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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貞女魔女

    東郊奇林怪石陣中。妙佛禪師正在修行“無上魔經”。在走火入魔毀損經脈穴道之下,他武功盡失,卻因“無上魔經”心法式異,乃以心脈氣血為發功,每一運行,血脈抽緊,直貫四肢百骸,功力登時大增。然卻因脈衝腦門,此若頓吸鴉片之快感,讓人幾陷瘋狂,而欲摧毀。在橫豎道來説,此乃嚴重心魔,然對於妙佛禪師卻覺如獲至寶,畢竟欲搏殺敵人,當以極盡摧毀,免留後患。

    他運極無上魔功,全身發顫,青筋暴漲,狀若瘋子,猛往前面小山般青石抱去,雙掌下搗。轟!石碎粉射,散煙四起。

    他已狂笑,控制不了自己,復又往左側巨石擊去,連轟七八記,乃將激情喂得舒爽,狂笑連連。

    這正是他所要武功,霸氣無限,無堅不摧。

    想及過癮,不斷試功,劈掌連連,聲傳數里。

    遠處清風師太早已搜尋他多日,可惜被困在奇林之外,甚久無法摸至目標,如今有了聲音引路,她輕易可尋至此。

    月餘養傷,她已復原,唯心靈那道烙痕永遠無法磨滅,自己冰心玉潔身子竟然會毀在惡魔騙子手上,奇趾大辱讓她恨怒填膺,唯有殺了惡魔,乃消心頭之恨。

    聞及聲音,她已激動萬分,漸漸潛近,果然見及這惡魔,瞧他得意瘋狂模樣,更是激怒,已運足功力,利劍猛抓於手,準備施予痛擊。

    妙佛禪師正恣狂享受恢復武功快感,對周遭變化根本不在乎。

    清風師太迫近十文處,猝地發難。

    身劍合一,直刺對方背脊。

    剝光如電閃,快速得身影盡失。

    劍氣迫近命門八三尺,妙佛禪師背脊猝有所覺,驚駭自動收縮。

    身形稍偏。

    利劍利入左背脅。

    妙佛禪師厲吼,身形若氣球暴脹,強勁內力衝射反擊,轟得清風師太悶哼倒跌數步,口角掛血,顯受內傷。

    妙佛禪師伸手摸向背脅,發現血跡,既驚且狂。掀來即舔,鮮血入喉,更形虐狂:“老妖尼也敢暗算我,你死期已到了!”左手撫傷口,右手怒化厲掌,撲身即擊。

    清風師太冷笑:“憑你也配!”彩虹劍招刺去,劍光畫虹,勁道十足。

    妙佛禪師根本不避,一手抓去,扣住劍身。清風師太怔駭,如此劍招竟然被擋,正想抽回,鏘鎖脆響,利劍折成兩段。妙佛禪師抓着半劍跳邪耍樣:“來啊!你不是喜歡我摸你?

    脱下衣衫我瞧瞧!”清風師太簡直氣怒瘋狂,身子被辱之怒,必加倍奉還,半劍照樣殺去,直取對方胸口。妙佛後彎如弓,利劍刺胸而過,清風師太變得躬身往前,妙佛揮動利劍上拱,刪地脆撕聲傳出,師太衣衫竟然敞開,胸脯現形。此對修道人簡直奇趾入骨,她原想抓衫躲閃,然抵不了怒火,竟然不理裸身,迫功猛往前撲,利劍直刺對方心窩,一劍落處,妙佛疼叫,胸口中劍,若非利劍被折,鋒口已平,否則必定穿胸透背。

    他原想戲耍,誰知突遭伏擊,已自大怒,反劍刺其小腹。清風師太中劍竟然不退。根本在拚命,斷劍又砍。

    雙方一來一往互刺不停。

    妙佛禪師發現她欲同歸於盡,哪肯再拚,丟掉劍尖,反手抓住斷劍,用勁震去。清風師太仍不放手,厲聲尖嘯:“你想玩我。只有一條路!”死字未喊,張嘴猛撲,咬及脖頸之間,準備吸他血啃他肉。妙佛掙扎,只咬及耳頸,她仍不放,妙佛拚命反打,清風師太始終不放。

    妙佛禪師突地猛展魔功,狀若瘋子暴彈而起,十指猛往清風師太左右腦門捆去,那原可穿金裂石之勁,這一扣及,千指陷入骨蓋,清風師太悶呢一聲,拚起最後餘勁咬下一肉,嚼吞入腹,哈哈厲笑道:“辱我身子的下場就是如此?”説完白眼一翻,當場死去。

