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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王大將軍

    次日,趙輝即來接眾人人宮,他先帶王小玩去見皇帝,但宮中傳出旨意,要王小玩等人立即入府辦事,不必面聖了。趙輝低聲道:“皇上一定又和貴妃娘娘去清華窟了。”

    王小玩奇道:“去幹什麼?“趙輝神秘一笑,悄悄道:“去泡温泉澡?”王小玩笑道:“哇噻!這麼享受!”兩人笑談間已到親府的辦事處。趙輝先帶王小玩進入陳設莊嚴的大廳內,然後摒退眾人,笑嘻嘻地從懷裏取出兩個百兩元寶,眨眼笑道:“王將軍,這些是親府的一些兄弟託我帶來孝敬你的,望你老人家高抬貴手收下吧!”王小玩沒想到一上任就會得好處,又驚又喜,道:“趙大人,這人家拿銀子來,必有求,你得先開價碼,咱們才能商量啊!”説着也是眨眼而笑。趙輝沒想到這小將軍,人雖小卻如此精明,立時驚奇交集,不禁擔心兩百兩百銀子給得太少,因為親府的人本來包了四百兩,他見王小玩年紀小,貪心一起,就先颳走一半油水。

    這會情急之下,不由自主忙又摸出一個大號寶,低聲道:“王將軍,這是親府的老兄弟湊的,大家都是吃公家飯的,又不是在外地公幹,原也沒什麼油水撈,所以這份禮就薄了點,希望你不嫌棄。”王小玩笑道:“人家送我東西,不論大小.我一定笑納,親府的弟兄們,日後是要和我一起辦事,我怎會嫌棄呢?”

    趙輝放下心中大石,恢復笑容道:“是這樣的,王將軍,每次宮中換長官接任,都會有一次人事大變動.大家都會重用心腹。你是新人,宮中的大都不認得你,所以,大家希望你待會調派新職務時,給老兄弟照顧一下。”王小玩沉吟道:“我如何給他們好處?”

    趙輝笑道:“很簡單,只要不降他們的職,讓他們在原位置繼續幹,就可以了。”説着又拿出一張綢條,上面寫了四個人名,又道:“親府有四位隊長,這三百兩是這四位隊長的。”王小玩嗯了一聲,道:“那個沒給錢的隊長,叫什麼名字?”

    趙輝撇嘴道:“他叫李政,你曾知他知送禮給將軍,他競不理不來,當真膽大妄為,將軍可拱整整他,也替下官出口氣。”

    王小玩點了點頭,道:“這事以後慢慢辦,趙大人,照説宮裏另有勳府、羽府兩位中郎將軍,請他們兩位到我府上,吃桌酒席,大家熟悉熟悉,以後也好同宮辦事,你説是不是?”這些人情,他自小就懂得.所以也不敢忘記。趙輝見王小玩也懂這道道,真打心眼裏佩服,只恨自己不是親府郎將,而是勳府郎將,真是心若有憾焉,忙一連迭聲答應下來。

    王小玩道:“好,我會叫二六子帶禮物給你送去,現在我們還辦什麼事?”趙輝道:“現在請將軍將案上的檔案看過,看需要換什麼新職,然後一一召見吩咐就是。”王小玩望着案上厚厚的幾本檔案,翻了一下,吁了口長氣道:“我這府裏共有多少人?”趙輝道:“除了將軍和左右郎將外,有五個小隊長,五十個武官,二十個文官,另將有六千羽林軍,均是親府管制。”王小玩咋舌道:“哇噻!這麼多阿!那光宮裏不就有一、兩萬兵?”趙輝道:“皇宮是天下最重要的地方,必頃十二個時辰輪流護衞,有這麼多兵,也是應該的。”

    王小玩挑眉道:“那昨夜抓我的軍隊,又是那個單位的?”趙輝:“那是護衞長安城的御林軍,是屬兵部管理的。”王小玩道:“兵部,那兒誰當家?”趙輝遭:“是王正德尚書,他是李丞相的人,王將軍,屬下斗膽説一句話,不知可不可以?”

    王小玩道:“你説,我正想多知道點呢!”趙輝低聲道:“我們在宮中當差的品級職位有時是低點,但對外官.我們也不用看他們臉色,所以不用理會他們。再説太子非常不喜歡內臣和外臣打交道,這點你不可不防?”王小玩點頭笑道:“嗯!好極了!這點確實很重要,那平時我做什麼事?”趙輝道:“日常分班守衞有小隊長和文官替你辦,臨督衞隊也有武官和小隊長擔任。你和左右郎將就是督着小隊長,再管文官、武官的,很清閒的,除非有特殊情況!”王小玩忙道:“什麼叫特殊情況?”

    趙輝道:“如宮裏有變亂啦,皇上或太子出巡啊!就這幾樣。”王小玩對所任官職有所瞭解,頓時的放心,暗道:“這將軍也不難當麼!”笑咪咪地拿起放在案上的一個元寶,道:“趙大人,謝謝你這麼細心幫忙.這些就給你花了吧!”

    趙輝想不到這小將軍這麼慷慨豪爽,真是又驚又喜,連忙打躬作揖道:“謝謝王將軍,小的希望調到你府上來辦事呢?”

    有了甜頭,下官立即改成小的,反應真是迅速。王小玩笑道:“放心,以後總有機會的,現在你將親府所有的人,給我調到門口來。”趙輝張口結舌道:“所,所有的人?這恐怕要擠破門?”

    王小玩道:“找個可以容得下的地方,站齊以後,我去見見他們。”趙輝領命而去。王小玩走到門口,對兩個守衞打招呼使出親善策略,登獨他們的敬意。

    王小玩要他們去傳左右郎將來,守衞立即拔腿去傳,看到人家如此聽話,不禁威風大面,生出以往當老大的派頭.又覺得這陣勢,可比當街頭老大威風多了,委實喜不自勝。吳海國兩人帶着地水風火,連二六子三人一起進人大廳,二六子手上捧着一大盤衣服,一進門就叫道:“掌門師叔,這是太子吩咐給你訂做的宮服,共兩套,你換上吧!”

    王小玩大喜笑道:“哦!太好了,諸事齊備,你們為什麼不換上?”吳海國道:“我和東閣職位已定,那地水風火四個人和二六子他們怎麼辦?聖旨也召他們入宮辦事,也不知擔任什麼職務。”

    王小玩沉吟道:“目前還不太好挪位於給地師兄他們,只好暫時委屆他們做羽林軍了,不過,你們只跟着我去辦事,不用去站崗。”地水風火應聲是。王小玩很有歉意對地水風火道:“四位師兄,這只是暫時的,你們心裏別不痛快。”地火回道:“掌門師弟,我們只當自己是乾坤門的人,做不做官原也不在乎,何況職務大小?你是本門掌門,我們做你的護衞也是本份,你不必這樣説。”

    王小玩笑道:“四位師兄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將來不管怎樣,我們都是富貴與共,我説得到就一定做得到。”

    大家聽他説得誠懇,都非常安慰,七個人各伸一隻手.緊緊一握,然後開懷地縱聲大笑!接着,王小玩命人去領了幾套全新的羽林隊服,給地水風火和二六子等換上。他將官內的人,據聽來的事實告訴眾人,又交待他們別和外官打交道等等。

    話剛説一個段落.趙輝進來通報道.“將軍,一切妥當,所有的人都在玄武門集合,請你過去呢!”王小玩道:“好,這就走吧!”他換上合適的將軍服後,更是威風凜凜,殺氣騰騰。當下,坐進準備好的官轎,由吳海國等大前呼後擁,往玄武門出發。

