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心裏都知道,在目前,他們不應該發生這種可怕的事,可是,這可怕事終於在無意中產生……
夏江如果知道“人上人。最後給他服下的那包藥,就是療他性慾機能,他不會與許素珍再見面的。
於是,這可怕的罪惡,在他們不知覺之下產生了,黑暗中,傳來了那極不正常的呼吸聲,她驚懼地叫道:“江哥……我們做……了什麼……”他沒有回答!
埋藏在他心扉裏多年的情與欲,全部爆發了,這情與欲的爆發,令他們無法收拾。……
經過一番風雨之後,那盞燈又亮了,使這室內的景物,驟呈現眼前!被褥凌亂,衣服狼藉,她木然地望着他,沒有語言,好像,他們均在回憶剛才那可怕的一幕!
夏江從極度的興奮中驚醒過來,他想到了自己的所為,全身不由起了抖顫!他的腦海,像閃電一般地飄進了那慈祥老者一一陳福的笑容!那笑容像一把刀,刺着他的心!
他喃喃道:“珍妹,這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呀!”眼淚,代表了她對她的丈夫的懺悔,淚如雨下,神情悽絕異常!夏江全身發抖,他駭然望着她,栗聲道:“珍妹,我不知道會發生可怕的事……”
她喃喃道:“現在終於發生了……”,“是的,這出乎我意料之外?”
她悲切而嘆,右手輕抬,理了一下散亂的秀髮,然後説道:“江哥,這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可是它在我們無法剋制下,產生了!”她幽幽又道:“也許,我們都不希望犯罪,可是,我犯了,有時候,我在想,如能與你同眠一宵,此生願足,但現在我們都明白,我們對不起陳福,更對不起我們良心……”
夏江喃喃道:“是的,我們對不起那老者,此後朝朝暮暮,我們將承受良心的指責!”
“江哥!”
“嗯!”
“但願上蒼原諒我們的犯罪。”
“是的!”
“江哥,我們彼此傾心相愛,然而我們為什麼會在愛的領域裏,遭受了這麼大的損失!”上蒼對我們太不公平了。”
“江哥,我們都瞭解,人為希望而活,很久以前一當我失身時,我想死,可是我希望見你一面之後再死。神女生涯,令我體會到,人與人之間,有些感情可以用錢去買的。”
“不,感情不是用錢可買的。”
“是的,我曾經這樣想,其實有些時候會發生距離,陳福與我就是一個例了,我與他毫無感情,可是現在,我愛他……”
她接着道:“是的,這感情是用錢買來了,我與他同牀一月而……”她又輕泣起來。
夏江道:“他?……”
“他,”她幽幽説道:“他不能夠獻給一個女人所需要的,他一覺睡到天明,我常常哭泣,我為什麼嫁給這個老頭子?我為了他的錢!我的答覆是不,那麼為了他的愛?我的答覆也不,那麼為的什麼?”
幽幽斷腸語:道盡肺腑情,她的一切遭遇,要向夏江傾訴。
夏江道:“珍妹,或許他是一個好人,你才嫁他!”
“好人!”她笑了起來道:“是的,當我嫁給他之後,我才發現到他是一個好人,可是我明白,我不是一個好妻子,現在得到了證明,我們做出對不起他的事。”
夏江栗聲道:“錯在於我!”
“我們都有錯,江哥,一夜消魂,此願巳足,唯我非處女之身,佔你……"夏江接道:“不,珍妹,你在我心目中,依舊像當初一樣。”
“是的”。
她幽幽道:“當我現在獻給你我的肉體時,我的心情,依舊像桃花林別去時一樣。”
“我也是。”
“可是,良心告訴我,我沾污了你!”
“不,珍妹,雖然,我們做下了錯,可是,我們並沒有想到污穢方面,我們相愛……”
她幽幽接道:“然則,夢巳過去。”
“是的,夢巳過去,但,我們都在尋求那失去的夢。”
她理了一下秀髮,輕輕嘆道:“江哥,你願給我幸福麼!”
