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靈素夾以神威,不但一統天下異教,甚至鬥垮明教及少林派,已讓道家皇朝光芒萬丈,不可一世。回京之際,徽宗趙佶甚至親自召宣迎接,一時神霄教派甚囂京城,獨尊獨大,林靈素儼然太上天帝,天下全在掌握之中。
至於宋兩利亦沾得小神童光采,橫衝直撞,無往不利。此時相國寺少了妙佛禪師,道家各派又已降服,他幾乎不再顧忌,辦起事來凜凜生風,無往不利。
然而他並非沒有天敵,方舒爽幾天,傷勢正養妥之際,那要命的阿姨蘇小鳳又自纏上門,神霄寶殿恐又不得安寧。
蘇小鳳依然勁裝逼人,黑得發亮裝束,倒若女飛賊,一勁兒闖入宋兩利打坐禪房,嚇得他怔叫:“你可別偷人才好,我遲早會被你嚇死!”
蘇小鳳賊眼勾瞄,邪笑道:“我是你阿姨,還忌諱那麼多?不是説妥回京再聯絡,為何一直沒來?”
宋兩利道:“傷剛養好,沒啥空的。”
蘇小鳳道:“該不會愛上夜姑娘吧?看得出來你們情深似海,日後恐怕難分難捨!”
宋兩利道:“你要替我作媒?”對於夜驚容,雖然年齡上差距,然日久已生情,他並不排斥,甚至喜歡此情境,只可惜未來世界仍不可測,不敢太存幻想。
蘇小鳳邪笑道:“反正你娘也不排斥,我是樂觀其成。不過你非得多多關照我這個阿姨不可。”
宋兩利道:“怎關照?秘探都當了,還不夠?”
蘇小鳳邪笑道:“別忘了我們深仇未報,奸人仍在!”
宋兩利登時閉口,畢竟蔡京等人當勢,若欲報復,必定引來軒然大波,安穩生活鐵定完蛋。
蘇小鳳見其模樣,笑道:“別嚇得如此孬樣,又沒叫你殺人,你娘也交代不能逼你,也就是仇可以慢慢報,但正事卻不能不辦,知道麼?”
宋兩利暗自噓氣,道:“啥正事?”
蘇小鳳道:“皇上老是花天酒地,你得想辦法阻止!”
宋兩利皺眉:“他有後宮三千女,你要叫他改邪歸正,未免強他所難了吧!”
蘇小鳳道:“至少叫他別那麼相信奸人的話,否則大宋江山鐵定完蛋!”
宋兩利道:“亡或不亡,全是天意,我哪有此能耐?”
蘇小鳳邪笑:“你能控制神霄派,多少能收拾混蛋皇上,尤其你現在又那麼紅,不表現表現,實在可惜。”
宋兩利道:“您找我,到底為了何事?”
蘇小鳳道:“為了女人事!”凝神注目道:“皇上有了劉皇后、喬貴妃、鄭婉容還不夠,還惹個李師師,又來個魚景紅,如此相互鬥爭之下,恐怕更無心情治理國事,一切必慘!”
宋兩利道:“不是説過,如干脆嫁給皇上,豈非製得她們死死,何需讓我冒險行事?”
蘇小鳳斥道:“沒大沒小,我的婚姻大事豈容你隨便説説!去把李師師趕走,把魚景紅逼出宮外,否則有你好受!”
宋兩利道:“逼走他們又如何?皇上鐵定再找個李師師第二,別以為他會因此改過向善。”
蘇小鳳暗道:“這倒是了……”來回踱步,一時不知所措,道:“至少先解決劉皇后和魚景紅之事再説!”
宋兩利道:“兩人槓上了?”
蘇小鳳道:“不錯!你們四處打天下時,皇上不斷私會李師師,劉皇后已起疑,魚景紅又不顧大局,不斷餵食皇上春藥,此事被皇后發現,魚景紅乾脆一不作二不休,來個大逼宮,欲收拾劉皇后,在皇上面前,雙方看似相安無事,暗地裏已鬥得你死我活,連那些奸臣太監都算上,若暴發開來,又是一場浩劫!”
宋兩利直皺眉頭,“兩人當真那麼猛?這魚景紅我是見識過了,卻不知元符皇后也是猛傢伙麼?”
蘇小鳳道:“能坐上皇后位置還差得了麼?尤其又是色皇帝當家!”
