,你就賜教幾招吧?。”
皺着眉頭,華一坤緩緩説道:“姑娘,老朽有件事想不明白。”
南宮玉真道:“咱們打完了再説不遲。”
華一坤道:“姑娘如是一定要打,老朽也只好奉陪了,不過,我覺着先把話説完了,再打不遲。”
南宮玉真道:“老前輩,晚進年輕,忍耐的工夫不夠,你老人家,還是先動手吧!”
説完話,“呼”的一聲,劈了出去。
她説打就打,已經不容華一坤再多考慮了。
華一坤面對着南宮世家犀利無匹的殺人手法,內心之中,也有着很深的戒懼,右手一揚,五指反向南宮玉真的腕脈上扣去。
南宮玉真微微一笑道:“老前輩,你一招也不肯讓啊?”
口中言笑,雙手連環搶攻,眨眼之間,已然攻出了八招。
南宮世家的武功,果然招招凌厲,每一出手,無不攻向人身要害大穴。
華一坤接下八招,臉色微變,道:“姑娘,你這不是比武,簡直是在拼命啊?”
原來,南宮玉真這八招連環攻勢,招招都攻向要害,而且手法極怪,詭異難測。
華一坤雖然接下了八招,但卻緊張得隱隱見了汗水。
但他儘量維持着表面的平靜。
南宮玉真收掌而退,笑一笑,道:“老前輩該你了。”
華一坤道:“該我了?”
南宮玉真道:“晚進已攻出八招,老前輩也該還擊幾招才是。”
華一坤哈哈一笑,道:“姑娘公平得很啊!”
南宮玉真道:“江湖有道,晚進攻過了八招,自然應該由老前輩攻幾招了。”
華一坤點點頭,突然轉身一躍,人已到三丈開外,一連幾個起落,人已消失不見。
南宮玉真要待追趕,卻被東方亞菱叫住,道:“表姐,不用追他了。”
南宮玉真道:“這個人,一世英名,怎會如此的不知愛惜?”
東方亞菱道:“表姐,別怪他,他有他的苦衷。”
南宮玉真道:“什麼苦衷?”
東方亞菱道:“他不敢和你動手……”
南宮玉真道:“小表妹,如若華一坤心中真的怕了我,不但我自己不信,就是在場之人……只怕也沒有幾個人會相信了。”
東方亞菱道:“小妹不懂武功,但我想你剛才出手的幾招,絕不是南宮世家中的武功。”
南宮玉真道:“你怎麼知道?”
東方亞菱道:“我只是這樣想,南宮世家中一十八招殺人手法,固然是厲害得很,但還不足以駭跑了華一坤。”
南宮玉真微微一笑,道:“看來,你果真是聰明得很,表姐用的確然不是南宮世家中的武功。”
東方亞菱接道:“是由鷹圖中參悟而來?”
南宮玉真點點頭,道:“確是如此。”
東方亞菱突然間,垂下頭去,凝目沉思。
東方雁輕輕咳了一聲,道:“妹妹,你在想什麼事?”
東方亞菱道:“我在想,華一坤為什麼會接你一招就跑。”
東方雁道:“妹妹,你是大處聰明,小處糊塗,他認不出玉真表姐的武功路數,自知不是敵手,才轉身而去,這有什麼奇怪呢?”
東方亞菱道:“小妹的看法,剛好和哥哥相反。”
東方雁道:“你有什麼看法?”
東方亞菱道:“我覺着,他認出了南宮表姐的武功,所以,他才不戰而退。”
東方雁道:“他如認出了表姐武功,必可知破解之法,實也用不着逃了。”
東方亞菱道:“他認出了表姐的武功,所以,他知道下面幾招,兇猛絕倫。使他無法抗拒,那隻好走為上策了。”
東方雁沉吟了一陣道:“倒也有理。”
南宮玉真道:“如若剛才一戰,我能勝了華一坤,把他制服於手下,借他之力,咱們就可以安然脱困了。”
東方亞菱道:“華一坤不會給你這個機會。”
南宮玉真道:“現在,咱們應該如何?”
