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文東問道:“小爽是哪裏被抓的?”
三眼道:“開魯!”
開魯位於通遼附近,是個面積不小的縣城,下轄二十五個鄉鎮,總人口卻只有三十多萬。説是位於通遼附近,其實相距也有一百多公里,在地廣人稀的內蒙,這個距離不算遠。開魯的交通比較發達,建有高速公路,謝文東等人坐車,小半天的時間就從通遼趕到開魯。
到達之後,沒有過多休息,謝文東直接找到縣公安分局,讓三眼去和分局長談。
三眼面露難色,低頭不語。
謝文東見狀,疑問道:“張哥,怎麼了?”
三眼抬頭看了他一眼,苦笑道:“東哥,那個局長我已經見過了,可是,他的態度很強硬,根本不透漏小爽的消息,而且為人死板,又臭又硬,似乎成心和我們作對,軟硬不吃,給錢不要,嚇唬他也不好用。”
“原來是這樣。”謝文東沉思不語。
三眼咬咬牙關,怒道:“不行的話,我們就把他幹掉算了。”
謝文東搖搖頭,道:“不要衝動,在這個時候殺了他,對我們更加不利。”説着,他頓了一會,抬頭看看天色,又道:“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等晚上再過來找他。”
三眼心中滿是疑問,不明白東哥為什麼要等到晚上,他沒敢多問,讓司機調轉車頭,開到當地一家不錯的旅店。
謝文東進到自己房中,先給東方易打個電話,向他要政治部內蒙分部的負責人電話。
東方易很奇怪,問他要做什麼,謝文東也不隱瞞,直截了當地説要用政治部的權利救出自己被抓的兄弟。他知道,即使自己要隱瞞,也瞞不住東方易。
聽完他的話,東方易即沒有應允,也沒有直言反對,而是擔憂地説道:“不要把事情鬧大,若出事端,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説完,把政治部內蒙分部的電話告訴他。
謝文東掛去電話,時間不長,電話接通,聽聲音,是個歲數不大的年輕女郎,謝文東沒有過多的閒話,開門見山道:“我找你們的負責人?”
“請問,你是誰啊?”顯然,對方被他的話弄愣了,不清楚他的身份,語氣客氣地回問道。
“我是謝文東。”
“哦!”女郎答應一聲,接着道:“沒聽説過。”
謝文東翻翻白眼,道:“讓你們的負責人聽電話,現在!”
對他的名字陌生,可聽他的口氣倒不小,女郎沒敢小看,將電話轉近局長辦公室。
這位政治部內蒙分局的局長名叫王樂天,年近四十,由於內蒙是自治區,政治、歷史以及地理位置都比較特殊,他的級別和東方易一樣,都是中校。
女郎沒聽過謝文東的名字,可他卻聽過不僅一次,‘大老闆’袁華親自去國外把他請回來,可見對他的重視程度,在政治部裏,也只有謝文東得到過這樣的殊榮。聽秘書説來電的人是謝文東,他大感意外,心中奇怪,他怎麼突然給自己來電話了呢?
雖然謝文東在政治部的級別只是中尉,和他相差甚遠,但王樂天對他卻很客氣。
“呵呵……”沒等説話,他先發出一聲長笑,道:“是謝老弟嗎?”
政治部裏的人,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一個比一個圓滑、世故,兩人以前沒見過面,但王樂天卻和謝文東稱兄道弟起來。
謝文東一笑,道:“我是!你是王中校吧?”
“沒錯!謝兄弟怎麼想起給我打電話了呢?有事吧?!”
謝文東笑道:“是有件事需要請王中校幫忙。”
“哈哈,謝兄弟太客氣了,有什麼話,儘管説吧,大家都是自己人。”
謝文東道:“我有個朋友在開魯這邊被警察抓了,是很要好的那種朋友。”他並沒有直接説要救人,只是在強調被抓的人和他非同一般的關係。
王樂天多聰明,一聽也就明白了,謝文東是想讓自己幫忙把他被抓的朋友放了。他問道:“謝兄弟想讓我怎麼幫你?”