宋兩利道:“好吧,要是槓上了,對誰都不利,我且勉為其難耍耍看,卻不知是否有效……,不知探花姑娘有何高見?”心想她若再嫁予趙佶,準更有好戲可看。
蘇小鳳道:“用你的神通收拾,應無問題。”
宋兩利道:“要她們都吃齋唸佛或出家如何?”
蘇小鳳邪聲笑起:“也敢逗你的親阿姨?自個去辦吧,有辦法儘管用,耍得她們出家最好,連皇上也帶去修行更佳。”神秘再笑:“一步步來,別忘了,我是你在京城唯一親人,一切聽我的準沒錯!告辭了,等你好消息!”拱手拜禮,江湖英雄式告別而去。
宋兩利感應對方思緒,原是想以皇后之爭慢慢牽引鬥上蔡京等人,那“一步步來”
只不過陰謀報復之起步罷了。他暗暗輕嘆,身為蘇家後代,漩渦看似躲不掉,還好目前有個娘在擋,暫且相安無事,至於日後未必如此,且走一步是一步。
想及猛女相爭,勢必激烈,宋兩利不敢怠慢,收拾收拾,徑往大內深宮行去,落於延福宮神殿,且探探狀況,始知色情皇上正在爽心齋和魚景紅暢飲作樂,他持有皇上御賜金牌,輕易往返四處,找了機會終往爽心齋行去。
繞過三殿五堂,爽心齋已在望,只見得垂柳叢中紅瓦紫軒已現,裏頭傳來飲酒暢樂聲。小太監郝元圓臉嘟嘟擋在橋前,低聲急道:“小神童你可有事?皇上正在享樂,恕不便打擾……”似為此事感嘆,卻為見着宋兩利而欣喜,道:“你可來了?前些日子躲到哪去?”
宋兩利笑道:“出兵打仗啊!”
郝元笑道:“還是你行!”想及什麼,趕忙拉着宋兩利靠向橋邊,低聲道:“最近魚夫人和皇后鬧得兇,你可有法解決?如果解決不了,還是躲掉為妙!”
宋兩利道:“這麼嚴重?”
郝元道:“恐怕是了,魚夫人佔着皇上不給,皇后豈能忍氣吞聲,説不定馬上便趕來興師問罪呢!”瞧瞧遠處人影晃動,登有感觸。
宋兩利苦笑:“倒是棘手問題……,先看看狀況再説!”
於是閃向柳叢,往那紫擅軒齋望去,只見得魚景紅羅裙半露,美腿乍現,趙佶正色——摸來撫去。郝元見狀趕忙閉眼,直道罪過罪過,哪敢再瞧,逃向拱橋,以免冒犯主人,宋兩利倒也習慣,畢竟李師師那段,他乃全程過目,好奇想着皇上怎地色得可以?
還會玩出啥名堂?
且見趙佶邪笑不斷,手中拿出銅版,晃着不斷,“猜啊,是正是反,關撲一打三關,你衣衫早褪光,來個裸裎相見才妙哉!”
那“關撲”原是賭博遊戲一種,宛若猜銅板之正反面,亦可互擲比遠近。且看趙佶一轉銅版即蓋上,顯然是猜正反,魚景紅邪媚直笑,猛地猜反,趙佶開莊,竟然是正,登時欣喜狎叫贏了贏了!魚景紅倒也落落大方道:“贏了便脱!哪件?兜兒先給吧!”
伸手一揪,那紅兜似乎永遠未綁上,輕易飛落過來,罩住趙佶腦袋,趙佶直喊好香好香!抓手直嗅,魚景紅笑得更媚,穌胸顫透着。
魚景紅心有不甘,抓來銅版,喝道:“換我!”一轉一蓋,趙佶猜去,竟然輸了,魚景紅大樂:“你也輸了,脱啊!”趙佶狎笑:“可是我乃皇上啊!”魚景紅道:“皇上不脱就能辦事?”趙佶笑媚道:“説的也是!”隨手一抓,龍袍飛落,魚景紅欣笑:
“侍我穿穿!”套上龍袍,竟也合身。晃穿之際,妙處隱現,趙佶忍之不住撲身上去既摟又親,魚景紅欲拒還羞直罵死相死相,趙佶被逗得更樂,道:“便來一首鴛鴦蝴蝶裸天露地吧!”
