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在周挺看來,手下的兄弟實在沒用,被人家一打就慌了手腳。他帶領南洪門眾多的幫眾快速下了樓,沒等到大廳就聽到樓下傳來一陣陣的喊殺聲,周挺吸了口涼氣,問身邊前來報信的頭目道:“文東會的人打進來了?”
“是……是的!”那名南洪門幹部低頭小聲應道。
周挺臉色更加難看,用力地握了握拳頭,冷聲説道:“一羣飯桶,你們是怎麼做事的?!”説完話,他加快腳步,幾乎是連躥帶跳的下了台階。等到了一樓大堂裏一瞧,正看到南洪門幫眾被文東會壓着打的場面。己方人多勢眾,又是在家裏作戰,竟被數十名文東會的人員打得毫無還手之力,周挺氣的兩眼噴火,剛想大聲叫喊,可突然發現了文東會人羣裏的謝文東。周挺簡直懷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花了,他伸長脖子,探着腦袋,攏目仔細觀瞧,混在文東會人羣中正指手畫腳指揮周圍眾人作戰的不
是謝文東還是誰?!
周挺心中的怒火頓時間熄滅了大半,轉變成了狂喜,謝文東竟然親自帶人來偷襲自己,而且還只帶這麼幾個人,這不是來送死的嗎?想罷,他神采飛揚,分開己方的人羣,擠到交戰的中心處,隨後將手一揮,大喝道:“住手!”
見南洪門又來了大批援軍,謝文東不敢繼續向裏面深入,趁着周挺叫停,他順勢也將己方的兄弟召了回來。一瞬間,雙方混戰在一起的人員快速的分散開來,各自退回到己方陣營之內,場面也隨之變得冷清下來。
謝文東慢步走到己方陣營的前列,在周挺的對面站定,淡然説道:“周兄,好久不見了!”
周挺現在可沒心思與謝文東扯東扯西,他冷笑一聲,手指着腦袋,説道:“謝文東,你的腦子是不是進水了?”只帶這麼點人就敢來偷襲我的據點,你是找死來的吧?
謝文東聳肩而笑,幽
幽説道:“周兄,你這話説的太早了,誰死誰活,可還不一定呢!”
“哈哈!”周挺現實一愣,接着瞅瞅謝文東周圍可憐巴巴的幾個人,忍不住仰面一陣大笑,説道:“謝文東,你還想殺我?哈哈,我在這裏,你過來殺吧!”
謝文東點點頭,突然之間,從身邊一名文東會人員的手裏接過一把片刀,對着周挺的腦袋,全力劈砍下去,同時喝道:“我成全你!”
想不到謝文東連招呼也不打就下了死手,周挺嚇了一跳,倉促之間來不及招架,只得抽身後退。謝文東並沒有順勢追擊,接着周挺後退的空機,對周圍的手下兄弟喝道:“撤!”
文東會眾人皆是一怔,心裏頗感不解,今天這仗打得順風順水,東哥怎麼要撤了呢?難道怕了周挺不成?心裏雖然奇怪,可誰都沒敢多問,紛紛退出大門,來到南洪門堂口的院內。周挺見狀,冷笑出聲,謝文東今天
是自投羅網,到手的鴨子哪能眼睜睜看着飛走?!周挺喝道:“謝文東,既然來了,你就不要再走了,今天就是你的死期!”説話之間,周挺將手中的鋼刀用力向前一揮,吼道:“追!一個都不能放跑!”
周挺一來,就文東會的給嚇跑了,南洪門眾人信心倍增,鬥志又重回體內,一各個大呼小叫地追了過去。謝文東下令撤退了,只是撤退的速度並不快,他有意留在最,將前面兄弟的速度拖住,讓南洪門追殺上來。
時間不長,南洪門幫眾越過謝文東等人,將其團團圍在南洪門據點的院內。這時,周挺不再客氣,率先喊喝一聲,抽刀向謝文東殺去。周挺很清楚,只要殺掉謝文東,不僅梧州一帶的文東會勢力會挎台,已方甚至有可能逆轉北洪門
周挺來勢兇兇,搶圓臂膀,對着謝文東的腦袋,惡狠狠就是一刀。謝文東並不逼讓,揮刀硬架,隨着噹啷一聲脆響,周挺原地沒動,謝文東倒退了兩步。這倒不是他在主動示弱,而是身體確實有些不支,剛才他硬架南洪門數把片刀,內腑受到震擊,哪能那麼快恢復過來。
見自己一刀把謝文東震退,周挺大喜,看來在剛才的混戰中謝文東已消耗過多的體力,現在不取他的性命還等待何時?想着,他使出了全力,一刀接着一刀,盡往謝文東周身的要害招呼。謝文東與周挺只交戰十餘個回合,額頭就見了汗水,場面看起來也很被動,幾乎是被周挺逼着打。
五行兄弟怕謝文東有失,相互看了一眼,金眼率先上前,叫道:“東哥,讓我來!”説話間,他縱身跳到謝文東和周挺之間,順便將後者砍來的一刀接住。
眼看着要將謝文東致於死地,金眼突然插手,氣得周挺連連吼叫,暴跳如雷,唰唰唰,周挺連砍三刀,也將金眼整整逼退了三大步,他怒哼道:“我的對手不是你,滾開!”説話間,周挺雙手持刀,橫掃一記重擊。
金眼想繼續再退,已然來不及了,只能坐刀招架。耳輪中只聽當的一聽金鳴,金眼感覺自己象是被飛馳中的車輛撞上似的,身子後仰,連退數步,論身手,金眼也算不錯,可是和周挺比起來,還是差了一截。
金眼吃虧,木子又揮刀迎上週挺,後者又氣又急,回頭叫道:“把兄弟們都叫出來,今天無論如何也不能再讓謝文東跑了”
不用他説,南洪門的人業已傾巢而出,放眼看去,若大的據點院內幾乎都是南洪門的人,密壓壓、白花花一片,裏三層,外三層,將謝文東,五行以及數十名文東會人員包圍在當中,真應了插翅難飛那個詞。
看到周圍出現這麼多的敵人,別説文東會的小弟們心驚膽寒,即便是謝文東也在暗暗皺眉,他料到會有這樣的結果,可身臨其境與單純的想象完全是兩回事,只是看周圍人山人海,叱牙咧嘴的南洪門幫眾,常人別説動手,當場就得嚇癱。
很快,南洪門陣營裏竄出數名頭目,相繼將五行兄弟纏住,周挺終於抽出空閒,看着站在不遠處的謝文東,滿臉的得意,陰森森地笑道:“謝文東,我看你今天還往哪裏跑?識趣的,你現在馬上投降,還能暫時保住性命,不然的話……”頓了一下,周挺望望周圍的手下兄弟,繼續道:“你也看到了,只要我這些兄弟一人砍你一刀,你就得當場變成肉泥……”
他話音剛落,謝文東非但不怕,反而大笑起來,振聲説道:“周挺,你已中我全套,該束手就擒的人是你!”
謝文東這句話,讓周圍能聽到他聲音的南洪門人員身子都是一震,包括周挺在內。謝文東陰險狡詐的形象在他們心裏留下太深的烙印,他的計謀用神鬼莫測來形容絲毫不為過,今天謝文東一反常態,只帶小批幫眾卻深入己方的據點,難道其中真有玄機不成?南洪門眾人下意識地四處張望,看周圍是不是還有敵人。周挺心裏也在暗暗打鼓,琢磨着謝文東這番話是真的還是故意在嚇唬自己。可轉念一想,周挺又樂了,不管謝文東的詭計是什麼,現在他被自己困住是事實,就算他能玩出天大的花樣,只要自己把他殺了,那一切的問題都解決了。想罷,周挺瞧瞧周圍面露怯意的手下眾人,喝道:“大家別上當,謝文東在故弄玄虛,我們現在就殺了他,看他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一起上,給我殺!”
被周挺這麼一説,南洪門幫眾又來了精神,紛紛跟着大吼道:“殺——”接着一齊向謝文東衝殺過來。
此時,五行兄弟被南洪門的頭目們纏住,而下面的兄弟又都去抵禦周圍數不過來的敵人,謝文東身邊只有三、四名文東會小弟,看着南洪門大批的幫眾衝殺過來,幾名小弟心中都是一頓,不過誰都沒有退縮,相互看來一眼,不約而同的大喊一聲,舉起手中的片刀,迎上前方的敵人。
南洪門幫眾太多,幾名文東會小弟瞬間就被淹沒在人海之中,謝文東無法再退,只能咬緊牙關迎戰。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五把片刀從謝文東正前方砍來。若在平時,他根本不會將這樣的進攻放在眼裏,可是現在謝文東身體透支嚴重,他不敢招架,身子就地一倒,橫着軲轆出去,總算是將五把片刀閃開。
一旁的周挺看得清楚,臉上的笑容逐漸加深,這樣的謝文東根本不用自己動手,只靠下面的兄弟就能將他殺死。這時周挺倒是輕鬆起來,冷眼瞧着被己方人員逼得狼狽不堪的謝文東,喃喃自語道:“謝文東,我看你今天還死不死?!”
正在周挺暗自得意、謝文東等人形勢異常危急的時候,突然之間院落的左側一陣大亂,接着傳來一聲如同悶雷般的爆吼聲:“東哥,格桑到——”
第332章
這一聲斷喝,令南洪門幫眾為之一呆,下意識的齊刷刷扭頭尋聲望去。
只見據點的左側,衝來一隊黑衣人,為首的一位,身材足有兩米多高,膀大腰圓,身軀魁梧雄壯,奔跑起來如同一座移動的小山似的,虎虎生風,在其身側,還有一名年近三十的青年,身材,相貌平平,手裏拎着一把鋼刀,直跑的滿頭是汗,這兩位不是旁人,正是格桑和馬力,周挺也看見了,暗暗皺眉,心中嘀咕道:“這個傢伙怎麼也來了!”
周挺對格桑還是頗有忌憚的,他的身手是以剛猛見長,而格桑的特點也是這樣,但後者的剛猛程度可遠非周挺能閉上的。
正在他吃驚的時候,忽聽據點的右側又傳來一聲大吼:“周挺,你的腦袋是我的,袁天仲在此!”
