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腥風,帶着漫天的血雨,兜頭灑來!
接着,是兩聲刺人心魄的慘呼,夾着一條高大的人影,直向羣小所坐的這一席撲了過來!
蕭夢梅劍眉倒豎,霍然躍起!
過曉梅卻花容失色,駭極的發出了驚叫……
就在過曉梅駭極驚叫聲中,雷嘯天已雙袖狂揮,神功倏發,將那當頭蓋來的血雨擊向擂台之上!
而蕭夢梅那飛躍而起的身形,也已下落!
他手中多了一個人!
一個死人!一個沒了頭的死人!
這個身材十分高大,此刻胸前穿了個碗口般的大洞,頸上失去了頭顱,血肉淋漓,死狀慘極,恐極!
一襲黃衫,也被鮮紅的血水染透了一半!但是,怪的卻是蕭夢梅,雖是兩手已沾滿了血水,而他那銀衫之上,卻半點血絲皆無!
過曉梅此刻驚魂賂定,柳眉雙聚的叫道:“二哥,放下他!”
蕭夢梅冷冷一笑道:“小妹,台上比武之人,違背了我們的規矩了!”
曉梅姑娘道:“二哥,你瞧這人早巳死去多時,你還捧着他幹嗎?交給他們送去埋了吧!死人入土為安啊!”
蕭夢梅冷冷一笑道:“小妹,這回你可想錯了!”
他忽然向雷嘯天正色道:“大哥,你必須主持公道了!”
雷嘯天虎目之中,隱射怒火,沉聲道:“二弟,隨我來!”
雙臂一振,拔高五丈,有如盤空巨鷹,飄落擂台之上!
蕭夢梅雙手橫抱着那個無頭的屍體,兩肩一搖,像一支快箭,直冒九霄,銀衫耀彩,燈月交輝中,也落向台上!
兩名主人突然捧了血跡淋漓的無頭死屍上台,確是給台下的羣雄們帶來了一陣極大的騷動!
很多人都為那名仍在擂台之上的中年書生擔憂!
此時,雷嘯天正向那名中年書生喝道:“閣下怎樣稱呼?”
這位中年書生,穿着一身天青長衫,肋下掛了一支長劍,白巾束髮,面容看上去倒是十分清逸!
但他那長眉之下的一雙星目,卻是太過靈活,靈活得有些兒不像男人,令人覺得此人可憎!
雷嘯天話音一落,那中年書生神態狂傲的冷冷應道:“南化萍!”
雷嘯天濃眉一揚,心想:這傢伙倒是嫩得很!
面上卻是哈哈一笑道:“這位南兄!失敬了!不知南兄是何出身?”
南化萍冷冷道:“雷堡主,爭盟大會上規定了這一條麼?是否每一位參與之人都要報出自己的出身?”
嘿!不但人傲,口齒更不弱!
雷嘯天朗聲一笑道:“雖無規定,事實上卻有此必要!”
南化萍冷冷一笑道:“雷堡主請道其詳!”
雷嘯天面色一寒道:“其理十分簡單,天下武林人物的盟主,不應該是個出身不明之人!試想南兄若是奪得盟主之尊以後,連個出身門户都不曾説出,叫天下羣雄心中作何感想?南兄認為可對?”
南化萍目光流轉不定,顯然是被雷嘯天給問住了!
他看了站在一旁的蕭夢梅一眼,忽然淺淺一笑道:“在下來自天台‘洗雲精舍’!”
天台“洗雲精舍”想必是個十分驚人的所在!只看那台下千百羣雄的驚訝失聲,就可明白了!
雷嘯天也似愣了一愣道:“南兄是‘飛星要命婆婆’桂神嫗的門下麼?”
南化萍道:“雷堡主莫非不信?”
雷嘯天忽然大笑道:“雷某相信!”
話鋒一轉,喝道:“南兄雖是桂神嫗門下,但也不能藐視雷某!”
南化萍冷笑道:“雷堡主上得台來,接二連三疾言厲色的向在下逼問姓氏出身之舉,是否要稱之為對我恭敬?”
雷嘯天到不曾料及他會有這等反問之言出口!
一時到弄得呆了一呆方道:“雷某身為主人,對於不合規矩之事,自應問個明白,不然叫雷某何以向台下朋友交代?”
他頓了一頓話鋒,又道:“南兄,閣下可記得雷某的蕭盟弟適才現身之際,曾向天下英豪,所特別提出的那句話?”
南化萍冷冷道:“什麼話?南某……”
他似是本想説出幾句傷人之話,但是,他目光觸到蕭夢梅的那張正氣凌人的俊臉之後,竟是把那要説出來的話,給嚥了回去!
