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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第50章

    看着不知足的謝文東,東方易搖頭而笑,説道:“今天你就要多一顆星了!”説着話,他再次看看手錶,説道:“時間已不早,我們該出發了!”

    謝文東隨東方易、沈青等人走出賓館,剛要上車,格桑、袁天仲、褚博三人快步追了上來,一個個皆是衣着齊整,看樣子似乎都打算跟隨謝文東一同前往。

    東方易見狀皺了皺眉,衝着謝文東微微搖了搖頭。後者會意,對他三人低聲説道:“你們留在這裏,等我回來!”

    “東哥……”袁天仲不放心,滿面關切的向前近身,還想説話,謝文東含笑擺了擺手,説道:“沒事!不用擔心!”説完話,他毛腰鑽進軍車裏。

    一路無話,一行人等直接來到政治部總部。剛進入總部的大院,就看到裏面停有數量軍用卡車,不時有身穿士兵在車輛間穿行。謝文東暗暗皺眉,不過臉上沒有任何表露,依然是一副談笑風生的樣子。

    進入總部大樓,來到部長辦公室的門前,東方易先與坐在門口的女秘書簡單説了幾句,那女秘書點了點頭,目光一轉,看向東方易身後的謝文東,嫣然而笑,説道:“你們請稍等!”説着話,她拿起電話,打進袁華的辦公室,等電話接通,她輕聲説道:“部長,謝上校他們到了!”

    靜等了幾秒鐘,女秘書點頭道:“好的,部長!”她將電話放下,對謝文東和東方易説道:“部長請兩位進去!”

    謝文東含笑道謝,敲下房門,隨後推門而入。

    辦公室裏坐有兩個人,其中一位當然是政治部的老大袁華,至於另外一位謝文東也不陌生,正是和他在安哥拉有過一面之緣的中石油的老總,陳中遠。想不到陳中遠會跑到政治部來,謝文東先是一愣,接着眯眼而笑,他沒有理會陳中遠,而是快步走到辦公桌前,對袁華先敬一禮,説道:“袁部長,你好!”

    “呵呵,文東,你來了!”袁華滿面燦爛的笑容,上下打量謝文東一番,點了點頭,讚道:“恩,不錯!這套軍裝很合身嘛!”説着,他看向坐在一旁的陳中遠,笑問道:“中遠兄,你看怎麼樣?”

    陳中遠呵呵一笑,連忙説道:“俗話説的好,強將手下無弱兵。袁部長的手下能人輩出,謝上校可是其中的佼佼者啊!”

    陳中遠在這裏,而且一看到自己就戴高帽子,其中的原因,謝文東即使用腳趾頭想也能想出來。他在心裏冷笑一聲,臉上卻是笑吟吟的,悠悠説道:“陳總過獎了!”

    “不是誇獎!”陳中遠連連搖手,笑道:“謝上校,我説的可是實話。”

    “呵呵……”謝文東笑而未語。

    袁華挺直腰身,看了看他二人,微微擺下手,説道:“文東,坐吧!”説着話,他又問道:“文東應該認識中遠兄吧?”

    “是的,袁部長!”謝文東説道:“我和陳總在安哥拉見過面。”

    袁華點點頭,説道:“中遠兄是我的老戰友啊!當年對越反擊戰的時候,我兩曾經並肩作戰。在戰場上,他可比我勇敢的多,也機敏的多,如果不是後來從商,他現在在軍方的成就可能要遠高於我!”

    聞言,陳中遠哈哈大笑,搖頭説道:“袁部長,你這麼説就太過謙了,當年我立過戰功可遠沒有你的多啊!”

    亂世出英雄。當初在對越戰中,確實湧現出一大批年輕的少壯軍官,二十多年過去,這些軍人也已經逐漸成為軍方的中高層,而選擇退役的那些軍人有不少在各個領域中取得了非凡的成就。袁華,東方易,陳中原都可算是其中的佼佼者。

    陳中遠竟然是軍人出身,而且還和袁華是戰友,參與過對越反擊戰,謝文東對此破感意外,驚訝的看眼圓滑又老奸巨猾的陳中遠,暗暗嘆了口氣,袁華和陳中遠在自己面前一唱一和,顯然是另有目的,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就是為了來挖自己腰包的

    果然!袁華突然話鋒一轉,對謝文東正色説道:“中遠兄是中石油的老總,每年也是要完成中央的定額任務的,壓力很大,困難重重啊!作為老戰友,我有心幫忙卻心有餘而力不足,所以我希望文東你能儘量幫幫中遠兄,就算是看在我的面子上。”

    袁華這番話可謂是夠客氣,同時,也等於給謝文東吃了一顆定心丸,從他的話中,謝文東能感覺到,袁華找自己來到北京雖然居心不良,但卻沒有要謀害自己的意思。他微微一笑,説道:“袁部長希望我怎麼幫陳總呢?”“哦……”袁華不好開口,也説不明白,轉目看向陳中遠。

    陳中遠急忙説道:“謝少校,上次我已經和你談過了,我們中是由非常希望能與謝少校共同合作,開發安哥拉油田,同時並以地獄市場價百分之三十的標準收購,這個條件並不過分,但謝少校卻認為不合理,甚至還威脅説想把油田拿出去和國外公司聯合開發,這等於是之國家利益於不顧了嘛!”

    他説話很有技巧,不説謝文東做的對與錯,倒是先把一頂大帽子扣在謝文東腦袋上。

    袁華在一旁聽着,眉頭擰成個疙瘩,眼神中也隨之流露出不滿的意思,看向謝文東,

    謝文東氣樂了,説道:“陳總認為你開出的條件合理?”説這,他對袁華説道:“為了得到油田的開採權,我花了多少錢打通關係暫且不提,單單是讓利三成所涉及的資金有多少,袁部長知道嗎?

