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光光喊道:“堂主老哥,生為青雲人,死為青雲鬼,雖然他們已經死了,至少也該帶他們回去埋吧!”
劉知通罵道:“臭小子別得意,先報上名來。”
和尚應道:“回去問你們三爺就知道。”
“啊!原來就是你們這幾個人!”劉知通罵道。
包光光笑道:“那件事可沒我的份,否則你們三爺絕對活不成。”
諸葛不亮笑道:“別理他了,我看咱們還是回去吧!否則那傢伙絕沒膽量來收屍,我們反而要幫他埋屍了。”
於是一行百餘人,浩浩蕩蕩地返回小金村。
劉知通這才敢派人來收拾屍體。
團練在回家的路上就紛紛地散去了,只有組長陪着鏢局的人到教頭家裏去。
一下子多了近三十個外人,屋子容不下,就乾脆到外面席地而坐,附近十來户人家也都圍過來。
包光光首先對陳得成道:“彼此都是江湖中人,也別客套什麼,我們是小金村團練的人,咱們見過一面。”
陳得成這才看清楚他們就是上次在大金山,跟白蓮教主頂嘴的人,還向自己要了水和滷菜,但還少了一個人。
包光光笑道:“我們不是白蓮教的人,上次碰到你們時,白蓮教主正在追殺我們,只是那時雙方正好協議停戰休息,結果我們還活着,他們也沒受到傷,就這麼簡單,你們呢?上次有沒有逃離大山?”
陳得成知道包光光的前一段話是在使自己安心,最後才進入要談的內容初步,就道:“上次是我們好運,利用白蓮教主壓住青雲寨的人,才能安全通過。”
包光光道:“那這次又是怎麼回事?”
陳得成嘆道:“上次押的銀子送到臨清後,又在碼頭攬了一筆生意,是往回頭路走的,東西不多卻很值錢,一共才裝滿了二輛鏢車,有三十二個趟子手和六名鏢師保護,可以説是太浪費人力了。
哪知經過大金山時,還是被青雲寨的人攔住了,一路上且戰且退,本以為到了三多鎮,哪知道竟然是到了小金村,幸好有諸位在,否則後果真是不堪想象,而萬安鏢局的招牌就要毀在我手裏了。”
諸葛不亮疑惑地道:“那鏢車怎麼不見了?”
陳得成紅着臉道:“在大金山就被劫走了。”
“既然被他們搶去,怎麼還會一直追殺你們?從山腳到這兒,可有着將近二十里遠的路。”諸葛不亮問。
和尚雙眼一眨一眨地直盯着陳得成懷裏,笑道:“佛祖爺爺雖非珠寶名家,也看的出這玉雕玩意值錢得很。”
陳得成嚇了一跳,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包光光搶着答道:“反正我們不會搶你的東西,你也不必管我們是怎麼知道的,原來是有這樣一層原因在,否則青雲寨的人又不會吃飽了撐着,來追着你們玩。”
陳得成不好意思道:“這只是一雙玉狸貓而已。”
諸葛不亮道:“被搶去的鏢車,你們打算怎麼樣?”
陳得成嘆道:“還能怎麼樣,青雲寨中實在是高手如雲,家師已上了歲數,我們的功夫又不行,幸好那兩輛貨價值並不高,鏢局還賠得起。”
諸葛不亮道:“那就好了,大金山那羣強盜我們也惹不起,諸位就先在村裏住一宿,明天再走。”
陳得成道:“真是太謝謝諸位了。”
包光光道:“你別客氣,這是你那一囊水換來的。”
陳得成嘆道:“以後可要多行善多積福。”
諸葛不亮道:“行善是對的,但是可別想以此換取人家的報答,世上像我們這樣知恩而有能力還報的人可不多見。”
由於小金村沒有一家能一次容下二十八個客人過夜,就由在場的村民每人招待幾個,遠遠近近分宿好幾個地方。
等萬安鏢局的人都走了,包光光才問諸葛不亮道:“啞巴龍,剛才你怎麼向鏢局的人説我們惹不起青雲寨的人。”
諸葛不亮打了個呵欠道:“笨蛋!咱們自己的事還不夠煩嗎?反正他們又不是賠不起,何必逞強説自己行,那不就要幫他們討回失鏢了,被搶的東西如果每次都要討回來,那強盜哪來的飯吃。時間不早了,睡覺吧!”
