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天神悠悠醒來,已被手銬腳鐮,釘在石壁上。
密牢冷森,燭光閃閃,充滿一股陰曹地府感覺。
力天神但覺頭疼,不知是中毒醒後之疼,亦或被揍疼,總覺甚是難受。
他自嘲苦笑:“這個小奸臣果然有兩下子,竟然來暗的?搞得我身敗名裂,落難苦牢!”
扯動鐵銬,心想若武功仍在,用縮骨功輕易可掙脱,豈知內功盡失,穴道卻未受阻,他怔詫不已,難道自己已服下“龍虎散功散”?!只是未服下迷藥而已?
他苦笑了,千轉萬轉,沒想到仍轉到自己身上,此藥幾乎無解,可麻煩大了!
突地覺得該多喝水,拚命喊來守衞,拚命喝水,倒把肚子脹如圓球,瞧得守衞莫名其妙。
力天神唯有靠此奇蹟一途。
龍在天、聞戰宇收拾力天神後,整個人輕鬆自若,終於解決心腹大患,接下來便是解決幫中異議分子,以能順利接掌九尊盟。
兩人正於密室商談。
豈知忽有傳報,總堂主任滿江已回來,且正往九龍鼎堡逼近。
龍、聞兩人若抽一鞭,面色全變。
聞戰宇説道:“你不是説申善童已結束他性命?!”
龍在天恨道:“叫那冷血青鬼務必辦成,怎知會有落網之魚?申善童一向言出必行,且我已交換他條件,他怎可將人放了?”
敢情冷血幫消息仍未傳至他手中,終出此麻煩。
聞戰宇道:“多説無益,得趕快決定如何處理才是!”
龍在天道:“怎麼處理?你拿個主意。”
聞戰宇道:“先看他知道多少,再看有多少人靠向他,必要時連他一起收拾。”
龍在天道:“力天神這混蛋已經説出我玩了我爹,他是專程回來查案,如果怒斷海再趕來,我便完了。”
聞戰宇道:“怒斷海來過,我把他騙至天帝幫去找力天神,可能早就幹得落花流水了。”
龍在天若在平時可能笑翻天,然此時狀況危急,他可沒了心情,道:“他立刻要見我爹,到底是否要讓他會面?”
聞戰宇道:“不見面恐怕立即引起對立,你也無法解釋。”
龍在天道:“那是無法避免了?”
聞戰宇道:“是的,照以往,一口咬定,一問三不知,先撐過今日再説!”
龍在天頷首,抱此決心。
外頭傳話再次催急。
兩人不得不趕忙前去。
九龍鼎堡大廳。
任滿江坐於正中央龍椅上,他滿臉腮胡,憔悴中帶著冷森。大難不死的他,仍留有不少傷痕於臉身。
其身旁坐著一位鶴髮紅顏,面目慈祥卻帶威嚴七旬老人,正是九尊盟長老姓乾名坤,地位崇高,連龍九尊都得禮讓三分,幫中苦無重事,他根本不願出面,一身武學不在龍九尊之下。
再左側則為刑堂堂主杜又殘,頭髮稍禿,雙目卻燜燜有神,臉型四方,一股剛正不阿氣息泛生。
右座則為怒電堂主於萬城、閃雷堂主黑雲。
現場一片靜肅,簡直大審判來臨。
眾人目光瞧向門口,只等獵物進入。
龍在天、聞戰宇方至大門已覺事態嚴重,深深吸氣,準備迎戰而入。
兩人禮貌拜禮後,各自找位置坐下。
任滿江卻冷森喚起龍在天:“你不能坐!”
龍在天自知如此,立即站立,一臉無辜:“不知在下犯何過錯?”
任滿江冷道:“涉嫌假傳盟主旨令,勾結惡幫,為非作歹!”幾乎每一條都死罪。
龍在天顏臉頓變,急急説道:“弟子不敢!”