心念一轉,詞意上心頭,已吟道:“席前飛花裸女紅,醇酒三杯醉意濃,欲現鴛鴦鬧春夢,一探妙境樂融融!”吟畢直道如何如何?魚景紅媚邪道好色好色!趙佶喝道:
“就是色你!”撲身過去便要翻雲覆雨,狎笑不斷。
宋兩利瞧得直皺眉頭,這色情皇上倒像花痴,成天成夜搞此名堂,難道不累?心念忽想及“種豬”這名詞,也許趙家世代男丁不多,他發誓拚命配種吧?傳言皇上原是求男不得,後來聽及術士王昔仔在東宮小山加高數丈,果然得男,即是趙桓,隨又再添幾名小王爺,看來真有此事了。
宋兩利正待考慮如何破解花痴皇上之際,郝元已宣唱元符皇后駕臨。此語一出嚇得趙佶面無血色,顧不得穿回龍袍,便要往桌底躲去。
魚景紅見狀冷斥道:“分明是故意前來找碴!”抓向趙佶,斥道:“你是當今天子,躲在桌下成何體統!”又把他拖出來。
趙佶苦笑道:“她是元符皇后啊!”
魚景紅冷道:“那又如何?難道怕她吞了你不成?”
趙佶急道:“我還是避一避!”哪顧得身分,四處轉瞧,發現玉屏,溜身躲了進去。
魚景紅冷哼,暗道膽小鬼,未再理他,稍稍整理衣衫,只見得豐腴豔美之元符皇后劉金媚已跨步入門,魚景紅禮貌拱手拜禮:“皇后娘娘突然前來,不知有何要事?”
劉金媚見及龍袍,以及魚景紅衣衫狼狽,自知狀況,然為保住皇上面子亦不想點破,冷道:“婦道人家,成天花天酒地,衣衫不整,成何體統?”
魚景紅邪笑道:“妾身豈願意如此?妾身是萬不得已,妾身只為皇上而活,一切又怎能私心呢!”
劉金媚冷道:“他人呢!”
趙佶聞言暗顫,直道千萬別供出來,默默祈禱。
魚景紅當然知輕重,嘆道:“聖上行蹤如神龍,妾身又怎知一切?娘娘若有神通,儘管找人便是!”
劉金媚瞄向玉屏一眼,冷道:“放着正事不幹,枉費天下臣民託付,不知他腦袋在想什麼!”
魚景紅冷道:“這就是娘娘不對了,想當年皇上為求子,豈非日夜和娘娘廝守,那火熱程度可不比我差,今兒皇上覺得妾身體質不錯,必能生得強壯龍種,稍稍花心思照顧,娘娘怎吃醋了?咱都是為大宋江山前程而努力啊!”
劉金媚臉色抽白,斥道:“就算你要得種,也得名門正娶,如此苟合,成何體統!”
魚景紅冷道:“皇上愛誰便是誰,宮中三千女你不管,偏偏管到我頭上,你是怕失寵,還是看我不順眼,三番兩次前來找碴?我霸佔皇上了麼?就算輪班也該有我份兒,你想獨吞也要看看自己是否吞得下!”
劉金媚氣得七竅生煙:“你敢對我如此説話?”
魚景紅道:“事實便是如此!來硬的,我也不含糊!”
劉金媚怒道:“妖魅狸女,盡以邪術迷惑皇上,我不治你誰來治你!”喝向外頭:
“來人,把她抓起來!膽敢反抗,先斬後奏!”
屋外太監、守衞一時為難,畢竟皇上還在裏頭,若處理不好,準掉頭。
劉金媚一喝不着,登又再喝:“郝隨你敢抗旨麼?”
那郝隨原是內宮主管太監,頗有勢力,其一直跟侍元符皇后,乃其貼身要角,縱使情況為難,他仍作勢挺身而出,準備逮人,冷道:“魚夫人得罪了,聖命難違!”
魚景紅斥道:“誰是聖命?是皇上聖旨?還是狐假虎威,想逮我,我便拚了!”
她不知郝隨功夫深淺,然對付劉金媚卻是綽綽有餘,何況背後仍有龜孫皇上可擋,她哪忌得劉金媚,登時欺撲過來,劉金媚一時不察,被撲倒地面,雙雙扭打不斷。
徽宗趙佶見狀哪還躲着當龜孫,登時跳出來喝道:“別打啦!胡鬧什麼!”