    轎行半響即到目的地,趙輝掀開轎簾,恭敬地行禮道:“將軍請!”王小玩大列列走了出來,抬眼一望,不由得瞠目結舌,因為六千個衞兵着實不少,又一隊隊班列整齊,劍光戟亮,陣勢真的有點懾人。但一想到這些人從現在起全歸自己管理,不禁喜心翻倒,遂腳邁八方,來到隊伍正中間。

    正想步上備好的高台,猛然瞥見五個站在從前的隊長。個個臉現驚異,又帶了點輕視之意。心中明白這些人,一定是嫌自己“小”號了點,心頭一轉,也不從樓梯走,突然一個翻身,人已利利落落站在台上。

    下面頓時轟然叫好,王小玩象擂台贏家般,四方抱拳稱謝一番。然後,抬手叫大家安靜,暗提一口真氣,開口道:“各位好!在下王小玩,今天第一天來親府上任,很高興和各位同府辦事,今後希望大家和和氣氣,好來好去,共同為朝延辦事。現在給各位介紹左右郎將,想必各位已知道他們的姓名。”

    他用內力將聲音遠遠傳出,讓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一些內行人自然識貨,再也不敢小看這位小上司了。

    等吳海國和張東閣上台和大家見過後,王小玩才又道:“我召集大家來,是想告訴大家,我對各位一律公平看待,有功必賞,有過必罰,你們只要好好做事,我不會虧待你們,你們依然保持原來的職務,我決不隨意更動,只憑你們以後的功過來升遷,你們説好不好?”大家轟然叫好,人人面現喜色,大家本來正擔心換了新上司,不知誰該倒黴會被當作眼中釘拔掉,每撥一個就會影響很多人的前途,如何不憂心忡忡。現在王小玩身手又好,內力又強,處事公平,態度和藹,樣樣都是一流上司,如何不喜,所以,人人奮力叫好,歡聲震天。

    王小玩享受這貨真價實的將軍癮好一會兒,才再舉手叫大家停止,説道:“現在該輪班的就去輪班,沒事的就下班吧!這就解散!”

    五個小隊長神采奕奕地上前領命,然後,各自將隊伍整齊調開。王小玩賞心悦目地觀看隊伍整齊的步伐,昨夜傳旨的王公公突然滿頭大汗地來到跟前,急道:“王將軍,你怎麼搞出這樣大的事,已震動宮廷啦!太子傳你速去見駕。”説得一臉惶急。

    王小玩攤攤手,奇道:“哈!我才上任不到三分鐘,又能做出什麼大事來,我半件事也沒幹,又冤枉我什麼啦?”

    王公公聽得腦袋為之一昏,氣結道:“你,你還説沒做什麼?你將這幾千人集合在這裏,哎喲!我的天,你不知道只有皇上和殿下才能校閲衞兵啊!”

    王小玩挑挑雙眉,道:“我現在知道了,不過,誰校閲衞兵啦!”王公公頓足道:“你剛才的做為就是,你只能傳見隊長和武官,怎能隨便集合隊伍,哎呀,我的天!你現在快去見太子吧!也許他有辦法救你,這種事要傳到皇上耳裏,你十八顆頭也得掉啊!”

    王小玩心中大驚,回想剛才接受幾千人的歡呼,確實是太囂張了點,遂點頭道:“好,你快帶我去見太子。”轉頭對吳海國等人道:“放心,他是好朋友,不會殺我的。”立即尾隨王公公前去見殿子。當時太子李亨所在的宮殿為華陽宮,離玄武門並不很遠。王小玩一會兒就來到宮外請見,立刻被召進書房見駕。

    李亨站在書案前,一見面就道:“小玩,你真傷腦筋,第一天進宮就給我出漏子,那以後怎麼辦?”王小玩見書房裏面只有自己和李亨,遂吊兒郎當,叫到:“我怎麼知道宮裏規矩這麼多啊!我現在怎麼辦呢?小木子啊,假如皇上要砍我的頭,你可要通知我一聲,我好溜開。”李亨笑道:“這件事我替你頂着,父皇目前不會找你麻煩,不過,你日後可得收斂點。”

    王小玩道:“還有以後,我又不是大愣子,會一犯再犯。”李亨道:“如此最好,小玩,我保證你入宮當上親王府的中郎將,實在是費盡苦心,所以,你別輕易把官丟了,搞不好連命都賠上。”

    王小玩咋了咋舌,道:“有這麼嚴重啊?”李亨道:“宮廷裏的事,是極盡陰險狡詐,小心人家害你呵!日前我向我父皇推舉你,宰相李林甫剛好在場,他極力反對。我提出外臣不能干預宮廷人事,他才住口。我對父皇説甘羅十二歲拜相,你也是有才能的人,父皇這才答應我的請求啊!”

    王小玩怒道:“他孃的,這李烏龜為什麼老找我麻煩?當真不識時務。”李亨道:“他一心想扶壽王為太子,當然不希望我培養羽翼。”

    王小玩撇嘴道:“那想辦法將他幹掉!不就高枕無憂了。”李亨搖頭道:“這簡直是痴心妄想,父皇對他榮寵有加,賞賜無數,位極眾臣。而且他身旁護衞猶如鐵牆,直是難上加難。”

    王小玩對天大的難事,一向挺感興趣,遂道:“放心,讓老子想辦法來個烏龜翻天。”

    李亨笑道:“我用盡心計讓你和你師兄進宮辦事,就是希望你們來對付他。”王小玩迷糊道:“用盡心計?你是怎麼用的?”

    李亨神秘地一笑,道:“我説了你可別生氣啊!前兩日你們遭遇的黑衣人和御林軍。其實是我派去找你們麻煩的。”

    王小玩不禁瞠目結舌,半晌才進聲叫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李亨道:“因為你説你那些兄弟都不願意當官,我只好出此下策逼他們當官啊!”王小玩叫道:“他孃的,你這麼厲害?那我怎麼向師兄交待啊?”李亨笑道:“你不説有誰知道呢?”王個玩喘了口氣道:“反正生米已煮成熟飯了,只好如此了!”李亨道:“你別生我的氣,我會補償你的,我實在需要親密的人!和我一起剷除強權大奸。”王小玩道:“好吧!我答應你啦!反正我對李烏龜也傷風得狠。”李亨聽他如此説,甚是欣慰,又道:“如今你對付他,第一件事就是要鞏固你的地位,那麼你就必須立一件大功,讓父皇賞識你。”王小玩道:“大功,什麼大功?”

    李亨嘆了口氣,道:“眼前就有一個立大功的機會,但需要冒險,你敢不敢去?”王小玩明知他在激將,還是沉不住氣,大聲道:“他奶奶的,老子連北海的大冰岩都敢鬥,還有什麼地方不敢去的,你説,我一定去。”李亨道:“君子一言。”王小玩大聲接道:“快馬一鞭。”伸出雙掌雄姿英發地與李亨對擊三掌。李亨道:“我要你去西藏吐番國,查清他們到底有何意圖對和親的公主,善待,到底這中間有何內幕。”

    王小玩驚道:“什麼?你要我去做野蠻人的司敗(間諜)?”

    李亨鄭重地點頭道:“正是!”王小玩以手點額,哀叫“我娘喂!”

    身子直挺挺地仰後便倒。

    李亨伸腳輕踢王小玩額頭,笑道:“裝死就能逃得過諾言麼?你立即點一隊羽林軍,這就出發吧!”王小玩翻起,噻叫道:“你好死不死的叫我去立這嘮啥子大功,去番邦跟一羣番蹩巴的番他作會(一起),那我想搞司敗,又從何搞起?”

