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聽完向問天這話,眾老大皆吸口冷氣,有些人表情自然,笑呵呵地連邊點善類,有的人則面帶顧慮,目光飄忽不定。
向問天説道:“最後一點,也是我最想向大家表明的,南北洪門本是一家,血肉相連,一脈相承,無論哪一方遇到困難,另一方都會給困難,另一都會給予全力的援助。今天我南洪門處於困境,北洪門的掌門大哥謝兄弟第一時間趕到廣州,與我關肩作戰,也恰恰證明了這一點!我相信,在我洪門面前,沒有哪個幫派是不能被擊垮的!洪門早晚有一天會把青幫打出大陸,打回台灣去!”
譁——向問天的話,讓下面的眾老大信一片沸騰,尤其是那些與南洪門控制關係牢靠的老大,信心更足,連連鼓掌。而且從心裏講,南洪門控制廣州,能讓他們得到足夠多的實惠,若是換成青幫,結果怎樣就不敢保證了。
反觀與青幫私通的各幫派頭目,一個個皆低下頭,暗暗考慮自已是不是該轉變方向了。南北洪門聯合在廣州對付青幫,青幫取勝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謝文東臉上依然是笑呵呵的樣子,心中卻驚訝不已,想不到向問天也會和自已玩起花招,把自已拉近來,以增長南洪門在廣州的威信。
而且向問天當着如此多老大的面,説出這樣的話,對謝文東以後的策略都有影響,如果哪天他真決定吞併南洪門,在黑道中人的眼裏,他就變成反覆無常的小人了。
好個聰明的向問天!謝文東暗中苦笑,覺得自已答應來參加這次聚會的時候,就等於鑽進向問天的圈套裏。
“謝兄弟,我的話沒錯吧!”向問天轉回頭,兩眼放光,笑呵呵地看着謝文東。此時此刻,謝文東根本説不出任何反對的話。他笑眯眯地點點頭,説道:“向兄的話很對!”向問天伸出手來,放在謝文東的面前,説道:“雖然南北洪門早已經結盟,但今天,我還是要向大家再次重申,南北洪門的聯盟是牢不可摧的,是經得起任何考驗的!”説着話,他一把將謝文東的手抓住,高高舉起。
同一時間,南洪門的幫樅們齊齊振臂高呼:“洪武門下,英才輩出!洪武門下,英才輩出!”吶喊聲今天動地,氣吞山河,幾乎要將廳堂的棚頂頂開吼
眾老大體內的熱血被徹底點燃,眾人齊刷刷站起.端起酒杯.高聲喊道:敬洪門!”“我們願意永久像洪門效忠”
站在一旁的蕭方笑得兩隻眼睛都沒了,轉頭看向陸寇,周挺等人,悄悄伸出大拇指,低聲説到:”向大哥,高啊!”
謝文東心裏也是這麼想的,號高明的想問天,一直以來,都是自己算計他。這會,也被他小小算計了一次。這次聚會,收穫最大的無疑是向問天。它不僅成功收攏住人心,鞏固了南洪門在廣州不可動搖的地位,同時,還堅固了南北洪門的聯盟關係,並在這層關係上加了一把鎖,讓謝文東吞併南洪門的想法有多處些許顧慮,得民心者得天下,黑道也是如此。沒有人願意去支持一個反覆無常,不講信譽的人。
這個傢伙!謝文東瞥瞥笑得開心。燦爛的向問天,心裏嘆了口氣。
“對於我今天説的話,謝兄弟不會介意吧!”向問天邊向眾老大微笑,邊在謝文東的耳邊低聲問道。
“不會!”謝文東笑道:“向兄説出了我內的想法,怎麼會介意呢?”
“那就好”
如果這時候湊進謝文東,仔細查看他的眼睛,會在隱隱約約中發現裏面的火光。
宴會上眾人又吃又喝,都很盡興,只有謝文東情趣缺缺,臉上掛着面具般的微笑,應付那些不時前來敬酒的老大。這時,一名三十多歲的青年走到謝文東面前,聲音洪亮的説道:“謝大哥,我仰慕你好久了,今天得見,真是三生有幸啊!”
謝文東打量此人,青年身材高大魁梧,相貌粗曠,濃眉大眼,衣懷敞開,露出裏面的白虎文身,鐵鏈打製的腰帶,隱隱散發着光澤。
他微微一笑,問道:“兄弟是?”
“啊!見到謝大哥太激動了,竟然忘記自我介紹。”魁梧青年説到“我叫李開河,是廣州東北幫的老大,和謝大哥您是老鄉啊,哈哈!”
“哦,原來是李兄弟!”對於這樣一個小幫派的老大,謝文東並未放在心上,點頭而笑,與李開河撞下杯子,豪爽的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果然是咱東北的兄弟,喝酒就是痛快”説着,李開河拿起酒瓶,又給謝文東和自己倒滿酒,端起杯子,説道:“謝大哥,能見到你我實在太高興了,再敬你一杯,幹!”説完,也不等謝文東如何反應,他先把酒喝乾了。
東北人好面子,他把酒喝完,而你不喝,就是不給面子。謝文東當然明白這一點,再次禮貌性地把杯中酒喝乾。
“謝大哥太賞小弟的面子了。”説着,他從口袋中掏出名片,交給謝文東,正色説道:“我是真心實意的想和謝大哥交朋友,如果謝大哥看得起小弟,能到我那裏坐坐,我將萬分榮幸!”
李開河本是粗人,也沒受過太高等的教育,但在謝文東面前硬是裝出一副文縐縐的樣子,説起話來非常搞笑。
謝文東仰面大笑,接過名片,隨手揣進口袋中,説道:“如果有機會,我一定會登門拜訪的。”
“哎呀,多謝謝大哥看得起在下!”李開河還想多聊會,不過很快就被接下來的敬酒的大哥擠走了,而謝文東也沒怎麼注意這個人。
聚會直到晚間十點多才結束,眾老大們盡興離開。謝文東心情不爽,向向問天打聲招呼,便準備回別墅。
向問天並未多做挽留,客氣幾句,就將謝文東送出大廈。
坐回到車上,謝文東臉上的笑容消失,面無表情地向後一靠,仰起頭,幽幽噓了口氣。姜森見狀,疑問道:“東哥,怎麼了?”
向問天在聚會上的舉動,他並未感覺有什麼異常,只是着重提提南北洪門的聯盟關係,但這也是事實。
謝文東的情緒有些煩亂,擺擺手,説道:“沒什麼!我們回別墅休息吧!”
四輛轎車離開南洪門的總部,迅速向西村別墅的方向開去。
同一時間,表幫的眼線將謝文東離開的消息立刻傳回青幫總部。
韓非精神一震,對魏東東問道:“別墅那邊的情況怎麼親了?”
“很順利!”魏東東收起平時的嬉皮笑臉,點頭説道貌岸然:“老鐵和彭真已經埋伏妥當,別墅周圍的南洪門守衞也都清理乾淨。”
由於謝文東去南洪門總部參加聚會,別墅周圍的大部分守衞也都去休息了,只剩下十餘人看護。
“很好!”韓非又問道:“軍隊那邊呢?”
“杜老頭子在軍區調動一個團的人力,按照我們的意思,分成兩部分,其一困住南洪門的總部,其二封鎖別墅周圍的全部道路,軍隊已都準備就緒,隨時可以行洞!”魏東東信心十足地説道
“好!”韓非揹着手,説道:“只要謝文東進入別墅,他就插翅難飛了!對了,讓下面的兄弟不要跟得太緊,謝文東很狡猾,萬萬不能引起他的戒心。”
“我明白!”
青幫這次使出吃奶的勁,不僅已方的人力全部出動,還向杜天揚那裏借到軍隊。雖然杜天揚是軍委的二把手,但調動一個團的人力開進都市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韓非是拍着胸脯保證,此次有十足把握可以置謝文東於死地,杜天揚才勉強答應。
他在別墅周圍佈下天羅地網,只等謝文東鑽進來,將他一口吞掉。
事情也確實按照他預想的那樣發展,謝文東的車隊漸漸接近西村地界,距離他設定的包圍圈越來越近。
可偏偏就是這個關鍵時刻,事情發生了意外。
謝文東等人坐車剛進入西村,突然,後方一輛黑色轎車加速,越過車隊,猛然間橫在路中,接着,車門齊開,從裏面走出三名身穿黑色西裝的大漢。
吱嘎!
在尖鋭的剎車聲中,四輛轎車急急停住,謝文東準備不足,身子前傾腦袋頂在前面的椅背上。
其他人也好不到哪去,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袁天仲幾呼整張臉都貼在車窗上。
“***!”姜森臉色難看,推開車門,走了出去,直視站在車旁的三名黑裝青年,怒聲喝道:“你們不要命了?”
這時,對方的轎車裏又走出一人,四十開外,短平頭,唇上留有整齊的鬍鬚,臉上帶有眼鏡,陰陽怪氣地説道:“我找謝先生!”
聽話音,他的語調古怪,似乎是對中國話不太熟練的外國人。
謝文東雖然沒有出去,但聽得很清楚,揚頭説道:“老森,讓他過來説話!”
“是!東哥!”姜森答應一聲,向中年人招招手,説道:“你過來!”
第四十一章
中年人也不膽怯,大步走了過來。
看着對方移動的身影,姜森等人下意識地摸向後腰的手槍。
來到車前,中年人看着端坐在車內的謝文東,微微一笑,深深施了一禮,説道:“謝先生,你好!”
中年人的嗓音本就很尖,加上語調的怪異,讓人聽後很不舒服。他打量一番對方,問道:“你不是中國人。”
“是的!”中年人含笑説道:“我叫鈴木一彥,就山口組的若頭補佐,今天來找謝先生,雖然倉促了一些,但我並沒有惡意。”
原來是山口組的人!謝文東挺直腰身,山口組來找自己,不外乎就是為高山清司和西脅和美的事,這一點劉波已經告訴他了。心中明瞭,他臉上仍笑眯眯地問道:“那你來找我,有何貴幹?”
“有個人想見謝先生。”鈐木一彥正色説道。
“是誰?”謝文東揚起眉毛,好奇地問道,聽意思,鈐木一彥只是跑腿的,讓能一個堂堂的若頭補佐當跑腿的,山口組裏只有兩個人能做到,其一是組長筱田建市,若干是若頭高山清司,後者被自己關押在吉樂島,肯定不是他了,那麼……難道山口組的老大來到了廣州?謝文東眼中精光一閃,慢慢握起拳頭。
“等見了面之後,謝先生自然會知道的。”山口組人向來喜歡故弄玄虛,這位鈐木一彥也不例外。
謝文東嗤笑一聲,説道:“是你們想要見我,那就應該拿點誠意出來,讓見我的人來找我,而不是我去找他!”説完,他將姜森一揮手,説道:“上車,走!”
鈐木一彥臉色一變,伸手攔住姜森,然後,對謝文東説話:“謝先生看看這個。”説着話,他從口袋裏拿出數碼相機,按了幾下,遞交到謝文東的面前。
謝文東慢慢接過,只見想繼的屏幕裏有個女人,滿面驚慌,被兩名男子用槍威逼住,由於光線很暗,畫面不是很清晰,但他還是能看出來,裏面的女人正是張婧。謝文東雙眼眯了眯,右手拿着相機,左手自然下垂。
鈐木一彥笑呵呵説道:“謝先生的朋友也在廣州,難道,你不想見見她嗎?”
謝文東深深吸了口氣,手腕抖動,金刀附入他掌中,將相機向對方懷中一扔,他笑眯眯地敲敲額頭,説道:“你們想怎麼樣?”