郝隨見及皇上,怎敢稍做停留,立即拜禮退去,畢竟皇上家務事,誰也管不了。
魚景紅見及趙佶,立即推開劉金媚,泣聲道:“皇上您要替妾身作主,她欺人太甚!”衣衫已碎,可憐不堪。
劉金媚強忍眼淚,斥向皇上:“你找的野女人,連皇后都敢打,天理安在!”
趙佶其實亂了方寸,左右甚是為難,道:“你們兩人為何要鬥得如此?相互容忍不行麼?”
魚景紅泣聲道:“妾身是在忍她,她卻咄咄逼人,連在此稍作暢飲,她都前來鬧事,她眼裏還有皇上嗎?”
劉金媚斥道:“什麼稍作暢飲?一連數天,天天靠藥物渡日,是何居心?瞧你這皇上眼臉黑眶,削瘦如骨,再下去豈有命在!我不能管嗎?”
趙佶聞及“藥物渡日”已然冒火,猛地斥道:“胡説什麼?天下哪個皇帝不進補?
你鬧得太過份了!”
劉金媚登被喝傻,沒想到一番好意竟換來如此結局,霎時千頭萬緒湧上心坎,淚水冒滾落下,她強忍下來,全身發顫,直道:“好,我以後別管就是!”蹲身為禮,湧淚奪門而去。
魚景紅見狀暗喜,又戰勝一局。
趙佶但覺責備過重,急叫“媚兒”追前兩步,見人已逃遠,只能輕嘆,不知所措。
轉向魚景紅:“你們難道都不能為朕多想想,多分擔點憂勞?”
魚景紅道:“妾身一直替皇上打點,只是皇后醋勁太強,以致於鬧到如此結局,錯在她不在我……”
趙佶長噓短嘆不已,如若不愛元符皇后倒也罷了,當年從哲宗那頭接過來,便有一段難以割捨感情,尤其媚兒作愛滋味腴滿帶勁,那是專屆她特有,又豈是任何人能取代啊!暗歎自己竟然為了擺不平自家女人而傷腦筋。
魚景紅安慰道:“皇上別理這些,過些時日娘娘要是想通便沒事了,敬你一杯解千愁!”
趙佶喝下醇酒,可惜千愁仍未解。魚景紅想鬧熱氣氛卻不可得,心想也好,否則老是跟他豁,多少有些疲憊,若非為了權勢地位,她才不想與人共事一夫,如若-開這些不談,她心念一轉,竟然最想和童子雞宋兩利作愛,那少年衝勁想來叫人心動。
宋兩利登時感應魚景紅想法,不禁臉窘,暗道這傢伙果然天生色女,難怪皇上招架乏力。
魚景紅突地心血來潮,道:“皇上毋需憂慮,您不是神霄帝君下凡投胎?如此小問題,找來神霄使者林先生或是小神童,給皇后娘娘幾張靈符,一切不就解決了?”
趙佶目光一亮:“對啊!朕既是天神下凡,又何需為此凡事煩惱?讓小神童處理便可,呵呵,説不定皇后當真中邪了!”心念一喜,登時喚向外頭:“郝元!把小神童或通真達靈先生給迎來,朕有要事待理。”
郝元立即拱手回話:“稟皇上,小神童神機妙算,早已恭候多時。”轉瞧宋兩利,笑得甚爽朗。
宋兩利一時被供出,楞在柳叢乾笑,不知如何是好。
趙佶聞言乍喜:“當真?他當真算準一切?快請快請!”趕忙抓起地上龍袍,穿回身上。
魚景紅目光更亮,直道這小傢伙果然有神通,稍説即到,或真有所緣份。
郝元催促,宋兩利知道躲不了,只好硬着頭皮上陣,拜禮入內。趙佶瞧及他神情為之大開,立想將狀況説明,宋兩利伸手製止,道:“皇上不必多言,弟子一切明白,對於皇后娘娘那頭,且讓弟子處理便可。”
趙佶聞言欣喜:“當真?太好了!你趕快處理吧,朕可不願她不理我,且懷恨在心!”