雷嘯天適時道:“蕭盟弟要求各位務請點到為止,不得傷人的那句話,閣下應是不會沒有聽明白吧!”
南化萍道:“聽明白又將如何?”
雷嘯天雙目暴睜,指着那無頭血屍道:“閣下心腸何其歹毒?胸腔已碎,何故又要斷其首級,閣下不但有違大會規矩,而且用心太以兇殘,令人不齒!”
南化萍忽然嘿嘿一笑道:“雷堡主可知此人是誰?”
雷嘯天沉聲道:“不管此人是誰,閣節此舉亦太嫌過分!”
南化萍道:“雷堡主,你可聽説過東海‘桃花島’?”
雷嘯天怔得一怔,陡地大笑道:“淫魔之窟,奸邪之藪,聽來已污我耳!”
南化萍面色一寒道:“雷堡主認為‘桃花島’乃是為人不恥之地的了!”
雷嘯天道:“不錯!”
南化萍道:“既是其地為人不恥,則其人亦應是俱皆可誅之徒的了!”
雷嘯天不假思索地大笑道:“那還用談麼?當然俱是可誅之徒的了!”
南化萍倏地冷冷笑指那無頭血屍道:“此人名喚童真,自號‘花花太歲’,乃是那‘桃花島主’的十大弟子之一,大概毀在此人手中的貞潔女子,最少也有百人以上,雷堡主,尊駕既是正人君子,對於這等無恥之輩,是否仍肯大肚寬容,任令其為害人間呢?”
問得好!
雷嘯天為之語塞良久!
“這個到是雷某的不是了!”
雷嘯天豪放的大笑三聲,又道:“南兄手誅兇僚,雷某為武林姐妹慶賀!”
他這等勇於認錯,豪爽大方的風度,令人激賞!
台下羣雄,頓時鼓掌喝彩不止!
南化萍那寒冰般的臉色,也微微解凍!
他淡淡一笑道:“堡主君子風範,叫南某好生敬佩!”
蕭夢梅此時已緩緩放下那“花花太歲”童真的屍體!
台下立時有兩名堡中的壯漢,走上擂台,將那淫魔的屍體抬起,正待轉身走下擂台埋掉!
蕭夢梅向那兩名大漢一笑道:“人死不再記惡,裝上人頭,好好安葬!”
好一派寬容的心胸!
兩名堡中壯漢應了聲“是”,快步下台而去!
蕭夢梅向雷嘯天一笑道:“大哥,童真雖有可死之因,但他卻死在不該死之處!此等事,可一而不可再,請大哥重新宣佈一下吧!”
蕭夢梅話音一落,向雷嘯天一抱拳,看都沒看那位南化萍一眼,轉身飛落台下而去!
南化萍的臉色一連變了幾變!
他頗似耍阻止蕭夢梅離去,但是,卻又似不大好意思説出口來,而蕭夢梅卻已不見了人影!
是以,他才臉色連變!
雷嘯天無暇顧及南化萍的神態,他重咳一聲,大步走到擂台台口,向羣雄鄭重地説道:“武林爭盟,擂台較技,並非鋤奸兇殺,快意恩仇,兄弟再次宣佈,務請各位在台上較量武功之時,只可點到為止,不可再有仇殺流血事件發生,否則,兄弟決不坐視……”
話鋒一頓,忽然大聲道:“兄弟請‘神通雙俠’,聞、金二兄上台!”
聞文、金成二俠,應聲飛躍上台!
雷嘯天一笑道:“兩招請在台上,暫為執法,比武之人如再有傷人行動,請兩位兄弟放心出手相救!”
聞文、金成抱拳一揖道:“屬下遵命!”
“神通雙俠”這等稱呼,在不知內情之人聽來,實是甚為迷惑,但若知曉內情之人,則又不以為怪了!
聞文、金成此時儼然已是“天下一家店”的總監督,而雷嘯天、蕭夢梅則儼然是“天下一家店”的新店東-般,以總監督對大店東説話,自稱一聲:“屬下”,豈非理所當然!
雷嘯天適時笑道:“如此有勞二兄了……”
轉身又向心禪、玄天兩位掌門人施禮道:“晚生請兩位掌門人主持大會繼續進行!”
話落,不待二老回答,便順着木梯,走回台下!
過曉梅等雷嘯天坐定,笑道:“大哥,這南化萍只怕不會聽話哩!”
雷嘯天笑道:“諒他不敢!”
曉梅姑娘道:“大哥可願跟小妹打賭?”