“很簡單,謝先生只需要和我走一趟。”鈐木一彥説道:
“只憑一個女人,就讓我和你們走,只怕還不夠分量!”謝文東柔聲説道。
“謝先生總不希望看到他有什麼意外發生吧?”“我想貴組的組長也不希望第二天收到他兩名心腹大將的首級吧?”謝文東針鋒相對地含笑道。
鈐木一彥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想要發作,可是又強忍住了,他眼珠亂轉,深思片刻,最終還是做出退步,畢竟高山清司和西脅和美對山口組來説太重要了,他強顏笑道:“要見謝先生的人,正是我們山口組的組長筱田先生,會面的地點可以由謝先生來選,但時間必須是現在!”
“讓我選地方,好啊!”謝文東隨手指向路邊的一家咖啡廳説道:“就那裏吧!”
鈐木一彥扭頭看了看,記下名字,點頭説道:“我這就通知筱田先生,謝先生請稍等!”
謝文東澹然一笑,收起金刀,從車內走出,慢悠悠向咖啡廳走去。雖然他臉上輕鬆,但心裏可緊張得很,山口組與自己有深分大恨,張婧一個女孩子,落在山口組的手裏,實在太危險了。他最討厭也最痛恨的就是受敵人的威脅,尤其是對方以他身邊人的生命為籌碼。
邊向咖啡廳走,他邊低聲説道:“老森,老劉,你們有沒有帶兄弟來廣州?”
劉波搖搖頭,説道:“東哥,我是一個人趕過來的。”姜森隨後説道:“有二十名血殺的兄弟住在火車站附近的酒店。”
“很好!讓兄弟們趕過來!”謝文東眯縫着眼睛,幽幽説道:“帶上傢伙,一會可能有場硬仗要打!”
“是,東哥!”姜森拿出手機,給手下的兄弟發去短信。
謝文東又對五行兄弟説道:“探探咖啡廳有沒有後門,順便把附近地地形查看清楚。”
“是!”金眼等人答應一聲。
“天仲、格桑,若是動起手來,你倆想辦法先將敵人的老大制住!”“好的!”
謝文東連續地下達命令,同時,頭腦也在飛速地運轉着,考慮自已該用什麼樣的辦法安全救出張婧,在萬不得已的情況下,為了保護張婧的性命,他也只能妥協,以高山清司和西脅和美二人做交換。無論如何,他都不希望再發生秋凝水那樣的悲劇。
咖啡廳不大,由於時間已晚裏面的客人廖廖無幾,店家也快要打佯。謝文東等人近來之後,在靠近窗的位置坐下,他凝思片刻,拿出手機,給向問天打去電話。
青幫。
韓非正聽着下面眼線偉回的消息,當得知旃文東接近西村的時候,他的神經也隨之拉緊,一隻手已拿起話筒,準備給軍方掛去電話,讓他們按計劃行事。<
可是很快,意外的情報傳來,謝文東在臨近西村的地方突然被一夥陌生人攔住,並進了路邊的咖啡廳。
韓非聽完,腦袋嗡了一聲,在這個關鍵時刻,謝文東被人攔住,難道,是已方走露了風聲?他沉聲問道:“對方是什麼人?“
“不清楚!不過,和謝文東的關係似乎很熟!“青幫下面的探子看不出幽靈鈴木一彥是日本人,只是遠遠的見他和謝文東笑呵呵地交談,便自以為二人的關係熟。
“M的!“韓非握起豢頭,狠狠砸下辦公桌,轉頭對魏東東説道”肯定是有人走漏了風聲,想辦法,給我找出這個人!“説完,他又拿起電話,説道:”繼續盯緊他們,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刻通知我!“
“是!“
“還有,給那間咖啡廳的地址和名字給我!“
得互祥細地址之後,韓非又立刻給鐵凝打去電話,接通後,他直接説道:“老鐵,情況有變,謝文東似乎有所察覺,現在正在西村邊緣的一家咖啡廳,你帶人立刻趕過去!“
“啊?怎麼公這樣?“
別再問了,快帶兄弟們趕過去!機會只有一次,無論怎樣,都不能讓謝文東跑掉!“>
“明白了,老大!”
最後,韓非向魏東東仰下頭,冷聲説道:“小魏,讓軍方開始行洞!”
咖啡廳內。
這家咖啡廳確實有後門,但卻上了鎖,按照謝文東的意思,金眼找到店內的老闆,讓他將後門打開。
謝文東很小心,這次面對的畢竟是山口組的老大,對方的隨行人員肯定不會少,一旦談叛崩裂,起了衝突,已方人員太少,可能會吃虧,所以事先打通後門,也是給自已的身邊的兄弟留條退路。
另一方面,他已給向問天掛去電話,請求他的援助,估計用不了多久,南洪門的人就會趕到,這也是他的依仗之一。
時間不長,數輛轎車飛馳而來,緩緩停在咖啡廳的門口,接着,車門齊開,從裏面走出二十多名黑裝漢子,動作嫺熟連貫,自動在咖啡廳的門前站成兩排,形成一條人肉走廊。
這時,鈴木一彥急忙跑到一輛豪華的奔馳轎車前,將車門拉開,然後腰身彎曲,身子呈九十度角站在一旁。
車內,先是伸出一隻黑得錚亮的皮鞋,接着,緩緩走出一鎂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此人身材微微發福,將軍肚前腆着,往臉上看,紅光滿面,顯然平日的保養極好,濃眉小眼,通天鼻下一張獅子口。
中年人的相貌談來上英俊,但也不討人厭,但眼角眉梢中透出一股讓人無法忽視的威嚴,一舉一動中,自然流露出大氣。
“東哥,他們來了!”
坐在謝文東對面的姜森透過窗户,看得清楚,低低説了一句,然後站起身,自覺地讓到一旁。
嘩啦——店門打開,中年人在大漢們眾星捧月般的簇擁下走進咖啡廳內。
見又來了這許多人,咖啡廳的老大倒慌了手腳,不知道今天是什麼日子,生意竟然這般火暴。他急忙迎上前去,剛要開口説話,一名大漢勐的揮動手臂,一把將他推開,隨後,摘掉墨鏡,目露兇光地看着他。
老闆嚇了一跳,滿面驚容地倒退數步,方把身子穩住,然後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眾人。
由數名大漢開道,中年人慢慢走到謝文東身旁,低下頭,由上到下又由下至上的仔仔細細打量他一番。
如果不是事先看過謝文東的照片,中年人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眼前這個看起來只有二幹出頭的青年就是中國黑道的第一人物,滅掉魂組,讓自已損兵折將無數,被他視為第一夙敵的謝文東。
第四十二章
“謝先生!”鈴木一顏快速的跑上前來,看了看慢悠悠喝着咖啡的謝文東,皺起眉頭。低聲説到:“我們組長莜田先生到了!”
謝文東斯條慢理的放下杯子,抬起頭,看向站在自己身旁的中年人,含笑點點頭,站也未站,伸手指指自己對面的椅子,説道:“莜田先生,請坐!”
對於謝文東的傲慢,莜田建市並未放在心上,從容地走到謝文東的對面坐下。他能忍得住,但下面的眾手下則面露怒色,鈴木一彥眉頭疑個疙瘩,目現光火和殺機。
他冷聲説到:“謝先生,請注意你的態度!”“呵呵!”謝文東笑眯眯説道:“鈴木先生,你不要忘記,這裏是中國,不是日本,你們或者是日本黑道的龍頭,但在中國,什麼都不是,還有一點我要提醒你,中國很亂,也很危險,一旦你説錯了話,鈴木先生可就要變成‘陵墓’先生了哦!”
鈴木一彥氣得臉色泛白,在組長莜田建市面前,自己受到如此的羞辱,他那能忍受得了,下意識地要回手掏槍。他的動作剛剛作出,周圍突然伸出來五把槍口,頂住他的腦袋,那是五行兄弟的槍。
五行兄弟動了傢伙,筱田建市手下那二十多名大漢一各個也將手槍亮出來,指向他五人,姜森和劉波,關鋒等人見狀,紛紛撥槍,對準對方。雙方還沒有開始談判,便已怒劍撥張,火藥味十足。
看到這般場景,咖啡廳的老闆雙腳發軟,差點坐地上,他兩眼大張,嚇得連連倒退。
筱田建市環視左右,淡淡地笑了笑,目光下垂,手掌微微抬了抬。
嘩啦!二十多名大漢沒有任何的猶豫,集體將槍收起,不過目光依然犀利,冷冷地註釋着姜森,劉波,五行兄弟,關鋒等人。
謝文東也向兄弟們稍微揚下頭,眾人這才緩緩地將槍口放下。
筱田建市含笑看着謝文東,柔聲問道:“以前,只聞謝先生其名,卻未見過謝先生的本人,今日得見,我很榮幸。(日)”鈴木一彥在旁將他的話翻譯成中文。
謝文東笑眯眯説道:“我也是久仰筱田先生的大名。”鈴木一彥將他的話又翻譯成ri語(以下略)。
筱田建市説道:“我來中國的目的,想必謝先生已經很瞭解了。另外,我ˋ請ˊ到了謝先生的女朋友,希望以此謝先生達成某些共識!”
謝文東搖頭説道:“她並不是我的女朋友,以貴組的情報網絡,應該不會搞不明白這一點。另外,我喜歡直來直往,不要拐彎抹角的將簡單的事情搞得複雜化。人想要回高山清司和西脅和美是吧?其實很簡單,我也不想難為你,一口價,兩億!”
“什麼?“謝文東的話比較跳躍,筱田建市剛開始還沒有反應過來,但轉念一想,立刻明白了,他疑問道:“兩億人民幣?”
“哈哈!”謝文東仰面而笑,説道:“筱田先生也太看不起你的的兩位屬下了吧?!”
他是考慮清楚了,即使自己要放人,也不能白白放掉,必須得狠狠敲上山口組一筆。他繼續説道:“如果筱田先生的這兩名屬下如此不值錢,你也就無須從日本大老遠跑到中國來找我了。哦,對了,我説的是美圓!”
兩億美圓?別説筱田建市楞了,即使鈴木一彥等人也是氣得兩眼發黑。謝文東真是獅子大開口啊,張嘴就要兩個億而且還是美圓。雖然山口組有錢,兩億美圓也能拿出來,但這個數目畢竟太巨大了,讓人難以接受。
鈴木一彥怒聲低吼到:“謝……謝先生,你也不要太過分了,兩億美圓這個數目不切合實際!”
“是嗎?是這樣啊!那好,”謝文東點點頭幽幽笑道:“兩億歐元,少了一個子,我都不會放人!”
鄰木一彥聽完,腦袋嗡了一聲,秋着謝文東只眨巴眼一句話也説不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鄰木一彥身子想下一付,咬牙説道:“謝文東,那不要忘記,我們手下還有你的朋友張靖能!難道,你不管她的死活了嗎”
不等他説完,謝文東依然面帶微笑地説道:“我可以直接告訴你,張婧死了,高山和西脅都要統統陪葬!還有,我討厭別人威脅我,尤其是和我談判的時候,現在我改變主意了,不是兩億歐元,是兩億英鎊!讓我放人,簡單,什麼時候把兩億英鎊匯進我的户頭我就什麼時候放人!”
