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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馮頤笑道:“我是國家幹部,恐怕我這一輩子都發不了財。”謝文東淡淡道:“你可以讓你的家人有錢。”二人心照不宣,笑視片刻。謝文東按滅煙頭,道:“馮市長的時間寶貴,我就不再多耽擱了。”馮頤也不想多停留,裝模作樣的低頭看看手錶,道:“我今天確實還有點事,等下次我們再談。”這樣的機會恐怕不多了。謝文東含笑點點頭,心裏不以為然。

    二人同時起身,走出房間。三眼等人在外面等候多時,不知道謝文東和馮頤談得怎麼樣,正焦急的吸着煙,見他倆出來,紛紛彈飛煙頭,上前問道:“東哥……”謝文東擺擺手,阻止眾人,笑對馮頤道:“馮市長,我的事請你多費心了。”

    馮頤點頭,面容恢復平時的正氣,平靜道:“舉手之勞。”謝文東道:“事成之後,我會好好酬謝馮市長的。”馮頤目中神光一閃,微笑道:“朋友之間,何言酬謝?!”説完,仰仰頭,走人了。等他走後,三眼上前問道:“東哥,搞定了吧。”他看二人剛才的神態,心中已明白了大概。謝文東淡然道:“他答應了,能不能辦成,還不一定呢。”

    “哦!”陳百成鬆了口氣,笑道:“答應就好,就怕他裝正經或者膽小,向外推脱,那就麻煩了。”

    謝文東暗哼了一聲,拍拍陳百成的肩膀,道:“我沒有時間等他,這兩天我就得動身,老陳,這裏的事情交給你了。”

    陳百成茫然道:“東哥,還有什麼事嗎?”謝文東冷笑道:“這次比較急,馮頤是個什麼樣的人我還沒有摸透,一旦他收錢不辦事,我們豈不吃了啞巴虧。我的錢不會白花;一旦事情辦不妥,你要想辦法讓他把錢吐出來。”陳百成摸摸腦袋頂,為難道:“如果真是那樣,他硬是不把錢交出來,我們也沒辦法。”謝文東眼睛一眯,邊向樓下走邊説道:“難道你沒殺過人嗎?”上了車,謝文東給喻超打電話,將自己和馮頤談話略微説了一遍。喻超聽後差點蹦起多高,笑得嘴巴合不攏,道:“讓公司落户DL小事一樁,最主要能得到政府的支持,這……這是多少錢都換不來的!”樂得暈了頭,喻超説起話來都在發顫音。

    謝文東沒有他那種興奮。能得到政府的支持,對喻超來説可能是天大難事,可對他,簡直是理所應當的。他能讓政府支持黑性質十足的文東會,更別説一個白道的光明企業。謝文東彈彈手指,道:“老喻,不要太容易滿足,這只是開始。”

    好一會,喻超才平靜了一些,嘆道:“東哥,你如果放棄黑道,在商場上也絕對能成為一個呼風喚雨的人物。”

    謝文東仰面無聲而笑,呼口氣,道:“我的路,上天可能早安排好了,而且,最主要的是這條路我喜歡。”

    一行人去得快,回來得也快,路上沒有耽擱,直接到了三眼所住的公寓。此時李爽正受着有生以來最大的煎熬。金蓉強拉着他看電視,這本無可厚非,但她看的是動畫片,這點李爽也可忍受,可要命的是金蓉看蠟筆小新。一個古里古怪、説話怪腔怪調的小孩在電視裏上竄下跳。李爽心煩的閉眼不看,可是那討厭的聲音拼命往他耳朵裏鑽,他很奇怪,小孩説話哪有這樣子的,如果現實中有,早一腳把他踢上火星了。金蓉抱着睡枕,蜷着雙腿坐在沙發上看得津津有味,時而發出清脆的笑聲。李爽直翻白眼,見她看得入神,小心的慢慢向門口移動,想閃人,哪知金蓉眼睛看着電視,嘴中卻説道:“如果你敢走,我就告訴大哥哥你欺負我,大哥哥可是很痛我的,這點你也知道,上次一個混蛋想欺負我,結果被大哥哥打得……”李爽雙肩一塌,暗罵金蓉是小惡魔,早知今日,當初東哥把她領到J市就該把她踢進松花江裏。他舉手做投降狀,可憐兮兮道:“我不是想走,只是腳麻了,活動活動。”金蓉一斜眼,一本正經問道:“像你這麼胖的人,腳也會麻嗎?”