説像“農人不種稻,哪來的飯可吃?”這種話有可能是士、農、工、商各類人都會講的;但是像“鏢局都不失鏢,強盜哪來的飯吃”這句話,説的人只有二種,一種是鏢局裏的人在失鏢後自我安慰而説,另一種就是——強盜。
隔天一早,鏢局裏的人聚集以後就告辭走了。
魚肉郎中開始刷洗鍋子,還整理了一些油、鹽、醬、醋;愣頭青去買了一袋米,當然也少不了碗筷等東西。
羅曉雲問諸葛不亮道:“怎麼?要搬家嗎?”
諸葛不亮點點頭道:“我們要回山上去了!”
“山上?”
“嗯!小金山。”
“你們不是四處為家的鏢客嗎?”
“實不相瞞,我們在小金山有個家,雖然是山洞,但已住了快兩年了。”
“那你們就不住在這兒了?”
“或許吧!如果能順利搶回山洞的話。”
“搶回?”羅曉雲道:“那不是你們的家嗎?”
“都被人佔去五個月之久了,唉!若非如此又怎麼會拜了師,又能從八大王手中救出你們。”諸葛不亮感慨着,以前是順其自然,現在一回想起,才發覺其間變化竟是那麼大,而自己竟安然度過了。
羅曉雲道:“是誰佔了你們的山洞呢?憑你們的武功,武林中也沒幾個能匹敵的,竟然還有人能一佔達五個月之久。”
“羅莊主也太抬舉我們了,對方是白蓮教的人,個個武功高強,而且人也比我們多,又懂陣法、邪術,五天前我們就是去討回山洞,原先去時信心十足,結果是被人追殺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才逃出來。”
“既然你們明知道勝不了對方,那現在去了又有什麼用?何況我也曾聽人談起白蓮教主,真功夫是一等一的高手,而且法術通玄,能呼風喚雨、灑豆成兵,你們是沒辦法勝過他的。”
諸葛不亮笑笑道:“他哪有這麼利害,唬唬愚民的小把戲而已,相信我還可以對付得了。”
“諸葛兄,我能幫得上忙嗎?”
諸葛不亮愕然,道:“羅莊主,我們僅只是失去一個家,你更添上一筆血債,我們該先幫你的忙。”
“你説錯了,仇是一定要報的,哪有先報新仇,再報舊仇的,何況我也存了私心,希望現在盡點薄力,能換取你們幫助我重整家園。”
諸葛不亮笑道:“這點我可以保證,就算你沒有幫我們的忙,將來我們還是會幫你重建曉雲莊的。”
“真的嗎?”
“你放心,我這一輩子第一次對女人許下承諾,可不想就這麼砸了信用。”
“真的不需要我幫忙?”
“這次我們並不打算硬拼,要以蠶食的方法取勝,否則一定請你幫忙。”
“算了,我知道我的功力太差,去了,反而會成你們的累贅。”
“你可真有自知之明啊!”諸葛不亮打趣着説。
羅曉雲嬌嗔道:“討厭啦!你還笑人家。”
諸葛不亮呵呵笑道:“誰又笑你來着?我的武功恐怕還不如你呢!我若真是笑你,那不等於笑自己嗎?”
羅曉雲低着頭,突然幽幽地道:“你們搬回山裏後,那團練教頭一職要怎麼辦?”
“團練已步入正軌,只要勤加練習,有沒有教頭都沒關係。”
“那以後你們還會不會回來?”
“或許會,但不能常來。”
“要如何才能找到你呢?我是説要怎麼聯絡,當我得到八大王消息的時候,須要你們幫忙時。”
羅曉雲越説越感到不自在。
“你可以去問林老丈。”諸葛不亮道。
“你們什麼時候走?”
“中午吃過飯後。”
“我不送你們了!”
“嗯!對了,曉雲莊的情況怎麼樣了?”
“陳嫂昨天回報説還是一樣,依然留着一大堆殘廢和受傷的人,由二小隊一共二十四個人守護着。”
“二天前我們在臨清縣和八大王交過手,後來因官兵來了才分開,我聽他們説要到新堂口集合,説不定這幾天他們就會撤走,你們就可以收回莊子了。”
“但願如此!”