鈴木一彥徹底傻眼了,謝文東軟硬不吃,他是一點招都沒有,反而因為他的多嘴,謝文東將加碼由兩億美圓抬到兩億英鎊,翻了一倍還多,他哪裏還敢再多言轉過頭,結結巴巴地將謝文東的話翻譯給筱田建市。
筱田建市聽完,深深吸了口氣,挺直胸膛,兩眼直勾勾地注視着謝文東,目光陰冷凌厲,寒氣逼人。
謝文東毫不畏懼,直接對上他的目光,嘴角挑起,表情沒有任何的不自然,臉上的笑容反而更深。
他兩人同是大哥級的人物,都是習慣於發號司令的人,日積月累,身上自然而然都帶有不容人忽視的霸氣。
當他二人暗藏殺機的目光對視在一起時,使咖啡廳的温度似乎一下子下降到冰點,在場得眾人無不暗暗打個冷戰。
在壓抑沉悶,空氣都幾乎ning結的氣氛中,過了足足半分鐘,筱田建市首先收回目光,做出讓步,語所平淡地説道:“我可以接受兩億美金這個條件。”
金錢與地們,同樣重要,如果非要在二者之間做出選擇的話,筱田建市只能選擇後者。
高山清司和西脅和美是他的嫡系,一個是他的結拜兄弟,山口組的若頭,一個是山口組的高級顧問,兩人掌管着山口組最精鋭的組織—弘道會和西脅組,如果失去這兩人,等於斬斷他兩隻手臂,使其在山口組內部派系之間的鬥爭中處於劣勢。以前,山口組並不是沒有發生過組長被強行擠下台的事,他不想重蹈覆轍。
在地位面前,金錢就變得不再重要,而且這兩億美圓的贖金,也並不是由他來出。
呵!想不到高山和西脅竟然如此被筱田建市看重。筱田建市答應地這樣乾脆,也很出乎謝文東的預料。
他眯縫着眼睛,悠悠説道:“本來,我是打算兩億英鎊的,不過,筱田先生對屬下的慷慨讓我很感動,貴組拿出兩億美金,我這邊立刻放人,但前提是,你現在要把張婧交給我,並保證以後不會再有這樣的事發生。”
張婧在山口組的手裏,一分錢都不值,也沒能任何價值,雖然謝文東的女朋友不少,但她並不是其中之一。筱田建市笑道:“謝先生相信我的保證?”
謝文東點頭道:“山口組雖然是個讓人頭痛的對手,不過,其信譽還是很不錯的,尤其是筱田先生,只要你做出保證,我百分之百的相信
呵呵!筱田建市擺頭笑了笑,轉頭對一名手下使個眼色,拿人會意,快步走了出去.
筱田建市説道:三天之後,我會將錢打進謝先生的賬户裏,那麼,謝文東打算什麼時候放人呢?
謝文東説道:看到錢,我自然會放人.
如果你不放呢?
你們注重信譽,我們同樣也注重.
呵呵!筱田建市笑了.
時間不長,剛才出去的那名大漢將一名女郎拉了咖啡廳,謝文東回頭定睛一看,正是張婧.
此時,驚慌失措地張婧也恰巧看到他,兩隻眼睛突的一亮,本能地哇了一聲,接着,大叫道:文東哥,快救我!説着,她開始劇烈的掙扎,對把着自己雙臂的大漢又踢又踹.
在她看來,只要有謝文東在長,自己就肯定不會再有危險,底氣頓時足了起來,把連日來的軟禁的怒火與恐懼統統發泄在大漢身上.
看她或崩亂跳的樣子,謝文東就知道山口組的人並沒有傷害過她,心裏也鬆了口氣,隨後,張婧的尖叫聲又讓他忍不住揉了揉隱隱作痛的腦袋.
“如果讓謝先生的朋友受到驚嚇,我很抱歉。”莜田建市棲身,説道:“希望謝先生不要忘記我們今天所立下的約定。”
“當然!”謝文東説到:“莜田先生請放心,我會見錢放人的。”
“很好,告辭了!”
説完話,莜田建市正打算向外走,突然之間,街道上飛速行來六輛轎車,停在咖啡廳大門口外的正前方,接着,車窗齊齊放下,伸出十二隻帶着消聲器的衝鋒槍槍口,在一聲口哨下,十二隻衝鋒槍集體開火,鋪天蓋地而來的密集子彈將咖啡廳的窗口、玻璃門完全打碎,玻璃‘嘩啦啦’聲不絕於耳。
“小心”
咖啡廳裏的雙方人員,都是身經百戰的老手,自稍微感到不對勁便第一時間做出反應,齊刷刷卧倒在地,愣在原地還沒明白怎麼會事的張婧也被帶她過來的大漢拉到。
第四十三章
謝文東這邊眾人的第一反應是,外面來了山口組的殺手,而築田建市那邊的眾人第一反應是,殺手是謝文東派來的。
謝文東和築田建市趴在地上,不約而同地看向對方,二人正好打個照面。
“ma的,你敢yin我?”“混蛋,無恥的小人!”兩人破口而罵,同一時間,齊把手槍亮了出來,頂住對方的腦袋。
正在這時,袁天仲從腰間拔出軟劍,飛身撲向築田建市,他一直都記得謝文東對他的交代,一旦動起手來,他首先要制築對方的頭目。
袁天仲的動作快極,眨眼功夫就到了築田建市的身側,手中的軟劍也隨之架在後者的脖子上,還沒等他開口説話,不遠處的一名大漢怒吼着抓住他的腳裸,雙臂用力,將他硬輪了出去。
就在袁天仲要撞到牆壁的時候,他身子打個空翻,腳尖一點牆面,突然又飛躍過來,手中的軟劍深深刺進大漢的肩膀。
“啊……”大漢痛叫,翻身向後滾去,袁天仲臉色陰沉,毛腰半跪在地上,手腕抖動,軟劍好似靈蛇,直向那大漢的後心刺去。
“等一下!”正在這時,趴在地上的謝文東突然開口説道。
袁天仲不明白謝文東的意識,急忙將手臂用力向外一抖,唰!軟劍擦着大漢的肋下刺過,他轉回偷,眼中充滿疑問地看謝文東。
謝文東這時慢慢收起頂在築田建市腦門的手槍,後者和他一樣,也緩緩地將槍口放下,兩人目光對視,齊聲説道:“不是你!”
他兩人身為黑道的大哥,頭腦都不是白給的,剛才冷然被槍手攻擊,出於緊張,都沒有冷靜地考慮,本能地認為是對方的人乾的,可經過袁天仲和大漢這一鬧,兩人的思緒穩定下來,同時也意識到不對勁。
如果真是對方的人乾的,不可能在已方老大還沒有離開的情況下就突然下殺手,畢竟子彈無眼,下面人是不可能拿老大的性命開死玩笑的。
想明白這一點,謝文東和筱田建市之間的敵意就小了許多,後者凝聲問道“對方是什麼人?”
謝文東苦笑,他來廣州才幾天的時間,對這裏複雜的情況也不瞭解,實在想不出來哪個幫派的膽子會這麼大,敢同時暗殺中國和日本兩個最大幫派的老大,若説是青幫,青幫的敵人已經夠多了,怎麼可能還主動去和山口組結下深仇大恨呢?若説是南洪門,更加不可能,向問天雖然敢殺山口組的老大,但他剛剛鞏固了和自己聯盟,怎麼又會來暗殺自己呢?他搖頭説道:“對方不是個瘋狂的瘋子,就是個愚蠢的傻瓜!”
聽完鈴木一彥的翻譯,筱田建市也笑了,點了點頭,給聲説道:“無論對方是誰,我都不會放過他。”説着,他扭頭對鈴木一彥説道:“調集我們的兄弟過來,把外面的殺手,統統幹掉!”
“是”鈴木一彥乾脆地答應一聲,拿出手機,給埋伏在附近的山口組人員打去電話。
做為山口組的老大,筱田建市身邊的保鏢太多了,這次他來見謝文東,表面上只有二十多人,實際上,在周圍還隱藏有上百名的山口組精鋭人員,這裏是中國,他也怕與謝文東談崩,後者做出對自己不利的舉動。
現在看來,他的小心並不是多此一舉,暗藏在附近的手下還真法制派上了用場。
坐鎮青幫的韓非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與謝文東‘無比熟悉’的人竟然是山口組的老大——筱田建市,這兩人本是水火不相融的冤家對頭竟然能坐在同一家咖啡廳裏會面。
韓非也沒有想到,負責此次暗殺xingdong的是鐵ning和彭真就更想不到了,前面的六輛車僅僅是序幕,最後,鐵,彭二人帶領大批的青幫殺手感到,將咖啡廳門前的街道完全堵死,隨後車門起開,二百餘人從車裏走出,其中有韓非重金打造的一百名裝備優良的殺手,另有一百名是青幫內挑選出來的精鋭,這二百餘人下了車,在咖啡廳外站成一排,扣住扳機,手中的衝鋒槍對着咖啡廳開始瘋狂的掃射.二百多把衝鋒槍同時開火,由於消音器的關係,雖然沒有發出太大的聲響,但牆壁幾乎被子彈打踏,一層層的牆皮四處飛濺,子彈撞擊磚塊,噼啪作響.咖啡廳裏的眾人別説還擊,此時被打得臉頭都不敢抬,雨點一樣的子彈肆無忌憚的撕裂着咖啡廳內的一切擺放.外面,硝煙嫋嫋,空彈殼像綠豆一般灑在地上.這時候,鈴木一彥體會到謝文東剛才的話,中國確實是個危險的地方那個,他們這些人連怎麼回事都沒弄清楚,就遭到如此猛烈的槍擊,讓他幾乎懷疑己方是不是收到警察和軍隊的圍剿.即使沉穩老練的築田建市也有些變色,他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殺自己,但這絕對是個恐怖的敵人。
當青幫的殺手告一段落,開始更換彈夾的時候,山口組的人從街道附近的各個角落裏殺出,對着青幫人員展開連續的射擊。
山口組人員出來的突然,將青幫打個措手不及,瞬間就有十多人中槍倒地,很快,青幫眾人反應過來,各找掩體,與山口組的人員展開對射。
一方是青幫的精鋭,一方是山口組精鋭,對方打起來,可謂是針尖對上麥芒。
街道上殺出如此多的神秘敵人,鐵ning和彭真皆是一驚,不知道這些人是從哪鑽出來的,下面的眼線也根本沒有提及到他們。兩人對視一眼,臉色皆變的凝重起來,彭真立刻掏出手機,給韓非打出電話,一是彙報這裏的情況,再者也想韓非請求更多的人力支援。
鐵ning則在一旁指揮手下戰鬥,他槍法奇準,甩手數槍,將幾名衝殺過來的山口組人員直接擊斃,隨後大聲喊叫,將手下人分成兩波,一波繼續對咖啡廳進行供給,另一波抵禦突然殺出的敵人鐵ning的臨場指揮才能十分出色,他創建的獄堂在歐洲地區享有不俗的威名,除了他身手高人一籌之外,和他超強的組織能力也有直接關係。
在鐵ning的指揮下,青幫很快穩住陣腳,一邊與山口組人員展開對攻,一邊開始向咖啡廳繼續強攻。
見對方開始逼近,筱田建市的保鏢首先頂了出去,以窗台和門側為掩體,對外面的敵人開槍還擊。
外面壓過來的青幫幫眾正是那一百名裝備堪比特種部隊的殺手,他們帶着夜視鏡,穿着防彈衣,對山口組的還擊並不懼怕,只要子彈沒有太大的威脅。
不過山口組的露頭射擊,卻給他們留下機會。
咖啡廳內的電燈已全部被打碎,裏面黑漆漆的,但對於帶着夜視鏡的青幫殺手來説並沒有太多影響,衝在前方的幾人槍法精準的連續殺掉三名露頭的山口組人員。
看着三名腦袋中彈的屍體,筱田建市的臉色更加難看,頓了片刻,忍不住看向謝文東。
這樣的局面,筱田建市或許沒有見識過多少,但謝文東卻經歷過太多太多,甚至都快麻木了,聽着子彈颼颼的飛射聲,沒有一丁點緊張的情緒。
他蹲在一處相對隱蔽的牆角,一手用槍頂着地面,一手還在撫着頭髮,滿臉的若無其事。
筱田建市見他如此模樣,又氣又想笑,説道:“謝先生,殺手就要衝近來了,你認為我們該怎麼辦?”