宋兩利道:“當然,不過解鈴還需繫鈴人,皇上先去寫張悔過書,弟子便能辦了。”
趙佶大喜:“這好,這好!朕這就去!”説完便要離去。
魚景紅想攔人,畢竟寫悔過書,豈非承認錯誤,對她有所挑戰,劉金媚更可能因此又囂張起來。
宋兩利卻攔住她,低聲道:“鬥那麼久不嫌累麼?”
魚景紅但覺有所暗示,終放走趙佶,瞧及宋兩利越發茁壯成熟,媚心又起,笑道:
“如果跟你鬥,想必更夠味吧!”
宋兩利感應對方想入非非念頭,窘心暗生,但立即捺下,道:“你是要當皇后還是要當鬥爭者?”
魚景紅一楞,思緒拉回,道:“鬥爭便是想當皇后,否則誰願意四處得罪人?”
宋兩利道:“你要當萬人皇后還要當一人皇后?”
魚景紅道:“此話怎解?”
宋兩利道:“得人心可當萬人之後,不得人心,頂多只當皇上一人之後,然後每天都得防範被人暗算。”
魚景紅恍然:“你是要我多多交際宮女或太監?”
宋兩利笑道:“聰明!一點即通。”
魚景紅笑道:“這點輕易可辦到;可是不鬥倒劉金媚,我怎當皇后?”
宋兩利道:“鬥爭使人厭煩,實權的人毋需在乎名份,再鬥下去,準是兩敗俱傷,誰都得不到好處。”
魚景紅若有所悟,道:“可是她三番兩次壞我好事,賞在氣不過,我才會如此反擊。”
宋兩利道:“那是她感受威脅才會如此,也就是你迷功已奏效,請多多保持戰果。”
魚景紅邪聲笑起:“好吧!看在小神童面子上,我且放她一馬,不過別忘了你欠我一份情,日後可要好好報答喔!”笑得更媚。
宋兩利暗道這樣也欠了情?真是不划算,然能擺平這媚女,事情總算搞定一半,便欣然接受一切。
魚景紅趁此探問有關林靈素近況,宋兩利照實回答,魚景紅雖想奉承昔日並頭,然為顧全大局,且等日後再説,當下舉樽敬酒,宋兩利袒然暢飲,兩杯下肚,但覺丹田熱氣上升,魚景紅媚笑不斷,始知酒中果然有所壯陽藥物,還好並非強烈藥性,他自可忍下。
魚景紅還想挑逗,徽宗趙佶已抓着信箴奔來,宋兩利找了藉口,直道越早認錯越好。
遂取得信箴,立即告退,魚景紅暗道可惜,然有皇上遞補,且由他去了。趙佶總迷戀美色,在以為事情已擺平下,心神一寬,又和媚女再續激情,終至翻雲覆雨起來。
宋兩利直抵崇恩宮,元符皇后貼身侍女劉玉兒業已迎來。她和劉金媚一樣身軀豐腴、靈秀,嫩臉甜甜,自有魅力。照大宋宮庭規法,侍女即為候選妃子,若超過二十七歲仍未得皇上臨幸即遣送出宮,而這劉玉兒和皇后頗有類似神韻,故被選來侍候起居,若有機會被皇上選中,也好一門親,免得又立強敵。而這劉玉兒年方十八九歲,往後日子仍長,故對皇后忠心耿耿,將來被拉拔機會自是多些。
見及宋兩利道士裝扮,劉玉兒不禁皺眉,靈眼眨動:“宮中禁談道法,你又怎闖進來?”其一直服侍皇后,自無機緣見及小神童,然心念一轉,想及近日風聲甚熾,難道便是此人了?欣喜道:“您便是神霄小神童了?”
宋兩利領首:“沒錯!”
劉玉兒徵喜道:“可好極了,替我算個命如何?”
宋兩利凝眼一瞧,道:“你和皇后娘娘長得差不多,命也差不多吧!”信口説説罷了。
劉玉兒聞言暗喜,娘娘是皇后,那自己將來豈非有此可能了?直道:“你算的準不準?”
宋兩利道:“準或不準,日後便知,天機不可泄露!你還是帶我去見娘娘吧!”
劉玉兒道:“找她有事?可是娘娘她方才心情不好……”
宋兩利道:“就是為此事而來!”手一攤:“看,這是皇上手書,快通報。”
劉玉兒不敢怠慢,立即通報並引人進入怡心堂,心頭老竊喜想着方才小神童命相一言,帶來無限希望。
未久,元符皇后劉金媚紅着眼眶移步前來,宋兩利拜禮後,拿出信箴,拱手送出,“皇上已認錯,娘娘請息怒!”
