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哎呀——”那青年痛叫一聲,眼中還帶着茫然,慢慢地底下頭,看了看深深刺近自己心口的匕首,然後難以置信地看着二十出頭的青年,同時將他持刀的手腕抓住,又驚又怒地駭然説到:“諸博,你竟然…”
“對不起了,‘師兄’!”二十出頭的青年臉上掛着陰陰的冷笑,手腕一翻,筆受在他的心口狠恨轉動一下。
“阿!”那青年摻嚎,兩眼翻白,人靠着牆壁,慢慢滑倒。直到嚥氣,他的兩眼還死死的瞪着對方,不明白這個平日裏膽小如鼠、對自己尊敬有加的小師弟為什麼會對自己動刀子。
他的叫聲吸引了最前面的那名青年注意力。那青年此時拿着鋼刀,準備在謝文東的背後突然下殺手,正在他全神貫注的時候,哪知身後傳來撕心裂肺的摻叫聲,同樣,叫聲也引起謝文動和金眼的警覺,見他二人同時回頭,青年嚇得一縮勃,退回頭衚衕裏,氣洶洶的轉過頭來,低聲怒斥道:“媽的,鬼叫什麼,謝文東發現我們了……”可是,當他看清楚身後的情況,他的呵斥再也發不出來了。
只見自己的三名同伴,一名倒在底墒,脖子、身上都是血,屍體旁邊的一名同伴手中握着匕首,而匕首的鋒芒正插近另一名同伴的心口。
這……這是發生了什麼事?青年傻眼了,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半響回不過神來。
二十出頭的青年手中的匕首還插在對方的胸膛裏,來不及拔出來,對着回頭的青年仰面就是一腳。
“嘭!”青年正在愣神,閃躲不及,被這一腳結結實實踢個正着,人也從衚衕裏飛了出去,仰面朝天地摔在街道上。
衚衕外,金眼正護着謝文東向後退,先是聽到後方衚衕裏傳出摻叫聲,接着,裏面又突然飛出一名拿刀的青年,金眼驚叫一聲:
東哥小心!隨後想也沒想,雙臂下垂,甩手就是兩槍。
可憐那青年連什麼情況都沒搞清楚,腦袋中彈,當場斃命。
當謝文東退到衚衕口,象裏面觀望時,只見衚衕裏還躺有兩具屍體,而在屍體旁邊站有一名青年,看身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頭髮很短,薄薄的一層,相貌清秀,衣着隨意,看清楚青年的模樣之後,謝文東失聲道:小褚!
東哥!二十出頭的青年將匕首向身後一背,身體繃得溜直,恭恭敬敬深施一禮,臉上又是激動,又是興奮,嘴唇顫抖着,眼中閃動着淚光。
這名青年,正是當初被謝文東送到望月閣的褚博。一晃大半年的時間過去了,現在再次與心中敬仰的大哥謝文東見面,他哪能不激動。
在望月閣的日子並沒有別人相像中那樣好過,他得時時刻刻的偽裝自己,即使面對自己十分討厭的人也要硬裝出笑臉,在那裏他沒有兄弟,沒有朋友,雖然生活在人羣中,實際上卻是孤零零的一個,哪裏比得上在文東會時的快意恩仇,更找不到與兄弟們大口喝酒,大口吃肉,海闊天空去吹牛的感覺。
現在褚博見到謝文東,就如同在外流浪已久的浪子終於見到了親人似的,他強忍着沒有讓眼淚掉出來。
謝文東怔了一下,急忙走進衚衕裏,來到褚博的近前,上下打量他一番,隨後,雙臂一展,一把將他抱住,動容地説道:兄弟,辛苦了!
金眼見這名望月閣門徒是褚博,放下心來,守在衚衕口,對着追殺過來的望月閣門徒以及幽靈一般的顏俊偉連連開槍射擊。
謝文東的話不多,但他這一聲飽含感情的‘兄弟’卻讓褚博覺得自己付出的再多也是值得的,他的眼淚終於掉了下來,雙手顫了顫,最終還是反手將謝文東摟住,雖然這樣的動作不合身份,也不合禮儀,但是他實在忍不住了。褚博哽咽一聲,低聲説道:“東哥,能見到你,真好……”
這次,謝文東並不知道褚博也有來北京,此時此地見到他,格外的欣喜,也格外的親切。
他重重地拍了拍褚博的胳膊,將他向後推了推,再次將他仔仔細細地打量一番,點點頭,笑道:“不錯!比以前壯了許多!”
拍他胳膊時能感覺到他手臂上的肌肉硬幫幫的,如同石頭一般。
褚博有些難為情,老臉一紅,低頭抹了抹眼角的淚珠,説道:“在望月閣的時候我沒什麼事幹,基本都在練功。”
褚博的成長令謝文東感到欣慰,他轉頭看了看地上的屍體,問道:“這是你做的?”
“呵呵!”褚博憨厚地苦笑,道:“是背後動的刀子!如果正面衝突,我恐怕一個都打不過!”
褚博雖然夠勤奮,資質也不錯,但畢竟學武時間太短,還不到一年的時間,與那些修煉十多年的望月閣門徒比起來,差距還是蠻大的。
他二人正説着話,衚衕口的金眼已經頂不住了,他轉頭説道:“東哥快走!敵人太多了,要壓上來了!”
聽聞這話,褚博身子一震,忙説道:“東哥,跟我來!”説着話,拉着謝文東向衚衕深處跑去。
跑出沒多元,衚衕的一側出現個小門,褚博説道:“東哥,這是一家飯店的後門,剛才我們就是從這進的衚衕!”説這話,他將小門拉開,先讓謝文東進去,然後對衚衕口的金眼喊道:“金眼哥,這邊!”
金眼回頭一瞧,笑了,將雙槍裏的子彈全部打出去後,然後迅速地跑過來,當他也進入之後,主播敏捷地將房門關死,並上了鎖。
往裏面走,是飯店的後廚房,裏面正有幾名廚師在忙活,看到謝文東三人突然闖進來皆是一愣,大眼瞪小眼驚奇地瞅着他們。
謝文東三人沒有説話,直接穿過廚房,向飯店的大廳走。這時,一名四十多歲、身材臃腫飛鵬的廚師問道:“你們是幹什麼?誰讓你們進來的?”
不用謝文東説話,金眼抬手將槍亮了出啦,指着廚師的腦袋,冷聲説道:“不想死的話,就給我閉嘴!”
廚師是平凡人,哪見過這個,被槍指住腦袋,下得嗷了一聲,一屁股坐在地上,雙手抱着腦袋,連連哭叫道:“別殺我!別殺我!”
“該死的,閉嘴!”褚博箭步上前,一拳打在廚師的脖根,那廚師倒聽話,兩眼一翻,昏死過去。
金眼藉着向大廳走的機會,快速地退出彈夾,填充子彈,同時問道:“東哥,我們從前門衝出去嗎?”
謝文東搖搖頭,皺眉説道:“出去了反而更危險!”
褚博向後看了看,説道:可是望月閣的人馬上要追進來了!
説話間,幾人到了飯店的大廳,四下一望,裏面的客人還真不少,有些是吃飯的,更多的是路邊的行人被街道上的混戰嚇進來的,謝文東眼珠轉了轉,説道:“讓他們衝出去,掩人耳目!”
褚博沒反應過來,疑問道:“怎麼才能讓他們衝出去?”
金眼笑了,揚頭道:“這個簡單!”説着話,他抬起手槍,對着飯店的頂棚,嘭、嘭、嘭連開三槍。
槍聲在飯店裏顯得格外刺耳,迴音久久不斷,人們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尖叫聲四起,飯店內亂成了一鍋粥,驚慌失措的人羣瘋了似的向外跑去。
“咯!”中年人看了,腦袋嗡了一聲,一口氣沒喘上來,兩眼翻白,嚇昏過去。
“膽小鬼!”金眼氣樂了,笑罵一聲,一腳將中年人從桌子底下踢了出去。
一旁的褚博看了看金眼的手槍,兩眼放光,難掩喜愛之色,低聲問道:“金眼哥,能不能把手槍借給我一支?”
金眼楞了楞,什麼都沒説,直接把自己的手槍交給褚博,同時又從口袋裏掏出兩隻彈夾給他。
對於褚博的槍法,金眼是有信心的,當初龍虎隊在吉樂島訓練的時候,金眼還曾指點過他們射擊的技巧,所以比較瞭解。
褚博接過手槍,緊緊地握了握。在望月閣這麼久,他一直沒有碰過槍,現在終於有機會體會到起用槍的感覺了。
憑心而論,褚博對槍的喜愛程度要遠遠超於對刀的喜愛。
這許多人突然從飯店裏一起跑出來,別説外面的望月閣眾人發矇,即便是謝文東手下的兄弟也都傻眼了。
望月閣認為謝文東可能混在人羣裏,而北洪門和血殺眾人則認為望月閣的人可能混在其中。
第二百二十一章
(221)謝文東、金眼、褚博躲藏到桌子底下時間不長,望月閣人也從後門衝了進來。
見飯店裏的人都向外瘋跑,下意識的認為謝文東已經混出去了,數十名門徒馬不停蹄,紛紛提着刀劍也跟了出去。
顏俊偉站在飯店大廳內沒有動。他頭腦冷靜,心思周密,閲歷豐富,經驗老道,並未盲目地隨眾人向外跑,而是站在原地,目光犀利地環視左右。
就在距離他不遠的地方,有一張餐桌微微的顫動着,顏俊偉心頭一震,雙目眯了眯,緩步走上前去,冷然踢出一腳,正點桌沿上。
啪的一聲,餐桌受力飛起多高,只見下面趴有兩人,看年紀,都已不小,哆哆嗦嗦地快縮成一團。掩護自己的桌子被掀開,那兩人更是驚恐,面無血色,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連連搖手,顫聲道:“別殺我!別殺我!”
顏俊偉目光掃過二人,未在他倆身上做任何的停頓,目視其他的地方,冷聲説道:“滾!”
那兩人聞言如釋重負,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顏俊偉兩眼閃爍着寒光,突然又是一腳,將身側的另一張桌子踢翻,見下面空空如也,他繼續慢慢向前走,鼻子不時的禁起,這時候,他隱隱約約的嗅到空氣中飄散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道。
顏俊偉每走兩步,便把周圍的桌子掀開,有些下面沒人。有些下面有人,但都不是他要尋找的目標。不過,他距離謝文東三人藏身的地方也越來越近。
不用把桌簾挑起觀望,只聽腳步聲和桌子倒地的聲音就能判斷的出來對方距離自己還有多遠,金眼臉色凝重,慢慢將手中的銀槍抬起,瞄準聲音傳來的方向,手指扣上扳機,然後轉頭看向謝文東,用眼神詢問他是否要開槍。
謝文東正想點頭,一旁的褚博指了指自己,示意由他來。謝文東皺起眉頭,疑惑地看着他。褚博一笑,拉了拉自己的衣服,又點了點越來越近的敵人。謝文東明白他的意思,現在,褚博還是望月閣的門徒,出去之後,或許能夠矇混過關,然後突然殺手,至對方於死地。謝文東沉思片刻,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小心。褚博頷首,從後腰拔出匕首,在自己的肋下比了比,然後牙關一咬,猛的刺了進去。
他刺得不深,只是穿透皮肉,可口子倒是不小,流出的鮮血瞬間將衣服染紅好大一片。
褚博疼得直咧嘴,但不敢發出叫聲,只能咬牙硬挺着,臉色先是憋成醬紫色,時間不長,變得蒼白如紙。
他將手槍塞進袖口之內,隨後向謝文東和金眼點下頭,身子向旁一歪,彷彿是站立不住,從桌子底下摔了出來。
聽到悶響聲,顏俊偉唰的轉過頭,沒見他如何用力,身如幽靈,轉瞬便飄到了褚博近前,手中的短劍順勢向下一落,點在褚博的脖頸處。站於顏俊偉身後的數名望月閣門徒也跟了上來,低頭定睛一看,皆有些發愣,異口同聲道:“褚博?”