任滿江冷道:“我看你什麼都敢!”
龍在天轉求乾坤長老:“乾長老,我什麼都沒做,您要替天兒主持公道!”
乾坤道:“你為何手中有冰血魔箭?”
龍在天急道:“我沒有!”
任滿江怒道:“故説!冷血幫弟子幾乎人人手中一支,還説沒有!”
龍在天冷道:“那是冷血幫,又非本門,怎可怪到我頭上?”
任滿江轉向黑雲:“黑堂主你説!當時突擊九龍城時,是否用了此東西?”
黑雲和龍在天一條陣線,他豈肯承認,急道:“屬下未見著!可能是冷血幫弟子所有,狂風暴雨下,被誤會了。”
任滿江冷道:“冰血魔箭乃本門之物,怎會淪落他們手中,且又跟在你們身邊?你難道不知要拿回此物嗎?”
龍在天一時不知如何回答,無助道:“當時一亂,我便忘了,何況他們所用未必是冰血魔箭。”
任滿江冷道:“要我傳證人嗎?”
龍在天道:“我真的不清楚。”
乾坤冷道:“是否為本門東西,你會不知?”
龍在天道:“當時狂風暴雨,根本讓人很難分辨!”
任滿江道:“你還偷偷前去擄走天帝夫人及姬水仙姑娘,向申善童做買賣,目的就是要他把我殺掉,對是不對?”
龍在天斥道:“你總該有憑有據,血口噴人,我不服!”
任滿江解開衣服,全身至少數十道刀劍爪傷,眾人瞧得觸目驚心。“這就是申善童給我的,你啊!心頭到底在想什麼?”想及激動處,兩眼含淚。
眾人一陣唏噓。
龍在天亦覺內疚,可是那也是對方咎由自取,冷道:“你和申善童之戰,和我無關。”
任滿江道:“他卻説明是你拿天帝夫人交換此條件。”
龍在天道:“申善童早死,你怎麼説都行。”擺明死無對證。
任滿江冷道:“就是死無對證我才提,否則你豈非人頭落地!別忘了冷血幫一直在你身邊打轉,那是什麼意思,自己心裏明白,我若非念在盟主愛子如命,若醒過來時少了一子,何等天倫之悲,你要想,便給我想清楚,別把我們這羣老人當呆子,過去的事,我們可以不追究,但你若敢計算盟主及兄弟姊妹,任誰也保不了你!”
一股正氣及悲痛,説得眾人心疼不已。
龍在天啞口無言,若任滿江想整自己,隨便搞個證人,他便難以脱身,對方是網開一面了,然而能回頭嗎?都已將父親計算,若他醒來,不必誰修理,自己便將被活活打死。
他甚後悔,然卻來不及,心頭難過非常。
乾坤長老冷道:“念你少不更事,半年之內不準再出門,待事情查明,且等你爹醒來再作處理,你可服氣?”
龍在天默然應是,兩眼含淚。
乾坤長老轉向黑雲,冷道:“你陪少盟主出門,卻督導不周,有失職守,降為副堂主,看日後表現再定奪,服氣麼?”
黑雲拱手應是,百般不願,卻又何奈!
乾坤長老轉向刑堂堂主,道:“杜堂主嚴格執行。”
杜又殘應是,執法分明。
乾坤長老輕輕一嘆,轉向聞戰宇,冷道:“你一向鬼主意多,少盟主唯你意見是從,還好此次只守未出,並未失職,故不罰你,但別忘了自己身分及能力,三十幾歲便想掌逼天下,豈是易事?老夫所言,你且謹記在心。”
聞戰豐拱手應是,心頭卻罵句老不死。
乾坤長老突然起身,道:“盟主在哪?我去瞧瞧!”