    妙佛禪師左耳垂已不見,疼得他發狂,一手抓其腦發一手猛擊腹肚,直吼你敢傷我敢傷我?打得清風師太反嘔鮮血,又把耳垂給嘔出來。妙佛丟棄她,抓着耳垂粘向耳朵,又掉下來,不得不抓出銀針想縫,卻見之不着,猛往山泉掠去,準備照水縫耳。

    可憐清風師太一生嫉惡如仇,守身如玉,卻因一時迷憫幻情之中,落得裸身而亡,臨死時仿以為惡徒受此重擊將一拚身亡,豈知對方卻魔功護體,逃過一劫,實死不瞑目。

    妙佛禪師快速奔向山泉靜水中,邊瞧血臉倒影,邊忍痛抓來金針縫耳垂,先是瘋狂耳去,唉聲痛叫,忽又覺得亂縫它,將會被相,改得細心縫去,疼痛更烈,他卻忍住,一耳縫來耗去兩刻鐘,方自粘得像樣,趕忙拿出金創藥塗抹全身傷處,疼痛稍去。狠虐邪笑:“想殺我,豈是那麼容易?”話聲未落,突聞迴音:“不錯,現在要殺你可得費功夫!”人影掠衝撲至。

    妙佛禪師大駭,此人來勢匪疑所思,自己從未有此感覺,冷喝是誰,雙掌反打。掌掌互撞,勁氣暴噴四射。

    妙佛禪師悶呃,瞪瞪瞪連退三步,驚駭不已。

    那人叫好,飛身落定,原是變幻莫測之陰陽老怪,邪異臉面跳動不已,哈哈暢笑:“你功夫進步得出乎意料的快!”妙佛禪師見狀噓松小氣,拱手拜禮:“原是前輩,嚇我一跳!

    來此何事?”陰陽老怪笑道:“看你練功,相當滿意,要知魔界無敵天下,真神卻只在天上,咱在天下當以魔神掌理一切!你儘管發揮你的魔性,將萬人難擋!”妙佛禪師道:“多謝指點。”陰陽老怪道:“你該走了!”妙佛禪師詫楞:“為何?我武功尚未完全練成。”

    陰陽老怪道:“別處方可練,尤其去對抗鬼域妖人,可悟魔道,屆時你將登峯造極。”妙佛禪師暗哼,還是想騙自己去鬥強敵。

    陰陽老怪道:“遲早都要鬥,何需騙你!”妙佛禪師暗楞,對方攝心術竟然如此了得,拱手道:“弟子必遵守諾言。”陰陽老怪邪笑:“有本事能幹掉我再談反叛,否則自討苦吃!我來此是通知你,我的寶貝徒弟可能發現我私自授你功夫,必前來東扯西問,所以你最好躲遠些,何況你倆打鬥慘烈大聲,清風師太那羣鬼徒弟已摸來,你避開為是!”妙佛禪師冷道:“憑我現在武學,根本不懼他們!”陰陽老怪道:“別人還可纏,碰上我徒,最好暫時避去,因為他也是我栽培的,何況還有個蓮花師太,以你現在傷勢,打她不贏!”妙佛禪師想及索雲飛,暗暗邪笑,哪天大功練成,看她踝得何樣。目前破相,不宜見她,終同意離去,拜禮道:“多謝前輩提醒,來日再報”!説完閃身離去。