褚博倒在地上,手捂着自己剛刺的傷口,臉色蒼白,豆大的汗珠子直往下淌,看起來傷勢異常嚴重。偷眼觀瞧來人,見是顏俊偉,他心中也是暗暗一震,裝作有氣無力的樣子,顫聲説道:“我……我受了槍傷,是……是被謝文東打的……顏長老救……我……快救我……”
褚博被曲青庭帶回望月閣,後者並沒有向外大肆張揚他的身份,有人問起時,只説是自己半路上發現這個青年的資質不錯,就把他帶回來,收他做關門弟子,畢竟,曲青庭也是要避嫌的,除了曲青庭的門徒以及與他關係交好的長老以外,其他人都不知道褚博是謝文東的人。
顏俊偉深吸口氣,唰的一聲,將短劍收回來,看看褚博的臉色,再瞧瞧他肋下鮮血淋漓的傷口,眉頭擰成個疙瘩,先是回頭對下面的門徒説道:“幫小博處理好傷口!”説着,他又問道:“謝文東哪裏跑了?”
褚博目視飯店的門外,有氣無力的説道:“已……已經隨着人去混出去了……”
“該死!”對褚博的話,顏俊偉深信不疑,他直起身,二話沒説,快步向外走去,十幾名門徒也急匆匆跟了去,只留下兩位幫褚博處理傷口。
這兩人挑開褚博的衣服,仔細查看他肋部的口子,發出一聲輕疑:“恩?怎麼像是刀傷呢?”
望月閣的門徒還沒有見過槍傷,可知道刀傷是什麼樣子的,看清楚了褚博的傷口,這麼看都覺得是像刀傷,兩人感覺挺奇怪,難道槍和刀傷是一樣的?正當兩人倍感迷茫之時,躲藏在桌下的謝文東鑽了出去,手臂一晃,金刀彈出,毫不停頓,信手一揮,金刀化成一道金光。支取一名門徒的後脖根。
距離太近了,加上門徒的注意力都放在褚博的傷口上,做夢也想不到背後會突然鑽出人來偷襲自己。
撲哧!那門徒的身子猛地一震,接着,手腳抽搐幾下,一頭栽倒,另一名門徒還沒明白怎麼回事,原本奄奄一息的褚博突然兩眼閃出寒光,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把匕首,鋒刃已深深刺進門徒的心臟。
兩名門徒幾乎同時嚥氣,沒有發出任何的喊叫,也沒有任何聲響,死地無聲無息。
嚴俊偉不知道這些,出來之後,還在四處尋找謝文東,可是,街道上哪裏有謝文東的影子啊?!
另一邊,飯店。
沈紅松擋住了北洪門的追殺,身受槍傷的侯廣儉鑽進飯店,沒走出幾步曲青庭以及數名門徒迎上前來,將他攙扶住,曲青庭看了他肩膀上的槍傷,暗暗咋舌,子彈是從後面面射入,又從前面飛出,直接將他的肩膀打穿。還好沒有傷到骨頭,不然子彈在他肉體內炸開傷害的程度更大。
曲青庭對左右的門徒説道:“我先去處理候長老的傷口,你們留下來頂住敵人,無論如何,都不能讓對方衝進來,明白嗎?”
“是!”眾人大多是侯光儉和顏俊偉的門徒,其中不少人見師傅受了傷,早慌了手腳,聽曲青庭這麼説,連連點頭應是。
曲青庭扶着侯廣儉到飯店的二樓,讓他坐下,然後挑開他的衣服,拿出隨身攜帶的雲南白藥,邊處理傷口邊搖頭説道:“侯兄,你的傷很重!”
“哼!”侯廣儉重重哼了一聲,咬牙説道:“謝文東在暗中埋伏了許多槍手,如果不是背後偷襲,他們怎麼可能傷得了我!”
“是啊!”曲青庭站於侯廣儉的背後,從口袋中又掏出一隻小藥瓶,倒出其中的白色粉末,臉上露出陰陰的冷笑,邊往侯廣儉的傷口上塗抹邊隨口附和道:“以侯兄的身手,在望月閣裏都是出類拔萃的,當然不會把那些不入流的小角色放在眼裏了,不過話説回來,我覺得閣主這次對謝文東宣戰,實在有些草率!”
不知道是不是曲青庭的藥物起了作用,侯廣儉覺得傷口不再象剛才那麼疼痛,他半轉身瞥了曲青庭一眼,反問道:“你認為閣主的決定錯了?”
“呵呵!”曲青庭幽幽而笑,説道:“洪門的事,就讓洪門自己去折騰嘛,我們插手做什麼?一直以來,望月閣和洪門互不干涉,大家相安無事,這不是很好嗎?可現在,打得天昏地暗,本以為能短時間內除掉謝文東,結果到現在謝文東沒有死,我們這邊倒損兵折將,傷亡了不少門徒不説,連史文俊長老也死了,這完全是因為閣主做出錯誤的決定而造成的,説句實話,閣主的年歲實在太大了,他已經不再適合這個位置!”
“啪!”侯廣儉聞言大怒,揮手一拍桌案,身子向上挺了挺,想站起身,可是他的半邊身子此時卻麻成了一團,象木頭似的,毫無感覺,他沒有多想,以為是肩上的槍傷造成的,他深吸口氣,怒視着曲青庭,説道:“曲長老,你知道你這話代表着什麼嗎?是詆譭閣主,是大逆不道,是要被逐出望月閣的!”
“詆譭?”曲青庭仰面輕笑,説道:“我説的是事實!現在望月閣在洪門哪還有威望可言,這完全是閣主一手造成的!他老糊塗了,怎麼你們也跟着糊塗,和他一起去胡鬧,這樣下去,望月閣早晚要毀在你們的手上!”
“放P!”侯廣儉急氣,臉色漲紅,身子直哆嗦,怒道:“曲青庭,你也是望月閣的長老,虧你説出這樣的話……”頓了一下,他眼睛猛的睜大,凝聲問道:“難道,是你暗中向謝文東通風報信?”
話已説到這種程度,曲青庭不再隱瞞,點頭道:“沒錯!是我做的!既然那個撈東西霸佔着閣主的位置不放手,我智能採用非常的手段將他趕下去了!”
“哎呀!”侯廣儉又驚又氣,回手將鏈子鞭抽了出來,扶着桌案,使出渾身的力氣,才顫巍巍地站起身,提鞭指着曲青庭的鼻子,低吼道:“原來是你這個吃裏扒外的GOU東西……我殺了你!”
第二百二十二章
(222)候廣儉脾氣暴躁,性情也梗直,一聽曲青庭是勾結謝文東的叛徒,氣得暴跳如雷,掄鞭就要與之拼命。
論真功夫,曲青庭不如候廣儉,但是現在並不怕他。他笑呵呵地向後退了退,晃晃手中的小藥瓶,笑道:“殺我?恐怕你現在已經沒有那個能力了。還記得這是什麼嗎?”
看清楚曲青庭手中的藥瓶,再加上上半個身子麻木不堪,而且麻木的感覺還在迅速地向全身蔓延,假文儉臉色頓變,驚道:“麻藥!”
“沒錯!是麻藥!”曲青庭含笑點點頭,説道:“如果你不受傷,當然能殺得了我,不過,我剛才在你的傷口上塗抹了麻藥,很快,藥性就會隨血液遍佈你的全身,到時手腳動彈不得,你如何殺我?”
“啊?好個卑鄙無恥的東西!”候廣儉向前邁步,不動還好,這一動,只覺得頭暈眼花,天旋地轉,身子連連搖晃,最後又無力地退後一步,坐回椅子上。他呼哧呼哧喘着粗氣,兩眼凝視曲青庭,狠聲問道:“既然你已經勾結了謝文東,為什麼還要把他來北京的消息告訴我們?”
“很簡單!我就是要你們上當,然後把你們統統消滅。”曲青庭收起笑容,對上候廣儉的目光,長嘆一聲,感慨道:“候兄,你我相識多年,共事多年,也算老朋友了,走到今天這個地步,不是我想看到的,我今天之所以會這樣做,也是為了望月閣的將來着想,候兄,我希望你能明白我的苦心,更希望你能棄暗投明,和我同謀大事……”
不等他説完,候廣儉呸的一聲向他吐口吐沫,冷笑道:“曲青庭,你説得真好聽啊,什麼為望月閣着想,你就是為自己着想,你想做閣主已久,你以為別人看不出來嗎?我告訴你,只要我候廣儉有一口氣在,就和你抗爭到底!”説着話,再次站起身,手臂一抖,使出全身的力氣將鏈子鞭甩向曲青庭。
若是在平時,侯廣儉的鋼鞭犀利,可碎石斷金,但現在,卻顯得,軟弱無力。
曲青庭見他一鞭打來,不慌不忙,無奈地搖搖頭,手掌向外一揮,輕易地將鞭頭打偏,苦笑説道:“侯兄,既然你執迷不悟,也別怪我不講情面了!”他話音未落,身子猛的向前一竄,快絲閃電,瞬間到了侯廣儉的近前,同時單手抓住他的衣領子,猛的一提,摔臂向窗户甩去。
侯廣儉無法閃躲,也無力閃躲,整個人如同斷線的風箏,倒飛出去。
嘩啦啦!侯廣儉的身軀撞碎數塊玻璃,橫着飛了出去。接着的撲通一聲,摔在接到上。
街道上,都是北洪門和血殺人員,正在全力向飯店裏面壓,娜知頭頂上摔下來一位,眾人紛紛向四周閃躲地然後低頭一看,摔下來的這位正是剛剛負傷而逃的老頭子。
嘿嘿,這可真是天上掉餡餅,敵人主動送上門來了!北洪門和血殺眾人皆笑了,正準備上前將其制服,哪知侯廣儉突然一翻身,仰面躺在地上,手中的鏈子鞭也沒閒着,橫掃出去。
啪!一名北洪門人員閃躲不及急,腳踝被鞭頭打個正着,伴隨着骨骼破碎的聲音,慘叫着仰面摔到。
在連續不斷的槍聲中,侯廣儉連最基本的閃躲動作都沒做出來,被活生生地打成了馬蜂窩,渾身上下至少中了數十槍,找不出一塊好地方,人幾乎也被打得變了形。
可憐的侯廣儉這位望月閣排名前列的長老,就這麼死得不明不白。
侯廣儉從樓上掉下來,被亂槍射殺,飯店內的門徒都看得清楚,也聽得真切,侯廣儉的徒弟們眼睛頓時紅了,嚎叫着向飯店外面衝去。
他們躲藏在飯店內,以桌椅板凳做為掩護,以暗器作為進攻武器,還能與北洪門和血殺人員抗衡一下,可是現在全部殺出來,等於找死一般。
幾名門徒剛剛衝出飯店的大門,迎接他們的是撲面而來的無數流彈,子彈由四面八方射出,交織成一張死亡的大網,將這幾人牢牢籠罩在其中。
沒有交鋒,數人剛出來便直接被擊斃。
“笨蛋!”飯店掩體後的沈紅松心中暗罵一聲,對其他的門徒喝道:“擋不住了,撤!”説着話,不管別人的死活,他先向二樓跑去。
跟着他一起退到二樓的門徒只剩下五個,而且各個都帶着傷,看到在二樓端坐的曲青庭,五名門徒一起圍上前來,喘着粗氣問道:“曲長老。侯長老怎麼突然跳出去了?究竟是怎麼回事?”