諸葛不亮沒再説話,羅曉雲也沉默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羅曉雲道:“我要回去了!”
“我不送了!”
羅曉雲笑道:“就住在隔壁,要什麼送不送……下午我真的不送你們,先在這兒預祝你們成功,我走了。”
諸葛不亮卻跟了幾步,送她到門口為止。
現在屋子裏就剩下他和魚肉郎中兩個人,其餘的全出去走動或聊天,該是很靜了,除了廚房傳來的刷鍋聲。
諸葛不亮突然覺得心裏很亂,也不知道是為什麼,一大早又躺回牀上去,亂就任其亂吧!
中午吃過飯後,六個人就把所需的用品帶齊,回小金山去。
王有田和林老頭明知他們這一回去,恐怕又要重操舊業,但又勸留不了,只好連連嘆息不已。
羅曉雲果真沒有出來送行,其她女將全在場。
辭別眾人,包光光他們出發了。
路上,包光光笑道:“還真有點離情依依的感覺。”
“什麼狗屎屁屁的感覺?”愣頭青問道。
包光光笑道:“這個很難懂,你不知道沒關係。”
魚肉郎中道:“在這兒呆了一個月,領了十兩銀子的教頭薪俸,也不算辱沒了我們,只是對一個強盜來説,那真是夠諷刺的了。”
和尚嘆道:“説不定有一天團練會攻打我們,真的是自找麻煩,幫人家訓練出一批對頭來。”
包光光道:“怕什麼?又奈何不了我們。”
“話不是這麼説,要是一碰面那多尷尬。”
“放心啦!青雲寨沒被開刀前,還輪不到我們操心。”
魚肉郎中道:“現在我只操心一個人。”
諸葛不亮笑道:“是大嘴巴沒錯吧?操心他幹什麼,又不是去送死,還怕他不能活着回來。”
“我是怕他被人迷住了,不知道回來,就糟了!”
諸葛不亮道:“何必瞎緊張,到五台山再回來,就算不休息地騎馬趕路,也要將近二天的時間,大嘴巴能明天下午回來是最正常的,若是今天回來的話,可能是沒有追上小觀音,那你就當心屁股了。”
魚肉郎中笑道:“還他一下不要緊,就怕他‘嫁’給大妹子當死鬼?入贅就不容易再出遠門了。”
“哎呀呀呀!”和尚道:“此問題嚴重,而且大有可能發生,大嘴巴天生一副缺人愛的模樣,人家只要給他一塊糖,手一招,他就跟人家走,很沒用的。”
“哦!是這樣的啊!我怎麼不知道?”包光光道。
和尚正經地道:“這是佛祖爺爺昨晚夢見的。”
“做夢你也當成真,難怪你一出生就被你娘抱去當和尚,我真佩服伯母的先見之明。”包光光笑着説。
諸葛不亮笑道:“我諸葛家的人向來個個聰明。”
魚肉郎中問道:“你跟三國時代的諸葛亮有什麼關係?你爹什麼名字不好取,偏偏取個不亮的雅名。”
諸葛不亮笑道:“説的也是,亮不亮——不亮,行不行——不行,諸葛不亮不行,蠻順口的。其實我父親之所以替我取這個名字有他的用意。
他臨死前告誡我説:‘富貴不過三代,雖我諸葛一脈世代聰明,亦止於我身而不亮,未來如何,那就看你自己了。’我那時才曉得自己名字的由來,但仍然不知道卧龍先生是否是我的祖先。”
包光光笑道:“老伯説一切要看自己了,結果你竟然當上了最有出息的強盜,是小金山的山大王。”
諸葛不亮無可奈何地道:“不錯了,好歹還管了一座山,總比當人傢伙計,被人管,要強的多。”
“哈哈哈!就算是強盜的自白吧!”包光光笑説。
愣頭青道:“我們上小金山,大嘴巴又不知道,他如果回來了,一定會到村裏去,但村裏的人也不知道我們確實地點,他會找不到我們的。”
魚肉郎中罵道:“傻瓜,大嘴巴在山洞裏住的比你久,還怕認不得路嗎?”
“可是我們又不回山洞。”
“説的也是!”
“他若是踏進那個什麼陣,就完了!”