    李亨道:“我沒去過西藏,也不知情祝,不過那裏有很多漢人,也有會漢語的藏人,你一切看着行事吧!”王小玩苦着臉,悶不吭聲。李亨道:“明天宮裏會傳出旨意,若你送一些禮物送給吐番國王,你可借去查他國內情報。”王小玩叫道:“哇噻!這麼好坑(好處),還有禮物遠巴巴去送給番仔。”

    李亨微笑道:“這只是一個障眼法,你務必將親府的職務找人代理,這樣才不會亂了宮中秩序,落人把柄。”王小玩沒精,彩地應了一聲,這就辭出華陽宮。回到辦事處,吳海國等人已焦慮不堪,一見忙問端詳。

    王小玩哈聲道:“他孃的,人無三日好,天無三日晴。他叫老子去西藏送禮,你説傷不傷腦筋?”吳海國道:“你一定是要將功贖罪,才不會讓人家説話。”王小玩拍手道:“對了,就是這玩意,吳師兄還挺聰明。”張東閣道:“那要不要去?”想到西藏路途遙遠,是個蠻荒之野,-不禁打了個寒顫。

    王小玩不敢説是自己耍意氣,答應要去,只道:“着哇!你敢不去嗎?他是頂頭上司,我們是屬下,只有聽命的份,那有説話的餘地?”

    吳海國一口即道:“好,我陪你去。”張東閣卻不吭聲。王小玩記得玄節老人的叮嚀,知道張東閣是個可以共富貴的人,你若給他好處,他一定安安份份跟隨你,若老給他苦頭吃,只怕就會變節。心念一轉,已有計策。開口道:“親府的事卻必須有人代理,既然吳師兄要陪我去,張師兄只好留這宮中代理我的職務了。”

    張東閣聞言大喜,連連道好。王小玩拍拍他肩頭,笑道:“你不用擔心,我給了那趙輝一些好處,有什麼困難,你去找他商量即可?”張東閣不勝感激,道:“師弟,你真細心,我一定好好地將府裏的事料理好!”

    王小玩道:“我還得點一隊人去,點那一隊才好呢?”伸手着下巴,想到那四個送禮給自己的小隊長,思索道:“嘿!這個傢伙就是因為膽小,所以才甘願破財。那麼這個李政準是個膽子大的,所以偏不拍老子的馬屁。嗯!力大氣粗的才有點用處。”

    思索一定即大聲道:“來人啊!給我傳李政來!”守衞應聲而去。王小玩對吳海國等人道:“除張師兄外,其餘的大都隨我去,你們這就去準備淮備。”眾人退出房,各理諸事去了。片刻後,李政入廳請安,王小玩見他生得虎背熊腰,相貌端正樸實,但眉宇間有一股豪氣,心裏很有好感。但這李政見頂頭上司眯着眼,賦忒兮兮地打量着自己,以為對方要找自己的麻煩,非常厭惡,暗道:“這小鬼人氣量小,可能因為我沒賄賂他,現在就想找碴,哼!剛才在玄武門還説得允公允理,原來是個十足的掛羊頭賣狗肉的奸詐小人。”心裏這樣想,臉下即掩不住現出怒氣,將腰幹一挺,大有天不怕地不怕之勇。

    孰料,王小玩第一句話,卻是親切温和地道:“李隊長,你今年多大歲數?”李政怔了一怔,如實答道:“下官今年二十五歲。”王小玩微微笑道:“嗯!正是勇猛精進的中年之時。可有妻子兒女?”李政回道:“娶妻王氏。生一男一女。”嘴上照實説,心裏卻疑雲密佈,不知道小上司問這些事有何意圖,難道要全家有麻頃?忍不住抬眼偷觀王小玩一眼,見他笑吟吟情太自若,半絲也不露心機,委實令人擔憂。王小玩突然伸手道:“李隊長,我有一件事要與你商量,你請坐。”李政猶豫了一下,熬不住氣粗性急的個性,開口道:“將軍大人,你,你不是要找我麻煩?”

    王小玩哈哈大笑,搖頭道:“他孃的,好端端的找你什麼麻煩?”李政聽他粗話出口,登時吁了口氣,覺得這小子上司是同道人,不擺臭架子,神色均為之輕鬆,直言笑道:“小的以為大人對我印象不好。”

    王小玩笑道:“哈哈!偏生老子對你印象是他奶奶的最好,別人忙着來拍我的馬屁,你卻理也不理,就這點啊!已令我對你另眼看待。”

    李政訕訕笑道:“呃!小的實在不會這套,還常常得罪上司,所以入宮十年了,才憑功績當上個小隊長。”王小玩笑道:“你一定對那些只會拍馬屁,實際毫無半點本事的人,很是看不順眼羅!”

    李政大聲道:“是啊!那些人只會做應聲蟲,平日就只會對同僚狐假虎威,我就看他們不順眼,從不買他們的帳。”王小玩笑吟籲道:“你不願拍馬屁而能做個小隊長,你覺得是個有本事的人。”

    李政笑道:“我只是個軍官,能有什麼本事。”王小玩笑笑道:“不,不,我看得出來,你是個有本事的人。”李政咧開大嘴直笑,真覺得生我者父母,知我者王將軍也。

    王小玩見已將他哄得服了自己,遂板下臉,正色道:“李隊長,太子剛才交給我一件任務,我需要你幫忙。”李政躬身道:“將軍有令,小的一定奉命執行。”

    王小玩嘆道:“但這件事須遠赴西藏,而且需要冒點危險,你願意去嗎?”

    李政慷慨激昂,道:“將軍大人,承蒙你看得起,將如此重要任務交給我來辦,我李政再皺眉頭,就不是個好男兒。”王小玩喜道:“好,你點出二千名羽林軍,吩咐他們準備好,隨時待命出發。”李政領命而去。王小玩見該交待的已全辦好,遂走出辦公廳,拉着張東閣找了位姓紀的文官,叫他帶路在宮中亂逛,以便了解宮中地形。

    但皇宮佔地廣大,豈能一天遊玩得盡,走到夜色降臨,還走不到十分之一,只好打道回府休息。

    到了半夜,想起黃符歷和六陽劍譜,是玄節老人珍而重之傳給他,帶去西藏恐怕弄丟了。當即悄悄溜到花園之中,來到圍牆邊,用匕首切下塊石板,將書放在洞裏,又將石板放回去,用沙封好,端詳到與未挖前一模一樣,才放心離去,過兩日宮中果傳出旨意,着王小玩為親善使,代皇帝和太子前去西藏吐蕃國訪問,並帶了一批御製經書和工藝品去贈給吐蕃國王。旨意中要王小玩次日起程,所以他也不能逗留京中,遂匆匆出發。

    沿途上,由於是奉旨出使,所以沿路州郡均不敢怠慢,自然細心接待。王小玩那受過種種隆重款待,意氣風發下,也就不覺得這是件苦差事了。大隊人馬走了數十日.即由巴入蜀,平安無事地來到人西藏的邊緣。李政上前報道:“將軍大人,再往前是入高原的山路,我們要不要在此紮營,明日再入山。”