東方亞菱:“這山谷之中,不能久留,但如想破圍而出,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南宮玉真道:“表妹,現在,要你拿一個可以肯定行動的主意了。”
東方亞菱點點頭,沉思了良久,道:“倒有一個辦法。”
南宮玉真道:“什麼辦法?”
東方亞菱道:“咱們走一條路出於他們意料之外的,也許可以闖出關去。”
南宮玉真回顧了一眼,道:“咱們往哪裏走?”
東方亞菱道:“我已經打量過這裏形勢,我們只有往東走,才有脱圍的機會。”
東方雁一皺眉頭,道:“往東走,東面是什麼地方?”
東方亞菱道:“連綿不絕的大山,也可能是一條死路。”
東方雁道:“你知道了那是一條死路,咱們為什麼要去?”
東方亞菱道:“死申才可以求生,正因為那可能是一條死路,咱們不可能去,所以,他們的防衞之力,才會薄弱一些,咱們才有脱困的希望。”
東方雁道:“就算咱們衝過去,但也僅僅是脱離了這一條死谷,進入了另一條死谷中,衝得出去,也沒有什麼意思了。”
東方亞菱道:“哥哥,別人都不反對小妹,你卻是處處和我為難。”
東方雁道:“人家不好意思説你,咱們是兄妹,所以,我才會説你。”
東方亞菱搖搖頭,笑道:“你事實上要逼着我説些什麼?小妹只好説個理由出來,給你聽聽了……”
語聲一頓,接道:“這地方,不但是死谷絕地,而且,他們已經準備了很多天,強弓硬箭,滾木擂石,可以火攻,也可以水攻,咱們沒有一點防守的憑藉,如是換個地方,至少咱們可以減去這些威脅……”
目光一掠蘭蘭、秀秀,接道:“走!向東逆闖。”
蘭蘭、秀秀抬起滑竿,東方亞菱突然從滑竿的座位上,拿起一個一尺二寸長,形如竹筒的圓狀物,泡在手中。
然後,又從腰間解下了一條白綾帶子,把自己綁在滑竿上。
任何人,都已經看出了東方亞菱下了決心,準備闖出絕谷。
南宮玉真快步行了過來,道:“表妹,你為什麼把你自己困在滑竿上?”
東方亞菱道:“這一陣,突圍之戰,激烈、驚險自在想像之中,小妹恐無法坐穩在這滑竿之上。”
南宮玉真口氣一變,道:“亞菱,你不用客氣了,我們應該如何分配,你吩咐吧!”
東方亞菱道:“哥哥和秋兄開道,天虛老前輩和傅前輩守護左翼,表姐獨當右異,餘者斷後。”
南宮玉真低聲道:“亞菱,咱們一有行動,首先會遇上強弓疾箭,你高居滑竿之上,那是最明顯的目標……”
東方亞菱道:“若要下來走路,單是這些山坡,我就爬不上去。”
南宮玉真低聲説道:“下來,我揹着你走。”
東方亞菱道:“我想,他們不到完全絕望的時刻,還不會殺死我,他們會調集高手生擒我的機會大些,我高坐在滑竿之上,他們看得清清楚楚,也許不會對我施下毒手。”
南宮玉真不再多言,回頭對摘星、追風説道:“你們全力照顧表妹,如是蘭蘭、秀秀,已有不支,立刻接替他們。”
追風、摘星一點頭,道:“婢子遵命。”
秋飛花、東方雁已行在滑竿前面。
東方雁沉聲説道:“蘭蘭、秀秀你們聽着,你們只管抬好滑竿,不用分心於對敵的事。”
蘭蘭、秀秀齊聲點頭領命。秋飛花左手摺扇,右手長劍,當先而行。
東方雁也握劍在手,緊追在秋飛花的身後。
果然,衝向東方的方位,大出了對方的意料之外。
秋飛花等一口氣,衝到了山坡前面,仍然不見有人出手攔阻。
但已登上山坡,局面立刻有了變化。
先是一陣弩箭,疾如流星一般迎面而至。
秋飛花、東方雁,長劍齊揮,閃起了一片劍光。
天虛子、傅東揚,也一起行動,兵刃,掌力,交相擊出。