    李爽只覺得腦袋中嗡了一聲,接着,啪的一聲響,好像有根絃斷了。正當他拼命壓抑別讓自己的雙手在小惡魔脖子上合攏時,謝文東等人回來了。李爽長長出口氣,仰天長嘆道:“終於,我終於解放了!”

    “大哥哥,你回來了?”金蓉把遙控器扔到一邊,興沖沖地跑上前來,神采飛揚道:“我們出去玩吧。”謝文東揉揉腦袋,無奈道:“去哪裏?DL最迷人的是海,現在已至臘月,海風太涼,吹感冒了可不是鬧着玩的。”

    “嗯……”金蓉彎彎月眉皺起,託着小下巴想了良久也沒想到一個好去處,見謝文東正打算脱外套,生怕他不陪自己,急道:“哎呀,不管去哪了,出去走走也好嘛!”説完,不管他同意不同意,強拉着袖子就往外走。謝文東搖頭苦笑道:“那總該有個目標吧。”“目標就是……”金蓉眼睛閃亮道:“吃喝玩樂!”

    聰明的人一般都是不喜歡冒險的,因為他們聰明,做事需做到十拿九穩。謝文東絕對是聰明人,冒險的事雖然做過不少,但每件事都是他了然於胸,事先算計妥當的。被金蓉強拉着坐過山車,從數十米高的地方俯衝下來時,他突然後悔了,後悔自己不應該太心軟,陪小丫頭上了賊船。身體急劇下墜,眼前的一切景物一閃而過,耳旁盡是呼嘯的風聲,心臟好像要從嗓子眼跳出一般,渾身的血液上下翻騰。謝文東一直以為自己沒有恐高的毛病,可此時,他知道他錯了。“哇……”金蓉發出興奮又激動的尖叫,雙手死命的拉着謝文東的胳膊,如果沒有固定枷在身,她好像隨時都能從座椅上跳起來。

    過山車緩緩停下。金蓉蹦下來之後,興奮得手舞足蹈,大叫刺激,還不忘抱着謝文東的胳膊問他感受。

    謝文東的臉本來就略顯蒼白,此時更是白如紙張。見金蓉笑得天真燦爛,他也想笑,可不管怎麼努力,就是笑不出來。在下面等候的三眼和高強見神色不自然,忙上前關心道:“東哥,你沒事吧?”謝文東擺擺手,表示自己無礙。金蓉也發現他的異常,驚問道:“大哥哥,你怎麼了?”“我沒事。”謝文東搖頭,嘴角牽動一下。見他説沒事,金蓉頓時又來了精神,拉着他衣襟,雀躍道:“那我們再玩一回吧!”“哦?”謝文東雙腿一軟,差點沒摔倒,微微搖頭,一本正經道:“玩了這麼久肚子也餓了,去吃點東西吧。”被他這麼一説,金蓉確實有些餓了,戀戀不捨道:“那我們一會回來再玩。”“好啊!”謝文東嘴上答應得快,心裏暗道:“才怪呢!”

    遊樂場附近有間肯德基快餐,佔地不小,可裏面人頭湧湧,絲毫不顯得空檔。要了四份套餐,謝文東巡視一會找到個空位,金蓉靈巧的擠到他身邊坐下,三眼和高強本想坐在他二人對面,可在小丫頭灼熱的目光注視下,識趣地拿着套餐閃到臨位的一桌。三眼心中不爽,看着桌子上的食物,抱怨道:“這是典型的垃圾食品,不知道小孩為什麼都愛吃這些東西。”金蓉不到二十,加上她性格頑皮,在三眼等人眼中確實如同小孩。高強嘴角挑動一下,也不做聲,低頭慢條斯理地吃飯。

    謝文東對吃的東西一向不挑剔,沒有特別喜歡和不喜歡的,喝了幾口可樂,勉強把內部翻騰的胃壓住,食不知味的嚼起漢堡。正吃着,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舒服的感覺,放下手中漢堡,緩緩抬起頭,對上一雙如同死水,沒有任何感情的眼睛。

