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造人馬在馬路上層開追逐戰,泉——臉色愈來愈蒼白,她每呻吟一聲,莫佾少的心就往上高懸一分。
他用力的踩下油門,本想往車多的路上急駛而去,臨時想到他得送泉——到醫院,若陷在車陣中,雖有利於他們躲避殺手追擊,但不利泉——的傷勢,因此,他方向盤用力一轉,只能朝車最少的路段前去。
車一少,對方就更有機會追上他們,莫佾少左閃右閃,仍被他們從後面直撞而上,車尾被撞得離地十公分,又重重的落下,泉——扯到傷口,痛到幾乎快昏厥,胸腔內的空氣彷彿瞬間被擠空,喉嚨一陣騷癢,害她不斷的咳嗽。
「——,你還好吧?」擔憂的眼神不時朝她飄去,莫佾少一心得分好幾用。
她急喘著氣,因失血過多,意識顯得有些恍惚。
眼前的焦距漸漸模糊,天與地似乎都在旋轉,她想回答句「我很好」,話卻只滾到舌尖,怎麼也發不出來。
久不得回應,莫佾少再次看向她,發現她頭逐漸傾斜一邊,眼睛也已合上,似乎昏厥過去。
他心一悚,當機立斷,將方向盤用力轉到底,朝另一個方向前進。
醫院離這太遠,他又無法立即甩掉後頭的跟屁蟲,雖然他已報警,可,警察不知何時才會到,如今,唯有一個方法才能救得了他及泉——,那就是直衝警察局!
後面的車始終緊追不放,他再也顧不得他們,只知道拚了命的往前衝,直到目的地在不遠處出現,黑眸一斂,他毫不猶豫依舊踩著油門,看似要衝進警察局,頓時他用力轉彎,閃過警察局。
跟在他們後頭窮追不捨的車子,發現原來莫佾少是要衝進警察局時,為時已晚,只能跟著衝過去。不過莫佾少技高一籌,他在要衝進警察局的那一瞬間,又來個大轉彎,及時閃過,可惜殺手反應不及,直接衝進警察局內,自動落入警方手中。
警察局內頓時一片狼藉,裏頭所有警察全都衝了出來圍住他們,莫佾少一下車就捉住離他最近的警察,大呼要他叫救護車。
「快點!我女朋友中槍,失血過多昏過去了,快叫救護車救她!」
其他警察聽見,忙用無線電呼叫救護車,眾人七手八腳的將泉——從車上扶了下來。
至於那兩名殺手,警察們一看見他們持有槍械,瞬間全掏出身上的槍對著他們,要他們下車投降。
莫佾少無暇顧及他們,此刻他一顆心全懸在泉——的安危上頭,他緊緊握住她的手,不斷在她耳邊替她打氣,要她無論如何都要撐下去,不許離開他。
直到救護車來到,他幫忙將泉——送上擔架,陪著她一塊到醫院,親眼看著她被推人手術室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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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怎麼回事?」泉舞蝶得到她姊中槍住院的消息,立刻趕了過來。
坐在手術室外等待的莫佾少,輕睞了她一眼,沒有説話。
「莫佾少,我在跟你説話,你沒聽見嗎?」
莫佾少面無表情地看著她,「我以為你開口第一句關心的,應該是你姊姊的安危,而不是究竟發生什麼事。」
「手術還沒結束,我姊是什麼情況,相信連你也不曉得,問你不等於白問。」
「那你問我發生什麼事,我就一定曉得?」
「我姊是在你公司前面被人開槍,來人肯定與你有恩怨,所以不問你要問誰?」
「我沒和人結怨過。」
「最好是這樣,也許是那些蘋兒還是水兒,有的沒有的女人,不甘被你拋棄,所以唆使人來殺你。」
「那些全是你的傑作!」
「呃……」沒想到莫佾少會如此肯定的將矛頭指向她,泉舞蝶一時間被堵得無話可反駁。
「舞蝶,你丟的臉夠多了!」一道沉穩、充滿威嚴的嗓音從他們後方傳來。
泉舞蝶聞聲,心立即涼了半截,她戰戰兢兢的回頭,看見出聲者及站在他身旁的人,她臉色就像踩到大便一樣難看。
「大伯,爸……」她無力地喊著,「你們怎麼會在這出現?」
泉父瞪著她一眼,「我們本想偷偷來台灣察看你事情辦得如何,沒想到一下飛機,就聽見——出事的消息,隨即馬不停蹄的趕來。看來你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她扯著嘴角,被教訓得一顆頭直往下垂。