    王小玩道:“差也不差這半日,這就休息吧!”李政應聲去發令。王小玩對隊中唯一的文官,開口道:“康主簿,你以前曾帶人到過西藏,你覺得那裏的人番是不番?”康主簿答道:“回將軍話,依卑職所見,那裏的百姓雖然温馴,實不能與我大唐百姓相比,連他們的王公貴族,實不脱野蠻之特性,但他們對我們大唐的文治及武功,一向臣服,所以必會對將軍隆重迎接,將軍大可放心。”王小玩撇嘴道:“換句話説,他們還是番到底,可是不對我們猖須就是!”康主簿,嘴中應是,心中卻道:“怎麼這堂堂親府的郎將,説話一絲文氣也無,太子殿下怎會力遂這種人入宮做大將,真是奇哉怪也。”

    嘀咕雖嘀咕,臉上還是一派忠謹誠厚的模樣.畢竟此老為官多年,知道秀才遇上兵,有理説不清的真諦所在。何況唐明皇因為自己帶過兵,所以對武將格外恩寵,這是一般文官應該提心吊膽的大事也者。

    大營紮好,用過晚飯後,王小玩覺極無意思,傳令所有武官進帳候命。

    大家均以為皇上另有密旨,現在時機到了,將軍要傳下新命令,均一臉肅穆,恭候聽旨。不意,王大將軍開口即道:“你娘哩,老子好久投擲骰子了哪!我來做莊,你們下注吧!大夥兒來玩上把!”眾武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驚愕之餘一起歡聲雷動。

    本來軍帳中不能開賭,但王小玩那懂這些規矩,其他武官就算知道!但那個武將不好賭。何況王將軍親自坐莊,怎能不捧場呢?當下,紛紛拿出銀子下注,圍上軍用大案且當賭桌來使。

    吳海國雖不好賭!但他是個扛湖人物,也不避諱王小玩開賭,遂只微傲一笑,自回營帳睡大覺。留下一堆人圍着軍案吆五喝六,賭得正是起勁。也不各賭了多久,賭局是越來越緊張漾烈,人人面紅耳赤,大汗淋沉兩眼圓瞪着碗中三粒骰子,各喊各的數字。等王小玩大喝道:“開!”這才閉氣觀看,那知就這當兒突有人喝道:“統統不許動!”眾武官一抬起頭,發現自己的頸上已各被架了一把刀,怔愣之餘,紛紛破口大罵,可是聲罵很快就被制止了。王小玩正贏得頭昏,不料,竟會遭到這種情況,連自己頭上也架了兩柄長劍,定了神後,開口道:“朋友,你們是什麼路數的,要賺錢!桌上的銀子,算老子送給你們的,千萬別自找麻煩哦!”

    一個深目高鼻的年輕人冷笑道:“我們正是來找麻煩的。”王小玩看着他的長相,已生疑,這會兒聽他口操彎扭的詔音,即笑道:“他奶奶的,原來你們是番仔,番仔確實番得很,有理説不清。”那年輕人似是這票人的頭領,騰聲喝道:“先殺了這小鬼再説!”架着王小玩的兩柄劍,立即往前一送,在眾武官的驚呼聲中,王小玩仰往一倒,着地滾開。

    可是來人個個身手了得,劍鋒一轉.又堪堪架住他的喉頭,那年輕人點頭讚道:“我道唐主已無人可用,竟派一乳臭未乾的小鬼當親善使,原來身手也靈敏得很!”王小玩捲縮在地上。居然還笑得出來,又道:“這等(現在)你才知。”

    年輕人沉聲道:“還不抉動手!”那兩柄劍又往前一刺。驀然間,噹噹兩聲,連着一些火花爆射。王小玩己施施然站了起來,地上多了兩截斷劍,而那兩個持劍者,欲直挺挺立在原地保持原擊刺的姿勢,加上滿臉驚駭的表情。原來,王小玩着地一滾時巳將匕首握在手中,他故意縮在地下,不令發現。等對方再度動手,他將脖子一縮,掙得幾秒時間,揚起匕首砍斷長劍,趁着對方一楞之間,飛快地制了他們的穴道。

    這一下兔起鵠落,情熱立變,那年輕人大喝道:“你動上一動,我立即將你這十幾個武官斷頭,大不了拼上一命。”王小玩大笑道:“好膽識!我不與你為難,你也放了我的手下吧。”那年輕人猶豫了一下,即堅決地道:“不行,我們均是西藏勇士,豈能因怕死,而不行王命。”王小玩大驚道:“什麼?你是藏王派來的?”那年輕人大聲道:“不錯,國王派我們來殺了你。”他舉手一揮,已有兩個武官慘叫倒地。

    王小玩大喝一聲,往前一縱,那年輕人已擋在他身前,揮刀就砍,法刀凌厲非常。王小玩本想斬斷他的大刀,但看他刀勢沉厚,顯然內家也甚是了得,怕一揮手雖可斷對手的刀,自己的匕首也會斷震脱,那時手無寸鐵.可就傷腦筋了,遂避開刀鋒,閃到那年輕人身後,伸手拉過一個武官,揚腳將那架着武官的敵手踢向那年輕人。那年輕人使勁揮刀轉身,沒想到王小玩身手如此快速,竟一刀將同伴砍成兩段。

    當下,眼眶一紅,叫道:“拉瑪,我一定替你報仇。”又揮刀砍向王小玩。王小玩一心想逃到帳外傳令;二千羽林軍不經叫喚,是不會靠近大帳一步的。但這時偏又被刀風罩住,只有在人堆遊走。

    滿帳中敵我雙方,均注目兩人的生死搏鬥,忘了有已一個要動手,一個是待宰的人。兩人正跑得緊張萬狀,陡然間,一團白影飛進帳內,他是唯一不聽軍令的羽林軍,小叮噹也者。他一進帳就抓住一個敵手的大椎穴,救了一個武官。

    那被抓的人大叫道:“是猩猩!嘉巴倫,我們快走!”王小玩心中一怔,那年輕人卻回道:“我非殺了這小鬼不可!”敢情他叫嘉巴倫。王小玩也叫道:“叮噹!別放走那傢伙,他是漢人!”原來他看清楚也聽明白了。”被小叮噹抓住木椎穴的人,是道道地地的漢人。就這之下頓間,帳外人聲湧動,有人喝道:“反賊,還不快棄刀投降!”接着傳來彎弓搭箭,拔刀抽劍的聲響,整個大帳外燈火通明,看得來敵人人變色。

    原來那被小叮噹救下的武官,趁亂間鑽出帳外,去傳來千人中隊,前來搭救主將。可是那叫嘉巴倫嘉年輕人,立志補償自己誤殺同伴之過,一點不忌己被包人重圍,依然刀刃狠辣的劈向王小玩,立意置他於死地。王小玩只躲不攻,已落下風,若不是帳中人多,又仗着手腳靈活,不知早被砍了多少刀了。他正感情勢危迫,又想不出點對策之際,忽然間,劍光閃動,一人已擊劍飛刺嘉巴倫。王小玩大叫道:“吳師兄,你到那裏去了,好險啊!”