“願意。”
“那麼我求你,最後一次求你,希望你答應我。”
“我答應你什麼,你説。”
她的粉腮,湧起了堅毅之色,道:“我們把巳經發生的事!永遠埋在心裏頭,答應我從今起,你不要來看我。”
夏江點頭應道:“我不會再來,我瞭解你,也瞭解你心情,就讓我們那巳發生可怕的事,長埋心頭。”
“那麼,走吧!”
夏江黯然欲泣,他突然問道:“珍妹,你告訴陳爺這可怕的事?”
“你想告訴他還是不想告訴他?”
“不要告訴他!”
許素珍搖了搖頭,道:“不,我們應該告訴他。我們雖做錯了事,我們不應該欺騙他的善良,縱然他不原諒我,我也應該這麼做。”
夏江搖了搖頭,道:“是的,你應該告訴他,我們不應該-騙他的善良。”話落,他掀開了被褥,整理了一下衣服,許素珍依舊躺在牀上,動也不動?她呆呆地望着他一一這個將別去的情人,淚水,滴滴地滾在枕頭上……
夏江望着她淚珠滾滾而落,咬了咬鋼牙道:“珍妹,從今別後,我們再難相會了。我不會再來,好好對待那善良的丈夫……”
説到這裏,他心裏一酸,幾乎掉下眼淚!
她動着櫻桃小口,半晌説不出話來!她知道自己的心頭有千言萬語,不知如何啓齒。她的唇瓣在抖動……久久才叫了一聲“江哥……”兩顆巨大的眼淚,挾着話音,猝然滾下了耳際!
夏江心情一陣激動,忽叫道:“珍妹!”這剎那間,令他們感到像生離死別一樣。夏江從今別後,不會再來了……真是,見時一場青樓夢,離時無語淚紛紛,君心常伴妾身側,妾懷君顏過殘春!夏江咬着鋼牙,他不願在這離出的一剎,讓許素珍看到自己哭了,他挪動了一下腳步,許素珍失口叫道:“江哥!”夏江把腳步停了下來,他一轉身,道:“珍妹!”
斷腸呼聲,這一剎不知摧盡了多少情人的熱淚,夏江喃喃道:“珍妹別了我會懷念你,就像當初離別時一樣,然而,我們再不會相逢了……”她沒有回答,只是張着櫻桃小口……
夏江又道:“珍妹,我們會懷念這過去的一些時光,當我們再過幾十年後……都將蒼老,這綺麗的往事…諒它在年老後,帶給我們一些可貴的回憶!”話落,他轉身走去……
許素珍望着夏江,推開了房門,走向了前廳。忍不住悲從中來,抓着枕頭,放聲大哭。夏江聽見了她的纏綿的聲,可是,他沒有回身,他只是默默地念着:“愛人……當你拭乾眼淚時……你會體會到,愛像一杯苦酒,但願你能幸福……”
店夥看見夏江落漠走來,説道:“夏公子,你的衣服做好了。”
夏江望了他一眼,一陣做賊心虛的心情湧上他的心頭,他怔怔而立,不知所答。當下店夥替夏江換過了一件衣服,其餘的打成一包,叫夏江帶走。
夏江步出店內,突然向店夥説道:“兄台,我想麻煩你一件事!”
“什麼事?”
“陳爺回來時,告訴他我來過。”
店夥看開笑臉道:“公子,這個你放心,我告訴他就是了。”
夏江點了點頭,走出店內,他徘徊在行人如鯽的街道,不知何去何從。
他落泊而行,他的生命中,從此失了光彩,雖然,他得到了許素珍肉體,但他的良心,受到譴責。
當晚,他住在“千懷醉”酒店。
三月三日仙履谷之約,尚有十日來日。他與玉飛燕在這酒店有十日之約,他也要在這十日之間,好好想他做了件什麼事。他一個人關在房裏,足不出户,讓寂莫的情緒包圍着他,他在沉思……回憶……
這夜,夏江像往常一樣,面對孤燈,默然沉思,悠地,窗外一聲冷笑之聲,悠然從空響起,其聲入耳使夏江從痛苦的情緒中驚醒過來。他臉色微微一變,一個幌身,到了窗口,左手一推窗户,一個縱身。巳停立在大院中。他眼光一掃,冷冷喝道:“何方明友,鬼鬼祟祟?”聲音過後,遠處,又傳來了一聲矯笑之聲,夏江臉色一變,一彈身,向發聲之處飛撲過去。夏江一彈一撲,已經彈出數丈!縱過大院圍牆,舉目望去,連一個影子也看不見。夏江臉色一變,喝道:“什麼人?”