    袁部長一愣,微微搖頭,他對這方面的事情本來就不熟悉,對安哥拉油田一事更是所知至少,只是陳中遠找上門來請他能幫忙,他拉不下臉拒絕,所以才特意安排謝文東和陳中遠在他的辦公室裏見面商談.

    謝文東正色説道:以安哥拉新油田的石油儲備是一百億噸來計算,總價值差不多有三萬億美圓,讓利百分之三十,就等於是讓利出一萬億美圓,而實際上,根據中石油的探測,新油田的儲備遠遠不止一百億噸,讓利三成,我會損失多少錢?

    另外,按照國際管理,我還要分給安哥拉zf百分之三十的利潤,再加上投資油田以及原油加工的費用,僱傭工人的費用,還有我向安哥拉zf承諾在當地投資的費用,袁部長,這林林總總算下來,到最後我非但賺不到錢不説,還得向外掏錢,而且即便是吧我所有的身家都賠進去都未必能添堵上這個大窟窿,你説,我能接受陳總開出的這個“非常合理”的條件嗎?”

    涉及到自己的根本ly方面,謝文東一點都不含糊,像連珠炮似的幫袁華算了一筆賬,其中半真半假,聽得袁華也是迷迷糊糊。

    “哦……啊,是這麼回事!”袁華支支唔唔半晌,也不知道該怎麼説才好,最後,目光有看向陳中遠,苦笑説道:“中遠兄啊,你有難處,可是文東這邊也是有難處的,你看……”

    “謝少校的難處我能理解,不過我聽説謝少校分給安哥拉zf的利潤並不是百分之三十,而是百分之十五……”

    謝文東暗罵一聲,直接打斷他的話,心口胡謅説道:“表面上簽署的合同是百分之十五,而實際上,另外百分之十五是要分給安人運和安盟這兩大政黨的,其中的隱情,我不好直説,不過,陳總可以想一想,如果這兩大政黨沒有得到實際的利益,他們肯把油田的開採權給我嗎?”

    他一番話,合情合理,把陳中遠也説沒詞了.

    陳中遠眼珠亂轉,憋了好一會,方笑呵呵地説道:謝少校,你我都是直接為國家工作的,個人的利益應該放一放,把國家的利益擺在前面嘛!當然,我也不想讓謝少校賠錢,這樣吧,你再讓利一成,只要再多讓利一成就行

    謝文東拒絕得乾脆,當即搖頭,説道:不行!

    一旁的東方易見事情要談崩,急忙拉了拉謝文東的衣角,示意他態度不要如此強硬.

    這這陳中遠拿謝文東一點辦法都沒有,只能求助地看向袁華.

    袁華哈哈一笑,打着圓場説道:文東,中遠兄既然這麼低三下四的開口了,你就稍微鬆一鬆嘛!這個算是我欠你一個人情好了!

    謝文東挑起眉毛,本想再繼續拒絕,可是轉念一想,又把話嚥了回去,袁華對自己可以算得上是至關重要,他肯這麼説,已經是極限了,如果自己再拒絕,讓他下不來台,那麼自己日後的日子恐怕也不好過,何況,袁華主動説欠自己一個人情,這可非同小可,也許以後還真能用得上!

    想着,他暗歎口氣,眯了眯眼睛,盤算片刻,幽幽説道:既然袁部長開口,那麼,我無論如何也得做出讓步了,我最多可以讓利百分之十五,再多一分都不行!

    自己拉下老臉找上袁華,結果才把價格壓低了百分之十五,雖然有些大失所望,不過看架勢,這也是自己所能佔到的最大實惠了,想罷,陳中遠站起身形,走到謝文東近前,用力握了握他的手,連聲道謝道:多謝,多謝!多謝謝少校大力幫忙,實在是令我感激不盡.

    袁華仰面大笑,對謝文東讓步以及所説的話都非常滿意,心裏也十分受用。過了好一會,他方對陳中遠笑道:“中遠對這個結果滿意嗎?”

    陳中遠聞言急忙説道:“滿意,滿意,非常滿意!袁部長,我真不知道怎麼感謝你的鼎立相助啊!”即使他心中不是十分滿意,但是袁華畢竟已經盡力了,他也不好再多説別的,何況能讓謝文東讓利百分之五,也算是取得一個不小的結果。

    “哎?大家都是老戰友了,何必這麼客套?”袁華擺擺手,沉吟片刻,説道:“中遠兄,我這邊還有些私事想和文東談一下。”

    陳中遠多聰明,立刻明白了袁華的意思,他欠了欠身,説道:“袁部長,謝少校,我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就先行一步了,日後有機會由我做東,請兩位痛快的暢飲一頓!”

    袁華爽朗地大笑道:“好,好,好!中遠兄請客,我可是一定要去的。”

    “那好,咱們先這麼説定了!”

    談笑之間,陳中遠起身告辭,快步走出袁華的辦公室。

    等他離開之後,袁華輕輕嘆了口氣,看向謝文東,苦笑説道:“這次讓你損失了不少的利益,文東你不會怪我吧?”

    肉已經割了,現在再説其他也沒用了,謝文東淡然笑了笑,説道:“袁部長説得哪裏話,我怎麼會怪你呢?”

    袁華正色説道:“中石油的背景是國家,你的態度不好太堅決,適當的作出一作讓步,對你只有好處而沒有壞處,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謝文東心思轉了轉,理解地點點頭,説道:“我明白。”

    沒有再多談此事,袁華話鋒一轉,説道:“我們與安全局已經對張小波做了審問,從他的身上也得到了不少重要的情報,包括DL與他接頭的TW間諜人員,還有cia的特工。”

    謝文東一證,疑問道:“cia也和張小波有聯繫?”

    “沒錯!”袁華説道:“他和一起被抓的那個人就是cia的特工,另外在行dong中被打死的那兩人也是。對我國國防的機密,美國非常重視,而且出價更高,所以張小波臨時改變了主意,想將手中的機密文件賣給cia,特此換取鉅額的獎勵和美國綠卡,不過好在文東你這次行dong夠快,成功的將他捉住,替國家挽回了很大的損失。這次,要記你一大功啊!”

