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謝文東之所以要讓警察隊長受胯下之辱,也是算準他為了顧及顏面,不會説出實情。事實上確實如此,警察隊長隻字未提他受到謝文東阻攔未上到堂口樓上的事,在向南洪門的那位中年幹部講述一番之後,他便帶着幾名警員急匆匆離開了。
中年幹部沒敢耽誤,急忙將消息轉達給孟旬。
後者聽完,暗暗吃驚不已,本來按照他的估計,堂口裏的北洪門幫眾最多剩下三百,想不到一下多了五百之眾,這也徹底打亂了他的計劃。他低着頭,喃喃説道:“北洪門憑空多出五百人,這些人從哪來的?又是怎麼進入堂口的?”
孟旬想不明白,南洪門的其他幹部們更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頭腦。
中年幹部低聲説道:“孟哥,北洪門雖然還有八百人,但數量也不是很多,也沒有強大到我們攻不下來的程度,關鍵是他們佔有地利的優勢,以我們目前的人力來看,強攻有些困難,不如,再抽調更多的兄弟過來吧!”
這一點,孟旬已想到了,不過,南洪門在湖口的動機人員基本都在這裏,再調,就得從前方抽人,如此一來,只怕會給北洪門可乘之機。
他點點頭,又搖了搖頭,謝文東之所以要冒險強佔己方的堂口,其目的就是逼自己把前方的兄弟回撤,自己若真這麼做,豈不是正中謝文東的詭計,可是不這麼做,以目前自己這邊的人力來看,還真是奈何不了謝文東一眾。
唉!孟旬暗歎口氣,眉頭擰成個疙瘩,心中感到十分為難。
足足沉默了兩分鐘,他深吸口氣,下定決心,沉聲説道:“將圍困北洪門堂口的兄弟撤回一部分。”
孟哥,不可!”聞言,馬上有人阻攔,一名青年幹部急聲説道:“我們好不容易把北洪門的主力困在堂口裏,若是把人力回撤,只怕````北洪門會反攻出來,我們前期所做的努力都白費了。”
孟旬點點頭,含笑説道:“兄弟,很多時候魚肉和熊掌是難以兼得的。與區區幾處地盤比較起來,謝文東的腦袋無疑更值錢,既然我們明知道謝文東現在在堂口,就絕不能放過這個大好的機會,務必要把他擒下或幹掉!”
眾人聽後,精神同是一振,眼睛倍亮,重重點下頭,紛紛領命而去。
南洪門這邊大規模抽調人力,動靜極大,北洪門哪會毫無所聞?!
張一聽到消息之後,細細一琢磨,暗道糟糕,立刻給謝文東打去電話,説道:“東哥,你必要得馬上離開南洪門的堂口,現在南洪門已經從前方調人,看起來要大規模的圍攻堂口了。”
謝文東眼睛一亮,悠悠而笑,説道:“南洪門果然沉不住氣了,張兄,我們的機會來了,今天晚上,就是反攻的時候!”
“哎呀,東哥,先別管什麼反擊不反擊了,你的安全最重要,先撤離堂口再説!”張一急切地説道。
“現在離開,恐怕不行!”謝文東沉吟片刻,説道:“目前,堂口周圍都是南洪門的人,我若是一走,南洪門肯定會有所察焦,所以我必要得留下來,至少在我們展開反攻之前,不能走!”
張一額頭見汗,急道:“可是,當我們展開反擊的時候,東哥你再想走,就來不及了!”
謝文東笑呵呵地説道:“孟旬是個難纏的敵人,想取勝,必須得冒些風險。”
張一腦袋搖得象波浪鼓似的,懇求地説道:“無論如何,還是請大哥以大局為重,先撤離堂口吧!湖口一地的勝負,與東哥的安危比較起來,微不足道……”
謝文東打斷他的話,含笑説道:“不要再説了,我意已決。我就是要在湖口與孟旬分個高下!”
他執意不肯撤離堂口,張一也沒有辦法,在房間裏坐立不安,急得滿頭是汗,可是又毫無應對之策。
白天,南洪門將圍困北洪門堂口的人員撤回一部分,用於圍攻謝文東,另一部分側向後撤退,與各據點的兄弟組成堅固的防線,組織北洪門的主力前去救援謝文東,孟旬做好了充分的準備,只等到晚上,對謝文東發動致命一擊。
天色漸暗,氣氛一隨之越來越緊張,南北洪門的幫眾都在為今晚的爭鬥全力籌備着。
南洪門堂口內。
北洪門眾人明顯感覺堂口外南洪門的人數在增多,僅僅是車輛就排成長龍,象是要把堂口團團纏住。謝文東找來袁天仲和霍文強二人,象窗外揚揚頭,問道:“你倆看現在南洪門能有多少人在圍困我們?”
袁、霍二人齊齊搖頭,苦笑着説道:“看不出來,總之很多。”
謝文東低手看眼手錶,説道:“孟旬已經上當,將南洪門的主力抽調到這邊,今晚十二點,張兄會在堂口那邊展開反攻,到時,南洪門這邊也會向我們發動全力猛攻。”
霍文強看看窗外,艱難地咽口吐沫,説道:“東哥,以目前的形式來看,只怕南洪門一輪猛攻,就能直接殺進堂口之內,下面的兄弟肯定阻擋不住!”
“是啊!”謝文東點點頭。現在己方這邊的兄弟只有二百,就算佔有地利的優勢,但認輸上的差距太懸殊,根本沒有可能頂住南洪門的進攻。他説道:“所以,我們要趕在南洪門發動進攻之前,先撤離堂口。”
霍文強驚訝地問道:“東哥的意思是要我們突圍出去!”
“沒錯!我們必須得在十二點之前,衝殺出去,這也是我們唯一的機會。”謝文東面露正色,目光幽深地説道。
突圍?只怕那比防住南洪門的進攻容易不了多少。霍文強暗中嘆口氣,現在外面鋪天蓋地的都是南洪門的幫眾,己方這麼點人,怎麼向外突?他心中一點底都沒有。別説是他,謝文東自己心裏也沒底。
晚間十一點半,謝文東集結己方所有的人員,坐上汽車,從堂口的後門悄悄溜了出來。
此時,堂口外異常安靜,路上連個行人都沒有,寂靜得聲息皆無。
數輛汽車正悄悄向前潛行,只行出十多米遠,突然間,道路兩旁喊殺聲四起,只見無數身穿白裝的南洪門人員從暗處衝殺出來,
同時將早已準備好的三角釘,碎鐵片扔在道路中央,隨着一陣嘭嘭的暴胎聲,行在最前面的那輛汽車四隻輪胎全憋,好在車行速度不快,沒有導致翻車,不過如此一來,車隊也無法繼續前進。
“哎呀!南洪門早有準備,東哥,現在怎麼辦?”看着周圍鋪天蓋地的南洪門幫眾,霍文強慌了手腳,急聲問身旁的謝文東。
“棄車!”謝文東邊開車門邊斬金截鐵地説道:“步行衝出去!”
謝文東等北洪門人員紛紛下車,各操傢伙,拉開架勢,準備強行突殺出去。
南洪門陣營中站有一名大喊,他朗聲大笑,高喝道:“孟哥早已料到你們會選擇突圍,安排我在這裏等候多時,謝文東,今天你插翅也難飛了!”説着話,他將手中刀向前一揮,喝道:“兄弟們,給我殺!”
“譁——”
隨着他一聲令下,周圍的南洪門幫眾一齊殺了上來。雙方別無二話,頓時便戰在了一處。
謝文東手邊只有二百人,而南洪門那邊的人數則數以百計,雙方實力相差懸殊,不成比例。
到了這個時候,北洪門眾人除了拼死一戰,已別無他法,甚至連謝文東與五行都提刀上陣。
這一長撕殺可謂是驚天動地,雙方皆拿出看家的本事。
袁天仲手持軟劍,在前開道,謝文東和五行、霍文強緊隨其後,其他的幫眾則護住左右,直接殺進南洪門的陣營內。
知道袁天仲身手厲害,南洪門的幹部躲得遠遠的,遙控指揮。
袁天仲身手再強,畢竟是人不是神,體力終究有限,而南洪門的人員好像永無止盡,被殺倒一批,馬上又補充一批,時間不長,他已累得氣喘吁吁,汗如雨下。見袁天仲的壓力太大,有些難以支撐,謝文東提刀衝到他身旁,與他並肩作戰。
見謝文東頂到前面來了,南洪門的幫眾越發瘋狂,一波又一波的人員嚎叫着衝殺過來。
謝文東許久沒有參與這樣的大規模火拼,而且還是在雙方力量如此懸殊的情況下,看着眼前人山人海的南洪門幫眾,也是暗暗心驚不已。
可是南洪門人員不給他思考的時間,瞬間,衝上來十數人,到了近前,舉刀就砍。
謝文東眯縫着雙眼,橫刀造假,只聽見噹啷一聲脆響,他雙手持開山刀,將迎面劈來的三把片刀一同架住,接着,運足力氣,猛地將刀向前一劃,撲哧,那三面南洪門人員的胸口齊齊被劃開,鮮血噴射,踉蹌而退,失去戰鬥力。
剛傷了三人,從側面突然又刺來一刀,謝文東閃也未閃,回手便是一刀。
撲、撲兩聲,對方那一刀正刺中他的軟肋,可他反手一刀也砍到對方的脖頸。
謝文東有防彈衣護體,刀鋒近不了身,反倒是對方,被砍了個結實,半個脖子被劈開,當場斃命。
第231章
謝文東上前,與袁天仲並肩作戰,使後者的壓力小了許多,而且一上來就連傷對方死人,令袁天仲的鬥志旺盛起來,他大喝一聲,手臂震動,接連挽出三多劍花,銀光閃過,血霧噴射,三名南洪門人員躲閃不及,中劍哀號倒地。
這兩人在前衝鋒,加上五行兄弟在左右拼死保護,南洪門人員雖眾,但卻抵擋不住,衝殺上來的一批批人員要麼受傷倒地,要麼被嚇得連連後退,一時間,整個陣營顯得慌亂異常。
南洪門幹部在後面看得暗暗心驚,對方只這麼點人,若是真被他們突圍出去,自己哪還有臉面去見孟旬了。想着,他向身後的小頭目們一揮手,喝道:“你們統統給我頂上前面去,無論如何,也要給我拿下謝文東,死活不計!”
“是!”這羣南洪門的小頭目紛紛領會,各提傢伙,加入戰鬥。
他們的深厚雖然算不上厲害,但是比普通幫眾要強得多,隨着這些小頭目們的到來,南洪門的進攻更加猛烈。、
許多北洪門人員在對方的夾擊之下被砍得渾身刀口,紛紛倒地。
衝在最前面的謝文東和袁天仲,五行等人更不用説,所受到的攻擊最多,殺到後來,人幾乎失去了理智,放棄思考,只剩下簡單的劈,砍等肢體動作,就連謝文東都記不清自己已經更換了幾把刀,只知道在自己手中,光折斷的片刀就要三把,至於捲刃的則更多。
在他門的殊死拼殺下,從南洪門的陣營裏硬是殺出一條血路,衝出重圍之後,眾人顧不上休息,拔腿就便跑。
南洪門幫眾哪肯放他們離開,隨後掩殺,可是追了一陣子,南洪門的人員便防追趕,紛紛收住腳步,駐足觀望,眼睜睜看着他們逃脱
直到這時,謝文東等人總算得到片刻的喘息之機,轉回頭看再清點人數,霍文強差點哭出來。
原本跟隨自己一同衝出來的二百號兄弟,經過一場混戰,現在只剩下二十多人,其他的兄弟要麼打散了,要麼被人活捉,要麼就是中刀爬不起來了。他心中哀嘆,喘着粗氣來到謝文東近前,問道:“東哥,現在我們想哪邊跑?”
