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您插播一則虎頭山肢解懸案的最新消息,據可靠消息來源,該案的主嫌今日在桃園聖瑪莉醫院再度行兇犯案,警員陳彥男,與桃園縣總警司吳清俊,因阻止兇嫌而受到重傷,陳彥男警員雙手遭到兇手截肢,失血過多,有生命危險,吳警司的顏面也受到重殘,雙腳也有殘廢之虞,目前兩人仍在住院觀察中,而兇嫌在跳出高樓後仍在逃亡,為一名身高162公分的女子王婷玉,本台公佈她的照片,請民眾多加註意——」
婉玲與惠萱坐在警局裏,看着即時新聞,手握着手,暗自為婷玉祈禱。
海堤上。
「相信了嗎?」勃起看着蹲在一旁的婷玉。
婷玉擒着眼淚,點點頭。
「但是——她怎麼會有這麼——這麼恐怖的力量?」婷玉咬着嘴唇。
「我哪知道,大概是很想報仇的關係吧,超能力這種東西很神奇的,師父説,我們人類啊,在遇到很恐怖很害怕的事情的時候,有時會好死不死的,就會有超能力跑出來,不過機率低到哭八就是了——我想那個另一個你,就是趁你睡覺,意志力最爛的時候,才能偷偷跑出來,不過不是變成隱形啦,只是她的超能力是隱形的殺氣啦——」
「可是——就算如此,我也真的不記得有被強暴過這件事啊,況且,那一個星期,我跟婉玲等人整天都在一起,的確是在東京沒錯啊——」
婷玉説着説着,又埋首哭了起來。
「我也覺得很奇怪啊,你這樣哭他媽的,我也不知道另一個你為什麼這麼兇啊?」
勃起將闊邊草帽戴在婷玉的頭上,説道:「不過我覺得她也很可憐呢,只能活在那麼恐怖的記憶裏,要是我,我也會變得很兇吧——」
「嗚——現在我居然被通緝了,該怎麼辦嘛——我好想去自首喔——」婷玉看着自己缺了兩根手指的右掌,不禁悲從中來。
勃起站了起來,眺望着海波,若有所思。
「我有三個辦法,」勃起打了個噴嚏,説:「第一種,我在百慕達三角洲有認識的朋友,啊,應該説是奴才,他們那裏超安全的,要是閃到他們那裏去避避風頭,保證狗孃養的FBI找一百年也不到你,不過他們都長得很醜,真的很醜,不要笑啦!我是説真的,真的是醜到哭八,不過你倒可以考慮看看啦。」
「第二個呢?」婷玉看着勃起。
「就是來趟解謎之旅,看看為什麼你會有這麼恐怖的分身的秘密,就像很多電影演的那樣啊,主角被人冤枉以後,都要先閃條子,然後再歷經千辛萬苦,幹掉壞人以後,冤屈自然就會不見,這就叫做——叫做——等等——(A)沉魚落雁(B)沉淵的雪(C)陳年老孃,我看是(C)吧——等等——老孃?為什麼要老孃?這可奇了——」勃起説完,陷入複雜的推理思索中。
婷玉淚汪汪地看着勃起,問道:「第三個方法呢?」
「忘了。」
勃起原本是想請他的偶像師父幫忙的,但是好不容易有個拯救的對象這樣地依賴自己,便忍不住想親自完成這個奇怪又恐怖的任務。
婷玉呢?
