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熱難耐的正午時分。
兩騎一白一黑的駿馬,疾迅地騁馳於往“吉梁鎮”的大道。
黑馬號為──鐵射駒。
白馬名為──逸雲騎。
馬上兩名男子乘者,亦黑白分明,衣裳黑白分明。
鐵射駒上的乘者,一身墨黑衣裳。臉上流露出一股天下無雙的蓋世霸氣,予人一種堅毅深邃的深刻印象。他的背上,負着一把刀柄、刀穗、刀鞘俱都濃黑的長刀。整個人顯現出剛強卓拔的鐵縱氣勢。
飄雲騎上男子,則與之全然不同。他一身素白服飾,臉上始終掛着微笑;一副刀劍依頸,仍可談笑自若的可恨模樣。腰旁,懸掛着一柄全呈銀白光澤的劍。特異的笑容,展露出飄渺難測,虛空幻夢至極的超脱氣質。
這二人乃是近半年來,新近崛起的青年特級高手。
黑衣人是,鐵毅。
白衣者是,雲飄。
兩人合稱,[鐵-雲]!
[鐵-雲]於竄起的近半年來,前前後後,已做了不少大事。諸如,二人聯手力抗黑道赫赫有名的第一大幫【涉寒幫】、殺敗【涉寒幫】七大護法、且全身而退的傳説事蹟。該幫幫主韓衝雪為了挽回頹落千丈的聲譽,乃與鐵毅訂下十招決勝之約。此戰,轟動當時!鐵、韓二人,生死相決,戰得是天動地驚,血雨腥風。最後,鐵毅於第十招,以一式[悍雷驚天],力挫了韓衝雪。經此一役,使得[鐵-雲]的名號,沸然喧騰於江湖之中。此外,韓衝雪也和[鐵-雲]二人不打不相識,結為莫逆之交,又添了一則武林佳話。
其後,中原大俠[柔絲雨]浪天遊因故約戰雲飄。兩人大戰一天一夜之後,齊笑罷戰,不分勝負。[鐵-雲]之名,再度響徹雲霄,更是狂揚、傳揚整片大地,悠悠不息。
而[鐵-雲]最讓武林人士傾心的一樁事蹟是,[輝閃之役]!大約三月前,西方大教【狂殿教】教主[一電閃]尹湧敖,率眾大舉攻進中原,欲一統武林。[鐵-雲]得到消息,隨即奔赴【狂殿教】中原分舵,與已潛伏至中原的尹湧敖會見。當時,雙方定盟,只要[鐵-雲]二人能破【狂殿教】鎮教陣法、由百人合使的[-牙],則【狂殿教】大侵中原之舉,便即作罷。但若[鐵-雲]不能破陣,則此事不得外泄,且[鐵-雲]永不得插手此事。[鐵-雲]二人,當場應諾無悔。據在場人事後透露,此役的兇絕、煞裂、驚駭、蕩魂,為他們生平所僅見。結果是,【狂殿教】敗戰允諾退回,中原因而免了一場劫難。而[鐵-雲]也因是戰,足足隱匿、療養了一月之久,可見得他們傷勢之重。至此,[鐵-雲]才真正的名冠天下。武林也出現“鐵雲蕩,蜂亂喧,奸邪夷,狂魔掃,復江湖,青天藍。”
的頌揚歌訣。
至於,他們的出身、來歷、師承等等不為人知的部份,亦被列為近五十年《武謎》十七大案之一。這樣的有關於過去的模糊狀態,更為兩人添加了許多的神秘色彩,亦使得他們的聲勢如日中天,燦照着整個江湖。
驟地!
正在疾馳的兩騎,恍若事先講好一般,很驀然的,同一時間,立住止定了。馬不動如山,人也不動如嶽。就好似方才的狂奔,根本與他們無關,使人有一種他們本就止於該處,本就未有所動的奇異怪絕感。
身形飄逸的雲飄,嘴角升起一絲朦朧難測的微笑。他淡淡地説:“大哥!看來此處有不少人準備着迎接我們哩…”
鐵毅剛強的臉上,不露一點情緒,應道:“嗯。”
只見,鐵毅忽地右掌豎起如刀,往兩騎所立處的右側樹叢,洶然劈去。
一道澎湃翻蕩、如刀般的氣勁,隨即漫天撲去。
鐵毅的掌刀,竟已可發出刀-氣!