謝文東舉目向四周望了望,還沒等他下命令,前方喊殺聲又起,在一名南洪門壯漢的帶領之下,道路兩旁又殺出一波南洪門幫眾,數量依然有數百之眾,那為首的壯漢提刀放聲大笑,説道:“謝文東,你來得好,我已等候多時了,哈哈……”
“哎呀,這裏還有伏兵!”霍文強驚叫出聲,急忙問道:“東哥,現在怎麼辦?”
謝文東抹抹臉上還未乾的血跡,苦笑着説道:”還能怎麼辦?我們衝吧!”
説着話,他甩掉已佈滿刀口的中山裝,拎刀迎着南洪門幫眾而去。
剛開始,他僅僅是快走,時間不長,便成了衝刺,身形如箭,直向南洪門眾人竄來。那南洪門頭目見謝文東獨自衝殺上來,心中大喜,自己要是殺掉謝文東,那功勞可就立大了。想到,他將手中片刀舉起,迎着謝文東跑去。
兩人逆向奔跑,速度都極快,只眨眼功夫,便碰撞到了一處。
猛然間,只聽場內傳來”當朗朗“一聲刺耳的金屬撞擊聲,接着,隨着”咔嚓“的脆響,謝文東手中的刀片應聲而斷,對方刀勢不變,直向他的腦袋壓來。北洪門眾人見狀,無不到吸口冷氣,皆都驚叫出聲:”東哥,小心……”
無須他們提醒,謝文東反映極快,腦袋急忙向旁一偏。
撲!對方那一記重刀,正砸在他的肩膀上,謝文東咬緊牙關,硬挺着受了一刀,同時出手如電,一把抓住對方持刀的手腕,另隻手臂彎曲,用胳膊肘狠狠向前擊去。只聽嘭的一聲,這一肘,正頂在壯漢的胸口上,伴隨骨頭破碎的聲音,壯漢慘叫着踉蹌而退,謝文東趁機將他手中刀硬奪過來,片刻也未耽擱,反手一刀,直取對方的腦袋。
那壯漢胸口受到重擊,肋骨斷了兩根,還沒緩過這口氣,只覺得眼前寒光閃過,隨後,天旋地轉,原來,他的腦袋已被謝文東硬生生砍了下來。
“啊?”
南洪門幫眾看罷,無不驚駭,一個個大驚失色,下意識地連連後退,誰能想到,壯漢一刀將謝文東的刀砍折,已佔有絕對優勢,可轉瞬之間,卻被謝文東劈了個身首異處,這實在太不可思議,也太嚇人了。
後面的霍文強眼睛大亮,對方的頭目被東哥斬殺,現在不衝,還等待何時?他將手中的片刀向前一指,高聲喊道:“兄弟們。殺啊!”
“殺——”
別看北洪門這邊只剩下二十幾個人,卻氣勢如宏,咆哮着壓了上來。
由於老大上來就被人家幹掉,南洪門幫眾顯的信心不足,只是影着頭皮迎戰。
雙拳難敵四手,好虎架不住狼多,這句話用在此時正合適。
南洪門雖然羣龍無首,但在人數上佔有絕對的優勢,北洪門這氣勢雖威,但打起來仍然異常吃力。
謝文東。袁天仲,五行,霍文強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左突右殺,一個個渾身是血,已分不清是對方的還是自己的,這一張亂戰,殺到最後,眾人總算衝出一條血路,從南洪門的包圍圈內闖出,當然殺出來的也僅僅是他們幾人,其餘那二十名北洪門人員一個都未能跟出來。
仗打到這種程度,謝文東幾人已是快要筋疲力盡,渾身上下都是刀口。
甩掉南洪門的追兵之後,謝文東等人已站立不住,紛紛坐在路邊,呼哧呼哧大口喘着粗氣,連説話的力氣都沒有。
可正在他們停歇的時候,前方道路兩旁喊殺聲再次響起,只見白茫茫的南洪門幫眾由兩側的小衚衕裏鑽出,同時前方道路車燈明亮,遠遠看去,好象一條火龍,時間不長,前方道路已擠滿南洪門的幫眾以及車輛,為首的不是旁人,正是孟旬。
孟旬揹着手,站在人羣前方,看看謝文東等人,突然仰面大笑,郎聲説到:“謝先生,我們久違了!”
啊?看到這般場景,別説五行等人嚇得變色,徹底絕望,就連謝文東也暗暗吸了口涼氣,對方明顯是準備得非常充分,看起來,孟旬已經酸到自己會選擇突圍,事先做好周密的安排,連續設下三處伏兵阻攔自己。唉!好厲害的孟旬啊!
此時,謝文東感覺自己渾身的肌肉都快抽筋,又酸又痛,原本輕輕的片刀,現在提起來彷彿有千斤之重,他暗暗嘆了口氣,艱難地站起來,含笑説道:“孟兄,這麼快,我們又見面了!”
孟旬連連點頭,讚歎道:謝先生好厲害的手腕,空城計被你使得出神入化,你的伏兵在哪裏?你的那八百兄弟又在哪裏?-
謝文東撲哧笑了,説道:“上次你親自來攻,我就已經告訴你我用的是空城計,要你進來接收堂口,可是你不敢,怪不得旁人。”
孟旬恨的直咬牙,不過沒有表現在臉上,他笑道:“你的計謀成功了,也確實把我騙住了,現在我已把前方的兄弟抽調回來,給了你們可乘之機,張一正帶領你們的人瘋搶地盤呢!”
謝文東淡然笑道:“這早在我的算計之內。”
孟旬臉色一沉,反問道:“你以為你贏了嗎?就算張一把整個湖口搶去又能如何,你現在還不是落入我的手裏。”説着話,他向左右看了看,説道:“現在只要我一聲令下,你和你身邊的這幾個人,瞬間就能被砍成肉泥。”
謝文東説道:“既然如此,你為何還不下命令?”
“難道,你不怕嗎?”
“我有伏兵在你身後,我怕什麼?”謝文東底氣十足的説道。
什麼?孟旬聽完這話,暗吃一驚,下意識的回頭瞧瞧,目光所及之處,皆是自己的兄弟,哪裏有敵人的影子?沉思片刻,他哈哈大笑,説道:“謝文東,你又在虛張聲勢,同樣的計謀,你還想騙過我兩次嗎?”
謝文東垂首説道:“既然你不信,那你就試試吧!”説話時,他眼珠提溜亂轉,琢磨脱身之計。正如孟旬所説,他此時確實是在虛張聲勢,根本就沒有所謂的伏兵,他只是儘量把時間拖得長一些,好讓自己想出脱身的辦法。
孟旬注視着謝文東,見他滿面輕鬆的樣子,心裏多少也有些沒有底,開始轉念一想,又暗暗搖頭如果謝文東真有伏兵的話,
早就讓他們出來接應了,哪還會打到現在這樣狼狽的程度。
想罷,他冷笑出聲,暗道謝文東,你還真會演戲!他慢慢抬起手來,振聲喝道:“各位兄弟給我聽好了,活捉謝文東一眾,如有抵抗者,格殺勿論!”
“譁——”
他的話音剛落,南洪門陣營後方突然間一陣騷亂,接着,人喊馬嘶,亂成了一團。
孟旬駭然,急忙轉身回形,向身後望去,同時下意識地疑問道:“難道謝文東真有伏兵?”
第232章
只見由南洪門的後方,突然殺出一羣黑色衣裝的大漢,人羣並不是很多,在三百左右,但一個個卻精鋭異常,手持狹長彎曲的倭刀,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加上這些人又下
手狠毒,直把南洪門幫眾砍殺得叫喊連天。
由於毫無防備,當南洪門人員回過神來,再想調頭迎戰時,被對方砍倒的人員已有數十號之多。
哎呀!這些敵人是從哪鑽出來的?孟旬看罷之後臉色頓變,急忙命令身旁的眾幹部們,喝道:“給我攔住他們,絕不能讓他們把謝文東救走!”
“是!”眾人齊齊答應一聲,拿起武器向後走,可沒走出幾步,就看到一名黑衣青年殺得渾身是血的直衝過來,南洪門眾幹部暗吃一驚,對方好快的速度啊!一名南洪門大漢迎上
前去,大聲喝道:“小子,給我站住,報姓名!”
那青年沒有説話,走到大漢近前,揮臂就是一記重刀。
大漢急忙橫刀招架,噹啷,隨着金屬碰撞聲,大漢身子連連搖晃,最後忍不住還是倒退兩步。
正在他驚訝對方力道剛猛時,青年反手橫掃一刀,直取大漢的胸口。暗道一聲好快,後者來不及招架,忙抽身後退,可是卻慢了一步,只聽沙的一聲,青年的刀鋒在他的胸前衣服
上劃開一條大口子。
大漢嚇得倒吸口涼氣,暗道一聲厲害,不敢繼續迎站,轉身就要跑,他快,可青年的速度更快,一個箭步追到大漢身後,手中的刀借真身體前衝的慣性惡狠狠遞了出去。撲!這一
刀,刺得又準又狠,由大漢的後心而入,刀尖在胸前探出。
“啊——……大漢只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人便已兩眼翻白,跪倒下去,青年握刀,提腳瞪在屍體的後背,順勢將倭刀抽出,接着,片刻也未停頓,繼續向前衝殺,這位青年
,不僅身手過人,為人也勇猛,在南洪門的陣營中,猛着勁的向前衝,竟無人能檔。
孟旬以及南洪門眾人無不駭然,這青年究竟是什麼人,怎麼如此厲害!只是眨眼功夫,那青年已經快要衝到孟旬近前,南洪門的幹部紛紛退了回來,保護住孟旬,紛紛急道:“孟哥,對方厲害,我們還是避一避吧!”
“對方是什麼來頭?”孟旬陰沉着臉問道。
“不清楚!”負責情報的中年幹部搖頭説道:“看起來,他們……他們不像是北洪門的人。”
“那是文東會?”
“也不像!”
“那究竟是誰?”孟旬臉色陰沉,難看的嚇人,直視中年幹部,後者嚇得一哆嗦,暗暗掩口吐沫,小説説道:“對不起,孟哥,我……我確實看不出對反是什麼人,也不知道他們是從哪冒出來的……”
“哎呀!”孟旬牙關咬得咯咯作響,拳頭緊緊握着,指甲都扣入肉中,眼看着自己要把謝文東生擒活捉,可是半路上片片殺出個程咬金,壞了自己的大事,這可真是謀事在人,成事在天啊!