「都是你太寵她,讓她在外自由慣了,神經太粗,才會不夠謹慎。」龍幫的前任幫主忍不住出聲斥責泉父放縱女兒的行為。
「回去我會好好努力調敦。」泉父邊説邊狠狠地瞪了泉舞蝶一眼,泉舞蝶在心底暗暗呻吟,這下有苦日子過了。
莫佾少看著眼前兩名目光炯炯有神,全身散發著王者風範的中年男子,他禮貌地對他們點個頭。
「想必你就是莫佾少了。」泉父將莫佾少從頭到腳認真的打量一遍,在來此之前,他們已經得知他為解救泉——所做的種種機智行為,對此感到非常滿意,「我是——及舞蝶的父親,你好。」
「你好。」
「——傷勢如何?」
「她不會有事的。」他淡道。
聞言,泉大伯挑眉,「你又如何知道她不會有事?」
「能被選做龍幫的幫主,我相信她必有過人的能耐,小小一顆子彈,我相信她不會放在眼裏。」
泉大伯及泉父交換個讚許的眼神,接著泉大伯又道:「我來的途中,已經聽過手下對我做的一切報告,你用計逮殺手的主意非常大膽,但做得很好。」這點令他們兩老非常滿意,同時間也認可他與泉——的關係。
「謝謝。你們連殺手的身分也查到了嗎?」
「是紐約一個幫派。」説到這,泉大伯就有氣,他轉頭怒視著泉舞蝶,「你明知道美國紐約那個幫派一直在找機會要傷害我們龍幫,他們的一舉一動你更該注意,怎麼會連他們來到台灣和莫誠合接洽的事,一點也不知情?!你這個代幫主是怎麼做的?」
聞言,泉舞蝶還來不及出聲,莫佾少就搶一步開口:「是我弟派人乾的?」他不敢置信地問。
「是的,他想殺了你及。」
「該死的,我要去宰了他!」
「等一下。」泉大伯喊住要往外衝的莫佾少,他手一彈,立刻有兩名彪形大漢出現,「帶他們一塊去。」
「對付我弟,我一個人就綽綽有餘。」
「他和莫氏傷害我們現任幫主,龍幫不可能坐視不管。」
莫佾少掃了那兩名大漢一眼,才點頭同意讓他們隨行。
「我相信——會沒事,她手術完成後,請撥個電話告訴我。」他知道泉——的手術不會那麼快結束,這時間讓他去解決莫誠合剛剛好。
「沒問題。」
得到答允,莫佾少握緊拳頭,全身散發著肅殺之氣離開醫院,駕著車,直奔莫氏母子租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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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一點!殺手被捉,我們必須立刻出國避風頭。」莫誠合緊張兮兮,跌趺撞撞的衝回家裏。
「什麼?!莫佾少他們沒死?」莫氏大駭。
「沒!我們出國避避吧!」
「出國也要有錢買機票,我們現在身無分文,怎麼買?」
「刷卡你不會嗎?」
「卡都刷爆了!」
「天哪!媽,你怎麼那麼會花錢?!」
「你光説我,你自己不也很會花!到酒店找小姐,給小費都是給一大疊千元鈔票!」
「那個——」正當莫氏母子吵到不可開交時,莫佾少及龍幫的兩名保鑣已來到,三人用力踹開他們的大門,氣勢萬千的登堂而入。
見到他們,莫誠合心虛地立刻躲到他母親背後。
看見他們,莫佾少雙眸瞬間進出殺人光芒,「你們兩個好樣的,居然痛恨我痛恨到派人要殺我!?」對於他們的行為,他感到非常的痛心疾首。
「要是沒有你,莫家所有財產都是我們母子的,你本來就不該出現在莫家!」莫氏心有不甘,死到臨頭仍不知悔改,「你害我日子過得好苦,買名牌的錢都付不出來,一天到晚被人追債,只能躲在租的房子裏,不敢踏出大門半步,這麼慘的日子都是你害的!不殺了你,難消我心頭之恨!」
「不是我害你過這樣的日子,是你害你自己過這樣的日子。」莫佾少冷冷地反駁,「以前在莫家,我再三容忍你,我也再三警告過你,是你自己執迷不悟,為了錢泯滅良心傷害——,否則我豈會趕你們出莫家?」
「我呸!那都是你的藉口!」
見莫氏仍然被錢迷了心竅,莫佾少既無奈又覺可悲。
「你不要以為你找了兩個打手來,就想嚇唬我們母子,告訴你,我們可不是被嚇大的。」
「他們不是打手,他們是龍幫的人,你聽過龍幫吧?」
聞言,莫氏及莫誠合面面相覷,在這世上,有誰不知道龍幫?