話猶未落,那冷笑之聲,傳自遠處的竹林之中,夏江心裏暗忖:“來者好像不善。”。心念轉處,一個聲音傳來道:“夏江,有種的過來!”夏江聞言,臉色大變,傲然之氣,油然而生,當下毫不思索地向竹林撲去。
就在夏江身影甫自進入竹休之際,一條黑影,像幽靈般地撲到。夏江身影一旋,閃過三尺,舉目一望,但見一個嬌小的蒙面人,停立當前。蒙面人冷冷一笑,問道:“你就是夏江麼?”
夏江心頭一震,冷冷答道:“不錯,姑娘何以不敢以面目示人?”
對方冷冷一笑,道:“這個嘛,你不必多問,聽説你的身上有一份藏珍圖?”
夏江心頭一震,答道:“不錯,難道姑娘為此而來”?
“正是。”對方冷冷一笑,蓮步輕移,跨前三步,喝道:“你是要我動呢?還是好好交出來?”
夏江臉色一變,朗聲笑道:“姑娘有本事儘管出手搶搶看”。
蒙面人冷冷一笑:“這麼説來,你是要我動手了?”
夏江臉色大變,殺機悠起,冷冷喝道:“姑娘要是為我一份藏珍圖而來,我就看看你有什麼本事,能奪我這一份……”
對方一聲冷笑,悠然向夏江迫過來,説道:“夏江,我不願與你為難,不過,我是受人之命而來,假如我不取回你身上這份“藏珍圖”,我會為你喪命,現在,我話已經講清楚,交不交出來,在於你……”
夏江道:“縱然豁出我的生命,我也不會把它交給你!”
“那好極。”蒙面人一語甫落,身影一劃,已經立在夏江的面前,冷冷喝道:“我要出手了。”
夏江突然感到心情一片緊張,當下冷冷喝道:“不妨試試。”
夏江語音未落,對方叱喝一聲,一掌向夏江劈去。對方這出手一擊,使夏江吃了一驚,因為這一擊不但快逾閃電,而且力道奇猛。
夏江暗道一聲:“不好,這蒙面女人武功好高!”心念未落,一隻手劈出,硬封來勢!夏江這出手擊,純以硬接硬擋,夏江一掌出手,人巳彈身後退!夏江身影甫自退出,蒙面人像幽靈般,只見她一幌身之下,一掌又告劈至。夏江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他做夢也想不到,這個蒙面人的武功,竟高得如此出奇。
就在夏江吃驚之際,對方的掌力巳如電掣般地湧到,當下夏江大喝,一招“厲鬼街食”,猝然遞出。又是一招硬接硬擋,夏江的武功,本來不弱,可是這蒙面人的武功,卻不知比他高出幾倍!蒙面人冷冷笑道:“夏江,走不了兩招,怎麼硬接硬擋起來?”
夏江臉上一紅,當下存心拚命,喝道:“我就揭開你的面紗,看看你是什麼樣女人!”話落,呼呼三掌,疾攻而出。夏江這一拚命,猝然把蒙面人迫退了幾步,可是這蒙面人卻在剎那之間,使出一招。蒙面人這輕描淡寫的一招,看去平淡無奇,實則暗藏無窮變化。
夏江在對方一掌擊到之後,下意識退了開去,蒙面人一旋身,又到了夏江面前喝道:“夏江,再接我一掌”。
也在蒙面人一旋身之下,夏江的鼻孔中,突然嗅進了一股異味!蒙面人於這疾快的一瞬,雙指駢進如戟,疾點夏江“玄機”大穴。這出手之勢,快逾電光石火,夏江驟然大喝一聲:“住手。”一一這聲音帶着驚懼而發,蒙面人聞退了一步,冷冷道:“夏江,難道你還有什麼話説?”