唰!聽聞喊喝,南洪門眾人的腦袋又齊齊向右方望去,只見據點的右側也殺來一波黑衣人,為首的青年相貌堂堂,五官俊秀,手中提着一把薄如紙片的鋼劍,雙目射出亮的驚人的寒光,在其身邊還跟有一人,這位相貌粗狂,人高馬大,兩隻眼睛瞪的像銅鈴一般,此二人正是袁天仲和方天化。
兩波人從據點的一左一右殺出,雖然只有百十來號人,但來的太突然,此時南洪門幫眾都有些怔怔發矇,不知道這些敵人是從哪鑽出來的。
看到袁天仲,周挺頓感頭痛,可以説在謝文東身邊的這些人裏,他最畏懼的就是袁天仲,後者功夫過人,頭腦也機敏,出手狠毒無情,無論誰碰上這樣的對手都不會覺得舒服。
南洪門幫眾在發呆,可是以袁天仲,格桑為首的的這兩波文東會人員都沒閒着,轉瞬之間便衝進南洪門的陣營裏。
格桑是混戰的高手,最擅長打羣站,他頂在最前面,率先與南洪門幫眾接觸到一起,龐大的身軀衝進人羣之中,真猶如推土機鏟地一般,瞬間便撞倒一排人,等衝勁過後,他掄起雙臂,左右開工,碗口大的拳頭配上他的蠻力,威力驚人,若是不幸被其碰到,輕則倒地不起,重則骨斷筋折。
有他在前開道,後面的馬力以及文東會兄弟異常輕鬆,幾乎沒費多大力氣就跟着格桑殺進南洪門陣營深處。
周挺看的直咧嘴,忍不住舔了舔發乾的嘴唇,如果真被格桑殺過來,自己再想致謝文東於死地可就難上加難了,想着,他對手下人員大吼道:“兄弟們,給我頂住格桑,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殺過來!”説完話,他甩開雙腿,直奔希望大殺去。
周挺明白,下面的小弟很難擋得住格桑的衝擊,如果自己不趁格桑還沒到的這段時間除掉謝文東,那可真就沒有機會了。
他想的是沒錯,可是這時候在想殺掉謝文東,已然來不及了。沒等他衝到謝文東近前,突然間他右側的人羣一陣大亂,周挺正想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只見人羣裏突然竄出一條黑影,靈活的身法好似泥鰍,點一般衝到周挺近前,招呼也不打,手臂在揮動之間,一道寒光抹向周挺的頸嗓咽喉。
太快了。周挺根本沒看清楚對方是如何出招的,當他反映過來時寒光已然到了自己近前,他得驚叫出聲,身子本能地向後仰了仰,不過還是稍微慢了半拍,寒光沒有抹到他的脖子,卻掃到了他的下巴,在他下顎花開一條血口子。
“呀!”周挺大驚,噔噔噔連退數步才將身形站穩,伸手摸了摸下巴,掌心黏糊糊的,都是鮮血。他臉色頓變,舉目一瞧來人,這位正事神出鬼沒的袁天仲。他是怎麼穿過己方人羣,有時怎麼衝到自己近前的,周挺根本就沒有看清楚。
一劍未能殺死周挺,袁天仲顯然心有不甘,提劍箭步上前,順勢向前一遞,尖峯直至周挺的心口,見周挺下巴上都是血,周圍的南洪門幫眾不清楚他傷得有多重,紛紛湧上前來,將周挺護住,另有十多人迎向袁天仲,與之站在一處。
袁天仲的身法輕盈,劍法也是走輕盈一脈,快而狠毒,但並不善於與混戰,眼前上來的十幾名南洪門幫眾他並未放在眼裏,但是擔心被他們拖住,是自己陷入重圍之中,袁天仲放棄追殺周挺,抽身而退,散佈並兩步,飛快的竄到謝文東的身側,就在他一走一過之間,掌中軟劍如同靈蛇,在空中劃出數到電光,將追擊謝文東的數名南洪門人員一一點倒在地。袁天仲趕到的可謂正是時機,也結了謝文東的燃眉之急。趁着周圍敵人被袁天仲刺到得空機,謝文東狼狽的從地上爬起,擦擦額頭的冷汗。暗道一聲好險,如果不是天仲來的夠快,自己能不能再站起來還真不一定呢?
見謝文東身上的衣服又是口子又是灰土,袁天仲心裏一緊,疾步上前將他攙扶住,關切的問道:“東哥,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謝文東擺擺手,苦笑着搖了搖頭,這一仗,大的不僅兇險,也打得太累了,謝文東體力透支嚴重,連話都懶得多説,他舉目望向四周,現在整個大院內已經亂成一團,文東會人員與南洪門幫眾開始了混戰。
在人數上,文東會處於絕對的劣勢,可是他們的優勢在於搶佔了先機,將南洪門殺了個措手不及,格桑帶人殺進南洪門的陣營深處,左衝右突,鋭不可當,可袁天仲帶來的人員還處於南洪門陣營的外圍,他是憑藉靈活的身法衝進來了,不過方天化等人沒那個本事,被人山人海的南洪門幫眾擋在外面,但方天化領人作戰的本事是一等一的,而且他也善於打亂戰,混戰,面對幾倍甚至十幾倍於己方的敵人,他不慌不忙,沉着應戰,指揮身邊的兄弟步步為營,一點點的向南洪門陣營的中心*近。
一邊是猛突,一邊是冷靜前壓,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攪得南洪門陣營混亂不堪,人數眾多,卻全然施展不開。
周挺一手捂着下巴的傷口一邊注視着戰場上的情況,文東會的人明明沒多少,但卻將己方打得縮手縮腳,異常被動,他是在想不明白問題究竟在那裏。就在這時候,周挺突然有力不從心之感……
正在他考慮如何穩住己方兄弟情緒的時候,不遠處的南洪門陣營裏突然飛來一道黑影,直向周挺的頭頂砸來,同時還伴着一陣陣刺耳的的尖叫聲……
倉促之間周挺也沒看清楚飛來的是什麼,本能地將手中的鋼dao用力向外一揮,同時驚道:“什麼東西?”
他這一刀正中黑影,只聽撲的一聲,一道xue劍從黑影身上射出,噴了周挺滿臉滿身,撲通,黑影摔倒在地,周挺低頭一瞧,飛來的不是什麼暗器,而是己方的一名小弟,他剛才的那一刀正中這個小弟的肚子,落在地上,腸子都流了出來……
啊……
看着己方的兄弟can死在自己的手上,周挺又驚又駭又憤怒,可沒等他發飆,又有一道黑影向他砸來,這回周挺學乖了,不敢再用刀去硬砍,抽身而退……嘭,那黑影落地後,在地上滾了幾滾,直骨碌到周挺腳下,周挺正想低頭仔細看看的時候,那黑影身上猛地閃出一道寒光,直掃他的雙腳……
哎呀,是敵人。周挺反應過來,可是為時已晚,好在他的應變能力超乎過人,在寒光掃到近前的瞬間,他還是向後小退半步,這半步讓他避開了大部分的鋒芒,保住雙腳,但是鋒利的刀刃還是在他的小腿上劃開了兩條深可及骨的大口子……
一陣巨痛由周挺的雙腿傳來,直疼得他額頭冒汗,身子站立不住,狼瘡着摔倒下去,周圍的南洪門人員反應過來,急忙上前將他摻扶住,驚叫道:“周大哥~周大哥”
這條從南洪門陣營裏飛過來的黑影不是別人,正是馬力。
別看馬力其貌不揚,一臉的病態,但心思詭秘,善用奇謀,而且他本身的身手也十分了得的。俗話説擒賊先擒王,己方人少,而南洪門人多,想要破敵,只有先幹掉周挺。在沒動手之前,馬力就與格桑商量好了,等衝到南洪門陣營裏的時候,他讓格桑把自己扔到周挺身邊去,然後他出手偷襲,運氣好的話可一擊斃敵。格桑覺得他這個計謀有意思,也夠冒險的,等衝到南洪門陣營深處之後,格桑依仗身高看清楚周挺的方位,不過他留了個心眼,沒有直接把馬力拋出,而是先抓了一名南洪門的人扔過去做‘探路石’,沒想到他隨意的一招卻起到了奇效,成功將周挺唬住,當他把馬力拋出時,周挺生怕再傷及自己兄弟,只是躲閃,而沒有出刀劈落,這讓馬力鑽了個大空子。
馬力這一刀是下了死手,運足力氣,周挺雙腿受傷,鮮血瞬間將兩條褲腿濕透,身子疼得直哆嗦,臉色蒼白的毫無血色。
南洪門的幹部們見周挺已傷成這樣,心中頓生寒意,感覺這仗已不能再打下去,扶着周挺就向據點大樓裏退。另外又有數十人將馬力圍住,一個個怪叫連連,瞪着猩紅的眼睛,好像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似地。
第333章
馬力出手傷了周挺,後者的一干心腹恨不得將馬力當場剁成肉泥,瘋狂的圍攻上來,馬力倒也強悍,毫無懼色,與南洪門幫眾拼殺在一處,可交手的同時,他嘴巴沒閒着,高聲喊道:“周挺已經不行了,南洪門的朋友,現在投降還來得及,再抵抗下去,你們誰都好不了!”
即使在被圍攻的情況下,馬力還沒忘了攻敵之心、
聽到馬力的喊聲,南洪門的幫眾這才注意到周挺被心腹手下人員抬着向據點大樓裏面退,鮮血順着雙腿不斷流,在地上留下一道觸目驚心的血痕。
大多數南洪門人員並不知道周挺哪裏受傷,不過看其樣子像是受傷不輕,老大身受重傷被抬到場下,這頓時令南洪門的幫眾慌了手腳,鬥志大泄,並且開始了陣陣的騷亂,剛開始還只是小範圍的,但周挺負傷的消息如同瘟疫一樣,很快便傳遍了全場,南洪門幫眾心生懼意,不由自主的跟着想樓內退縮,而反觀文東會那邊,信心倍增,鬥志激揚,攻擊也變得更加兇猛。
看到南洪門露出敗象,謝文東心頭大喜,他轉頭對身邊的袁天仲説道:“天仲,快讓兄弟們加緊進攻,現在是擊垮南洪門主力的最佳時機。”
“明白!”以三百人擊垮南洪門上千人,而且還是有周挺帶隊得上千人,若在以前簡直是無法想象的事,袁天仲這時候也是精神抖擻,他邊扶着謝文東邊向前走邊高聲叫喊道:“兄弟們,南洪門的兔崽子們快要不行了,大家一鼓作氣擊垮他們!”
“殺——”
仗打到這種程度,文東會幫眾的鬥志已達到了頂點,而南洪門人員的鬥志也已跌落到了谷底,許多人無心戀戰,放棄爭鬥,紛紛敗退回據點大樓。
退回到樓內的周挺看着樓外的景象,冷汗流了出來,大敵當前,他不想做縮頭烏龜,可是雙腿受了刀傷,連站都站不住,如何能帶領兄弟們禦敵?哎呀!周挺心中暗歎一聲,一籌莫展,喃喃説道:“不能退,絕不能把據點讓給文東會!”
聽到他的自語,周圍數名幹部相互看了看,不約而同的提刀衝到樓門口,將房門堵住,對着敗退回來的南洪門幫眾聲嘶力竭的吼道:“誰讓你們退回來的?敵人在外面,給我擋住他們,文東會只有百十來號人,你們怕什麼?”
“誰敢再退一步,殺無赦!”
兵敗如山倒,失去信心的南洪門人員,失去控制的火拼現場,又哪是靠他們的幾句空話和嚇唬能挽回的,先退回來的南洪門幫眾被幾名頭目喊喝回去,而後退回來的南洪門人員還在繼續向大樓內撤,一邊向外衝,一邊向裏撤,前後衝突,相撞,南洪門的陣營混亂成了一鍋粥。
福無雙至,禍不單行,正當南洪門處於最混亂的這個關口,突然之間,大堂的後側傳出一震嘈雜的叫喊聲,身在大堂之內的周挺聽得清楚,正打算讓手下兄弟去探探後面發生了什麼事,這是,一名渾身是血的南洪門小弟從大堂的後側跑了出來,到了周挺近前,尖聲叫道:“周大哥,不不好了,敵人從後門殺進來了!”
後門,敵人?周挺聞言,腦袋嗡了一聲,這又是從哪冒出來的敵人,他強忍住疼痛,疑問道:“哪來的敵人?對方有多少人?”
“不不清楚,很多,很厲害,兄弟們抵擋不住,都快死光了,周大哥,快派人求後門的兄弟們啊!”那名南洪門小弟帶着哭腔喊道。
前面的形勢就夠吃緊的了,想不到後門也出現了敵人,謝文東究竟安排了幾波伏兵,究竟還有多少後手、?周挺現在一個頭兩個大,徹底被一波又一波的敵人搞懵了,他伸手叫來一名身旁的頭目,有氣無力的説道:“你帶些兄弟到後們去看看”
還沒等他派人出去,只聽撲通一聲,一名南洪門的小弟從大堂後側摔了進來,這人渾身上下都是刀口子,躺在地上抽搐兩下就沒了動靜,緊接着,隨着凌亂的腳步聲,從塘口後側衝殺進來一批黑衣人。
這批人的打扮可謂是黑的徹底,黑衣黑褲黑皮手套,臉上皆蒙有黑布巾,冷眼看出,根本分辨不出誰是誰,周挺與文東會交手過那麼多次,哪能人不出來這批人的身份,他心中驚叫一聲:是血殺!