曲青庭嘿嘿一笑,慢慢站起身,雙手背於身後,説道:“他自已要找死,我也沒有辦法!”
這叫什麼話?!五名門徒聞言,相互看看,眼中皆閃出火光,但卻敢怒而不敢言,畢竟門徒與長老的身份比起來,是一個在地,一個在天。
曲青庭目光越過眾人,向樓梯方向望去,沉聲道:“敵人打上來了!”
“啊!”眾門徒驚駭地回頭張望,可是,樓梯口處一個人都沒有。
也正在他們回頭的瞬間,曲青庭背於身後的手抬起來,掌中還有一把明晃晃的匕首,毫無預兆,猛地揮了出去。
撲、撲——刀光現,血光濺。最這曲青庭的一揮,兩名門徒的腦袋咕嚕嚕滾落在地,獻血像噴泉似的射氣好高。
另外三名門徒還沒有反應過來,只覺得天棚露水,滴在自己的頭頂,濕濕的,温呼呼的,用手摸了摸,放下一看才明白,那原來是血。
“啊——”三人齊聲尖叫,轉回頭來,看到是兩名失去頭顱的師兄弟,還有曲青庭那張猙獰嗜血的臉。
“曲長老,你……”不等對方説完話,曲青庭猛地一腳,點在正中那名門徒的胸口。
他用盡全力的一腳,即使踢塊石頭也能將其踢碎,何況是人的血肉之軀。
那名門徒慘叫着飛了起來,胸口的骨頭已碎,向下凹陷去好大一塊,人在空中便已斷氣,屍體足足飛出數米之遠,撞到牆壁上才反彈落地。
剩下的兩名門徒大驚失色,剛想向後退,兩人同時感覺心頭一涼,慢慢地低下頭,只見自己的胸口處探出了明晃晃的刀尖,或許是出刀太快了,刀尖穿過兩人的身體,連血都未粘。
兩具屍體直挺挺地倒下,站於兩人身後的沈紅松冷笑一聲,甩了甩雙刀上的血跡,隨後舉目看向曲青庭,詢問他下一步怎麼做。
曲青庭整了整乾淨的一塵不染的衣服,説道:“謝文東的人快上來了,此地不宜久留,走!”説這話,他向飯店另一側的窗口走去。
沈紅松連忙追上去,問道;“曲長老,還剩下一個顏俊偉呢!”
曲青庭嗤笑一聲,悠悠説道;“那個自以為是的傢伙就留個謝文東去解決吧!”
樓下,見飯店內沒有了抵抗,北洪門和血殺的兄弟們小心翼翼的走了進去,搜出許多受了重傷還沒死的望月閣門徒,眾人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些人,這時,一位身穿西服的帥氣青年揹着手,邁着四方步走了近來,修長的身材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股傲氣,看到他,北洪門皆有喜色,紛紛敬禮道:“任大哥!”
這位青,正是任長風/。
他向眾人點點頭,環視一週,最後目光落在被捉的望月閣門徒身上,問道:“敵人都在這裏嗎?”
一名北洪門青年説道:“樓上還沒有搜!”
“那還等什麼,去搜!”説着話,任長風率先向樓上走去,連帶着,將唐刀抽了出來。
“任大哥,這些人怎麼處置?”青年向躺在地上呻吟不已的門徒門努努嘴.
“留下做什麼?我們又不是慈善機構!”任長風頭也沒回,邊向樓上走邊淡然説道:“殺,一個不留!”
北洪門眾人楞了一下,然後紛紛抽出隨身攜帶着的匕首,向受傷的望月閣門徒走去……
帶着一部分血殺和北洪門兄弟上到二樓,首先映入眼中的是地上的五具血淋林的屍體,轉頭看向一側看,。只見曲青庭和沈紅松站在飯店的後窗前,還沒來得及向外跳。
此時雙方正好打個照面。北洪門和血殺的兄弟們想也沒想,紛紛抬起手槍,對準曲青庭二人就要開槍。見狀,沈紅松臉色大變,急忙看向身旁的曲青庭。後者倒是沉穩,站立原地,動也沒動,只是笑呵呵地看向任長風。
任長風皺皺眉頭,向眾人擺下手,示意大家不要開槍。
謝文東與曲青庭之間究竟有什麼樣的約定,任長風是不知道的,但是他知道二者之間肯定有關係,現在若是殺掉曲青庭,弄不好會壞了東哥的大事。任長風多個心眼,沒讓下面的兄弟開槍,無形中確實幫了謝文東一個大忙。
曲青庭含笑向任長風點下頭,什麼話都沒説,推開窗户,飛身跳了出去,沈紅松更不敢耽擱,隨後緊跟了出去。
“任大哥,就這麼放他們走了?”一名青年見二人跳窗而去,急得抓耳撓腮,但任長風不下令開槍,他也沒辦法。
任長風聳聳肩,説道:“做好你自己的事就行了,其他的不用操心!”
第二百二十三章
候廣儉死了,曲青庭和沈紅松雙雙撤離戰場,顏俊偉並不知道這些,衝出飯店之後,帶着二十多名望月閣門徒四處尋找謝文東。結果謝文東沒有找到,周圍的敵人卻越聚越多。
任長風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同時還帶來了大批的北洪門幫眾,有了這些人的支援,謝文東這邊士氣更盛,憑藉着眾多的人員以及強大的火力,將顏俊偉行人團團困住。
直到這個時候,顏俊偉才意識到自己的處境不妙,再想追殺謝文東已經不可能了。
他帶着麾下門徒做了幾次突圍,但遭到北洪門和血殺人員的強烈還擊,非但沒有衝出去,反而折損了不少人。最後,顏俊偉被逼無奈,只好帶着人又退回到飯店內。這時,他再清點身邊的門徒,只剩下十幾號。
顏俊偉面色凝重,心中幽幽感嘆,現在退回到飯店內,雖然暫時躲開了對方的槍口,但畢竟不是長久之計,如果不能儘快衝出去,知人越聚越多,再想突圍,難如登天。
他想不明白,自己和謝文東的手下打得如此激烈,候廣儉、曲青庭、沈紅松三人為什麼不來增援,惹説候廣儉受了槍傷,行動不便,那曲、沈二人也早該過來了,為何到現在還遲遲不見二人的身影?想着,顏俊偉的眉頭不自覺地擰成個疙瘩。
正在他沉思的時候,忽聽身邊一名門徒驚叫道:“哎呀!他們……他們怎麼都死了!?!”
“誰死了?”顏俊偉心頭大驚,忙轉身順着剛名門徒的視線看去,只見自己剛才留下的兩名門徒連同褚博都倒在血泊中,三人疊羅羅在地上,一動不動,鮮血流淌了一地。
啊?!顏俊偉看罷,臉色頓變,暗暗吸氣,三人竟然都死了,什麼時候死的?是誰下得殺手?難道在飯店內還潛藏着謝文東的手下?想到這裏,他猛的抬起頭,對下面的門徒喝道:“搜!飯店裏肯定還有敵人!”
“是!”眾門徒紛紛答應一聲,有的向後廚房跑,有的上到二樓去搜查。
顏俊偉走到三具‘屍體’前,低頭仔細查看,三人都是面部朝地的躺着,他提腿一腳,將其中的一具屍體掀開,只見屍體的胸口上插有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顏俊偉吸了口氣,對方竟然在毫無聲息的情況下將一名門徒的心臟刺穿,其身手之強,簡直到了駭人聽聞的地步,即便是自己也做不到這一點,除非……他正尋思着,突然,屍體中竟然傳出一聲微弱的呻吟,顏俊偉眼中精光一閃,很快,發現呻吟聲是從褚博的身上發出的。
他還沒死?!顏俊偉跨前一步,到了褚博近前,將他的身子翻過來,低頭一看,褚博渾身上下都是血,衣服幾乎都被鮮血濕透,也分辨不出他身上有幾處傷口。顏俊偉沉聲喚道:“小褚?小褚?”
褚博緩緩淨開神韻已失的眼睛,看清楚顏俊偉之後,嘴唇顫抖着説道:“顏長老,快走,這……這裏是圈套……”
“告訴我,是誰幹的”顏俊偉急聲問道:“敵人在哪?”
“是……是……”褚博的話越來越微弱,漸漸的,幾乎連他自己都聽不真切,看樣子隨時都會斷氣。
顏俊偉不知道他在説什麼,只得伏下身來,耳朵貼近褚博的嘴邊,可惜,他沒有看到褚博嘴角突然抽搐了一下,露出一絲不易讓人察覺的詭異的冷笑。
這時,褚博原本無神的眼睛突然閃現出精光,壓於身底下的手也抽了出來,掌中緊緊握着一把黑漆漆的手槍,他在顏俊偉的耳邊幽幽説道:“敵人,其實就是……我!”話音還未落,他的槍已頂在顏俊偉的小腹,冷然扣動了板機。
嘭!突如其來的槍聲打破了飯店的內的寧靜,顏俊偉的身子明顯震動一下,兩隻眼睛也猛的睜大,他又驚有駭地底下頭,看到自己肚子上的血洞,以及諸博手裏的那支手槍。
“你……”諸博的突下殺手,是顏俊偉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的。
諸博並不停歇,再次扣動扳機,隨着沉悶的槍聲,顏俊偉的肚子上又多了一個血窟窿。
“啊——”顏俊偉明白了一切,強忍劇痛,怒吼了一聲,一把將誅博的脖子扣住,隨後站起身,捏着諸博的勃頸將他高高的舉起,兩眼衝血,紅的嚇人,後腳道“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
顏俊偉的手勁太大了,諸博覺的自己的脖子都快被他掐斷,口鼻無法呼吸,肺子像是快要爆炸似的疼痛。
他要緊牙關,用勁全身力氣,將手臂抬起,對準顏俊偉的獨自。又開了一槍。
“嗷!”
顏俊偉相是一隻受傷的野獸,根本無視腹部的槍傷,舉者諸博,身子猛的向旁一竄,只聽咚的醫生,將諸博的身子重重頂在牆壁上。
強烈的撞擊,使諸博覺的渾身上下的骨骼都要碎可,顏俊偉的首長像是鐵鉗要把自己的腦袋活生生的掐下來,這一刻諸博幾乎認為自己快要死了。
槍聲將那些四處搜索的望月閣門徒隱了過來,進顏俊偉的肚子上滿是血,手裏還掐在原地着諸博的脖子,眾人不明白怎麼怎麼情況,皆楞原地。
不等他們回神,躲藏在桌底下的謝文東和金眼雙雙竄出,後者舉槍,對着眾門徒一頓狂射,而謝文東甩出金刀,直取顏俊偉的後腦。
顏俊偉雖然揹着對謝文東,身上又有多處槍傷,可反應依然快得驚人,腦袋一偏,石火電閃的將金刀避開。噹啷!
金刀釘在牆壁上,發出一聲脆響,不過,本應該反彈落地的金刀卻沒有下墜,而突然轉變方向,又向顏俊偉的面門飛來。
顏俊偉嚇了一跳,想時間細想,身子微微後仰,腦袋向旁一側,嘴巴張開,一口將反射而來的金刀用牙叼住。
謝文東兩眼眯了米,在心裏忍不住暗道一聲好厲害!