    此人一身黑衣,領口高立,遮住小半面容。臉色蒼白毫無血色,魚白般的眼睛微微睜着。整個人死氣沉沉,散發着駭人恐懼的氣息。謝文東先是一愣,接着笑了,這人他太熟悉不過,正是在H市軍區逃掉,讓他找不到、抓不着的蒼狼。謝文東笑得很甜,眼睛眯成一條小細縫,彎彎如月牙,他的笑容是從眼睛開始,然後再慢慢擴散到整個臉部,如同花開。手臀自然不留痕跡地垂掉到了桌子下面,手指輕彈,金刀脱落於掌中。蒼狼眼睛盯着謝文東不放,緩步走到他對面,慢悠悠地坐下。

    “這裏有人了。”見有人在自己對面坐下,金蓉頭也不抬,大聲叫道。她的聲音引起三眼和高強的注意,撇眼一瞧,看到一張他倆最不希望也最不愛看見的死魚臉,二人幾乎同時伸手摸向腰間,神經頓時緊繃到極點。蒼狼的身手他倆都見過,特別是高強,還親身領教過,那根本已經超出人類熟知的範圍之外,別説謝文東,就算聚集文東會所有高手,能不能把蒼狼制住都是個問題。蒼狼和謝文東之間只隔有一張桌子,這樣近的距離,他一旦出手,三眼和高強都沒把握能將東哥搶救下來。

    他倆害怕,謝文東心中又何嘗不是如此。他並非擔心自己,不管怎樣,絕對自己的身法還是有信心的,加上有護身的內衣,不管是誰,想在幾招內傷他,都不容易。他所擔心的是旁邊的金蓉。但這不會表露在他臉上,越是害怕,越不能表現出來,被人家抓住弱點的下場一般都會很慘,這點他很清楚。在他的臉上無法讀到任何東西,只有滿滿的笑容,好像他面對的是一位多年未見的老朋友。謝文東和蒼狼相互對視,誰都沒有主動發難。三眼和高強半扭身軀,眼角餘光注視着蒼狼的一舉一動,手臂伸進衣襟下,一人握的是槍,一人抓的是刀。他倆不敢輕易動手,在沒得到謝文東暗示情況下。

    四個人,真是暗藏殺機,在人潮湧動的快餐廳內,形成一股常人無法分辨的暗流。最沒顧忌的,也是最大弱點的人這時突然發話了。感覺面前的人還沒走,金蓉覺得自己和大哥哥的二人世界被破壞,不滿地抬起頭,當她看清蒼狼的樣子時,心中突的一驚,不過很快就恢復過來,她的身份特殊,見過的人也廣,洪門和文東會內什麼千奇百怪的人沒有,她是見怪不怪了,雙手扶桌,嬌蠻道:“這裏有人啦,你沒聽見嗎?!”她紅着臉,小腳不耐煩地拍打地面。

    蒼狼一動未動,連眼神都沒閃一下,好像金蓉在他面前如同透明。這自然更加引起金蓉的不滿,眼白一翻,掘嘴道:“人長得難看也就算了,還出來裝聾作啞。”蒼狼的臉上不見一絲波動,可垂直向下的袖口內已經露出一段雪白的劍尖。

    有桌子隔擋,謝文東無法看見,但卻能感受到逼人的殺氣。他笑眯眯地拍拍金蓉的肩膀,道:“別這樣。一個朋友。”

    “哦?”金蓉一愣,轉目看看謝文東,又瞧瞧蒼狼。一個笑得真誠滿面,一個麻木無情,感覺有些不對,但哪不對勁她又説不出來,小大人兒似的緊縮眉頭,雙手託着大號的可樂杯,邊吸邊看邊想毛病在哪。

    謝文東又道:“蓉蓉,我和這位有話要談,你去和強哥他們坐。”金蓉還是沒弄懂,搖頭道:“我不。”“乖,聽話。”謝文東柔聲説道,他哄金蓉更象是哄小孩,語氣雖平緩,心中已急得快着火。這時,蒼狼突然開口了,沙啞的嗓音象是石頭划着玻璃,刺耳得讓人難受。“謝先生,讓這位小姑娘留下來,我們之間沒有需要避人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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