弩箭過後,是一排白衣劍手,橫裏攔住了去路。
一排八人,各執長劍。
同時,兩面山峯上,人影閃動,有很多人,奔向正東方位來。
顯然,正東方很薄弱,華一坤正調人手堵擊。
東方亞菱如預料不錯,那些弩箭,都是在人肩以下,顯然,沒有射傷東方亞菱的企圖。
秋飛花長劍搖曳,擊落了一支弩箭,左手摺扇,急急示意蘭蘭和秀秀停下。
原來,正東方位上,這片小坡,雖非斷崖、峭壁,但卻無路可行,尤其是八個白衣人防守在一個四五尺高的陡坡,就算比蘭蘭、秀秀武功再高一些的人,也無法一面閃避對方劍勢,一面登上陡坡。但最重要的是,那些白衣劍士手中的長劍,伸動之間,正好是攻向高坐滑竿之上的東方亞菱。
因此,秋飛花示意要他們停了下來。
南宮玉真低聲道:“放下滑竿。”
蘭蘭、秀秀依言放下滑竿。
沒有人吩咐什麼,羣豪很自然的布成了一個扇面陣式,把東方亞菱圈在了中間。
南宮玉真低聲道:“傅前輩,請費神保護亞菱,我去助秋兄殺開一條血路。”
傅東揚道:“南宮姑娘,不用急着出手,叫他們把人手集於此地……”
南宮玉真奇道:“為什麼?”
傅東揚道:“東方姑娘判斷的不錯,這正東方位上,他們設伏不多,所以,只有調集一部人手趕來阻攔,咱們在混戰中殺出去,比對付其他強弓長箭、毒針暗器,似是比較容易一些。”
南宮玉真悄然一倍,笑道:“傅前輩想的究竟是比晚輩周到。”
這時,秋飛花已飛身而起,衝向山坡。
兩個白衣人長劍操出,刺了下來。
秋飛花右手長劍“行靈流水”,一劍橫擊,“當”的一聲,震開了長劍。
雙足向懸崖上踏去。
另外兩支長劍,左右刺了過來。
秋飛花一吸小腹,一支劍掠過小腹而過,另一支劍,卻被秋飛花左手摺扇一揮封了開去。
這八個白衣人手中長劍配合得極是佳妙,秋飛花雖在一瞬間,封開了四支長劍,但另有兩支長劍,卻疾如流星一般,點向小腹。
秋飛花手中的摺扇長劍,都已走了招數,雙足還未踏落實地,變招不易,被第三度攻來的劍招,生生逼落下來。
東方雁緊隨着飛身而起,揮劍攻出。
但見寒芒閃動,三支長劍,交織成一片劍網直壓而下。
但聞一陣金鐵交鳴之聲,東方雁也被那交錯的劍網,生生給壓了下來。
落着實地之後,東方雁長長吁一口氣,道:“秋兄,這幾人配合得不錯,交叉劍網,匯合成了一股很強大的壓力,咱們想硬衝上去,只怕也不是容易的事。”
秋飛花早已聽到傅東揚、南宮玉真的談話,笑一笑,道:“等他們後援將至時……
咱們衝上去,殺得也可以熱鬧一些。”
放低了聲音接道:“只和他們近身相搏,逼他們讓出一條路來,不要殺得他們望風而逃。”
東方雁也是聰明人。
聰明人一點就透。
心中暗暗忖道:“這法子當真是妙絕得很,這般人如若不死,他們就會不停的拼命纏鬥,比他們武功吏高的人,無法插進手來,就算是插手進來,也有着礙手礙腳的感覺,無法把凌厲的殺招施展出手。這些人不退開,混戰一處,埋伏的弓箭手,也無法施弩箭、毒針一類的暗器。”
想通了箇中的道理,東方雁不禁微微一笑,道:“好主意。”
秋飛花突然長嘯一聲,振袂而起。
這一次,只飛起了兩丈多高,摺扇護身,長劍攻敵,頭下腳上的飛落而下。
白衣劍手,齊齊舉起了手中的長劍,幻起了一片劍影,迎了上去。
秋飛花長劍上滿蓄真力,盪開了了一片劍影,落着實地。
一文長劍,蓄勢待發,直到秋飛花落着實地時,才“唰”的一劍,刺了過來。
秋飛花摺扇微側,輕輕一撥,把一劍來勢,撥向一側,長劍卻伸縮、吞吐,一連攻出了八劍。
環圍身側的白衣劍手,被這迅如電火的劍勢,生生給逼了開去,讓出了一片空地。
