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仲儀仍不敢相信雍正遭刺,駭道:“此事當真?”
丁幻道:“八九不離十,理親王和法醒幾天前已溜回北京,其動作鬼鬼崇崇,我覺得怪異再探張虎皮,始知他們早有計劃讓北京空城,而後煽動呂四娘等人行刺,我待要回報,復又發現李衞,冷斷天護着寶親王沒命地往北狂奔,那策馬催急模樣簡直似發出烽火令箭,十萬火急,準是京城出了大事,我且發現活生生信鴿被李衞給掐死,不是這碼事,還有哪碼事?”
左仲儀苦笑,丁幻一向探得正確,看來消息不假,沒想到雍正會在此時遭刺,那理親王豈非捷足先登,在法醒等人強大的壓力下,可能登基為帝,若真如此,自己所押賭注於寶親王的身上,豈非落個全盤皆輸?
友仲儀當機立斷,轉向風及時:“撤銷出航,全力固守聖幫,待命勤王。”
風及時應是,已傳令取消出航。
左仲儀道:“我們的王是寶親王,若要支援,得秘密行動,一切等候通知。”
風及時道:“聖爺快去吧,此處一切事情,我等將會打理,若讓宏皙登基,才是災難開始。”
左仲儀額首道:“有你一句,我自放心,回頭見。”當下二話不説,招向丁幻直往聖幫奔去。
風及時甚快宣佈戒嚴,以防鉅變,聖幫弟子個個如臨大敵不敢絲毫懈怠。
左仲儀直奔總壇經緯書房,抓得立弘皙為帝秘詔後即欲離去。
然柳碧璣、青逸飛已匆匆趕來,左仲儀登時將狀況説明。
青逸飛詫道:“當真殺了雍正?……”目光閃爍又問:“呂四娘他們乾的?”
左仲儀道:“怎知,現在護持寶親王回京最重要。”
青逸飛道:“我跟你去。”
左仲儀猶豫:“此去一路殺伐不斷,甚是危險……,且南方帳目待清查……”
柳碧璣道:“帶她去吧,江南事,我暫代處理,你走了,她還能安心工作麼?尤其北京她熟,多少派上用場,若不讓她涉險,你在明,她在暗即可。”
左仲儀終點頭:“好吧,事不宜遲,現在得走了。”
青逸飛笑道:“我可沒家當,走啊。”
左仲儀向柳碧璣拜禮:“一切煩您照料,若左海瑞回來,可鬥可不鬥,勤王為要。”
柳碧璣笑道:“我懂,三朝元老,世面見多啦。”
左仲儀這才安心帶着青逸飛,丁幻直往北方奔去。
柳碧璣,找來萬青雪,告知京城鉅變,聖幫任何活動暫緩,一切聽令行事。
萬青雪對她情有獨鍾,言聽計從,甚快傳令漕運弟兄。
江南霎見濃沉詭靡氣氛,謠言不斷,卻無從證實,各幫派皆以觀望居多,不敢亂動,免吃大虧。
寶親王、李衞、冷斷天以及粘杆處大內高手之十餘人,日夜不停,快馬加鞭疾弛狂奔,急欲趕回京城。
理親王弘皙拼命阻止寶親王抵京,已派得殺手全力狙擊,從揚州一路狙擊至濟南,皆被突圍而去,殺手羣不得不在濟南城東五十里一必經之路“斷鷹谷”進行伏擊。
畢竟狙殺乃為拖延時間,若能阻擋於險谷中,照樣能奏效。
斷鷹谷高百餘丈,兩崖聳高若一線天,奔行谷中甚易遭受伏擊,李衞等人匆匆趕至,已近黃昏,瞧來更詭異森森。
冷斷天道:“可要繞道,敵軍甚可能伏擊此地。”
李衞四處瞧去,險谷森高,且空無一人通行,顯然早有埋伏,然若繞道,恐得多出二十里路,且繞得山路,恐浪費時間過多,在此分毫必爭時刻,實不可冒險,當機立斷道:“硬闖,你負責左崖,我負責右崖,寶親王只顧往前奔,先搶出此谷再説。”
寶親王道:“定要拼麼?繞得山道,説不定更省時。”
李衞道:“總得賭運氣,誰知山道是否另有埋伏,兩害取其輕,我等拼了就是。”
寶親王額首,轉向小德子:“你得顧自己了,莫要丟了性命才好。”一行就屬小德子武功最差,且受擊三次,他多少受傷,不得不提醒。
小德子笑道:“奴才乃金剛命,爺您放心就是。”竟爾一馬當先往前衝去,一副悍不懼死模樣。
李衞笑道:“好氣魄,他都不怕死,咱可得拼了。”