    陰陽老怪突地哈哈暢笑,聲震山峯,人性皆在手掌玩弄之中,本惡盡展無遺,實是快哉。

    見有人逼近,閃身不見。

    來者正是蓮花師太,以及不悔、無念,三人全受陰陽老怪魔法感應,總覺清風師太將受災難,因而趕往青林怪石區。

    陰陽老怪目的以不過再次玩弄人性,要對方恨死妙佛禪師,日後又是一場爭鬥,好戲不斷。

    蓮花師太發現血跡,已覺不妙,喊着清風師太,卻無迴音,快步趕去,卻在亂石堆中發現血淋淋裸屍。嚇得她臉青眼皆。

    不悔見狀悲泣,叫聲師父,欺前撲下。

    無念心頭滴血,師父竟然裸屍而死,且兩眼瞪大,死不膜目,哪還顧得生前恩恩怨怨,悲切叫着師父,跪落屍前,全身抽顫,淚流滿面。

    師父為保名節而戰死,又豈是不守清規之徒啊!無念終於原諒她,換來心靈陣陣刺痛。

    蓮花師太悲切道:“她是死在妙佛妖僧之手,因為他用的手法極為類似橫豎道尼,畢竟武功已廢又恢復,必是妖功。這個惡魔還要危害武林多久?”後悔當初未盡全力追殺他。

    無念冷森道:“天涯海角,誓報此仇。”不悔恨道:“若那橫豎妖女也是同謀,一併收拾!”姊妹倆暗暗發誓替師報仇。

    蓮花師大道:“你倆先替她整衣淨身,我找橫豎道尼要人去!”説完掠身而去。不悔、無念越整越傷心,泣聲不斷。

    橫豎道尼聞之消息,詫駭不斷:“怎會如此?我和小神童明明未傳他復功之法,他卻恢復了?”蓮花師太若非顧及小神童,早出手擒人,冷道:“去把小神童找來,當面説清,否則沒完沒了:”橫豎道尼道:“自該找他,且一併前去看看現場!”蓮師大道:“不必了,清風師妹生前恨死你,死後也未必想見你,尤其另有不悔、無念雙徒,此時見面,一定大打出手。”橫豎道尼嘆道:“恩怨還能遺傳?也罷!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匆匆前去找來宋兩利,匆匆趕回。

    .宋兩利乍知此事,頭頂冒煙,直道怎會怎會?仍不肯相信:“他當真武功恢復,且殺了清風師太?”蓮花師大道:“事實如此,你給了他什麼秘本?助約為虐麼?”宋兩利苦笑:“哪來秘本?是太上道德經的某一篇,難道真的有效?”仍叫着不可能!

    蓮花師太道:“他是否偷了道尼手中秘本?”橫豎道尼道:“也不可能,如此魔功,我全力照顧,藏在身中,永不分離,要偷盜除非殺了我!”抓出秘本“無上魔經”四字清楚現形。

    蓮花師太冷道:“難道會是陰陽老怪稿的把戲?”宋兩利乍楞,腦門突地閃出老怪思緒,若怪卻極快封去,但只此一閃念,宋兩利已自苦笑:“恐怕是了,他跪地求我幫他復功,若無效,必定會回過頭找我?然他卻沒有,想是找向我師了。”橫豎道尼宣個佛號:

    “罪過罪過!”宋兩利道:“去看看!”他和蓮花師太掠往東郊。

    轉掠奇林異樹中,終抵地頭。

    不悔、無念已將清風師太整理乾淨,然雙目始終不肯閉去,宋兩利瞧其腦門十個指孔森森兒紅,簡直如被抽鞭,道:“是他了!當時橫豎發功時亦以指功見長。”無念厲道:“是你們害死我師父的!這仇定要索回!”宋兩利道:“我們是無辜的……”不悔斥道:“沒你插手,我們早收拾叛徒,師父怎會落此下場!”宋兩利一時不知如何回話,苦笑道:“是有點罪過,但當時橫豎道尼自廢武功,已經遠此債了!”不悔、無念仍斥罪不斷,宋兩利心知氣頭上擺不平她們,道:“且看看師太死不瞑目為哪樁?”説完抓出符錄就要引魂接鬼。

    不悔猝地擋來:“我師乃佛門高尼,毋需妖道施法!”宋兩利楞住,轉向蓮花師太,她卻難為,宋兩利道:“好吧,你拜你們的,我要我的!”把家當搬至十丈遠,抓出株砂筆朝着木塊寫上清風師大四字,隨即拿起桃木劍,天靈靈地靈靈耍起引魂術。

    但見符籲張張化火海,周遭氣流為之飄動,似有鬼魂飛掠。

    不悔、無念見狀哪甘示弱,不斷誦經唸佛,祈求師父合上眼睛。

    宋兩利則照着道法要求,引魂咒琅琅有聲:“天兵神將請護駕,牛鬼蛇神請走避,魑魅魍魎莫進門,唯請清風現形來!急急如律令!”符藤盡去,復見風吹草動。宋兩利雖在施符籲仙術,然最厲害者仍是先天佛眼神通,只要腦門意念凝聚,自能穿透陰陽兩界,儘管不悔、無念努力唸佛,仍抵不了宋之先天靈力,終把清風師父靈魂給引出來。

    宋兩利佛眼神通乍瞧,果見及清風師太躲在巨樹陰影下,魂魄凝聚甚強,一股怨氣化之不去。

    宋兩利問道:“師太有何冤情慾訴?”清風師太悲切説道:“我一生清白卻毀在錢英豪之手,死後將被唾棄,尚請小神童替我立貞潔坊,並要我徒原諒我……”宋兩利詫道:“貞潔比報仇更重要?”原以為對方乃仇恨未報而死不俱目,誰知卻TJ為貞潔抗爭。