褚博被顏俊偉掐着脖子,臉已經憋成醬紫色,缺氧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他使出最後的力氣,手指幾乎是機械性的扣動扳機,一槍、兩搶、三槍……一梭子的子彈,全都打在顏俊偉的肚子上,直到子彈打光,褚博還在口折板機,手槍發出啪啪啪頂針空撞的輕響。
這許多的子彈,快把顏俊偉的肚子打爛,後者怪叫一聲,狠狠的將褚博甩了出去,隨後轉回身,向後一靠,依住槍斃,看到身後不遠處的謝文東,他眼睛不自然的亮起來,射出惡毒的光芒,身子向前挺了幾下,可最後,還是無力的倚回牆上。
他雙手捂住肚子,鮮血如同水流一般,順着他的手指縫中汩汩流出,顏俊偉死死咬着金刀,咧開嘴,衝着謝文東露出駭人的森笑。
肚子中了這麼多槍,腸子都不知道被打斷成多少節,竟然還不死,還能站力不倒,此人的生命力夠頑強的。
謝文東毫無畏懼的對上了顏俊偉的目光,嘴角一挑,淡淡而笑,悠然説道:“顏長老,久違了!”
“謝……文……東!”嚴峻為腰身慢慢彎下去,不過仍高高的抬着腦袋,眼睛咋也不咋的看着謝文東,腦袋一甩,將金刀吐掉,一字一頓的咬牙説道。
這時,褚博從地上坐起,喉嚨像是拉開的風箱,呼哧呼哧貪婪的吸着空氣。緩了好一會,他才返過這口氣,雙手顫抖着換上一隻新彈夾,然後抬起手槍,搖搖晃晃的站起身,向顏俊偉走去。
“嘭、嘭、嘭……”
每走一步,褚博便開一槍,子彈打在顏俊偉的周身,不時的濺起片片血花。
顏俊偉再也挺不到,靠着牆壁,慢慢滑到,坐在地上,眼睛還是死死盯着謝文東,但人已經斷了氣。
看到顏俊偉的慘死,數名門徒再也忍不住,紛紛從掩體後竄出,不過迎接他們的是金眼打出的精準無比的子彈。
隨着數名門徒的倒地,北洪門和血殺人員也衝進飯店之內,如同狂風掃落葉一般,將剩下的幾名望月閣門徒全部清理乾淨。
直到這時,謝文東才慢慢收回金刀,長舒了一口氣。
他走到顏俊偉的屍體前,低頭看了半響,方幽幽嘆了口氣,暗道一聲可惜!
他轉回頭,又看向褚博,見他臉色白的嚇人,關切的問道:“小褚,你怎麼樣?”
“東哥,我沒事!”嘴上説沒事,説話時卻顯得有氣無力,褚博喘着粗氣,抹了抹臉上的冷汗,心中也是一陣後怕。
望月閣的長老可不是浪得虛名的,身手一個比一個厲害,就拿眼前這位顏俊偉來説,在望月閣裏並不算是厲害的長老,可如果不是自己事先偷襲,將其打傷,恐怕即便是兩三個自己困在一起也未必能殺得了他。
又緩了好一會,褚博掏出手機,看了看上面的信息,然後將手槍戀戀不捨的交還給禁言,可憐巴巴的看向謝文東,低聲説道:“東哥,我……我的走了,曲青庭讓哦我們這些門徒全部回去!”
這次偷襲謝文東,曲青庭和沈紅松也都派出不少門徒,只是這些人大多數都是在爭鬥中虛晃幾槍便偷偷溜走了,雖然也有死傷,但與候光儉,顏俊偉損失的門徒比起來,他們的傷亡根本就不算什麼。
第二百二十四章
褚博打心眼裏不想走,想留在謝文東的身邊,説完話,他站在原地沒動,靜靜的看着謝文東。
他的心思,謝文東哪能看不出來,不過現在讓褚博留在曲青庭身邊還是很有必要的,一是可監視他的舉動,二也是曲青庭身邊安防一顆炸彈,等自己日後與之決裂的時候,褚博或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他輕輕嘆口氣,走到褚博近前,看看他血淋淋的衣服,轉頭向四周瞧了瞧,見一名北洪門的青年和褚博身材差不多,讓他把外衣脱下來,披在褚博身上,然後説道:“回去吧!幫我盯緊曲青庭,萬事皆要小心!”
“是東哥!”褚博聽完,本就無力的身子更加無精打采,耷拉着腦袋,落寞的答應一聲。
謝文東拍拍他的肩膀,笑道:“打起精神來!望月閣對於你來説僅僅是開始,以後你還要和我一起去做很多事!”
褚博聞言一震,猛地抬起頭,目不轉睛的看着謝文東。
謝文東幽然説道:“我想要燃燒的生命,不平凡的生活,如果這也是你想要的,現在就去積攢你的力量,到時不要讓我失望!”
褚博愣了片刻,隨後笑了,恩了一聲,重重點下頭,説道:“東哥放心,我會讓自己變得更強的。”
謝文東深深的看了一眼,揚頭道:“快走吧!”
“東哥,那我……那我先告辭了!”説着話,褚博將心一橫,轉身要走,謝文東不放心的又將他拉住,低聲叮囑道:“記住,望月閣裏的人,沒有我的朋友,無論是誰。身在虎口,務必小心!”
謝文東的又一次提醒,讓褚博心中暖洋洋的,他咬了咬嘴唇,説道:我明白,東哥!
看着褚博步履蹣跚的背影,謝文東背手而站,目光幽深,良久未動。對褚博這個青年,謝文東也甚是喜歡,他機靈,也忠誠,又有能力,把它按插在望月閣裏,謝文東也覺得可惜,但有時候,為了完成大事,人必須得做出一定的取捨。
説來漫長,實際上整個爭鬥過程的時間並不長,前後加一起不到半個鐘頭的時間,期間,警方也有派人員趕過來,但都被北洪門的人在半路堵截住,直至爭鬥結束之後,才放警察過去,雖然警方以阻擾警察辦公以及襲警的罪名將大批的北洪門幫眾抓回警局,但只要私下裏打點一二,警方第二天就能把人放出來。天下的烏鴉一般黑,首都的更黑。
爭鬥結束之後,謝文東先坐車離開了現場,剩下的北洪門人員開始打掃戰場,僅僅是屍體便清理出上百具之多,敵我雙方的皆有,而傷者更是不計其數。另一邊,北洪門的小頭目們找到那些店鋪遭到破壞的老闆們,承諾包賠他們的全部損失,但前提是,就當店鋪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嚴守秘密。
對於善後工作,北洪門經驗豐富,做得滴水不露,可以保證警方不再調查,新聞上不會有報道。
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惡戰,以望月閣折損兩名長老,數十名門徒而草草收場。
雖然沒有直接動手,但謝文東還是感到身心疲憊,彷彿剛剛經歷過一場戰爭。對望月閣的實力,他也有了新的認識,同時暗暗慶幸,當初多虧拉到曲青庭這條內線。
望月閣之所以難纏,因為無論是長老還是下面的門徒都是武功高強之人,找不出一個平庸之輩,如果這次沒有曲青庭的事先提醒,自己提前做足了準備,那麼,只怕還沒等開戰,自己便已被望月閣的門徒燒死在車裏了。
想到這裏,謝文東握了握拳頭,兩眼眯縫着一條縫隙,被動挨打,這不是他喜歡面對的局面,變被動為主動,變放手為進攻才是謝文東喜歡的風格。可是要帶領大隊人馬進去進攻望月閣,現在的實際還不成熟。他正琢磨着,口袋裏的電話響起。
接通一聽,原來是曲青庭打來的。
“文東,你怎麼樣?沒有受傷吧?”曲青庭關切地問道,不過在謝文東聽來,他的問候虛情假意得很。
謝文東悠然一笑,説道:“多謝曲長老掛心,我好得很。”
“那就好,那就好!”曲青庭打個哈哈,隨後又假裝不在意地問道:“顏俊偉顏長老已經被文東解決掉了嗎?”“他想殺我,我還會讓他活嗎?”謝文東眯縫着眼睛冷笑道。對顏俊偉,謝文東倒是沒什麼感覺,不過,他對曲青庭倒是越來越厭惡了,覺得此人太過於陰險。
“哈哈!”曲青庭聞言大笑,説道:“想不到我們第一次合作如此順利,文東,望月閣這次又死掉兩名長老,你的感覺應該很不錯吧!”
“呵呵!”謝文東也笑了,幽幽説道:“曲長老又少了兩名異己,感覺應該比我更爽快。”
説完話,兩人不約而同地大笑起來。
過了片刻,曲青庭收住笑音,正色説道:“沒等正式開戰,派出來的四名長老便折損一半,想必望月閣聯繫的那些洪門分會的人也不會在近期內找文東的麻煩了,這段時間,文東可以高枕無憂了。
“這都是曲長老的功勞!”謝文東笑眯眯道:“也是託曲長老的福氣!”
“哈哈,文東這麼説,老夫可不敢當啊!”對謝文東的話,曲青庭心裏十分受用。
謝文東道:“希望,曲長老能儘快告訴我望月閣下一步的舉動!”“放心吧,文東,有我在,望月閣對於你來説沒有秘密!”“哈哈,那我先多謝曲長老了!”“文東不要客氣,我們可是站在同一條戰線上的。”
“哈哈——”
與曲青庭掛斷電話之後,謝文東的臉上還殘留下笑容,但兩眼預閃爍出冰冷的寒光,轉頭目視窗外,喃喃説道:“心思歹毒,吃裏爬外,此人不能久留!”
坐在前面的袁天仲聽完這話,身子一震,暗暗吸了口冷氣。
謝文東笨以為這次重創望月閣之後,即便不能使其元氣大傷,也能讓他消停一段時間,可是,他的強硬手段非但沒有將望月閣嚇到,同時反激起望月閣的眾怒,另外還引出望月閣更難纏的角色,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回到T市,時間不長,東心雷將這次戰鬥的詳細損失情況報告上來。
在事先做好準備、武器和人數都差距懸殊的情況下,這次戰鬥還是另北洪門陣亡了四十多人,血殺也有十餘人的傷亡,只不過其中尚者居多,而望月閣這邊就慘了許多,除了兩名長老被殺外,還有六十多名門徒戰死,另外,還有北洪門俘獲了二十多名門徒,他們皆是身受重傷無法逃脱的。
彙報完大致的情況,最後,東心雷問道:“東哥怎麼處置這些俘虜?”
謝文東想了想,淡然説道:“留下是個麻煩。”望月閣就那麼多長老,那麼多的門徒,死掉一個,就少一分戰鬥力,己方也多一分的優勢,所以絕對不能放走,而留下又是禍端,還是殺掉最省心。
一旁的袁天仲急忙阻攔,低聲説道:“東哥,若是直接殺掉實在太可惜了,讓我去勸勸特麼吧!如果特麼能投降,對我們的戰鬥力也是一種提升”
東心雷聽完,大點其頭,覺得他説得有道理,望月閣門徒的工夫都不簡單,若是能加入己方當然是再好不過了。
袁天仲要去勸降,也是暗藏私心的,現在他在北洪門內聲望、地位都有了,唯一缺少的就是嫡系,他想將這些被俘虜的望月閣門徒們拉進北洪門,使其成為自己的私黨,日後對自己也好有個照應。
謝文東看着袁天仲半晌,精亮的目光彷彿直接看到他的心底。袁天仲心中一顫,下意識地低下頭,躲避謝文東逼人的目光。
頓了片刻,謝文東點點頭,説道:“好!你去做吧!願意歸順的,我歡迎,若是不想投降的,那麼直接處理掉!”
“是,東哥!”袁天仲心中一喜,臉上帶着笑容,轉身走了出去。
“天仲,我陪你一起去!”東心雷在謝文東的眼色下,急忙跟了上去。
東心雷跟隨謝文東多年,很容易便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對袁天仲的顧慮。
沒有象謝文東預料的那樣等到晚上,傍晚的時候,在國賓館裏遇到的那位高幹子弟張保慶便給他打來了電話。
“謝文東,聽説你在離開北京的時候遇到了襲擊?!”張保慶平日裏噶高在上習慣了,對謝文東也是直呼其名。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把謝文東説愣了,好一會才通過聲音把對方辨認出來,這個傢伙竟然能查出我的電話?謝文東心中冷笑,也不客氣,説道:“張保慶,你的消息倒是靈通啊,這麼快就知道此事了!”