夏江的臉上,在這剎那間,起了相當變化,他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在蒙面人的黑紗上,冷冷喝道:“你是什麼人?”
蒙面人被夏江這一喝,為之一愕,當下冷冷笑道:“你管我是誰。”
夏江喝道:“你是不是海女?”
蒙面人聞言霍然退了一步!
這突然的轉變,委實令人吃驚,因為剛才在蒙面人一旋身之際,夏江所嗅進的異味竟是一股魚腥味。
於是,他突然記起海女。除了海女之外,什麼人的身上,會發出魚腥味?他也在這剎那間,憶起了人上人所説之言,海里不可能長出人!如以目前而淪,這海女就是以純潔的姿態來騙人!
對方久久沒有回答!
夏江目射精光,喝:“你是不是,説呀!”
夏江的喝聲,充滿了憤怒,蒙面人不期然地退了一步,久久不知所答。
夏江這一來斷定這個蒙面人就是海女,可是,他就想不透,海女為什麼會出手搶自己的絕圖。最低限度,她與我有過一吻之倩,難道説海女真的受了天靈劍客之命,而來找自已的一份三絕圖?
夏江想到這裏,不由大怒,道:“海女,你不要再欺騙我,我聞到你身上所散發出的腥昧,只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騙我!”
對方,依然沒有答腔。
夏江苦笑一聲,説道:“你曾幫過我的忙,與夏某雖無深厚感情,但總有一吻之情,你既然為夏某身上的三絕圖而來,那麼,我就給你。”
話落,他探手入懷,把身上的一份三絕圖脱手擲給蒙面人,然後,轉身疾走而去了。夏江這舉動,令人吃驚,蒙面人接物在手,心頭不由為而一震,脱口叫道:“夏江……”,夾着叫聲,她一縱身,向夏江的前路截擊。
夏江退了一步,冷冷喝道:“你還要什麼?”
蒙面人突然揭去了蒙面黑紗,映在他面前的赫然是那個不別而去的海女!
夏江冷冷笑了笑,道:“海女……或許你不是海女,你為什麼要欺騙我?難道你是為我身上的三絕圖麼?”
海女的神情,與數日之前,並沒有改變,她天真的粉腮,掠過了一陣痛苦的神情。藍色的眸子裏,射出那皎潔的光輝,兩顆淚珠,從她的眼眠裏滾了下來?這眼淚代表什麼?向夏江仟悔,是心裏另有所思!
夏江目睹此情,心頭不由為之一軟,當下説道:“走吧,我的三絕圖巳經給了你!”
她輕輕地哭了起來,猝然轉身,撲向了夏江的懷裏,叫道:“夏哥哥!”她伏在夏江的胸膛上,放聲而哭,其聲悲切感人,纏綿哀豔!
夏江心裏一軟,他下意識告訴自己:“她雖然告訴自己是從海里來的女人,可是,她的心地依然是純潔的……”
他撫着她的秀髮,説道:“海女,你為了什麼?”
她以哭聲訴盡了心中的痛苦,她沒有答話,夏江心中一痛,説道:“海女,不要再哭了,有什麼事告訴我,讓我們想辦法解決。”
她的哭聲,突然停了下來,仰首一望夏江,但見她粉腮淚痕狼藉。神情引人淚水!她輕輕推開了夏江,道:“夏哥哥,我騙你……”
夏江接道:“是的,你騙找,可能你有原因。”
“夏哥哥,我對不起你,我欺騙你這個好人,你殺我吧!”
話落,她緩緩閉上了眼皮。但兩顆如珠的淚水,在她合上眼皮之後,滾了下來……
夏江嘆道:“我為什麼要殺你?”
“我欺騙你呀!”
夏江嘆了一口氣道:“我能原諒任何一個人對我所為,自然也能原諒你,到底為了什麼,你説呀!”
海女纖手輕招,拭去了眼淚,道:“夏哥哥,我並不是海里生長的美人魚!”