此時,張婧也爬到他日身邊,沒有了剛才的神氣,象是隻受驚的小兔子,雙手顫抖地拉着謝文東的衣角,“打不過就跑嘛!”謝文東揉揉張婧日頭髮,對她柔和地笑了笑,示意她不用驚慌。
“跑?為什麼往那裏跑?外面都是殺手!”筱田建市眉頭緊鎖,疑聲問道?
謝文東用槍尖一指後門的方向,笑咪咪道:“那裏有後門,我們可以從那裏跑出去!”
“那謝先生還在等什麼?”説着,筱田建市向手下人甩甩頭,快速地將謝文東所指的方爬去。
“我不知道那裏是否有敵人埋伏,”謝文東聳肩道:“需要有人先趟趟路嘛!”
筱田建市聽完,氣得想罵娘,可是現在情況危機,他也無法與謝文東計較太多,不過,他還是放緩速度,讓手下的保鏢先行。
咖啡廳的後門出奇的安靜,不寬的小衚衕裏,光禿禿,靜悄悄,一個人都沒有。
眾保鏢小心翼翼地走出來,確認安全之後,鈴木一彥這才向裏面的筱田建市揮揮手,筱田建市見狀,快步走了出去,謝文東緊隨其後,就在這一瞬間,衚衕一側的牆頭上跳下一人,手中一把三寸長的寬刀在月色下閃出幽幽的藍光,身形如箭,直向筱田建市射去。
“啊”
山口組眾保鏢大驚失色,同時有三人跳出來,擋在筱田建市的身前。
樸哧!來者若同迅雷般的一刀正刺一名保鏢的胸口上,對方能捨身救主,顯然也出呼此人的意料,他身子提溜一轉,身其身後繞去,同時將寬刀從保鏢的身體裏抽出。
第四十四章
來者不是旁人,正是青幫十把尖刀之一的修羅刀,彭真。
鐵疑帶領眾手下與對方展開槍戰,以刀法見長的彭真幫不上忙,也插不上手,看著已方與敵人你來我往的對射,他轉念,決定去咖啡廳的後身看著,探下那裏有沒有後門。
結果他剛到衚衕口,沒等出來,就聽見裏面傳來凌亂的腳步聲,探頭觀瞧,只見裏面果然有不少黑衣大漢在向四周警惕地觀望,他立刻意識到自已立功的機會來了,爬上牆頭,慢慢向咖啡廳的後門接近。當筱田建市出來時,他並未感覺怎樣,但看到隨後而出的謝文東,精神立刻興奮到了頂點,兩隻眼睛閃爍著激動的精光。
再壓抑不住體內的騷動,彭真藝高人膽大,全然未將山口組的那些保鏢放在眼裏,輪刀直接跳下牆頭,衝殺過去。
他的目標當然不是筱田建市。而是位於他身後的謝文東,但他前衝的方向卻是奔筱田建市去的,山口組人員護主心切,當然不會讓他靠近。
頃刻之間斬殺一人,彭真轉到筱田建市的身側,兩隻眼睛惡毒地盯著謝文東,嘴角挑起,露出一絲陰笑,手中的寬刀也隨之揮了出去。
“嗡!”寬馬破風,發出刺耳的尖叫。
謝文東反應極快,見來者勇猛,身法快捷,便知他不是平常人,身子急忙向下一低,就地滾了出去。
他躲閃的動作固然狼狽,但卻十分實用,彭真的刀貼著他的頭髮掃過。
他是躲開了,但筱田建市沒有那麼好的運氣,被寬刀鋒刮到手臂,頓時間,鮮血流出,胳膊上多出一條三寸長的大口子,幾乎整條腱肉切斷。
筱田建市痛得悶哼一聲,豆大的汗珠子順著額頭流出,身子踉蹌著閃退到一旁。
見老大受了傷,山口組的人如同瘋了一般,全部向彭真湧去。
彭真見一刀不中,心中懊惱憤怒,正準備繼續追殺謝文東,卻被蜂零售而來山口組眾人攔住,他兩眼瞪得溜圓,怒聲喝道:“都他媽給我滾開!”説著話,手中的寬刀邊舞,寒光乍起,眨眼工夫,又有三名大漢胸口血流如柱,緩緩倒地。
彭真用的是正宗的彭家五虎斷垣殘壁門刀法,招式大開大合,走剛猛一脈,與敵人對戰時,刀法施展,聲勢驚人,攝人心魂。
隨着三名保鏢中刀倒地,眾人再顧不上隱藏形跡,兩名大漢同時舉起手槍,對着彭真各開一槍。
但是,彭真周圍都是山口組的人,那兩人剛舉起槍,就已被彭真發現,開槍的瞬間,他身子猛的向下一蹲,嘭嘭兩聲,兩外山口組的保鏢胸口中彈,慘死於自己人的槍下。
“啊——”
想不到竟然會有這樣的後果,兩名開槍的大漢大驚失色,手中端着槍,眼睜睜瞧着彭真左突右殺,不時的將己方人員斬於刀下,開槍也不是,不開槍也不是,愣在原地。
這時,謝文東已從地上爬起,被袁天仲喝格桑護於身後,看着鋭不可當的彭真,袁天仲冷笑一聲,回頭説道:“東哥,我去制服此人!”
謝文東擺擺手,搖頭一笑,説道:“再等等!”
他不相信,堂堂山口組老大身邊的保鏢人員會如此不濟,二十多號,竟然能被一人打的潰不成軍,分不清東南西北。
果然,就在彭真肆無忌憚的揮舞寬刀時,冷然間傳出一聲斷喝:“混帳!”
一名身材魁梧健壯的大漢向彭真衝去,手中並無武器,但高大威猛的身材卻異常驚人,尤其是與矮小的彭真比起來,兩人體型相差得更加懸殊。
對於江湖高手來説,對方的身材不管如何健壯,對自己都構不成太多威脅,反而會成為負擔,看了此人,彭真沒無半點的驚慌,哈哈一笑,主動提到迎了過去。
當二人皆進入對方的攻擊範圍之內,彭真首先發難,身形高高躍起,寬刀由左至右的揮出,直斬大漢的脖頸。
大漢不慌不忙,等寬刀距離自己的脖子已足夠近時,他出手如電,一把將彭真的手腕抓住,那隻大手好似鐵鉗,無論彭真如何用力,寬刀再難向前移動半分。
哎呀,好大的力氣!這人不簡單!彭真心中一顫,臉色微變,他人在空中,被抓的手臂彎曲,腰眼用力一扭,下面反踢一腿,腳後跟狠狠掃向魁梧大汗的下巴。
魁梧大漢冷笑一聲,另隻手伸出,先是用手擋住彭真的腳跟,接着,順勢前探,又將他的腳腕子抓住。如此一來,彭真整個人被大漢橫着抓起,後者猛然大吼一聲,掄起彭真,惡狠狠向地面甩去。
以大漢的力氣,這一下真摔實了,彭震的身手在高牆也受不了。
他的身子在急速下墜的同時,左手突然抓住大漢肩膀的衣服。
這一抓,他使出全身的力氣,只聽嘶啦一聲,魁梧大汗的衣服被扯開,不過,也確實幫彭真卸掉不少的力道。
撲通!彭真先是重重摔在地上,接着,魁梧大漢站立不住,身子向前撲到,兩人在地上翻滾成一團。
暗道一聲厲害,彭真強忍疼痛,從地上竄起,再顧不上擊殺謝文東,撞開一名保鏢,飛身跳上牆頭。
這時候,眾保鏢如夢方醒,可再找彭真的身影,早已不見蹤跡。魁梧大漢冷哼着從地地爬起,舉目向牆頭望了望,然後快步走到筱田建市面前,低下身形,將其抗在肩膀上,向周圍人沉喝一聲,隨後向衚衕深處跑去。
謝文東看着山口組眾人離去的身影,他把拳頭握了又握,最後,還是慢慢鬆開。現在雖然是殺掉筱田建市的大好時機,但這樣做,卻並不是明智的選擇。
劉波在他身旁,十分肯定地説道:“東哥,殺手是青幫的人”
“哦?”謝文東疑道:“你怎麼知道?”
“剛才那個人,是青幫十把尖刀之一的彭真!”劉波低聲説道。
謝文東不認識彭真,但掌管情報部門的暗組老大劉波對青幫的情況還是有一定的瞭解的,青幫內有頭有臉的人物,他基本都看過他們的照片。
“是青幫?”謝文東搖頭而笑,説道:“韓非是不是吃錯了藥?竟然想把我和筱田建市一同殺掉,他要幹什麼?”
姜森也笑了,説道:“韓非這次的行為確實很難理解。”
劉波正色説道:“也許,韓非並不知道他就是筱田建市,彭真一出來,就把目標鎖定在東哥身上,如果他想殺筱田建市,剛才有很多機會。”
經他這麼一説,謝文東回想剛才的情景,確實如此。他眯縫着眼睛,哈哈一笑,幽幽説道:“這回韓非的玩笑開大了。”
謝文東點點頭,環視眾人,道:“隨我來!”説完,他拉起身旁面色白的張婧,向山口組眾人離去的方向跑去。
有山口組在前面開道,謝文東還是非常放心的,即使衚衕裏有青幫的埋伏,也是山口組的人先遭殃。
衚衕幽深,越往裏面走,貧道就越多,還好有劉波這個追蹤高手在場,不至於讓謝文東等人跟丟。
在衚衕裏七拐八繞,急行了十分鐘,眾人終於看到前方出現寬敞的大道。
道路旁停靠着十多輛轎車,山口組的人正在向裏面進,袁天仲眼睛一亮,喜道:“原來山口組在這邊還有援軍,東哥,我們過去!”他想過去蹭山口組的車,逃脱身後青幫殺手的追擊。
謝文東聽完忍不住笑了,他和山口組是什麼關係?雖然剛才一起遭受到殺手的襲擊,但是,這改變不了雙方由來已久的仇恨,這時貿然出去,別説山口組的人不會幫他們,甚至還有可能會棒打落水狗,對己方大下殺手。
他搖頭説道:“等山口組的人走後我們再出去!”
山口組的人動作很快,眨眼的工夫,全部鑽進車內,隨後洫啓動,飛快地開走。
等他們走後,謝文東才帶領眾人走出衚衕,可是此時,後面的殺手也將要追上來,沉重而雜亂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東哥,敵人要上來了!”
五行兄弟舉起手槍,站在衚衕口,將槍口齊唰唰對準衚衕深處
謝文東皺了皺眉頭,思緒急轉,己方的人數太多,聚在一起逃跑,目標太大,容易被對方發現,必須得分散開來行洞。他轉頭對姜森等人説道:“老森,老劉,關峯,你們帶上小婧先走,無論怎麼樣,先儘管離開廣州!”
姜森吸了口氣,急問道:“東哥,那你呢?”
“我留下和敵人周旋!”謝文東淡然説到。
“那樣太危險了!”姜森充滿顧慮地説道。
“南洪門會幫我的。”話雖然這樣説,但謝文東心中有數,南洪門恐怕已經無法指望上了。
第四十五章
謝文東的求救電話早已經打出去了,南洪門估計也收到了,可是到現在還沒看到南洪門援軍的影子,謝文東估計他們是不會來了。
張婧不願意離開謝文東,急聲説道:“文東哥,我留下來陪你!”
謝文東正色説道:“你必須得走!”敵人的目標就是他,張婧若留在自己身邊,不僅危險,而且還會礙手礙腳。他對姜森沉聲説到:“快走!再晚就來不及了!”