半響,電話那邊都沒有話音,雖然,張保慶對別人直呼自己的名字還不太習慣。
隔了一會,他不怒反笑,反問到:“你可知道我的父親是誰?”
“當然知道!”謝文東平淡地説道。
“既然知道,那你就不怕我嗎?”張保慶語氣一沉,似在發怒。
第二百二十五章
謝文東聞言大笑,悠然説道:“我是一名合法的商人,我為什麼要怕你?”
張保慶笑道:“裝!裝得還挺象呢!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身份嗎?”
謝文東當然知道這一點,以張保慶的身世,他甚至可以把自己的祖宗十八代都查出來。他笑道:“”知道又能如何?
“如何?你相不相信,只要我願意,你隨時都可以整垮你!”
“哈哈~!”謝文東仰面而笑,語氣平淡但暗葳張狂地説道:“想整我,那就來吧,何必在這裏浪費口舌、浪費我們大家的時候。”
張保慶再次沉默他家世顯赫,身邊所接觸的人對他亦是尊敬有加,磁到謝文東這樣軟硬不吃的,除了感覺很意外,還覺得挺新鮮。頓了片刻,他正色説道:”好吧,我也不多説廢話了,我想要説的,上午已經和你講過了,我希望你能幫我這個忙。“説話間張保慶的語氣先軟下來,帶着請求的口吻。
謝文東愣了愣,想不到這個高幹子弟轉變的倒挺快!點點頭,他淡然一笑,道:”若是這樣説,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
“這麼説,你同意幫我的忙了?”張保慶喜道。
|“我可以幫你,不過天上沒有白掉的餡餅,我幫你之後,你要如何回報我呢?”謝文東隨口反問道。
張保牀挑了挑眉毛,問道:“你想讓我幫你什麼忙?”
謝文東説道:“我暫時還沒有想好,等日後再説吧!”
他以前聽袁華提起過,對於自己收購安哥拉國家銀行股份的事,中央有些人已經對他眼紅得很,僅僅靠政治部的保護,未必能那麼安全,張保慶這個人本身倒沒有什麼,但他的父親身份不簡單,是中央的巨頭之一,真到了危機時刻,或許能用得上。經過一番深思熟慮,謝文東決定幫張保慶的忙,當然,其中有討好的成份,但卻以強硬的態度為掩飾,不讓對方看出來。
如果因為對方的身世顯赫,僅是簡單的阿諛奉承,對方根本不會看重你,反過來講,你的態度強硬,讓對方覺得你不受控制,這是候現幫他的忙,他會打心眼裏感激你,也會更加重視你。
謝文東閲歷豐富,深識交人之道,如何與張保慶這樣的高幹子弟搞了關係,他心裏清楚得很。
果然,聽完他的話,張保慶十分高興,哈哈大笑,點頭道:“好!既然謝先生肯幫我,那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惹你以後有事相求,我也會盡我的所能去幫你的。”這時,張保慶對謝文東的態度也變得敬重了許多,不再直呼其名,而改稱‘謝先生’。
“呵呵,你我互相幫忙,大家都會得到好處。”
謝文東與張保慶又客氣幾句,然後各自掛斷電話。他同意幫張保慶的忙,也沒有想太多,只是打算為自己多留一條出路罷了,可是,日後張保慶卻成為對他至關重要的人,這是現在的謝文東無論如何料想不到的。
青幫。
青幫現在與南洪門在南方一帶打得不可開交,雙方各顯神通,拿出看家的本事,戰局進入膠着狀態。
這天,韓非和傲天、鐵寧等青幫幹部剛剛開完會,回到辦公室裏屁股還沒做熱,下面兄弟近來稟報,有一名青年求見。
韓非問道:“他是什麼人?見我有什麼事?”
“他沒有説有什麼事,但是他自稱是洪門的。”下面人小聲地答道。
“洪門的?”韓非一愣,那個洪門的?南洪門還是北洪門?我自己有什麼事?他皺摺眉頭,沉思不語。
等了一會,見他沒有説話,下面人小心翼翼地問道:“韓大哥,要不要見他~?”
“哦······”韓非沉吟一下,點點頭,説道:“讓他進來吧!”
“是!”下面人答應一聲,走了出去。
沒等小頭目把來人帶進來,傲天和鐵寧先一步走進辦公室,傲天沒有説什麼,直接坐在沙發上,瞧着二郎腿,微微地笑着,鐵寧則問道:“幫主,聽説洪門的人來見你?”
“恩!”韓非點頭應了一聲。
鐵寧皺摺眉頭,小聲嘀咕道:真是奇怪,洪門的人突然來找我們想幹什麼?”
時間不長,下面人帶進辦公室裏一名三十多歲的青年。這青年長得眉分八彩,目若朗星,模樣不僅俊俏,而且透着一股貴氣,他身材不是特別高大,但體型勻稱,顯得修長飄逸,舉手抬足,沉穩大氣,身上還帶着古道仙風的氣息,看到他,讓人自然而然感覺到狠祥和。
邊大量這位模樣高貴的青年,韓非等人邊暗暗吸氣,心裏皆是一怔,他是什麼人?看起來不像是簡單的小角色,可是無論在南洪門還是在北洪門,都沒有聽説過有這麼一號人啊!韓非的目光慢慢落在高貴青年的臉上,問道:“你是洪門的?”
“沒錯!”高貴青年含笑説道。他的聲音低沉又有磁性,非常好聽,似乎老帖在創造他的時候把人類的一切有點都集中在他一個人身上。
一旁的傲天和鐵寧也都在目不轉晴地打量着這名青年。越看傲天的眉頭皺得越深,因為他看不穿這個人,直覺告訴他,此人不簡單。青年看起來有三十出頭,可仔細看,又象是四十多歲,甚至五十多歲,不是他的外表有多麼蒼老,而是他的眼晴深沉的象是一座沉寂千看的無底深潭,看不到任何的波動,只有經歷過無數滄桑的老人才會有這樣的眼晴。
鐵寧疑聲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青年面帶着淺淺的微笑,説道:“我叫段天揚。”
段天揚?韓非和鐵寧相互看看,皆滿面的茫然,這個名字對於他們來説太陌生了,陌生到從來沒聽説過。鐵寧不確定地又問道:“你是洪門的人?”
“是的!有假包換。”高貴青年淡笑説道。
“為什麼我以前從來沒有聽過你的名字?”鐵寧冷聲問道。
“或許我只是個小人物,近不了鐵先生的法眼吧!”青年的語氣總是淡淡的,和他的眼神一樣。平靜得出奇,也平靜得嚇人。
啊?鐵寧倒吸口冷氣,暗道一聲不簡單,這青年竟然一眼就能認出自己來!
“呵呵!”這時。傲天笑了,站起身形,豪無預兆,手臂猛然一揮,一道電光向高貴青年的脖頸掃去。
太快了,快得如同閃電一般。
包括韓非在內,誰都沒有想到傲天會突下殺手。眾人見狀,臉色皆是大變,暗道可惜,還沒搞清楚青年的來歷
以及來此的目的是什麼,卻要慘死在傲天的手上。
正在眾人為青年感到惋惜的時候,眼前突然一花,那高貴的青年如同化成一縷青煙,輕飄飄的非到牆角處,
將傲天橫掃過來的一鞭閃開。
他的動作,瀟灑飄逸,不見任何的慌亂,與其説是躲閃,更不如説是閒庭信步。
韓非,鐵寧看愣了,就連出手偷襲的傲天也愣住了。
單憑身手而言,傲天在青幫內絕對是前三名,他的出手偷襲,即便是以工夫見長的彭鎮都未必能躲閃得開,而這
名神秘青年卻神氣般的避開了,而且還避的如此的輕鬆,如此的暇意。
頓了一灰,傲天回過神來,慢慢的將鞭子收回腰間,同時幽幽的説道:以閣下的身手似乎不是小角色。説着,他猛的抬起頭,兩眼
精光四射,直視青年,寧聲問道:你究竟是什麼人?
呵呵,高貴的青年臉上依然是淡淡的笑容,説道:素聞青幫的傲天智謀過人,文武雙全,看來果然不假。其實
我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都有相同的敵人。
傲天眯了眯眼睛,轉身回到沙發前,慢慢的坐下,低着頭,不再問話,好象什麼都沒發生似的。
鐵寧忍不住問道,:共同的敵人?是指誰?
高貴的青年一字一頓的道:謝文東
哦,韓非一震,含笑問到:你説你是洪門的人,可謝文東也是洪門的,他怎麼成為你的敵人了呢?
謝文東雖然是洪門的人,但也是洪門的敗類,為了一己私利,剷除異己,殘害同門,可以説,他是整個洪門的敵人。青年淡然説道。
對於謝文東的所作所為,韓非等人當然很清楚,為了擴張自己,謝文東已經連續吞併了香港洪門和日本洪門,如此看來沒這個青年既不是南洪門的,更不是北洪門的,而是屬於其他地區洪門的人,那麼,他和己方的利益沒有直接衝突了。
想到這裏,韓非笑問道:閣下是想讓我們青幫幫你對付謝文東?
高貴青年柔和地笑了笑,道:我説過,謝文東是我們共同地敵人,你們幫我,就等於幫你們自己。説着話,他向前走了兩步,又説道:現在,謝文東陷入困境,而貴幫卻在浪費這大好地時機去與南洪門作戰,即使你們最終能取得勝利,也只不過是佔了中國半個黑道而已,依然無法與謝文東抗衡,幫主閣下應該明白,與南洪門比起來,謝文東才是你最大的敵人!
第二百二十六章
韓非看着青年,説道:“你的意思是説,我現在應該去進攻謝文東?”
“沒錯!”名叫段天揚的青年説道:“現在,為了制止謝文東的暴行,十五家亞洲各地區的洪門分會組成聯盟,勢力進入中國,準備對北洪門發起進攻,對於貴幫來説,這正是消滅北洪門、殺掉謝文東的最佳時機,韓幫主,你認為呢?”
洪門分會進入中國,欲與謝文東作戰的事,韓非也聽説了,只是沒有想到這麼嚴重,竟然達到十五家之多。他沉思片刻疑問道:“你怎麼知道這些事情的?”
段天揚笑道:“剛剛我説過了,我是洪門的人,對於洪門的事,我當然再瞭解不過了。”
“不好意思,我從未聽説過洪門有你這麼一號,你是屬於哪個地區的洪門?”韓非追問道。
“對於這一點,請韓幫主見諒,我暫時還不能説。”段天揚搖頭説道:“我這次來,只是想讓韓幫主明白一點,謝文東是你的大敵,如果不能利用這次機會除掉他,以後將再沒有機會了,北洪門也將永遠地壓在貴幫的頭頂上!”
韓非深吸口氣,低頭思慮不語。
段天揚説得沒有錯,與謝文東比起來,南洪門確定更容易對付,現在自己與南洪門作戰,就算能把他消滅,也得需要一年、兩年、甚至更長的時間,可這段時間裏,以謝文東的完全可以渡過難關,等自己再回頭找他算帳的時候,大好的機會已經錯過了。
此時,韓非的心裏很矛盾,陷入兩難的境地。繼續進攻南洪門,便給了謝文東喘息之機,若掉過頭去打謝文東,已方又變成兩線作戰,前面要對付北洪門,後面還要提防南洪門,想到這裏,韓非眉頭擰成個疙瘩,臉色時陰時晴朗,變換不定。
段天揚見狀,含笑問道:“難道韓幫主不相信我的話?還是另有其他的顧慮?”