    謝文東笑了,額首説道:“為國家效力,是應該的。”

    袁華説道:“你能這麼想,是最好不過了。”説着話,他拉開抽屜,從裏面拿出一隻寫有機密的文件夾,打開之後,取出一張文件,向謝文東前一遞,問道;“所聽説過這個組織嗎?”

    謝文東狐疑的接過,低頭一瞧,雙眉立刻皺了起來。

    文件上,即有文字介紹,也有圖案説明,圖案雖然是黑白的,但卻很精細,那是一把鐮刀與十字架的交叉,看到這個,謝文東還沒感覺怎樣,可是下面的文字説明卻有‘死神聯盟’四個字。

    看到這四個字,謝文東立刻想起來,當自己與瑪利亞遇襲的時候,姜森就提過這個組織。他目光一凝,喃喃説道:“死神聯盟?”

    “恩!”死神聯盟!”袁華説道:“一個比骷髏會更加神秘,甚至年代也更加久遠的組織。”

    謝文東眼中衫過一絲茫然,搖頭説道:“我不知道袁部長為什麼要對我提起這個組織。”

    袁華説道:“張小波交代,他從cia那裏聽到過一些消息,是關於死神聯盟對你不利的消息。”

    “哦?”謝文東忍不住笑了,搖頭説道:“據我所知,我從來沒和這個叫死神聯盟的組織打過交道,更談不上恩怨,他們為什麼要對我不利?”

    袁華沉思片刻,説道:“骷髏會是個政治組織,成立一百多年裏,其組織里產生三個美國總統,兩個最高法院大法官,以及數不清的議員和官員,而死神聯盟則是個涉及經濟的組織,也可以説是個世界金融寡頭的大聯盟,在某中意義上講,經濟比政治更要黑暗,政治本身就是服務於經濟的,所以,死神聯盟的名氣雖然沒有骷髏會大,而實際影響力卻要比之深遠得多。他們早已在世界上組建起自己的金融帝國,並牢牢控制着一些世界強國的經濟命脈,而一旦有新興起來的金融集團可以威脅到或者僅僅是觸碰到他們的利益時,他們會對其進行打ya,甚至會使用一些極端的手段,文東,現在你明白了嗎/”

    哦!原來如此!聽袁華這麼一説,謝文東突然之間想明白了以前一直都不理解的事。

    東亞銀行雖然成立的時間尚短,可是發展的速度已不能用迅猛來形容,先是在短時間內覆蓋了香港和DL,隨後又進軍到安哥拉,而且還一口氣收購了安哥拉國家銀行百分之三十五的股份,成為安哥拉的第一大私人銀行,擁有着安哥拉大量的國債,只要繼續發展下去,控制整個安哥拉的經濟也是遲早的事情。另外,東亞銀行還買下安哥拉新油田的開採權,有了穩定又龐大的資金來源,其勢頭如日中天,未來的前景也一片光明。而謝文東的目標當然不是隻侷限於安哥拉一地,進入歐美只是時間問題,到那時,東亞銀行必定會與死神聯meng的金融體系發生大碰撞,那是後者不希望看到的,所以將東亞銀行扼殺的搖籃之中在他們看來是有必要的,首先他們想到的就是破壞謝文東與安人運之間的友好關係,只要謝文東與安人員交惡,那麼就等於直接動搖了東亞銀行的基礎,後者對死神聯盟亦構不成任何的威脅,這也是為什麼謝文東和瑪利亞遭遇襲擊時,殺手的首選目標並不是謝文東,而是瑪利亞的原因所在。

    單是很可惜,那次行動並沒有成功,死神聯盟也就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動用更多的力量去剷除東亞銀行的幕後老闆謝文東,以及東亞銀行內的一些核心人物。

    謝文東的聰明非常人可比,袁華只是剛剛提了個醒,他便想明白了一連串的問題,同時也預感到問題的嚴重性。難怪張小波信誓旦旦的説自己的好日子快到頭了,原來不是指中央要對自己下手,而是在説這個!難怪袁華派出迅雷小組和霹靂小組的精鋭來保護自己,原來不是為了監視自己,而確實是為了保障自己的安全。

    想着,他眉頭皺得更深,低頭細看袁華給他的資料,裏面是對死神聯盟的介紹,但卻很模糊,有大量‘據説’、‘傳言’等模菱兩可的詞彙,而且介紹得也很概括,根本沒涉及到具體的細節問題。

    看罷之後,他將資料向辦公桌上一放,還給袁華,搖頭説道:“這份資料裏,沒有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袁華聽完,忍不住苦笑一聲,不過謝文東所説的也是事實。

    謝文東問道:“死神聯盟的實力究竟有多強?另外,其主要成員都有誰?”

    袁華聳聳肩,説道:“別説我給不了你準確的暗暗,即便是CIA也拿不出來確切的數據,不過據我所知,羅斯柴爾德家族應該身在其中。”

    羅斯柴爾德家族?謝文東聽李曉芸提起過,只不過當時自己像是聽故事一般。想到李曉芸,他嚴重突然閃過兩道精光,急聲説道:“如果死神聯盟要對我下手,那麼曉芸也會危險,即便我死了,東亞聯盟也不會垮,但是曉芸若是也有事,東亞銀行可就真的要保不住了!

    沒錯!袁華點點頭,説道:所以文東你要早做提防啊!

    謝文東長出一口氣,正色説道:多謝袁部長告訴我這些,我會小心安排的,不過,冰來將擋,水來土掩,我不管對方是什麼死神聯盟還是金融寡頭聯盟,只要主動找上門來,我就和它拼到底,絕不退讓.説話間,他眼中的精光更盛.

    那不是裝出來的,而是心裏漏*點的自然流露.

    謝文東的性格就是這樣,遇強則強.