在最危機的時刻,把逃生的機會讓給兄弟,而自己選擇留下,這就是謝文東,他對敵人冷酷絕情,但對自己人卻能做到忠肝義膽,截然相反的雙重性格,在他身上卻得到了完美的結合。他是壞蛋,只不過他壞得剛剛好。
姜森明白此時不是耽擱的時候,拽住張婧,快步地跑了出去。劉波深深地看眼謝文東,隨後跟上去。關鋒五人相互看看,齊聲説道:“東哥保重!”然後,隨姜森和劉波而去。
等他們都走後,謝文東的身邊只剩下五行兄弟、格桑和袁天仲七人,人數雖然不多,但卻十分精鋭,隨便挑出一位,都是能以一敵十的強手。
姜森等人走後不久,青幫的殺手也追了上來。
對方剛一露頭,金眼抬手就是兩槍,一名殺手腦袋中彈,夜視鏡連同眼珠一齊被打穿,另外一人胸口中槍,倒退三步,仰面倒地,他穿有防彈背心,但子彈的衝擊力太大了,打在身上,滋味仍然不好受。
謝文東雙眼眯縫,冷靜的思考,無行的槍法雖好,可敵人的數量太多,時間拖長,只怕已方吃虧,他輕聲説到:“快走!”説完,他快步如飛,向街道對面的小衚衕跑去,袁天仲和格桑緊隨齊後,五行兄弟沒有全部離開,金眼和木子為眾人做掩護,隱藏於衚衕口的左右,目光幽深地冷冷注視着前方。
謝文東對周圍的地形毫無概念,只是胡亂的瞎闖,看到有條衚衕,便率先鑽了進去。殿後的金眼和木子在又打傷數名敵人之後,快速地跑了過來。
在衚衕裏,謝文東只跑出二十米,就無路可走,他選擇的是一條死衚衕,三面都是樓房,不高,只有二層,但想穿過,除非背生雙翅。
該死!謝文東心中暗罵一聲,折回來想退出衚衕,但已經來不及了。數十名黑色衣裝的殺手從街道對面的衚衕口湧出,齊齊向這邊跑來,手中的衝鋒槍不時點射出子彈,打在衚衕的牆壁上,土屑橫飛,在這種情況下,面對數十把衝鋒槍,衝出去只有死路一條。
謝文東沒有辦法,又急忙退回到衚衕深處,向四周觀瞧,衚衕裏光禿禿的,沒有任何障礙物能供己方躲避,若是這樣交戰,只怕己方八人堅持不到五分鐘就會全部命喪於此。
這時,謝文東也急了,眼珠骨碌碌,心思飛轉,五行等人則在旁眼睜睜地看着他。
突然,謝文東的眼睛一亮,在衚衕左側發現一扇不大的小鐵門,此時也顧不上考慮鐵門裏面是什麼地方,他跑到近前,拉了拉房門,見裏面已上鎖,轉頭對格桑甩頭道:“撞開它!”
格桑渾身的蠻力,根本不把鐵皮門放在眼裏,衝到近前之後,猛的一腳,重重踢在鐵門上,只聽咚的一聲巨響,鐵門硬聲而開,謝文東看也沒看,直衝了進去。
其他人紛紛跟上,金眼留在最後,他沒有馬上進入,而是站在門旁,舉起手槍,對準衚衕口的方向.
時間不長,一名黑衣殺手衝入進來,他還沒等看明白怎麼回事,金眼冷然一槍,打中對方的眉心,接着,他不再耽擱,竄進門內,回手將鐵門關好.
進入門內,是條長長的走廊,牆壁上只裝有一盞暗紅色的小等,走廊內異常昏暗.
別看走廊不寬,裏面卻蹲有不少人,有男有女,臉色蒼白,精神委靡,其中有人吸着煙,有人推着注射器往胳膊上打針.
謝文東等人突然撞進,把這些人皆嚇了一跳,一各個目瞪口呆地抬起頭,滿面驚慌地看着他們.謝文東顯然也沒想到門後會有這麼多人,但定睛一看,馬上明瞭,這些人都是~癮君子~,~癮小姐~!
他暗哼一聲,快步地穿過他們,向走廊裏面走去.
這些吸毒者反應過來,紛紛有氣無力地咒罵道:**,他們不是警察!
出了走廊,眼前的光線忽忽暗,諾大的場地中都是人,隨着激烈的快節奏音樂,忘情的歡呼,跳舞.
直到這時,謝文東才弄清楚,自己闖進的是一家迪廳.
他轉回頭,向五行等人使個眼色,眾人會意,紛紛將武器藏進懷中,面無表情地走進舞池中.
周圍有了無數跳舞的男女做掩護,謝文東等人的心情鬆緩許多,不過,危機並沒有過去,舞廳裏也不是久留之地,畢竟後面的殺手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追殺進來.謝文東向金眼使個眼色,然後手指門外.
後者點點頭,快步向舞廳的大門外走去.金眼並沒有出去,而是站在走廊內,狀似隨意地抽着煙,但眼睛卻透過玻璃警惕地掃向四周.
舞廳外的街道十分熱鬧,門口停靠的轎車很多,進入的客人絡繹不絕,但其實有不少人都是賊頭賊腦的,目光漂浮不停,不時地注視着周圍.金眼看罷,將香煙扔掉,快速返回舞廳,找到謝文東之後,在他耳邊低聲説道:東哥,外面似乎有青幫的眼線!
謝文東恩了一聲,如果只有眼線還好説,但萬一埋伏有殺手,自己這些人衝出去可就危險了.
正當他猶豫不絕的時候,青幫的殺手也從後門追了進來,帶頭的兩人,正是鐵疑和彭真.看着舞廳內熙熙攘攘的人羣,鐵,彭二人顛感頭大,眉頭隨之皺起,放眼看去,舞場裏至少有數百人,想從中找出混雜在裏面的謝文東等人,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這時,一名手下人高聲叫道:他們在那!
順着他手指方向,鐵疑和彭真齊齊望去,謝文東倒是沒看見,可是卻看到了格桑.格桑兩米多高的身材,在人羣中簡直是鶴立雞羣,比周圍的人羣高出一個腦袋,格外的醒目.
他們看到了格桑,同樣,格桑也看到了他們,正到鐵疑舉槍的時候,格桑迅速低了下去,藏進茫茫的人海中.
東哥.殺手追來了!格桑雙腿彎曲,半蹲半站,對謝文東急聲説道.
“好快的速度!”謝文東幽幽嘟嚷一句,眼珠亂轉,隨後,他看着周圍的幾名兄弟,笑了,笑得詭異,説道:“我們衝出去!”
金眼一驚,連連搖頭,説道:“東哥,我們還不知道外面有沒有敵人的殺的,貿然出去,只怕……”
不等他説完,謝文東含笑説道:“我有辦法!”説着,他把手槍抽了出來,對周圍眾人説道:“抓緊了,不要走散!”説完話,他舉起手槍,對着舞廳的棚頂連開三槍。
嘭、嘭、嘭!
三聲清脆的槍響,在舞廳內乍然響起,頓時間,原本歡跳的人羣尖叫連連,“有人開槍!”“殺人啦……”
驚慌失措的人羣大呼小叫着,象是沒頭的蒼蠅,相互的推搡、擁擠,整個舞廳內,亂成一團。
無數的青年男女瘋了一般向舞廳的大門外跑去,謝文東等人趁機隨着人羣也跑了出去。
後機的鐵疑和彭真等青幫人員大急,全力的向舞場中央跑,可是,四周到處都四散奔逃的人羣,將他們這幹人擠得東倒西歪。
“**!混蛋!”鐵疑高舉着手槍,面對如混亂的場面,有種有力使不出的感覺。他轉頭對手下大人聲喝道:“給外面的兄弟打電話,讓他們都到迪廳的正門去,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謝文東跑了!”
“是!”一名青年急忙掏出手機,給外面的同伴打電電話。
謝文東等人混在人羣中,順利出了迪廳,又隨大流跑了好一會,看準路旁停靠的幾輛汽車,相互打聲招呼,直衝過去。
殺手出身的五行兄弟精通盜車之術,由於時間緊迫,直接將車窗砸開,鑽近兩輸轎車內,只一會工夫就將火點着,謝文東等人毛腰跟上。
剛進入車內,後面就飛來數顆子彈,打在車身上,叮叮直響。金眼很踩油門,汽車猛竄出去。
由於路上的行人太多,金眼按住喇叭,一直都未鬆開,在人羣中硬是衝開一要出路。
木子所開的汽車緊緊跟隨,雖然有金眼在前開道,他不用躲避人羣,但後面追殺而來的殺手將子彈全部傾匯在他所開的汽車上。
叮叮噹噹!在一連串的火星中,汽車被打得千瘡百孔,車內的木子、水鏡四人將身子伏到最底,射避子彈的同時,也不停的回去反擊。
金眼邊開着車,邊問道:“東哥,我們現在去哪?”
還沒等謝文東説話,他的手機響起,向問天打來的電話。
“謝兄弟,你那邊的情況怎麼樣?我這裏遇到些麻煩,大批的軍隊封鎖住我們的各處據點,無法對你進行支援!”
第四十六章
軍隊?謝文東明白了,為了配合韓非暗殺自己,杜天楊鋌而走險,把軍方的勢力也用上了.
他暗暗咬牙,調集如此多的軍隊進城,不知杜天楊要如何收尾?若在中央是如日中天的時候,
這樣作也沒人會説什麼,但新任領導人有意要把它擠下台,他這樣作,無疑會落人家的口實,.杜
天楊的下場,他已經沒有時間去考慮,現在主要的問題是,自己如何帶着兄弟們脱離險境,他對向
問天一笑,説道:向兄先解決自己的事情,我這邊不用你再擔心!”説完,他掛斷電話。
放下手機,謝文東眉頭微微皺着,仰頭説到:“先想辦法把後面的殺手甩掉!”
“明白!”金眼答應一聲,漸漸加快車速,這時候,他已也不在乎紅燈綠燈,見路就行,
轎車開得奇快無比。
謝文東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去哪。
南洪門被軍方控制住,自己去了等於自投羅網,另外,青幫這次行洞如此周密,只怕機場
,火車站以及出城的交通要道都已埋伏有他們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能找個地方先避一避,可
是,自己去哪避呢?廣州對於謝文東來説實在太陌生了,除了向問天,他在找不到一個熟人。
他長長吸了口氣,習慣性地摸了摸口袋,想掏煙盒,結果手指碰到一張硬物,抽出一瞧,原來
是張名片。看到這個,他目先是一疑,接着,嘴角挑起,幽幽笑了,按照上面的電話號碼,當
即給李開河打去電話。
此時夜幕已深,李開河早睡覺了,電話響了好一會才接聽,聲音含糊不清的問道:“什麼
事?”
“我是謝文東,想找李兄幫個忙。”
“哦,謝文東。”睡得迷迷糊糊地李開河還沒反應過來,隨口問道:“怎麼了?”剛説完
,他朦朧睡眼猛地瞪圓,尖聲説道:“什……什麼?你……你是誰?謝文東?”
“沒錯!我是謝文東!”
“老天!”牀上的李開河急忙翻身爬起,又驚又喜得説道:“原……原來是謝大哥,你…
…你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呢?”在他的印象裏,謝文東和自己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雖然同
在黑道,同時一幫之主,但兩人的地位卻相差太懸殊了。
謝文東淡然一笑,不緊不慢地柔聲説到:“我希望到李兄那裏住上幾天,不知道可不可以?”
