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元帶着宋兩利拖拖轉轉,一宮一殿段段後。
及至延福宮後,竟然見得亭台樓閣,清河拱橋,青山碧水,嶙巖奇石處處,宛若人間仙境。
宋兩利終開眼界,原來宮廷之美全藏在此!
郝元道:“這是皇上搜集奇石異花之處,已弄了好幾年,也不知何時完工,但也夠你瞧的了。”
宋兩利憨然點頭,直盯着奇花異石瀏覽不放。
郝元道:“萬歲爺在‘迎仙閣’那頭,咱在附近遠觀便可。”
説完帶他奔過拱橋,轉曲巷、走石梯、穿花叢,終見一碧湖,湖對岸挑高懸崖處設有一雅閣,其狀如亭,趙佶和幾位重臣全在此處。
宋兩利認得出,除了蔡京、高俅、梁師成外,竟然發現大將軍童貫亦在場,不禁暗道:“有大將軍,何需我來保護?”
郝元瞧出他心思,笑道:“皇上想到什麼便説什麼,他要你來此,當然是想借你法術神通擋邪魔妖怪,但最重要的是他關心你,也看重你,所以才找你來此。雖然他現在可能被寶物吸引,忘了你存在,但日後必定會想起,這就是皇上,他日理萬機,又要學畫賞石,哪記得了瑣事?”
宋兩利方恢復被冷落之信心。他指向蔡京旁那凸眼中年人,道:“他又是誰?”
郝元道:“蔡丞相之子蔡攸,官位也不小,老實説,今日之事多半蔡丞相安排,把功勞做給他兒子,如此一來,兒子步步高昇,説不定日後能接他位置呢。”
宋兩利淡笑,自家人當然提拔自家人。
郝元道:“這次可能是大將軍幸得寶物回來,然後邀得皇上觀賞,所以大將軍才會在場,其實童老官位多得很,監軍使、觀察使、節度使、檢校司空……一大堆,但他仍喜歡我們稱他大將軍,你如此稱便對了。”
宋兩利頷首,直道懂了。
此時童貫已將搜刮而來之珍奇異石一一介紹予趙佶明白,眾臣陪着欣賞,左一句、右一句談得不亦樂乎。
直到正主貨,王羲之之‘快雪時晴帖’及‘十七帖’,眾人方自聚精會神,仔細品味。
只見得羲之所書,直若行雲流水,韻勁揮灑,勾畫了了,書聖之名果然名不虛傳。
趙佶歎為觀止道:“見其‘骨鯁’筆法,實是朕瘦金體之神髓,唉!差之甚遠,差之甚遠!”
蔡京書法造詣亦遠近馳名,禁不得亦讚美幾句:“實是窮變化之大成,得天獨厚之美,出於物類之表,幽深之表,優於杳冥之間,此物應為天上有,人間哪有珍貴寶!妙哉,妙哉!”
梁師成乃替趙佶擬旨之人,亦寫得一手瘦金體好字,他總該説幾句好詞,否則豈非給比下去,於是説了一句:“總百家之功,集眾體之妙,非常人所能學啊!”
眾人一句來一句去,唯有蔡攸和童貫學淺,説得普普通通,乾脆不言,改為傾聽,也好藏拙。
宋兩利自是不懂,皺眉問道:“一張書畫便有那麼多話,個個像着了魔?”
郝元道:“你不是學法術着了迷?道理相同。”
宋兩利道:“那皇上還迷什麼?”
郝元笑道:“只要美的東西,如書法、藝品、風景,當然包括美女!”笑得更曖昧:
“皇上對女人可痴了。”
宋兩利道:“方才蔡京不是説書畫在美女手中,怎未見及?”
郝元道:“説不定是引皇上來此之説詞,亦或者另有發展……看,有狀況了。”
兩人凝眼望去,只見得蔡攸打開一卷畫軸,裏頭繪得一長髮飄逸美女。
那美若出水芙蓉般佳雅,不但臉面皎好,且曲線玲瓏凹凸媚人,尤其掠發動作,酥胸堅挺半露,一股內斂風騷豔美隱隱泛生。
清秀帶悶騷之美,正是吸引男人最大誘惑之處。
趙佶兩眼不禁發直,光瞧圖畫已是如此動魄,其本人那還得了?“是誰?”他已迫不及待。
蔡攸笑道:“只要皇上願意,隨時都可見着她。”
趙佶道:“快安排,朕定要見她一面,死而無憾!”