    越是有強勁對手出現,越是讓他心跳加速的感覺,他就越有慾望去與之抗衡,與之鬥智鬥勇,甚至去征服,這也一直是他前進的動力,話説回來,如果哪天突然不再有對手出現,那麼也將是他現在退出的時候了.

    袁華哈哈大笑,站起身形,轉過辦公桌,來到謝文東近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説道:“文東,你就喜歡你這樣的性格,老練與衝動同在,深沉與熱血能融為一體,但是,你也絕對不能太大意,死神聯盟和黑道的社團不一樣,也不同於你以前的任何一個對手,和他們抗衡,風險很大,危險很高,不過在必要的時候我會給予你幫助的,至少在國內還是可以保護你的安全。”

    謝文東笑道:“只要有袁部長的支持,我就更加沒有後顧之憂了,也可以去放手一搏!”

    “哈哈!”袁華仰面大笑,臉上充滿了讚賞之意。

    同樣的,他對謝文東的喜愛也不是裝出來的。這一點東方易能感覺得出來。

    呼!看着歡笑的二人,東方易在旁長長出了口氣,很多時間,他都能感覺到袁華和謝文東有許多相識的地方,比如説,兩人有時都很瘋狂,有時做事都不計後果,謝文東不用多説,至於袁華,他敢重用謝文東就算個典型的例子.

    從袁華這裏,謝文東得到了重要的消息,也知道了自己日後將要面對一個新的敵人,死神聯盟。他和死神聯盟之間沒有任何的個人恩怨,有的只有利益上產生的衝突,而這種衝突卻恰恰比個人恩怨更難以化解。

    不過謝文東並不畏懼對方的強大,反而有種衝動,去與對方正面碰撞的衝動。

    袁華就喜歡象他這種充滿着衝勁和漏*點的人,這也讓他彷彿看到年輕時候的自己,對謝文東也越發欣賞。他向外揚揚頭,含笑説道:“文東,我們走!”

    “袁部長,我們去哪?”謝文東奇怪不解地問道。

    “呵呵!”袁華悠然一笑,但並未回答。

    袁華帶着謝文東走出辦公室,下到一樓,進入一間寬闊的會場,謝文東舉目一瞧,只見會場的長桌兩邊坐滿了人,大多是都是身穿軍裝,不僅沈青位於其中,就連許久未見的張繁友也在。

    這些人,在政治部裏皆可算是中、高層人物。看到袁華,眾人面色一正,紛紛起身敬禮。袁華滿面春光,含笑向眾人擺擺手,隨後帶着謝文東走到會場裏端,站定之後,面向眾人,説道:“各位,都請坐吧!”

    嘩啦!隨着他的話音,眾人齊齊落座,動作整齊,聲音一致。袁華笑呵呵地指下謝文東,問道:“我身邊的這位兄弟,大家應該都認識吧?”在軍方,相互之間稱兄道弟是很常見的,這點倒是和黑道相似。

    見他語氣輕快,説的話也是私下裏的家常話,眾人的神情都輕鬆下來,紛紛笑道:“當然認識,是謝少校嘛!”

    坐在前列的張繁友説:“這陣子,在我們政治部裏頭風頭最緊的就屬謝兄弟了!”

    他雖然是在誇獎謝文東,但語氣卻有些酸酸的。

    一直以來,他都把東方易看成是自己的最大競爭對手,對謝文東這個人,他認為對自己根本構不成什麼威脅,只是個隨自己擺弄的小角色罷了。可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謝文東自從被袁華“請”回國後,職位升得比火箭還快,而且越來越受到袁華的賞識和重用,到現在,已隱隱有凌駕自己之上的趨勢,這是張繁友無法接受的,而且他的性格也決定了他只能去趕超別人,卻容忍不了別人來趕超他。

    謝文東對張繁友還是比較客氣的,而且他倆一直都有利益往來,謝文東給過張繁友不少錢,而後者也幫過他不少的忙。他笑呵呵地説道:“張兄太客氣了!”

    “嘿嘿……”張繁友怪笑一聲,不再多言。

    袁華收斂笑容,正色説道:“是啊!這段時間裏,在我們政治部最為搶眼的就屬文東了,直接或間接地提高了我們政治部的地位,尤其是這次抓捕張小波,文東的主導的行動堪稱完美,使我們為國家挽回了很大的損失,也一下子將安全局比了下去,也再次印證了我們政治部的存在對國家的安全是至關重要的。所以,我決定將文東的軍銜提升一級,而且申請也得到了上面老爺子的批准。”

    此言一出,在場的眾人都愣住了,包括謝文東在內。

    謝文東現在的級別是少校,再升就是中校,在政治部裏,能做到中校的寥寥無幾,擁有這個的級別,完全可以進入政治部的核心了。謝文東的意外,是他沒有想到東方易説的竟然是真的,袁華還真的把自己提升為了中校。

    其實,袁華的申請早就上交了,而上面也早就批准下來,只是袁華一直沒找到合適的機會通知謝文東,而這次無論謝文東抓捕張小波的行動有沒有成功,他的升職都已是板上釘釘的事,只是行動的大獲成功給了袁華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罷了。

    會場內足足沉默了十秒鐘,還是沈青率先鼓掌,打破僵局,接着眾人才紛紛反應過來,掌聲也由開始的稀稀拉拉逐漸變成響成一片。

    張繁友雖然也在鼓掌,但是臉色卻異常難看。他初見謝文東的時候,就已經貴為政治部的高官,而謝文東僅僅是個小混混,但到現在,謝文東的級別竟然已經和他一樣,竟已能和他平起平坐。他臉色陰沉,心裏更是又嫉又恨,牙根直癢癢。

    眾人的掌聲剛剛告一段落,這時,東方儀從會場外走了近來,手裏還捧着一隻精緻的小盒子。

    來到袁華的近前,他將盒子遞上。袁華小心翼翼地將盒子打開,裏面是嶄新的中校軍章和略章。袁華看罷,轉頭對謝文東正色説道:“文東,希望你以後能繼續努力,為政治部、為國家多做貢獻,儘自己該盡的一份力!”