他心裏正琢磨着,青年已到近前,數名南洪門幹部心中雖怕,但為了保護孟旬的安全,還得硬着頭皮往上頂。三八片刀,直向青年的頭頂掛着勁風襲來,青年眼睛都未眨一下,身子就勢一倒,躲過對方的鋒芒,身如皮球,,在地上翻滾,直接滾到正中那人的腳下,同時倭刀向前一遞,只聽撲哧一聲,刀鋒有那人的小腹刺了進去,隨後青年站起身,不管其他人,一手握刀把,一手抓着那人胸口的衣服,推着他向前猛衝。
後面的南洪門人員見狀,直嚇得紛紛閃避退讓,不敢抵其鋒芒如此一來,青年更是暢通無阻,時間不長,便衝到南洪門陣營的邊緣,他手臂向後一帶,將諉刀爸出,隨着一股血箭噴設,中刀的那人跪坐在地,絕氣身亡。
直到這時,青年方站穩腳步,環視周圍的南洪門幫眾。此時他的身上、臉上已都是血,看不清本來的相貌,只是一雙眼睛透出陣陣逼人的寒光,血面、冷目、渾身的殺氣直衝雲霄,使青年看起來格外駭人。
青年目光所及之處,南洪門幫中無不覺得背後生風,下意識地紛紛倒退。青年環視一週之後,看到不遠處的謝文東,眼睛為之一亮,大步流行地快步走過去。他周圍的南洪門人員都站得遠遠的,拿着片刀直比畫,但見他直奔謝文東而去,卻無一人敢上前阻攔。
南洪門陣營裏的混亂,謝文東等人自然也察覺到了,袁天仲、五行、霍文強先是一驚,隨後大喜,看向謝文東,異口同聲地問道:“東哥,你真的安排了伏兵?!這是哪路兄弟?”
謝文東苦笑,自己哪裏安排過什麼伏兵啊,他也不知道進攻南洪門的這些人是什麼來頭,為什麼肯幫着自己和南洪門作對。他只是微微搖了搖頭,什麼話都沒説,默默地注視着南洪門陣營的情況。
眾人正觀望着,只見從南洪門陣營裏突然走出來一位血人,説是血人,一點不過分,從其頭頂一直紅到腳下,走路時,血水順着他的衣服直往下淌。見他直奔己方所來,謝文東等人分不清他是敵是友,袁天仲急忙提劍迎上前去。
當青年到了近前時,袁天仲將手中劍向前一遞,喝道:“站住,你是誰,要幹什麼?”
青年停住腳步,目光躍過袁天仲,看向謝文東,隨後將諉刀向後一背,躬身施禮,恭恭敬敬地説道:“東哥,我是子峯!”
這時,青年將臉上的血水擦了擦,勉強露出本來的相貌,眾人一看,眼前這位青年不是鬍子峯還是誰?
包括謝文東在內,眾人做夢也想不到鬍子峯竟會來這裏,謝文東又驚又喜,急忙上前,疑問道:“子峯,你不是在山口組嗎?怎麼突然來中國了?”
沒錯,來者不是旁人,正是日本洪門出身,後來按照謝文東的意思另立門户,又轉投山口組的鬍子峯。
鬍子峯的身手異常厲害,只是不經常表現出來罷了,曾經,謝文東為救無名潛伏日本,為了幫謝文東隱藏形跡和滅口,鬍子峯只憑一人之力斬殺山口組數十號人,未留下一個活口,可謂是驍勇善戰的猛將。
他喘了口氣,説道:“東哥上次在日本不告而別,高山青司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派人一查才知道是南洪門突然發難,那時候,他就打算派人來中國協助東哥,使兩家的關係更加友好和緊密,後來,聽説東哥在海上遇襲失蹤,此事就暫時耽擱了下來,知道東哥沒事之後,高山青司隨即派西協和美與我帶領一部分山口組的精鋭潛伏到中國,暗中助東哥一臂之力。”
“哦!原來如此!”謝文東搖頭而笑,又問道:“怎麼不事先打個電話通知我?”
鬍子峯嗤笑一聲,説道:“西協和美説要給東哥一個驚喜!而且周圍都是山口組的人,我沒有機會給東哥打電話。”
謝文東點點頭,問道:“西協在哪?”
鬍子峯搖頭,聳肩道:“也許在哪個騎角旮旯裏藏着呢!他那麼‘高貴’的女人是不會參與這種混戰的!”
説話中,能感覺到鬍子峯對西協和美的印象不佳。這次,高山清司之所以派鬍子峯來,也是為了藉此機會化解他和謝文東之間的“恩怨”。至於鬍子峯和謝文東的真是關係,高山清司是不清楚的。
“東哥,此地不是講話之所,我帶你衝出去!”鬍子峯迴頭望望南洪門的陣營,混戰還在繼續,高山清司派來的山口組精鋭確實十分厲害,只三百人便把南洪門的陣營攪得大亂,當然,那主要也是因為出於偷襲的原因。
“好!”謝文東點點頭,振作精神,向袁天仲、五行等人一揮手,隨鬍子峯向外殺去。
雙方免不了又是一場惡戰,連那麼勇猛的鬍子峯殺到後來也是累得氣喘吁吁,汗如雨下,臉上紅一道、白一道,成了名副其實的大花臉。
在山口組精鋭和鬍子峯的拼死保護下,謝文東等人總算有驚無險的衝出重圍。
有了山口組的援助,謝文東輕鬆許多,他暗暗感覺好笑,自己出道時最大的敵人就是山口組支持的魂組,可以説自己一直都在與山口組為敵,誰能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會和山口組並肩作戰,而且還需要後者幫自己脱離危險。
由此可見,自己花那麼大的力氣,顛覆山口組,先是聯合入江禎幹掉竹田建市,然後又支持高山清司剿滅入江禎,這步棋算是走對了!
出了南洪門的重圍之後,謝文東等人正向前奔逃,這時候,忽聽身後一陣大亂,眾人扭回頭一瞧,只見又有一波山口組人員突然殺出,將南洪門的追兵阻攔住,看罷,鬍子峯撲哧一聲笑了,説道:“西協和美終於出現了!”
第233章
山口組的人員將南洪門的追兵攔下,這時,一名青年從路邊的衚衕竄出來,三步並兩步,來到鬍子峯近前,用日語嘰裏咕嚕地説了一番話,後者點點頭,然後對謝文東説道:“東哥隨我來!”説着話,跟着那名青年鑽進衚衕裏。
謝文東想也沒想,隨即也跟了進去。鬍子峯帶來的那些山口組人員並沒有進去,而是經驗豐富地分散開來,向四面八方逃散,如此一來,被堵截在後面的南洪門人員也分不清謝文東究竟向哪個方向跑了。
且説謝文東等人,跟隨鬍子峯和那名青年進入衚衕,左轉右拐,東一頭西一頭的,到最後,謝文東都快要分不清東南西北了。足足走了十多分鐘,青年才在一座兩層土樓前停下身形,向左右望了望,回身一甩頭,率先進入土樓內。
上到二樓,青年在一間靠走廊裏側的房門前停下,有節奏地輕敲幾下房門,時間不長,房門打開,一條靚麗的倩影從房內走去,謝文東定睛一看,不是西脅和美是誰?!
知道鬍子峯把謝文東帶來了,西脅和美滿面帶笑,出來的同時,含笑説道:“謝先生,想不到我們會在這種情況下再次見面……”話只説到一半,她頓住了,疑惑地看看眼前眾人,秀眉皺起。原來,眼前的幾個人差不多一個模樣,滿臉滿身全是血,根本分不清楚誰是謝文東。她環視眾人,疑聲問道:“謝先生在哪兒?”
聞言,謝文東差點笑出聲來,上前一步,苦笑説到:“西脅小姐,你好!”
如果謝文東不説話,此時西脅和美還真很難把他認出來。
她上上下下把謝文東打量了一番,撲哧一聲,笑了,半開玩笑地説到:“看起來,南洪門確實是很厲害,竟然把謝先生你弄得這麼狼狽!”
“我們可以進屋裏再説話嗎?”謝文東向西脅和美的身後揚揚頭。
西協和美笑道:”哎呀,實在不好意思,謝先生快裏面請!”説着話,她側過身行,將謝文東,鬍子峯等一行人讓進房間內。
房間算不上大,可也不小,大該有八、九十平的樣子,除了西協和美之外,裏面還有數名漢子,看年歲,都在三十左右,身材魁梧,滿面兇相,一個個,手彙總皆拿有倭刀。進了房間,西協和美小心的將房門關好,然後問道:”謝先生受傷了嗎?”
終於到了一處相對安全的地方,謝文東長噓了口氣,嚴重透支的體力再也支撐不住疲憊不堪的身體,他搖晃着坐到沙發上,微微搖了搖頭,説道:”我沒事,不過我的兄弟們都掛了彩。”
西協和美向幾名大漢點點頭,那幾人去到裏屋,時間不長,拿出幾隻醫藥箱,幫五行,袁天仲,霍文強幾人包紮傷口。謝文東身上也有傷,只是並不嚴重,由於有防彈衣護體,他的傷多在兩臂處,而且傷口都不大。
西協和美親自拿起醫藥箱,在謝文東身邊坐下,讓他把襯衫脱掉,然後幫他處理手臂上的傷口,同時意味深長地含笑説道:”如果這次不是我和子峯及時趕到,謝先生恐怕很難脱身啊!”謝文東淡然一笑,説道:’事實上,我確實很感謝西協和美以及高山先生。”
“其實,謝先生最應該感謝的人是子峯才對,畢竟是他冒死從南洪門的包圍圈裏把你救出來的。”西協和美正色説道:”就算你和子峯以前有再深的積怨,也應該隨這次化解了吧!”
“哈哈!”謝文東輕笑一聲,説道:”如果我再斤斤計較的話,豈不是顯得太小家子氣了嘛!”説着話,他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鬍子峯,半是演戲半是出於真心地説道:”謝謝!”
“謝先生客氣!”鬍子峯面無表情地説道。由於有西協和美在場,鬍子峯對謝文東的稱呼又變成冷冰冰的‘謝先生’。
很快,西協和美幫謝文東包紮完手臂的傷口,笑呵呵地説道:“上次,我遭到入江禎的追殺,謝先生救了我,這回,我們總算是扯平了。”
謝文東無聲而笑,搖頭説道:“那次事,我早就忘了。”
“可是我沒忘,我們山口組也向來是恩怨分明的。謝先生幫過我們,當你需要幫助的時候,不用你開口,我們自然會反過來幫你!以後,對付南洪門,我們山口組會傾盡全力,與謝先生聯手打敗他們。”西協和美笑吟吟地柔聲説道。
她説得客氣,話也漂亮,不過謝文東心裏卻不是滋味。他幽幽説道:“我視高山先生為朋友,你們當初與入江禎作戰,知道我為什麼沒有插手嗎?”
西協和美一愣,疑問道:“為什麼?”
因為那是你們山口組內部的事,我作為外人,不好插手過問。對付南洪門,也是這個道理,這是我洪門內部的事,所以,西脅小姐好意,我心領了。”有山口組幫忙,固然是好,可以緩解已方的壓力,減少損失,可是請神容易送神難,山口組不是申油的燈,也不會平白無故地花費大力氣幫你,一旦讓他們的人力大規模進入大陸,打敗南洪門之後賴下不走怎麼辦?其勢力在中國做大怎麼辦?這些都是謝文東不得不考慮的。
西脅和美愕然,轉念一想,馬上便明白了謝文東的顧慮,她呵呵一笑,説道:“謝先生已經和高山結拜為兄弟,現在應該算自家人才對,何必分得那麼清楚。”
謝文東搖頭笑道:“我們中國有句俗話,親兄弟,明算帳!當然,如果我確實奈何不了南洪門的話,我一定會找高山先生幫我的,但是現在,問題還沒有嚴重到那樣的程度!”
鬍子峯暗皺眉頭,急忙倒退一步,正色道:“西脅小姐,我真的沒事!”