蔡京道:“聖上千萬不可提及不祥字眼。”
趙佶兩眼發亮,只顧着瞧美女,恨不得立即擁吻,道:“快安排便是,天下竟有如此美女,她叫何名字?”
蔡攸道:“叫李師師,可是才女一名。”
趙佶道:“李詩詩?果然是好名字,詩詞必定琅琅上口,妙極了。人在哪?在京城?”
蔡攸道:“正是。皇上若有意思,臣必早安排。她乃教師之‘師’,並非詩詞之‘詩’。”
“李師師?一樣很美!”趙佶呵呵笑道:“快去啊!朕等不及了!”
蔡攸立即拱手應是,恭敬退去。
蔡京等人已知趙佶迷上此事,留下已無益處,個個面帶默契笑意,拜禮而退。
現場只剩高俅一人。他原是開封混混,只因耍得一手踢彈功夫,宮廷又流行踢球,被趙佶看上而留在身邊,他當然知曉李師師之事,然既得蔡攸先説,他也不便點破,欣聲笑道:“或及今夜,皇上便可一擁美人了。”
趙佶痴聲直道:“真如此麼?”顯得失魂落魄,似得花痴,“我得回去打扮打扮才行!”
尋了路,大步而去。
高俅護駕跟去。
遠處童貫冷哼:“為女子如此着迷,如何能當大任?”然想想,若非皇上如此,自己又豈能受其全權委託兵權?心念一轉,笑道:“隨他去吧!”
掠上最高石崖,仰望四空,一股君臨天下之概湧上心頭。
宋兩利但覺一股冷冽上心頭,童貫之威霸竟然如此強烈。他要篡奪帝位,豈非輕而易舉?
郝元道:“大將軍就是如此氣勢,咱可崇拜的了,不過大將軍也有和藹一面,只要脱下戰鎧,他會跟我們一起打掃御殿呢。”
宋兩利道:“真的?那他武功如何?”
郝元道:“天下無敵!”忽而低聲道:“告訴你一個秘密,大將軍另有師父,武功更是了得,我還想請他收我為徒孫呢!”
宋兩利道:“他在宮中?”
郝元道:“高來高去,否則我怎看得見……”遙指山水處,表示在那頭見着。
宋兩利道:“他那麼厲害,不知皇上怕不怕?”
郝元道:“當然怕,老賞説,皇上喜歡玩東玩西,大將軍便負起保家衞國大責,皇上自知理虧,多少讓着他,當然就怕啦!”
宋兩利説的乃是顧及造反之事,然問題太敏感,不説為妙,當下轉了話題,道:
“皇上真的會去嫖妓?”
“嫖妓?”郝元怔道:“哪來妓女?”
宋兩利道:“就是李師師啊,她乃金銀巷大名妓呢!”
“嘎?怎會這樣?”郝元怔道:“你確定?”
宋兩利道:“天下皆知,大概只有你們宮中鳥不知。”
郝元心念一轉,呵呵笑起:“其實皇上後宮佳麗三千人,多少也有妓女從良或偽裝者,只要能解皇上憂勞,是誰都不重要了,且聽説青樓女子知書達禮者不少,且知生活情趣,自比只會爭權奪利者格調多了。”
宋兩利道:“反正你贊成便是。”
郝元笑道:“皇上要做啥,誰敢反對?”
宋兩利淡笑:“説得也是!”
然此事太過突兀而戲劇,他甚是好奇,問道:“皇上會帶你一起去?”自個也想跟去。郝元嘆道:“多等幾年吧,現在還輪不到我份兒呢!”宋兩利反正能自由進出大門,暗下決定,今夜得去探個究竟。皇上買春,到底是啥名堂?想來便是有趣。
趙佶已回到豪華寢宮。
他正為穿哪件龍袍而心慌亂腳,試裝不下百件。
想及將晤畫中美女,即讓他綺思春夢不斷。
太尉高俅早去安排,青樓夜宴必將展開。
趙佶正春夢連連,忽見得外頭宣唱魚仙姑覲見。趙佶大駭,竟把這妖豔美女給忘了,偷腥罪惡感使他急欲躲往牀下,但頓覺不對,皇帝躲牀下,傳之出去多失面子。隨又挺身而起,來不及宣人,魚景紅已冶豔動人行來。
她雖和趙佶暗渡陳倉,卻也沒名沒分,縱使眾所皆知卻公開不得,故仍穿得一身繡有太極圖紅絹道袍以示道姑身分。然此道袍量身訂做,更能顯得豔美身材,行步間酥胸抖顫,別有一番魅力湧現。
魚景紅瞧及趙佶失魂落魄樣,更對自己媚術信心十足,嗲聲即道:“皇上怎把妾身給忘了?”