眾人跟著起身。
龍在天縱使驚心動魄,豈敢違抗,立刻前面引路。
眾人直往二樓密室行去。
龍在天不時目光勾向聞戰宇,對方暗示穩住穩住,他無奈,只好聽天由命。
密室終至。
房門一開,龍九尊病身在卧。
乾坤長老立即把脈,但覺均勻卻弱。隨又檢查眼睛、舌頭,冷道:“盟主飲食由誰負責?”
聞戰宇道:“屬下專在此便負責運送?不知出何狀況?”
乾坤長老冷道:“盟主身體甚虛,怎未弄補品之類服用?”
聞戰宇道:“屬下立即改進。”暗道好險,還以為對方看出隨時服毒痕跡。
乾坤長老道:“盟主的確中了散功之毒,否則不會昏迷如此之久,任總堂主便由你負責看管,並請來醫術高超者負責解毒,否則日子一久,恐將性命不保。”
任滿江應是,他早有此意。
聞戰宇道:“已請得無數大夫,結果仍無效……”
乾坤長老道:“是請來檢查亦或解毒?”
聞戰宇道:“都有。”
乾坤長老道:“我看是檢查居多,任總堂主你負責找人。”
任滿江應是。
乾坤長老立即截住龍九尊數處穴道,並迫功入內,不久起身道:“希望盟主能好轉,你們更要和睦相處,別再內鬥,九尊盟將因此受到重創。”
説完輕嘆而去。
眾人拱手相送。
任滿江待他走後,轉向聞戰宇:“撤走你的人馬,此處由我接管!”
聞戰宇應是,立即招呼手下撤守。他隨即拜退離去,心中充滿不甘。
任滿江立刻換來寒鋒、鐵羽負責看守盟主,並遣派老部屬守在此,以防有變。
一切有了段落,眾人方各自散去。
逢此驚變,眾人皆嘆,實是老樹凋零,新叢卻野心滿滿,問題忒多。
任滿江瞧著龍九尊憔悴臉容,老淚為之縱橫。
治與下治龍在天,他千難萬難!
龍在天方離開九龍鼎堡,急忙找向旋風堂。
他和聞戰宇處於密室之中。
聞戰宇冷道:“立刻找來,不怕別人生疑?”
龍在天道:“管不了那麼多,任滿江已接掌我爹,要是他醒來,豈非全完!”
聞戰宇冷道:“若他發現你弟弟、妹妹也在那裏,那才叫你慘。”
龍在天怔急道:“快替我想想法子啊!”
聞戰宇道:“有何佳法?當初叫你長痛不如短痛,你就是牽腸掛肚,結果呢?一敗塗地!”
龍在天道:“我知錯了,快幫我啊!”
聞戰宇道:“怎麼幫?唯今之計只有三死,不是你爹死,便是你死或者任滿江死,至於誰要先上路,你自己定奪!”
龍在天滿心困難,然已碰上,只好橫了心,道:“先收拾任滿江如何?”
聞戰宇道:“你有把握?”
龍在天道:“若有把握,豈會找你商量?”
閭戰宇冷邪一笑,道:“放心,我既然跟了你,自是會幫你解決問題,既然設定此局,必定可以擺平!”
龍在天道:“待要如何做?”
聞戰宇道:“我倒有個一石三鳥之計。”
龍在天眼睛一亮:“怎説?”
聞戰宇道:“你爹、任滿江、力天神一併解決!”
龍在天道:“可能嗎?我們時間並不多……”
聞戰宇笑道:“這又不必花啥時間!”冷邪再笑:“簡單地説,只是嫁禍,你可要狠下心解決父親,然後嫁禍給任滿江和力天神,如此任對方舌燦蓮花,也沒人相信,終可一勞永逸。”
龍在天道:“我還是不懂。”
聞戰宇道:“就是咱偷偷結束盟主生命,然後通知力天神、任滿江進入房中,再乘機找來乾坤長老、刑堂堂主當面人贓俱獲,他們想賴都賴不掉!”
