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謝文東緩步走向車旁,一臉燦爛的笑容,柔聲道:“很榮幸二位還能記得我,我同樣也沒有忘記你二位。白天黑夜,沒有一刻不想掛念你倆啊!”
秦松軍頭頂冒出冷汗來,知道謝文東不是出於好心想念自己,急道:“謝文……不是,東哥,我只是個傀儡啊!猛虎幫所做的事跟我都沒有一點關係,雖然名譽上我是老大,可什麼事都要聽他的!是他,一切都是他指揮我乾的!”秦松軍用手指着葉夫根尼,期望謝文東能放過自己。
葉夫根尼暗中嘆息,心想今天是討不到好了!見秦松軍不停的指着自己想擺脱和猛虎幫的關係,怒從心中起,猛得雙手掐住秦松軍的脖子,瘋狂喊叫:“我要死也拉上你一起去死!”
秦松軍被掐得直翻白眼,張開的嘴裏舌頭伸出好長,雙手無力的拍打着葉夫根尼,可這對於神志有些瘋狂的葉夫根尼沒有一絲威脅。在這緊張時候,秦松軍眼角瞥見扔在一旁的空槍,心中一動,伸手握住,用盡全力砸在葉夫根尼的腦袋上。“啪!”葉夫根尼悶哼一聲,血順着腦門流了出來,哀號一聲摔在車座上,雙手也自動鬆開。秦松軍揉着脖子大口喘着粗氣,還沒忘對謝文東討好,道:“東……東哥,你看,這老毛子作賊心虛,現在想殺我滅口呢!”
謝文東冷眼瞧着,將車門拉開,輕敲車頂道:“你倆都出來!要怎麼做我心裏有數!”
秦松軍見謝文東面色不善,死賴在車裏不肯出來。葉夫根尼沒有在意這麼多,知道今天是死定了,反而豁出去挺胸走出來,站在謝文東面前,不甘心道:“謝文東,我還是小看你了,沒有想到你動手這麼快。我輸了,但你不用高興得太早,會有人來找你算帳的!等着吧,哈哈哈哈!(俄)”葉夫根尼狂笑起來。
謝文東身旁一名翻譯把葉夫根尼的意思翻譯給他(以後省略),謝文東冷笑道:“葉夫根尼,我知道你很不甘心,知道被我偷襲得很委屈,我給你一次再戰的機會!”謝文東回頭對高強點點頭,後者答應一聲,從腰上拔出兩把刀,扔給葉夫根尼一把,大聲道:“來吧老毛子,打贏我,你走!”
葉夫根尼接過刀,凝望着謝文東,問道:“這是什麼意思?(俄)”
“給你一次機會,一次讓你平等一戰的機會!象我兄弟説得一樣,打贏了他你可以走!不然……呵呵,你死也應該心服口服了吧!”謝文東心平氣和道,悠閒得點起了一根煙。
“好!我打!希望你能説到做到!”葉夫根尼掂了掂手中片刀的分量,感覺還可以。大吼一聲,撲向高強。
高強不敢大意,冷靜的盯着衝過來的葉夫根尼。頭腦裏的血是冷的,但心中卻在沸騰,他後背上有六個窟窿是對方留給下來的紀念。片刀離高強的腦袋有五寸時,猛然側低下身子,手中的戰刀直刺向葉夫根尼的小腹。
葉夫根尼暗叫不好,急忙向外閃身。若是平時這難不倒他,但現在卻是強弩之末,剛和秦松軍拼了一仗,體力早已不支,加上高強的爆發力突強,這刀刺得又急又狠,葉夫根尼雖有心閃避,但刀還是刺中了他的左腹。刀身刺進他體內三寸有餘,高強手不停,大喊一聲,握刀的手臂橫着一劃。‘嘶~’的一聲,片刀從葉夫根尼的左腹一直劃到右腹。
“啊……”葉夫根尼慘叫着倒退兩步,肚子裏的零碎順着小腹的大口子流了一地。但是他用刀頂在地面做支柱,身子沒有倒下,嘴張了張,卻説不出話來,口中噴出帶血的吐沫。葉夫根尼站在那裏,下半身被血染得通紅,腸子一直拖到地上,腥臭味刺鼻,場面也是異常的嚇恐怖。
高強沒有想到一刀下去會有這個後果,不禁肺腑葉夫根尼也是條漢子,提刀走到他近前,將刀尖頂在他心臟處,平靜道:“你輸了!所以,你要把命留下,這是黑道的守則!”説完,看着葉夫根尼蒼白的面容,緩緩把刀刺了進去。
秦松軍現在可謂是心驚膽寒,葉夫根尼的死狀刺激着他每一根神經,血腥、毫無人性的場面差點讓他崩潰,目光有些呆滯。
謝文東彎腰抓住車裏萎縮成一團的秦松軍,冷酷道:“輪到你了!別耽誤時間,我沒空和你挺!”説着,手上一用力,把秦松軍拽了出來。看着象狗一樣趴在地上的他,謝文東心裏找不到一絲憐憫的念頭。有些人死了,但是靈魂還能活着;有些人活着,而靈魂已經死了。謝文東認為秦松軍就是屬於後者,一個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而已。蹲下身把他的腦袋拉起來,直視秦松軍的眼睛,嘴角掛着微笑道:“其實葉夫根尼並不可恨,戰斧也不可恨。最可恨的就是象你這樣甘願做外國狗的人。你知道嗎,你丟的不只是自己的臉面,還有我的,他的,所有中國人的臉面。你讓我感覺到羞恥!所以你必須得死,這是你自找的,別怪我!”