    謝文東的心潮一陣澎湃,袁華對自己的賞識更令他感動,他深深吸了口氣,身軀挺起,一字一頓地説道:“袁部長請放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

    “恩!”袁華看着他,欣慰地點點頭,隨後,伸手將謝文東肩膀上的少校軍章取了下來,換上嶄新的中校軍章,接着,又幫他換上了三排橫槓的略章。完事之後,袁華上下看了看,暢然而笑,説道:“文東,你現在已是中校,即便是放到部隊裏也是團長級別了,估計全軍上下,再找不到一個比你更年輕的團長了!”説完話,他哈哈大笑起來。

    在場的眾人也都笑了,只不過大多數人笑得都很苦澀,看着如日中天的謝文東,要説心裏不眼紅,那絕對是騙人的。

    不過眼紅歸眼紅,但現在謝文東得勢,他們在表面上都競相向謝文東示好,紛紛上前去表示祝賀,雖然真心實意的並沒有幾個。

    政治部裏的人,都是善玩表面一套、背後一套的箇中高手。

    授完謝文東的新軍銜之後,袁華沒有多做逗留,很快就有事離開了,這時,張繁友笑嘻嘻地走到謝文東近前,裝模做樣的説道:“恭喜謝兄弟,現在你我是同級別了,咱們以後可要多親近啊!”

    “哈哈!”謝文東仰面而笑,説道:“張兄太客氣了,日後我還要多多倚仗張兄你呢!”

    “哎?用謝兄弟常説的一句話,我們相互幫忙!”

    “對!相互幫忙!”

    “我還有事,先告辭了!”説完話,張繁友轉身而去,在他轉過身形的瞬間,臉上的笑容一下子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滿面的陰森和冰冷。

    隨着他的離去,會場裏的人走了一小半之多。

    看着張繁友等人的背影,謝文東笑在臉上,心中卻在冷哼,對張繁友的性格,他太瞭解了,自己升得越快,越是得到袁華的重用,他對自己的敵意也就越深。這個人,遲早會成為自己在政治部裏的大敵。

    他正琢磨着,東方易和沈青二人走上前來,他倆上下打量一番謝文東,見他在愣愣發呆,東方易順着他的目光看去,立刻了然於胸,含笑問道:“謝兄弟在想什麼?”

    謝文東回過神來,隨意地擺下手,聳肩説道:“沒什麼。”

    東方易被謝文東稱為老狐狸,眼睫毛拔下一根都是空的,他zei笑道:“是在琢磨張繁友吧?!”

    謝文東一怔,沒等他説話,沈青哼笑一聲,説道:“不用理會這個人,陰陽怪氣的,遭人煩得很!”沈青性格直率,想什麼就説什麼,而且他是霹靂小組的組長,屬於政治部的實戰官員,不接觸政治部內部的爭權奪勢,所以説起話來也毫不避諱,直來直往。

    “呵呵——”謝文東被他的話逗笑了,轉頭對東方易道:“張繁友對我有敵意。”

    東方易一笑,別有深意地説道:“他對所有能與他產生競爭的人都有敵意,你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謝文東咋咋眼睛,立刻想起東方易和張繁友之間的明爭暗鬥,以前,他只是作為局外人看熱鬧,想不到現在自己也陷了進去。

    東方易揮揮手,説道:“不提他了!”頓了一下,他話鋒一轉,笑道:“我説過什麼?你肩膀上的星星會增加,胸前的槓槓也會變寬,怎麼樣?我説的沒錯吧!”

    謝文東雙眼一眯,嘿嘿笑了,反説道:“東方兄,你把我瞞在鼓裏好久了吧?”

    東方易撓撓頭髮,乾笑一聲,説道:“這也是部長的意思嘛!好了,不管怎麼樣,謝兄弟高升是件值得慶賀的事,今天無論如何,也的由你做東,請大家出去大吃一頓!”

    “對!”沈青急忙拍手附和,笑道:“最近部裏資金很緊張,我和兄弟們也好久沒開葷了,謝先生可不要吝嗇啊!”

    沒等謝文東答話,另有一名身穿軍裝的少校軍官伸長脖子湊了過來,眼珠賊溜溜的亂轉,疑聲問道:“怎麼回事?聽説謝先生請客嗎?”

    謝文東沒見過此人,眼中閃過一絲迷惑。

    沈青幫忙介紹道:“這位是馬躍馬兄弟!哦,對了,他是迅雷小組的組長,手下的兄弟也很多,好像喝我們一樣,也很久沒開過葷了!”

    “……”謝文東無語。這哪像政治部啊,簡直是快窮瘋了的土匪窩嘛!

    政治部的實戰人員不象其他成員的權利那麼大,基本沒有灰色收入,在政治部裏的身份和苦工差不多,其收入的很大一部分是靠獎金,但是最近政治部財政出現空缺,獎金大幅度縮水,所以他們的薪水直接受到影響,日子也隨之不太好過。

    看着沈青和馬躍閃着藍光的眼睛,以及東方易無可奈何的苦笑,謝文東暗暗搖了搖頭,説道:“好吧!今天中午由我做東,請大家出去喝酒,地方由你們選,酒菜任你們挑!”

    “謝先生真是痛快啊!”沈青和馬躍相視而笑,異口同聲地説道。

    謝文東一直以為特種部隊是貴精而不貴多,迅雷小組和霹靂小組的成員並不多,可是等他走出政治部的大樓,沈,馬二人分別把各自的隊員招集過來再看,好嘛,兩隊的成員站在一起人同湧湧,黑壓壓的一大片,其中的大半是戰鬥人員,另外一部分則是兩隊的技術人員,加在一起足有二百來號之眾。環視一週,謝文東誇張地咧咧嘴,對身邊的東方易笑呵呵説道:“怎麼有這麼多的兄弟?看起來我想找個小飯店糊弄過去是不可能了!”