樹叢一陣驚動!躲於樹叢裏的人,狂駭欲絕。他們沒料到,藏身處竟已被發現。而更讓他們驚懼的是,鐵毅那如刀一樣鋭利鋒芒、橫掃天下的一掌之威。無形刀氣澎湃雄勁,似乎已到塑氣成形的境界。
“轟!”一聲,刀氣勢如破竹,直破叢內。
被鐵毅刀氣掃中的樹,盡皆化成碎塵。聲勢端的駭人!
慘叫聲連起!
看來有不少人折在鐵毅所震碎含勁的樹片下。
林中人躲藏不住,齊齊施展輕功飛出。縱出的人影,大略有三、四十人數之譜。
鐵、雲二人,看着人影躍出,站定!
他們沒有任何行動,若無其事瞧着埋伏眾人的現形。
為首一人,身穿黃裳,態度瀟灑自若,眼神精光電閃,內功似乎相當精湛;是名高手!
立在黃衣人身後的兩人,一高、一矮,形成強烈對比。二者俱是散發披頭、面容蒼白,有種説不出的淒厲感。
其餘,便是三十八名彪形大漢,臉容都一個模子刻印出來似的肅穆着。
這批人來者不善之意,十分顯明。
雲飄清朗的笑聲揚起,道:“眼前這位想必是[黃裳客]莫因愁莫前輩。身後悶着臉的兩位,大概是橫行江湖十載的[鬼哭神號]呂氏兄弟,呂衣、呂弦賢昆仲。喔,連[三十八疾騎]也到了。我們師兄弟倆的面子着實不小,竟勞這麼多武林同道相迎。”
那[黃裳客]莫因愁臉上陰晴不定,乾笑道:“兩位少俠有僭了。我等是奉堡主之命,前來恭迎二位至【炫嵐堡】歇息。”
“噢…”雲飄淡然道:“那就有勞了。請!”
莫因愁卻陡地陰陰一笑,眼眸電閃過一線殺機。“但是──”
“但是?難不成有何不妥?”
“嗯…是有些不妥。”
“哦?可是雲某和鐵大哥幫得上忙的?若是可以,請莫前輩萬勿客氣!”
“當然、當然──兩位少俠肯相助,我莫因愁又怎會客氣呢!哈哈哈…”莫因愁陡地詭笑起來。
雲飄逸然如風的臉龐,依然淡常。他像是沒有注意到莫因愁的異狀似的,“那麼,敢問前輩,究竟是何事?”
莫因愁笑意忽斂,一字一字,頓道:“是,死,生,之,事!”
隨後,他右手一擺,身後[三十八疾騎]迅速圍着鐵、雲兩人,將二人團團包住。
鐵、雲兩人仍舊錶情鎮定,並無變化。
莫因愁冷冷道:“二位,得罪了!雖則,堡主他老人家非常期盼二位的大駕。但身為[炫嵐七衞]的老夫、呂氏兄弟,還有[三十八疾騎]等,卻難以接受外來人承擔本應由吾等負責任務這樣的事。因之,如果要我等心服,兩位總得留下一招半式,讓我們知難而退才行。當然,若是兩位肯於此處退去,那麼就算是幫上我們這些兄弟一個大忙了。你們以為如何啊!?”口氣有着説不出的譏囂之味,瀰漫着。
雲飄俊極的眉毛,一挑:“前輩可知,我與鐵大哥此來是受邀專為堡主助陣?”
莫因愁悶哼一聲:“自然知道!”
“那想必前輩定然亦知,堡主此番對上的是誰?”
