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貴族走後,牙丸無道回到禁衞軍的決策中心。
決策中心氣氛稱不上蕭殺,但也未免靜的讓人不想説話。
幾個戰術參謀、學者教授、國際情勢專家圍着阿不思坐。
阿不思十分專注翻着“公民疫苗法”文本,偶爾低頭沉思,偶爾看着條文發呆。雖然有個愛亂殺人的缺點,不過阿不思是個心思敏鋭,有幾百年聰明腦筋的吸血鬼,她若沒開口問,無人敢主動解釋這些條文背後的意義。
牙丸無道沒有説話,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
“凶多吉少。”阿不思突然開口。
牙丸無道睜開眼睛,視線從地面温温緩緩地移到阿不思的鞋上。
“……指的是?”
“我師傅。”
牙丸無道眯起眼睛。
“這個世界上,有可以殺死千軍前輩的人嗎?”
“天底下並沒有真正的不敗,問題是,你怎麼將他打敗?”阿不思引述一部老電影的對白,但語氣間並沒有流露出師傅被殺的感傷。
對阿不思來説,他的師傅活的也夠久了。
如果是死在打鬥上,不管這場打鬥的形式或場合,甚至公不公平等,牙丸千軍都該滿足地合上眼睛吧。反正既然是敵人,血族遲早要討回這筆帳,牙丸千軍死前也一定是這麼相信。
“如果連你都這麼認為……”
“我們應該在假設牙丸千軍已經被殺死的情況下做出策略。”阿不思冷靜地説:“我們還需要更多與人類政權接觸的管道,越多越好。”
此時,決策中心的巨屏螢幕出現訊號。
優香的倩影出現在巨螢屏幕上,身後是聯同優香一起前往蘭丸飛彈指揮中心調查的牙丸武士,個個都在偷瞄優香動人的線條。
“啦啦啦啦啦啦啦,總算是搞懂了,蘭丸飛彈指揮中心並非遭到侵入——至少表面上看來不是這樣。當時將飛彈不、小、心、發、射、出、去的幾個人都是相當忠實的自衞隊成員,但事後大家對為什麼要發射出飛彈都沒有記憶。”優香刻意頓了頓,才拖長了音補充道:“注意哦!是一、點、都、沒、有、記、憶、喔!”
“特別V組的城市電眼有拍到附近有什麼異狀嗎?”阿不思。
“沒有異狀。”優香甜美的笑了笑:“不過,如果是像我這種善解人意的資優女忍者,要避開所有的監視器入侵蘭丸,也是不無可能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牙丸無道與阿不思對看了一眼。
要將血族飛彈對準第七艦隊射出去如此“瘋狂”的事,至少需要通過五道程序,互相確認才能成功。如果沒有叛徒,沒有入侵,也就是説發射飛彈五個環節的負責人一起發了幾分鐘的瘋——那意味着什麼呢?
“你的想法呢?”牙丸無道説。
優香抓了抓頭,説:“我看啊,多半是遭到了控制,催眠之類的吧。”
“控制能力?”阿不思皺眉,她最討厭不是拳來腳往的戰鬥了。
優香想起了那朝思暮想的“野獸情人”,脱口而出:“會是獵命師嗎?”