西脅和美從口袋裏掏出手帕,柔聲道:“那我幫你把臉上的血擦一擦!”説着,抬起手來,要幫鬍子峯擦臉,西脅和美表現得如此親密,她的心意,鬍子峯哪能不瞭解,不過鬍子峯秀聰明,也很冷靜,知道什麼樣的女人可以碰,什麼樣的女人不能碰,西脅和美就是那種絕對碰不得的女人。她是高山清司的人,自己和她右是搞出其他的關係,一旦讓高山清司知道,自己的性命保不住是小,恐怕還會影響東哥的大計。
鬍子峯再次倒退一大步,將西脅和美湊過來的手帕接過來,説道:“我自己來吧!”
西脅和美輕嘆口氣,説道:你,差點死在南洪門的手裏,這還不嚴重?
謝文東含笑説道:這次僅僅是個意外,而意外不會經常發生的。
見他態度堅決,西脅和美也不好再強求下去,否則恐怕要影響雙方的關係。她聳聳肩,笑道:隨便你吧!説着話,她站起身形,向裏屋走去,路過鬍子峯身邊時,低聲説道:子峯,你跟我進來!
不知道她有什麼事,鬍子峯看眼謝文東,默默跟隨西脅和美到了裏屋。等他進來之後,西脅將房門關好,隨後關切打量他,問道:你哪裏受傷了?
鬍子峯滿不在乎的擺擺手,説道:小意思,不礙事。
讓我看看!説着話,西脅和美上前來拽鬍子峯的衣服。
見鬍子峯對自己態度冰冷西脅和美目光幽怨地看着他。
假裝沒看見她的目光,鬍子峯轉過身去,面向窗外,默默地擦拭臉上的血污。
毫無疑問,鬍子峯是個很有魅力的男人,年輕,英俊,能力過人,充滿了陽剛、豪爽之氣,而且無論頭腦和身手都是出類拔萃,他和以前的高山青司很像,每次看到他,西脅總是能在他身上找到高山青司曾經的影子。
現在,高山青司成為山口組的組長,對西脅也越來越依賴,但是這種依賴僅僅是在工作上,而在感情方面反而越來越淡了。西脅和美再強,畢竟只是個女人,何其他的女人一樣,也想找到依屬感,但是高山青司已不能給她這種感覺。謝文東是個不錯的選擇,但是此人年紀輕輕,卻異常老成,城府太深,每次見到謝文東,西脅和美都會由內心感到絲絲的寒意,雖然,謝文東笑得即真誠又燦爛。後來鬍子峯出現,馬上吸引了她的目光,由剛開始的感興趣,逐漸變成關注,有好感,直到現在的被其吸引。
此時看着鬍子峯的背影,西脅和美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冷然間,她從後面緊緊將鬍子峯抱住。
鬍子峯嚇得一哆嗦,身子僵硬住了,過了片刻,他沉聲説道:“高山組長當我是兄弟,我希望西脅小姐也能這樣,望你自重!”説道話,他猛的轉回身,將西脅和美推開,接着,將手中的手帕向地上一扔,頭也不回的大步走出房間。
西脅和美站在房間裏,目光呆zi地看着房間方向,久久一動不動。
出了房間,鬍子峯像是沒事人似的,表現得和平時一樣,旁人沒看出來什麼,但眼尖的謝文東察覺出他的異樣,心中一動,緩緩步走到鬍子峯身旁,輕聲問道:“出了什麼事?”
第234章
鬍子峯白麪羞紅,微微搖頭,輕聲説道:“沒什麼!”話雖然這樣説,不過他窘迫的樣子明顯就是説明有問題,謝文廣東省多聰明,心中明白了大概,搖頭笑了笑,便沒有再繼續追問。
他們這邊打得天昏地暗,而另一邊,以張一為首的北洪門幫眾卻勢如破竹,趁着南洪門人員撤回的機會,由堂口反殺聘為,長驅直入,不僅將己方先前失去的地盤重新奪回,而且還順利搶回許多南洪門的場子和據點,其勢頭直逼南洪門的堂口。
對於這樣的局勢,孟旬早已經料到了,本來他打算用己方的地盤換謝文東的腦袋,結果現在謝文東跑了,地盤也沒了,真是賠了夫人又折盤。
他恨得牙根直癢癢,不恨北洪門,也不恨謝文東,只恨那羣突然殺出、救走謝文東,壞了自己大事的神秘人,他責令中年幹部,無論如何要把對方的份身查出來,還有,找到他們的落腳點。中年幹部領令而去,結果好一番打探下來,毫無所獲。
經此一戰,南洪門由全面主動立刻轉變成了全面被動,處處捱打,四處碰壁,時時受到北洪門的騷擾,人員折損無數,更要命的是,由於落差實在太大,上下幫眾的士氣已低落到了極點,這時候,即便是那麼聰明的孟旬也沒有了應對之策,無奈下,只好做出暫時撤離湖口,退守到效外的決定,連在湖口的堂口都不要了,一旦沒有了士氣,下面的兄弟們失去了鬥志,這仗也沒法再打下去,若是強行應戰,只會讓己方的損失更大。
謝文東兵行險着,雖然差點丟了自己的性命,但總算以最小的代價換來了己方在湖口的大獲全勝。當然,這場勝利與山口組的支援是脱不開干係的。謝文東感謝歸感謝,但對山口組的戒心也更加強烈。
私下裏,他找到鬍子峯,和他商議山口組的事。
謝文東首先開口説道:“子峯,你現在是山口組的副總本部長,職位已經不低,而且也有自己的一干心腹若頭,不過,這還不夠,你覺得高山清司有沒有把你提升為總本部長的可能?”
鬍子峯認真思考了片刻,説道:“當初,入江禎就是以總本部長的身份叛變的,高山清司對這個職位很敏感,所以一直都是空缺,如果要提升我,除非他已對我足夠信任,這至少得許多幾年的時間。”
“在山口組,總本部長是組長之外最具有實權的人,如果你能做到這個位置,對我們很有利,但是要等上幾年的光景,那實在太長了。”謝文東幽幽説道。
鬍子峯苦笑一聲,説道:“這是沒有辦法的事,畢竟,組內是由高山清司説了算的,而我又非他的嫡系,想取得他的信任,很困難。”
謝文東理解地點點頭,突然話鋒一轉,笑道:“我看西脅對你倒是很有意思。”
鬍子峯老臉一紅,撓撓頭髮,尷尬笑道:“東哥怎麼突然説起這個?”
謝文東正色説道:“能在高山清司面前説得上話的,而且説話最管用的,就是西脅和美,好好利用她,她在高山清司面前的一句話,完全可以省掉你幾年的時間。”
鬍子峯倒吸口涼氣,緊張地説道:“可是……她是高山清司的女人……”
謝文東擺手一笑,打斷他的話,道:“我只是讓你去和她處好關係,又沒有讓你和她發生那種關係,而且,就算發生了,只要不讓人知道就好,這點,西脅會比你更小心的。”説完話,見鬍子峯面紅耳赤,手足無措,他又半開玩笑道:“何況,西脅還是很漂亮的嘛!”
對於這點,鬍子峯倒是很承認,他認真地點點頭,垂首喃喃説
道:“是很漂亮,也很吸引人……”
西脅和美和鬍子峯等山口組人員並未在中國多做逗留,不是他們不想繼續呆下去,而是謝文東並沒有表現出挽留的意思。雖然他的嘴上一直都在對山口組的幫助千恩萬謝,但暗地裏卻安排收下兄弟,早早幫他們訂好返回日本的機票,這實際上就等於下了逐客令。
西脅和美可不是不明白事理的人,對於謝文東的‘熱情’歡送,她只好接受了。
臨分手時,希望的笑容滿面地對西脅和美説到:“這次,實在太感謝各位千里迢迢趕來中國幫我的忙,等事情解決了之後,我會到日本登山拜謝高山兄的!”
“呵呵!”西脅和美笑道:“不知道,那要等到什麼年月呢?!”
謝文東信心十足地説到:“會很快的。”
“希望如此吧!”西脅和美無奈説道。
送走山口組眾人之後,謝文東也總算可以靜下心來,細細考慮坡地之策。南洪門的人雖然撤離湖口,但並不代表沒有危險了,對方目前還滯留在湖口郊外,虎視眈眈,一旦有機會,還有可能碎石殺回來。
表面上看,北洪門這次大獲全勝,而實際上,孟旬病沒有輸,如果不是山口組突然殺出,救走謝文東,最終的結果怎樣,那還不一定呢!對孟旬這個對手,謝文東是真的感到頭痛了,如何才能打敗此人?又如何能把他收為己用呢?
謝文東直想得頭髮任發疼,也沒想出個太好的辦法。
張一自然能看出謝文東的心事,不過對孟旬早已無計可施,不然也就不會在湖口與之對陣這麼久了。他安慰謝文東道:“東哥,對付孟旬,急不得,還是慢慢來的好!”
謝文東苦笑説道:“孟旬對我們是個極大的威脅,託得時間越久,對我們就越不利!”説着話,他揉着下巴,即象對張一説又象是自言自語,道:“無論是誰,都會有弱點,孟旬自然也不例外,他的弱點究竟是什麼呢?”
張一無語,低着頭,一句話也沒有説。
突然間,謝文東腦中靈光一閃,想起自己在上海時,曾與張居風有過一次詳談,哪次也説起過孟旬,當時張居風曾説過,孟旬是個孝子,為人極重孝道。想到這裏,他眼睛一亮,看向張一,問道“孟旬是廣州人嗎?”
“是的!”張一點頭,隨後疑問道:“東哥,你問這個幹什麼?”
謝文東幽幽而笑,説到:“我要請孟旬到南京!”
“啊?”張一大吃一驚,呆呆地看着謝文東,幾乎懷疑東哥是不是太勞累已經神志不清了,孟旬不傻不呆,怎麼可能會去己方最重要的大據點南京呢?除非他瘋掉了!
謝文東的動作一向很快,想到便去做,他將湖口這邊的事簡單交代一番,教給張一負責,讓他以守為主,不要草率出擊,隨後,他動身趕往南京,路上,又給劉波和靈敏二人打去電話,讓他倆也一同到南京過來一趟,有要事商議、
當謝文東趕回南京的時候,劉波和靈敏皆已經到了,在北洪門的堂口內,謝文東見到他二人,另外還有坐鎮於此的東心雷。
東心雷、劉波、靈敏三人都很奇怪,不知道東哥究竟要有什麼要緊的事。
見面之後,憋了一肚子話的靈敏忍不住,先開口説道:“東哥在湖口的作戰我已經聽説了,當時的情況實在太危險了……”話到一半,她沒有再繼續説下去,不過從眼神中能看出靈敏的埋怨之意。
謝文東不僅僅一個人,而且還是整個北洪門的支柱,湖口只是區區的一個小城鎮,如果為了湖口把命搭上,對於北洪門來説,其打擊是致命的。
聽靈敏這麼説,東心雷也劉波的精神一振,齊齊點頭。湖口那邊的戰況,他兩人也早已知道,雖然己方勝了,可贏得太險,或許説是贏在運氣上,若當時沒有山口組的人突然殺到,謝文東能不能活着衝出南洪門的包圍圈還真不一定呢!
謝文東眨眨眼睛,環視三人,見這三位都有對自己不滿的意思,心中苦笑,找他們來南京,是要商議事情的,現在倒好,要改成批判大大會了。不過話説回來,自己做的也確實有些過火。
他點點頭,老臉一紅,毫不推卸責任,主動承擔錯誤,嘆口氣,説道:“誒,是我當時太沖動了,也太小看了孟旬所以才有了湖口被困之險,讓各位兄弟擔心,實在不好意思!其實,我當時是不應該和南洪門執氣的,穩紮穩打也不見得處於劣勢,吃一塹,長一智嘛,以後我會記住這個教訓。”
見一向固執的老大都説出這樣的話了,東心雷三人反而不好再多説什麼。
怕謝文東尷尬,東心雷急忙打個哈哈,將話頭插開,笑問道:“東哥,孟旬真的就那麼厲害嗎?”