雷嘯天道:“賭什麼?三妹,我這回倒是不信你的話會準了!”
曉梅姑娘笑道:“大哥好像蠻有把握的麼!”
雷嘯天道:“愚兄倒確是有十分把握!”
曉梅姑娘笑道:“大哥,那我們就賭上一次可好?”
雷嘯天笑道:“好!你説賭什麼吧!”
此刻,台下正有一名十二大門派之中,浙東雁蕩山的“追風堡”門下弟子,上了擂台!
曉梅姑娘嫣然一笑道:“大哥,這一回小妹想賭大一點!”
雷嘯天看了蕭夢梅一眼,發覺蕭夢梅正全神注視在擂台之上,不禁宏聲一笑,大聲道:“三妹,怎麼叫賭得大一點?”
曉梅姑娘道:“以大哥的今後聲譽,和小妹的終身幸福作為賭注可好?”
雷嘯天皺眉道:“三妹,你能再説得明白些麼?”
曉梅姑娘道:“大哥若是勝了,小妹從此削髮為尼!”
雷嘯天大吃一驚道:“使不得,如果小妹你削髮為尼,二弟他……”
曉梅姑娘紅着臉瞪了他一眼,嗔道:“大哥,你少扯上二哥好不?這是我的事!而且,你怎知道你一定能贏得這場賭注呢?”
雷嘯天搖頭道:“我不想賭了!”
曉梅道:“大哥是怕輸?”
雷嘯天大笑道:“我是怕贏!”
曉梅姑娘尚未説話,古存文已笑道:“雷大哥乾脆認輸不就成了?”
雷嘯天大笑道:“要我認輸倒是容易,只是,那南化萍如果不再違反規矩傷人的話,愚兄要認輸也輸不掉啊!”
古存文笑道:“那還不簡單麼?待小弟上台狠狠地臭罵他一頓,他自然就會怒火中燒,忘了規矩,小弟再佯為不敵,讓他傷我一處皮肉,流上幾滴鮮血,大哥豈不就要輸定了麼?”
雷嘯天失笑道:“這倒算得上一個好主意!”
曉梅姑娘道:“那怎麼能算?”
雷嘯天道:“三妹,咱們別賭了!”
曉梅姑娘道:“大哥,小妹非要你賭不可!”
雷嘯天作難的搖頭道:“三妹,請恕愚兄也非要方命不可!”
曉梅姑娘道:“説來説去,大哥還是怕輸吧!”
雷嘯天目光對台上一轉,笑道:“三妹,你已經輸定了!”
曉梅姑娘道:“大哥,我的看法跟你正好相反,你以為那南化萍此刻與這名‘追風堡’的弟子打得十分和善,就認為他不會施煞手傷人了麼?大哥,小妹自信不會走眼,你只要説敢不敢賭吧?”
雷嘯天笑道:“要賭可以,除非三妹換一個賭注!”
曉梅姑娘玉面微紅道:“大哥要我換什麼賭注才肯賭呢?”
雷嘯天想了一想道:“這樣吧,你如果輸了,以後就必須依我之話,做兩件事!”
曉梅姑娘笑道:“那兩件事?”
雷嘯天道:“第一件是……”
他略一遲疑,搖頭又道:“愚兄這會兒還沒想出來,反正只有兩件事就是!”
曉梅姑娘也想了一想,才道:“好吧,小妹應允了!”
雷嘯天一笑道:“三妹,你的賭注已然付出,我的呢?是什麼?莫非我若輸了,該不是去削髮出家當和尚吧?”
曉梅姑娘撲哧一笑道:“那怎麼會?”
雷嘯天道:“不是當和尚,三妹想贏點什麼彩頭?”
曉梅姑娘道:“小妹已經説過,乃是要贏大哥的聲譽!”
雷嘯天不禁大笑道:“三妹,愚兄有什麼聲譽值得三妹如此重視?”
曉梅姑娘笑道:“雷家堡堡主還不夠響亮麼?”
雷嘯天搖頭道:“這在三妹眼中,只怕是一文不值哩!”
曉梅姑娘道:“大哥,你真是太小看了自己了!試想以大哥的聲譽之隆,只怕眼下除了二哥,也無人可比了!”
雷嘯天呵呵一笑道:“三妹,你是要賭注?還是要明捧暗諷的罵我?”
曉梅姑娘笑道:“小妹敢罵大哥麼?小妹確是要贏大哥的賭注!”
過萬乘在一旁看得有些過不去,低聲道:“小妹,你怎可拿大哥尋開心?”