    説三句話,伸手點了三個敵人的穴道,實乃趁火打劫的第一流好手。

    這時帳中的敵手只剩六個、七個。見王小玩已脱險,紛紛撇開被制的武官,合力來攻他。王小玩見苗頭不對,低身從帳幕裏溜出,竟來不及從後門口逃。眾武官見主將逃得如此狼狽,均又詫異又尷尬,只有小叮噹覺得有趣極了,抓着手中的俘虜,也學着一模一樣的溜出去。偏生他玩出來興味來,鑽了出去還不夠,又鑽了進來,眾敵手見他又入帳,又合力來攻他。

    這下,小叮噹更加樂壞了,覺這遊戲真又好玩!又刺激極了。他一邊鑽出鑽入,一邊捉迷藏般躲開敵手。如此十數次的“壯舉”,將一頂大帳撞得支架歪扭。再玩兩下,忽地喀喇一聲整個大帳倒了下地,登時將帳中人兜頭罩住。幸好,十來個武將均已逃到外面,只有吳海國連着一羣敵手均罩在裏頭。

    王小玩立刻下令,將包圍的圈子縮小,見一個捉一個,心裏正擔心吳海國目不見物下,會遭不測。忽然間,帳布上唰地破個洞。吳海國和嘉巴倫雙雙躍出,立即又鬥在一起,劍來刀往,勁風凌厲非常,眾官兵駭懼下,紛紛讓出一條路,讓他倆大打到外圍圈外。王小玩見吳海國已選出帳外,即喝道:“裏面的乖乖出來,最好是空着手,否則老子一見白光,就喀喇砍頭。”

    那大帳裏本有火灼,帳幕一倒,登時燃了起來。裏面的人不想當烤鴨,只好乖乖出來當俘虜。王小玩轉頭見小叮噹已將那-人整得奄奄一息,遂罵道:“誰叫你帶着他鑽來鑽去的,弄倒大帳還沒什麼,弄死他,我就撥光你的毛。”王小玩瞪他一眼道:“好啦!賞你酒吃。”小叮噹入中原後,也學人嗜酒,立刻飛身跑掉。王小玩叫大將那漢人綁到跟前,喝道:“他奶奶的,你是漢人卻敢來刺殺官兵,當真大膽得很,還不報上名來!”

    那人道:“有種你殺了我,什麼我也不告訴你。”王小玩拿起匕首在他面前晃了晃,冷笑道:“讓你死。沒有這麼筒單的事,我問一句,你再不答。我先割你一個耳朵,然後輪着來,耳眼鼻手足等等,你看你能撐多久,説不説?”那漢人面色泛白,但偏不開口。王小玩大怒喝道:“先割他一個耳朵,數十聲再不説,就給老子繼續割下去。”伸手將匕首遞給一個武官使用。

    那羣武官在措手不及下,被人制服,又死了兩名同僚,對這批人均深惡痛絕。那接過匕首的武官,毫不容情便割下那漢人左耳,怔了一怔,讚道:“好刀!割耳朵比切豆腐還快!”

    王小玩得意洋洋盯着鮮血淋瀝的漢人道:“嘿!我這刀快得讓你不知痛,撒點鹽巴,你就知道滋味。”立即有一個武官轉身放鹽巴。那人混身一顫,咬牙切齒道:“你小小年紀,恁地心狠手辣。”

    王小玩獰笑一聲,道:“給我數。”一個武官即開始喊數,堪堪喊到十時,忽有人道:“將軍大人,這人卑職見過,現在想起他是誰了。”王小玩轉頭見發言者,是文官康主簿,遂道:“嗯!你説是誰?”康主簿道:“這件事關係重大,卑職想私下稟報。”

    王小玩生平最不喜歡來這一套,他一貫與人分享“秘密”

    的,立即拉下臉罵遭:“他奶奶的,他要刺殺老子,這事大是不大?有什麼好私下説的,你他媽有屁快放!”康主簿嚇得兩腿發軟,忙道:“此人是,是安祿山的一名胡將,叫,叫戴雄飛,兩年前,他曾隨安祿山人京,我在一家酒樓見過他。”此言一出,在場人人變色,獨王小玩述茫道:“安祿山?你娘哩,老子又不認識他,他為什麼派人來殺我?”一個武官顫聲道:“康大人,你沒弄錯吧!他怎會是安節度的副將,既然曾入京,為何我們沒見過?”康主薄肯定地道:“他只是個副將,自然不會入宮,各位當然不會見過他。但那時我遇上他時,他正大鬧酒樓,又自報官階姓名,所以我不會記錯的。”

    王小玩對着面如土色的俘虜道:“你叫戴雄飛是不是?最好是快招出前因後果,否則老子連安祿山都不放過。”

    戴雄飛怒道:“憑你這小鬼,嘿嘿嘿!”怒笑三聲,突然倒地。眾人大驚,上前查看,才知他已咬破齒中毒水,服毒死了。王小玩見他如此烈性求義,在心中生出幾分佩服,嘆了口氣道:“好好將他埋了。”眾人將屍首拖下,另外十來個人犯。卻是不懂漢語的藏人,就算肯招供.王小玩也聽不懂,只好交給會藏語的康主簿處理。王小玩見大營中,燈火明亮,轉了一圈,找不到吳海國和嘉巴倫,據士兵説打到山上去,已有人跟了去,這下放心走到另一營帳休息。

    片刻後,李政和康主簿求見,王小玩見他們均面帶深憂,道:“怎麼?問出什麼嗎?”康主簿道:“王將軍,依卑職看此非同小可!”王小玩喘了口大氣,道:“好啦!別繞舌彎了,快將結果説出來。”李政道:“他們全是西藏武士。”

    康主簿緊張兮兮接口道:“將軍大人,依藏法他們的武士直接受番王指使的,所以,所以恐怕吐蕃國有內變,他們要跟咱們反目啦!這我們不能入藏,否則等於羊入虎口。”王小玩沉聲道:“果其如此,那可傷腦筋了。”這時,吳海國板着一張臉入帳,見面即道:“他地形熟,給他跑了。”

    王小玩道:“那也無所謂,反正他是西藏武士,等咱們入藏後,自可找他算帳。”康主簿道:“將軍大人,你,你還要入藏?”

    王小玩道:“你娘哩,奉了旨不入藏,還是死路一條。”康主簿道:“我們可以將此事奏報上去啊!”王小玩撇嘴道:“這些算什麼,到時他們一否認,砍頭的就是老子,他媽的,安祿山是何人?”李政道:“他本是一個番將,經李丞相推薦給皇上後,備受寵愛,不但被收為皇義子,還為范陽節度使。”

    王小玩一聽是和李林甫有關係的人,心下揣測此事可能是故意陷害,讓自己立不了大功,又會大丟小命。越想越怒下,拍案罵道;“老子偏天不怕地不怕,傳令下去,用過早飯後,這便起程入藏。”李政下去傳令,康主簿只有苦着臉退出,心中大叫倒黴。王小玩向來是人不惹我,我不惹人,這下殺到他頭上來,委實令他動肝火,這刀山油鍋,他也非闖一闖才痛快。大隊人馬繼續前進,一路上王小玩怕再遭攻擊不敢再做莊開賭,還加強戒備。

    可是,他如此做卻沒成效,因為他們啥事也沒再碰上,就安安全全的來到吐蕃首都。當下,在城郊五里外安營,等候吐蕃派人來迎接。直到次日西藏吐蕃王,才派了一個又剽悍又傲慢的大將達朗星來迎接王小玩入城見國王,並且規定王小玩只能帶十個人觀見,大軍必須留在原地。

    那達朗星在雙方溝通的當兒,一直對王小玩眯眼脾睨而視,簡直不將他放在眼裏。要不是礙着公事,王小玩的霸王氣,只怕立時便發作出來,他點了吳海國、地水風火,另外五名武官隨他人城。

    到了王宮中,又枯等了兩個時辰,國王才施施然相見。王小玩請過安後,抬眼見這國王生得眉清目秀,一部鬍子修得整整齊齊,端的是好相貌,但實在缺了男於氣慨。倒是他身旁一位大臣,生得威武勇猛,一看即知是個手握大權的人中之龍,心下暗道:“你娘哩,這國王只是一個布袋戲,演戲的是那個黑臉鬼。”那國王温和地寒喧兩句後,即道:“孤王這些日身體有些不適,不能招待王將軍,實在非常抱歉,請將軍海函。”