謝文東撇撇嘴,笑呵呵地説道:“其實也沒什麼了,不過……也難搞定。”
眾人聞言,差點笑出聲來,一個個低下頭,將笑聲強嚥了回去。
謝文東説道:“這次我找老劉和小敏,也正是為了此事。”
“東哥是要我們暗中幹掉孟旬?”劉波正色問道。
謝文東擺擺手,説道:“我想讓你倆去趟廣州!”
第235章
“去廣州?”劉波和靈敏皆為之一怔,疑問道:“東哥有什麼事要安排?”
“兩件事。”謝文東説道:“第一,你們查出孟旬家人的住所,然後想辦法把他們帶走,不管去哪,只要離開廣州就行,第二,找機會挾持住向問天的女朋友。”
聽完謝文東的話,劉、靈二人不約而同的倒吸口涼氣。
東哥這次安排的任務,可算得上夠艱難的,挾持孟旬家人相對來説還簡單一些,但想挾持向天問的女朋友,可太難了,尤其還是在廣州,這就象在T市想挾持金蓉一樣困難。劉波和靈敏默默點了點頭,面色表情都很凝重。
謝文東一笑,説道:“廣州是南洪門的大本營,人員雖多,但防衞未必周密,尤其是現在南洪門佔優的情況下,總部的守衞可能會更加鬆懈一些,你們潛伏到廣州,如果覺得人手不足,可讓老森給予支援。”
“是!東哥!”劉波和靈敏齊聲答應。
東心雷在旁低聲問道:“東哥,我們這麼做有什麼目的?”謝文東一笑,仰面輕嘆口氣,説道:“挾持孟旬的家人,我是要逼他南京,挾持向問天的女朋友,我是要逼他回廣州。”
東心雷、劉波和靈敏三人相互看看,仍未徹底弄明白謝文東的意圖。
事出緊急,時間緊迫,劉波和靈敏沒有敢耽擱,聽完謝文東的交代之後,立刻帶上暗組和北洪門情報部門的精鋭人員,喬裝改扮,化裝成各種身份,秘密向廣州潛伏。而謝文東也沒有在南京多做逗留,劉波和靈敏前腳剛走,他也動身去了上海。
這段時間裏,自從蕭方等人的進攻被北洪門和文東會重挫了一次之後,上海一直很平靜,南北洪門未在發生大規模的衝突。對上次被謝文東生擒活捉一事,張居風始終耿耿於懷,無法釋然,數日來,他的心情一直很沉悶,晚上經常一個人去酒吧喝悶酒。為此,陸寇和蕭方等人都勸過他數次,可是效果皆不明顯,張居風反而認為那是他們在對自己幸災樂禍。今天晚上,他依然如故,又去了常去的酒吧喝酒解悶。一個人喝酒,總是更容易醉的,幾杯威士忌下肚之後,張居風已有寫飄飄染,這時候,酒吧裏響起節奏歡快的音樂,張居風心煩的皺皺眉頭,將酒杯一推,對酒保説到:“兄弟,結帳!”“先生,你是酒錢已經有人付過。”酒保是名二十出頭的青年,笑呵呵地説道。“哦?“張居風一楞,酒吧裏的人他剛才已經看過了,沒有熟人,誰會幫自己付帳呢?”是誰幫我結的帳?“酒保向酒吧裏端一指,説道:“就是裏面二十二桌的那位客人!”“哦!“張居風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形,伸長脖子向酒保所指的方向看去,由於酒吧內燈光昏暗,他看得也不是很清楚,只是隱隱約約看到一人背對着自己,慢悠悠地喝着東西。張居風抹了抹嘴角的酒跡,然後一步三搖地走了過去。走到近前,定睛一看,本是四人坐的小方桌旁此時坐有一人,看到身材十分消瘦,桌子上有一瓶威士忌,還有兩隻杯子。張居風站在那人身後,伸出手來,拍拍對方的肩膀,問到:“朋友?我們認識嗎?”應該算得上認識!隨着話音,對方坐在椅子上沒有動身,慢慢轉過頭來,接着把臉一楊,笑眯眯地看着張居風。
不看此人還好,一看到此人的模樣,張居風激靈靈打個冷戰,
原本七分的醉意至少嚇沒了六分,他忍不住倒退一步,又驚又駭地
説道:“謝……”
“張兄不用緊張,我沒有惡意,過來坐吧!”説話間,青年含
笑指了指自己對面的座位,然後又將空杯子向前退了退。
這位青年,不是旁人,正是謝文東。張居風做夢也想不到,自
己竟然會在這裏看到謝文東,既然他在這裏,那麼……想着,他急
忙向左右觀瞧,只見五行正坐在不遠處的地方,皆是一隻手探出懷
中,十道陰森的目光正冷冷注視着他。
張居風身手十分了得,但他不是鐵人,而且深知五行兄弟槍法
的厲害,如果此時他們突然發難,自己必死無疑。想着,他的冷汗
流了出來,愣了片刻,緩步走到謝文東的對面,小心翼翼地坐下,
沒笑硬擠笑,説道:“好巧啊!竟然在這裏碰到了謝先生……”
謝文東幫他倒酒,笑呵呵地説道:“不是巧合,我是專程來找
你的。”
聽完這話,張居風的冷汗流得更多。他乾笑一聲,疑問道:“
謝先生找我有什麼事嗎?”
謝文東和顏悦色地柔聲説道:“我待你怎樣?”
“什麼?”張居風一時間沒弄明白謝文東話中的意思。
“我們的立場雖然是敵對,但我卻視張兄為朋友。你雖然兩次
被我活捉,我可有過虧待你嗎?”謝文東端起杯子,含笑問道。
張居風身子一震,正色説道:“謝先生從未虧待過我。”這倒是
實話,它雖然做了北洪門兩次俘虜,但是北洪門對他一直禮遇有
加,不打也不罵,反而照顧得很周到。
謝文東點點頭,説道:“這次,我來找張兄,是請你幫我一個忙。”
不用多問,張居風也能猜出來,謝文東找自己幫忙,十有八九是和南洪門有關係。他沉吟一聲,説道:“謝先生雖然對我不錯,但我畢竟是南洪門的人,如果謝先生要我做出對不起南洪門的事,那我恐怕……無能為力!”
謝文東淺淺地喝口酒,笑道:“難道,張兄的心裏,南洪門真的就那麼值得眷戀嗎?”
張居風臉色一變,看着謝文東,沒有説話。
“張兄雖然兩次遇俘,但不是你的能力不行,而是指揮你的人有問題第一次是蕭方,第二次是陸寇,我看他倆沒把你當兄弟,而是拿你當qiang使,犧牲你一個,來成全他們的功績。”謝文東幽幽説道。
他的這番話,正説到張居風的心坎裏,這也是他這陣子為什麼一直悶men不樂的原因所在。
他暗暗嘆口氣,拿起面前的酒杯,一揚頭,將杯中酒喝個乾乾淨淨,臉色也陰沉難看。
見狀,謝文東暗笑,看起來自己是説中了張居風的痛處,他繼續説道:“張兄身為南洪門的八大天王之一,卻屢次受挫,聲望大受影響,時間一久,不僅那些後起之秀不會再把張兄放在眼裏,社團裏的其他幫眾恐怕也不會象以前那樣尊敬張兄你了。”
張居風吸口氣,或許是由於心裏作用,自從他第二次被擒之後,確實感覺到周圍人對自己態度有了明顯的變化,而且似乎總會在自己的背後説三道四。這會,不用謝文東給他倒酒,張居風心煩意亂地抓起酒瓶,自己給自己倒了一大杯,咕咚一聲,又喝個一滴不剩。
謝文東看在眼中,又道:“這樣的社團,留下來還有什麼意思,保它又有何用?如果張兄願意的話,可以到北洪門來,我可以保證,在這裏,你的身份還會象在南洪門那樣的高貴,而且每個人都會當你是兄弟。不知張兄意下如何?”説完話,他兩眼射出駭人的精光,直勾勾地看着張居風。
張居風沒有注意到,現在,他只想喝酒,拿着酒瓶不鬆手,一杯接着一杯的喝,臉色由白慢慢變紅,又由紅轉成白色。
足足等了五分鐘,見一整瓶的威士忌已被張居風喝得差不多了,謝文東從身旁的椅子上拿起一隻紙兜,打開之後,他不緊不慢地從裏面抽出一本合同書,向張居風面前一遞。
後者楞住,先看眼謝文東,然後再悄悄面前的合同書,感覺兩眼有些發花,他用力地甩了甩腦袋,定下心神仔細一看,原來是本訂房協議書。看罷之後,張居風滿面茫然,不解地看着謝文東,沒
明白他這是什麼意思。
謝文東笑道:“我知道張兄並不缺錢,我也不想用錢來收買張兄。這是新天地的一處房產,本來我想買下來自己住的,不過如果張兄願意,我可以轉贈給你!”
啊?張居風大吃一驚,雖然他對上海並不是很熟悉,可是知道新天地的房價在上海是數一數二的,而且能被謝文東看上眼的房產,面積不會小,其價值怎樣也在數百萬左右。好大的手筆啊!為了拉攏自己,謝文東可真敢花本錢!
雖然明明知道謝文東是在收買自己,不過張居風心裏還是很感動,也很舒服,堂堂的北洪門老大謝文東都如此看重自己,説明自己並不是廢物,還是有實力的。他精神為之一振,慢悠悠地問道:“謝先生要把這處房產送給我?”