如果他沒有受傷,還有信心帶領兄弟們與血殺拼死一戰,但是現在,他已經沒有這個底氣了。周挺身邊的南洪門幹部們也認出來人是文東會最精鋭的人員血殺,心中驚駭,嚇得連手都沒勁,抬起周挺就往樓上跑。
周挺被一干心腹抬上了樓,留下數十名不知所措的南洪門小弟在大堂裏,當他們也想跟着上樓時,血殺已經衝到了近前,血殺的戰鬥力可遠非文東會的普通幫眾可比,隨便調出一位都身手不凡的狠角色,而且相互之間的配合也熟練精妙,南洪門的小弟哪裏能抵擋得住。
數十名南洪門幫眾,連兩分鐘都沒有頂住,便被血殺打得潰不成軍,嚇得四散奔逃,這時,一名血殺的漢子擰着快被染成紅色開山刀,倒退兩步,來到一位身材不高卻身形敦實的黑衣人近前,喘着粗氣低聲説道:“森哥,周挺被南洪門得人抬到樓上去啦,我們是不是追上去?”
那名黑衣人回手將臉上的面巾拉掉,露出一張黑漆漆又看起來憋厚的臉,他抬頭瞄了瞄通往樓上的台階,冷笑一聲,説道:“周挺跑不了,先不用管它,幫前面的兄弟打垮南洪門的主力要緊!”
“是!”
血殺眾人紛紛答應一聲,提着開山刀,如同下山的猛虎,箭步衝出據點大樓,加入到院內的戰場。
隨着血殺人員的殺出,南洪門的人更暈了。在眾人的心裏,身後是己方的據點大樓,而且周挺也在裏面,那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是萬萬沒想到這最安全的地方竟然也殺出了敵人,而且還是異常兇猛的敵人。
南洪門陣營變得更亂,上千號人,已毫無陣型可言,中間的人擁擠在一起,相互推搡,而外圍的人員在遭受着文東會的猛攻,被砍殺的慘叫連連。
這時南洪門的鬥志徹底垮掉,上下人員皆無心再戰,許多人見勢不妙,開始向據點外面跑。敗逃的現象一旦發生很難再阻止,何況現在南洪門連個領隊的頭目都沒有。
這一場昏天暗地的拼殺,文東會以三百人將南洪門上千人打得大敗,舉目環視場內,到處都是南洪門驚慌逃竄的人羣,其狀甚慘。
謝文東眼睛一時一刻也未離開過戰場,此時見大局已定,他心中常常噓了口氣,這仗之所以能勝利也實屬僥倖,如果自己在一開始的混戰中被殺或者被擒,那現在將會得到截然相反的結果。
遠遠的,他看到姜森正帶領血殺的兄弟追殺逃竄的南洪門人員。謝文東對身邊的袁天仲説道:“天仲,把老森叫過來!”
“好的。東哥!”
袁天仲答應一聲,飛快地向姜森跑去。到了近前之後,袁天仲大叫道:“老森,老森!”
姜森愣了一下,收住腳步,看着袁天仲問道:“什麼事?”
“東哥叫你!”
“啊!我馬上就去!”
姜森叫來一名血殺的頭目,簡單交代一番,隨後跟隨袁天仲去見謝文東。等他看到謝文東時,嚇了一跳,只見謝文東的身上佈滿刀口,衣褲上也滿是泥土,他心中一震,忙問道:“東哥,你受傷了?”
謝文東擺擺手,淡然説道:“沒事!”説着,他又問道:“你從後面殺過來,可看到周挺了嗎?”
姜森點點頭,咧嘴笑了,説道:“看樣子周挺傷得不輕,連路都走不了了,他現在已經退到樓上去了!”
謝文東點點頭,冷冰冰地説道:“今天是除掉周挺的最佳時機,絕不能再放虎歸山!”説這話,他甩下頭,説道:“走!我們去收拾周挺!”謝文東大步流星,直奔南洪門據點的大樓走去。姜森、袁天仲以及五行兄弟紛紛跟了上來。
南洪門據點的樓內樓外到處一片狼藉,地上有傷者還有屍體,一灘灘猩紅的血跡觸目驚心,散落的片刀隨處可見。
謝文東等人進入樓內後,立刻將兄弟們分成數隊,上樓去搜查周挺的下落。
此時,周挺以及身邊的心腹手下已經退到頂樓,在無路可退,透過窗户,看着院內的戰場,眾人都傻眼了,誰能想到已方納悶多兄弟竟然被區區幾百人的文東會打得落花流水,一塌糊塗。其中有人顫聲道:“周大哥,我們現在怎麼辦啊?”
“啊!”周挺嘆了口氣,靠着牆壁,慢慢坐在地上,怎麼辦?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現在已方的兄弟被打散了,外面都是文東會的人,而自己受了重傷,身邊兄弟又所剩無幾,這可如何是好?傷口的疼痛以及心中的焦急令周挺汗如雨下。
第334章
正是周挺焦急萬分的時候,一名心腹急匆匆跑了過來,顫聲説道:“周大哥,不好了,文東會的人殺上來了,我們······我們·····”那人緊張的直結巴,話都説不完善。
文東會的人還是殺上來了!周挺心中一寒,他瞧瞧周圍的眾人,現在跟在他身邊的只剩下十幾名心腹人員,而且不少人都是身上掛彩,臉上佈滿絕望之色。他幽幽長嘆一聲,搖頭不語。
這時,一名與周挺關係比較親近的頭目小聲説道:“周大哥,不行的話····我們就投降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他話只説到一半,周挺的眉毛已經豎立起來,兩眼瞪得溜圓,惡狠狠的注視着説話的那名頭目,厲聲説道:“不要在我面前提投降兒子,我寧死不降!”
“周大哥·····”仗打到這種程度,上千的兄弟都被打散了,如果再死扛下去,真的會被文東會所殺。周挺的心腹人員們紛紛圍攏過來,眼巴巴地看着周挺。投降不是一個人的意思,而是他們都有此意。
沒有誰是不怕死的,尤其是當人們還有退路可選的時候。另一名南洪門幹部顫巍巍地説道:“如果····現在投降,我想謝文東不會把我們怎麼樣····”
“哈哈····”周挺突然大笑起來,他環視眾人,好一會才收斂笑聲,反問道:“難道你們都忘了張居風是怎麼死的了嗎?”頓了一下,他苦笑着點點頭,冷冰冰地説道:“沒錯!你們可以向謝文東投降,向他搖尾乞憐,請求他饒過你們一命,但我絕不會那麼做,就算死,我也要死的堂堂正正,光明正大,像個男人!”
周挺這一番話,直説的眾人面紅耳赤,一各個皆垂下頭去,再不敢多勸周挺投降。
其實,就算謝文東不會殺周挺,他也不會向謝文東投降的,如果真那麼做了,那也就不是周挺了。
正在他們説話之間,只聽樓梯通道那邊傳來一陣凌亂的腳步聲,南洪門眾人身子同時一震,不約而同地扭過頭去,眼睛眨也不眨,心驚膽寒地看着樓梯口。
聽腳步聲,對方上樓的速度並不快,可是在南洪門眾人感覺,卻恰恰相反,他們從來都沒覺得時間過得是這麼快,有幾人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哆嗦起來,嘴唇泛青,臉色煞白。
不知過了多久,從樓梯口處先走出兩名青年,緊接着,又上來第三個、第四個····時間不長,黑壓壓的文東會幫眾幾乎要將走廊站滿。沒有人開口説話,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一個人身上,周挺。
南洪門眾人嚇得滿頭滿臉都是汗,而此時周挺反而鎮靜下來,他面無懼色,神態自若,瞥了瞥身邊的眾人,冷哼一聲,沉聲呵斥道:“你們緊張什麼?腦袋掉了,碗大個疤瘌!扶我起來!”
“啊?啊!是、是、是!”周挺身邊的兩名心腹反應過來,急忙將坐在地上的周挺慢慢攙起。站起身後,周挺嘴角忍不住抽搐一下,他雙腿的傷口又長又深,人一站起,身子的重量都壓在傷口上,那種總疼痛欲裂的滋味不是常人能忍受得了的。
周挺異常堅強,咬緊牙關,硬是一聲未吭,他看着走廊裏的文東會眾人,冷笑一聲,仰頭説道:“謝文東呢?讓他出來見我!”
“你狂什麼?”這時,文東會的人羣裏走出一名身材健壯的青年,他上下打量了周挺一番,哼笑道:“周挺,你都傷成這樣了,站都站不穩,還想見東哥,我看你想急着去投胎吧”!
説話的這青年正是文東會的後起之秀,方天化。
周挺認識他,嘴角快撇到耳朵根下,正眼都不看他,傲氣十足地説道:“你算是個什麼東西?在我面前還沒有你説話的份,滾他媽一邊去!”
方天化差點氣笑了,周挺死到臨頭,可架子倒比以前抬得更高了。他正想諷刺他幾句,這時,謝文東已在姜森等人的伴隨下走了上來。
“東哥!”
看到謝文東,原本冷冰冰的文東會幫眾們紛紛閃到走廊兩側,齊齊躬身施禮。謝文東向手下的幫眾兄弟們擺擺手,示意大家不用客套,隨即舉目看向周挺。後者此時也在看他,兩人的目光相碰,立刻撞出火星,走廊裏的火藥味也隨之飆升。
周挺首先開口説道:“謝文東,恭喜你,這次你又贏了!”話是這麼説,可任誰都挺得出來,周挺説的是反話。
謝文東微微一笑,疑問道:“聽起來周兄似乎還不服氣。”
哼!周挺哼看了一聲,道:“你永遠都只會使用陰謀詭計,從來不敢與我們正面交手,這樣的贏法,有什麼值得驕傲的?又用什麼值得讓人佩服的?”
謝文東幽幽説道:“兵不厭詐。正面交鋒和陰謀詭計都只是一種手段而已,其目的是為了取得勝利,只要能贏,我不在乎是用什麼樣的手段。”
周挺咬了咬牙關,冷聲説道:“小人!”
謝文東不願與周挺在這個毫無意義的話題上多費口舌,他慢悠悠地説道:“周兄,不管怎麼説現在勝負已分,你是不是該説説你的選擇了?在你面前有兩條路,一是投降,二是死路,如果你選擇前者的話,我會考慮不殺你,甚至可能會派你送你回廣州……”
不等他把話説完,周挺厲聲喝道:“謝文東,讓我向你頭像,你別***做白日夢了!”説這話,他雙臂一揮,將兩名攙扶他的手下人推開,身子失去了支撐,周挺忍不住一陣搖晃,雖然他的表情沒有多大的變化,但豆大的汗珠子順着鬢角流淌下來。
他將手中刀抬起,遙遙指着謝文東的鼻子,説道:‘謝文東,自我認識你以來,你我交手也不下十幾次,但都沒有結果,今天,你敢不敢與我做個徹底的決鬥?要麼你死,要麼我亡!!”
謝文東就知道周挺的個性是無論如何也不會像自己投降的,他看着是學過多而臉色煞白的周挺,目光下移,又看看那他雙腿的傷口,鮮血正順着他的褲腳不斷的向下滴淌,在他的腳下流了好大一灘。
謝文東內附雖然受到了重創,不過和周挺目前的傷勢比起來簡直就不算什麼了。他微微搖頭,説道:“周兄,你現在跟我動手太不公平了……”
周挺揮刀打斷他的話,冷笑道:“謝文東,你少TM跟我説這些廢話,我現在只問你敢不敢跟我決鬥?”