劉金媚輕輕一嘆,接過信箴,啓開瞧閲,果然寫得中肯誠心,不禁淚水盈眶,不知該恨或不恨。
宋兩利趁此打量對方,但覺媚韻天生,難怪會被封為皇后,忽見其鼻樑中柱落有小凹,似是童年受傷胎記,眉頭不由一跳,直覺那是劫難關卡,不知能否躲得過?
劉金媚瞧完書信,輕輕一嘆:“説一套,做一套,老是道歉又有何用?”
宋兩利閉口不談,畢竟此乃兩口子夫妻事,他不便干預。
劉金媚抱怨幾句,這才想起宋兩利並非皇上或侍從,訴苦似乎不甚貼切,嘆聲道:
“小神童,你既是神仙轉世,可有方法救救皇上,救救大宋江山?”
宋兩利皺眉:“皇上不是頂好?活得自由自在,雖然有些意外……卻也只是男女私情問題。”心想哪個皇上不好色,“意外”乃是意料之中,他卻不敢點得太明,免得再刺激對方。
劉金媚輕嘆:“男女之事,只要不過份,我也管不着。可是朝中昏臣一堆,大宋江山岌岌可危,小神童難道看不出來?”
宋兩利急道:“官場事在下不懂,若要開運解厄,在下倒可幫忙!”最怕捲入政爭,還是避開為妙。
劉金媚輕輕一嘆,道:“你若有靈,不説亦能知曉;好吧,且不問政事,只問你該如何替大宋皇朝開運?”
宋兩利道:“待神霄寶殿築成,鎮上開運龍鼎,國運自改。”
劉金媚怔道:“當真?”
宋兩利道:“此事倒是不假,前些時日在下瞧及花石山那龍穴仍在,只是氣勢散亂,若龍鎮住,大有可為。”
劉金媚凝神説道:“若是他人,我或可不信,爾等靈事,我已查過,多少有所根據,且信你一次,築殿之事便不反對,剩下只有一事,對於魚景紅餵食皇上春藥一事你可知曉?”
宋兩利故作迷糊:“有此等事?”
劉金媚道:“也許通靈也感應不了此事,娘娘我保證她是如此做,你説我該如何應對?”已把宋兩利當神佛般,想指點迷津。
宋兩利道:“不管如何,魚夫人總不會把皇上弄死吧。”
劉金媚道:“如此下去,遲早之事,除了我,另有個妓女李師師,他哪有這份能耐?”
宋兩利笑道:“或許娘娘爭得過火,惹來魚夫人報復,若娘娘退出,皇上豈非免去日夜操勞?”
劉金媚一楞,心想自己的確強爭不放,倒逼得皇上手軟腳軟。
宋兩利感應對方心緒,暗道摸對門路,道:“娘娘乃萬金之軀,毋需和凡人爭,尤其皇上仍深愛着您,何在乎肉體比高下?只要娘娘退出,皇上想必感激連連,進而愛得更深!”
劉金媚嘆道:“我乃顧忌不和皇上睡覺,久而久之便被打入冷宮。”
宋兩利道:“會麼?若真如此,他何需為此書信道歉?聰明者應知日夜亂愛才讓人生膩,娘娘何不弔他一下胃口?”
劉金媚頓有所悟,登時下跪拜禮:“多謝小神童開悟,妾身自會調理心態,至少得護着皇上萬金之軀。”
宋兩利急欲扶她卻慢一步,且讓她拜個夠,方自説道:“明哲保身,娘娘也是性情中人,凡事多多關照自己。您有一難未解,且小心為之,平日多燒香拜佛,看看是否能渡難關。”
劉金媚嘆道:“此生只為皇上一人,死不足惜;小師父指點的是,妾身自會小心應對。”説完再次拜禮。
宋兩利見目的已成,至少她和魚景紅近日將不再內鬥,總算能向蘇小鳳交差,再閒聊幾句,找了藉口拜禮而去。
劉金媚已做決定,皇上既然花心,應付妖女已是疲累不堪,自己又豈可高壓榨他?
且吊及胃口,提升精神層次。想通此點,悲切已除,終覺冥冥中自有神明,再次拜向天地,希望將來大宋江山有個好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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