    王小玩心中一怔,暗道:“他奶奶的,這不是下逐客令嗎?難道我臉上寫着奸細兩個字?”嘴上回道:“末將奉上之命,送來一些禮物,即刻便轉道回中原。只是皇上掛念公主,末將想向公主請個安,望國王賜準。”那國王面現為難,視了身旁那魁梧大臣一眼,看他點了個頭後,才道:“好,那請王將軍到萬花園等候。”隨即退朝而去。王小玩抬跟看了那黑臉大臣一眼,見他的凌厲的目光盯着自己,當即睜眼回瞪着他.在這點聲勢上,豈能輕易讓人壓服?那大臣見他毫不畏懼自己如電目光,不禁怔了怔,撇了撇嘴後,才隨國王身後入內。

    接着王小玩幾人被招待萬花園的涼亭中,一個方才在廷上通譯言語的藏人,以漢語道:“王將軍你覺得我們國王相貌如何?”王小玩笑道:“當然是好相貌,不過依我看他身邊那黑臉大臣,實在是個不簡單的人物呢!難怪貴國大王對他是言聽計從。”

    那通譯官登時臉如白紙,唯唯稱是。過不多時,一頂華麗大轎緩緩前進,王小玩知道公主來了,使出涼亭迎接。誰知道轎子來到亭外,卻不出轎,只道:“你是皇上派來的親善使?”

    王小玩回道:“末將王小玩!見過公主。”躬身請了安。”公主道:“嗯!免了,皇上有何話説。”王小玩道:“皇上和太子很關心公主下嫁吐蕃王后的生活,特差末將前來問侯。”公主在帷內沉默良久!才道:“我很好,你回去吧!”便起轎離去。王小玩不禁楞在原地,心中大罵:“這些國王啦、公主啦,個個都不是好東西,全擺個臭架子,也不自己去照照鏡子,還這麼臭脾氣。”

    吳海國突然發現方才停轎身的地上,多了一團白紙,但這時有個通譯官在,不便去揀,便暗示王小玩知道。王小玩立即親自拉着那通譯官轉身回亭,笑道:“老兄,我這一道來到貴國,實在應該多知道點有趣的事,你就告訴我一點吧!”通譯官急道:“王將軍,國王和王妃的意思是叫你立刻離開,你還不走啊?”

    王小玩笑道:“是啊!我離開國王宮後,可以到處逛逛啊,你説是不是?”一個聲音道:“可以,那請王將軍這就出宮吧!我倒可以陪你在城裏逛逛。”説話者正是接他人宮的達朗星。

    小玩心下大喜,暗道:“我正缺人出氣,你這露須的狗仔,正是第一人選。”當下,哼聲道:“達大人是要捧我出宮?”

    朗星雙眉一軒,不客氣地道:“不惜,你這就走吧!”王小玩笑道:“你有沒有一連走路跌十次跤的經驗。”説完哈哈大笑,轉身步出涼亭。達郎星一腔怒火,但人在宮內也不敢造誅,心想出了官再找這污辱他大武士身份的小鬼算帳。

    一行人各懷心事,暗中計較地來到宮庭外。王小玩轉頭笑吟吟看着橫眉豎眼的達朗星笑道:“你這條街有沒有十步寬?”手指宮門前一條街道。達朗星怒道:“當然有,你想怎麼樣?”王小玩挑挑雙眉,道:“不怎麼樣,只想和你玩個遊戲。”達朗星傲慢回道:“隨時奉陪.決不令你失望。”王小玩笑道:“如此甚好,咱們兩人各站一邊,你從對街撲上來捉我,你看這好不好玩?”達朗星見遊戲如此簡單,獰笑道:“王將軍,要是我抓到你,你又待如何?”王小玩笑道:“很簡單,我給你磕三個頭,叫你大將軍。”達朗星大聲道:“好,咱們就開始吧!”自去對街站定。王小玩對吳海國等人裝了個鬼臉,也去位置站定,視了視達郎星,挑戰性地招手笑道:“來啊!來啊!”達朗星怒吼一聲,和聲即撲,那知才一起腳就跌了個狗吃屎。但他快就跳動身繼續撲,那知每跨一步使跌個狼狽,連走十步,連趺十次,終於跌到王小玩腳跟。王小玩伸手一把抓住他的大椎穴,大笑道:“你看誰抓着誰了。”達朗星心下駭懼。但渾身動不得,只得道:“我投降。我給你磕頭,但你要告訴我!你到訛使了什麼法術?”

    王小玩放開他,塞了幾粒小圈果糖給他,笑道:“地上還有十顆,你找找吧,就它讓你跌倒的。達朗星伏身在地上果然找到十粒糖。

    但他還是不解,為何這小粒糖會令他跌倒。王小玩自是不告訴池,自己是用指暗中彈糖打他腳上穴道,令他連跌十腳的。

    達朗星依先前所約,走過來心不甘情不願地向王小玩磕了個頭,悶不吭聲,陪王小玩等人在城中游逛。走不到半個時辰宮中忽叫人傳了達朗星迴去。王小玩等人更是如魚得水的,自意亂走亂逛。直到這時吳海國才掏出揀來的紙團,攤開念道:“我有難!”一語驚四座。王小玩急道:“這會不會是公主留下給我們的?”吳海國點頭道:“很可能是從轎內跌出來的。”李政道:“將軍大人.那我們要不要救公主。”

    王小玩沉吟道:“公主是我們的,她嫁給蕃王當王妃有了委屈,咱們現在等同是她孃家的人,若不為她出氣,那太也不夠意思。”一個官道:“那番王看來人挺好的,竟然敢對公主不善。”

    王小玩撇嘴道:“每個心裏變態的人,在老婆面前都掩藏住的。

    吳海國道:“但他們對我們甚是不友善,想勸和他們夫妻,恐怕是不可能了。”李政道:“不如回京奏報皇上吧!”王小玩搖頭道:“這件事皇上和太子早就知道了,正是派我來調查原因的。”

    眾人這時才恍然大悟,所謂密旨即是也此樁大事。

    李政道:“可是,我們不能再人蕃宮,怎麼去查啊?”王小玩皺眉道:“正是這在傷腦筋,他們對我們不友善,可那正是怕我們來查這件事,所以真他媽是難上加難。”吳海國道:“明的不成,咱們來暗,今晚咱們溜入王官,去會見公主,問明原委,不就成了!”王小玩點點頭,道:“看來只有這樣做了。”

    眾人轉回城門,牽了馬匹,想回營計劃晚上的行動,突然之間,金鼓響動,幾千着兵湧了上來,王小玩大驚叫遭:“他們反目了,李政,你們五個快回營調兵。”各人飛快跨上馬,往城外逃逸。

    王小玩見那些番兵,似乎是衝着自己來的,遂和李政等分道而逃。希望他們能安全回營。那些番兵果然是對着王小玩並不分兵去追李政等,而是全力來對付王小玩等人。吳悔國叫道:“師弟,他們為何只抓你呢?”王小玩急道:“蕃只想殺我,他還不敢得罪咱們大唐天子。”王兒終於奮得奔馳的良機,一馬當先,直往北郊山涇衝上。跟着王小玩的是吳海國和地水風火,雖個個武藝高強,卻不諳兵法,不知逃向山路,乃自絕後路的蠢舉,也一路跟上山。番兵將頭呼喝幾聲,分一千人上山去追人,其餘的散成七一,將整座山丘的道路,紛紛堵住。