龍在天終漸明白:“可是怎去解決父親?那裏已被任滿江佔據。”
聞戰宇邪笑:“冒充他啊!這點易容功夫,我還可以辦到。”
龍在天道:“冒充任滿江騙走守衞,再了結我爹……實是妙哉!”呵呵笑起:“那力天神呢?難道要放了他,恢復他功力?”
聞戰宇笑道:“既是計中人,頂多也只是讓他快活幾分鐘而已。”
龍在天道:“可是咱已搞得他如此,他會聽我們的?”
聞戰宇道:“若咱告訴他盟主在哪,他鐵定會去,不過為了避嫌疑,咱便少出面,你可以利用曲倩如去救人,如此將無破綻。”
龍在天道:“怎麼叫她去?……”
聞戰宇道:“那是你的事,不會告訴我連這個都辦不到吧!”
龍在天乾笑:“不會不會,逼也要把她逼去。”
聞戰宇笑道:“那便好了,剩下還是你夠不夠狠,能不能一刀結束你爹性命?若不成就別玩了!”
龍在天輕輕一嘆:“時已至此,我沒辦法,何況爹已活了七八十,應該夠了……”找了理由,心靈終能接受,卻忘了手刃親人乃大逆不道。
聞戰宇頷道:“這才是英雄,當機立斷,雖覺殘酷,然江湖乃是強者生存時代。日期定在明晚二更,屆時我會替你化妝易容,現在回去好好懺悔吧。”
龍在天一掃先前憂慮,含笑而去。
聞戰宇冷笑道:“什麼老頭子,倚老賣老,不讓天才年輕人發展,我便要給你們看!”
他摸著太師椅扶手,遲早會刻上龍頭,至於龍在天,他仍差自己一截,叫他扮成任滿江,他便得接受,畢竟他根本沒有退路,如此一來,縱使出事也沾不到自己身上。
一切計畫完美。
聞戰宇享受著高超智慧運用之快感。
※※※
次日傍晚。
龍在天找回曲倩如。
做了一天龜孫,他急於發泄,照例地和曲倩如盡情翻雲覆雨一番,方始談及正事。
曲倩如亦想知狀況,便問:“聽説任總堂主已回來,你且被禁足半年?”
龍在天輕嘆:“沒辦法,誰叫他們故意整我!”隨即説一大堆受委屈之話。
曲倩如已知他為人,多半聽聽而已,可惜對方卻是她愛人,只有輕嘆,直到這男人説出一句話,她始怦動。
龍在天道:“我要你救出力天神和我爹!”
曲倩如一愣:“你不是恨死他?!”
龍在天道:“恨歸恨,卻也不會卑鄙到用計陷害人,任滿江分明想嫁禍給我,得想辦法解決才行!”
曲倩如不禁迷惑了,當時明明是這男人想收拾自己父親啊!
龍在天嘆道:“以前是個誤會,否則我怎敢得罪父親,誰知任滿江卻因咬死我,説我謀殺我爹,這可是大逆不道之事,所以我得想辦法救出他們。”
曲倩如一時想不通,但要救力天神,她豈會拒絕,輕嘆道:“你要我怎麼做,我便怎麼做吧。”
龍在天欣喜再吻她一記,道:“還是你靠得住!目前力天神已被綁在地牢,你二更天左右去救人,且要他帶走我父親!”拿出一瓶東西交予曲,道:“這是解藥,別説我給的,否則他不會服下,我爹在九龍鼎堡二樓右三室,我會想辦法支開守衞,讓他把人帶走;一切都説是你打探出來,否則他根本不會配合。”
曲倩如輕嘆:“怎變得如此複雜?”接下解藥,縱有些懷疑,然不答應,又豈能向身邊男人交代?