    他的話,立刻引來沈青和馬躍二人的哈哈大笑。

    在政治部裏,基本沒有會重視這些沒有實際權利的戰鬥人員,但謝文東卻截然相反,有意和他們搞好關係,拉近彼此的距離,在他看來,這些實戰人員在關鍵時刻也能對自己起到至關重要的作用。事實證明,他這麼做是十分明智的。

    對方人數雖多,但請他們吃飯的那點錢,謝文東還不放在眼裏。眾人坐上軍車,找了一家十分高檔也很有名氣的五星級酒店,沈青和馬躍點起酒菜是一點沒客氣,專挑他們平時喝不起,吃不起的東西要,一桌的酒菜統計下來超過五千塊,這麼多人,加在一起得十多桌,費用當然也不小。

    當沈青把點好的菜單和酒水拿給謝文東看時,後者連猶豫都未猶豫,直接説道:“行!如果不夠,大家在繼續點!”

    一句話,把眾人皆説得喜笑顏開,同樣的,大家心裏也都心知肚明,這點消費對於謝文東來説也僅僅是九牛一毛罷了。

    這頓酒,由中午十一點開始,一直喝到下午兩點。就算是酒量那麼好的謝文東也有了幾分醉意。

    有時候不得不承認,酒是能拉近感情的最價媒介。一頓暢飲下來,沈青,馬躍和謝文東的距離拉近了許多,對他的稱呼也由‘謝先生’改為稱兄道弟。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謝文東突然想起一件事,問身邊的東方易道:“東方兄,公安部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東方易一愣,反問道:“謝兄弟想知道哪方面的事?”

    謝文東想了想,問道:“公安部有多少人有問題?”

    東方易笑了,喝了口酒,悠悠説道:“仔細嚴查起來,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問題,關鍵是看我們能不能找到查他們的理由。現在謝兄弟已經給了我們一個最佳的理由,部長那邊覺得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會將公安部來個徹底的大清查,同時也會讓公安部來個由和到下大換血,至少讓他們在五年之內不敢再來找我們政治部麻煩!”

    沈青和馬躍對這方面的事不關心,裝成認真的樣子,在旁聆聽了一會,頓感情趣缺缺,分別找各自的組員飲酒去了。

    謝文東含笑説道:“東方兄,公安部的人都有問題,但有一個人肯定不會有問題。”

    “哦?是誰?”東方易好奇地疑問道。

    “她叫戴安妮。”謝文東笑呵呵地道。

    “戴安妮?”東方易敲着腦袋,仔細想也沒想起有戴安妮這麼一號人,他問道:“這人在公安部是什麼職位?”

    謝文東垂首沉吟,戴安妮在公安部什麼職位,他還真不清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職位並不高。他不確定的説道:“應該是普通職員一類的吧?!”

    東方易聽完,哈哈大笑,説道:“一個普通職員,當然不會有問題了!”説着話,他挑起眉毛,別有深意地看着謝文東,含笑問道:“好端端的,謝兄弟怎麼提起了她?難道,你們之間……”

    謝文東連忙擺擺手,笑道:“東方兄不要誤會,我這次能抓到胡玲霞的罪證,很大程度上是靠她的幫忙,所以,如果有能給她提升的機會,我希望東方兄就儘量替我幫幫她,拉她一把!”

    能讓謝文東主動開口講情的人,可謂是少之又少,至少在公安部就這麼一個。東方易來了興趣,倒是想見見戴安妮這個人。他含笑説道:“謝兄弟開口了,我一定會幫忙的!”説這話,他從口袋中掏出紙筆,邊寫邊問道:“她叫什麼來着,戴什麼?”

    “安妮!”

    “哦!挺好聽的名字嘛!”東方易將戴安妮的名字記下,然後揣入懷中,藉着酒意,笑嘻嘻地向前湊了湊,低聲問道:“她很漂亮吧?”

    謝文東呵呵乾笑一聲,並不否認,點頭道:“是很漂亮!”

    “行了,我明白了,你肯定是對人家有意思!”東方易語氣肯定地説道。

    謝文東老臉一紅,正想解釋,這時,沈青和馬躍雙雙和兄弟們喝完酒回來,耳朵尖的二人急忙坐回到椅子上,探着腦袋,充滿好奇地問道:“謝兄弟對誰有意思?”

    東方易剛要説話,眼角餘光撇到謝文東‘冷冰冰’的眼神,急忙改口説道:“沒事丶沒事!我只是開玩笑呢!”

    一直到下午兩點半,酒宴才終於結束,東方易,沈青,馬躍等人都已喝的搖搖晃晃,即便謝文東也是頭暈眼花,魚眾人出了酒店,一一打過招呼,這才在幾名特種部隊精鋭的保護下,坐上汽車,返回賓館。

    此時,格桑,袁天仲,諸博都在賓館的大門口處焦急的等候,不時地來回徘徊着。

    在來BJ的時候,謝文東就一再表示這次BJ之旅不太平,危機重重,今天謝文東早上被ZZ部的人帶走,可直到現在還沒有回來,他們哪能不擔心,一個個都把心提到嗓子眼,坐立難安,緊張得抓心擾肝。

    正在他們等着要發瘋的時候,謝文東終於坐車回來了。

    看到他,三人皆都長長出一口氣,提到嗓子眼的心也總算落回到原位,幾人齊齊圍上前去,可還沒等到靠近謝文東,就嗅到一股濃濃的酒味,定睛仔細一看,謝文東滿面紅光,哪有半點遭到迫害的樣子。

    “東哥,你……沒事吧?”袁天仲小心翼翼地問道。

    “沒事!”謝文東擺擺手,笑眯眯地説道:“只是酒喝多了點。”

    諸博急忙上前,扶住謝文東,説道:“東哥,我送你回房間休息。”

    “嗯!”謝文東點點頭,在諸博的攙扶下,回到自己的房間。進入卧室之後,他什麼話都沒説,倒牀就睡,,這一覺,足足睡了七個小時,直到晚間十二點的時候他才醒過來.