對方指名點姓的叫自己,謝文東沒有選擇,向身旁的姜森一伸手,面無表情地説道:“老森,把你的刀給我!”
“東哥,現在沒有必要和周挺單挑,我去收拾他……”
“把刀給我!”姜森的話音未落,謝文東堅定地説道。
姜森無奈,將手中刀慢慢遞給謝文東,同時低聲叮囑道:“東哥小心啊!”
“呵!”謝文東輕笑一聲,似對姜森説又似自言自語地説道:“你以為周挺真是要和我決鬥嗎?”
姜森一怔,沒等他弄明白謝文東的意思,後者已提刀向周挺走去。
看着慢步而來的謝文東,周挺嘴角上挑,兩眼放出異樣的光彩。
他面帶笑容,提着鋼刀,迎着謝文東走去。他每走一步,腳下都會留下一道惺紅的血印。(鬼燒我都不忍心了~~~)
很快,兩人之間的距離已只有三步。若在平
時,這已屬於二人的攻擊範圍之內,但是現在,兩人都沒有動手。
他倆互相注視着對方,臉上都帶着笑容。周挺説道:“謝文東,你總算讓我佩服你一次!”
“哈哈!”周挺仰面而笑,笑聲還未消失,冷然間,他跨前一步,舉刀力劈謝文東的腦袋。
周挺腿上有傷,可臂膀沒事,一刀砍出,力道極大,刀鋒破風,發出刺耳的嘶嘶聲。
謝文東不敢硬接周挺的重刀,身子提留一轉,如同陀螺一般轉到周挺的身側,開山刀由上而下,挑周挺的軟肋。周挺並不閃躲,他雙腿受傷,想躲閃也躲閃不開,乾脆放棄閃避,反手一刀,回削謝文東的脖頸。
他的刀很快,不過畢竟是先收刀回來再砍,還是慢了謝文東半拍。謝文東在退避的同時,開山刀已經將周挺的衣服跳開一條寸口子。
兩人一觸即分,看似半斤八兩,誰都沒佔到便宜,但場上搏殺的二人心中有數。
周挺雙目射出駭人的精光,邊不停地揮刀出招邊大聲喝道:“謝文東,我不用你手下留情,拿出你的真本事來,像個男人堂堂正正的和我打一場!”
在周挺的瘋狂搶攻下,謝文東只能用力迎戰,他深吸口氣,加足了小心,與周挺撕殺在一處。
轉瞬之間,二人已打了十餘個回合,謝文東和周挺的衣服都多了幾處刀口子,但卻皆未傷到皮肉。
雙方的小弟們沒看出什麼,但姜森、袁天仲、五行等人倒是眉頭大皺,心中充滿了疑惑,在他們看來,謝文東明明有好幾次能傷到周挺的機會,卻到了最關鍵的時刻卻突然手軟了,看樣子,好像有意在手下留情。
第335章
(335)謝文東是在手下留情,除了立場不同之外,周挺的為人還是相當不錯的,而且也是個難得的人才,現在要親手殺了他,謝文東還真有些不忍心下手。
周挺心中很清楚,以現在的形式,自己要麼投降,要麼就是死,但無論於情於理,自己投降是肯定不可能的,他已報了一死的決心,只是不想死在那些無名小卒的手裏,所以才向謝文東發起挑戰。謝文東也看出了這一點,所以沒有聽姜森的勸阻,硬是下場,與周挺展開一對一的單挑,他二人雖然是敵人,但都很瞭解對方,這也是二人再動手前相視所笑的原因所在。
周挺當然也能感覺出來謝文東在手下留情,混跡黑道這麼多年,向來都是他對別人留情,而此時此刻,自己卻落到受人憐憫的境地,周挺的心裏要比雙腿上的傷口更疼更難受,連勝也泛起不自然的紅暈。
他咬了咬牙關,邊與謝文東交手邊厲聲説道:“謝文東,別TM再虛情假意了,老子用不着你手下留情,!”説話之間,他急岀數刀,反將謝文東連續逼退數步。
見老大在場上落於下風,文東會的小弟們忍不住開始為謝文東加油鼓勁,剛開始只是零星幾人,但很快眾人一齊吶喊出聲,高聲喝道:“東哥殺死周挺,東哥必勝!東哥必勝____”
在手下兄弟的加油聲中,謝文東眼中精光頓先,雙目隨之眯縫成兩條彎線,他身形突然一閃,避開周挺強弩之末的一刀,接着手臂揮動,開山刀橫掃周挺的胸口。
嘶!若在平時,周挺閃過這一擊絕對沒問題,但是現在,身子已不由他做主,周挺躲閃不及,被這一刀正中胸口,刀鋒在他胸前橫着劃出一條近尺長的大口子,皮肉外翻,連白森森的胸骨都露了出來。
周挺本就受了重傷,失血過多,再加上這一刀,他眼前一黑,險些當場暈死過去。他悶哼一聲,踉蹌連退四五步,身子一陣搖晃,似乎連站立的力氣都沒有了。見謝文東一刀傷敵,文東會眾人更是熱血沸騰,高呼聲一浪接着一浪。
“東哥必勝!東哥殺!東哥必勝!東哥殺!”
謝文東看眼搖搖欲墜的周挺,心中暗暗嘆口氣,他提到快步上前,對這周挺的腦袋就是一刀。周挺無力閃躲,只能橫刀招架。噹啷啷!隨着一聲脆響,他二人的刀像是吸鐵一般,粘到了一起,謝文東持刀下壓,而周挺橫刀上檔,兩人較起了力氣。
趁着較力的空機,謝文東身子自然而然的前探,靠近周挺,在他耳邊低聲説道:“你投降,我不殺你,放你回去!”現在的周挺渾身上下都是傷,想恢復過來,至少得修養個兩三月,在謝文東看來,這麼長的時間裏已足夠他擊垮南洪門的了,所以説周挺對他已不構成威脅,放不放他離開也影響不大。
周挺聞言,嘴角抽搐了幾下,想笑,但終究還是沒有笑出來,他幽幽説道:“想不到心狠手辣的謝文東謝老大還有心慈手軟的時候!”頓了一下,他又小聲説道:“仗打到現在,上千的兄弟都讓我帶光了,我還有何臉面回去見向大哥,能死在戰場上,也算是回報了向大哥的知遇之恩!”
周挺態度強硬,謝文東想饒他也饒不了,否則無法向自己這邊的兄弟們交代。他還想再勸周挺幾句,可突然之間,周挺上檔的刀落了下去,放棄格擋,而此時謝文東的刀還在下壓,沒了阻擋,刀鋒順勢下落,正砍在周挺的脖頸處。
撲!
這一刀太重了,幾乎半個刀身都沒入了周挺的脖頸中,被砍斷的靜脈立刻噴射出滾燙的鮮血,濺了謝文東滿臉滿身。
“啊?”想不到周挺會突然放棄抵抗,謝文東大吃一驚,他想收回刀,可已然來不及了。
撲通!周挺的身軀直挺挺的倒在地上,沒有斷氣的身體還在地上有一下沒有一下的抽搐着,他雙目圓睜,但眼中已沒有了任何的神采,臉上也布起一層死灰,生命正在他的身體裏迅速的流失掉。
一瞬間,走廊裏的吶喊聲消失了,變身靜悄悄的,人們的目光都集中在躺在地上的周挺身上,不知過了多久,好像是幾秒鐘,又好像是有幾個世紀那麼長,文東會的陣營突然暴起一陣狂吼聲,無數的文東會小弟們睜大血紅的眼睛,撕心裂肺的高吼道:“東哥必勝!文東會必勝!東哥必勝!文東會必勝……”
喊聲震耳欲聾,幾乎要將頭上的頂棚鼓開。
要知道一直以來周挺都是南洪門與文東會交戰中的急先鋒,死傷在他手中的文東會兄弟已不計其數,這次暗算孟旬也有他的一份,而且他帶領大批的南洪門幫眾圍攻文東會據點,連日來的惡戰,使謝文東損兵折將,上下人力鋭減了八成左右,剩下的人恐怕得全軍覆沒。文東會對周挺是又憎恨,又懼怕,現在見他死在謝文東的刀下,心裏憋着的壓抑、怒火、恐懼甚至絕望等等的情緒統統爆發出來,一個個幸福的都快失去了理智。
謝文東看着周挺的屍體,臉上沒有絲毫的興奮之色,反而充滿了惋惜。
他和周挺相視多年,可以説也勾心鬥角、明爭暗鬥了多年,周挺是南洪門的強硬派,當他在時,謝文東千方百計的想找機會除掉此人,可現在周挺死了,謝文東感覺自己的心理好像一下子少了些什麼,空落落的。
“兄弟們,殺啊!把南洪門的兔崽子們統統殺光!”文東會中不知是誰大吼一聲,聽聞話音,文東會眾人吶喊着齊齊舉起片刀,作勢就向周挺那幾名心腹人員衝殺過去。
現在,周挺那幾名心腹都已經驚呆嚇傻了,雖然心裏明知道今天是凶多吉少,可眼睜睜看着周挺慘死於謝文東的刀口下時,那種震撼對他們的衝擊太強了。此時文東會眾人蜂擁殺來,他們竟然絲毫無法應,一個個站在原地,如同木頭樁子似的。
這時,謝文東反應過來,當手下兄弟跑過他身邊時,謝文東突然斷喝道:“都給我站住!”
譁!文東會眾人急忙收住腳步,然後齊齊向謝文東看去。
謝文東沒有理會他們,轉頭看向周挺那幾名心腹,沉默了片刻,他面無表情的説道:“你們把周挺的屍體帶回廣州,見到向問天,替我傳句話,南北統一,大勢所趨,南洪門現在已是風雨飄搖,千瘡百孔,如果願意求和,我舉雙手歡迎,若是再抵抗下去,那麼,很多人都會死,以前是陸寇,現在是周挺,以後可能就會輪到他的頭上!”説完話,謝文東深深看了屍體一眼,隨後一甩衣襟,轉身向樓梯間走去。
直到這時,那幾名南洪門頭目才弄明白謝文東要讓他們幾人活着離開。
一名年歲較輕的頭目顫聲問道:“你……你真不殺我們?”
謝文東冷笑一聲,腳步都未停,只漠然説道:“你們不配!”