龍在天見她答應,登時謝聲連連,直道救出父親後重重有賞,便熱烈親吻,以示慰勞。
曲倩如接受著只有辦事方能給予之施捨感情。
“力天神關在九龍鼎堡後山隱密處,不遠的。”
龍在天告知地點後,感激而去。
曲倩如虛愣當場。此事可能有陰謀,可是怎猜不透?不管了,先放出力天神再説,至於他去不去找盟主,那已非自己能控制了。
整理整理。
待初更過後,她已往目標行去。
密牢果真在九龍鼎堡後山隱密林區。
守衞似乎收到通知,並未為難曲倩如,順利讓她進入地牢。
力天神果然被銬在牆上。
他肚子腫脹,拚命喝水拚命尿,守衞又置之不理,現場一片尿騷味。
此喝水法可稍稍有效,總覺內勁似在慢慢恢復中。
他想再尿個十天,只要恢復一二成功力,便可掙脱枷鎖。
曲倩如突地大駕光臨。
力天神唉呃窘叫,四處不只尿騷味,褲襠且濕濕地,甚難為情。
他苦笑道:“你來作啥?!”
曲倩如不畏尿騷味,拿了鎖匙便替他開鎖:“來救你的。”
力天神一愣:“你有鑰匙?!偷自龍在天?!”
曲倩如道:“不是,是他給的……”
力天神更愣:“怎會?!”
曲倩如道:“情況已變,任滿江已回來,且用了家法審判,他被禁足半年,可能怕你被囚此之事曝光,要我前來放你,還有解藥,你喝不喝?”
手銬已解,力天神接過手,打開聞它,但覺清涼,道:“會不會想毒死我?”
曲倩如道:“不知,但他還轉告我,請你救出他父親,此藥應不假。”
力天神霧煞煞:“這傢伙怎全變了!”
曲倩如道:“我也是一知半解,你較聰明,思考看看,至於去是不去,自己衡量,但至少你能離開此,我替你高興。”
力天神笑道:“謝啦。任滿江可接收九龍鼎堡?否則他怎要我偷出他父親。”
曲倩如道:“沒錯!他已無法自由控制父親,很是著急。”
力天神笑道:“是了,他想施恩予我,然後想利用我盜出龍九尊,可能再殺父親滅口,如此他方無後顧之憂,否則他父親醒過了,他便死定了。”
曲倩如輕嘆:“大概吧,你看著辦,我走了,自己小心。”
無能為力下,她只有選擇躲開,畢竟骨肉鬥爭,她聽來尤懼,且當駝鳥不聞不問便是。
深深祝福後已離去。
力天神自覺猜到龍在天陰謀,已欣賞著這奇異解藥,然後小口小口試探喝著。倒是入口清涼,再化股熱流入腹,隨即引帶血液加速運行,終能解去散功之毒,功力漸漸恢復。
“這小子當真沒耍詐?看是被逼急了……嘿嘿!”
力天神行往左側大水桶,跳入裏頭洗去尿騷味,邊洗邊想,龍在天很可能趁自己救出龍九尊之後再暗中下手嫁禍於自己,這把戲可得防著。
思慮過後,但覺最有此可能,已得意笑起,心想既然是任滿江守著龍九尊,自己便去送解藥,屆時倒楣者一定不是他。
瞧著特地留下三分之一瓶解藥,他黠笑不已。
然而他始終未想及,憑任滿江親自派員把守之下,龍在天、聞戰宇也敢假冒其身分,以突破強大封鎖線而行刺,已漸漸往陷阱跳。
如此複雜一石三鳥之計,莫説是力天神,就連神仙恐怕也有失算時。
力天神從未想過對方敢一刀取殺龍九尊性命,否則他將可能另有想法。
洗淨身體後,跳出水桶,扇著鼻子直叫騷,邊運功蒸乾那件巖塊圖案的緊身衣,撿拾慣用兵刃及東西,登時潛去。
守衞仍在打盹。
他乾脆兩拳敲昏。
慢慢潛行而去,待衣衫蒸乾再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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