    睜開眼睛,謝文東感覺自己的腦袋象是要裂開的疼痛,嘴巴發乾,嗓子眼都快噴出火來,他痛苦地低低詛咒了一聲,目光一轉,看到牀頭櫃上放着一杯清水,他伸手抓起,一仰頭,將杯中水喝了精幹,又緩了好一會,他的感覺才稍微好一點.

    低頭看看手錶,發現現在已經是十二點多,他暗罵一聲該死,酒精確實誤事!他翻身坐起,邊揉着額頭,邊找出手機,給李曉芸打去電話.

    時間不長,電話接通,話筒裏穿出李曉芸懶洋洋的聲音:喂?你好!(英)

    曉芸,是我!

    文東?

    是的!

    哦!現在你那邊應該是半夜吧?

    沒錯!

    李曉芸苦笑,問道:大半夜不睡覺,找我有什麼事?

    謝文東剛要説話,可轉念一想,又把話嚥了回去,關於死神聯meng的事,還是暫時不要讓曉芸知道的好,不然只會圖增她的擔憂,卻又於事無補,他裝出悠然的樣子,隨口説道:你在安哥拉那邊怎麼樣?許久未見你,我很是想念!

    説者無意,聽者卻有心,謝文東的話,令李曉芸倍感暖心,她那邊沉默了好一會,方低聲地説道:文東,我也很想你!

    謝文東柔聲説道:儘快解決安哥拉那邊的事情,早日回國!

    好的

    謝文東與李曉芸又閒聊了還一會,才各道珍重,將電話掛斷,隨後他片刻也未耽擱,立刻又給克里斯打去電話,直截了當地説明現在的情況,讓他馬上通知傑克,派出自己那邊訓練的保鏢,對李曉芸以及己方的所有高層人員進行全面保護.

    克里斯曾經做過fbi和cia的探員,對死神聯meng也有一些瞭解,得知他們將己方視為對手,克里斯也嚇了一條,沒敢多問其他,只是一個勁地連聲答應.

    和克里斯通過話之後,謝文東仍不放心,又給姜森打去電話,讓他派出部分血殺人員去往安哥拉,配合傑克,保護己方在安哥拉那邊的人員.

    一連串的電話打完之後,謝文東深吸口起,仔細琢磨一番,沒有發現不妥之處,這才稍感安心.

    第二天,上午,謝文東決定前往公安部。

    此時的公安部正處於風雨飄搖之中,隨着部長和副部長以及部分高層官員紛紛被政治部帶走,上上下下皆是人心惶惶,心驚膽寒,生怕政治部哪天找到自己的頭上。

    在格桑、袁天仲、褚博以及幾名特種部隊隊員的保護下,謝文東來到公安部的大樓外。他這還是第一次到公安部來,下了車之後,揹着手,駐足舉目觀望。公安部的大樓十分漂亮,也非常的龐大,樓體呈淺灰色,自然而然給人一種冷感,莊嚴、肅穆。

    看罷之後,謝文東嘴角微微挑起,冷笑一聲,隨後漫步向院門走去。

    沒等他進入,門口的小亭子裏立刻走出一名警員,將他的去路攔住。那警員先是將謝文東打量一番,隨後表情變得有些不太自然,臉上帶着牽強的笑容,太多異常客氣,恭恭敬敬的低聲問道:“請問,你找誰?”

    為了行事方便,謝文東今天依然穿着軍裝,雖然他的模樣看起來很年輕,但肩膀上的中校軍銜可不是唬人的,何況現在的公安部,只要一看到穿軍裝的人前來,從心裏往外的打怵。

    謝文東從上衣口袋裏掏出政治部的證件,向前遞去。只是看到政治部證件的外皮,那警員就開始在心裏暗暗咧嘴,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啊!他接過之後,只是大致瞄了一眼,隨後小心翼翼的遞還回去,什麼話都未敢多説,急忙回到小亭子裏,將電動門打開。

    謝文東沒有上車,而是步行進入院內。

    或許是最近情況特殊,公安部的院裏異常的冷清,基本看不到人,也沒有任何出入的車輛。穿過大院,走進大樓之內,眼前豁然開朗。從外面看,公安部的大樓很古板,但裏面的格局和裝飾卻極富現代化氣息。大樓裏的工作人員不少,穿行不斷,但看到謝文東這幾人,皆繞路而行,有多遠就躲多遠。

    見狀,謝文東暗暗發笑,看起來這陣子ZZ部把公安部折磨得也夠可以的。他本想找人打聽一下黛安妮在哪個樓層工作,好親自上去找她,結果問了幾個人,對方都是搖頭表示不知道。最後謝文東沒有辦法,只好給黛安妮打去電話。

    “當你離開SH的時候我不是説過嘛,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我現在在BJ!”謝文東含笑説道。

    “哦?你竟然來BJ了?!”黛安妮先是一愣,藉着心中又是一陣歡喜,急忙問道:“你現在在哪?”

    謝文東笑道:“在你工作的地方。”

    “那是……”

    “公安部!”

    “你到公安部來了?”黛安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的!現在就在一樓的大廳裏!”謝文東説道。

    黛安妮沉默了兩秒鐘,説道:“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到!”

    時間不長,大概還沒到十分鐘,身穿警服的黛安妮便已步履匆匆地從樓上走了下來。等她看到身在大廳中央正四處尋望的謝文東時,臉上不自覺地流露出驚愕之色。謝文東身材雖然算不上高大,但體格修長勻稱,穿起軍裝來,顯得挺拔不凡,原本內斂的氣質變得張揚,使整個人看起來好像換了個人似的。黛安妮還是第一次看到謝文東穿軍裝,難免有些驚訝和不適應,緩了片刻,才放慢腳步,走上前去.