曉梅一笑道:“哥哥,我沒有尋大哥開心的!”
話鋒一轉,向雷嘯天道:“大哥,我要的賭注,對大哥來説,可能是非常嚴重,只不知大哥聲沒有這份豪氣接受……”
雷嘯天聞言,大笑道:“請説,請説!愚兄倒不信天下有令我不敢之事!”
曉梅姑娘道:“大哥,你這算答應了?”
雷嘯天道:“我答應了什麼?”
曉梅姑娘道:“我要的賭注呀?”
雷嘯天一怔道:“三妹,你既未曾説出賭注,又怎能説我答應了呢?”
曉梅姑娘一笑道:“大哥既説天下事中沒有你不敢的豪語,小妹所要提出的賭注,大哥又怎會不敢答應呢?”
雷嘯天聽得皺起了濃眉!
如果曉梅姑娘是存心擺了個圈套在面前,那麼,雷嘯天這回可是自己把自己投了進去!
他苦笑一聲道:“好,就算我答應了!三妹,你究竟要我賭什麼呢?”
曉梅姑娘嫣然一笑道:“大哥,你若輸了賭,你就得拚出全力,舍死取得今日武林‘爭盟大會’中盟主的地位!”
她説得好輕鬆!
聽的人卻受不了啦!
雷嘯天的臉色變得發白!
羣小的臉色,也充滿了疑慮和惶惑!
只有蕭夢梅恍如不覺,只掉頭向曉梅姑娘淡淡一笑!
但,這一笑又包含了多少情意呢?
這大概只有曉梅姑娘心中明白的了!
過曉梅看看眾人,忽地一笑道:“大哥,你怎麼啦?可是輸不起了?”
雷嘯天這才彷彿恢復了知覺,正色道:“三妹,你可是開玩笑?”
曉梅姑娘嫣然一笑,話未出口,蕭夢梅已回頭笑道:“大哥,三妹不是玩笑!”
雷嘯天霍然立起道:“二弟……盟主,你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想要我雷嘯天為一個不孝不義的千古罪人?”
蕭夢梅搖頭道:“小弟與小妹決無此心!”
雷嘯天指着曉梅姑娘道:“三妹,你快説明白究竟是什麼意思!”
顯然雷嘯天已然動了真怒!
曉梅姑娘一笑道:“大哥,我可是一片好心啊!為了二哥的處境,也是為了不違已死的老人遺志,小妹才提出這件賭注的!”
雷嘯天望着蕭夢梅説道:“二弟?你明白麼!”
蕭夢梅道:“小弟明白!”
雷嘯天轉向羣小道:“各位賢弟呢?”
眾人都茫然搖頭道:“不懂!”
雷嘯天目光如電的逼向過曉梅道:“三妹,你聽清楚了?他們都不懂呢!”
曉梅姑娘一笑道:“大哥,你可記得我們在堡門以內所講的話?”
雷嘯天道:“什麼話?”
曉梅姑娘道:“二哥要停止武林爭盟大會之事!”
雷嘯天道:“記得,但二弟已然改變了主意了!”
曉梅道:“大哥,你可曾想到,二哥所説他要找回伍仇世兄之事,也有相當的道理麼?”
雷嘯天道:“什麼道理,愚兄不懂!”
曉梅姑娘道:“大哥,那伍仇乃是伍二叔之子,你信不信?”
雷嘯天看了伍重遠一眼道:“愚兄相信!”
曉梅姑娘道:“伍二叔乃是二哥的義父兼恩師,是不是?”
雷嘯天道:“這是你我均知之事,三妹提他作甚?”
曉梅姑娘笑道:“大哥,對父師之恩,有了可報的機會,而依然不報的話,這種人算不算得上大仁大義之人呢?”
雷嘯天濃眉一揚,怒道:“這等人已是禽獸不如,還敢稱作大仁大義麼?”
曉梅姑娘笑説道:“大哥,你是不是要二哥成為禽獸不如之人?”
雷嘯天一愣道:“那怎麼會?愚兄豈是這等無知之輩?”
曉梅姑娘忽然幽幽一嘆道:“大哥,二哥確是馬上就要變作這種不仁不義之人,而大哥也將成為你自己口中的無用之輩了!”
蕭夢梅本是含笑的神情,忽而滿布愁雲!
他低嘆一聲道:“大哥,你必須成全小弟……”
雷嘯天終究不是十分糊塗之人!
睹狀也有些明白的了!
“三妹,二弟,你們乾脆説明白好不好?”