莫因愁點頭。
“憑在場諸位的實力,你們可有把握敵得過,當今武林四大宗師之一,且足以號令當今黑暗第一幫派【魔之宗】的[魔]?”雲飄隨即來了一句重轟。他當然知曉對江湖人而言,這個所謂的[魔]代表着最極端的驚懼。是以,方有斯語。
莫因愁等人臉色一下子慘白。還是,位居第一指揮者的莫因愁,恢復得最快。他冷哼道:“廢話少説!什麼魔不魔的,不過是江湖謠説,不足採信!何況,這是【炫嵐堡】的家務事,不勞兩位費心。”
“如此説來,莫前輩是執意要考較了?”雲飄語氣逐漸轉寒。
莫因愁眼中殺機大盛。
雲飄雙目綻出神光,冷然自若道:“那就不用多説閒話了!”
隨即一個直身,不見他如何躍動,便已到了地面。
攔路一眾,瞧到雲飄這毫無前兆的動作,不由俱是一驚。
要知,莫因愁一等,雖是聲名不及[鐵-雲],但也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成名人士,手底下自是有幾把刷子。於他們而言,[鐵-雲]即便再如何負有盛名,不過也還是兩個毛頭小夥子,怎及得上他們這些老江湖。而且,武林中徒具虛名者,多不勝數;又怎知,慧星般崛起於武林的[鐵-雲]不會是空有其名?這種心態,正是過慣刀口生活的江湖人的通病。他們永不承認有人高於他們!所以,江湖這條不歸路,永遠都必須用鮮血砌磚,以冤魂鋪疊。
人在江湖,不知江湖險!
一心只為名利追逐,很容易便會淪為萬劫不復、死滅墮亡。莫因愁等人正是如此。他們為了所謂的面子問題,不惜挑戰已被譽列為《俠帖》九大高手之列的[鐵-雲]。然而,鐵毅先前那一掌刀氣,便已讓他們頗有點盛名之下無虛士的訝嘆。而今,雲飄這看來稀鬆平常、毫無特出的下馬動作,更讓他們狂沸的心,打了個森冷、驚駭的寒顫。因為,這彷佛平凡的動作,似已臻達傳説中,無跡可尋、無痕可印的輕功身法至境。於他們征戰江湖的數十載間,也不過聽聞過寥寥數名絕代宗匠,有這樣的功力。眼前,這雲飄年紀輕輕,竟已臻抵如斯高深莫測的境界,怎教他們不心驚膽戰?
一直悶聲不語的呂氏兄弟,齊聲嘿笑:“好輕功!好輕功!”
雲飄神色平靜:“過獎了。”
莫因愁語帶嘲諷:“但就你一人──恐怕還是不夠瞧吧!”
雲飄心中暗道,姜果然是老的辣!這莫因愁意欲以話語,硬擠得他獨自應戰,不讓鐵毅下場助陣。可惜,莫因愁還是錯了!莫因愁錯在不相信他們兩人的年齡真的能強過他們。這個錯誤,將導致他們付出極為慘重的代價。雲飄心底殺意已起。
一旁沉默的鐵毅,雙眸亮開一片異光。他的心,陡地顫了幾顫!有一種很莫名很詭譎很陰冷的氛圍,流動着。鐵毅驟然感受到虛空間的一股慘絕之氣。有些什麼事發生了!
鐵毅剛霸的厲氣,愈發燦盛了。這時的他,宛若一尊戰神,直可殺魔弒鬼一般。鐵毅心念一動,施出他與雲飄藉由長久以來的默契,與及同生共死間而磨練出的不需言語,即可心悟的[靈神互傳大法]!