東方雁及時而上,揮劍接住了兩劍攻勢。
秋飛花劍風如輪只把強敵逼退開去,卻未下煞手傷人。
東方雁也有了默契,劍勢以守為主,逼住敵人劍勢,不讓他們攻勢近身。
南宮玉真早已安排好了進攻手法,嬌叱一聲,飛身而上,手拍指點,逼退了四人。
蘭蘭、秀秀在傅東揚等護持之下,也登上了陡崖。
羣豪開始向前衝去,秋飛花和東方雁的雙劍氣,給逼退開去。
東方亞菱用綾帶把自己已綁在了座椅上。
摘星飛身而上,把身軀擋在了東方亞菱的身前。
看上去,刀光、劍影,打得熱鬧非凡,但卻沒有一個人受傷。
這時,趕到的援手,不下二十餘位,一擁而上,希望拼搏住秋飛花等。
但他們失望了,秋飛花、東方雁,開道忽緊忽慢,只把攔路敵人,逼得向後退,卻不肯傷人。
華一坤調集了不少弩箭手,但因雙方混戰一處,無法下令射出。
距離嶺脊,不過有數十丈的距離,羣豪一陣急攻,已然踏上嶺脊。
東方亞菱乘坐的滑竿四周,圍滿了人,兵刃交錯,寒光閃閃,看上去很激烈,但卻是有驚無險。
華一坤親自也帶着了一批人手趕到。
但羣豪已然脱出了埋伏地區。
傅東揚高聲説道:“飛花,下手逼開他們,看樣子,前面已無埋伏。”
他口説得雖然客氣,事實上,卻無異招呼秋飛花施下毒手。
這些人緊追蠻纏,如若不施下毒手,實在很難擺脱他們。
傅東揚一聲令下,秋飛花劍勢突變,無難門精奇的招數,連綿出手。
但聞慘叫之聲,不絕於耳,挾着斷腳殘臂,橫飛血肉。
東方雁也施出了東方世家中的家傳快劍,配合了秋飛花的劍招,痛下殺手。
南宮玉真連兵刃也未亮出來,指風、掌力,盡都指向了人身要害。
天虛子低吟了一聲,無量壽佛。
劍招也變得十分辛辣,片刻,連傷了數人。
這一陣,羣豪大開殺戒,奇招綿連,隨行圍攻的劍手,片刻間,已然傷亡了大半。
餘下的目睹慘狀,不敢再向滑竿逼近,紛紛向後退去。
蘭蘭、秀秀,加快了速度,很快的越過了山脊,脱出圍困。
秋飛花也從開道而行,轉成了斷後。
事實上,羣豪整個隊形,完全改變,東方雁、天虛子、南宮玉真加上秋飛花,四個人一排橫立,攔阻了追兵。
這時,追兵已然雲集了有四五十人之多,各執兵刃,一擁而上。
南宮玉真冷冷説道:“諸位,剛才,我們是手下留情,如若諸位還不知進退,苦苦迫逼,那是自找苦吃了。”
口中説話,雙掌已急疾如流星般,攻了出去。
她殺機已動,出手掌力,全都是陰柔之勁,中人之後,才會吐出內力,傷人內腑。
但聞幾聲悶哼,傳了過來,兩個當先攻上的大漢,口中鮮血湧出,倒地死去。
秋飛花、天虛子、東方雁,全都展開凌厲的攻勢。
但見劍氣縱橫,盡都是快劍殺手,雙手搏鬥得激烈絕倫。
秋飛花劍發如電,片刻間,已然殺傷四人。
他心中仁慈,雖然下了殺手,但還留了一份仁慈,劍招只刺中對方的右腕、右臂,使對方無法冉付還手。
天虛子、東方雁也都痛下殺手,片刻工夫,已然殺傷了十餘人。
南宮玉真雖是赤手空拳,但她的殺人手法,最為凌厲。
這些人雖然是悍不畏死,但他們眼看完全沒有還手之力,也不禁為之心中震動起來,竟然不敢對南宮玉真出手。
秋飛花、天虛子、東方雁,都是初次見到南宮世家的殺人手法,那真是招招見血,掌掌奪魂的武功。
出手一招,必傷一命。
另聽一陣尖厲的哨音,傳了過來,圍攻羣豪的匪眾,全都退了回去。
這些人,攻來時,有如狂風暴雨,退走時,亦如狂飆飛揚。
眨眼之間,已走得一個不剩。
東方亞菱並未遠去,停在那裏,眼看攻上來的人,全都退了開去。
秋飛花已回顧了南宮玉真一眼,道:“姑娘,咱們要不要追上去?”