和周挺比起來,他這些心腹人員差的實在太遠了,對謝文東而言,根本構不成任何的威脅。
周挺死了。
他自出道以來就加入南洪門,對向問天忠心耿耿,南征北戰,立下的戰功不計其數,年歲輕輕就已成為南洪門的中間骨幹,並與陸寇、蕭方等人併成為南洪門的八大天王。
可誰能想到,梧州一戰竟然成為了周挺的最後一戰,在形勢明顯佔優的情況下,卻被謝文東的一步險招逆轉。周挺為人暴躁,單性情也忠貞剛硬,在最終無路可走的情況下,選擇了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可見其人的剛烈。
這一戰,對於文東會而言是個轉機,而對南洪門來講無疑是致命的一擊。
陸寇的死對南洪門的打擊很大,但那時上下幫眾還有信心,甚至還想着為陸寇去報仇雪恨,但現在周挺身亡,很多人的信心被擊垮,就連向問天和蕭方在內。
聽聞周挺被殺的消息,向問天什麼話都沒説,將身邊的人打發走,縮上房門,撲倒在牀上,放聲痛哭,他視陸寇為兄長,視周挺為弟弟,可現在這兩位與他最為親近的兄弟相繼離去,心中的哀痛已無法來形容。
現在他甚至懷疑自己的堅持是不是從頭到尾都錯了,與北洪門、文東會長年惡戰,犧牲了那麼多兄弟的性命,這麼做究竟值不值得?向問天找不到答案,這一刻,他甚至覺得乾脆向謝文東投降算了,接受被吞併的命運。
不過很快他就為自己有這個的想法感到臉紅,已經有那麼多兄弟為了堅持信念而慘死在敵人之手,作為社團的老大,他理應作戰到最後,流乾最後一滴血,這也是對九泉之下兄弟們的交代。
向問天悲痛欲絕,和他同樣悲傷的還有蕭方。
南洪門老牌的八大天王已經差不多都死光了,現在只剩下他一個,當年兄弟們齊聚一堂的歡鬧場景還歷歷在目,而此時卻已天人兩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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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章
蕭方用計,利用向問天的聲望成功將孟旬約出,並在半路伏擊,取得了奇效,本以為南洪門的形勢會有好轉,可隨着梧州一戰周挺身亡,這一切都已變得毫無意義,周挺的死,是南洪門上下陷入一片絕望之中,就連向問天和蕭方等核心幹部們都失去了信心。
可就在這個節骨眼上,一個人突然來到了廣州,會見向問天。這位不是旁人,正是紅葉的老大,素有侯爺之稱的候小云。候小云在大陸已被警方通緝,無奈之下返回台灣,這次到廣州是用假護照偷偷潛回來的。
他已經聽説了周挺被殺的消息,見到向問天之後。,候小云滿臉的哀傷,搖頭唏噓不已,感嘆過後,他咬牙説道:“謝文東實在太狠毒了,周兄弟那麼好的人,就這樣慘死在謝文東的手裏,可悲、可嘆啊!難道向老弟沒打算為周兄弟報仇嗎?”
幾天來,向問天比以前又憔悴了許多,眼窩深陷,臉上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整個人看起來像是變了個人似的。他看眼候小云,微微搖了下頭,輕聲説道:“報仇?談何容易,現在連社團能不能挺得住都是個問題!”
候小云暗歎口氣,在他看來向問天一直都是個剛猛豪邁之人,想不到現在竟説出這種話來,由此可見南洪門是真到了隨時可能崩潰的地步。從心裏來講,候小云對向問天是充滿感激之情的,在看最困難的時候,台灣已沒有
容他之所,是向問天冒着和青幫鬧翻的風險將他收留,現在向問天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他是實心實意的想幫忙,不然也就不會冒險回大陸了。他説道:“向老弟,謝文東的勢力雖然龐大,可要報仇,要撐住社團,你也不是一點機會都沒有!”
向問天一怔,茫然的看着候小云。他對目前是狀況已經是一籌莫展,難道候小云會有應隨之策?
看出向問天的疑惑,候小云向左右看了看,隨後身子一側,靠近向問天,低聲説道:“我們想靠自身的實力抗衡謝文東不太現實,必須得藉助其他勢力幫忙才行!”
向問天苦笑。這一點他們早就嘗試過了,猛虎幫就是個例子,結果怎麼樣?那麼強威不可一世的猛虎幫在謝文東回到東北之後連一個月都沒頂住,就飛灰因滅了,現在的謝文東以及他的北洪門和文東會根本不是靠一兩個社團就能對付得了的。他輕嘆一聲,搖頭説道:“我實在想不出來在國內還有誰願意站在我們這邊,敢於謝文東為敵·····”
候小云笑了笑,低聲説道:“有一個!青幫,韓非!”
“啊?”聽聞這話,向問天大吃一驚,兩眼直勾勾的看着候小云。
候小云收斂笑容,正色説道:“我這次回大陸,一是我想回來,另外,也是受了韓非的委託。”
向問天皺着眉頭,疑問道:“什麼意思?”
候小云説道:“聽韓非的意思,他是想幫向老弟你度過這次難關。”
當年青幫大張旗鼓的進入大陸,以雄厚的財力為依仗,大肆擴張,瘋搶地盤,一時間勢頭強勁,鋭不可擋,一山不容二虎,青幫的進入自然與盤踞大陸的兩大勢力發生摩擦和碰撞,結果,在謝文東和向問天的聯手打擊下,青幫慘敗,幫眾折損無數,最終韓非敗退回台灣,並立下重誓,永不涉足大陸一步。回到台灣之後,韓非一直都是提心吊膽,這時候的青幫幾乎名存實亡,支持它的財閥紛紛倒戈,麾下幫眾所剩無己,核心幹部損失殆盡,用千瘡百孔來形容青幫絲毫不為過,這時,無論是南洪門還是北洪門,只要涉足台灣,隨便派出一名高級幹部就能對青幫造成致命的打擊。可是,南、北洪門誰都沒有這麼做,為了搶奪青幫退出後的地盤,本是盟友的兩幫卻展開了撕殺、火拼,陷入無休止的內耗中,如此一來,便給了青幫喘息之機。韓非發揮他的才幹,先是拉攏大財閥,使社團得到足夠的資金進行運做,隨後對青幫展開了大刀闊斧的整頓,招攬人才。在南北洪門的內鬥期間,青幫一直在養精蓄鋭,廣拉財閥,其實力也得到了顯著的提升,韓非本來還想繼續等下去,坐看南北洪門之間的鬥爭,他好坐收漁翁之利,可是現在南北洪門的天平已嚴重傾斜,南洪門全面告急,再這樣下去,遲早得被謝文東勢力所吞併,當然,這是韓非最不願意看到的結果。
一是唇亡齒寒,以謝文東的野心和作風,在滅掉南洪門之後,下一步的目標肯定就是自己,另外,從內心來講,他對大陸還是抱有期望,還想着有一天青幫的勢力能重返大陸,如果大陸變成謝文東一家獨大的話,青幫再想進入大陸便只能變成奢望。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講,韓非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南洪門完蛋,他也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畢竟曾經是敵人,韓非對向問天的態度不是很清楚,所以便拜託侯小云幫自己帶個話,順便探探向問天的口風。
向問天還真沒有想到韓非會主動提出幫助自己,他沉思片刻,接着忍不住笑了,説道:“青幫在大陸一戰,幾乎全軍覆滅,這才過去多長時間,就算他恢復再快,就算韓非肯傾盡全力來幫我,恐怕也難有作為。”
侯小云聽完腦袋搖地像撥浪鼓似的,他説道:“向老弟,這回你可錯了,你也太小看了韓非。韓非是個難得一見的奇才,自敗退回台灣之後,他一直在帶領青幫招兵買馬,養精蓄鋭,沒錯,當時的青幫是很慘,可是現在的青幫已不能同日而語,雖然還沒有恢復到當初全盛時期的實力,可也差不了多少了。”説話之間,侯小云滿面的感嘆之色。
向問天暗暗吃驚,琢磨了片刻,他挑起眉毛,看着侯小云,説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你和青幫應該是敵對關係吧,當初就是青幫將你趕出台灣的。”
侯小云老臉一紅,呵呵乾笑兩聲,説道:“那是過去的事了,就不要再提了,何況常言説得好,沒有永遠的朋友,也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恆不變的利益。現在我和青幫是相互依仗,相互利用,早已言歸於好了!”
向問天點了點頭,目光幽深,垂首沉思,沒有説話。
侯小云繼續勸道:“向老弟,你就不要再猶豫了,既然青幫主動提出要援助,你又和樂而不為呢?藉助青幫的實力抗衡謝文東,也未嘗不是個好辦法啊!”
向問天拿出香煙,點燃,隨後站起身形,在房間裏來回踱步。韓非那麼聰明,哪會無緣無故的援助自己,他的目的一是防止己方被謝文東所吞,繼續維持大陸多極的局面,其二,估計他也想借助這個機會使青幫勢力重新進入大陸,一個謝文東就夠讓人頭痛,如果韓非再插手進來,那就更亂了。
見向問天臉色陰晴不定,侯小云細細一琢磨,立刻猜到向問天的顧慮。他在旁含笑説道:“向老弟是擔心一旦接受青幫的援助,會使青幫勢力重新進入大陸吧?”
向問天收住腳步,緩緩點下頭。
“我倒是覺得青幫若是能進來,倒是個良策!”
這話不是侯小云説的。隨着話音,蕭方從外面推門而入。周挺的死,對蕭方的打擊也很大,數日來整個人都顯得十分頹廢,可是今天卻格外的精神,穿着筆挺的西裝,臉上也顯露出光彩。
“哎呀,原來是蕭兄弟!”看到蕭方,侯小云急忙站起身形,放要迎過去,蕭方已快步走到他近前,也他握手的同時笑呵呵地説道:“不知侯爺光臨,我沒能迎接,還望侯爺務必見諒啊!”
“哈哈!”侯小云大笑,拍着蕭方手背説道:“蕭兄弟實在太客氣了!”
等他二人寒暄告一段落,向問天看着蕭方,疑問道:“小方,為什麼那麼説?”
蕭方略微頓了一下,説道:“現在我們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只要能度過眼前的危機,做什麼都行!青幫進入大陸,一會給予我們一定的幫助,並牽制謝文東,使其精力分散,再者,會造成混亂的局面,局面越是混亂對我們就越加有利。我們不僅要讓青幫進入大陸,還要幫他們站穩腳跟,形成三足鼎立之勢,也只有這樣,我們才能度過眼前的危機,並使謝文東的勢力不敢再輕易來犯!”
侯小云在旁聽得連連點頭,等蕭方説完,他急忙説道:“蕭兄弟説得沒錯,讓青幫進入大陸,對向老弟你是有百利而無一害的,這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
話是這樣講,其中的道理向問天也明白,可是他與謝文東之間的爭鬥畢竟是洪門內部的事情,要他藉助洪門以外的勢力,他有些難以接受。向問天眉頭緊鎖,緩聲説道:“這個·····我需要再考慮考慮!”
第三百三十七章
見向問天的態度猶豫不決,蕭方大急,臉色漲紅,大聲説道:向大哥,不要再猶豫了,老陸和小挺都已死在謝文東的手上,我們就算拼上性命都要為他倆報仇。我們連命都可以不要,難道還在乎那一分錢都不值的臉面嗎?
蕭方這時候真是急了,口氣也十分強硬,侯小云在旁看着直咧嘴,他這個前來勸説的人倒是打起了圓場,悄悄拉了拉蕭方的衣襟,説道:呵呵,不要急不要急,事關重大,向老弟一時間難以做出決定也是可以理解的……
蕭方正色説道:如果再不做出抉擇,那麼謝文東就要打到我們眼皮底下了,到那時,我們就算想請青幫幫忙也晚了!
向問天深深吸口氣,事情到了這一步,根本就沒給他選擇的空間,他只能接受青幫的提議,不管他心裏願意不願意。
另外,蕭方將陸寇和周挺搬出來,也正中向問天的心頭,他沉默了片刻,隨後用力握了握拳頭,將手中的煙頭仍掉,猛的轉回身形,看看蕭方,再瞧瞧侯小云,沉聲説道:我必須得先見見韓非!
聽聞這話,蕭方和侯小云同時鬆了口氣,二人相互看了一眼,臉上皆露出了笑容。
一戰殺死了周挺,文東會上下可謂是一片雀躍,不過他們付出的代價也不小,原本三百多的兄弟幾乎大半都受了Z傷,短時間內不能再戰鬥,餘下的人員還不到百人,好在南洪門也已成了強弩之末,無法再分出人力前來進攻,這讓文東會的處境暫時還算安全/
雖然除掉了周挺這個南洪門的強硬派,可由於人手極缺,謝文東也無法再向南洪門發動象樣的進攻,只能耐心等候,一是等東北那邊繼續派過出增援,二是等東心雷張一為首的北洪門和三眼高強(背背)為首的文東會能加快進攻的步伐,逼近廣州……
周挺的死,對南洪門的打擊比謝文東想象中的打得多。沒過幾天,南洪門的局勢就發生了變化,原本在前方與北洪門文東會主力ZUOZHAN的大批南洪門人員開始回撤,紛紛退回廣州,看起來南洪門對廣州之外的地盤已打算統統放棄,只監守那麼一點。
得到這個消息,謝文東感到好笑,將人員都集中在廣州這一處,做困獸之鬥,等於是自尋死路,謝文東想不明白,那麼聰明的向問天為什麼會做出這樣的決定,難道他是打算放棄與自己的爭鬥了?