“什……什麼時候?”李開河緊張地問道。
“現在。”謝文東干脆地説道。
“當然可以,當然可以!”李開河笑道:“謝大哥能看得起小弟,是我的榮幸!”説完,
他眨眨眼睛,低聲問道:“謝大哥,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李開河能做到一幫的老大,當然也不是傻子,身為北洪門和文東會雙料大哥的謝文東,好
端端怎麼會住在自己這裏呢,肯定是有原因的。
謝文東也不隱瞞,直截了當地説道:“青幫要殺我,我必須要找個地方避一避,李兄是個
能讓我信賴的人。”
他和李開河僅僅見過一面,只覺得這人很直爽,至於值不值的信任,他也不清楚,但現在
他已經沒有其他的人選了。
聽完這話,李開河先是一驚,隨後又感覺很榮耀,自己能讓謝文東看重,無論怎麼説,臉
上都是十分有光的。他立刻説道:“操他麻的,青幫這些免崽子的膽子也太大了!謝大哥不用
擔心,你在哪,我這就派人去接你……不,我親自去接你!”
謝文東搖頭説道:“不用那麼麻煩,告訴我你現在在哪,我自己坐車過去!”
“我在東莞莊!”李開河説道:“謝大哥,我還是去接你吧!”
“你只需告訴我怎麼走就可以了。”
“上北環高速公路,東行……”
記下李開河所説的路線,謝文東道了一聲謝,把電話掛斷,然後對金眼説道:“上北環高
速公路!”
金眼老臉一紅,低聲問道:“東哥,北環高速公路在哪?”
謝文東揉揉額頭,苦笑道:“我也不知道。”
兩輛轎車,速度飛快,雖然把後面的大隊殺手甩掉,但仍有三輛青幫眼線所開的汽車窮追
不捨,象是尾巴一樣,在後面緊緊跟隨。時間不長,前方路旁出現一座報亭,金眼把車速降了
降,開到報亭前,停下車,探問道:“北環高速公路怎麼走?”
報亭的老闆愣了愣,向北方一指,説道:“北走不遠就到了……”
“多謝!金眼再次加速,按照老闆所指的方向開去。”
他們前腳更走,青幫的眼線也到了,兩輛汽車繼續追蹤,停下一輛,跳出兩青年,跑到報
亭前,一腳將門提開,抓住老闆的衣領子,大聲喝問道:“剛才他們問你什麼?”
老闆被嚇呆了,頓了半晌才説道:“他……他問怎麼去北環高速……”
青年將老闆推開,掏出手機,給鐵疑打去電話。
聽完下面眼線的話,鐵疑精神大振,壓了壓掛在耳朵上的麥克,對手下眾人高聲喝道:“
上車、上車!敵人去了北環高速!”
在鐵疑的調動下,青幫分散在西村地區的二百餘名殺手也紛紛坐上汽車,直奔北環高速公
路而去。
上了高速,再找李開河所説的地方就好找許多,畢竟路旁都有豎有醒目的標識。
車上,金眼便開車邊充滿顧慮地説道:“東哥,這個李開河信得過嗎?如果他和青幫是一夥
的,我們過去,後果不堪設想啊!”
這一點,謝文東當然也明白,只是,以現在的形勢來看,他實在沒有其他的選擇。他嘆
了口氣,淡然説道:“有時候,我們只能去賭一賭,碰碰運氣,這是沒有選擇的選擇。”
金眼點點頭,不再説話。
去東莞莊,走北環並不是近路,甚至很繞遠,但是,這條路最通暢,到沙河立交橋的時
候下高速,直穿銀河革命公墓便可到東莞莊。
謝文東等人進入銀河革命公墓時,已是晚間12點。公墓佔地面面積近十萬平方米,面積
龐大,公路上靜悄悄的,別説行人少見,即使是過往的車輛也寥寥無幾。此處畢竟是墓地,
深夜時,行人多有避諱。
扭頭看看後面,青幫的眼線仍在跟隨,而且還有越來越多的趨勢,謝文東皺皺眉頭,沉
聲説道:“無論李開河值不值得信任,我們得先把這些‘尾巴’除掉!”
金眼向四周望了望,公路幽靜無人,道路兩旁都是樹木,此地如此僻靜,不動手還等待
何時?
他急踩剎車,兩輛轎車在路中停下,五行兄弟紛紛推開車門下了車,拉成橫排,站於車
後,端舉手槍,面無表情地將槍口瞄準向後追來的敵人眼線。
“嘭。嘭。嘭——”
當對方的汽車接近到二十米左右的距離時,五行兄弟一起開槍,連續的槍聲撕破寧靜,
在公墓中乍然響起。
對方汽車的前窗上頓時被打出了數個窟窿,駕駛位和副駕駛位各射出一股鮮血,噴在車窗上。
或許又於車燈耀眼的關係,五行兄弟並未將副駕駛座位上的青年當場打死,那人性情異
常勇猛,咬着牙,在臨死之前控制住方向盤,硬是向謝文東等人直撞過去。
轟隆!隨着巨響聲,三輛汽車撞在了一起,皆翻滾出去,碎片四處飛濺,摔出十多米遠
,車身扭曲變了型。
閃到道路兩旁的謝文東,五行兄弟等人看後,皆暗暗吸口冷氣,三輛汽車眼看着是全部
報廢了,己方失去代步的工具,還怎麼逃脱青幫殺手的追殺?何況,在墓地裏也沒有地方再
去找車!
對方並未給謝文東等人思考的時間,隨後又上來四輛汽車,停在十米開外的地方,車門
齊開,從裏面跳出五名眼線和八名黑衣殺手。
“噠。噠。噠!”對方以汽車為掩體,向謝文東等人連續開槍射擊。
格桑和袁天仲退進公路右側的樹林裏,而謝文東和五行兄弟閃到左側的樹林中,憑藉樹
林的掩護,開槍還擊。
在對峙戰中,五行兄弟的槍法發揮出威力,只一會工夫,就有四名眼線和兩名殺手被其
打倒,沒有傷者,六人都是頭顱中彈,當場斃命。
對方剩下的七人心驚不已,再不敢露頭,紛紛躲藏於車後,這時,後面又衝上來兩輛轎車和
一輛麪包車,停=在戰場外,跑下來十五名青幫殺手,看模樣,皆是裝備最優良的那一批精鋭。
有了這十五人的加入,青幫的進攻展現出威力,密集的子彈幾乎壓得謝文東等人無法露頭。
正在青幫人員拉成橫排,對着謝文東和五行兄弟所長的樹林瘋狂掃射時,從其右側突然竄
出一條黑影,電光閃過,兩名殺手的腦袋冷然掉落,無頭的屍體軟綿綿的倒在地上。“啊——“
這一突變,把青幫眾人都嚇了一跳,又驚又駭的紛紛掉轉槍口,向黑影射擊。
他們的動作快,黑影更快,一把將離他最近的殺手提起,以他的身體為盾牌,迅速伏下身去。
第四十七章
噠噠噠——”青幫重任的子彈全部打在自己人身上.可憐那人連叫聲都沒來得及發出,就
被罰了篩子。
黑影絲毫不停頓,池體的跨下鑽出,手中軟劍順勢揮出,正斬在一名殺手的胸口處,只聽
得當郎一生,那人身上的防彈背心起了作用,擋住黑影致命的一劍。
雙方同時是一愣,殺手沒有想到黑影的動作這麼快,黑影也疏忽了對方身上的防彈衣,但
相比之下,黑影的反應更快一些,沒等對方回神,單手前伸,扣住殺手肩膀處的防彈衣,猛地
用力一輪,喝道:“出去!”
防彈衣哪能承受的住一個人的體重,側面的口子應聲而開,殺手從防彈衣裏掉出,一頭向
後方的眾人撞去“咚!”
眾殺手見他猛飛過來,嚇得急忙閃身躲蔽,他們閃開了,可旁邊的汽車閃不開,殺手穿過
眾人,一頭撞在車身上,隨着悶響聲,車身的鐵皮凹下去好大一塊,殺手的腦嗲也頭破血流,
昏死過去。
“哎呀!”見衝出來的黑影如此勇猛,殺手們直被嚇得心驚膽戰,連連後退,同時,手中
的槍也慌忙的鄉黑鷹連續掃射。
黑影間雙方距離拉開,自己再也沒有得手的機會,身形一滾,從汽車的一側反倒另外一側
,趁着敵人停頓的瞬間,又飛身竄進樹林內.
不用問,這黑影正是袁天仲,他冒險從樹林中衝出,雖然只傷到對方四人,但卻成功地阻
止住殺手對謝文東等人的壓制。當殺手還想向袁天仲逃走的樹林開槍時,五行兄弟緩過氣來,
舉氣手槍,對着眾殺手又是一陣亂射。
槍聲中,六名殺手中彈到地,原本20多號人,經袁天仲這一鬧,又只剩下十幾人。這時,
後方車燈閃爍,又上來5輛轎車。青幫殺手精神大振,反觀謝文東5人,倒是滿面苦色,青幫的
殺手簡直如同潮水一般,一波連這一波,打不盡,殺不絕,倒下一批,馬上又有另外一批填補
上,機房的彈藥即使在充足,也架不住這麼消耗。
“東哥,這樣打下去不是辦法,我們還是先撤吧!”
金眼摸摸口袋,在數清一下彈夾裏的子彈,額頭涔出虛汗。謝文東也明白此時是該撤退的
時候,可是,自己向哪撤?沒有車。根本跳不出殺手的追擊,託藏進樹林裏,青幫人員只會越
聚越多,那是自己這些人更沒有機會跑掉,他眯縫着眼睛,説道:“要想辦法,搶下對方一輛
車!”
金眼眼口吐沫,為難得搖搖頭,對方汽車是不少,距離己方也不遠,可是要過去強搶,得
頂着敵人數十把槍的火力,即便是鐵人也得被打成鐵餅。
五輛轎車車門打開,走出20號黑衣青年,其中有人帶着耳麥,手中清一色的手槍。“兄弟
,快過來幫忙!”一名蹲在車後的青幫殺手邊開槍邊回頭大聲喊叫。
“謝文東在哪?”帶頭的青年將手槍上膛,毛腰跑到殺手身邊,疑聲問道。“就在那片樹
林裏!”殺手用槍筒點點謝文東等人所在的樹林.
嘿嘿冷笑道:“他們這回是跑不了!”不過,點子的槍法很準,已經傷了我們很多兄弟,
大家都小心一點!
“太好了!”青年微微探頭看了一眼,咧嘴而笑,抬起手槍突然頂住殺手的腦袋,毫無預
兆,猛的就是一槍。
“嘭!”的近距離的射殺,毫無半點懸念。殺手連怎麼回事都沒弄明白,腦袋一偏,身子
如同受到重撞,橫着撲倒在地,濺射而出的鮮血將車身染好大一片。
“啊——”青年眾殺手簡單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搞不清楚自己人怎麼殺起自己人了。
不過,他們看錯了,來者二十人並非青幫人員。青年的槍只是拉開序幕,其餘的十九名青
年紛紛將槍口對準眾殺手的腦袋,連續扣動扳機。
“彭、彭……”這不是戰鬥,而是赤裸裸的槍決。
十餘名青幫殺手在駭然和迷茫中死於非命,每具屍體的眼睛都是大睜開,直到死,他們仍然充滿疑惑。
最先開槍的青年藏於車後,伸手入懷,掏出一張黑色的卡片,高高舉起,連連搖晃,同時高聲喝道:“東哥,我們是血殺!”