“我知道,你是不是天靈劍客的女兒?”
她睜大了眼睛,驚望着夏江半晌,才説道:“是的,我是天靈劍客的女兒,其實,我不是他生的,我不知道我父親是誰,從小我住在海邊,當我十歲時,不慎被鯊魚吞咬,如非天靈劍客救我一命,我可能葬身魚腹。”
你看到我臍下一條傷痕,那就是被鯊魚咬傷的,並不是接上人腿。夏哥哥,我為什麼會騙你,我應該告訴你,當你救我時,我本是一個不懂事的少女,否則,我也不會中了“翻天之燕”的毒手。
某些時候,我想如果我是魚,一條魚,那該多好,於是,我出江湖之後,決定以“海女”恣態出現。我無意騙你,但我心中,為此而難過,夏哥哥你知道麼,我深深的愛你!”
夏江心頭一震,脱口道:“你愛我?”
“是的,難道你不愛我麼?”
夏江心頭一驚,道:“我愛你,從今以後,我愛你?”
“真的?”
“是的,我不會再辜負感我的任何-個女人!”
海女説道:“我來搶你三絕圖,是受了我義父之命,如果我不敢回去,他就要把我嫁給一個很醜的人!”
夏江脱口説道:“真的?”
“是的,請你相信我一次,我決不騙你,也再不忍心騙你。”
“假如你沒有取到我身上的三絕圖,你非嫁不可?”
“是的,我知道你與我義父有仇,他拿這個威脅我,夏哥哥,如果你愛我,我的身子屬於你的,你就佔我吧……”
她伏在夏江的身上,又輕聲而泣。
夏江暗吃一驚,脱口道:“你要我佔有你?”
“是的!”
“不,我不願意這樣做,因為我愛你,三絕圖你拿去吧!”
“不,我不要走了,我知道你會為我難過的!”
話落,她把夏江交給她的那份三絕圖又交還給夏江,納入懷中。夏江有了情慾機能之後,他不願再看着愛他的女人,別他而去,像許素珍一樣。
夏江道:“海女,你真的愛我?”
“是的。”
“那麼,你不要回到天靈劍客身邊,因為他跟我有仇,終有一天我會殺他”。
她吃驚的望着夏江,但見夏江的臉上,湧起了堅毅之色,她心裏一寒,道:“不要回到他的身邊?”
“是的,不要回到他的身邊,跟我在一起。”。
“可是天靈劍客對我恩重如山,我怎能忘恩,如果不是他,我一命恐怕早死在魚腹裏了。”
是的,這是一個很大的問題,天靈劍客對海女有救命之恩,海女豈能背叛天靈劍客?
夏江道:“那麼你把三絕圖帶走!”
“不,夏哥哥,我不能讓你為我難過,這樣吧,我想到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三月三日距今只有數日之久,讓我們在這數日之內,好好在一起,我們不要吵架,你也不要罵我,讓我們就像恩愛的夫妻一樣……”
“然後呢?”
“然後在三月三日,我回去,在我走時,我把一些東西交給你,那就是我身上的萬年黃魚之皮做成緊身內衣,交給你,這件衣服,我是無意中,連同一部奇書,被我得到,這黃魚皮穿在身上,不怕寒冷,而且刀劍,更不怕掌力,縱然內力再雄厚之人,也難傷你分毫。”
夏江聞言,心中暗自吃驚,道:“你要把你身上那件黃魚皮的內衣給我?”
“是的,我除了給你這東西之外,還要傳你武功,因為你的武功實在太差!”這愛的表現,使夏江大為感動,當下説道:“難道你義父不會知道麼?”海女道:“他怎麼會知道?我得奇書,練就絕學,我義父根本不知道,他常常教我武功,其實他的武功差我太遠了,只是我不敢説!”
話落,她忍不住笑了起來。夏江道:“可是我如何報答你?”
她笑了笑,道:“只要你不會忘記我就行了,因為你知道我愛你的!”
夏江忍不住心情的激動,他一探手,把海女拉在懷中,猛然地吻她……這吻,也有感激,也有愛!
她輕輕地道:“夏哥哥……”
“嗯!”