東方亞菱接道:“不用追了。”
東方雁輕經籲一口氣,道:“妹妹,好像咱們很容易就闖出了埋伏。”
東方亞菱道:“這是一條通往山區的絕地,他們想不到咱們會走這條路,所以,這裏沒有埋伏。”
東方亞菱道:“條條大路通羅馬,這條路也許會艱苦一些,路途遙遠一些,咱們總會走出去的。”
東方亞菱道:“哥哥,你過來瞧瞧吧!”
東方雁快步行上峯面,凝目望去,只見前面,重峯疊翠,峭壁如切。別説是人走了,就算是山猿越渡,也非易事。
秋飛花輕輕籲一口氣,道:“亞菱姑娘,咱們要穿越過這起伏重山麼?”
東方亞菱搖搖頭,道:“如若這地方,有一條可通之路,他們就不會這樣輕鬆放咱們過關了。”
秋飛花道:“咱們現在要到何處?”
東方亞菱道:“就是下面那一道深谷之中。”
秋飛花低頭看去,只見那條深谷,和停身的山谷,大小相若,不禁一皺眉頭,道:
“那道山谷和這座山谷,有什麼不同呢?”
東方亞菱道:“至少有一個地方不同,這座山谷中,沒有看守咱們的人……”
她似是言未盡意,但卻一笑而止。
事實上,任何人心中,都有着一個很奇怪的想法,覺着東方亞菱由對面搬過來,並無什麼作用。
東方亞菱目光由羣豪的臉上掠過,道:“蘭蘭、秀秀,走慢一些。”
蘭蘭、秀秀應了一聲,抬起滑竿,向下行去。
東方亞菱高坐滑竿之上,目光不停地轉動,四下打量。
這也是一片荒地絕谷,谷中長滿了高可及人的雜草,簡直是,密無容足之處。
就目光觀望所及,這片谷底盆地,比起另一面谷中的地方,似乎是小了一些,但卻比另一面更荒涼。
那一片谷底中,有着小溪流水,如茵草地,這一片谷底中,都是高可掩人的荒草,完全無法瞧出谷底中的形勢。
羣豪心中都有些不滿,但卻為了保持對那東方亞菱的信任,沒有人提出什麼。
但每人臉上都泛現出奇異和不安之色。
東方雁輕輕咳了一聲,道:“妹妹,你沒有想到吧!這面山谷中,都是荒草。”
東方亞菱沒有理會東方雁,全心全意在四下觀察。
忽然間,東方亞菱喝令停下了滑竿,解開了縛在滑竿上的綾帶,緩緩行了下來,東方亞菱閉上雙目,口中不停數着數字,三七二十一,五七三十五。
誰都不知她在算些什麼?也沒有人用心去聽。
東方亞菱自言自語的算了一陣,重又登上滑竿,向前行去。
傅東揚看出了全場中人,都有着茫然無從之色,輕輕籲一口氣,道:“諸位,東方姑娘帶咱們深入荒地絕谷,必有她的用心,諸位且不可等閒視之。”
只聽東方亞菱細音嫋嫋的傳了過來,道:“傅前輩,請過來,助晚輩查證一件事情。”
傅東揚緩步行了過去,道:“姑娘有什麼吩咐?”