於隱微的意識流底中,兩人開始“對話”。
雲飄立時於無聲中,聞到鐵毅的訊息:(飄弟,快![鷹神]田諦漣,可能不妥。)
雲飄一懍,想着:(大哥,我即刻清除障礙。)他知道,他這個鐵大哥往往對於危機的存在,有一份迥異於常人的敏鋭觸感和知覺。因斯,他深信,若是鐵毅這般以為的話,那麼【炫嵐堡】堡主田諦漣,就定然已深陷危殆之中。必須爭取時間!雲飄瞬間決議。於是,他面向莫因愁,道:“我大哥絕不會出手的。你們趕快動手!雲某再沒有時間與你們瞎耗於茲。”
敵方一眾,聽得心火遽升,惱怒異常!這毛頭小子竟然膽敢如此的藐視他們──好像隨時都可以將他們剃除、解決似的。簡直是侮辱和羞恥!敵人已被挑起怒意和殺機。
然而,唯恐[鐵-雲]聯手的莫因愁,一聽到雲飄所説的應諾,其實心下除了盛怒外,亦不由的暗自欣喜着。對他而言,雲飄不過是乳臭未乾的小子,竟妄想單靠他自己就解決四十一人。未免太也囂張!鐵毅既不出手,[鐵-雲]聯手之威,便無以施展。難道連他[黃裳客]亦算在內,竟會勝不了雲飄一人!?哈──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莫因愁盤算着。如果,真能剷除這兩個新生代的高手,對莫因愁來説,有着絕對般的地位抬升效益。莫因愁着魔似的跌進某種“荒謬的光耀”的貪望裏去。………總之,莫因愁隨即揮手,示意[三十八疾騎]可以動手了。
圍成一圈的[三十八疾騎],得到暗示,立時抽撻馬繮;座下駿馬,隨即奔起,瞬忽間,形成一個活動的馬圈,看得讓人着實眼花撩亂、心晃不已。足見這[三十八疾騎]非泛泛之輩,果有立足江湖的本事。單單這巧妙的聯擊之術,便已相當了得。
身處其中的雲飄,神色猶然未易。他凝冷的聲音,恣揚於因馬騎狂奔,而撕裂的空氣中,“各位小心!在下劍一出鞘──向不留情!”語畢,雲飄腰中寶劍,輕微顫動,彷佛便要衝出噬-人。
[三十八疾騎]連成一環。
塵土,飛揚!
雲飄俊逸的豐影,悠然停佇于山轟雷動的馬啼聲之間。
三十八人,齊聲猛喝!
三十八柄大砍刀,迅快掄出,打往雲飄。
雲飄淡然一笑,身形疾展。
劍,出鞘!
劍名,光。又稱,光之劍。
與鐵毅的刀:暗,恰是一對;也是,一體。暗,亦名暗之刀。
一對生死交纏的神兵利器;亦是,生命存在敗滅的一體。
劍刃的冷芒,柔柔燦着。
雲飄的身姿,便在那樣的無限輝光裏,沉浮起落。
雲飄一閃,縱到其中一騎的頭上。
他一劍劃下,一道絢亮奪目的光暈,任情放射,直啄進那人的眼與心。
[有情人間]!
那是雲飄的劍式。
而使暗之刀的鐵毅用的則是,[無恨天]刀法!
兩人的刀與劍,合起便是驚絕天下、縱躍蒼穹的[天-地-無-限]!
鐵毅的刀,是由暗入無,由恨入天。
雲飄卻是光輝四照,大地有情。
[天-地-無-限]是光暗一體,情恨一線,有無一念的無極無限。
當然,對[鐵-雲]而言,眼前的四十一人,並沒有動用到[天-地-無-限]的資格。
雲飄劍勢綿綿,一流又一流的劍輝,耀照着大地。
敵人都還弄不清雲飄劍何所來、何所去的時候,便已墜馬負傷。
才一會兒功夫,便已連倒了十人、十騎。
這時,雲飄長身一縱,旋體來到一馬的頭頂,劍光暴漲,直刺馬上人。
馬上人忙一仰身,想要讓過劍擊。
可惜的是,雲飄的劍,委實太過虛邈難度了。
那人才彎腰,劍便已着實落在他的腰際。
“啊!”又一人墜下。
莫因愁眉頭大皺。他對[鬼哭神號]呂氏兄弟,打了個暗號。同時,自己也凝聚真氣,預備一搏。只要,先除去這個雲飄,餘下一個鐵毅,也就無多大作為了。畢竟,[鐵-雲]的聯手威力,連【狂殿教】都不得不佩服、敗下。但那僅限於[鐵-雲]聯手之際。換個角度去想,只要能破去[鐵-雲]的聯手優勢,他們就穩操勝捲了。[鐵-雲]不會有聯手機會的!莫因愁於心底,邪邪笑着。他正等着一擊必殺的最佳時刻。
雲飄又卷翻三人之時,兩道兇猛絕倫的勁飆,襲來!