趙佶乾笑道:“怎有,朕正想過去呢!”
魚景紅媚眼一笑:“是麼?妾身可緊張了,以為出了啥事,便過來瞧瞧啦,哇,走得一段路,熱死啦!幫我脱下道袍如何?”
趙佶縱使幻想着畫中美女李師師,然眼前這媚女亦是絕色尤物,且他色心早起,受此挑逗,已然發情,暫且把李師師丟在一旁,邪笑道:“朕就來!”趕忙欺前,替她解開寬袍,一股桂花體香湧來,趙佶忍不住往她胸脯捏去,挑情道:“昨夜你可去偷情?”
魚景紅媚笑道:“有啊,只偷您一人!怎忘了?”
趙佶風流成性,往往一夜即忘,此時被提及,這才想起一夜纏綿,天亮還念念不忘寫得“我為卿狂”四字,誰知被那畫一攪全亂了。當下呵呵笑道:“怎忘得了你!來讓朕瞧瞧你身子,可想死我了!”
他猴急褪下道袍,裏頭竟只罩着淡薄透明似兜兒,已是酥胸挺立,妙處畢現,瞧她已上年紀卻保養得膚嫩如處女,女性挑媚盡展無遺。趙佶把持不住,一勁兒把她按倒龍牀,便自手忙腳亂,急着辦事。
魚景紅媚笑不斷,“皇上今兒怎猴急得如此?”和昨夜温柔判若兩人。
趙佶淫邪直英:“就是猴急,朕要吞了你!”張嘴即親即吻,那粉嫩胸乳入舌,亦已撩得魚景紅春心大動,易客為主,硬把趙佶壓在下頭,已修過之房中術盡展開來,只見得翻雲覆雨,陰陽廝磨,愛慾之間盡是無天無界,匯聚一點顫舒快感。
天旋地轉中,雙方終於宣泄癱軟下來。
趙佶感到無比舒暢。
魚景紅自信滿滿,又一次征服男人,假以時日,一切將在掌握之中。
兩人戀牀戲鬧一陣,魚景紅這才注意到四處不少龍袍,若有所覺問道:“皇上要出遠門?”
趙佶心虛道:“沒有。”
魚景紅道:“可是那些衣衫?……”四瞧轉搜,猝兒畫軸落地,半露美女臉面,登時切急道:“那是誰?”隨手一道勁流打出,晝軸展開,美女現形。魚景紅臉色頓變,“你想去找那野女人?”
趙佶急道:“不是,啊,朕畫的是你!”
魚景紅道:“我?差那麼多!”
那年齡恐差十歲,且冶豔、悶騷神韻及臉像根本不同,甚難叫人取信。
趙佶既已説謊,只能圓謊下去,乾笑道:“那是朕以前畫的夢中情人,後來便遇上你,想要賞予你!”
魚景紅聞言嗔意始降,媚笑開來,道:“當真?那咱真是相見恨晚了!”抱着趙佶即吻,廝磨説道:“只要皇上喜歡,妾身願為您做任何服務,其實妾身也非那麼自私,只要皇上心中永遠有我便可!”
她忽想及皇上後宮佳麗三千人,硬要逼他忠於自己,那豈非等於閹了他?心胸當放開為是。
雙雙再次擁吻廝磨,忍之不住又梅開二度,纏戰得天翻地覆方始休兵。
隨後魚景紅豔媚起身,穿妥衣衫,瞧瞧疲累欲困的趙佶,滿意竊笑,暗道只要日夜侍候舒服,皇上寵愛自然上身,便深吻一記,飛笑而去。
趙佶見她離去,情慾仍在,猛地翻身拾起美女畫像,仍意淫不斷,“若再得此女,心滿意足矣!”頓覺眼花身軟。趕忙翻得牀邊玉盒,拿出強精大力丸之類補品連服三丸,隨又換來宮女替他按摩紓解痠疼,準備今夜再起戰場。
趙佶不斷想着:能享盡天下美女,妙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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