對方的陣營中突然穿出槍聲和慘叫,謝文東等人正覺得奇怪,聽到青年的叫喊聲,精神頓
時一振,再看那張高舉的黑色卡片,正是血殺的黑帖!謝文東大喜,對五行説道:“是血殺的
兄弟來了!”説着,他從樹林中走出。
來者確實是血殺的人。
姜森、劉波等人帶着張婧跑了,但血殺的兄弟沒有跑,按照姜森的意思,他們隱藏在西村
附近,觀察戰局。
當殺手鋪天蓋地追殺謝文東時,他們趁機殺掉兩名青幫的殺手,同時拿下二人身上的對講
機以及耳麥,鐵疑在用對講機給手下人下令的時候,血殺的眾人也聽得清清楚楚,偷下幾輛汽
車,便直向北環高速而去。
通過鐵疑的不時下令,他們對謝文東所在的方位瞭如指掌,全速行駛,第一時間趕到交戰
的現場。
看完血殺眾人的解釋,謝文東噓了口氣,拍拍帶隊隊長的肩膀,讚歎一聲,“好樣的!”
説完,他向後方望了望,又急道:“此地不能久留,我們快走!”
青幫的殺手死個精光,留下數輛汽車,這回謝文東不用再因為沒有交通工具而犯愁,他與
眾人上了數輛轎車,迅速行出墓地。
按照謝文東的意思,此時身後沒有青幫眼線,自己也不用再去李開河那裏躲避,可直接開
車出廣州,隨便去哪個城市,附近的佛山也好,東莞也好,只要有機場就行。
可是血殺通過青幫的對講機得知氣急敗壞的鐵疑已封鎖住全部出城的路口,並在各個收費
站安插下大量的青幫幫眾,檢查過往車車輛。
知道這個消息之下,謝文東細細一琢磨了最終決定還是去找李開河。
在東莞莊一家名叫花都夜總會的門口,謝文東見到已在那裏等候多時的李開河。
李開河身邊沒有多少人,只有6.7名精幹的漢子。謝文東受到青幫的追殺,既然要收留他
,必須得杜絕消息,李開河只把幾名自己信的過的兄弟叫過來
見面之後,兩人都沒有多説什麼,帶着眾手下,迅速進入夜總會內。
沒有進入大廳,在玄關處,李開河身行一轉,上了旁邊的樓梯,同時,對手下的幾名兄弟
低聲交代道:“你們去把謝大哥他們開來的汽車整走,藏起來也好。總之就是不能留在這裏!
“明白”幾名大漢飛快的跑出夜總會。
謝文東笑了笑,暗讚一聲李開河夠細心的。上到3樓,李開河將謝文東等人讓到一間會議
廳試的房間。直到這時,他方問道:“謝大哥,究竟是怎麼回事?青幫的人要殺你,為什麼南
洪門沒有插手?”
“不是南洪門沒有插手,而是他們根本插不上手!”謝文東幽幽手道:“韓非接用了軍方
的勢力,現已控制住南洪門!”
“什麼?軍方勢力?“李開河驚訝的張大嘴巴,説道:”難道難道韓非想用軍隊圍剿
南洪門?“呵呵,不會!”謝2文東搖頭而笑,説道:“無憑無居,他們動不了南洪門,何況,
掃黑是警察的事,軍方無權過問。”
“那他們怎麼”
“所以説,韓非在玩火,而軍方那個高高在上的老頭子也在玩火。”謝文東笑眯眯的説道
:“不過,這一次玩的火套大,要引火燒身了!”
“呼!”李開河鬆了口氣。他與男洪門關係交好,向問天對他也向來照顧有加,他還真擔
心軍方的插手而使向問天發生危險。他笑道:“謝大哥,你先在這歇歇腳,等會我幫你安排地
方休息。”
“多謝了,李兄!”謝文東含笑道謝
“呵呵,謝大哥客氣了!你和向大哥都是洪門的人,洪門對我一直不錯,若是有需要我幫
忙的,我肯定不會袖手旁觀。”李開河説道:“何況,謝大哥還是我十分景仰的人,咱們又是
老鄉,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李開河是個爽快的人,不過,他能在龍蛇混雜的廣州生存至今,也是個聰明人。
和謝文東交談的同時,他聯續給自己幾個好朋友發去短信,讓他們敢來幫忙,其中有河南
幫、蒙古幫、廣西幫等幾個幫派的老大。
他知道,謝文東在自己的地頭上突然消失,青幫肯定會找上自己,萬一話不投機,動起手
來,己方可不是青幫的對手,把幾個老大找來,不指望他們幫忙,重要能為自己壓壓陣腳,壯
壯聲勢就好。
事情還真被李開河猜對了
幾個幫派老大趕到夜總會之後,沒過多久,青幫就給他打來電話。
得知他在火都夜總會,青幫的終殺手在5分鐘後趕到。
帶隊的除了鐵疑和彭真之外,還多了青幫智囊魏東東、暗影刀邱平,十把尖刀,青幫把
能出動的全都出動了,可見對謝2文東的重視程度。
第四十八章
鐵寧趕到銀河公墓的時候,除了滿地的屍體,在沒有找到一個活口,他如同瘋了一般,大
發雷霆,在命令青幫幫眾全面封鎖廣州的同時,他帶人追了下去,進入東莞莊一帶,請幫眾殺
手象是一面張開的網,將整個東莞莊翻個底朝天,連謝文東的影子都沒看到。謝文東好像憑空
消失了似的,在東莞莊這裏人間蒸發。
身為斬首刀的鐵寧也不是傻子,馬上預感到有人在幫謝文東脱身,他首先想到的就是經常
在東莞莊一帶活動的東北幫。
花都夜總會大門外。
青幫的汽車已將街道的兩頭堵死,鐵寧,彭真,魏東東,邱平四人站在夜總會的大門前,
臉色都很難看,一個比一個陰沉,在其後方,是黑壓壓一片的殺手,幫眾,人數超過三百號,
殺氣騰騰,氣焰逼人。
當李開河帶着七名心腹以及二十餘名看場的小弟從夜總會里走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
般場景,他的東北幫就弱小的可憐了。
嚥下一口吐沫,他強擠出笑容,儘量裝出莫名其妙的樣子,走上前去,説道:“是什麼風把青
幫的兄弟們吹到我這裏來了,哈哈。”
鐵寧兩隻眼睛放射出陰森森的冷光,直勾勾盯着李開河,過了半響,沒在他臉上看出什麼
,他方冷冷一笑,説道:“少他瑪和我這些場面話,我只是想知道,謝文東在哪裏?”
“謝文東?北洪門的謝文東?”李開河驚訝地問道。
“沒錯!”鐵寧揹着雙手,臉上如同掛了一層寒霜,説道:“把謝文東交出來,我們一切
都好商量,若是不然,嘿嘿,你今天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
“呵呵,鐵大哥這是説的哪裏話?謝文東那樣的大人物怎麼會來我這個小地方,要找謝文
東,應該去南洪門找啊,我想鐵大哥是找錯了地方!”李開河説話時,表情雖然平靜,但整個
心已經提到嗓子眼。
“你不知道?”鐵寧大步走上前,説道:“謝文東就是在東莞莊這裏消失的,你竟然告訴
我不知道?”
李開河正色説到:“東莞莊這麼大,誰進來,誰出去,我怎麼會清楚?鐵大哥這麼説就有
些強人所難了。”
鐵寧兩眼一瞪,背於身後的手猛然抬起,手中的槍惡狠狠頂在李開河的腦袋上,咬牙説道
:“李開河,交不出謝文東,我就要你的腦袋!”
到了這時候,它即使真交出謝文東也沒有好下場,兩邊不討好,死的會更慘。李開河豁不
出去了,正色説道:“難道青幫的人做事是這樣蠻不講理,以強凌弱嗎?你們當初進入廣州,
拉攏我們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説的。!”
青幫在廣州與南洪門交戰,天時,地利,人和樣樣都不佔,所以剛進入廣州時,韓非就定
下策略,青幫所以行洞只針對南洪門,對其他黑幫實行懷柔,拉攏的政策,廣州畢竟是人家的
地盤,一旦樹敵太多,對己方不是很利。
青幫的口號一向喊得很好,事實也是這麼做的,並拿出大筆金錢買同不少黑幫的老大,讓
他們站在自己這邊。
東北幫是傾向南洪門的,但也沒有公開與青幫為敵,一直以來,雙方都是相安無事,現在
李開河這麼説,是想用話壓住鐵寧。
若是平時,若是其他的事,李開河的話還會有些作用,但現在鐵寧要找的是青幫頭號勁敵
謝文東,哪還能聽進去這些。他慢慢握緊拳頭,獰聲説道:“你是真不打算説出來了?”
看着鐵寧滿面猙獰的樣子,李開河的冷汗流出,他面頰的肌肉躊躇幾下,搖頭説道:“對於鐵
大哥的欲加之罪,我沒什麼好説的!”
“草你瑪的,你以為我真不敢殺你!”説着,他手腕一抖,扣動扳機。
“嘭!”
子彈貼着李開河的臉龐飛過,幾乎將他整個耳朵打掉,瞬時間,鮮血將李開河的半個脖子
染得通紅。
“你們不要旗人太甚!”兩名李開河的心腹看不下去,雙雙衝出,掄起手中的片刀,直向
鐵寧衝殺過來。
不等鐵寧出售,周圍的青幫殺手們一擁而上,將兩人攔住,同時,十多把槍砥柱他們的腦
袋。
鐵擰深深吸口起,陰聲説道:“李開河,你給我聽清楚了交不出謝問東,我今天就蕩平你
的東北幫!”
這時,與李開河關係交好的幾名老大紛紛從夜總會走出,看到這般局勢,幾人皆是一震,
內蒙幫的老大名叫那順,他與李開河私交最深,見他被打傷,他怒火中燒,大聲喝道:“你們
做的是不是太過份了?”
想不到這還有這麼多的老大在夜總會里,青幫眾人皆是一怔,鐵寧亦暗暗皺起眉頭。
那順繼續説道:“剛才,我們一直都在夜總會喝酒,開河做錯了什麼,讓你們青幫興師動眾來
了這麼多人,想打架是嗎?有種的把槍放下,和老子單條!”他越説越怒,聲音也越來越大,
雙手叉腰,站在場中,目光不停地掃來掃去。
“**!”彭真低罵了一聲,晃身準備上前,一旁的魏東東拉住他,微微搖了搖頭。
如果此事只涉及李開河一人,那還好説,無論是殺他,傷他,甚至端掉他的的東北幫,都
沒有什麼好顧慮的,但事情牽扯幾家幫會的老大,可能變得就不簡單了,一個處理不好,會影
響青幫在廣州的聲譽。
鐵寧也考慮到這一點,眉頭皺的更深,眼前這幾個幫會老大,即使捆在一起他也不放在眼
裏,殺掉他們如同捏死一隻螞蟻,只是回去之後,無法向老大交代。
謝文東的事情,已經被他搞砸了,如果再發生其他的亂子,自己簡直沒臉混了。想到這,
他暗暗嘆了口氣,本是鐵青的臉色緩解許多,疑聲問道:“你們剛才在喝酒?”
“沒錯!”那順理直氣壯地説道:“實話告訴你,我們剛剛參加了南洪門的聚會,但覺得
沒有盡興,就來到這裏繼續喝。”
鐵寧聞言,轉頭看向魏東東。
魏東東是青幫的首席智囊,很多時候,韓非也聽從他的建議,此時,鐵寧實在沒辦法,詢問他的意思。
魏東東吸口氣,眼珠提溜亂轉,考慮片刻,他輕輕説道:“先撤!”
鐵寧目顯兇光,握着槍的手緊了又緊,沉默半晌,他無奈搖頭,目光掃過那順,看向李
開河,僵硬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説道:李兄弟,剛才出於誤會,多有得罪,實在不好意思了!告辭!説完,又向手下的兄弟們一甩頭,喝道:走!