“三月三日仙履谷,我們還要交手呢!”
“是的!”
“當我走後,你會懷念我麼?”
“會的!”
她笑了!幸福地笑了!他們相偕回到灑樓,如海女所言,她把那一件萬年至寶的黃魚皮的內衣,交給了夏江。這黃魚皮腥味極重,夏江伸手一摸,軟軟異常,穿在身上,寒冷皆消。這萬年黃魚之皮,萬年難求之物,刀劍難傷,內力再雄厚也無可奈何。
海女委實是一個純潔的少女,她要夏江,付出了感情。但是,她不曾想到,這感情是否能夠收回來。但是她的心裏有了一個可怕的主見……誠如她所説,她希望在這數日之內,夏江會好好地跟她在一起,過後,她將不再苟求什麼。海女身負絕世武功,這是夏江知道的,可是天靈劍客卻毫不所知。她得到了一本上古奇書,練就了一身驚人絕學,天靈劍客竟被她瞞過!
這一天起,海女把奇書所學的武功,在酒樓的後院,全部教給夏江,毫無保留。
夏江這時候才真正知道,海女愛自己太深切,而且她所使招式,比他與鬼中鬼所學的“鬼斧神功”,不知要厲害多少倍。每一招一式,海女不厭其煩地加於指點……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二月三十日,海女終於和夏江告辭了,他們站在後院,海女望着夏江,説道:“夏哥哥,你的武功,增進很多,現在你可以打得過任何一個人,我也想該走了。”
夏江從未受過別人之恩,何況又是一個少女,自古所謂“最難消受美人恩”,此時,夏江真是感極欲泣。他黯然説道:“你沒有取到三絕圖,回去如何向你義父交待?”
海女苦笑道:“我只好告訴他,三日後仙履谷再取回來。”
夏江喃喃道:“你待我太好了”。
她天真地笑了起來,道:“因為我愛你,夏哥哥,我不會嫁給別人,你放心吧,我要走了!”
話落,一縱身,飄然而去。夏江望着海女遠去的背影,心裏真不是滋味,他告訴自己,海女,你對我恩,我待你義,我不會辜負你……
他輕輕地笑了一笑,突然,他的肩上被人一拍,夏江暗吃了一驚,一轉身,但見玉飛燕含笑站在背後,夏江微微一怔,然後笑道:“原來是賢弟,你嚇我一跳!”
玉飛燕笑了笑,問道:“剛才那位姑娘是誰?”
夏江暗吃一驚,道:“你看見了?”
玉飛燕微微一笑,道:“假如我沒有看見,我還會問你麼?”
夏江道:“海女!”
“哦!她就是你原先所説的海女?”
“正是,賢弟一別十日,上那兒去了?”
玉飛燕笑道:“這是別人之事,未便相告,想必江哥不會見怪吧。”
“我怎麼會見怪!”
這當兒,玉飛燕皺了一皺鼻孔,駭然問道:“大哥,我好像聞到一股魚腥味。”
夏江把海女送給黃魚皮緊身衣服的事,説了一遍!
玉飛燕説道:“這黃魚之皮,當真有如此妙用?”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們試一下如何?”
“怎麼試法。”
“你擊我一掌!”
玉飛燕道:“假如不行,你不是傷在我的手裏?”
“沒有關係,免得以後我受傷而鬧出笑話。”
玉飛燕一想也有道理,當下退到三步之外,右手緩緩舉起,説道:“大哥,我要出手了。”
夏江道:“出手吧”!
夏江話音甫落,玉飛燕大喝一聲,一掌劈向了夏江當胸。這一掌劈出之勢,其畢身功力所發,狂飄卷處,只聽砰的一聲,夏江的身子,飛泄而出。玉飛燕失口驚道:“大哥”,叫聲未落,但見夏江在地上滾了兩滾,又站了起來,毫無所傷。
玉飛燕緩緩吁了一口氣,説道:“大哥,沒有受傷吧?”
夏江笑道:“沒有!”