眾人取得默契,兵列三排猛往前衝。
冷斷天在左,李衞在右,護着寶親王直奔數百丈,忽見兩崖落石轟轟下砸。
李衞冷笑道:“終發動攻勢了。”一聲大喝已和冷斷天掠衝左右高崖,憑着強勁內力,不斷地擊碎滾石,大內高手亦配合行動,護着寶親王策馬狂奔。
再奔半里,埋伏殺手已學乖,不再當,面砸石,而是往前路砸去,滾石轟轟,千擊萬砸下,終把前頭穀道封去,快馬難再奔弛。
李衞見狀喝道:“棄馬改掠奔,待穿出險谷自有支援。”
眾人登要棄馬,忽見數十利箭驟雨般地砸下,李衞、冷斷天大喝,旋出手中利刀,硬將利箭擋去,然有兩名手下一不留神,已中箭倒地,李衞知難救回,只顧護着寶親王掠逃於亂石斷崖間。
待衝出數百丈,殺手但覺利箭只能傷及二流角色,不得不掠衝前崖,封去退路;並配合暗箭亂射,一時間不但困住了一干人,且追得對方險象環生,受傷連連。
李衞斥罵道:“那個法醒妖僧倒是奸狡,訓練了這麼多陰險傢伙。”説話間,左臂又被傷及,疼得他哇哇怒叫,厲掌猛擊得對方腦袋身亡。
然寶親王亦傳來悶呃聲,顯然已受傷,小德於見狀急道:“快退快退;前頭恐也埋伏了百餘殺手以上。”十餘人慾鬥百餘人恐甚不利。
冷斷天道:“如何能退,前頭尚差裏許,後頭卻有兩三里,這一回衝,豈非更易中伏。”
李衞喝道:“拼了,往高崖衝去,百餘丈,總比百餘人好對付。”一聲令下,眾人合力護着寶親王往右崖掠衝。
然殺手簡直佈下了天羅地網,縱使前方埋伏百餘人,左右兩崖竟然另有數十人之多,見及李衞登崖,不但滾石猛砸,且冷箭更多。
眾人身敵崖面,只顧攀高,哪能多出雙手擊箭,此時簡直象肉串,任人擊之,幾個照面下來,竟然損失五名高手,剩下者亦是險象臨身,隨時將喪命。
李衞見狀急道:“這哪是百餘名,簡直是數百名,不能敵,快退快退。”終認輸,準備落崖撤退。
冷斷天急道:“現在退恐已不及了……”
李衞道:“總比在此當箭靶好,何況對方誌在拖延,退走或許更易突圍。”
無計可施下,眾人墜身落地,轉身衝退,然殺手見機不可失,豈肯放人,猛地大喝,崖上崖下拼命殺截,暗器、利箭、亂石猛砸,一有機會利刀再砍,殺得寶親王灰頭土臉,傷勢不輕。
乍見寶親王一個踉蹌,倒跌地面,三名殺手冷笑撲近,利刀即欲落下,小德子駭然尖叫,亟欲撲前以身擋救,李衞、冷斷男亦被纏住,根本難以脱身。
跟看寶親王,小德子即落險境,正危急處,忽見數道寒光遠處射來,直取三名殺手腦袋,叭然一響,腦飛血噴,濺得滿天血紅。
小德子唉呀撲跌中發現腦袋尚在頭上,復見寶親王亦相安無事,始敢回頭瞧去,赫見青影閃動,掠若流星,正是聖爺左仲儀,登時尖喜大叫:“聖爺來了,救兵到啦。”
左仲儀武功,眾人有目共睹,一時欣喜,力圖再戰。
左仲儀哪肯鬆手,大喝道:“護住寶親王,殺敵之事由我來。”
那句“護住寶親王”除了指示李衞、冷斷天之外,且命令丁幻,青逸飛從之。
只見丁幻,青逸飛潛掠崖頂,不斷以暗器射殺迫近寶親王之殺手。
李衞,冷斷天亦圍過來,易攻為守。
然冷血殺手的確太多,只要有人退,必定搶攻,霎又聚集數十人擠命殺來,狠刀利劍招招奪命,險象仍在。
左仲儀卻早有對敵之策,冷笑道:“爾等只為帝位謀命,已是弒君大罪,再不退去,死路一條。”
知對方必不肯退,已抓得十數支短刀在手,用的仍是方才強勁狠毒手法,猛一撲前,十數短刀射出,直若流星劈月,猛砍殺手腦袋,叭叭數響,十數個腦袋俏也似地彈跳空中,脖頸血注嘶嘶衝高,嚇得殺手詫異,來了何方高手,竟能發出如此強勁暗器。
然更可怖一幕仍在上演,左仲儀已從殺手中搶得兩把利刀,強勢撲來,其武功超絕,掠閃之間,簡直若行雲流水,火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