她壓根就不相信勃起在百慕達三角洲有什麼很醜的朋友。
「我不想去自首了。」
婷玉擦乾眼淚,説:「我已經不想活了,乾脆把這條命拿去做什麼解謎之旅的,你説好不好?」
「好啊,算你有種。」勃起笑着説。
他發現自己開始喜歡眼前這個八指美女了。
「那應該從哪裏開始?再去做一次催眠?」婷玉問。
「那太遜了,應該跑一趟東京,把你那一星期所走過的地方重新踏一遍,看看有什麼新的回憶嘛,最爛也可以讓藏在你身體裏的那個兇女人真正知道,她的記憶是錯的,這樣也不錯啊!至於警察要抓你這件事,唉,警察算什麼,再兇也沒有你體內那兇女人兇,你要是現在去自首,只要你一天沒被槍斃,就等着被那個兇女人在牢裏把你慢慢地割啊割的,不划算啦!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説服你體內那個兇女人!」
勃起機哩咕嚕説完,婷玉也陷入許多現實上的考量——
「我已經被限制出境了,到得了日本嗎?」婷玉心中想着。
「可以!有我幫你!」
婷玉大驚——因為聲音是從自己的腦海裏發出的!
是另一個自己!
「妳——?」婷玉努力鎮定,試圖跟另一個自己對話。
「我自己也想知道,為什麼我們會有兩種孑然不同的記憶,這一切,我也想去東京尋找答案——如果,我的記憶是虛假的,我想知道錯亂的原因,我才能消解我心中的仇恨與苦痛,毫無牽掛地離開,但,如果,我的記憶是真實的,我發誓,我會零零碎碎地,將我們的身體撕爛,直到你放棄我們的身體為止,我警告你,我下一個下手的目標,就是我們的一雙乳頭!」
另一個婷玉在心中低語着。
「好,一言為定,但你要怎麼幫我出境?」
「去找你曾經訪問過的賭場老大,阿睪,我會用我的能力逼他幫我們偷渡出去,順便再拿他一比白花花的黑心錢做盤纏,總之,在發現誰的記憶是錯誤之前,我都會罩着你。」
「怎麼逼?阿睪他很厲害的!」
「住嘴!把他幾個小弟砍成幾條人柱不就行了!」
兩個聲音在婷玉的腦海裏不斷對話。
「隨便你,」勃起的聲音突然插播進婷玉的腦海裏:「不過,要注意你的殺氣範圍只有五公尺,小心不要被放槍,轟成牛頭牌沙茶醬。」
「小子,你會讀心術?!」「你真的會讀心術?!」
兩個婷玉同時説出。
「幹,不早就説過了嗎?」勃起説着説着,雙手插着口袋,戴上闊邊草帽,跳下海堤,頭也不回地走了。
「有那個兇女人罩你,我看你可以橫行無阻了吧,祝你幸運啊,希望下次見到你的時候,你的奶頭都還在——」
海風很強,勃起壓着草帽,低着頭,揹着火紅的夕陽,笑着離開,愈走愈遠。
「幹嘛急着走?」
兇女人的聲音。
「再不走就不屌了啦,卡通影片的英雄都是在夕陽裏離開的,我好不容易變成了英雄,現在夕陽又那麼美,不離開對身體有害,會不健康——倒是你們兩個啊,要互相幫忙啊,有時間割來割去,不如好好吃碗飯——東京的吉野家不知道會不會更好吃,喂,吉野家星人,好不好吃啊?蛋卷,不要再堆砂了,要補習了啦——今年再考不上就挫賽了——」
兩個婷玉聽着勃起內容愈來愈荒謬的心聲,看着他走在不怎麼漂亮的夕陽裏,心中着實感激。
英雄?
也許吧。
一個摔倒的話,要很勉強才能爬起來的英雄。
勃起走了。
海堤上的兩個婷玉看着東北方的海面。
日本。
東京。
謎底。
誰知道呢?
兩種孑然不同的記憶,即將在東京尋找失落的真相。
但是,等着她們的,真的會是真相嗎?
還是——
第三種恐怖的經歷?
【完】
【冰箱並未真的結束,未來的謎底,將與同系列的故事糾結在一起,真相,就讓它慢慢在東京發酵吧】
『預告:異夢。』
一個透視死亡兇案過程的刑警。
一個綁着陰莖的黑幫領袖。
一個帶着兩段記憶的女人。
一場,
都市恐怖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