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謝文東點頭,道:“你也看出來了。”三眼嘆了口氣,説道:“看來他是被人家當槍使了,可能到死他才明白。那向輝山下手可真夠快的,不然一定能從雷霆嘴裏找出暗地裏的鬼究竟是誰。”
謝文東嘆道:“向輝山的槍的確太快了,快到連給好友一個説話的機會都不行。”
三眼一震,疑問道:“東哥,你懷疑向輝山是那幕後指使者?”
謝文東眯眼道:“你看他象不象?”
三眼搖頭道:“不象。他臉上的那種悲哀之色是很難裝出來。如果那真是裝的,就不得不感嘆他的演技了。也許他真是被憤怒衝昏了頭腦,也許正如他所説,怕雷霆被殘酷的家法處治,也許……”
謝文東擺手打斷了他的話,哈哈一笑,心情愉快了一些,笑道:“別那麼多也許了,一萬個也許不如一個證據實惠。不管這個奸細是誰,有多聰明的頭腦,我一定要將他挖出來,哪怕掘地百尺!”謝文東這次下了狠心,不找奸細決不罷休。
三眼道:“洪門勢力雖然龐大,但卻不如我們文東會省心。別的不敢説,咱幫會里幹部的忠誠度那絕對是信得過的。洪門的幹部表面對東哥看似服從,其實心裏還不知道怎麼想的呢!”
謝文東感嘆道:“這也是沒有法辦事。他們畢竟都是老爺子一手帶出來的,能對老爺子百分百忠心,不代表就能對我這新人忠誠。所以説,只有自己打的底子最牢固,別人給你的,那都是虛的,要如何將虛化實,就看自己的能力了。”
三眼笑道:“反正我對東哥的能力有信心。我現在反而在考慮一個問題。”“什麼問題?”“東哥以後既是洪門的大哥又是文東會的老大,兩個幫會合並是早晚的事。不知那時是文東會吞併洪門呢還是洪門吸收文東會?”
謝文東聽後一楞,他還真沒想過這些,拍着三眼的肩膀道:“張哥,你真是越來越厲害了,比我想得都遠。”
三眼笑道:“咱要想跟上你的腳步,不想遠點哪行呢!”謝文東仰面而笑,和三眼並肩走下天台。
經過這一次動亂,內部有奸細已經擺在枱面上,各幹部都小心翼翼,做事也變得低調,暗中相互猜疑,哪個長老會是奸細,哪個幹部又和那名長老串通。這樣一來,洪門反而安寧了。謝文東在T市停留十天,將長老雷霆的後事處理完畢後,把大權交給東心雷,姜森及其血殺留下協助,自己和三眼二人趕回H市。他算準這一陣洪門內部會平靜一些,狡猾如內奸也會有所收斂的。
一路上毫不耽擱,先到了北京,然後轉坐飛機趕回H市。看着熟悉的城市,一切都覺得倍加親切,仰望天際,感覺家鄉的天空是如此之藍,清澈無雜色。謝文東和三眼剛下飛機出進機場大廳,放眼望去,密壓壓都是人。一各個身材高大魁梧,都是典型的東北大漢,服裝整齊,清一色的黑色中山裝,煞是壯觀。謝文東精神一震,搖頭笑道:“不用搞這麼大的排場吧!”
三眼笑道:“這可不是我提議的,我只和小爽説東哥今天做飛機回來。”
謝文東老遠就看見站在隊伍前面的李爽和高強,這二人一胖一瘦,一矮一高,站在一起想不被人注意都難。
謝文東大步走了過去,來到二人近前,目光在他倆身上打量了良久。李爽和高強也沒有説話,眼含激動之情看着謝文東。
好一會,謝文東摸了摸李爽的衣服,嘆道:“你穿中山裝不太合適,還是強子穿比較精神一些。”
李爽苦着一張臉道:“從小到大,好象就沒有什麼衣服穿在我身上好看過。”
謝文東無奈笑笑,問道:“這一陣過得好嗎?”李爽搖頭道:“不好。”“哦?”謝文東道:“怎麼不好了?”李爽嘆道:“沒有東哥在身旁,怎麼能好得起來呢。”謝文東仰面而笑,張開雙臂和李爽擁抱在一起。轉頭看了看一旁含笑的高強,道:“強子還是老樣子,但可比以前更不愛説話了。”
高強笑道:“感情放在心裏就夠了,何必再掛在嘴邊。”李爽聽後老臉一紅,歪頭斜視一旁,小聲道:“有些人就是愛故作深沉狀,以為這樣很帥,其實象個大白痴自己還不知道。”謝文東哈哈大笑,和高強互相擁抱一下。
李爽一指身後眾人,笑道:“最近幫會擴大擴大的很快,又新收了不少新人,東哥恐怕不認識幾個吧。”
謝文東來到眾人前,放眼一看,一個個挺胸收腹,精氣神十足,就憑這種氣勢,令他心中十分喜悦。眾人見他過來齊齊彎腰,躬身道:“東哥好!”這些人確有不少是新加入的,對於這位文東會的創始人,只是聽説過,謝文東本身就是一段傳奇,今天一見才知道,原來他如此年輕。
謝文東看出他們眼中流露出的驚奇,笑道:“這個世界是年輕人的世界,如果還有什麼奇蹟的話,只有我們來創造。”他指了指自己,又道:“我和你們!不知道你們想不想站在世界最高點讓人仰望?”