包光光蹙眉道:“這倒是個大麻煩,總不能現在又走回村子去等着吧!碰到王老頭他們就沒場面了!”
諸葛不亮道:“找個人回去通知羅莊主她們,叫大嘴巴別走近山洞不就成了,不管我們落腳在什麼地方,他一定找得到。”
包光光笑道:“不愧是軍師,我是天生的領導人才,問題越簡單就越想不出解決的辦法,這時候就要用到你了。”
和尚笑道:“總算看到一個比馬更不知臉長的人。”
包光光不以為意道:“至少我還認識字,當軍師的更沒話説,剩下的不服氣,可以來比比看啊!”
和尚怔怔地道:“佛祖爺爺也認識字。”
“你?你懂什麼字?”
“大雄寶殿!”和尚一臉堅決的表情説。
魚肉郎中大笑道:“那我也認識字,什麼雞、鴨、豬、狗、紅燒、清蒸……我統統可以寫出來呢!”
“那有什麼稀奇。”和尚道:“佛祖爺爺也會寫‘阿彌陀佛、我佛慈悲’,比師父還行!”
愣頭青道:“寫字算什麼?我還會吟詩呢!”
“哈!你愛説笑,愣頭青會吟詩,那我包光光不就變成青蓮居士李太白了。”包光光笑着道。
諸葛不亮笑道:“那我就變成杜子美了,哈哈!”
愣頭青道:“我不是什麼你太白、肚子美,郭二手才是你太黑,和尚才是頭上美,而我真的會吟詩!”
“頭上美?我看只有你才能説出這種話;你要真會吟詩,那太陽一定打西邊出來。”包光光搖搖頭説。
愣頭青道:“你不信的話,我吟給你聽。”
包光光挖挖耳朵道:“來吧!我會忍得住打擊的。”
愣頭青吟道:“牀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怎麼樣,是一首詩沒錯吧?”
魚肉郎中道:“沒聽過。”
包光光叫道:“這就是李太白的詩啊!”
愣頭青斥道:“亂講,這是老夫子的詩啊!”
“老夫子?”包光光道:“哪一個老夫子?”
愣頭青道:“你以為老夫子有幾個?”
包光光道:“當然有很多個,只要年紀大又有學問的人,都可以稱他為老夫子,你説的老夫子又是誰?”
愣頭青愕愕地道:“原來如此,我那個老夫子就是我爹請來教我讀書認字的人,我還以為他的名字叫老夫子呢!”
包光光不信地道:“你有讀過書?”
愣頭青吐吐舌頭嘿嘿笑道:“老夫子要教我,但是我偏不讓他教,結果一個月學不到一個字。”
“那你怎麼會背這首詩呢?”
“那時我才八歲,我爹只教我金剛大法,要叫我讀書考狀元,後來看我實在不行,就提出條件,就要我會背一首詩,他就教我劍法,所以我才拚了這條小命背了這一首詩。”愣頭青笑着説。
“看來你還不算笨嘛!還背得住。”
“要不會背也很難,整天老夫子就在耳邊念那一首詩,吃飯也念睡覺也念,聽了一個多月才把詩背熟。”
包光光嘆道:“要是背一首詩就能學一套武功,恐怕少林寺武功之多也不夠我學。”
諸葛不亮笑笑道:“各有因緣莫羨人,我沒學過一套完整的武功,現在還不是過得很快樂。”
在入山之前,遇到一個曾經加入團練的村民,就託他帶話給羅曉雲她們,要大嘴巴回來後自己上山會合。
包光光他們五個,在申時到了山洞附近。
諸葛不亮就開始尋找一個適合居住的地方,要在陣式範圍之外,而不能離的太遠,否則不容易監視。
但若是靠的太近,又怕被白蓮教的人反包圍,幾經考慮後,才決定在十丈外的二株大樹間,蓋起連接的木屋,離地丈餘高。
要蓋房子可沒那麼簡單,幸好是避難式的,又不打算住一輩子,所以一選定地點,就全體出動去砍竹子。
只要有又粗叉長的竹子數十根,就可以搭成一個足供六個人睡的平台,如果遇到下雨天,那就自認倒楣淋雨了。
第一天只弄齊竹子,還沒有開始搭建。
魚肉郎中就很辛苦地去挑了二桶水回來,開始煮飯燒菜。
第二天就由諸葛不亮去監視,剩下的人開始搭建。
工程很簡單,先利用二株樹的樹枝,用四根竹子連成一個四方形,把竹子頭尾向着二株樹而排列在四方形上面,就形成一個平台,簡簡單單的,只要不在上面跳,睡上一、二個月該沒問題。
屋子才建了一半,諸葛不亮已笑嘻嘻地提了個黑衣人走來。
包光光放下手邊的工作道:“捉到人了?”