“是的!上海是個好地方,也是個大都市,以後把家人接到這邊來住,我覺得自己是個不錯的選擇,張兄認為呢?”謝文東含笑説道。
“説吧!謝先生,你要我做什麼?”張居風再不由於,把心一橫,直接了當地問道。
第236章
謝文東收買人心的本事很厲害,也很獨到,他兩次生擒拿張居風,雖然有降伏之意,但是卻隻字未提,他知道,在被俘的情況下,以張居風高傲的性情,寧願一死也不會投降,現在張居風好端端的回到南洪門,謝文東反而突然欠降,竟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而且,他的出手也足夠大方,讓人心動。以張居風幾乎未做出太多的心理鬥爭便妥協了,這不僅使謝文東多了一員得力干將,也讓他在南洪門安插了一支起到至關重要作用的奇兵。
劉波,靈敏悄悄潛伏到廣州,正如事先預計的那樣,挾持孟旬的家人很簡單,但想挾持向問天的女朋友,卻太難了。
向問天的女朋友叫於秀珍,她本人到是沒什麼,只是弱女子一個,不過他身邊的保鏢可不少,無論在家還是出行,前呼後擁,身邊的南洪門高手極多,如果強行動手,不僅成功的希望很渺茫,己方的傷亡還會很大,劉波和靈敏對此頗感頭痛,在廣州足足潛伏了三天也沒找到下手的機會。
不過,經過這三天的盯梢,二人也不是毫無所獲,至少查清楚一件事,於秀珍有個閨中密友,名叫李月萍,她二人私交極好,盯梢的三天裏,李月萍來過於秀珍的家裏兩次,劉波和靈敏私下一商議,決定先對李月萍下手。
挾持於秀珍很難,但挾持李月萍就太簡單了,他二人帶上所有的手下人員,悄悄潛伏到李月萍所住的別墅中,將她連同她的家人一起制住,然後脅迫李月萍給於秀珍打電話,邀請她到自己家中來做客。
性命悠關之際,而且又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場面,李月萍幾乎被嚇傻了,沒有辦法,只好乖乖按照劉波和靈敏的意思做。
接完好友的電話,於秀珍不疑有它,當即坐車前往李月萍的別墅。
由於南洪門的人都瞭解她倆的關係,雙方之間又常有往來,於秀珍身旁的保鏢雖多,可是警惕性都不足,而且跟隨她進入別墅的
只有兩人,其他保鏢全部留在外面守護。
於秀珍和兩名保鏢剛踏進別墅的房門,早已埋伏在其中的暗組和北洪門人員一擁而上,乾脆利落地將那兩名還沒明白怎麼回事的保鏢制服,隨後又用qiang將於秀珍逼住。想不到事情會發展的如此順利,劉波、靈敏心中喜悦,二人令於秀珍給外面的保鏢打電話,説明別墅裏的情況,然後讓南洪門的人來解救她。
消息一傳出去,南洪門立刻炸開了鍋,老大的女朋友被人抓住,這還了得?一時間,南洪門上下齊動,還沒過十分鐘的時間,便有數百號人員將李月萍的別墅圍了個嚴實合縫,放眼望去,車隊夾着人,人羣夾着車,裏三層外三層,就算一隻蒼蠅也別想從別墅裏飛出去。
換成旁人,肯定會被南洪門的龐大氣勢和風馳電掣的速度所嚇倒,但劉波和靈敏卻一點不擔心,二人在別墅內,又吃又喝,談笑風聲,他倆都明白,只要於秀珍還在自己的手上,南洪門就不敢輕舉妄動。
果然,南洪門顧忌於秀珍的安危,不敢採取強攻,人員雖眾,卻圍在別墅外面乾着急,沒人敢跨進雷池一步。南洪門前後派出三波談判人員,來和劉波、靈敏談條件,希望他們能放人,結果三波人都被他倆乾脆利落地打發出來。
最後南洪門被逼得沒辦法,而且覺得此事也不能再拖下去,一旦於秀珍有個三長兩短,向問天怪罪下來,誰都吃不了兜着走,南洪門頭目無奈之下,只好將此消息傳給向問天,明確説明,綁架於秀珍的就是北洪門的靈敏和文東會的劉波。
聽完手下人的傳報之後,向問天大吃一驚,當場變色,急忙問道:“對方想要什麼條件?”
“他們沒説!我們派出和他們談判的人,都被他們趕出來了,向大哥,你看……此事該如何是好?”
向問天是個感情專一的人,一直以來,他只有秀珍這一個女朋友,早已把她視為自己至親的親人,現在她落到北洪門和文東會的手上,而且,自己現在又在和他們交戰,一個不好,小珍就得傷在他們的手裏。
越想,向問天越擔心,連他這麼冷靜的人此時都流出了冷汗。正所謂關心則亂。向問天現在就是這樣的心情,他方寸大亂,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過了好半晌,他沉聲説道:“你們先不要輕舉妄動,我馬上趕回廣州,和你們匯合!”
“是、是、是!”南洪門的幹部聽完,連連點頭答應,心裏也長出一口氣。向大哥趕回來親自處理此事,那當然是再好不過了,那時於秀珍再出現任何的閃失,就和自己沒關係了。
聽説向文天要廣州,陸寇、蕭方等人皆是大吃一驚,不明白總部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要緊的事,以他二人為首的幾名天王紛紛趕到向問天的房間,見他正在焦急地收拾東西,陸寇首先開口問道:“向大哥,聽説……你要回廣州?那邊發生了什麼事?”
他們不來,向問天也要去找他們,聞言,他頭也不地説道:“小珍被文東會和北洪門的人綁架了,為了不讓小珍受到傷害,我必須得趕回去,親自處理這件事!”
啊?眾人聽完,皆為之變色。怎麼會這樣?己方的兄弟明明已經重點保護於秀珍了,怎麼她還能落到文東會和北洪門的手上。陸寇眉頭大皺,説道:“向大哥,只怕事情不是那麼簡單的,對方在這個時候綁架於小姐,十有八九就是想引向大哥回廣州!”
“是啊!”眾人也覺得陸寇的話有理,紛紛點頭附和。
這個道理,經驗閲歷豐富、頭腦機警靈活的向問天哪能看不出來?不過他沒有其他的選擇,即便明知道這可能又是謝文東的鬼主意,他也只能立刻回到廣州,總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小珍傷在人家手裏而自己坐視不理吧?!
向問天點點頭,説道:’我知道,但是我只能這麼做,不是嗎?”説着話,他抬起頭,看看陸寇,有瞧了瞧蕭方。
陸寇無言,蕭方則垂下頭。旁人或許不知道向問天和於秀珍之間感情,他與他私交深厚的蕭方是再瞭解不過了,而且他也很喜歡於秀珍這個女人,視她為妹妹,現在她被敵人綁架,蕭方也是心急如焚。
見眾人無言以對,向問天繼續説道:’我走之後,這邊的事情就有老陸和小方代我掛你,如有要事,你倆商議解決和處理!”
見他倆都為答言,向問天挑起眉毛,反問道:”沒聽明白嗎?”
“是,向大哥!”陸逗和蕭方齊齊答應一聲。
説完話,陸寇仍然覺得此事不妥,他低聲説道:’向大哥,我看,可不可以先問問小旬的意見!”
“你們去問吧!我先走了!”説着話,向問天將收拾好的簡易行李包一拉,分開眾人,快步走出房間。
:向大哥……”眾人大驚,紛紛追了出去。
此時,另一頭的孟旬也好不到哪去,他比向問天還要緊張,而且是緊張十倍甚至百倍,因為,謝文東剛剛給他打過電話,稱他的餓父母現在在南京,謝文東語氣之中肯地邀請他到南京去做客,並且要求必須是一個人。有不讓將此事向任何人泄露,不然,他的父母的性命,謝文東不敢保障。
剛開始,孟旬以為謝文東是在開玩笑,嚇唬自己,的感通過電話之後,他立刻給廣州的家裏打去電話,結果接電話的餓是個陌生的男人,語氣陰冷地説道:”孟旬,你的父母現在不在家,在去南京的路上,如果你想見到他們,就去南京吧!”説完話,啪的一聲,那人把電話掛斷。
孟旬再撥打電話,已無人接聽。
這時候孟旬總算感覺到問題真的嚴重了,他頭腦過人,聰明絕頂,之所以要加入南洪門。一是為了讓家人過上好日子,二也是為了保障家人的安全,可是哪裏想到,自己的家人竟然在已方社團的總部被人綁架,而且綁架二老的人還是差點死在自己手裏的謝文東,這實在太要命了。
孟旬是個聰明冷靜的人,這時候也變得糊塗衝動了。他立刻給謝文東撥去電話,説話時連音調都變了,急聲問道:“謝文東,你想怎樣?”
“我只要你來南京!”
“如果我去了呢?”
“我馬上放你的家人。”
“君子一言!”
“快馬一鞭!”
“好!謝文東,你在南京等我!”
通過電話,孟旬在湖口郊外片刻也未耽擱,甚至連他走後的事務由誰來負責都未顧得上交代,親自開車,直奔南京。
他已經考慮清楚了,就算犧牲掉自己的性命,也絕不能讓家人在謝文東的手裏受到傷害。
謝文東派出劉波和靈敏兩員心腹手下潛伏到廣州,只此一招。可謂是正中要害,攪得南洪門上下一片大亂,這也成為南北洪門優劣關係逆轉的關鍵。
第237章
向問天執意要回廣州營救他的女朋友于秀珍,南洪門眾多幹部誰都攔不住,陸寇見狀,急忙掏出手機,給孟旬打去電話,想詢問孟旬的意思,時間不長,電話接通,陸寇幾聲説道:“小旬,有間重要的是要和你商量……”
為等他説完,只聽電話那端傳來孟旬不耐煩的聲音:“可是社團的事?”
“是的!”
“那就等一等再説吧,我現在有急事要去處理,如果還有機會的話……我再打給你!”説完話,孟旬把電話掛斷。現在他只關心自己的父母安慰,至於其他,他已經顧不上去管,也懶得再去管,如果因為自己的關係,而使父母受到傷害,甚至是喪命,那自己所做的一切還有什麼意義?如果説向問天的心已經亂了,那麼孟旬的心幾乎是要碎掉了。張居風有句話説的很對,孟旬是極重孝道的人。
聽着毫無聲息的電話,陸寇半響沒反應過來,他了解孟旬的為人,什麼叫‘如果還有機會的話’?簡直就是莫名其妙。他愣愣發呆,時鐘留意他舉動的張居風在後面走上前來,疑問道:“小寇,怎麼了?又出什麼事了?”
陸寇看了一眼張居風,感覺他今天精神了許多,滿臉榮光,一掃數日來的陰霾。沒心情考慮其中的原因,陸寇嘆口氣,説道:“沒什麼,我剛才給小旬打去電話,發覺他有點怪怪的,而且莫名其妙的掛了我的電話,張兄,湖口那邊不是已經停戰了嗎,最近又發生了什麼戰事了嗎?”
張居風一愣,沉吟片刻,肯定的搖搖頭,説道:“沒有!湖口那邊絕對沒有發生什麼戰事!”
“這就奇怪了!”路口嘟囔一聲,搖了搖頭,隨後快步向走在前面的向問天追去。
張居風急忙跟上前,正色説道:“也許,只小旬剛剛吃過敗仗,心情不佳吧!”
陸寇哦了一聲,點點頭,隨即釋懷,道:“有可能!”説完,他有微微一笑,搖頭説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何必斤斤計較,年輕人還需要多多磨練啊!”
説者無意,聽者有心,張居風臉上沒有表露出什麼,心中卻恨得牙癢癢,陸寇這番狗屁話,怎麼聽着怎麼像是在諷刺自己,受了謝文東的挑撥,張居風現在已經神經過敏到了幾點,其實無論陸寇説什麼,他都不會覺得好聽。
向問天最終還是走了,坐上飛機,急匆匆的幹會廣州。
已經返回南京的謝文東聽聞這個消息,哈哈大笑,説道:“不出我所料,向問天還是離開上海!”
他身邊的東心雷苦笑道:“東哥,向問天雖然走了,不過南洪門在前方的實力還在,並沒有被削弱,我們也很難逃到便宜,反倒是老劉和小敏在廣州的處境卻危險了!”
“哎?”謝文東擺擺手,笑道:“放心吧!老劉和小敏的經驗都很豐富,有向問天的女朋友在手,肯定不會有性命之憂,他倆會處理妥當的。”頓了一下,他又繼續説道:“向問天回了廣州,負責前方事物的肯定是陸寇和蕭方,陸寇為人玩世不恭,雖有能力,卻不愛管事,實際負責事務的人一定是蕭方,蕭方這人雖然聰明,但卻謹慎多疑,這就是我們的機會!”
“什麼機會?”東心雷疑惑地問道。
“逼反孟旬的機會!”謝文東笑眯眯地説道。
“啊?”東心雷倒吸了口氣,兩眼瞪地提溜圓,難以置信地看着謝文東。向問天一走,就能把孟旬逼反?而且東哥把孟旬逼到南京,難道是不想殺他嗎?在琢磨謝文東心事方面,東心雷遠遠比不上張一。
晚間,十點,孟旬一路風塵僕僕,趕到南京。
路上無人阻攔,汽車一直開到北洪門在南京的堂口大門前,孟旬剛把車熄火,便迫不及待地跳了下來,連車也未鎖,直向堂口內衝去,剛到大門處,立刻有兩名保安模樣的青年把他攔住,喝問道:“哎?你是幹什麼的?誰讓你往裏近了?”