「泉——是我們龍幫現任幫主,你們竟敢找人殺害幫主,龍幫絕不輕饒!」兩名大漢齊口揚聲,撂下狠話。
聽見他們這麼説,莫氏母子表情倏地刷白,這下踢到鐵板,命會休矣!
莫氏雖顫抖著雙腳,但仍嘴硬地硬撐著,「誰曉得龍幫幫主是圓是扁,你們説泉——是就是?那我也會説我才是!」
黑眸斂起,薄唇冷冷地勾起,「大媽,你死到臨頭還嘴硬。」
「我是説真的,你找人要來欺負我這長輩,傳出去你的名聲也不會多好聽!而且,我要告你私闖民宅,叫警察把你捉去關,我還要登報告訴全世界的人,説你莫佾少其實是人面獸心!」
莫氏每説一句,莫佾少的臉色就愈往下沉一分,莫誠合看得心驚膽跳,他扯著他母親的衣服,要她不要再多説,莫氏卻好像罵得正順口,一直罵下去,連喘都沒喘半下。
見莫氏愈罵愈難聽,莫佾少終於按捺不住,上前狠狠地摑了她一巴掌,當場打到她嘴破血流,這才甘願住口。
「我一直尊重你是長輩,對你再三容忍,沒想到你會這麼不知好歹!」
莫誠合見莫佾少動手,他嚇死了,咚的一聲,馬上在眾人面前跪了下來,很沒用的開始磕頭認錯。
「對不起,我不曉得泉——的來歷不凡,我本來只想對付你而已,根本沒想到要傷害泉——,殺她是我媽的主意,你們要怪就怪我媽,千萬不要怪到我頭上。」
聽見他的話,莫氏臉色丕變,「誠合,你説什麼!?你——」
「媽,這種生命交關的時候,你就別怪我了,你以前一直欺負泉——,後來又想殺她,她的家人找上門,要對付也該對付你,和我無關,你不是最疼我的嗎?你就代我受死好了,反正你都那麼老了,死一死早投胎啦!」
莫氏揪著心口,萬萬不敢相信她向來疼愛有加的兒子,居然對她説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話!?一股氣哽在心口,害她喘不過來,她血壓竄升,抽搐了片刻,就這麼昏死過去。
莫佾少冷漠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冷眸掃向莫誠合,俊容陰鷥得像是從地獄竄出的惡魔,令人膽寒心懼。
揪著他的領口,他狠狠地揮了一拳,「這拳我是替大媽教訓你!從小,大媽就對你百般疼愛,得到的卻是這樣的下場,誠合,你真不配為人!」
莫誠合忍著氣,完全不敢回手。
莫佾少又揮了一拳,「這拳我是替所有被你傷害過的人打的!我不會再坦護你了,在爸的面前,我會實話實説。而且,我絕對會告你到底,想想你這幾年的所作所為,要付出多大的代價,你自己看著辦!」他厲聲指責。
莫誠合的臉被揍得像豬頭一樣,眼淚直飄,渾身痛得直髮顫。
原本還想揮下第三拳的莫佾少,拳頭揮到莫誠合面前時,看他緊閉著雙眼,一臉恐懼。
霍地,莫佾少抿著唇,將他推開。
就算莫誠合再怎麼不是,他們畢竟是親手足,要他把他當成沙包來揍,他還是有些不忍。
罷了!