簡單的幾句話,讓眾人熱血,目中閃動光芒,齊聲道:“想!”
“那好!”謝文東仰面道:“把你們的生命交給我,神話我們一起來創造,不管成功還是失敗,只要經歷過就好。人生如果只為添飽肚子而活着,那就失去了光彩。如果想和我一起做壞蛋,那就等於用自己的性命來賭明天,想賭的跟我走。”謝文東聲音不大,但卻低沉而有力,一字一句讓每一個人都聽得清楚,血液變得沸騰,熱血在燃燒。
看着謝文東走出機場的背影,不知是不是門外陽光的照射,他的周圍散發出耀眼的光芒,明亮得讓人不敢直視。
流星,因為短暫而美麗,劃過黑寂的夜空,釋放出那一閃而逝的光芒,雖然微弱,但卻沒有人能無視它的存在。謝文東的人生如同流星,充滿了精彩與傳奇,如同一支美麗的傳説,究竟是否會象流星那樣短暫,別人決定不了,上天也決定不了,只有他自己來掌握。如果他願意,流星也可以變成永恆。不過,他願意嗎?
一干人等坐車回到別墅。還是金鵬留給他的那座別墅,依然還是老樣子,一草一木,無比熟悉。走在庭院內,摸着傷害累累的大樹,謝文東搖頭苦笑道:“這還是我練習金刀時留下的。”
李爽點頭道:“是啊!那時咱們剛到H市,被魂組和猛虎幫打得東躲西藏,多虧金老爺子幫忙,提供不少幫助。”
謝文東嘆了口氣,道:“所以做人要知恩圖報,不過,洪門過於龐大,煩心事甚多,而且畢竟是帶老爺子管理,我不敢大刀闊斧的幹,這個回報也不是那麼簡單的。”他現在是心有所感,洪門畢竟不是文東會,在那裏找不到現在這種回家的感覺,做起事來也覺得很累,總是不暢快。
高強一看謝文東神色有些黯然,本來就件事想説,見他這樣子猶豫起來。
和高強在一起時間不斷了,謝文東怎會看不出他的心事,一振心懷,笑道:“強子,有什麼話就説,別吞吞吐吐的。”
高強苦笑道:“真是什麼事都瞞不住東哥的眼睛。兩件事,一件是東哥的私事,一件是幫會里的公事。”
謝文東笑罵道:“你哪來那些廢話,什麼公事私事的,一起説出來吧。”
高強道:“東哥,你父親下崗了。”
“什麼?”謝文東一楞,然後又忍不住仰頭笑了一聲,不過是嘲笑,嘲笑的對象是他自己。自己快一年沒有回家,作為人子,沒有盡過一點孝心,連自己的父親下崗的事都不知道,還需要別人告訴。不是他不想回家,而是不敢。哪個父母不想自己的孩子光明正大的做人,可他偏偏選擇了一條黑暗之路。面對自己的父母,他總有説不清的罪惡感。不回家,只是一種逃避。這可能這連他自己不知道,他不願意往這方面去想。謝文東甩甩頭,笑問道:“我有多少錢?”
高強和李爽被謝文東問得一楞,疑聲道:“東哥,什麼多少錢。”
謝文東大聲道:“我有多少資產?我有多少人民幣?這麼問你們是否能聽明白一些?”
二人很少見謝文東如此激動過,可是錢財他兩人都不碰的,到底有多少兩心中人也不清楚。高強想了想道:“大概有一億或是兩億,或是更多一些吧。”
“哦!”謝文東點點頭,感嘆道:“我原來這樣有錢,可我父母卻從沒有享受到他們這位億萬富翁兒子的一分福,你們説我是不是太不孝了?”
李爽急忙道:“東哥,你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啊。”
“苦衷?”謝文東喃喃道:“苦衷!我的苦衷是我就是個徹徹底底的壞蛋!”説完,謝文東仰天長笑,淚水順着他的面龐劃落。李爽見狀心中一酸,狠狠掐了一把旁邊的高強,大聲道:“東哥,你彆着急,我馬上派人去早伯父的領導,我倒要看看,J市誰人的膽子這樣大!”李爽是急性子,説做就做,拿出電話就打。
謝文東穩定一下自己的情緒,暗歎自己過於失態。攔住正準備撥打電話的李爽,搖頭道:“我之所以不回家就是不想讓爸媽察覺我的身份,你這樣找人去不就毀了我一直以來的努力嗎?”
李爽緊鎖雙眉,無奈道:“東哥,那你説怎麼辦?”
謝文東長嘆一聲,深深吸了兩口氣,來回徘徊了一陣,抬頭問道:“現在社會上有沒有一次性能收入很多的意外之財?”
李爽眼睛一亮,大聲道:“有啊!現在人們都時行買彩票,一等獎是五百萬!”
“恩!”謝文東點點頭,笑道:“很好,我就給我爸媽買張一等獎的彩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