曉梅姑娘點頭一笑道:“大哥,小妹這就要説出來了……”
話鋒一頓,看了其他七位兄弟一眼道:“各位兄弟一定不曾忘記,老人遺言,以及那‘黑石船令’都已清楚的説明,我們‘十君子’後人,要共同一心,奉蕭二哥作為‘武林盟主’,任何人不得稍有異心二志……”
眾人笑道:“不錯,我們記得!”
曉梅姑娘正色向雷嘯天道:“大哥,如果眼下‘十君子’後人之中,出了叛徒,不遵老人共傳的‘黑石船令’,我們該怎麼辦?”
雷嘯天朗聲道:“羣起誅之!”
曉梅姑娘一笑道:“大哥,你這句話小妹不同意!”
雷嘯天道:“這等不孝叛徒,三妹還肯放任於他麼?”
曉梅姑娘道:“不是放任,大哥,只怕稱下不了手!”
雷嘯天道:“亂臣賊子,豈有下不了手之理?”
曉梅姑娘忽地一笑道:“大哥,你下得了手?”
雷嘯天道:“下得了!”
曉梅姑娘忽然一伸粉頸道:“大哥,這叛徒是我,你斬吧!”
雷嘯天呆了!
羣小也呆了!
蕭夢梅卻暗暗點頭而笑!
曉梅姑娘等了一會兒,不見動靜,又道:“大哥,你為何不動手?”
雷嘯天長嘆一聲道:“三妹,我明白了!”
曉梅姑娘道:“大哥,此刻若是伍仇世兄在此,我相信大哥也下不了手的!因為大哥心中不會忘記伍叔……”
雷嘯天道:“不錯,我辦不到!各位兄弟也辦不到!”
發呆的羣小,此刻也恍然曉梅姑娘的用心了!
他們同時出聲長嘆道:“雷大哥,我們也都明白了!”
曉梅姑娘適時一笑道:“大哥,為了達成先人遺志,而又不要傷及二哥對伍叔的孝思,二哥確是應該去找回伍仇!”
雷嘯天道:“這個自是應該辦的,但與盟主之位又有什麼關係呢?”
曉梅姑娘道:“大哥,這武林盟主,一旦正名之後,麻煩事可就多了!各種武林糾紛,都會找你解決,武林正義的維持,正要仰賴盟主的秉公矢勤,不懈不捨地去埋頭苦幹,試想,這麼沉重繁忙的武林盟主,會不會有時間去為私人之事奔走?”
曉梅姑娘説到此處,展翼雲大聲道:“是啊,果真要無暇分身的了!”
雷嘯天卻皺眉道:“三妹,你是説二弟今日在天下英雄之前,坐上盟主之位,就無法分身去找那伍仇賢弟了嗎?”
曉梅姑娘道:“小妹正是此意!”
雷嘯天道:“三妹,二弟不能分身,你我幾人應可代勞!”
曉梅姑娘笑道:“大哥,這事只怕誰也代勞不了他哩!”
雷嘯天道:“為什麼?”
曉梅姑娘道:“一來伍仇世兄功力太高,我們無法剋制於他,就無法與他接近或深談,二來,這事關係着二哥對伍叔的報恩,如果由別人代替,這對二哥來説,將永遠不安的了……”
雷嘯天道:“三妹這麼一説,倒真是叫愚兄進退兩難的了!”
蕭夢梅道:“大哥,你得勉為其難啊!”
雷嘯天搖頭道:“這……”
曉梅姑娘道:“大哥,眼下你只要取得這個名義……”
她的話音未已,突然擂台之上,傳來聞文、金成的大聲暴喝
“南相公住手……”
但是,第二陣血雨,又告灑出!
雷嘯天正待一躍而起,倏地,曉梅姑娘伸手抓住了他,同時,一笑道:“大哥,你的賭注已經輸掉了!”
雷嘯天山怔道:“三妹,你説什麼?”
曉梅姑娘道:“大哥,你輸了賭住了!”
雷嘯天沒有作聲,舉目向擂台之上望去!
只見那金成的手中多了一個屍體!
這人正是“追風堡”中的弟子!
而聞文卻正與南化萍在爭得面紅耳赤!
雷嘯天搖頭苦笑道:“這個姓南的真是膽子不小!三妹,你果是贏了!”
曉梅姑娘道:“大哥,你不許賴帳啊!”
雷嘯天看了蕭夢梅一眼道:“二弟,這真是出於你的本心要這麼做麼?”
蕭夢梅十分恭敬地道:“大哥,小弟如無大哥之助,伍叔之恩,先人遺志,就勢難兼顧,大哥忍辱負重,小弟永銘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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