他將莫誠合交給那兩名大漢,「我把他交給你們,你們要怎麼處置他,我不會過問,最後記得把他交給警方就好。」
「沒問題。」
至於昏死在地上的莫氏,莫佾少瞬也不瞬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撥了通電話,替她叫救護車。
「大媽,這是我對你們母子最後的仁慈。」
從此,莫氏母子與他,再也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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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説你發了好大的火?」躺在病牀上的泉——,挑著秀眉,輕睞著在旁削水果的莫佾少。
「有嗎?」他專心削著水果皮。
「聽説,你在我動手術時,狠狠教訓了我妹一頓。」
「是嗎?」削完水果皮,他切了一小塊遞到她嘴邊喂她。
她張嘴嚼了幾下後又道:「聽説,我爸及我大伯非常欣賞你。」
薄唇微揚,「哦?」
「聽説,你很愛我?」
聞言,切水果的動作倏地停下,他抬起頭,盈滿深情的黑眸緊緊鎖住她的。
「聽説?」
她俏皮地對他眨眨眼,「聽説,我也很愛你。」
他深深一笑,傾身在她粉頰上輕吻了下。
她拍拍病牀,示意要他坐上,他立刻放下水果,一坐到她身旁,她立刻滿臉幸福地賴在他懷裏。
「對了,聽説之前的蘋兒、水兒,還有一堆照片,全是我爸他們對你的考驗。」
「是啊,他們有向我解釋過了,我得了一百分哦!」
「呵,你知道你媽已經來跟我爸提親了嗎?」
莫佾少愣住,「何時的事?」
「聽説是一小時前的事。」
「呵,沒想到我媽手腳那麼快。」他昨天才聽他媽媽説要到泉家提親,他以為她只是説説,沒想到今天就去了。
「聽説,我爸及我大伯都同意了哦!」
聞言,他唇邊的笑意漾得更深,「那你呢?你同意嗎?」
「聽説,我還在考慮。」她故意昂高下巴,一副高傲的模樣。
「你怎麼那麼多聽説?」他寵溺地輕捏著她的鼻頭。
「因為一切都只是聽説。」她笑得很賊,像偷著腥兒的貓,好看的丹鳳眼都眯了起來。
他挑高濃眉,點點頭,「原來剛才你説的一切都是假的。」
「聽説……」她還想説話,莫佾少早她一步吻住她的唇,封住她所有未出口的話。
「聽説……」他在她唇邊低喃。
「聽説什麼?」她盯著他的唇,噙著迷人的笑意,主動上前又啄了下。
他莞爾一笑,伸手揉揉她的頭。
「你聽説什麼?快説!」她伸手攬著他的脖子,頭靠在他的肩上,像小貓似的,雙頰在他頸邊磨蹭磨蹭,嬌容浮著幸福的笑靨。
「聽説……」他故意賣關子地頓了一下,見她一副很想聽的樣子,他悶笑地直搖頭。
「喂!快説!」她蹙著眉,推了他一把,催促道。
「聽説有人懷孕了。」
聞言,泉——驚得下巴差點掉落,「我懷孕了?!真的假的?」
「我有説你嗎?」他故意鬧她。
「聽説,我在長輩眼裏是絕頂聰明的小孩。」意思是,她不用經過腦袋想也知道是她!
他大笑,「你哦!還真不害臊。」
「嘿!廢話少説,快告訴我,我是真的懷孕了嗎?」她緊張地扯著他的衣服,直追問。
「聽説已經四周大。」
「真的嗎?!我肚子裏真的有小寶寶了?!」美眸進出驚喜的光芒。
「聽説……我們的婚禮籌備,已經如火如茶的展開了。」
「什麼?!」又是另一個驚喜砸下,泉——根本接應不暇。
「開心嗎?」
她重重的點頭,「我根本迫不及待想參加我的婚禮了,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