“呵呵……”秦松軍突然咧嘴笑起來。“是!我是該死!但是謝文東,你也不要把自己説得多麼高尚。你比我更壞,比我更毒,你才是徹徹底底的大壞蛋!我只是不甘心,為什麼那天在回收站讓你跑了,為什麼你剛來H市的時候我不收拾你,為什麼沒有看出來搶我們軍火的是你謝文東!”
謝文東微楞一下,笑道:“原來你知道是我幹得了,這很好!就算你不知道我也打算要告訴你。沒有那麼多為什麼,如果你真要理由的話我告訴你,我們同屬黑道,都是流氓壞蛋。但我是瓷器,你只是瓦罐而已!這就是我們之間最大的分別!記住,瓦罐永遠也鬥不過瓷器!”説完,謝文東站起身,伸手入懷,拿出一張黑色的卡片,扔在秦松軍面前。“知道這是什麼嗎?”
秦松軍對這並不陌生,猛虎幫在J市開的分會就是毀在這張卡上。忍不住叫道:“黑帖?!”
謝文東轉身向一旁走開,仰天嘆道:“知道就好!黑帖從沒有虛發過,見貼收命!”
東心雷拿槍走過來,上前踩住了秦松軍的腦袋。後者知道死期將近,大聲嘶嚎着,做無為的反抗。東心雷嘆口氣,沉聲道:“只怪你惹錯了人!”説完,對着秦松軍的脖子扣動扳機。
“啪!”槍響過後,嘶嚎聲隨之消失。謝文東看看地上的兩具屍體,心中卻找不到成功的喜悦。他不喜歡殺人,但是他殺的人絕不在少數,雖然他只殺自認為該殺的人。地上這兩人都該死,而且他倆一死猛虎幫也就相應的飛灰湮滅。但謝文東心中卻升起孤獨感。他剛出道就是靠着搶奪猛虎幫一次交易起家的,從這以後,謝文東一直將猛虎幫放在心中第一大敵的位置上。現在猛虎幫就要消亡,心中反而有些不捨。
唉!謝文東暗歎一聲,搖搖頭,何必在乎什麼猛虎幫呢,它只是自己向前奔跑的一塊墊腳石而已,自己還要很遠的路要走呢!謝文東舒展一下筋骨,仰天長嘯一聲,微笑的自語道:“我的前進腳步,沒有什麼可以阻擋!”
這一天過後,猛虎幫的消亡比謝文東想象中的還要快,沒有打幾次硬仗就徹底瓦解。戰斧由於在俄國國內和黑帶打的不可開交,無暇顧及在中國培養的勢力,只是象徵性的派出五名殺手企圖暗殺謝文東,但結果是死掉三個,一人被抓,只剩下一個跑回俄羅斯。沒出一個月,曾經在H省風光無限,被普遍認為最大的外國幫會猛虎幫從此除名。以後,也許只有在老黑道相互交談時,還能聽見這個名字。
再輝煌的過去終究還是過去,人們不會記得,也不會去注意。人們在意的是你現在的成就,實力代表一切,實力代表着絕對權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