雲飄冷笑一聲,劍陡然沖天而起。他的人,也隨劍浮升,來到半空。
呂氏兄弟撤掌、變招。高的呂衣,兩手互搭;矮的呂弦,猛地疾竄,兩腳重重踏在呂衣的手臂。呂衣暴喝一聲,兩手狂抬,將呂弦送了出去。呂弦配合他本身蹴踢的勁力,加上呂弦的猛送,直上青天,向雲飄搗出十拳。
雲飄虛浮於空中的身子,滴溜溜的一轉,幻出十朵劍花,逕拋向呂弦。
十拳對上十劍!
呂弦的拳轟,遇到一牆莫知所以的阻力,頓了一頓,以致拳威盡瀉,拳勢亦窮。
而劍,卻已迫在眉睫!
光之劍的森寒刃氣,驟烈地刺膚、奪眸。
呂弦心懼。他驀然尖嘶,身子臨空疾旋,暴退。然而,光的銀白劍輝,早已圈住他。呂弦本就退無可退!他根本就不該有退的一念。因為,這一瞬息的怯弱,註定了他為死亡蝕心腐唸的果。
莫因愁臉色大變,想不到才一招間,呂弦便已身陷險境!
不及細想,莫因愁那蓄勁已久的雙掌,已不得不發出。
他陡然兩腳一蹬,人挾猛勁逕擊雲飄。
身後空間突地傳來一波波劇急的顫動!
雲飄立即反應。他一個凌空飄走,藉着出劍的勢子,悠然虛踱到呂弦的背後。
[雲心天步]──
雲飄驚絕江湖的蓋代身法!
莫因愁本對他的兩掌,極具信心。
然則,當他目睹雲飄可於浮空行步之際,他的自信,便完全潰滅了。
同時,他也知道──呂弦死定了。
果然!雲飄柔柔的一劍,破過呂弦的身軀,由前胸刺出一截劍身。
“啊啊啊…”呂弦再一次哀嚎。落地,斃命!
雲飄輕身回落,灑然着地。
見自己兄弟瞬間死去的呂衣,悲淚垂溢,大吼:“我和你拼了!”兩拳狂擊出。
光,一晃、一閃、一戳。
純粹得沒有任何餘質的一道電芒,爆於呂衣的眉心正中。
呂衣只感受到一幕幕滿空的燦光,絢爛的奔放着──他只感受到這點。然後,便沒有了然後。所謂的然後,已失去某個可能向度的延續性與及存在質。呂衣於一劍之下,業已畢命亡殆!
莫因愁與剩下的二十餘騎人馬,駭極地怔呆當場,全沒能有一點反應!
雲飄回劍,右足一點、一蹬,飄然落定於他的坐馬逸雲騎。
鐵毅沉喝:“駕!”
鐵射駒,電掣馳出,直往【炫嵐堡】奔去。
雲飄也控着逸雲騎,隨之而去。
現場獨有死的緲然,和生的驚煞,依然漂浮存留中。剩餘的,僅是馬匹疾縱後所瀑開的捲風,縷縷蕩蕩着。以及,雲飄那彌天灑下的如雨劍芒,殘影般地刻流於眾人的意念之間。
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人,已死。
而不死之人,卻已心死,人廢。
雲飄的[有情人間],徹底地擊碎人的野心慾望。
原來,他的劍,卻可以是無-情啊!
有情人間,無情之劍。
雲飄之劍:光,亦是死滅之光、破夢之光、碎情之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