韓非説道:“你説的那些消息,我相信,因為我也有我的情報網絡。不過,我現在抽不出身來去進攻北洪門,要知道我們正與南洪門交戰,形勢十分複雜和膠着,不是説撤出來就可以撤出來的。”
“哦!”段天揚點點頭,笑道:“原來韓幫主是對南洪門心顧顧慮,怕進攻北洪門的時候,貴幫會腹背受敵,對嗎?”
他這話,正説到韓非的心坎裏,後者笑了笑,沒有多説什麼。段天揚繼續道:“這個很簡單,只要暫時與南洪門休戰即可。”
“南洪門已和我們打紅了眼,不會因為我的一名話而同意休戰的,正相反,我若是提出休戰,南洪門定認為我青幫已不支,反擊將變得更加兇猛。”韓非苦笑道。
段天揚道:“呵呵,韓幫主多慮了,我可以去找向問天談,讓他無條件接受韓幫主的停戰請求。”
“你?”韓非挑起眉頭,難以置信地看首他,笑問道:“向問天會聽你的話?”
“別忘了,我是洪門的人,與向兄也是相識多年的老朋友了,,我説的話,他是一定會聽的。”璺天揚自信滿滿、胸有成竹地説道。
啊?韓非吸了口氣,如果真能象他説的這樣,自已倒真的可以考慮與南洪門停戰,全力對付謝文東,藉着這次難得的機會,將謝文東及其勢力一網打盡。
你隨口問道:“你為什麼要幫我?”
呵呵,還是那句話,我和韓幫主有共同的敵人,那就是謝文東,幫你,就是幫我自己!
恩……韓非點點頭,輕柔鍶下,思緒飛快地運轉着。
見韓非出現動搖,傲天翻了翻白眼,他從不相信好事會主動找上門來,這個段天揚自稱是洪門的人,又是向問天的朋友,怎麼可能會真心實意地幫助已方?其中可能有詐!
而且就算他所説的一切是真的,已方現在也不應該放棄南洪門,改去打北洪門。與謝文東交戰連連失利,謝文東的詭計或許是原因之一,可更主要的是已方沒有根據地,現在好不容易壓住了南洪門,北洪門無暇救援,已方更應趁此機會,一鼓作氣將南洪門吞併,在中國南方建立屬於自己的天下,如此一來,再與謝文東爭長短,也不見得會落於下風。現在冒險去打北洪門,成功了,其最後的結果要麼是與十五家洪門會平分北洪門的地盤,要麼是與十五家洪門分會繼續作戰,打到最後,結果如何還不一定呢。可一旦進攻北虹門失敗了,已方的處境將變得十分危機,那時面對南北洪門的兩面夾擊,如何應對?
只是一瞬間,傲天便把其中的利弊仔仔細細權衡了一遍,覺得此時去進攻北洪門無論結果怎樣,已方都未必能佔到大便宜。
想到這裏,傲天冷笑一聲,看着段天揚,説道:段先生請回吧!我不想知道你是什麼人,我也沒有興趣知道,但是我知道你的策略對我們並沒有好處!
段天揚笑呵呵地反問道:難道,殺掉謝文東這個好處還不夠嗎?
傲天哼笑,道:以整個社團的命運去換謝文東的一條命,這麼愚蠢的事情我們做不出來,而且,謝文東的命也不值得我們如此去冒險!
有謝文東一個,而卻他出道以來,也只是在謝文東手裏吃過虧,而卻還在連連吃虧,韓非不服氣,也咽不下這口氣,雖然他一直沒有説起,現在謝文東幾乎成為他心中不可磨滅的陰影,若想把這片陰影永久的抹下去,只有讓他親手打敗謝文東,親手殺掉謝文東才可以。
深吸口氣,韓非對段天揚説道:“段先生,我與向問天和談事,就拜託你去做了!”
似乎早料到韓非會答應自己,段天揚淡淡地點下頭,臉上仍帶着淡淡的笑容,不留痕跡的深深看了傲天一眼,然後對韓非笑道:“這件事情,韓幫主儘管放心,兩天之內,我會給你滿意的答覆。”
“好!多謝了!”韓非重重地點下頭。
傲天凝聲問道:“幫助決定了?”
韓非點頭道:“是!”
傲天冷道:“你這麼做是錯誤的,是在把社團帶入深淵!”
韓非嘆了口氣,做出這樣的決定,他確定是有私心的,但是從另一個角度講,他還是認為謝文東對青幫造成的威脅最大,能消滅謝文東的機會,他不想錯過,也不會錯過。他正色道:我只知道,如果錯過了這個機會,我會後悔一輩子。
傲天點點頭,猛的站起身,甩開大步向外走去。拉開房門,他站住,磚頭看着韓非,沉聲説道:你要明白,社團不是你一個人的!説完話,他再有不停留,摔門而出。
看着傲天怒衝衝地走了,鐵NING急的連連搓手,其實他也弄不清楚究竟是韓非對,還是傲天對,他覺得兩人的觀點都有道理。
韓非臉色不變,衝着段天揚一笑,説到:我的兄弟太沒有禮貌了,段先生不要介意。
段天揚淡然説道:人這一生,最難做的事就是做出決定。頓了一下,他拱手道:韓幫主,事務繁忙,我就不多打擾了,
告辭!
不送韓非輕輕地擺了擺手。
段天揚一笑,不緊不慢地走出辦公室。
看着他離開,韓非也在
暗暗的琢磨,自己的決定到底有沒有錯。
段天揚剛下一樓,正準備向外走,看到傲天依在大門旁,目視門外,幽幽的吸着煙。
他含笑上前,説到:傲先生原來在這裏!
傲天吐了一股青煙,看有不看段天揚,冷聲道:以謝文東做誘餌,韓非變的很好騙是吧?不過你不要當青幫的人都是傻子,一旦我發現你在利用我們青幫,就算你逃到天涯海角我也會找到你的!”
段天揚聞言一愣,接着哈哈大笑,説道:“我,是永遠都不會逃跑的!”説完話,他與傲天擦肩而過,臉上帶着淡而詭異的笑意,大搖大擺地走了出去。看者他修長有飄逸的背影,傲天的眉頭緊緊皺着,心底生出陣陣寒意。真是一個可怕的男人,甚至與謝文東比起來還有之過而無不及。
他眯了眯眼睛,向段天揚的背影一仰頭,兩名身穿便裝的青幫眼線雙雙跟了過去。
兩日後,青幫與南洪門停戰。
聽到兩幫停戰的消息,謝文東頗感以外,這兩個幫派打得好端端的,怎麼突然停戰了呢?他看着帶來消息的靈敏,問道:“為什麼停戰?”
靈敏説道:“是青幫先提出來的,而且青幫的人員都在向北洪門方向調動,顯然,是衝着我們而來的!”
原來青幫是想調轉槍口,進攻自己了!謝文東哼笑一聲,又問道:“向天問就這麼簡單同意了青幫的停戰請求?”
靈敏聳肩道:“向天問不得不同意。”
“為什麼?”
“因為這是望月閣的要求!”
第二百二十七章
“望月閣?”謝文東暗吃一驚,望月閣竟然讓向問天同意青幫的停戰請求,使青幫有足夠多的精力專心與自己作戰,這等於是聯合外人蔘與到洪門內部的爭鬥中。望月閣肯不顧自己的聲譽這麼做,想來已下定決心要與自己死拼到底了。他握了握拳頭,冷笑出聲,問道:“是望月閣的哪位長老去找向問天談的?”
靈敏搖頭道:“這個暫時還沒有查出來。”
謝文東點點頭,幽幽説道:“我倒要看看這個人是誰!”説着,他拿起電話,打給了曲青庭。
曲青庭對此事一無所知,聽謝文東説南洪門與青幫停戰,後者正將主要力量北調,看樣子隨時都會對北洪門發起進攻,他也覺得恨驚訝,喃喃説道:“這怎麼可能?以向問天的為人,怎麼會在這個節骨眼上與青幫和談呢?”
“是啊!”謝文東説道:“所以我才問你曲長老啊!據調查,是望月閣對向問天發出的命令,讓他停止與青幫作戰。”
“啊?”曲青庭大吃一驚,急道:“文東,這件事我一點都不知道……”頓了一下,他疑惑的自語道:“也不應該啊!如此重大的決定,閣主就算不與眾長老商議,也應該通知一聲啊……”
聽曲青庭的口氣,的確象是不知情的,但這就奇怪了,身為望月閣的長老,竟然對望月閣的決策毫無所知,難道……謝文東眯了眯眼睛,問道:“曲長老,望月閣不會對你產生了懷疑吧?”
先是一愣,接着,曲青庭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説道:“絕對不會,與我關係交好的長老並不少,雖然我現在不在閣內,但望月閣若對我產生什麼懷疑,他們一定會第一時間通知我的,而且,這個決定不僅我不知道,其他的長老也不知道,沒有聽到半點的風聲,文東,我反而懷疑會不會是你的情報有誤啊?”
謝文東看眼靈敏,微微搖頭到:“絕對不會!”靈敏做事,向
來謹慎,沒有十足的把握確認的情報,她是不會通知自己的。
“這就奇怪了……”曲青庭蕘着頭髮,仰面沉思,沉沒了好一會,腦中突然靈光一閃,驚道:“難道是他回來了!”
“誰?謝文東一問,疑問道。
“呵呵!”曲青庭笑了,只是笑的有些不自然,連連搖頭道;“不會!肯定不會是他,閣主那老東西再糊塗,也不會把他找回來的……”
聽着他莫名其妙的話,謝文東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皺着眉頭問道:‘曲長老究竟説誰?”
曲青庭連忙打個哈哈道:“沒事,沒事,只是突然想起一個不應該想起的人。文東,我會去調查這件事的,弄明白後給你答覆。
謝文東翻翻白眼,覺得曲青庭的話有些顛三倒四,也沒太往心裏去,説道:”好吧!曲長老,我等你的消息!”
掛斷電話之後,謝文東站起來,在辦公室裏徘徊幾步,幽幽説道:’十五家洪門分會的勢力還沒有退出中國,現在青幫又加入了近來,真是多事之秋啊!説着,他轉身對靈敏説:小敏,把老雷他們找來,開會!
是,東哥,靈敏答應一聲,。轉身走了出去。
靈敏剛走,一名年輕漂亮的女郎走了進來,手裏端着茶水,小心翼翼的走到辦公室桌前日,然後看着站在窗前的謝文東,輕聲説道:“謝先生,你的茶!”