    王小玩到了山上,才發現已無路可逃,不禁叫苦連天。吳海國拔出長劍,叫道:“只有決一死戰了,師弟,你一有空隙立刻逃走,你務必要活着離開西藏。”王小玩豪氣一生,叫道:“你娘哩,咱們六個人生死與共,要活一起活,要死一塊死。”

    手握匕首,拉緊馬繮,站到山路口,打算第一個衝進番兵陣裏。突然間,一個清脆的聲音,以熟悉的漢語道:“請各位跟我來。”

    眾人驚訝的回頭看,看見山壁旁立着一個奇異長袍,但光着頭的年輕人,正以定靜和温雅的目光注視着他們。王小玩逼急了,不假思索使撥馬向他靠近,那人立即沒入山壁中。王小玩大叫道:“哎!這裏有個山道。”亦隱入山壁中,吳海國等人趕緊跟隨進去,等大家均走人山道後,右壁又嘭地一聲關上。

    眾人下馬步行,摸黑前進。是了良久,那人才開口道:“到了。”接着眼睛一亮.又一個暗門打開。來到光亮處,王小玩連眨數次眼,才看清楚自己好像到了一座堂皇的建築內,開口道:“這是那裏啊?”兩眼疑惑地盯着厚厚的灰塵和一些破損的廊柱,心中大叫可惜。那人慨嘆一聲,伸手推開一扇被封的大門,走了進去。王小玩也跟了進去,看到殿上歪倒的佛像,和凌亂一地的法器,忍不住道:“哎喲!原來是廟,怎麼變成這樣?”

    那人嘆道:“這全是惡王哈力生的暴虐行為。”王小玩叫道:“你是西藏和尚?”那人點頭道:“我是室利喇嘛,是本寺的僧侶。”

    王小玩笑道:“要不是你剛好去那山頭,我們可慘兮兮。”室利喇嘛笑道:“一切早有預測,我已在那裏等各位三日。”王小玩面露疑色,道:“你早知道我會去那裏?”室利喇嘛笑點頭。王小玩撇撇嘴,道:“既然,你有預知的能力,你的廟怎麼又會變成這副德行?”室利喇嘛道:“所謂在劫難逃即是,我們若沒有預先測知,只怕損失更大了。我的同伴們已將寺中的經書、佛像、和貴重的舍利、寶物,送到安全的地方。”

    王小玩道:“那你為何還留在這裏?”室和喇嘛道:“我在等將軍來這裏,以便幫我恢復我剎的傳法自由,請將軍救救苦難眾生。”

    王小玩搖手道:“大師,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自己在貴國已是要犯,逃都來不及了,如何幫你?”室利喇嘛道:“奸王纂位,將自己的王兄囚禁,侵佔王嫂,無法無天。那王妃本是上國公主,如今被奸王強佔,將軍豈能坐視?”王小玩大叫道:“原來如此,難怪她説她有難?你娘哩,這番王看起來娘娘腔,怎麼做起事像強盜。”吳海國道:“可是大師,我們只有兩千兵馬,現在也許已被包圍,根本沒有力量反抗奸王啊!”

    室利喇嘛道:“現在唯有請各位幫我救出被圍的國王,還有將奸王刺殺。”王小玩道:“若只有他一個要殺他,那還不容易,問題是,他有軍隊,這猛虎難敵猴羣,怎麼打阿!簡直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嘛!”室利喇嘛道:“我已知道國王被囚于波高塔內,想救他必須有爬壁的功夫。”説着兩眼望着王小玩。王小玩忙道:“這功夫我可沒學過。”

    室利喇嘛道:“我可以傳授給將軍。”吳海國奇道:“你會武功?”室利喇嘛道:“我會一些,但我卻沒有王將軍深厚的內力,否則,我已去救國王了?”王小玩奇道:“你怎知道我姓王王?”室利喇嘛笑道:“我有預知的能力,自是能得知你的姓名和來歷。”

    王小玩撇撇嘴,覺得眼前的喇嘛,好似非簡單人物。

    吳海國一時間也沒主意,只道:“師弟,你看怎麼辦。”王小玩喘了口氣,道:“只好聽喇嘛大師的話了!他救了咱們一次,咱們幫他的忙,也是講義氣,這點可不能疏忽了。”

    他老大當久了,最怕欠人家情,而且他也覺得學學爬壁的功夫,是件挺有趣的事。大家遂在廟內躲藏,靠着廟外的果樹度日。如是五日,王小玩己將爬壁功練十六、七成,他是急性子,還沒學圓熟,就急着想表現一番。室利喇嘛見他急呼呼的模樣,笑道:“那塔有幾丈高,你得打坐養精蓄鋭一天,咱們明晚便動手救人。”他也怕日時拖久了,新王政權穩固了,想扳倒強權會更加困難,遂同意立刻行動。王小玩依言打了一天坐,次日晚間,室利拿不一大捆繩子,交給他,並道:“你爬上塔口後。將繩子打個活結,然後和國王將繩子綁在身上,往下溜即可安全達到地上。”當即教正小玩結繩為方法。諸事一定,即由室利帶路,來到瓦波高塔外,剛好碰上一隊巡邏番兵,趕忙藏身草堆大石後。等番兵遠去,室利點頭道:“約半柱香後,會有另一隊人來巡邏,你動作要快。”王小玩頭一點,縱到塔下,提上真氣,兩手兩腳抱住塔壁,身子一扭,即往上游動。

    吳海國等人見他像雙壁虎般往上爬,不禁歎為觀止。很快地,王小玩已爬到塔口,縱身跳了進去,見一個白袍中年人正在一張桌案上,睜眼驚奇地望他。王小玩忙不迭行禮道:“你是國王?我來救你。”一句話出口,才暗叫糟糕.心想番王不懂我的語,那不是怎麼搞也攏不上?心念一動,起步走向白衣人。

    伸指捻了粒糖,想暗中點了他的穴,將他綁在繩上,救了出來説清楚。不意,才走兩步,白衣人忽用生硬的漢語道:“你是中原人?”王小玩大喜,忙道:“抉走吧!咱們沒多少時間了。”

    白衣人搖頭道:“你是安祿山派來的小孩,用小孩也騙不了本王。”王小玩怔了一怔,暗道:”等跟他解釋清楚.天都亮了。”

    遂奸笑一聲,道:“你怎麼一料就中,我正是安祿山派來了。”白衣人胸一挺,怒道:“我就知道安祿山,他不懷好——”下面的話還沒出口,全身已不能動彈了。

    王小玩故意先激怒他,他分心,這才趁機下手,一發即中,他到塔口往下一望,見一切平靜如故,忙結好繩結,將國王和自己攔腰綁在一起,還故意對滿臉怒容的國王,做了幾個鬼臉。

    才抱着他跳到塔口,心想這下可跳得過癮了,準是天下跳塔第一名。得意完後,才一聲大喝,抱着國王往下就跳,繩子迅速轉動,靠繩結的轉動,將兩人穩穩往下送。王小玩正在佩服室利喇嘛,有如此聰明的結繩技巧,忽聞下面傳來打鬥聲,睜眼一看,下面吳海國等已和一隊番王兵打將起來!心下大急,,叫道:“我的媽!半柱香怎麼這麼短。”往懷中抽出呼叫小叮噹的短笛使勁地吹了十來聲。這時,下面的番兵紛紛射箭上來,王小玩情急下,將國王一扳,讓他的臉向下看,叫道:“這是你們的國王你們敢將他射死嗎?”