前方的東心雷和三眼等人自然也得到了消息,雙雙給謝文東打來電話,詢問南洪門這是要幹什麼?謝文東的答覆很簡單,三個字,不知道。
他確實不清楚向問天的具體意圖,如果説是放棄抵抗了,這似乎不符合向問天的個性,如果説其中暗藏玄機,可謝文東實在想不出來現在的南洪門還能玩出什麼花招。
南洪門選擇全面退縮,北洪門和文東會那邊雖然感覺驚奇和不解,但進攻的勢頭並沒有減弱,趁着南洪門撤離的空機,開始大量侵佔南洪門的地盤,很快,北洪門和文東會的先鋒人員相繼進入廣東,箭頭直指南洪門的大本營-廣州。
事情進展得如此順利,別説令北洪門和文東會的人員感到不可思議,就連謝文東都沒想到周挺死後會出現這樣的局面,看起來,南洪門這座搖搖欲墜千瘡百孔的大樓終於要土崩瓦解了。
戰事的節節取勝令謝文東的心情格外爽朗,這天,他早早起牀,吃過早餐之後便去往醫院探視孟旬,現在孟旬已經脱離危險,只是身體還很虛弱,臉色蒼白,整個人看起來也比以前瘦了一大圈。
見到孟旬之後,謝文東拉了一把椅子,坐在牀邊,看着孟旬,含笑問道:小旬,今天感覺怎麼樣?
孟旬躺在病牀上苦笑搖了搖頭,幽幽説道:我只想早點出院!孟旬在醫院裏已經住了半個多月,身體恢復了一些,可依舊行動不便,連牀都下不了,就這麼整天躺在病房裏,面對着四周白花花的牆壁,簡直是種難以忍受的煎熬。
謝文東笑着點點頭,説道:我也希望你能早點恢復,回來幫我。
孟旬嘆口氣,頓了片刻,問道:東哥,現在的戰況怎麼樣?南洪門全面撤退,人員都回廣州了?
沒想到住在醫院裏的孟旬也聽到了這個消息,謝文東笑問道:呵呵,小旬,你是怎麼知道的?
孟旬看了眼謝文東身邊的姜森,説道:我是聽血殺的兄弟説的。孟旬住院期間,謝文東對他的保護可謂是周全嚴密,不僅在醫院內外安插了大量暗哨,而且連孟旬所在病房周圍的房間都被血殺的人員佔了,二十四小時的保護他。
哦!謝文東應了一聲,隨後正色説道:沒錯!南洪門人員現在已經全部退縮,撤回廣州一處,看樣子,他們已把廣州之外的所有地方都放棄了!
孟旬皺着眉頭,喃喃説道:向問天這是要做什麼?全面退受,固然能讓廣州的防禦增強,可不是長久之計啊,只靠廣州這一點,如何能維持如此大的社團運做,短時間內還可以吃老本,但時間一長,社團不攻自滅啊,向問天不會想不到這一點。
謝文東同樣不解,他隨手拿起牀頭櫃上的蘋果,默默地削起果皮。
孟旬自言自語地嘀咕一會,搖頭説道:不對!東哥,此事不太正常,如果要放棄,向問天會直接帶兄弟投降的,如果是死拼到底,仗絕對不會這麼大,以向問天和蕭方的頭腦,也絕不會犯下這樣的錯誤,我覺得其中必有陰謀!
恩!謝文東暗暗點頭,他也是這麼想的,只是,南洪門會有什麼陰謀呢?以他們目前的實力,根本不會再有後手。他邊削蘋果皮邊問道:南洪門現在要人沒人,要錢沒錢,人才凋零,後勁全無,小旬,你認為南洪門還有什麼樣的後手呢?
孟旬目光幽深地琢磨許久,然後緩緩晃動腦袋,輕聲説道:想不出來。
呵呵!謝文東淡然而笑,將削完的蘋果一分為二,一半遞給孟旬,另一邊遞給身邊的姜森(背背),同時説道:我也有和你同樣的懷疑,只是我也想不出來其中的玄機。
姜森接過蘋果,咬了一口,狐疑地問道:會不會是周挺的死對向問天和蕭方造成的刺激太大,讓他倆失去了理智?
聞言,謝文東和孟旬都笑了,齊齊搖頭表示不可能姜森邊吃着蘋果邊囫圇不清地説道:不管怎麼樣,南洪門撤退,龜縮死守,這對於我們來説是件大好事,以後我們可佔據主動,想怎麼打就怎麼打,讓南洪門時時刻刻都精神緊張,時間一久,社團必定崩潰!
恩!謝文東點頭表示贊同,現在他對南洪門也沒有太多的顧慮,正如姜森所説,南洪門縮到一點,對己方的形式太有利了,只要穩紮穩打,也不怕南洪門能玩出什麼花招。
看着自信十足的謝文東和姜森二人,孟旬心裏隱隱約約有種不太好的預感,可究竟問題出在哪裏,他也説不上來。
姜森見他皺眉不展,笑道:孟先生,你被南洪門所傷,這完全是個意外,其實南洪門並沒有什麼可怕的,那麼厲害的周挺,那麼多的南洪門幫眾,還不是被我們三百人打得大敗,被殺得落花流水,和南洪門交手過那麼多次,多他們的戰鬥力我很瞭解,你就不用再擔心了,好好養傷,兄弟們都在等你回來呢!
他越是這麼説,孟旬越是不放心,驕兵必敗,哀兵必勝,南洪門固然全面處於劣勢,可己方一旦大意,沒準便會着了他們的道,陰溝裏翻船。孟
孟旬本想出言提醒,可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戰事好不容易開始好轉,大家都在興頭上,他不忍説些喪氣話打擊眾人的積極性。
謝文東多聰明,一看孟旬滿臉擔憂欲言又止的模樣便將他的心思猜出個大概,他輕輕拍下孟旬的胳膊,笑道:小旬,你不用擔心,該怎麼做,我很清楚,廣州市一定要打的,但我絕不會帶兄弟們冒進,拿兄弟們的性命開玩笑!-
聽謝文東這麼説,孟旬暗暗鬆口氣,他笑着點點頭,覺得自己的有些多心了,無論是在謀略上還是在指揮大局方面,謝文東的能力都在自己之上,自己能想到的,他不會想不到。
隨着南洪門的退縮,北紅門和文東會開始全面進入廣東。剛開始,他們還很小心,只把先頭人員派進來做試探,確定南洪門沒有埋伏,其人員都已退回廣州之後,大隊人馬這才隨後跟進,大張旗鼓的開了進來。
自上次一別,謝文東與東心雷,三眼等人已有數月未見,現在終於又
聚到了一起。只是分別時他們是在上海,而再次聚首的時候,他們已在廣東,準備對南洪門展開最後也是致命的一擊。
第338章
自上次一別,謝文東與東心雷、三眼等人已有數月未見,現在終於又聚到了一起。只是分別時他們是在上海,而再次聚首的時候,他們已在廣東,準備對南洪門展開最後也是最致命的一擊。
現在,以謝文東為首的北洪門、文東會幹部們基本都聚集在廣州附近的s市。北洪門這邊為首的有東心雷、任長風、靈敏、張一等人,文東會為首的有三眼、高強、李爽、張研江、姜森以及後起之秀方天化。馬力等人,雙邊人。光是核心的幹部加在一起就達到數十號之多,下面的普通幫眾更是不計其數。眾人會聚的第二天,文東會在東北那邊再次調集過來為數眾多的援軍,帶隊前來的正式劉波和田啓二人,如此一來,謝文東麾下的人手更足,北洪門和文東會的主力也齊齊聚集於此,稱得上是兵強馬壯,士氣如宏,大有一鼓作氣吞下廣州,徹底殲滅南洪門的架勢。
當北洪門和文東會的人聚到以來時一向很熱繞,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由於眾多兄弟們都是許久未見了,謝文東特意讓人在中山酒店包下一間會場,一是與眾多兄弟們一起吃頓飯,聯絡感情,再者也想商議接下來的行動。會場的面積夠大,足有二百多平,可是等北洪門和文東會的幹部們都到齊了之後,諾大的會場便顯得狹小。擁擠、放眼看去,人頭湧湧。黑壓壓的一片,不過,人數雖多,但卻沒有平庸之輩,隨便挑出一個,要麼是驍勇善戰的悍將,要麼是謀略過人的智囊,皆是出類拔萃的人中龍鳳,也正是因為有這些骨幹人員的存在,才將龐大的北洪門和文東會這兩大社團支撐起來,傲視羣雄。
當謝文東到時,北洪門和文東會的幹部們都已經齊了。謝文東推門進入會場。他近(原文是近)(進)來的快,出去的也快,只見會場裏煙霧繚繞,嗆人眼鼻,謝文東雖然也抽煙,但還是被裏面弄弄(濃濃)的煙味給燻了出來。
見謝文東進來又出去了,眾人中不少都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不過聊天的停止了交談,抽煙的將手中煙頭恰(掐)滅,喝茶的也紛紛放下茶杯。眾人的目光齊齊向謝文東看去。謝文東站在門外好一會,等裏面的煙霧淡一了些,他這才漫步了近(進)來,笑呵呵地説道:“我還以為這裏着火了呢!”
眾人還是一愣,隨後皆哈哈大笑起來。這時,李爽站了起來,指指身邊的空座,笑道:“東哥,位置都給你留好了!”
謝文東點點頭,緩步走到李爽身側,提褲而坐,他環視一週,隨後問道:“酒菜都點好了嗎?”
李爽應到:“是的,東哥,現在是不是可以上菜了!”
“等一下!”謝文東説道:“我們先談正事。”
聽聞這話,眾人收斂笑容,臉上都露出正色,李爽急忙揮揮手,叫來一名文東會的小頭目,在其耳邊低語了幾句。那小頭目答應一聲,急匆匆跑了出去,臨出門前,小心地將會場大門關嚴。
頓時間,會場內靜悄悄的,聲息皆無。謝文東手指輕輕敲打會桌案,隨後幽幽説道:“戰事進展的順利,南洪門現在已經全面退縮到廣州這一點,接下來,就是我們對他們展開最後一擊了,這也是最最關鍵的一戰。不知各位兄弟都有什麼想法,説出來聽聽吧!”
謝文東説完話,沒有一個人出來答言,倒不是眾人心中沒有打算,而是都想先聽聽別人的意見,見眾人皆沉默無語,謝文東含笑挑起眉毛,疑問道:“怎麼?難道各位兄弟心裏連點想法都沒有?”
李爽呵呵笑了一聲,説道:“南洪門主動退縮,説明他們已經不行了,而我們要人有人,要錢有錢,我覺得以現在這種情況來説,只要我們能一鼓作氣衝進廣州去,砍下向問天的腦袋,徹底擊垮南洪門只是手到擒來的事!”
聽完李爽這番話,謝文東仰起頭,眼珠骨碌碌亂轉,即沒有表示肯定,也沒有直接否定。
“我認為還是小心一點的好!”坐在鄰桌的張一微微欠下身,正色説道:“南洪門主動退縮,十分蹊蹺。其中也隱藏什麼陰謀,我們如果貿然進入廣州,只怕會中對方的埋伏!”
“嘿嘿!”李爽乾笑一聲,反問道:“南洪門能玩出什麼花招?他們又能設下什麼埋伏?”説着話,他扭頭看向同桌的劉波、故意放大聲音,問道:“老劉,南洪門在廣州有什麼動作嗎?”