“白氏也有這樣的能力。”牙丸無道淡淡回了一句。
阿不思不置可否,也許她該找宮澤討論一下狀況。
不過在那之前,她得下個殘酷的命令。
“殺死那些發射飛彈的成員,在不懂他們是如何遭到控制之前,他們還是可能處於被控制的狀態,那樣太冒險了”。阿不思若無其事的説:“然後請自衞隊那邊派新的人進駐蘭丸。”
“知道了,立刻就去殺光光。”優香欣然應允,結束通訊。
阿不思嘆了口氣。
要不是這麼忙,自己親自過去殺幾個人也是好的。
巨屏螢幕再度有了訊號,這次是關西禁衞軍的特別組織“關西八絕斬”中的“三絕斬”哭梟,協同京都特別V組的調查回報。
除了精通刀法,哭梟再加入八絕斬之前,是個精通現代兵器的自衞隊武術教官,也曾參與DELTA美國三角洲部隊、KSK德國特種部隊的軍事特訓,由他負責調查京都樂眠七棺被盜事件非常合適。
“説吧”牙丸無道。
“已經確認了,京都樂眠七棺的封印地的確被不明人士破壞、盜走石棺,還把守棺的十六個禁衞軍高手都殺了,由於屍體被刻意破壞過,所以敵人怎麼動手的根本看不出來。”哭梟坐在一片狼藉的失棺之地,遺憾的説:“就算服部內之助在這裏也會一頭霧水,因為屍體簡直是被強酸完全溶解。”
“……”
“值得注意的是,這守棺的十六大高手都被殺掉,事後我們檢查警報系統卻沒有失靈,可見不只一人潛入且非常富有默契的同時發難,讓這十六大高手連啓動警報系統的時間都沒有。”哭梟鄭重下了判斷:“就算把每個侵入者以我的程度計算,至少也得四到五人才能勉強有這樣的快動作。”
“一百個入侵者也無所謂,失棺現場還有什麼特殊之處嗎?”阿不思操作手邊的電腦,看着京都版本的樂眠七棺工程圖。
此棺深埋於京都通往嵐山方向的奧嵯峨野,地下四公里處,但並沒有“垂直的通道”往上。唯一的出入口在京都袛園,一般人在這兩處通車至少也得花上五十分鐘,兩者之間沒有鋪排血族鐵道,只有一條史前洞穴似的昏暗甬道,血族得花三個小時跋涉。
這樣的設計令安棺與移棺的過程都是工程浩大,但即使遭到武力入侵,至少有一個小時讓禁衞軍反應、攔截。保守,但很安全。
“研判入侵者自京都袛園的入口天井一路拆掉電子儀器,以既快又安靜的方式來到奧嵯峨野,再偱原路安靜離開。”哭梟:“要將那種石棺抬走,少説也得用十二雙手吧,也算印證了入侵者不止一人——而是一個訓練精良的特種部隊。”
“嘖嘖,樂眠七棺這麼隱秘的地方也會被找到,當真是不可思議。”阿不思還有興致説風涼話:“要不是我們的老祖宗有先見之明把七口棺材分開來放,豈不是一次被盜光光。”
“敵人把樂眠七棺之一偷走,究竟是為了什麼?”牙丸無道看着阿不思,不解:“如果是想削弱我們的戰力,應該直接把石棺炸掉、殺死裏面的怪物才對,這麼大費周張把成噸重的石棺運走……”
“除非他們想要將那怪物收編?”阿不思合理猜測。
“如果是那樣,他們肯定選錯了棺。”牙丸無道冷笑道:“那個心高氣傲的人,從來只有他指揮別人,怎麼可能為別人所用?”
“那石棺的封印之處在樂眠七棺中,算是入侵難度的第一名。”阿不思看着電腦熒屏上的工程圖,嘆道:“如果不是敵人只知道那個石棺位置,就是有特殊的目的。”
哭梟其實不知道那石棺裏封印了誰,等兩位長官結束談話,才有接着補充:“對了,盜棺發生後宮本武藏來過一趟,看來他本想自行開棺,卻發現被人搶先了一步才悵然離開,大概是想找對手較量一番把。老實説,要不是宮本武藏觸動了警鈴,我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發現石棺被盜走。”
阿不思眼睛一亮。
“較量?那白痴選錯了棺吧?”牙丸無道。
“他只知道那裏有棺,不知道那棺裏面睡得是誰,他就是這麼白痴。”阿不思笑得前俯後仰,想起了他與她亂七八糟的那一段。
“宮本武藏離開之後,監視器發現他曾在巷道與兩名獵命師交手。”哭梟。
“結果呢?”阿不思忍住笑。
“宮本武藏將兩名獵命師殺成了重傷後,就離開了。”
“沒有殺掉對方嗎?”