    番兵見狀,無不大驚!一起停止射箭,仰頭觀望,倒不是他們聽懂了王小玩的話!而是他們確實看清楚那白衣人,正是傳言病得沉重的國王,這叫他們如何不驚惶住手。突然有一個番將嗚哩哇啦怪叫一陣,挺起一把槍,往王小玩兩人賴以支身的繩子射過來。

    王小玩“哎喲!”大叫一聲,在繩斷之際,已背好國王,抱住塔壁,距離地尚有半個塔高,當真是摔也摔不得的。身上背了個大漢,對一個小孩來説,實在吃力,但這種情況下,只有咬牙硬撐了。吳海國殺入大軍陣中,大叫道:“地師弟,你們四個人擺六陽劍保護小玩。”地水風火立即躍到塔下,分四方站好,不讓人靠近。吳海國揮起長劍,秋風掃落葉般專砍長弓,防人再射箭。王小玩又使力爬了一半,心中又急,負擔又重,心想:“你娘哩,我就這樣跳下去,也不一定摔死。”

    但説什麼也不敢冒然一試,耳聽下面越打越激烈,急得破口罵道:“小叮噹這傢伙,每次要他的時候,就是要遲到。”話才罵完,忽見一團白影,沖人人羣中,大喜下,縱身叫道:“接住我,小叮噹!”手一鬆,讓自己往下落。小叮噹在人頭上翻了兩個跟斗,飛快竄到塔下,往上一蹦,堪堪接往王小玩兩人。

    吳海國喜道:“好,咱們走!”地水風火依然維持四方劍陣移動,他們結陣嚴密,劍法圓熟,當真一雙蒼蠅也飛不進來。王小玩和國王人在陣中,絲毫不受敵侵,直到這時,王小玩才見識到六陽劍陣的厲害,妨不住咋舌暗道:“要是我給困在陣內,想逃出去也不容易了,外面的人想進來救人,也是不可能了。”憶起玄節老人的話,忙又告誡自己要快練好風雷劍,再練六陰劍陣,免得掌門人之位坐不穩。大家退到約定的地點,室利喇嘛已將馬匹備好,一上馬立即發足使離。

    番兵沒有馬匹很快便被拋遠。王小玩完成大事,真春風得意,跑起馬來全身大松。他解開國王的閉穴,笑道:“剛才是不得已騙你和得罪你,其實我是大唐派來的親善使,不是安祿山的人。”國王望了室利喇嘛一跟,悲痛道:“想不到我國內亂,真多謝王大人相救了。”王小玩笑道:“你是我們大唐公主老公,公主會下秘旨求救!我一箇中郎將,當然義不容辭來救了。”國王諳然道:“王妃尚在宮內。真委屈了她。”王小玩拍胸脯道:“沒關係,明天我去救她出來。”一行人回到原先藏身廟宇。進門,突有一人從屋頂竄下,來得好快,王小玩眼明手快,將國王拉到身後,那人擋了吳海國一劍後。即棄刀對國王就拜,自己情不自禁伏地大哭。王小玩看他蒙着臉。只覺奇怪。望着被丟在一旁的大刀,眉心一跳,指着那人叫道:“你是,他媽的嘉巴倫。”看到人或許還想不出來,但那把差點要了他小命的大刀,就是化成灰,他也認得出來。嘉巴倫拉開面巾,拭乾眼淚,咽道:“末將參見陛下,參見大,大師。”分別拜了國王和室利喇嘛。

    王小玩心道:“室利喇嘛在蕃幫還頗有來頭呶!”走了過去,伸舌嘻嘻道:“嘉巴倫!你該不是又來殺我的吧!”嘉巴倫道:“上次我誤信奸王的假命令,才去冒犯將軍,我本是森衝軍的人,奸王要謀害陛下,故意將我引開,想一舉兩得。”

    王小玩忙問:“怎麼個得法?”他對這種能佔便宜的事,有興趣學習。”

    嘉巴倫道:“他與安祿山勾結,想造反大唐!反以才敢不敬。一來你若命喪我手,他可將罪責推到陛下頭上,唐王一怒下必會對陛下興師問罪,他即可坐上王位。二來,我若是失手被殺,他也可除去一個眼中釘。”王小玩拍手道:“他真聰明,想出這個好計,引開你之後,他才能順利將國王囚禁。”

    嘉巴倫道:“這些都是安祿山派來的謀士,和姦王共同商量的。”王小玩沉吟道:“這個安祿山底什麼款蟲?竟敢這麼明目張膽造反?”

    室利喇嘛道:“所謂天高皇帝遠,他也許在中原不敢亂來。

    但在吐蕃國,他即敢放手佈置造反的準備了。”王小玩怒道:“你娘哩,我回去後,非參他一本不可。”室利喇嘛道:“可惜,你掌握不到實際的證據。唐主對他很寵信,光憑口説,只會給自己惹麻煩。”王小玩道:“難道你們不給我證據?”

    國王道:“我們的證據也只是一番説詞,唐主不會相信我們的,他每次派來的人,行動均非常小心,決不留下蛛絲馬跡,哪有證物。”王小玩撇嘴道:“這傢伙這麼厲害,回去倒要會會他。”

    嘉巴倫對國王躬身道:“陛下,現在我們該怎麼做?”國王沉默半晌,望了望室利喇嘛,嘆道:“你有沒有什麼主意?”室利想了一會兒,回答道:“陛下,如今只有兩條路,一條是去請兵助王,一條是刺殺奸王。”王小玩道:“若能雙管齊下,就一定大功告成。”國王沉吟道:“呼倫大將對我忠心耿耿,若去請他來助王,必會肯來。”室利喇嘛道:“但他的駐軍地附近有個大唐的折衝府,他若一動軍隊,引起大唐軍隊誤解。”説着兩眼盯着王小玩,頓了一頓,又道:“最好將唐軍一起請來助陣,必可一舉消滅奸王。”王小玩心想調兵一定不比刺殺奸王好玩,大可派別人去,遂從懷中取出奉使的一詣,連同郎將軍牌,交給吳海國,道:“這事就麻煩吳師兄,你去對摺衝府的守將説,咱們兩千羽林軍被奸王困在城郊,要他速來相救。”吳海國接過東西,收在懷裏,道:“折衝府在什麼地方?”嘉巴倫道:“陛下,末將願意請呼佗將軍來助王。”王小玩拍手道:“好極了,你們兩個不打不怕識,正好結伴同行,互相照應。”

    國王點點頭,從懷中取出一塊白布找了些文具,將就着寫了一些王小玩看不懂的宇,連同一塊玉佩交給嘉巴倫,道:將這個拿給呼倫,他就會相信你。”嘉巴倫躬身領命,和吳海國一起離去。

    王小玩望着室利喇嘛,笑道:“現在該輪到你上陣了,我們怎麼去刺殺奸王。”室利笑道:“皇宮警衞森嚴;你敢進去?”王小玩撇嘴道:“開玩笑!老子什麼地方不敢去。”室利喇嘛道:“好,咱們入宮藏幾天,再見機行事。”國王驚道:“什麼,到宮中?”室利喇嘛道:“陛下,漢人有句話,最危險的地力就最安全,奸王一定料不到,咱們敢藏在他身邊。”

    王小玩歎為觀止的拍手讚道:“大喇嘛,你的頭腦真他好,我可得跟你學學。”

    室利微微一笑。國王道:“好,我們什麼時候入宮?”室利喇嘛道:“今晚。”王小玩興奮道,爬牆進去?”室利喇嘛道:“我們從地道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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