政治部和地方政府並不掛鈎,而是直接向中央負責,他們自然也干預不到地方的管理,在理論上,王樂天無權要求當地警方放人。
謝文東當然明白這一點,他也沒指望通過王樂天強逼警察放了李爽。他説道:“我需要開魯這邊軍方的協助。”
“啊?”王樂天倒吸了口氣。政治部之所以權利大,無人敢招惹,能隨時調集地方軍隊是原因之一。他驚訝地問道:“你要調集軍隊?”
“恩!”謝文東微微一笑,道:“如果需要的話,我會這樣做的。”
王樂天腦袋搖得象撥浪鼓似的,説道:“這可不是開玩笑,出了事情,咱們誰都擔待不起啊!”
謝文東道:“王中校儘管放心,有事情,我來抗,和你沒有任何關係,你只需幫我聯繫一下就行!而且,王中校若能幫我這一回,我自然不會忘記你的好處……”
“謝兄弟,你這是什麼意思?”
“王中校是聰明人,怎麼會不明白我的意思呢?等此事一完,我會親自登門拜訪的。”
“呵呵,謝兄弟客氣了……”王樂天眼珠連轉,笑呵呵地問道:“謝兄弟想讓我怎麼做?”
“與開魯的軍方溝通一下,讓他們聽從我的調派。”
“這個簡單,我一會給他們打個電話。”説着,他緊接又道:“謝兄弟是政治部的人,對地方軍隊當然也有調派的權利,如果以後出現什麼事端……”
不等他説完,謝文東已領會他的意思,説道:“我明白,即使真出了問題,與王中校也沒有關係,因為你根本就不知情!”
“哈哈!”王樂天大笑,讚歎謝文東聰明,一點就透。
謝文東確實有調派地方軍隊的權利,根本不需要事先知會王樂天,之所以這樣做,一是表現出對他的尊重,謝文東感覺,內蒙並非他想象中那麼簡單,以後文東會想在內蒙發展,要用到他的地方還很多,處好關係是必須的,通過此事,正好和王樂天搭上橋;第二,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他擔心當地的軍方對自己不熟悉,未必會全力配合他,如果發生遺漏,事情可就不好收場了,有王樂天這個當地政治部的高官發話,那一切就變得順理成章,當地的軍方也會心甘情願服從他的調遣。
掛斷電話,他走出房間。門外,三眼等人都站在走廊裏,低頭小聲説話,商議如何把李爽救出來。
見到謝文東出來,眾人閉上嘴巴,一起將目光看向他。
謝文東向三眼説道:“張哥,我要出去一趟。”
三眼忙問道:“去哪?是縣分局嗎?”
謝文東搖頭而笑,道:“是連部。”
由於開魯是縣城,又處於內陸地帶,駐軍並不多,只有一個連而已。
三眼好奇地問道:“東哥,去連部幹什麼?”
謝文東笑而不語。
傍晚,五點左右,謝文東再次來到縣分局門口,這回他可沒有徘徊不前,而是大步流星地走了進去。
進分局大院時,沒人攔他,可進了樓內,收發室的中年警察叫住他,上下打量他一會,問道:“你找誰啊?”
謝文東轉頭看了他一眼,道:“我找你們局長。”
“局長在三樓!”中年警察隨口説了一聲,然後,又問道:“你找局長有什麼事?你是誰?”
謝文東也不答話,聽説局長在三樓,便邁步上了樓梯。
中年警察沒弄清楚他的身份,哪肯讓他隨便上去,從收發室的小握快步走出來,阻攔道:“哎?你什麼人啊?誰讓你上樓了?”
謝文東沒理他,向身後的三眼揚揚頭。
三眼會意,什麼話都沒説,上去抓住中年警察的衣服,把他扯到一旁,冷聲道:“你哪來那些廢話?!”
三眼力量大,加上中年警察毫無準備,被他這一拉,身子一個踉蹌,差點摔在地上。他晃晃悠悠退出數步,方站穩身形,又驚又怒道:“你們幹什麼?要襲警嗎?”他萬萬沒想到,在警局裏,竟然有人會對自己動粗。
謝文東冷笑一聲,毫未停頓,轉瞬上了三樓。
局長的辦公室十分醒目,位於走廊最裏端,門上掛着的大牌子想不被人注意都難。
他一點沒客氣,門也沒敲,直接闖了進去。
辦公室裏不只局長一個人,在他腿上,還坐着一個人,一個三十多歲身穿警服的女人。
他猛然闖近來,裏面正在親熱的兩人都呆住了,四隻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