“畫面上看起來是饒過了。”哭梟聳聳肩,表情似乎很不認同。
喔?這實在是太稀奇了。阿不思莞爾,真想知道當時是什麼狀況。
“檔案已經傳送過去,可以看出與宮本武藏交手的獵命師,就是昨晚入侵皇城血庫的三名獵命師中的兩位。”哭梟皺眉,肅然説:“八絕斬已經全部出動,在京都裏搜查大亂皇城血庫的獵命師。”
何止大亂皇城血庫,簡直是在裏頭展開對血族的一場大屠殺。
強如東京十一豺,每次遭遇獵命師總有折損,先是被奪取異能力的狩,再來是整隻報廢的阿古拉,接着是差點回不了皇城治療的大山倍裏達。
八絕斬?莫要變成八具屍體就萬幸了。
“依你看,會是獵命師盜走樂眠七棺的嗎?”阿不思懷疑。
她心想,依據解密的卷宗看來,宿敵獵命師對血族的瞭解頗深,配合玄到極點的命格説不定真掌握了部分樂眠七棺的位置。如果有兩組獵命師分頭行事,一組專司在地下皇城大鬧特鬧,將京都禁衞軍的注意力引開,再由另一組獵命師潛入樂眠七棺位置將石棺帶走,也是不無可能。
不等哭梟回答,牙丸無道冷冷的回了一句:“白氏也清楚樂眠七棺的位置。”
阿不思又笑了,隨口問:“我的前男友,現在在做什麼?”
“據特別V組一個小時前的回報,宮本武藏正在東山區袛園南側的茶寮都路里吃甜品,幾乎把菜車上的甜品都點過一遍,一邊看着井上雄彥的《浪人劍客》,似乎很好奇世人對他的評價與想像。”哭梟露出不懈的表情:“要繼續嘗試與宮本武藏接觸嗎?”
“隨你們高興。”阿不思哈哈大笑,點了一根煙。
結束通訊。
參謀等各方專家們也紛紛低頭交談,交換意見。
“自從殺胎人那小小的騷亂開始,然後是類銀……這個國家就陷入一連串的災難。宿敵獵命師的入侵,跟這些災難絕對脱離不了關係,但如果他們只是想要解除烏禪的詛咒,這種搗亂的程度也未免大費周章,只會增加地下皇城的重兵部署罷了。”牙丸無道的表情,比最堅硬的鋼還要硬:“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我總覺得有一股捉摸不定的陰冷力量在某處嘲笑我們。”
“要打開其他樂眠七棺嗎?”阿不思抽着煙,翹着腿。
“……”牙丸無道深思。
“只要全部打開,所不定所有的障礙都會迎刃而解喔。”
阿不思的笑容,隱藏在不負責任的煙霧裏。
〖活馬當死馬醫
命格:情緒格
存活:一百三十年
徵兆:常因為一些芝麻小事懷疑自己得了重病。例如手中的筆掉了,就懷疑自己是否腦部受創、導致神經與肌肉之間無法正確的傳道訊息。一旦被家裏的狗抓傷,就會跑去醫院打破傷風。只不過是平常的中暑,就很擔心自己是不是嚴重貧血或白血病。尿稍微黃了,就質疑是否血尿。
特質:命格吃食宿主過剩的疑心病茁壯。常駐醫院的你,對各種疾病的徵兆都瞭如指掌,對每個醫生的背景與技術都做過鉅細摩遺的調查,非常注重身體的保健。對了,這個命格絕對不是豪洨,我有個朋友就深受這種命格所苦——賴彥翔!醒醒!其實你很健康!……(只要你定期手動排毒啦!)
進化:若宿主異常保健身體,則可修煉成超級厲害的“移花接木”!
(林詠晴,台東,正在迷戀5566的十四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