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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登基

    近黃昏。

    京城已近。

    赫見全城戒嚴,無數帶刀八旗兵護守城池,外圍且有綠營軍四處巡邏,簡直風聲鶴映,草木皆兵。

    丁幻道:“已經封城,血衣是該換下,否則進不去,且不知寶親王是否趕抵了?”

    左仲儀當機立斷,道:“你去打探,若未進城,咱們等他,若已進城,只好摸往大內瞧瞧。”

    丁幻知隨時任務上身,得令後拜別而去,潛往附近城區探消息。

    左仲儀則支遣護衞,道:“偽裝任務已成,諸位該可歸隊,往後發展,誰也料不清。”

    護衞曾和他並肩作戰,已自感受其霸勁,故尊敬於心,皆拜深禮始去。

    左仲儀這才轉向青逸飛,笑道:“剩下咱一對了,地頭是你的,可帶我去更衣洗澡麼?”話中帶有“鴛鴦浴”挑情意味。

    青逸飛暗甜於心,卻仍窘澀,白眼道:“拼命至此,還有心情玩笑麼?浸了水,保證你傷口大裂,損失慘重。”

    左仲儀笑道:“不洗澡,如何能進城?光是血腥味,恐也得把咱當成了殺人犯,何況情勢未明,要是遇上了弘皙軍,可有得臉。”

    青選飛知時間寶貴,她在京城多年,地頭自熟,白眼後仍帶往附近小村集,顧不得向村民討衣衫,已潛入一處民宅,搜得衣衫後,雙雙復往後院井口潛去。

    左仲儀顧不了傷口,解下外袍,只着內褲,登時取水淋身,洗得滿地污血,青逸飛瞧其身上至少六七道傷口,血肉翻紅,甚是可怖,眉頭直跳,怔疼不已道:“你就是最喜歡拼命。”

    左仲儀嘆笑道:“又能如何?我可算是半個江湖人,半個大內護法,不拼行麼?”一桶水又淋得全身水花濺飛。

    育逸飛不忍,拿了乾布拭其傷口,復又拿出金創藥替他抹去道:“衝去血跡即可,要洗,待傷結嘎再洗不遲。”

    左仲儀由她,轉身瞧來,呵呵笑道:“你不寬衣洗澡?”

    青逸飛窘斥道:“有病,要我露天寬衣?”

    左仲儀笑道:“反正沒人……”

    青逸飛窘斥:“你不是人?”故意弄動傷口,迫得左仲儀呃呃大叫,她始收手,汕虐道:“亂説話得付出代價。”

    左仲儀只能忍痛急道不敢啦,青逸飛這才舀水洗及臉面,頭髮,至於身子,擦擦即了事,左仲儀暗道可惜。

    兩人雖換裝洗身,卻也耽擱不得,只花半刻光景,即已弄妥,哪顧得頭髮濕漉,照樣留下了銀子,飛奔而去,一路上讓秋風吹掠,半晌即幹。

    及近西側阜城門,已見得丁幻招手迎來,説道:“寶親王剛剛進城去啦。”避開城區守衞,半路攔人:“我跟他碰過頭了。”

    左仲儀急道:“李衞也在場?”

    丁幻道:“當然,否則怎能突破旗軍封鎖?寶親王是換了裝,全靠他這次欽定直隸總督強勢護駕而去。”

    左仲儀心神稍定:“進城即好,任理親王狂妄,也不敢在京城造反。”

    青逸飛道:“不錯,進得去,表示兵權未落入理親王的手中,大概軍機大臣鄂爾泰,張廷玉並末偏心或被收買,寶親王仍有希望。”

    左仲儀道:“兵權倒在其次,畢竟全靠雍正遺詔定輸贏,弘皙只要交出假遺詔,恐有得爭,我想危機仍在皇宮大內,法醒若隱藏其中,對寶親王甚是不利。”

    青逸飛道:“你的意思,是要混入宮內?”

    左仲儀道:“別忘了我身上仍有一份遺詔。”

    青逸飛道:“可麻煩了,雍正駕崩,大內早戒嚴,除了王爺,重臣,誰也進不去……”

    丁幻道:“憑聖爺的武功,哪進不去。”

    青逸飛道:“難即在此,若硬闖,泄了底,豈非害了弘曆?”