東方亞菱臉上透着倦色,淡淡一笑,道:“老前輩左行一百五十步至兩百步……找找看,有沒有一根石椿。”
傅東揚道:“什麼樣的石樁?”
東方亞菱道:“不一定是石樁,也許是鐵的,或者是堅硬的木樁。”
傅東揚道:“秀才明白了。”
這時,幾人已然快返到谷底之地,傅東揚行過十餘步,人已為長草掩沒。
但見草稍搖動,傅東揚愈入愈深了,逐漸的也看不出草稍晃動。
傅東揚去了足足有一頓飯工夫之久,才行了回來。
只見他滿身灰塵,臉上卻帶着微微的笑意。
東方亞菱臉上是一片緊張之色,急急説道:“找到沒有?”
傅東揚道:“找到了,但不是石椿,也非鐵椿、木椿。”
東方亞菱道:“那是什麼椿?”
傅東揚道:“難出人意料,是一根烏金的樁子,鳥金本為金中罕見之物,那金椿粗如小碗,高過一尺,入土好多,秀才沒有量過,但是那種金椿的價值,就值不匪了。”
東方亞菱籲一口氣,道:“有點眉目了。”
身子突然一顫,向地上栽去。
不知菱姑娘是早有準備呢?還是事情碰巧,倒下去的方位,正是秋飛花的方位。
秋飛花急急上前一步,伸手抱住了東方亞菱。
四周的人全都圍了過來。
只見她臉兒蒼白,口目緊閉,頂門上隱隱間現出汗水。
東方雁心中大急,叫道:“妹妹,你怎麼了?”
伸手抓向東方亞菱的雙肩。
南宮玉真突然用手一隔,封開了東方雁的雙手,道:“表弟,別驚擾了她,要她好好的休息一下。”
東方雁道:“妹妹好像暈過去了?”
南宮玉真道:“以往,她有過這樣的毛病麼?”
東方雁搖搖頭,道:“沒有。”
南宮玉真道:“這就有點嚴重了。”
傅東揚道:“菱姑娘太累了,咱們用手、她用心,不知她如何能算出這地方應該有根椿子。”
天虛子道:“這真是一件為難的事,完全沒有脈絡可尋,想不到,難為她怎會算得出來。”
秋飛花急急説道:“師父,東方姑娘的病勢,似是很厲害,師父精通岐黃之術,要不要給菱姑娘一點藥物?”
傅東揚笑一笑,道:“你師父這點醫道,比起東方姑娘來,有如小巫大巫之別……”
輕輕籲一口氣,接道:“她體質太弱,這一次耗費的心血也太多了,她是個很自知的人,等地清醒過來再説吧!”
南宮玉真道:“老前輩,她要幾時才能清醒過來?”
傅東揚道:“這個很難説了,不過,不會太久。”
天虛子道:“華一坤來了。”
轉頭看去,只見華一坤,帶着十二個身穿青色短衫,青色長褲,身佩長劍的劍手,站在五丈之外。
南宮玉真道:“傅老前輩,你們照顧東方姑娘,我去會會華一坤。”
傅東揚搖搖頭,道:“姑娘,不用去了,華一坤只是想了解一下咱們的行蹤罷了。”
南宮玉真道:“如若不把他們擊退,他們一直追着咱們而來,那將如何?”
傅東揚道:“姑娘可以帶着幾個人去防備一下。”
南宮玉真點點頭,帶了追風、摘星、天虛子轉身向前行了一丈,雙方保持了對局相峙。
這時,倒在秋飛花懷中的東方亞菱,仍然沒有清醒過來。
傅東揚表面上,保持着鎮靜,內心中,也是焦慮異常,生恐華一坤真的帶人衝了過來,不論形勢上,人手上,都吃虧很大。
他相信華一坤帶來的十二個人,都將是選出來的高手,一旦動手,必將是慘烈異常。
東方亞菱一直暈迷不醒,理應是個很大的威脅。
正當心中焦急之際,東方亞菱突然睜開了雙目,道:“傅前輩。”
傅東揚笑一笑,道:“姑娘你太累了。”
東方亞菱道:“唉!我的身體真是沒有用,就這樣累了一下,人就暈了過去。”
傅東揚道:“姑娘現在清醒了,總算是時猶未。”
東方亞菱籲一口氣,笑道:“老前輩,告訴我表姐,別和華一坤動手。”
傅東揚道:“為什麼?”