這段時間劉波雖然實在東北,可是暗組的兄弟一直在留意廣州的動靜。聽完李爽的問話,他搖了搖頭,説道:“根據我這邊的情報,南洪門在廣州很安靜,其人員也都是閉門不出,做出了死守的架勢!”
“哦!”李爽點點頭,然後伸長脖子,看向鄰桌的靈敏,又問道:“小敏,你那邊的情報呢?”
自進入會場,靈敏一直顯得很安靜,對周挺的死,她心裏有種説不出來的滋味,即壓抑又悲痛,雖然她很清楚對敵人的悲痛是不對的,可就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此時聽李爽提到自己的名字,靈敏恍然回過神來,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李爽問自己什麼,他心不在焉地點頭説道:“我這裏的情報和劉哥的那邊的一樣,南洪門沒有異動!”
兩位負責情報的頭頭都説南洪門沒有異常,李爽滿臉的得意。看着張一笑嘻嘻地説道:“張兄,你聽到了吧,南洪門已經無計可施了,擺出死守的架勢,就是等着我們去打嘛!”
張一苦笑,他南洪門那邊的情報,我早就問過劉波和靈敏了,可南洪門越是安寂,他就越覺得心裏沒底,總感覺南洪門似乎在醖釀着什麼。他嘆口氣,皺着眉頭説道:“看到的,未必是真實的,而沒看到的,也未必代表他不會發生。總之,我覺得還是小心一點的好,穩紮穩打,步步為營,不給南洪門陰我們的機會!”
對他的話,李爽嗤之以鼻。他不再理會張一,轉頭看向謝文東,説道:“東哥,我們和南洪門已經打了一年多了。兄弟們也出來一年多了,這麼長時間,南征北戰,身心疲憊不説。而且大部分的兄弟都想家了,和南洪門的決戰不能再拖下去,不然,我擔心兄弟們的心會散掉。”説着,他瞄瞄鄰桌的北洪門的眾人,繼續道:“我想北洪門的兄弟也應該和我們一樣。”
他這番話倒是引起了眾人的共鳴,別説下面的兄弟,就連他們這些核心幹部們也都打累了,打膩了,甚至一聽到火拼二字就會從心往外的感覺噁心和排斥。
李爽説的這一點倒是謝文東沒想到的。,他仔細觀察眾人的表情,暗暗點頭,看來小爽此言不假,眾兄弟們對長時間連續不斷的征戰已經感到極度厭惡了,好在這種情緒沒有爆發出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我同意小爽的意見”任長風瞅了瞅左右眾人,又瞄言張一,沉聲説道:“南洪門的實力本就大大不如我們,經過這段時間的消耗,其實力更是大打折扣,大家可以數數南洪門的幹部還剩下幾人,一個強弩之末的社團,名頭再響也不算什麼。只要我們全力進攻,我相信定能一擊取勝!”
“嗯!”東心雷在旁大點其頭,表示贊同,其他人和他一樣,對強攻廣州十分有信心,只有張一眉頭緊鎖,低頭沉思不語。
很明顯,張一是反對強攻廣州的,只是支持他的卻沒有幾個。謝文東南下雲南時,將北洪門的事務交給張一管理,他指揮作戰的風格就是沉穩,不管南洪門表現的是強硬還是軟弱,他都不為所動,帶領北洪門穩紮穩打。一點點的蠶食南洪門地盤,在南洪門看來,張一是個可怕的對手,想引他上當,幾乎沒有可能,而在北洪門和文東會眾人看來,張一的謹慎就是膽小,把許多次可以殲滅對手取得大勝的機會都錯過了。、
本來謝文東也想沉穩點,畢竟現在已經打到了最後,不想在這個關鍵時候出現問題,功虧一簣,可是李爽的那番話又令他不得不重新考慮,社團再怎麼龐大,其基礎還是下面的兄弟們,如果兄弟們的心散了,那社團也就要垮了。
一直以來,每當謝文東猶豫不決的時候。他首先會想到一個人,張研江,他目光一轉。看向(畢勤琴呵呵!看向我)坐在他不遠處的張研江,後者倒是滿臉的悠然,面帶微笑,對李爽和張一的爭論不以為然。
謝文東笑了笑,柔聲問道:“研江,你怎麼看?”
聞言,張研江急忙挺直身軀説道:“東哥,其實小爽和張雄説的都有道理。”
此言一出,把在場的眾人都差點氣笑了,他這話等於是沒説。
謝文東瞭解張研江的性格,沒有接話,等他繼續説下去。
果然。頓了一下,張研江又到:“為了穩定兄弟們的情緒,廣州我們是一定要打的,而且還得儘快打,另外,南洪門的主動退縮是有些詭異,我們不能小看他們,畢竟南洪門的大智囊蕭方還在。所以,我看不如這樣,我們分兵兩路,一路全力猛攻,另一路則按照張兄的意思,先靜觀其變,然後再穩紮穩打的推進!”
第339章
並分兩路!謝文東低頭沉思,考慮張研江的計劃可不可行。沒等他説話,東心雷皺着眉頭説道:“我們現在對南洪門最大的又是就是人力佔優,如果並分兩路,那麼我們的優勢就沒有了,打起來恐怕會很費力氣!”
張研江點點頭,含笑説道:“沒錯!並分兩路是為了穩妥起見,如果孤注一擲全力去攻,當然可以,成功了,我們將贏得最終的生理,失敗了,我們將血本無歸,甚至會陷入被反擊的境地,這就像是拿出了全部的家當去賭博,一面天堂,一面地獄、”
東心雷吸了口氣,沉默了許久,疑聲問道:“研江,難道你也認為南洪門的撤退是陰謀?”
張研江輕笑一聲,搖了搖頭,説道:“我又不是南洪門肚子裏的蛔蟲,他們是不是用計,我怎麼會知道,不過就事論事,穩妥行動比冒險一搏要要的多。”其實張研江也認為其中暗藏玄機,只是他很聰明,不會輕易表態下出結論。所以講話説的模稜兩可,但是辦法他已經説出來了,至於是不是按照他的方法去做,那還得看謝文東的決定。
正當眾人琢磨張研江這番話時,張一説道:“研江的主意不錯,並分兩路,就算南洪門真有什麼陰謀詭計,我們也不至於全軍覆沒!”
聞言,眾人皆感頭疼,現在仗還沒有開打呢,張一倒開始念起喪經來了,只是礙於身份,不好説什麼。
見眾人皆不再説話,一個個將目光投向自己,謝文東前思後想,最後眯了眯眼睛説道:“研江説的不是沒有道理,我看,就按研江的主意辦吧,並分兩路,一路主攻,一路主守,然後照應!”
謝文東也這麼説,眾人不再多言,東心雷和任長風相互看了一眼,幾乎是異口同聲的説道:“東哥,我去打頭陣!”
李爽不甘落後,急忙説道:“還有我!”
謝文東笑了,環視眾人,疑問道:“都有誰願意去主攻的那一隊?”
會場內絕大多數的人都舉起手來,表示願意率先與南洪門交手作戰。沒有表態的只有張一、高強、張研江幾人。謝文東仰面而笑,兄弟們士氣高興,他心裏自然也高興,點點頭,説道:“這一次,是我們與南洪門的最後一戰,無論如何,我們也要一擊必勝!”
“是!”重任呢心氣頗高,異口同聲的喝道。
謝文東擺手説道:“現在可以上酒菜了!”
一聽這話,李爽樑上頓時露出燦爛的笑容,招手叫來一名手下的小弟,讓他招呼酒店上菜。時間不長,會場的大門打開,十多名酒店的服務生將早已準備好的酒菜一一端了上來,會場之內立刻熱鬧起來,聊天、談笑之聲不絕於耳、等酒菜都上的差不多了,謝文東端起酒杯,緩緩站起身形。
見狀,眾人不知道怎麼回事,停止説話,也紛紛拿起酒杯站了起來,莫名其妙的看着謝文東。後者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過了片刻,他幽幽説道:“與南洪門交戰以來,各位兄弟出生入死,南征北戰,不知道吃了多少辛苦,流了血汗,我很感激大家!”
謝文東的話不多,卻令在場的眾人為之動容,大家相互瞧瞧,急忙説道:“東哥你太可氣了!”
“是啊、是啊……”
謝文東搖搖手,打斷眾人的話,輕輕嘆口氣,正色説道:“打了這麼久,不知有多少兄弟身負重傷,又不知有多少兄弟再也站不起來了……這第一杯酒,敬那些離我們而去的兄弟!”説着話,他倒退一步,彎下腰來,將杯中酒傾灑於地。
無論是北洪門還是文東會,在與南洪門的交戰中都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下面兄弟折損無聲,死傷難以估計,就連孟旬和何浩然這樣的核心幹部都受了重傷,起莊寬也就可想而之了。聽完謝文東的話眾人心有感觸,臉上都露出悲色,齊聲説道:“敬戰死和受傷的兄弟們!”説着,也紛紛將酒灑在地上。
倒完酒後,李爽甩手將杯子摔了個細碎,咬牙切齒的説道:“浩然受傷,表面上是猛虎幫乾的,實際上就是南洪門所為,不殺向問天我誓不為人!”
李爽的情緒很快的感染了其他眾人。打仗難免出現死傷,有了死傷就會產生仇恨,而仇恨越深,打的也就越激烈,死傷也就更大,仇恨自然變得更深,這是一個惡性循環,也正因為這一點,南北洪門雖然前後聯盟了數次,但結果都是以相互翻臉而告終,長年的拼殺血戰,仇恨的種子早已在雙方眾人的心裏紮了根,所謂的聯盟只是形式所迫而已,根部不牢固。眾人效仿李爽,也將手中的杯子摔在地上,沉聲喝道:“嗜殺向問天!”
謝文東看着眾人,原本沉重的臉色露出了笑容,慢悠悠的説道:“這第二杯酒,祝我們能一戰成功!幹!”
“幹!”眾人拿起新的酒杯,齊聲吼道:“一戰攻成!”
眾人的心氣是被謝文東調動起來,可是接下來的爭鬥卻遠沒有他們想象中的那麼輕鬆,別説三眼,東心雷等人,就連謝文東、張一、張研江這些頭腦絕頂聰明的人都沒有想到,青幫會突然插手進來。
這頓酒宴,眾人吃的盡興,謝文東卻沒有久留,帶着劉波中途退場,到了會場之外,劉波邊跟這謝文東向樓下走,邊問道:“東哥,有什麼事嗎?”