“我找謝文東!我叫孟旬!”
“……”
聽説孟旬已經到達堂口的大門外,裏面的謝文東哈哈大笑,暗暗點頭,張居風沒有騙我,孟旬果然來了!想罷,他沒着急去見孟旬,先是給張一打去電話,令他現在馬上帶弟兄去進攻南洪門所在湖口郊外勢力。
張一聽後精神大振,多餘的話沒有問,領令之後,立刻帶上已方的主力人員,象龜縮在郊外的南洪門幫眾展開全力猛攻。
湖口,郊外,南洪門據點。
聽眼線傳報,北洪門大舉進攻,來勢洶洶,南洪門的幹部們都慌了手腳,紛紛去見孟旬,詢問他有何應對之策。
可是到了孟旬的房間一看,裏面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眾人又紛紛出來,去其他地方尋找,結果找了一大圈,依然毫無所獲,正在眾人大感奇怪、不知這位孟天王跑到什麼地方去了的時候,負責守衞的一名小弟跑進來彙報,説孟旬早在中午的時候就獨自開車離開了,直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眾人聽後,無不大吃一驚孟旬中午離開?現在已經是晚間十點多了,怎麼還沒有回來?!他們齊聲問道:“孟哥去哪了?”
不清楚!孟哥沒有説!
這這可如何是好!這時候,眾人的眼睛都長長了,孟旬什麼時候出去不好,偏偏趕到這個節骨眼出去,這可怎麼辦?有頭腦機靈的幹部馬上掏出手機,給孟旬打去電話,結果電話打過去卻是關機.
這一下,南洪門的幹部沒有轍了.
孟哥去哪了?能回來嗎?
不知道啊!
只憑我們,能不能抵yu得住北洪門?
兄弟,我看玄!
那咱們怎麼辦?
別愣着了,快給上海那邊打電話,問上面的意思吧!唉!
南洪門幹部們慌手慌腳地給上海分部打去電話,接到電話的頭目一聽湖口現在的狀況,嚇得哆嗦,沒敢耽擱,馬上跑到蕭方的辦公室,將電話轉給他,此時,陸寇,周挺,張居風,那偉,賈洪剛幾人都聚在辦公室裏,與蕭方商議掌門大哥不在期間己方的策略.
聽説湖口打來告急電話,眾人同時一驚,暗暗奇怪,有孟旬在湖口,雖然剛剛吃過敗仗,也不至於這麼快又告急了,蕭方同樣不解,他接過電話,直截了當地問道:怎麼回事?什麼情況?
你是
我是蕭方!
哎呀,蕭大哥,可不好了,現在北洪門大舉來攻,而孟哥又突然下落不明,只靠我們這些人恐怕敵不住北洪門,蕭大哥,你看現在應該怎麼辦啊?
什麼?蕭方本來是坐在椅子上,一聽這話,騰的站了起來,大聲質問道:你説什麼?孟旬下落不明?
一句話,把在場的眾人皆嚇了一條,滿面茫然地相互看看,紛紛皺起眉頭.
是是的!
到底是怎麼回事?蕭方急聲問道
打電話的幹部將孟旬在中午急匆匆離開的一五一十講述一遍,隨後説道:現在已經是十點了,而且孟哥的電話又關幾,我們實在沒有辦法,所以才向分部打電話求助!
哎呀!孟旬這是在幹什麼,太不知道輕重了,現在己方喝北洪門正處在交zhan最緊張時刻,你有再大的事情也不應該現在急着去處理嘛!而且還關機,不帶手下,簡直目無家規法紀!他深深吸了後氣,掏出手機,打給孟旬,果然如下面兄弟所説,孟旬的手機已關機,根本打不通,他頭痛地敲敲額頭,説道:你們先監守,不要出去迎zhan,我這邊會盡快想好應對之策答覆你!
是!多謝蕭大哥!南洪門的幹部千恩萬謝.
蕭方説的很好,可是怎麼想應對之策啊?他對湖口那邊的情況毫無瞭解,甚至不知道己方有多少人,對方有多少人,己方目前郊外的落腳點有哪些地利,有哪些不利,他雙眉擰成個疙瘩,揹着手,在辦公室裏急得來回跺步,走了兩趟,他停住身形,雙手一攤,氣道:孟旬這個傢伙撂挑子突然玩起罷gong了,仍下湖口這處爛攤子,現在北洪門前來進攻,我們應該怎麼辦?他這是氣話,也有責備孟旬不顧大局的意思.
眾人紛紛撓頭,相互看看,誰都沒有説話,心中暗道:連你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我們就更不用説了!
張居風這時候突然説道:對了説着,他又把下面的話嚥了回去,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人最受不了的就是這個,説了一半,沒有下音了,周挺性急,忙問道:老張,你-對了-什麼,繼續説啊!
這個張居風沉吟片刻,説道:我覺得今天小旬有些不太正常.
蕭方眨眨眼睛,疑問道:有什麼不正常?
第238章
張居風説道:“具體我也不好説,不過,今天小寇給他打去電話,話只説到一半,他就匆忙把電話掛斷了,我感覺有些反常!”
“哦?”蕭方一愣,轉目看向陸寇,後者默默點頭,表示確有其事。蕭方的眉頭皺着更緊,喃喃説道:“這個孟旬,究竟在搞什麼鬼?!”
偷眼瞧瞧其他眾人,張居風滿面顧慮地説道:“他……不會是……”話剛出口,他又不繼續往下説了。
周挺急道:“我説老張,你今天怎麼回事,總是吞吞吐吐的,有什麼話就説吧,這裏又沒外人!”
張居風清清喉嚨,説道:“我擔心,孟旬是不是已經私通了謝文東啊!”
啊?聽完這話,眾人紛紛吸氣,臉上皆露出驚駭之色。
見狀,張居風忙又説道:“當然,我也僅僅是猜測而已,並沒有確實的證據,大家可以當我剛才沒説!”
蕭方暗暗握緊拳頭,表情時陰時晴,變幻不定。
在孟旬沒出現之前,蕭方是南洪門裏無可爭議的首席智囊,但是自從有了孟旬,他的地位受到了極大的挑戰,現在,向問天在很多時候對孟旬的意見明顯比他的意見更加看重,要説不妒忌,心裏不發酸,那是不可能的。
不過蕭方並不是個以公徇私的人,而且孟旬對社團的重要性他是明白的,不能在毫無證據的情況下就草率定他與謝文東私通的罪名,這不僅不負責任,而且對社團來説將是個極大的損失。
他搖了搖頭,説道:“那應該不可能,一直以來,孟旬都對社團忠心耿耿,而且就在不久之前,謝文東差點死在他的手裏,所以説,他和謝文東私通……不太現實!”
張居風嘆口氣,説道:“最令我起疑心的,也正是這一點。”
“哦?怎麼説?”
“小方。你想想,以孟旬的頭腦,在把謝文東團團困住的情況下,竟然會讓他安然無恙的逃脱,這是不是太不可思議了呢?”張居風正色問道。
“哦……”蕭方垂下頭來,沉思不語。
陸寇接道:“當時不是突然殺出一支神秘人,把謝文東救走了嗎?”
張居風早知道有人會提起這件事,想也沒想,直接反問道:“這批神秘人是從哪兒冒出來的?為什麼眼線毫無察覺?為什麼直到現在還查不出來對方準確的身份?其中疑點重重啊!”
他連珠炮似的發問,把陸寇也説的沒詞了,是啊,這其中確實有很多讓人想不明白又難以理解的細節,只是大家都是八大天王,相互之間極為信任,就算有不解的地方,也沒人好意思問出口,在孟旬的傷口處火上澆油,現在張居風把問題提出來,眾人紛紛點頭,覺得他説的不是沒道理。
蕭方疑問道:“張兄,你怎麼看這件事?”
張居風説道:“我懷疑……當然,這僅僅是我個人的懷疑,那些神秘人可能是孟旬自己搞出來的,在謝文東被困的期間,孟旬有可能和謝文東達成某種默契,趁後者突圍之機,暗做手腳,故意將其放走!現在,孟旬不見蹤影,他為什麼早不失蹤晚不失蹤,偏偏趕到北洪門來攻的時候失蹤呢?這其中值得深思的地方實在太多了。”
“譁——”張居風一番話,引來眾人一片譁然。
俗話説得好,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張居風這混亂猜測的幾句話,在眾人心中都留下了深深的陰影。
蕭方暗暗咧嘴,如果真不幸被張居風言中,那可就大事不妙了!見眾人都面色凝重地交頭接耳,竊竊私語,他心煩意亂地擺擺手,説道:“好了,大家就不要再亂猜了。當務之急,是把孟旬找到問個清楚,還有,讓湖口那邊的兄弟先脱離險境!”
張居風説道:“我們對湖口的情況毫不瞭解,根本無法指揮,我看,還是令兄弟們先撤一撤,避開北洪門的鋒芒再説吧!”
眾人點頭,對他的意見表示贊同。
蕭方琢磨了一會,苦笑説道:“為今之計,也只能這樣了!”説着話,他拿起手機,給湖口郊外的南洪門幹部打去電話,令他立刻組織下面的兄弟撤退。
北洪門已經出動,這時候再撤退,哪還來得及?
南京,北洪門堂口。
對孟旬,謝文東可是十分看重,聽説他已到門外,他親自出來迎接。
正在孟旬在門口焦急等待的時候,堂口大門一開,從裏面走出數十號人,為首的不是旁人,正是謝文東。
“孟兄大架光臨,我有失遠迎,實在抱歉!哈哈!”説笑間,謝文東走上前來。
看到謝文東,孟旬的雙目頓時冒出火光,兩眼彷彿要噴火來似的,大步流星便走上前去。
見他滿面殺氣,目露兇光,周圍的北洪門人員急忙迎上前,將謝文東護住。謝文東笑眯眯揮揮手,示意眾人無事,並讓他們讓開。
孟旬來到謝文東近前,咬牙問道:“謝文東,我的父母呢?”
謝文東滿面輕鬆地向四周瞧瞧,説道:“這裏不是説話的地方,我們進去談!”
孟旬哪有心情和謝文東繞彎子,凝聲説道:“我只要見我的父母!”
“這個……現在恐怕做不到!”謝文東輕聲説道。
“怎麼?你……你把他二老怎麼了?”孟旬臉色大變,人也幾乎快要瘋了。
謝文東從容説道:“你放心,我並沒有傷害他們,想知道他們怎麼了,就進來説話!”説完,謝文東不再管他,轉身向堂口內走去。孟旬被逼無奈,只好耐着性子硬着頭皮跟了進去。
上到二樓。進入謝文東的辦公室,後者笑容滿面的坐下,隨後讓人端上茶水,他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看着站在辦公桌前一動不動的孟旬,笑道:“孟兄一路辛苦,用不用先吃點東西?”
“謝。文。東——”孟旬的忍耐已經到達極限,從牙縫中擠出謝文東的名字。
謝文東點點頭,説道:“看起來,孟兄是不餓了!”
就在孟旬要抓狂的時候,謝文東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撥出一串電話號碼,時間不長,電話接通,他笑呵呵地説道:“把電話給伯父伯母,孟兄弟要和他二老通話!”
“是!”