    清風師大道:“我將往生,無法再索此仇,惡必有朝。何需為此留戀幽冥界,望小神童以佛通靈脩助我一臂之力,超渡往生之路。”宋兩利領首:“可以,去吧!”清風師太感激不已,拜謝連連。

    宋兩利符籲一晝,引火打去,清風師太隨火飛去,消失無棕。宋兩利轉向這羣比丘尼,道:“師太已託我後事,三位辦是不辦?若不辦,她自合不了眼。”不悔、無念疑惑卻不理。

    蓮花師太知其有通靈之能,問道:“師妹説些什麼?要我們替她報仇?”宋兩利道:

    “非也,仇是要報,卻非為了師太,而是妙佛實在可惡,應有報應。師太乃在往生一刻大徹大悟,不再恩仇,她只想保住貞潔,要我們幫她立貞節坊,且要不悔、無念原諒且相信她是清白的,如此而已。”不悔斥道:“我不信!”無悔斥道:“你胡扯!師父定為仇死不俱目,你只想替自己脱罪!”宋兩利道:“多説無益,你看着辦吧!”找向石塊,準備刻貞潔碑坊以還願。

    蓮花師大道:“你們師父只是因治傷被摸及背部,終因此耿耿於懷,才遭到欺騙,她原本清白,不悔、無念快叩頭説明原諒你們師父。”不悔、無念立即叩拜,磕頭不斷。

    清風師太仍不俱目。

    蓮花師太不禁疑惑,轉問宋兩利,她未開口,只用眼神,宋兩利感應道:“不悔已相信,無念卻只作樣,師太當然不膜目。”無念心神一顫,自己的確如此想法,暗暗輕嘆,也許自己當真誤會師父了,終必恭必敬磕頭道聲師父安心去吧。説也奇特,清風師太聞言,眼皮突往下閉,終已閤眼,留下淡淡淚水。

    無念見狀猛撲師父屍體,泣得更悲:“師父,弟子誤會您了!”不悔亦自悲切不已。

    蓮花師大直道阿彌陀佛,總算知曉師妹所為何事,實是貞烈無比。

    人死入土為安,宋兩利找得較佳位置,立了貞潔牌坊,清風師太長眠於此。

    三尼欲守靈。

    宋兩利拜禮後,不便多留,逕自退去。

    陰陽老怪早在禪房等着宋兩利。

    難得靜心打坐的他,呈現一臉祥和之氣。

    宋兩利趕來,張口欲問,陰陽老怪伸手製止,道:“不必説,一切錯誤皆已造成我原只是想救他,就像橫豎道尼一樣,誰知他卻難擋心魔,註定要出事。”宋兩利道:“你難道不了解他心性,還讓他復功?”陰陽老怪道:“惡人也要渡他,何況我是舉手之勞。”宋兩利輕嘆:“師父腦袋不知在想什麼,外頭如此多之傳言,弟子且不願相信,看來您是我行我素之人,恐是傳言不假了。”對其行徑漸漸已起疑惑。

    陰陽老怪冷道:“都是信口雌黃傢伙!為師乃正正當當做人,否則怎會救你蘇家親人,既然你對妙佛不滿,我且把他逮回來破去功夫,任你處置便是!如此你該無話可説了吧!”

    宋兩利道:“不知他在哪?”陰陽老怪道:“躲入鬼域裏頭,與妖人為伍了。”宋兩利詫道:“他?”陰陽老怪道:“沒錯,怕我追殺,只好如此,説不定他又和妖人勾結,亦或死在裏頭了。”宋兩利道:“既然如此,恐怕一時無法收拾了,”對於長輩,縱使有心結,卻又能如何興師問罪?少理他便是,道:“日後若有類似情形,倘祈師父告知;此事已了,弟子告退。”説完拜禮欲去。

    陰陽老怪道:“等等!”宋兩利道:“師父另有事?”陰陽老怪道:“最近流星甚多,你有何異樣?”宋兩利暗忖,每有流星,立即感覺似有妖物蠢蠢欲動,然已對者怪有所防備,道:“應該感覺神霄派光芒萬丈,前途無量吧。”陰陽老怪滿意道:“行!”忽又轉念,通:“如果有妖魔鬼怪,且得告訴為師,也好替你解危。”宋兩利領首道聲知了,告退而去。

    陰陽老怪滿意邪笑:“你是有了提防,但天下有誰鬥得過我!”忽又感傷:“老夫實在愛才,你且相信我啊!唯有魔能主宰世間萬物,不是人,所以你該當魔界主人才對!-若非愛才,他早棄人於不顧。

    掙扎中,忽而心情低落,忽見喜悦,變化無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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