謝文東沉吟了一會,説道:“我想進廣州去看看!”別看在會場裏謝文東沒有表態,其實他心裏也沒底,正如張一所説,南洪門越是平靜越是反常,如果他們是為了死守才選擇撤退,那現在己方已是大兵壓境,南洪門上下應亂成一團才對,可是根據情報,廣州安靜異常,南洪門哈無舉動,謝文東才不出來南洪門在打什麼鬼主意,他想親自去廣州轉轉,雖然未必能發現什麼,但多少會幹到一點安心。
要去廣州?!劉波暗暗咧嘴,南洪門的人都已經回了廣州,哪裏現在就是龍潭虎穴,一但東哥被人發現,恐怕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啊!劉波覺得不妥當,可他也瞭解謝文東的性格,知道勸阻沒有什麼用,什麼話也未説,點點頭,輕應了一聲好。
沒有通知其他的人,謝文東和劉波紙帶上一名熟悉廣州地形的兄弟,悄悄前往。S市距離廣州很近,坐車只一個多小時路程。當他們抵達廣州的時間已經晚上十點多。但城裏仍是熱鬧非凡,到處都是五顏六色的彌紅燈。
謝文東讓開車的暗族兄弟先去南洪門的總部轉轉。
南洪門的總部位於廣州的西南,一棟外表華麗光鮮的大廈,此時南洪門的人似乎都休息了,大廈裏黑漆漆的,一點光亮都沒有,看似平靜,可謝文東明白,大廈的內外還不一定隱藏着多少南洪門的幫眾呢
謝文東透過車窗看着南洪門總部大樓,幽幽感嘆,這裏就是南洪門的標誌,只要能把此地清除,那麼南洪門也就徹底垮台了,只是不知道這一戰得讓己方付出多少兄弟的性命
他琢磨着,身旁的劉波輕聲説道:“東哥,南洪門這段時間確實沒有動靜,就連總部的氣氛都和平時沒有什麼兩樣”
“哼”謝文東哼笑一聲,説道:“無論南洪門的撤退時真是假,是陰謀還是詭計,這一次我們一定要一舉拿下南洪門,這場仗實在是拖得太久了”
劉波理解地點下頭,舉目望着南洪門總部的大樓,緩緩握起拳頭
轎車繞着大樓轉了兩圈,謝文東依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劉波輕聲提醒道:“東哥,差不多了,再繞下去,只怕會引起南洪門眼線的懷疑”
“嗯”謝文東説道:“走吧”
東哥,我們現在去哪?
“隨便,去廣州市中心轉轉”
“好的”
劉波應了一聲,交代手下兄弟去市中心
市中心是南洪門的腹地,他們在廣州的生意大多也遍佈於此,但到了這裏,劉波提刀嗓子眼的心反而落下許多,市中心繁花熱鬧,到處都是商業區,相對而言,比其他的地方要安全的多,就算被南洪門的眼線發現,對方也不敢太過火
深夜中,市中心的汽車不是很多,但路邊市場能看到三三兩兩的行人,沒有了白天的喧譁,卻多了夜晚的話紅酒綠
在市中心轉了一會,劉波看看手錶,説道:“東哥,現在兄弟們應該吃的差不多了,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謝文東想了想,反問道:“南洪門在市中心有多少生意?”
劉波應道:“很多,有幾家知名的大酒店都是南洪門旗下的產業”
謝文東哦了一聲,仰頭説道:“我們過去看看”
劉波吸了口氣,怎麼哪裏危險東哥就去哪裏呢?酒店不比其他地方,即便在黑夜也是人來人往,免不了會有南洪門的人出入,一旦過去很容易被發現,劉波擔憂的説道:“東哥,現在過去是不是有點不妥當”
第340章
劉波暗歎口氣,拍拍司機的肩膀,微微點下頭。
南洪門在廣州的生意規模很大,除了酒店業,另外還經營房地產、風險投資以及夜總會、舞廳、KTV等等方面。當然,僅僅依靠廣州這一地的生意是難以維持南洪門這個龐大的體系,他們全線退縮,不可能堅持得太久,如果像張一所説,不進攻只於南洪門南洪門對峙,南洪門坐吃山空,自己就得垮台,可是由於與南洪門征戰的時間太長,謝文東無再拖延下去,為了文東兄弟們的情緒,他只能選擇速戰速決。
金盛酒店,南洪門自主經營的酒店之一。謝文東與劉波講南洪門在市中心的幾家酒店以及娛樂場所轉了一個遍,最後來到這裏。這是一家準四星級的酒店,內外設計即新穎又華麗,酒店大樓看起來十分漂亮。
此時已是深夜,但由於酒店所處的位置佳,經營完善,生意已然火爆,客人進進出出,人來人往,門外停車場裏停滿了各種品牌的豪華車輛。圍着酒店轉了一圈,劉波低聲提醒道:“東哥,我們已經把南洪門的酒店都看完了。”
謝文東點點,摸了摸肚子,讓司機在路邊停車。劉波一怔,好奇得看着謝文東,問道:“東哥,有什麼事嗎?”
“肚子餓了,我們進去吃點東西。”
劉波疑問道:“去哪?”
謝文東衝着車窗外的酒店大樓努努嘴,笑道:“就是這裏咯!”
劉波聞言,頓時變成苦瓜臉,急聲説道:“東哥,我們在外面轉轉也就可以了,如果進去,很容易被發現的。”
謝文東似乎早有準備,隨手將中山裝的外套脱掉,只着襯衣,接着又從衣服口袋裏拿出一支茶色的墨鏡,呆在臉上,笑眯眯的説道:“這樣別人就認不出了吧”
劉波看着他的打扮,搖頭苦笑,沒見過他的人,確實人不出來,可是一旦被南洪門眼線看到,恐怕就凶多吉少,他還想勸謝文東趕快回s市,離開廣州這是非之地,可是後者已經推開車門,走了出去
劉波無奈,只好下車,根在謝文東的身邊,向酒店走去。此時酒店的中餐廳已經關門,只剩下西餐廳在營業,謝文東和劉波進入時。裏面吃飯的客人不多,稀稀拉拉的坐着幾名外國人在邊喝咖啡邊聊天
謝文東和劉波找了一處靠窗户的空桌坐下,然後隨便點幾樣麪點,時間不長,服務生將他們點的酒菜一一送上,謝文東拿起餐具,吃了兩口,笑呵呵讚道:“味道不錯,老劉,你也吃點”
劉波看看桌子上色香味俱全的西菜胃口全無,要知道他們現在可是在南洪門的地盤上,一旦被人家發現,插翅難飛
見他緊張的樣子,謝文東搖了搖頭,自顧自的吃了起來,吃了一會,他拿起餐巾,話鋒一轉,突然問道:“老劉,看到了麼”
劉波被他問的莫名其妙,茫然道:“東哥,看到什麼”
謝文東説道:“酒店的經營”見劉波還是滿臉的不解,他解釋道:“如果南洪門放棄了與我們爭鬥,哪白道的生意也會受到影響,即便不至於關門大吉,也會亂成一團,可是你看現在這家酒店,一切都正常,管理的井井有條,這説明一個問題……”
“南洪門的主動退縮根本不是放棄,而是有所依仗,要與我們打一場硬仗?”這時候劉波才總算明白謝文東為什麼執意要到南洪門的酒店裏來吃飯,原來是為了觀察南洪門白道生意的經營狀態,以此來判斷南洪門的意圖。
謝文東點點頭,收斂笑容,眯縫着眼睛喃喃説道:“沒錯!幾家酒店都在正常運作,生意也興隆,而且一片和平,根本不是自暴自棄,看來,南洪門的主動撤退確實是另有圖謀,只是,他們究竟在謀劃着什麼呢?”
他是看出了一些蛛絲馬跡,但謝文東畢竟不是神仙,不可能什麼事情都能猜到,對南洪門的舉動很是不解。
南洪門現在還剩下多少實力,劉波心中有數,如果光靠阿門自己,就算想玩花招也玩不出什麼,真正令人擔憂的是南洪門會找來強有力的幫手,想着,劉波説道:“東哥,南洪門不會找來……”
他話到一半,還沒説完,急忙收住話音,將頭低了下去。
謝文東是背對着餐廳的大門而坐,而他對面的劉波正對着房門,説話時,他突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從門外走了進來,這讓劉波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見狀,謝文東立刻感覺到劉波的異樣,他經驗豐富,沒有立馬回頭觀望,而是繼續吃着飯菜,同是輕描淡寫的問道:“怎麼了?”
劉波低下頭,小聲説道:“東哥,碰到老熟人了,侯小云。”
“啊?”聽到侯小云這三個字,謝文東忍不住皺了皺眉頭,他不是在大陸被通緝回到TW了嗎?怎麼又跑回來了?既然侯小云在南洪門這裏,那麼不用問,紅葉自然也回來了。
沒錯,剛剛從餐廳外進來的這人正是侯小云,同時跟隨他的還有兩名貼身的兄弟,侯小云在大陸被通緝,無論住在哪裏都不安全,只有在南洪門的場子裏才能讓他最安心,而且在這裏他也更輕鬆自在,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劉波看到了侯小云,二後者並沒有主意到他,恐怕侯小云做夢也想不到,謝文東能有這麼大的膽子,只敢帶劉波一人到南洪門的場子裏吃飯。
他和手下人在靠門的位置坐下,點了三份牛排還有兩盤國菜,接着邊吃邊聊起來。
足足等了十多分鐘的時候,謝文東才小心的側過身形,向後面瞄了幾眼,看罷之後,他暗暗點頭,那不是侯小云還是誰?!難道,南洪門的後手就是紅葉?想到這裏,謝文東忍不住笑了,紅葉是很厲害,但終究只是個殺手組織,在大規模的黑幫衝突中很難有打的作為,而且以前曾與學啥較量過數次,都是以他們的失敗告終,從心裏來講,謝文東並不怕他們、
正對着侯小云而坐的劉波絲毫不敢大意,裝成吃東西的樣子,腦袋深深低垂,他輕聲説道:“東哥,看起來紅葉又從台灣回來了!”
謝文東淡然的應了聲,聳肩説道:“紅葉層受過向問天的大恩,在南洪門有難的時候,冒險前來幫忙也是可以理解的,如果僅僅是紅葉一家幫南洪門倒是沒什麼,怕只怕……”説道這裏,他講話頓住。
劉波好奇的問道:“東哥,只怕什麼?”
謝文東説道“只怕他們孩子好了其他的幫手!”
劉波一愣,沉思了片刻,搖頭説道:“我也這麼想,可是又覺得不太可能。以南洪門目前的形式來看,恐怕沒有哪個社團敢來幫他們,趟這趟渾水,另外我這邊也沒有得到其他黑幫進入廣州的情報!”
謝文東搖頭説道:“既然南洪門想出奇制勝,那麼即使有黑幫要來幫助南洪門,它也是不會讓我們看到的。我們沒有看到紅葉,可它不也是在廣州嗎?”
劉波暗道一聲有理,沉思片刻,他顧慮重重地問道:“東哥,那我們是不是得改變策略,放棄進攻,先靜觀其變?”
“不妥!”謝文東舔了舔嘴唇,説道:“進攻的計劃已經定下來了,如果臨時更改,太打擊兄弟們的士氣!”説着話,他握起拳頭,聲音低沉卻又斬金截鐵地説道:“不管怎麼樣,也不管誰來幫南洪門,我們這次就是要和南洪門做最後一決,要麼它死,要麼我亡!”
現在謝文東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想改變策略,依然不可能。
劉波聞言,眼中幽光閃爍,不再多言。既然謝文東已經下了決心,那他只需去執行就可以了,哪怕前面是火坑,只有謝文東下了命令,他也會毫不猶豫地跳進去。
他二人正説着話,悶頭吃東西的侯小云眼角的餘光突然瞥到了劉波。
本來劉波大口大口地吃着飯菜,腦袋低垂,旁人看不到他的臉面,可是這裏是酒店的西餐廳,物價昂貴,能來這裏吃飯的要麼是外國人要麼是國內的精英階層,可他吃東西的模樣太粗魯,與餐廳顯得格格不入。
侯小云心中奇怪,忍不住多打量了劉波幾眼,不看還好點,越看越覺得眼熟。他皺着眉頭,放下刀叉,接着,慢慢站起身形。他身邊的兩名手下人不明白怎麼回事,雙雙起身問道:“侯爺,怎麼了?”
侯小云只是心中起疑,並未識破劉波的身份,他微微擺下手示意沒事,然後,看似隨意地向謝文東和劉波那桌緩緩走了過去。
劉波在悶頭吃飯,可眼睛沒閒着,當侯小云開始打量他的時候,劉波在心裏就暗道一聲糟糕。果然,侯小云還是向他走了過來。
他好像沒什麼感覺似的,繼續大口吃着東西,可拿刀子的手已攥着緊緊的,只要侯小云認出自己,他就先用餐刀將其結果再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