諸葛不亮笑道:“算這小子倒楣,一個人跑到陣外來,正好被我看見了,我就繞到他身後點了他的穴道,很容易抓回來了!”
包光光道:“還沒開張,就有生意上門,真難得。”
和尚笑道:“所以非好好地招待他不可。”
諸葛不亮解開那人的穴道,黑衣人一睜眼睛就看到他們“慈善”的笑容,駭道:“我怎麼會在這兒,你們……上次來的……”
包光光道:“記性還不錯,我就差得多了,大哥叫什麼名字啊?”
黑衣人眼珠子往兩邊轉來轉去。包光光就知道他想使壞,像這種不入流的角色,包光光常給他們一試的機會。
黑衣人果然全身弓起,衝向和尚,除了站在他後面的諸葛不亮,或許眼前的四人,他認為和尚最好對付了。
和尚依舊站在原地不動,想着為何他會選自己衝來,是不是看中了和尚心腸軟?還是他喜歡光頭的人?
黑衣人雙手小臂交叉,成一夾子般撞向和尚的脖子。
一般人在措手不及的情況下,不是險險地躲開,就是被又住脖子而倒地,不管是哪一種,他都可因此而逃脱。
和尚不是閃不及,而是不想閃,而且還仰起頭,很明確地露出脖子,等他來撞。
砰!黑衣人很快地來,也很快地摔回去。
和尚笑道:“還真有幾分力氣,差一點佛祖爺爺就被你撞動了馬步。”
差一點兒就是還沒達到的意思,和尚真不是蓋的。
包光光拉起倒在地上的黑衣人道:“何苦呢?”
黑衣人閉着嘴,靜坐在地上不動。
包光光推了他幾下道:“大哥,你還好吧?”
和尚訝道:“沒那麼嚴重吧!摔一下就成了白痴。”
諸葛不亮笑道:“就算是腦震盪的豬也會叫,那小子是反穿皮襖在裝羊(佯),想當一個守口如瓶的好漢。”
包光光道:“好吧!我是最尊敬這種人了,郭二手,你不是説午飯沒肉吃嗎?這個就交給你處理。”
“哇!”和尚叫道:“好久沒吃過人肉包子了,郭二手你可別忘了留下大腿肉,做些包子吃吃。”
魚肉郎中笑笑道:“沒問題,只要不搶我的人蔘蒸心,糖醋胸骨、粉腸蛋花湯,一切都好商量。”
愣頭青才要開口,包光光忙阻止。
魚肉郎中一把捉住黑衣人的頭髮,問諸葛不亮道:“啞巴龍,你要吃哪個地方?我幫你留下來!”
諸葛不亮眨眨眼道:“哪裏,哪裏啦!”
“哦!”魚肉郎中神秘地道:“吃哪裏補哪裏,但是這小子的也不行的話,那可要小心越吃越虧了。”
諸葛不亮笑道:“放心,我等一下去採點兔絲子、淫羊霍之類的回來一起燉,保證效果一等一的棒極了。”
魚肉郎中拉他起來,突然又放手道:“我看還是拿菜刀來這兒割比較方便。”
説完就拿菜刀去了,是真拿假拿就看黑衣人的表現了。
和尚對包光光笑道:“好不容易又遇上了這麼一位好漢,像上次捉的那個,還沒問他,自己就自動地説了一大堆,咱們規定就壞在這兒,講的人不吃,不講的人吃,一個多月才再碰到一個可以吃的。”
包光光笑道:“沒辦法,誰叫我跟教主爺打過賭。”
和尚很捧場地道:“打什麼賭?説來聽聽!”