東方亞菱低聲道:“因為,我可能已找到了那座古堡,咱們進入那座古堡之後,就可能得到暫時的安全。”
傅東揚道:“姑娘,真有一座古堡麼?”
東方亞菱道:“我想是的,老前輩找到了那座鳥金椿,更證明了我的推斷不錯,這一切都是真的,只不過,不同的是,他們把向上建築的古堡,改成向下,掩埋在荒草之中。”
傅東揚呆了一呆,道:“姑娘是説,真的有一個人,連了一座古堡,埋在地下。”
東方亞菱道:“如若我的推斷沒錯,那座古堡的建築,一切都是向下發展,整個的設計,都是倒立的,甚至連那座古堡中的佈置,都是倒立的設計。”
傅東揚道:“那真是一件很浩大的工程。”
東方亞菱道:“簡單的説,就是一座修建得很好的古堡,把它倒過來,埋入地下。”
傅東揚道:“那是説,整個的古堡,倒立式建築在地下。”
東方亞菱道:“晚進只是這樣想想,我還無法確定。”
傅東揚道:“已然發現了烏金椿,看來姑娘的想法,不會錯。”
東方亞菱回顧望了一眼,只見華一坤已帶着人手,回頭而去,心中安定了不少,笑一笑,道:“如非老前輩的廣博經驗,精細查詢,只怕,晚進也無法證實所想的事。”
傅東揚道:“那烏金椿子,又經塗色,看上去,很像石頭,所以,不留心的人,很難看得出來。”
東方亞菱道:“這一點,晚輩亦會想到,所以,才敢麻煩老前輩。”
傅東揚道:“姑娘,那古堡可是很重要麼?”
東方亞菱道:“應該是很重要,晚進前一次,斷事錯誤,幾乎把諸位陷入絕境,所以,我也不敢很有自信了,希望這一次,沒有差錯。”
傅東揚道:“姑娘,你不要謙讓了,滔滔江湖,秀才從沒有見過一個才慧如姑娘的人。”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傅前輩給晚進一點鼓勵,使晚輩增加了不少的勇氣,我就斗膽放言了。”
傅東揚道:“姑娘請説,在下洗耳恭聽。”
東方亞菱道:“如若晚進沒有猜錯,我想,咱們找的一座古堡,關係着目下江湖形勢,武林命運。”
傅東揚點點頭。
此刻,他內心之中,對這位身體柔弱的少女,已然佩服得五體投地。
東方亞菱接道:“目下江湖的亂源,起源一個神秘的組合,這組合,已有足夠的龐大勢力,但卻按兵未動,而且是紛亂四起,非只一處,這使晚輩覺着,有些大背常情,他們在等什麼?怎會無聲無息的在江湖上,崛起了那麼多的神奇組合……”
沉吟了一陣,接道:“老前輩,記得麼?那隻想把我抓走的鷹。”
傅東揚道:“多虧了南宮姑娘,那奇大的怪鷹,飛行迅速,力量奇大,背上三人,武功又極高強,老實説,除了南宮姑娘之外,只怕很少有人能夠救你。”
東方亞菱笑一笑道:“晚進的意思是説,哪來的那樣大的鷹,而且撲擊進退,是都受過了很嚴格的訓練,這是否有些奇怪呢?”
傅東揚道:“深山大澤之中,有很多奇鳥怪獸,過往江湖上,也有馴鳥役獸的人。”
東方亞菱道:“老前輩,晚輩的看法,和老前輩略有不同。”
傅東揚道:“姑娘有什麼高見?”
東方亞菱道:“晚輩覺着,巨鷹都是經過人培養、訓練而成。”談話之間,南宮玉真等已行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