謝文東將話筒向前一遞,含笑看着盟旬。
孟旬想也未想,一把將話筒搶過來,急忙叫道:“爸?媽?”
“是小旬啊!”話筒中,傳來孟旬父親的聲音。
對這個聲音,孟旬再熟悉不過了,他心中長嘆一聲,聽起來,父親的聲音洪亮,底氣十足,應該是沒受到傷害。他激動的顫聲問道:“爸,你和媽都沒事吧?”
“我們能有什麼事?T市這邊不錯,挺好玩的,你安排的朋友也很照顧我和你媽,現在正在酒店,環境很好,對了,你讓你的朋友不用花那麼多錢,住一般點的旅店就行了,何必這麼破費……
孟旬一怔,聽起來,自己父母不僅未受到傷害,反而還很高興。他心中充滿疑惑,疑聲問道:“T市?”
“是啊!不是你讓你的朋友接我們來T市旅遊的嗎?你怎麼忘了?”
“哦……”孟旬滿面狐疑地看向謝文東,後者回手指了指自己的鼻
子,隨即又點了點頭。孟旬多聰明,馬上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謝文東派出的手下肯定是打着自己的旗號,把父母接到T市去了,手段雖然狡猾,但總算沒嚇到爸媽,不幸中的萬幸!想着,他苦笑一聲,説道:“那您和媽就在T市那邊好好逛逛吧,我還有事,等會再打電話給您!”
“好、好、好!”
掛斷電話,孟旬長出一口氣,可提到嗓子眼的心並沒有放下去,雖然父母現在沒有受到傷害,但畢竟是在謝文東的手裏,始終還是不安全的。他看着謝文東,冷聲問道:你究竟想怎麼樣?
謝文東不再打啞謎,開門見山地説道:我要你放棄南洪門,投入我的北洪門的旗下!
孟旬愣住,停頓了三秒鐘,突然仰面哈哈大笑,説道:謝文東,你別白日做夢了,你可以殺了我,但是我絕不會做出背信棄義的事!
你不在乎自己的生死,難道,你也不在乎你的父母的安危嗎?
謝文東,我現在在這了,有種的你就衝我來,江湖事,江湖了,波及家人,你算什麼本事?
謝文東聳聳肩,搖頭説道:謀略並沒有正邪之分,講究的就是如何能達到目的,不是嗎?見孟旬還要説話,謝文東繼續説道:你現在有兩個選擇,其一,是你繼續忠於你的社團,但卻要和你的家人一起去死,其二,你和你的家人不受到任何的傷害,而且比以前生活得更好,但你要叛離你效忠的社團,你,自己選擇吧!
一邊是良心,一邊是家人,這個選擇,實在令人左右為難。
第239章
謝文東默默地看着正在做思想鬥爭的孟旬,一句話也沒有説,辦公室裏鴉雀無聲,人們的目光都聚集在一個人身上,他現在做出的決定,可以讓他成為這裏的一員,也可以讓他成為在場每一個人的死敵。
不知道過了多久,彷彿有一個世紀那麼長,孟旬終於開口説道:“謝文東,如果你殺了我的家人,我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你。但是要我背信棄義,對不起,我做不到!”
眾人聞言,無不大點其頭,暗暗挑起大拇指,好一個孟旬,看起來是個文質彬彬的弱書生,想不到竟然如此有骨氣和膽魄,只可惜,他不是自己人。佩服歸佩服,但是立場不同,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敵。他話音剛落,辦公室裏嘩啦一陣脆響聲傳出,在場的北洪門眾人劍出匣,刀出鞘,只等謝文東一聲令下,將孟旬斬殺於此。
謝文東直勾勾地看者孟旬半晌,想殺他,但從心裏來講又捨不得。他眨眨眼睛,突然呵呵笑了,向周圍眾人擺擺手,示意大家把武器都收起來。隨後打了個響指,象兩旁的手下揚揚頭。一名北洪門的小弟搬過來一把椅子,放到孟旬身後。
謝文東含笑説道:“請坐!”
孟旬也不客氣,看都未看四周如同凶神惡煞般的北洪門幫眾,旁若無人的坐下,毫無畏懼地直視謝文東,説道:“想殺我,現在就動手吧!我還是那句話,如果你動我的家人,我就算做鬼也和你沒完……”
謝文東大笑,搖頭道:“鬼神之説,無稽之談,如果世界上真有鬼的話,我身邊的冤魂都能組建一支軍隊的了!”頓了一下,他又説道:“我找你來南京,不是為了殺你,只想和你聊聊。”
孟旬愕然,不知道謝文東究竟在耍什麼鬼把戲。他皺着眉頭,反問道:“你想聊什麼?”
“我想知道,在你看來南北之爭,誰能笑到最後?”
“你!”
“哦?”
“因為你比向大哥更狡猾,更陰險毒辣,更不擇手段,所以,你能笑到最後。”
“哈哈!”謝文東仰面而笑,雖然孟旬沒有説他一句好話,但是他卻笑得很開心,一直以來,謝文東都沒有認為自己是個好人,何況孟旬也為誇大其詞。他對孟旬的眼光倒是很佩服。他點點頭,面帶笑意,問道:“既然明知道南洪門最終會輸,你為何還要死心塌地的站在它那一邊?”
孟旬正色説道:“向大哥對我有知遇之恩,我今天所擁有的一切,都是向大哥給我的,我欠他的,就一定要還!”
謝文東説道:“哪怕是最後你和南洪門一起灰飛煙滅?”
孟旬乾脆地答道:“沒錯!”
謝文東笑道:“好!非常好!”他含笑抽出香煙,點燃,深吸了一口,説道:“現在,你可以走了。”
聽聞這話,別説孟旬大吃一驚,就連北洪門的人都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有問題,聽錯話了。人們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謝文東,滿面的茫然之色。這次好不容易把孟旬逼到了南京,正是除掉這個心腹大患的最好時機,東哥怎麼要把他放了呢?
“東哥……”東心累大急,跨步上前,還沒等開口,謝文東揮手將他下面的話打斷。
孟旬皺着眉頭,疑問道:“你……真肯放我走?”
“説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趁我還沒有改變主意,你最好馬上離開!”謝文東幽幽説道。
看着他,孟旬緊緊地握了握拳頭,倒退兩步,猛然轉身向門外走去。
由於沒有謝文東的命令,周圍眾人雖然急得直跺腳,卻無一人敢上前阻攔。已經走到房門口,見真的沒人阻攔自己,孟旬突然又停住
腳步,走了回來,到了辦公桌前,冷聲問道:“你為什麼放我走?如果你故意做作,想打動我,那你是打錯了主意!”
謝文東淡然一笑,説道:“你誤會了,我只是捨不得殺你,僅此而已。另外,我現在若是殺了你,以後,我就會少了一個得力的好兄弟!”
孟旬像是停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哈哈大笑起來,連眼淚都快笑出來,好一會,他方收住笑聲,搖頭説道:“謝文東,你別做夢了,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轉投到你的麾下!”
“我們走着瞧好了!”
“哼!”孟旬冷哼一聲,他實在搞不清楚,謝文東為什麼每時每刻都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當他被自己圍困的時候是這樣,現在也是這樣。他斬釘截鐵地説道:“既然你肯放我走,那麼,也請你放了我的父母!”
“這一點,我做不到!”謝文東搖頭,拒絕得同樣的乾脆。
“如此來説,你還是不肯放過我。”孟旬咬牙説道。
“你又誤會了。我之所以這樣做,是為了你好!”見孟旬剛要發怒,謝文東又道:“我現在若是放了你的家人,就等於害了他們。”
孟旬暗驚,疑聲問道:“為什麼?”
謝文東説道:“因為他們會死在南洪門的手裏。”
“放屁!”孟旬氣得腦袋嗡嗡直響,怒聲説道:“我的兄弟們為什麼要殺害我的家人?簡直一派胡言!”
“我們打個賭如何?”
“賭什麼?”
“賭你的那些兄弟們要殺你!”
“哈哈!”孟旬氣極,臉色漲紅,大喝道:“他們為什麼要殺我?”
“別問為什麼,你敢不敢和我賭?”
“有何不敢?!”
“好!如果他們不想殺你,就算你贏,到時,我一定把你的父母安安全全的送回廣州。如果他們想殺你……”
不等謝文東説完。孟旬急道:“如果我的兄弟們想殺我,就算你贏,到時候我退出南洪門,心甘情願的投靠於你!”
謝文東心中大喜,他要的就是這句話,不過臉上卻沒有任何的表露,表情依然平淡,説道:“好!我們一言為定!”説這話,他伸出手掌。孟旬想也沒想,對着他的手連拍三下,與謝文東擊掌為誓。
在孟旬想來,南洪門的人要殺自己,簡直比笑話更加可笑。先不説自己為社團出生入死,忠心耿耿,立下過不少的功勞,單單自己是八大天王之一的身份,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誰敢來殺
自己?除非那人是想zaofan。
正因為這樣,孟旬根本未把與謝文東擊掌盟誓放在心上,他冷笑着説道:希望謝先生是個言而有信的人!
恩!我希望孟兄也會如此!
哼!告辭了!説完話,孟旬哧笑出聲,轉身向外走去,這回他再未停留,直接走出北洪門的堂口,坐到這的車上,先是加滿油,然後直奔湖口。
這時候,湖口的郊外已經打得天翻地覆。
因為接到蕭方的直接命令,南洪門幫眾開始全部撤退,前文已經提到,以孟旬為首的南洪門人員雖然在湖口戰敗,撤到郊外,但那是孟旬主動下令撤退的,人員方面損失並不大,現在,聚集在郊外的南洪門幫眾極多,全部撤退哪是那麼簡單的,就算在準備充分的情況下,沒有一,兩個小時也撤不完,何況現在事出倉促,整個南洪門據點簡直亂成了一鍋粥,人仰馬嘶,叫喊聲,吆喝聲以及汽車馬達的轟鳴聲連成一片。
還沒等他們離開據點,以張一為首的北洪門主力就到了。
本來張一還打算抵達之後調整一下再發動進攻,結果,遠遠的便看到南洪門的據點裏已亂得不成樣子,有人向外搬東西,有人往汽車裏硬擠,還有人手舞足蹈地象是在指揮什麼,見狀,與張一同車的霍文強等北洪門幹部們都笑了,紛紛疑聲説道:南洪門這是在幹什麼?不過了嗎?
哈哈!張一也樂了,點頭説道:東哥讓我們這時來進攻果然沒錯,確實是最佳時機啊!管他南洪門在幹什麼,現在不進攻還等待何時?!説着話,他傳令下去,全力猛攻!
一聲令下,北洪門的幫眾紛紛下車,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向南洪門據點衝去。
有兩輛汽車根本沒有停,向南洪門據點的大門直接撞過去,隨着咔嚓一聲巨響,兩扇鐵柵欄門應聲而倒,緊接着,車裏北洪門人員提刀跳出來,見人就砍,遇人便劈,這痛亂殺,直把南洪門殺得一塌糊塗。
以南洪門這麼多人,若是強守,就算沒有孟旬坐鎮,北洪門想從外面突破進來也不容易,但是現在,連南洪門的幹部門都無心戀戰,只想着及早的撤離此地,下面的人員的鬥志也就可想而知了。
這可真應了兵敗如山倒,擋都擋不住,由於正門都是北洪門的人,南洪門幫眾見衝不出去,趕快紛紛掉頭向後跑,從後門往外撤,已坐上汽車的幫眾還好點,可苦了那些沒坐上車的,一個個倉皇如喪家之犬,只恨爸媽少給自己生了兩條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