這女郎是謝文東的秘書,名叫程援援,背景很乾淨,。父母都是鄉下的農民,不久前剛剛大學畢業的她就被東心雷選中,讓她做了謝文東的秘書,工作很輕鬆,主要就是接個電話,倒倒茶水什麼的,行政方面的事務基本不接觸。
程程媛媛對謝文東的背景以及洪武集團的性質都是知道的,但她身上還帶着鄉村人的樸實,不該説的話從不對外説起,這也是東心雷選中她的主要原因。
“恩!放下吧!”謝文東一手插近口袋裏,一手扶着窗框,頭也沒因地輕聲説道。
程媛媛輕輕將茶杯放在桌上,看着謝文東的背影,眼中有些迷茫。
謝文東是黑道隻手遮天的大哥,殺人不眨眼,當然,那是他對待敵人的態度,但是對待自己身邊的人,謝文東卻很平和,程媛媛在洪武集團工作這麼長時間,幾乎沒看到謝文東發過火,平時就象靦腆的大男孩,不怎麼愛説話,有時又笑眯眯的和藹可親,讓人很難把他和黑道大哥聯繫在一起。
謝文東身上無疑有許多缺點,陰險、狡詐、剛愎自用,但同樣也有太多吸引人的地方,無論是對男人還是對女人。
與謝文東共事這麼久,程媛媛也不知不覺地被其所吸引,但她有自知之明,她和謝文東是兩個世界上的人,他倆的身份差距實在太大了。
“謝先生還有其他的事嗎?”程媛媛小聲問道。
“沒有了。”謝文東隨口説道。
程媛媛點點頭,又看了一眼謝文東,悄悄退出辦公室。
謝文東此時正在考慮如何應付面前的困境,望月閣、十五家洪門分會以及青幫,自己的所有敵人幾乎都在同一時間蹦出來了,他們聯手進攻自己,怎樣才能將共擊破?望月閣的優勢在於高手眾多,但人員太少,對自己只能採用暗殺的手段,麻煩但不足為慮,十五家洪門分會聲勢雖大,人員雖多,但在中國毫無根基,也沒什麼好忌憚的,問題的關鍵還是在青幫,它才是對自己贊成威脅最大的力量,三股勢力,如果自己單獨對上其中任何一股,都有必勝的把握,但現在三股勢力聯合在一起,實力就不能小窺了。
時間不長,東心雷等人紛紛來到謝文東的辦公窒,又等了一會,見人都到得差不多了,謝文東坐回到椅子上,問道:“南洪門與青幫休戰的事,想必大家都聽説了吧?”
“是!”任長風説道:“已經聽小敏説過了。”
“各位有什麼看法?”謝文東臉上帶着輕鬆,笑呵呵地問道。
“ma的,明顯是衝我們來的!”任長風摸摸脖子上的傷疤,冷聲説道:“青幫想趟這淌混水,那就讓他們來好了,咱們這次就讓他們有來無回!”
任長風對青幫的一箭之仇耿耿於懷,現在青幫要找上門來了,他正好藉此機會和他們好好清算這筆賬。
東心雷比任長風總代表得多,遠沒有他那麼樂觀,他正色説道:“東哥,現在我們要面對望月閣、十五家洪門分會、青幫三個大敵,實在不容易應付,東哥你看能不能將日本洪門和香港洪門的人員調過來一批援助我們?”
眾人對東心雷的説法很贊同,紛紛點頭。
謝文東説道:“這個基本不可能,也不用再指望了。”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品茶水,説道:“日本洪門近期要向入江禎一系的山口組宣戰,自身都應顧不暇,哪有餘力來援助我們,至於香港洪門,我早已調動一部主力人員去了日本,支援日本洪門與山口組的爭鬥,剩下的兄弟勉強可以守家,援助我們已不可能。”
東心雷聽完,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唉!事情怎麼都趕到一起了呢?!”
任長風哼了一聲,説道:“怕什麼?敵人雖然多,也只不過是一羣臨時組成的烏合之眾!”説着,他看向謝文東,説道:“東哥,對付青幫,我願意去打頭陣!”
謝文東含笑揉着下巴,眯縫着眼睛不置可否,沉思半晌,笑道:“我們對敵人的動向暫時還不瞭解,現在談進攻,為時尚早,老雷,等會後你同志個堂口的兄弟們,加強防備,小心敵人的突然襲擊!”
“好的!東哥!”東心雷點頭應是。
謝文東轉頭看向袁天仲,問道:“天仲,這兩天你招降了幾名望月閣的俘虜?”
袁天仲愣了一下,忙説道:“東哥,已有五名門徒願意投降,至於其他人,還需要再多給我幾天的時間去勸説。”
“好!”謝文東點點頭,説道:“天仲,再給你三天,三天之後,仍頑固不化的立刻處理掉!”
“是!”
謝文東深吸口氣,説道:“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的敵人都浮出了水面,爭鬥一觸即發,各位都提起精神來,這一戰,將會是我們奠定未來走向的一戰,關係着我們的生死存亡,該如何去做,想必也不用多加提醒了,好了,大家都回去準備吧!”
眾人紛紛站起身,東心雷問道:“東哥,敵人主要集中在南部,我們要不要將人員向南方調一調?”
不等謝文東説話,靈敏搖頭道:“這樣不妥!南方雖然有青幫在虎視眈眈,可是十五家洪門分會的勢力已經滲透近來了,若把人員調到南方,造成內部空虛,只怕會給敵人可乘之機。”
“嗯!”謝文東大點其頭,笑道:“小敏説得沒錯,我們的人員暫時不宜調動!”
不動?東心雷眉頭擰成個疙瘩,若是不動,只靠南方各堂的那點人,怎麼能頂得住青幫的進攻?東哥不可能不明白這一點啊!東哥現在究竟在想什麼?東心雷看着笑呵呵的謝文東,眼中滿是茫然。
第二百二十八章
(228)謝文東有他自己的打算,現在北洪門要面對三方的敵人,己方卻孤立無援,可以説是有史以來最困難的時期,爭鬥開始,南方的堂口肯定抵擋不住,那個時候,他便可以順理成章又名正言順的將東北的文東會勢力調遣過來,其一可解北洪門的燃眉之急,其二又能讓文東會和北洪門進步一的融合,還不使北洪門對文東會產生排斥感,一舉兩得。
東心雷不理解謝文東的想法,所以覺得他的決策與他平時的作風不太一樣,顯得縮手縮腳。
由於門派之間的差異,望月閣、十五家洪門分會勢力和青幫之間並無聯繫,但是他們面對的都是同一個敵人,之間倒是很有默契。
前者滲透到北洪門的勢力範圍之內,四處亂串,尋找弱點,而後者大批的幫眾向北方進發,給北洪門造成兵臨城下的壓迫感。這一內一外,確實讓北洪門頗為頭痛,內部也是人心惶惶。
謝文東還能坐得住,沉住氣,但北洪門的元老們都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不時找上謝文東,説明當前形勢的危機,詢問他解決的辦法。謝文東回答的乾脆,兵來將擋,水來土屯,己方以不變應萬變,元老們對他的話不以為然,以不變應萬變?恐怕人家一輪猛攻下來,己方就頂不住了,也沒法再變了。
但是謝文東在北洪門威望已高,地位鞏固,雖然不認同他的説法,可也沒人敢站出來對他的決定提出質疑。
望月閣、十五家洪門分會、青幫都在積極備戰。望月閣這回一次性又派出五名長老,因為青幫的參展,十五家洪門分會信心大增,每家對又都增派不少人員進入中國境內,總人數由原來的兩千人也猛增到了五千。青幫的動作更大,幾乎將自己所有能冬泳的人員全部壓到北方,傲天雖然與韓非的意見相左,但畢竟這是關係到社團命運的一戰,也是傾盡了全力,親自到前方去指揮作戰。
事態的一切都在向着有利於敵人那邊發展,北洪門彷彿瞬間成了風雨飄搖中的空中樓閣,如果支撐樓閣的支柱斷了,那麼北洪門這座大廈恐怕不用別人來打,自己便會土崩瓦解。
謝文東五一就是這跟支柱。
T市,晚,BANANA酒吧。
一如既往,酒吧裏十分熱鬧,人來人往,龍蛇混雜,即有中國人,也有外國人,即有上班族,也有不入流的小混混。
每天下班,程媛媛都喜歡到這裏來坐坐,邊喝着蘇打水,邊聽着酒吧裏悠揚略帶憂傷的音樂,一天緊繃的神經也隨之鬆緩下來。
作為秘書,而且還是謝文東的秘書,她的工作很簡單,也很輕鬆,病拿這令人羨慕的高額薪水,但是神經卻時時刻刻的拉緊着,因為你永遠不知道迎面走來的清潔工或者陌生人或者別的什麼人會不會突然掏出槍來向你射擊。
程媛媛並不討厭這樣的生活,有的自然就有市,天下沒有舒舒服服、安安全全又可以拿到高薪的工作(當然,公務員除外)。
“小姐,一個人嗎?”正當程媛媛坐在吧枱旁愣神的時候,三名流裏流氣的青年圍在她的左右,其中一位笑嘻嘻的説道。
這樣的小混混,程媛媛見的多了,只要對他們冷臉冷語,便會拾取的走開,因為在T市沒有人會在BANANA酒吧惹是生非,因為這裏是北洪門的場子。
程媛媛看了他們一眼,扭過頭去,一句話也沒有説。
不過這次事情卻沒有按照想象中的那樣發展。
“喲,小姐挺傲的嘛!”説着話,那名青年伸出手來,摸向程媛媛粉嫩的面頰。
像是被蛇咬了一口,程媛媛臉色一變,忙將青年的毛手打開,怒目看着青年,冷聲説道:“請你放尊重點!”
“哈哈!”青年咧嘴大笑,對程媛媛的怒火視而不見,再次伸出手來,摸向他的臉,説道:“小姐,你不是出來賣的嗎?都他媽做婊子了,還立什麼牌坊……”
“啪!”一記清脆的耳光將青年的話打斷。
青年楞住了,他的兩名同伴也愣了,六隻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程媛媛。
這是程媛媛第一次打人,在三人虎視眈眈的注視下,她多少顯得不太自然,強壯鎮定,沉着臉説道:“你們最好快點走,不然我要叫人了!”
“C你媽的,你敢打老子!”被打的青年似乎怒極,小眼睛瞪着溜圓,佈滿疙瘩的臉鱉成暗紅色,手臂一抬,舉起拳頭就要對程媛媛動手。
可是,他的拳頭是舉起來了,卻遲遲沒有揮出去,五根白皙、修長的手指緊緊握住他的手腕,如同鐵鉗一般,讓青年的拳頭難以動彈分毫。
啊?程媛媛以及三名青年紛紛轉頭向來人看去。
只見,在青年的身後站着一位三十多歲的青年,身穿筆挺的西裝,使原本就修長勻稱的身材顯得更加飄然灑脱,向臉上看,那是一張帥氣逼人、充滿着陽剛、近乎完美的臉,帶着淡淡的笑容,給人一種説不出的感覺,很舒服,也很安然。
程媛媛看着他,眼神中既有迷惑又有迷離,她還沒有見過如此帥氣、如此特別的男人,和謝文東一樣的與眾不同。
“對一個女人動手,算什麼本事?!”青年的嗓音低沉又有磁性,語氣和他的笑一樣,很淡然。”媽的,你是誰啊?“三名小混混橫眉冷目地上下打量他。
“路見不平的人。”青年淡淡地説道。
“老子就是專扁路見不平的!”説着話,那小混混回手摸向後腰,看樣子是要抄傢伙。他的同伴急忙將他攔着,低聲説道:“老大,別在這動手,這是北洪門的場院子,弄出事來,我們也不好脱身!”