    左仲儀道:“且走一步算一步,只要弘曆能登基,一切沒事,若讓弘皙當上了皇帝,才是災難開始。”仍決定暗闖。

    青逸飛無奈道:“那得小心了,雍正定死在西京圓明園,那是他居家辦公處,至於帝位認定,恐仍得在乾清宮。”

    左仲儀當機立斷,快速混進內城後,即往乾清官潛去,皇宮大內戒備更森嚴,幾乎五步一崗三步一哨,鼠蟻難越雷池一步。

    丁幻道:“看來除了挖地洞,恐也不易突破。”

    左仲儀道:“我趁夜換穿護衞身分潛入,你們在外頭小心接應,弘曆登基則好辦事,若是弘哲當上了皇帝,可得準備落跑。”

    無計可施下,青逸飛只好同意,道:“自己小心,若要逃,別往北海永安或西天梵境,萬佛樓院,那可是文覺國師和法醒妖僧等人地盤。”

    左仲儀額首道:“知了。”時間緊迫,未再耽擱,別過兩人,潛往暗處,偽裝大內高手去了。

    育逸飛稍稍失神,實不知此去兇險如何。

    丁幻道:“沒事,聖爺那身武功,除非碰上了文覺、法醒,且硬碰硬,否則誰也擋不了。”安慰着她,且帶往隱秘處。

    城區搜索刺客毫未鬆懈,兩人幾次險象環生,實不敢再行動,靜觀其變為是。

    左仲儀扮成粘杆處成員,混入大內,即往乾清官潛去,及至近處,始發現佈局詭誦,除了花甲頭等侍衞張五哥等十餘人及粘杆處人馬圍於最裏層外,另有法醒人馬皆扮成了褐衣喇嘛圍於右側層,文覺國師所引帶之正統喇嘛則圍於左側層,雙方旗鼓相當,勢有一觸即戰姿態。

    法醒妖僧早有盤算,只要莊親王,果親王,怕親王及幾位軍機顧命大臣同意理親王登基,則文覺國師問題將迎刃而解,否則只有搶進暗殺寶親王弘曆,以絕其後路。對於耗損數百殺手,竟然未攔住寶親王入宮,他始終耿耿於心,然既已如此,難進行二次計劃,照樣穩操勝券,尤其秘沼又是交予莊親五,以其對雍正之忠心,且其子弘普和弘皙頗有交往,應是站在弘皙一方,勝算更高。

    文覺喇嘛則老僧入定,盤坐宮前龍石,靜觀其變,畢竟雍正壘已駕崩數日,為帝位登基一事,鬧得宮廷不得安寧,他身為國師,自該盡分心力,尤其寶親王已趕回,諸事將能解決,只要遺詔寫誰即誰,絕不妥協。

    左仲儀靜觀情勢後,已潛向法醒附近,只要對方發難,必拼命阻攔。

    然只潛近百丈,忽有粘杆處高手攔來,對手早把法醒當目標,圍得更是水泄不通,左仲儀突地出現,縱是同一裝束,亦引起疑心,自該查明來路,免為敵人冒充。

    左仲儀見狀暗道苦也,若對方強勢攔阻,身分恐得曝光,正思索是否出手之際,那人突地詫道:“聖爺?”已認出了對方身分。

    左仲儀見狀低聲道:“我是……”

    那人原是跟過李衞下江南,知聖爺一路護持寶親王一事,應是自家人,遂低聲道:“跟我來。”

    左仲儀淡聲一笑,大方跟去。

    由於和法醒仍距數十丈,左仲儀又冒充粘杆處弟兄,故其未發現真相,讓左仲儀走的甚是從容。

    那護衞將左仲儀帶往西側宮,冷斷天鎮守該處。

    忽見左仲儀,冷斷天亦詫:“你也來了?”

    左仲儀道:“護主護到底。”

    冷斷天額首,大有英雄惜英雄之態,道:“幸軍機大臣鄂爾泰入宮數日,調兵遣將守住乾清官,以及粘杆處弟兄拼命護持,方能拖延至今,否則弘皙早登基了,寶親王剛往圓明園祭悼先皇帝,不久即將至此,咱得看住法醒才行。”

    左仲儀道:“尚請安排。”

    冷斷天盤算後,道:“你武功高,以護主為優先,即往正門側,若有狀況,立即出手。”

    左仲儀沒意見,遂由冷斷天親自帶領,前往正門側布樁。

    從此處往內瞧,正廳上那“正大光明”金匾瞧得清清楚楚,確是個好位置。

    冷斷天交代待會諸人到來時,掩頭轉去為佳,左仲儀同意,冷斷天始安心退回原位,更聚神戒備。

    一等侍衞張五哥只顧看守“正大光明”上那秘詔,對粘杆處人馬並未過問,故左仲儀守得安穩。

    沉肅詭語氣氛中度過一時辰,忽見一干人匆匆趕來。

    友仲儀遠遠瞧及兩名中年親王,應是莊親王允祿,果親王允禮,引着軍機大臣鄂爾泰,張廷玉,領侍衞內大臣豐盛額,訥親等顧命大臣前來乾清官解秘詔,另有寶親王弘曆,和親王弘晝,理親王弘皙,怕親王弘曉緊跟其後,李衞則押陣末首,以防異變分子。

    現場一片哀沉,左仲儀但見寶親王淚痕滿臉,應是真的悲-、理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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