青幫的人來的快,走的也快,三百餘人,眨眼工夫消失得乾乾淨淨。
等青幫的人離開之後,李開河如同虛脱了一般,擦擦額頭的冷汗,對那順苦笑道:謝謝!
你我兄弟還客氣什麼?那順向前湊了湊,低聲問道:開河,謝……謝先生真的在你這嗎?
李開河淡然笑了笑,沒有回答,走向另外幾名老大近前,連連拱手道謝。
且説上了車的鐵寧,氣得呼哧呼哧直喘粗氣,忍不住回頭問道:小魏,為什麼要讓我撤?
1魏東東悠悠一笑,聳肩説道:這幾個傢伙死不承認,我們也沒有辦法。
鐵寧一楞,隨後急問道:你的意思是説,謝文東真在他們的手上!
我不確定,魏東東説道:但是,他們肯定有問題。如果李開河真不知道謝文東的下落,平
白無故被鐵兄打了一槍之後,會這麼輕易的放你走嗎?李開河為人剛烈直率,即使他不敢和我
們動手,也會和我們糾纏好一會的,可是剛才……
可是剛才,他他瑪連屁都沒放一聲!彭真眼睛一亮,接着魏東東的話頭説道。
沒錯!魏東東含笑點點頭。
鐵寧一拍大腿,喜道:那我們還等什麼,現在就去找那個王八蛋,逼他説出謝文東在哪!
不妥!魏東東搖頭道:如果他硬是不説,我們又沒有證據,拿他沒辦法。現在非常時期,韓大
哥很重視社團的聲譽,殺掉李開河是小,影響社團與其他黑幫之間的關係是大。
你們的考慮就是太多了!彭真氣道:我們混的是黑道,做事還要個狗屁證據,一會顧慮這個,
一會又顧慮那個,束手束腳,真是讓人憋氣!
鐵寧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點頭説道:小魏説的對!如果真把黑幫勢力都逼到南洪門那邊
,對我們社團的形式十分不利。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
魏東東笑道:謝文東十之八九就在東莞莊這一帶,只要我們封鎖住這裏,他肯定跑不掉,
剩下的事情,就需要我們再好好想想辦法了。
花都夜總會。
下面的小弟簡單地為李開河的耳朵做了包紮,隨後,他帶着那順以及幾名老大,上到三樓
,進入謝文東等人所在的會議廳。
看到謝文東,那順幾人皆是一驚,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北洪門大哥還真在李開河的場子裏。
第四十九章
“謝先生!”看到謝文東,幾名老大心中雖驚,但還是紛紛見禮。
謝文東含笑點點頭,走到李開河近前,看了看他耳朵上的傷口,問道:“李兄,傷得怎麼樣?”
“呵呵!”李開河笑了,滿不在乎地説道:“這算什麼?!只是小傷!”
“謝謝了!”謝文東拍拍李開河的肩膀,心中很是感動。他由衷説道:“李兄放心,青幫對你所做的,我一定會在日後幫你加倍找回來的!”
“啊!”李開河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髮,憨然説道:“有謝大哥這句話,就算青幫要我李開河的腦袋我也認了!”
東北人性格直爽,尤其是混黑道,最看重的就是義氣二字,你若把他當朋友,他就能為你兩肋插刀。
李開河來到窗前,向外望了望,只見街道上安安靜靜、冷冷清清,一個人都沒有,他噓了口氣,説道:“還好,青幫的人被我騙走了……”
謝文東搖搖頭,語氣十分肯定地説道:“他們還會再回來的”
“什麼?”李開河同旁的幾個老大皆大吃驚,紛紛瞪圓眼睛,看着謝文東。
剛才,謝文東通過窗户,把外面發生的一切看得清楚,也聽得清楚。他幽幽説道:“青幫把你傷得太容易了,也走得太容易了。如果換位思考,站在青幫的立場上,你會怎麼想?”
經過這麼一説,李開河驚訝地張大嘴巴,喃喃説道:“心中有鬼?!”
“沒錯!”謝文東點頭道:“青幫肯定會認為你心中有鬼,所以吃虧後才不敢聲張,想必,他們不僅已懷疑到你,而且已經開始封鎖東莞莊,並在這裏安插下眼線,我們的一舉一動可能都在他們的掌握中。”
李開河等人越聽越驚,越聽越心中沒底,額頭再次滲出冷汗。他略帶結巴地説道:“那……那我們不出去就是了。”
謝文東淡然説道:“我們不出去,青幫自然會找上門來。夜長夢多,遲則生變,他們不會也不可能把事情拖得太久。”
李開河眨眨眼睛,疑問道:“那我們怎麼辦?”
“拖!”謝文東説道:“儘量的拖延時間。只要能挺到明天下午,那麼,事情就會有轉機,若是不然,你我恐怕都走不出去了。”説完,他看向那幾名老大,補充道:“還有諸位。”
眾人相互瞧瞧,皆是心中苦澀,他們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會陷入這個泥潭中。
李開河滿面歉意,看向幾位老大,嘆道:“實在對不住各位了,因為我的事情,把各位兄弟拉下水……”
不等他説完,那順擺擺手,説道:“開河,咱們是兄弟嘛,説那些幹什麼?!”
其他老大此時也説不出什麼,順水推舟地紛紛點頭道:“是啊!不要説見外話嘛!”
李開河充滿感激地向眾人連連點頭。
在謝文東看來,軍方不可能長期封鎖南洪門勢力,軍隊在城市駐紮得太久,得容易引起恐慌,另一方面,他剛才已向北洪門和香港門打去電話,北洪門的援軍最遲會在明天下午趕到,香港洪門的援軍速度則會更快,吃虧的是缺少武器,不過,這點可以通過在場的幾位幫派老大來解決。最關鍵的問題是,要拖到明天,説得容易,但做起來卻太難了,青幫也絕不會拖到那麼長的時間。
這一晚,對於廣州的黑道來説,是個不眠夜。
南洪門受到軍方的直接威脅,被牢牢控制住,各據點的人員只許近,不許出,鬧得人心惶惶,向頭號天連夜與南洪門骨幹商議對策。
青幫為殺掉謝文東,全幫總動員,一邊封鎖住出廣州的交通要道,一邊包圍住東莞莊地區,數以百記的眼線、探子游蕩在各個街頭。
謝文東連同一干老大困在夜總會里,更是不敢睡覺,緊張地佈置防禦,以應付青幫隨時都可以展開的猛攻。
大幫派之間的激烈紛爭,也直接影響到其他黑幫,廣州的各幫各派都在觀望今晚的結果,無論青幫有沒有成功殺掉謝文東,廣州的格局都將會發生變化。
凌晨三點。
首先是軍方挺不住了。
一個團的兵力進入市內,在街道上展開駐防和封鎖,已引起市民的高度緊張,市政府將電話打進廣州軍區,詢問其原因,並讓他們立刻將軍隊撤離市區。
軍區的司令官可不管這些,也不在乎地區政府的請求和意見。軍隊就是一部運作周密的機器,命令傳達下來,無須問為什麼,也不必在乎結果怎樣,只管去執行。就算上面的命令是調派他們去北京,進北京市區駐防,他們也會認真去執行。
市政府與廣州軍區聯繫無果,立刻將異常情況上報中央。中央對次事也異常重視,得知命令是由杜天揚下達,立刻給他打去電話,讓他解釋原因。
杜天揚倒是編出不少藉口,但這些藉口卻無法説服中央,政治部部長袁華受中央指派直接找到杜天揚,責令他馬上下達命令,把廣州軍區的部隊撤離市區。
杜天揚在中央和軍方都屬於老資格,根本不把袁華這樣的‘後輩’放在眼裏,但中央的命令他卻不能不執行,不然將形同謀反。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拖,能多拖一分鐘是一分鐘。不過,他還是給韓非打電話,催促他形動要快,部隊隨時可能撤除市區。
接完杜天揚的電話,韓非也急了,部隊一旦撤除,南洪門將不受控制,到時派出大批人力去援救謝文東,那自己所做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他當即給鐵疑打了電話,命令他無論如何,要在天亮之前解決掉謝文東,這是己方最後的機會。
凌晨三點十分,青幫的大隊殺手返回花都夜總會,這一次,他們不是來和李開河談判的,而是準備直接動手了。
此時,花都夜總會已經關閉,大門緊鎖,裏面毫無燈光,黑漆漆的一片。
見狀,鐵疑更加相信李開河有問題,手下的眼線已報,李開河連同那幾名老大都沒有離開過夜總會。
鐵疑回頭望望深厚的眾手下,慢慢抬起手,人羣中響起一片嘩啦啦的上膛聲。魏東東在旁皺着眉頭説道:“鐵兄,現在並不是最佳的進攻時機!”
瞟了他一眼,鐵疑用力將手向前一揮。
譁——青幫幫眾一擁而上,三百號人,頓時間將夜總會圍個水泄不通,有人撬門,有人砸窗,有人爬牆……
樓內的謝文東等人都看得真切,知道生死之戰的時刻到了,神經隨之變得高度緊張起來,恐懼的情緒反而淡化許多。
咔嚓!
隨着脆響聲,夜總會的鋼化玻璃門應聲而碎,三名青幫的殺手帶着夜視鏡衝殺進來,可是,他們剛剛進入玄關,還沒看清楚裏面的情況,迎面飛來數顆子彈,打在他們的臉上、身上,三名殺手聲都未吭一下,當場斃命。
三名殺手身亡的同時,青幫的火力也疾風驟雨般地從外面打進來。
看守正門的是金眼和木子以及五名血殺兄弟,七人的經驗都十分豐富,見敵人火力太猛,不再露頭,等對方的下一輪衝鋒。
同一時間,鎮守一樓窗户的水鏡、土山、火焰以及數名血殺成員也與青幫交上火,同樣,他們這邊亦處於被壓制的一方。
放手二樓窗户的李開河和那順登數名老大以及手下,他們遭遇的青幫人員不多,加上敵人無法從外面直接射擊,壓力較之一樓要小很多,但是他們槍戰的經驗以及槍法,與五行和血殺相差甚遠,在於爬上二樓的青幫殺手交鋒中,雙方各有損傷,打個不分上下。
謝文東所在的是三樓,能爬到這裏的青幫人員少只有少,即使爬上來,也被他身邊的血殺兄弟和袁天仲、格桑輕鬆解決掉。
至此,雙方的交火已全面展開,在鐵疑的督戰下,青幫人員作戰勇猛,如同不要命一般,瘋狂的向夜總會內展開衝擊。
夜總會的正門成為雙方交戰的焦點,也是雙方的生死之地,青幫的主力全部集中於此。
槍戰進行的異常慘烈,尤其是處於進攻方的青幫,成批的人員中彈倒地,傷者和屍體馬上被拖開,接着,下一批人員又補上。
戰鬥進行了十分鐘,僅僅是正門,青幫的死傷就已不下三十人。
站在夜總會外的鐵疑雙手掐腰,目視戰場,不停的走來走去,心裏急得如同火燒。
在青幫又一次進攻被打退後,一名負責指揮進攻正門的頭目跑到鐵疑近前,顫聲説到:“鐵哥,敵人的搶手太厲害,兄弟們衝不進去啊!”
“衝不進去就給我硬衝!”鐵疑厲聲喝道:“推也要推進去,人都死光了,你就給我親自上!”
“鐵哥,下面兄弟損傷的太……”
不等他説完,鐵疑把搶拔出來,怒道:“在廢話,老子斃了你!”
鐵疑的智慧以剛猛犀利見長,進攻一旦展開,便永無止境,要麼是敵死,要麼是我亡,這樣的風格,也確實讓人頭痛,也讓無數的對手聞風喪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