包光光道:“前幾天他不是跟我們出去一趟嗎?我笑他説教裏有叛徒,教主爺就説這個不可能的。”
“怎麼不可能,上次那個不就是了。”
“我也説給他聽了,但是我可沒把那個人的名字告訴他,他説我如果願意講出來,就要從八侍婢中選一個嫁給我,並且送我五千兩銀子?但是我可不能昧着良心透露那個人的姓名,只是説他教裏可能有人知道這件事,教主爺説不論誰來告密,他的承諾一定照辦。”
“原來如此,你一定是怕這小子回去説出那個人的名字?所以才定下不講的人吃掉這個規矩。”
黑衣人急道:“我不知道那個人是誰啊!”
包光光道:“你少來這一套,那個人身材和你差不多,年紀大概也不會相差很大,你一定認識他。”
黑衣人道:“那是周賊子了,這個人天生的賊頭賊腦,我早就懷疑他了。”
包光光拍拍他的頸子道:“可惜你不講就要被吃掉,否則轉眼間金錢和嬌妻全有了,才不枉人生走一回。”
黑衣人道:“但是我講了,不也成了叛徒。”
諸葛不亮笑道:“只要我們不説,你總不會自己承認吧!”
黑衣人道:“可是你們也會告訴以後抓到的人,讓那個人去向教主告密,我的一切就換成他來享受了。”
包光光笑道:“我們可不認識叫周賊子的,那是你自己説出來,那個人告訴我們的是本名,也姓周。”
黑衣人恨恨地道:“那就不會錯了!”
諸葛不亮道:“如果你不放心的話,可以不説出自己的姓名。”
包光光道:“如果我是你的話,早講早回去告密。”
黑衣人還想考慮一下。
魚肉郎中突然拿着菜刀出現,笑道:“我剛才還把菜刀磨利,這樣一刀砍下去,順手得很。”
當冰冷的菜刀觸及黑衣人的脖子,他臉上的血紅全降回心裏,呈現出一片蒼白,並感到極端的寒意。
包光光道:“教主在嗎?”
黑衣人不由地道:“在。”
“你出來幹什麼?”
“張護法叫我下山幫他買煙絲。”
魚肉郎中拿開菜刀道:“這還差不多。”
黑衣人全身都冒出冷汗來了。
諸葛不亮道:“你來説明一下這個陣的走法。”
黑衣人廢然道:“沒有用的,陣裏面有人把守,不是本教的人一入陣,就會受到他們的偷襲。”
諸葛不亮對包光光道:“好像沒什麼好問的了!”
包光光道:“還是要長期地守下去嘍!”
黑衣人道:“沒我的事了吧!”
包光光道:“那就要看你自己如何了,你若是像沒發生過任何事一般,下山替那個狗護法買煙絲,回來也當沒事的樣子,那就真的沒事了,如果你到處去告狀,後果有很多種,你應該可以想得到。”
“我知道。”
“買煙絲的錢夠不夠?”
“夠!夠!”黑衣人忙答着。
包光光道:“不夠就直説沒關係,我可以借給你。”
“真的夠了!”
“哦!真糊塗,我還不知道大哥叫什麼名字?”
“我叫劉誠華。”
“你剛才也沒説什麼,你如果回去告了狀,我還怕沒證據拖你下水,有了名字就好辦多了!”
“我絕對不會説出去的。”
“現在當然不會了!你可以去買煙絲了。”
劉誠華乖乖地走了,到山下去買煙絲。
“啊!糟了。”諸葛不亮喊道:“剛剛不該放了那個姓劉的。”
“那有什麼關係,又不怕他説出去。”
“不是啦!”諸葛不亮道:“如果老這樣,現在抓一個放一個,那就永遠抓不完了。”
包光光道:“説的也是,但是已經説要放了他,也不好意思再抓他回來。”
魚肉郎中笑道:“從下一個開始又何妨,反正咱們住的地方還沒建好,哪來的地方可以關人。”
諸葛不亮道:“説的也是,開始蓋房子吧!”
這張大牀做好時才剛中午,五個人興高采烈地上牀睡了個午覺,醒來後馬上就做了決議,由包光光和愣頭青下山去買棉被。
不是因為天氣冷,也不是因為蚊子咬,而是這張牀的凹凸分明,使他們一覺醒來渾身痠痛,不得不求助於棉被來墊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