聽了他的話,小混混眼珠骨碌碌亂轉,頓了一會,深吸口氣,一抖手臂,將青年的手甩開,然後指着他的鼻子道:“小子,有種的你TM的就跟我出來!”説着話,向酒吧的後門走去。
青年微微笑了笑,晃身形跟了過去。
程媛媛見狀,急忙追上前,拉住青年的袖子,急聲説道:“不要去……”
“小子,你既然有種出頭,現在就別TM的做孬種!”另外兩名小混混從青年身邊擦過,面帶冷笑和鄙視。
青年慢慢伸出手來,將程媛媛拉住自己衣袖子的小手握住。
程媛媛的臉頓時一紅,感覺青年的手很温暖,也很柔軟,心中突然有種異樣的感覺。
青年並沒有停頓,抓住程媛媛的手後,輕輕將其拉掉,然後楹開,柔軟聲説道:“沒事的,我能應付得來!”説完,大步走了出去。
話雖然這麼説,可程媛媛哪裏能放心的下,還是匆匆地跟了上去。
除了酒吧的後面,外面是一條陰暗抗髒的小衚衕。
三名小混混看了看青年以及戰於他身後一臉關心的程媛媛,哼笑道:“小子,你想逞英雄是吧?!老子今天就在你身上放放血!”説話間,三名青年同時抽出匕首,像是三條惡狗,直向青年撲過來。
程媛媛雖然身在洪門總部,可是也甚少見到這樣的場景,忍不住發出一聲驚呼。
青年體貼地將她向後輕輕推了推,然後猛然一腳,正踢在衝於最前面的那名混混的面門上,小混混慘叫一聲,倒着飛了出去,另外兩名混混更加氣惱,一左一右,匕首分刺青年的雙肋,青年身形轉動,險險地避讓開,接着,由下而上打出一拳,狠狠地擊在一名小混混的下顎,不給他緩氣的機會,青年手腳並用,在混混的身上連打帶踢,最後,以一記重腳將其踹出兩米多遠才告一段落。
正在這時,程媛媛發出一聲尖叫。
聽聞叫聲,青年意識到不好,身子急忙向旁閃躲,可還是慢了半步,由後面刺來的匕首將他手臂處的衣服挑開,連帶着,將其皮肉劃開一條血口子。
“小子,去死吧!”背後偷襲的混混見一刀沒有刺中要害,急忙又刺出一刀,可惜,青年的拳頭已搶先一步打在他的面頰上。
“撲哧!”小混混搖晃幾下,接着,眼神渙散地一頭栽倒在地上。
再看場中,三名小混混都已倒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青年環視一週,拍拍手,臉上仍帶着淡淡然的笑容。
“你……你受傷了!我送你去醫院!”程媛媛沒有忽視青年胳膊上的傷口,猩紅的鮮血讓她即慌張又心痛。
“小傷而已,沒事!”青年看也沒看傷口,滿不在乎地淡然説道。
“必須得趕快處理,不然破傷風就糟糕了!”程媛媛關切地急聲道。
青年向她一笑,説道:“我就住在附近的酒店,那裏有急用藥箱,如果方便的話,請你幫我包紮一下就可以了!”
程媛媛點點頭,又不放心地問道:“真的不用去醫院嗎?”
青年搖頭道:“只是小傷,去到醫院反而麻煩,弄不好還要被帶着公安局問話,不知得耽誤多少時間。”
程媛媛想想也對,扶着青年的胳膊,説道:“好吧!我送你回酒店!”
“謝謝!”
“哦……應該説謝謝的人是我才對!”程媛媛挑起水靈靈的大眼睛,含笑看向青年,見後者也正用温柔似水的目光看着自己,她心中亂跳,面膛發熱,急忙低下頭。
青年笑了,不過淡然中卻多出一絲令人不寒而慄的陰冷,還有讓人生厭的淫光。
第二百二十九章
等青年和程援援離開之後,原本躺在地上的,狀似昏迷不醒的三名小混混從地上爬起來。一個個齜牙咧嘴的揉着身上被打過的地方,其中一個哼哼呀呀的嘟囔道:“瑪的,這小子下手這麼重,現在賺點錢真不容易!”
“嘿嘿,”另一混混邊忍痛邊笑道:‘挨頓打,賺兩萬,還不值嗎?以後再有這活,我還幹!”“老大,是不是該把我的錢分了?”“分什麼分,滾你瑪的”
程援援送青年回到酒店,並向服務員要來醫藥箱,一路上,通過交談她對青年瞭解了一些,這位帥氣的青年名叫段天揚,常年生活在國外,這次因為工作原因回到了國內,呆的時間並不多,聽完青年的講述,程援援對他越發佩服,覺得他年輕有維,在程援援的概念裏,能去國愛工作的中國人都是很有能力的.
可那了看胳膊上纏繞着的紗布,段天揚晃了晃手臂,對程援援説:“現在舒服多了,謝謝你!”
程援援紅着臉垂下了頭,低聲説:‘不用客氣”
她的羞澀,使她看起來更加誘人。
段天揚的雙眼慢慢變的幽深,目光從程援援的臉上向下滑動,程援援還穿着工作時的制服,。深色的洋裝,齊膝下的短裙裏露出兩條纖細,修長而有白皙的小腿,段天揚臉上的笑容更深,變的邪氣
似乎感覺到對方目光的火熱,程媛媛心中一震,臉上越發發燒,她慌亂地看了看手錶,站起身説道:“時間不早了,我……我要回去……”
不等她説完,段天揚一把拉住他的手,直視程媛媛的雙眼,語氣低沉又深情地説道:“當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迷失了我自己。雖然很難啓齒,但是我還是要説,我喜歡你!”
如此赤裸的表白,讓程媛媛一下子驚呆了,不知該如何是好,心裏彷彿擠進去一隻小鹿,跳得厲害,手足無措地低下頭,不敢正視段天揚那火辣辣的目光。
“不要走!今晚留下來陪我!”説着話,段天揚將她拉進自己懷中,蜻蜓點水般地吻着程媛媛的脖根,另隻手拉出她外衣內的襯衫,從襯衫下將手伸了進去。
段天揚温熱的手掌讓程媛媛打個寒戰,這……這是不是太快了?雖然她生活在城市中,對一夜情的事也見得太多了,不過,她畢竟是從鄉下出來的女孩,思想上有着鄉村人的樸實,從未想過自己會和一夜情粘上邊,但是現在……她心裏清楚地明白這樣做不對,不過,段天揚的手象是一根導火線,劃過她身體的哪一處,哪一處就燒起了騰騰的火焰,似乎要將她融化,她的呼吸也不知不覺地變得急促。
當段天揚的手摸到她的胸前,並從胸口出伸進乳罩下揉捏下面的柔軟時,程媛媛身子一震,腦海中竟然浮現出謝文東的身影,謝文東那笑眯眯標誌性的笑容,她猛然驚醒,一把推開段天揚,倒退幾步,連續深吸了幾口氣,才穩住快要從嗓子裏跳出來的心臟,然後抬頭看向段天揚,結結巴巴地説道:“對不起,我……我要走了……”説着話,她象是一隻受驚的小兔子,轉身向外跑去。
當她跑到門前,剛把門拉開,一股更大的力量將房門又推死。
段天揚站在她的身後,一隻手按住門板,兩眼陰森地頂着程媛媛,過了片刻,他的目光又變回到剛才的柔和,臉上生出淡然的笑,柔聲道:“對不起,程小姐,我……我太失禮了,不過,我是真的喜歡你!”
“可……可是太快了,我……我……”程媛媛低着頭,不敢看也不好意思看他。
段天揚笑着拉起程媛媛的手,輕聲説道:“是我的錯,是我太失禮了,我不應該這麼着急!坐下來再陪我喝杯咖啡吧,一會我送你回家。”
程媛媛緊張的心情隨着段天揚和平的話音平緩了許多,她點點頭,走回到房間內。
段天揚衝了兩杯咖啡,和程媛媛邊喝邊聊。
交談中,程媛媛感覺到他的學識非常淵博,上到天文,下到世界各地的人文地理,似乎沒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無疑,段天揚是很吸引人的男人,尤其是對女人。他年輕,帥氣,又有涵養,所學龐雜,這樣的男人,無論走到哪裏都會成為女人心目中的焦點。
程媛媛也不例外,看着誇誇其談的段天揚,她突然生出朦朧的感覺,彷彿在他的身體周圍環繞了一個光圈,事實上,他現在看什麼都恨朦朧,漸漸着,房間內的一切都在旋轉着,接着,她眼前一黑,什麼都不知道了。
“噹啷!”程媛媛手中的空杯子滾落在地,她身子傾斜,倒在沙發上睡着了。
看着睡死過去的程媛媛,段天揚仰面哈哈大笑,走到程媛媛近前,將她抱起,然後放到牀上,將她的衣服一件件地脱掉。
他的動作很慢,享受着其中的每一秒鐘,當他把程媛媛身上最後的內褲也脱掉時,他並沒有馬上撲上去,而是坐在一旁慢慢地欣賞着眼前美妙赤裸的身體。過了好一會,他才壓在程媛媛的身上,親吻着她每一寸的肌膚……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
程媛媛慢慢甦醒過來,她覺得自己好像剛剛打過一場戰爭似的,身體的每一處骨節每一塊肌肉都在疼痛,尤其是兩腿之間,火辣辣的好似被撕裂了一般。
她睜開眼睛,看着周圍陌生的一切,猛地意識到這不是自己家,她機靈靈地翻身坐起,這時才發現,自己竟然赤身裸體地躺在一張陌生的牀上。
她忍不住驚叫一聲,掀開被子,身下潔白的牀單上粘着片片落紅,格外的醒目,也格外的刺眼。
程媛媛驚呆了,她不知道,昨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你醒了!”低沉而略微沙啞的聲音在她身邊響起。
程媛媛嚇的一哆嗦,又是一聲驚叫,本能地拉起被子,跳下牀,驚恐的看着牀上另外一個人。
看着她驚慌失措的樣子,段天揚笑了,笑的淡然而得意,回想着昨晚的漏*點,他的笑容加深。
“你,是你……”程媛媛難以置信的看着他,好半晌,混漿漿的腦袋才徹底清醒過來,顫聲説道:“你……你……”她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再將現在的情況聯繫在一起,明白了一切,又羞又怒,急得説不出話來。
“想不到,身為謝文東的秘書,而且這麼漂亮,竟然還是處nv。呵呵!”段天揚飄身下牀,赤裸裸地站在程媛媛的面前,笑呵呵地看着她。
程媛媛羞澀得無地自容,咬緊銀牙,怒聲道:“你這個厚顏無恥、人面獸心的畜生……”説着話,她抬起手,狠狠地向段天揚的臉打去。
段天揚隨意地抬起手臂,將她打來的手掌抓住,笑吟吟道:“不要生氣嘛,男歡女愛的事,你早晚都要經歷的!”
“放手!”程媛媛扭動手掌,可是她根本掙脱不開段天揚鐵鉗一般的手。
“放手,你這個畜生……”程媛媛的眼淚簌簌流出來,邊掙脱段天揚,邊在他身上胡亂的拍打。
段天揚毫不在意,鬆開程媛媛的手,隨後坐在牀上,從牀頭把數碼相機拿過來,向程媛媛面前一遞,説道:“上面的照片很精彩,我想,你會有興趣看看的。”
程媛媛木然地接過,揀起落在地上的被子,縮到牆角,翻看上面的照片,裏面的照片都是她的,赤裸地躺在牀上,擺出各種各樣淫蕩的姿勢,不堪入目。程媛媛身子一震。手指顫抖着剛想把這些照片全部刪掉,段天揚卻快如閃電地一伸手,先一步將相機搶了過去。
“給我!”若是這些照片流傳出來,程媛媛覺得自己也沒臉再活在世上了。她瘋了似的撲向段天揚,搶奪相機。
段天揚只是輕輕揮下手臂,便將程媛媛推出好遠,他淡然笑道:“你想要照片,很容易,只需幫我做一件事!”
“是……是什麼事?”程媛媛滿面淚水,喘着粗氣地看着他。
“很簡單!”段天揚回手,從枕下摸出一隻小半根指頭大的小塑料瓶,然後向旁邊的桌子上一放,説道:“當你給謝文東倒水的時候,將這裏面的東西滴進水裏,只一滴就可以!”
剛才他提到謝文東的時候,程媛媛頭腦發暈,還沒反應過來,現在,她大吃一驚,駭然道:“謝先生?你認識謝先生?這……這瓶子裏是什麼東西?”
“你無需知道,如果你想要回照片,就按照我的意思去做!”段天揚淡然説道,同時,慢慢地穿起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