    聽到腳步聲,謝文東轉過身形,見來人正是戴安妮,原本毫無表情的臉上頓時佈滿了笑容,先是將黛安妮上下打量一番,方含笑説道:好久不見了,安妮!

    是啊!謝先生!謝文東能來公an部探望自己,戴安妮十分高興,她很想熱情地和謝文東打招呼,可突然想去他對自己的-利用-,心中的喜悦之情鋭減,故意裝出一副冷冰冰的樣子.

    謝文東並不理會,看了看左右,輕嘆道:公an部好有錢啊!你們的大樓不知道要比政治部要高級,豪華出多少倍!

    戴安妮聳聳肩,説道:那有什麼用?現在不還是被你們政治部查得苦不堪言,焦頭爛額,説着話,她目光下落,無意中看到謝文東的肩章,眼中透出驚光,驚訝道:你升職了?

    謝文東含笑點點頭,説道:昨天剛剛提升的.

    戴安妮滿臉的難以置信,搖頭説道:真想不到,政治部不但不把你開除,竟然還會給你升職!在她看來,謝文東是黑道的大哥,稱得上無法無天,橫行霸道,無惡不做,但是她想不明白,作為國家頂級的安全機gou政治部為什麼會如此重用謝文東這個人.

    謝文東看穿她的心事,微微一笑,説道:我能升職,作為朋友,你應該替我高興才對,而不應該象現在這樣,感到無法理解和不可思議.

    聞言,戴安妮皺起眉頭,聲音冰冷地説道:可是你卻從來沒有把我當成朋友來對待.

    謝文東暗歎口氣,説道:你還在為上次的事情生氣吧?我已經解釋過了,我當時並沒有收買你的意思,而是確實把你當成一個朋友。如果硬説確有居心叵測的成分,那麼,也只是想從你這個朋友身上得到一些關於警方的消息。”

    他沒有再遮遮掩掩,而是將心裏話講了出來。

    看着謝文東真誠又摯熱的眼神,黛安妮覺得自己內心深處的某些東西正在慢慢融化,她不敢正視謝文東的眼睛,垂下頭去,聲音低微的幾乎連她自己都快聽不到,輕輕問道:“是嗎?”

    “當然,我保證!”謝文東正色説道。

    “……”黛安妮咬咬嘴唇,沒有説話。

    看出她的態度有些鬆動,謝文東笑呵呵地説道:“走!我們出去找個地方坐坐!”

    黛安妮一愣,説道:“可是我現在在上班。”

    “可以請會假嘛!”

    “主任不會同意的……”

    “那就直接告訴她,你被政治部的人帶走了!”

    “……”

    黛安妮並不想跟謝文東走,但是卻壓抑不住心中的騷動,頭腦不由他控制鬼使神差的點頭同意了。當他跟隨謝文東等人向外走的時候,過往的公安部工作人員紛紛向她投來同情的目光,好像她這一走就再也會不來了似的。

    謝文東和黛安妮去了附近一家的咖啡店。謝文東和黛安妮坐在靠窗的位置,等咖啡上來時,黛安妮雙手輕輕搓着杯子,看着謝文東的肩章愣愣發呆。

    謝文東順着她的目光低頭看了一眼,笑了,問道:“你在想什麼?”

    黛安妮回過神來,連忙搖了搖頭,説道:“沒什麼!”停頓了一下,她身子前探,好奇地問道:“我想不明白,ZZ部為什麼要重用你?而且還給你這麼高的軍銜,而你僅僅是個……”話到一半,她猛然頓住,沒有再繼續説下去。

    謝文東笑呵呵地接到:“而我只是個撈偏門的黑道混混是吧?!”

    被他説出心事,黛安妮玉面紅了紅,但立刻又擺手道:“我……我並不是那個意思嘛……”

    “不用解釋,我明白。”謝文東敲敲額頭,幽幽説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事情是不可能發生的,偏門做大了,會變成正門,而正門做小了,也會變成偏門。政治部重用我,説白了就是中央在重用我。黑道一直都很混亂,幫派間的矛盾、個人間的恩怨、利益上產生的衝突,導致拼殺不斷,這也是常年令國家感到頭痛的一個問題,打下去一批,又起來一批,好像永遠也消滅不乾淨。如果有個人能站出來結束這樣的局面,消滅零散的小社團,只保留一個大社團,那麼,黑道就會再無矛盾,變得太平,社會也會變得穩定,更主要的是,中央也更便於控制,想讓這個社團生就生,想讓它死就死,想讓它變白就變白,想讓它變黑就變黑。”頓了一下,他笑嘆道:“多麼高明的一步棋!”

    謝文東那麼聰明,哪會對局勢看不透徹?哪會不明白中央的意圖?!

    説白了,他就是一顆棋子罷了,而中央才是棋手,可以決定他的命運。作為一顆棋子,想要擺脱棋手的控制,甚至反過來去左右棋手的決定,那麼,只能表現出足夠的分量。換句話説,也就是使他對國家能足夠重要。他不是乖乖任人驅使擺佈的人,一直都是努力做到這一點,他把全部家當拿出來冒險收購安哥拉的國家銀行股份,想盡辦法爭取安哥拉新油田的開採權,一方面是為了自身利益考慮,另外一方面則是希望能影響到中央對自己的重視程度。

    而事實上,他在政枳部職位的連連提升也恰恰證明他所付出的這些風險和努力是極為正確的。

    這些話,他沒有對黛安妮説,而且他覺得説得太多對黛安妮也未必是件好事。

    黛安妮眨眨眼睛,驚訝地問道:“你就是被中央選中的這個人?”

    “可以説是,也可以説不是。”謝文東搖頭苦笑道:“在這個問題,中ying的意思應該是不統一的,不然的話,南北洪門之間的爭鬥早就該結束了,南洪門也不可能支撐到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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