玉飛燕暗道:“這一掌起碼在千斤力之上,他竟毫無所傷,這黃魚之皮,真乃千古奇物……”心念中,説道:“好厲害,想不到海女會把這東西交給你,以後大哥可別忘了海女之情”。
夏江點了點頭,玉飛燕又道:“有了此物,何愁大仇不報?”
夏江道:“是的,有了此物,對於報仇,大約不會太困難啦。”
玉飛燕説道:“大哥,仙履谷之約,迄今只有三日,我們明天也應該動身了。”
“也好。”
“大哥仙履谷之行,勢必困難重重,哦,你取到了那奇書與旗令沒有?”
夏江搖了搖頭,把奇書被何青雪所得,自己被打下斷崖,被人上人所教之事,説了一遍。
這番經過,聽得玉飛燕劍眉緊鎖,説道:“想不到又出了這枝節,奇書被何青雪所得,這到是一件麻煩之事,仙履谷之約,她必然會去。”
夏江臉色一變,道:“假如我再碰見她我就不會饒她!”
“可是你殺了她丈夫,以後如能化干戈為玉帛,這是一件最好不過的事!”
“但願如此!”
玉飛燕又道:“據我所知,仙履谷之約,天下各派,大江南北,人盡皆知,你是否能取得三絕圖,還是一件未可預料之事!”
夏江道:“這些只好到仙履谷再説了。”
玉飛燕點了點頭,當下兩個人進入酒樓,吃過晚飯,玉飛燕叫來店夥,説道:“夥計,還有房間沒有?”
夏江一聽,沈真要另開一間房間,不由説道:“沈弟,這何必,我你同住一夜,何必另開房間。”他向店小二説道:“不必再開房間,回去吧!”
店小二應是退去,玉飛燕不由皺了一皺眉頭,道:“也好!”
夏江一望天色不早,説道:“我們睡吧。”
玉飛燕目光一轉,説道:“大哥今夜我們和衣而眠,以防別人偷襲,而措手不及。”
“也好。”
當下兩個人和衣而眠……
不久外面已敲三更了!
夏江與沈真同眠一牀,因為兩個連日疲勞,倒下也很快便入睡……
五更過後,夏江突然醒來,因為,他發覺不對,因為他觸到了玉飛燕的某部份……,他大吃一驚,因為剛才在朦朧中,他分明摸到了玉飛燕的胸部,那胸部高聳堅硬!夏江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難道玉飛燕是女扮男裝不成?
夏江這一念,不由砰然心驚,但迴心一想,又覺不象,假如是女扮男裝,自己怎麼會看不出來?可是,剛才自己明明摸到她的胸部,堅硬高聳,難道是自己摸錯了不成?夏江心念中,越想越奇,莫非是剛才摸錯了?夏江想到這裏,好奇之心油然而生。他回身望了一眼玉飛燕,但是他睡得正甜,夏江鎮定了一下情緒,伸手再向他的胸部摸去!他的手在發抖,這一摸之下,必然可以斷定,玉飛燕是不是女扮男裝。
他的手輕輕地放在了玉飛燕的左乳下,微一用力一抓,他猛覺心頭一跳,果然玉飛燕是個女人。夏江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他吃驚瞠目結舌,心裏泛起了一股寒意,暗道:“怪不得她要另開房間。”
夏江心念間,覺得自己不該與她同牀而眠?心念一轉,他輕輕地翻了起來!就在夏江一翻身之下,玉飛燕突然叫道:“大哥,你醒了!”
夏江暗吃一駭,放眼一瞧玉飛燕,見她依舊閉着雙目,夏江砰砰心跳,暗道:“難道她剛才是醒着的?”一時之間,他竟不知所答。因為這突然的發覺,委實太過令他吃驚,他與玉飛燕相處數十日,竟不知他是個女人呀!
玉飛燕又問道:“大哥,你沒有聽見我説的話麼?”
夏江嚥了口痰水,應道:“聽……聽見了”
“你為何而不安?”
夏江喃喃道:“沒有……沒有呀!”
她輕輕地笑了一聲,道:“想不到吧?想不到我是個女人?”
夏江道:“是的,我想不到你…你為什麼不早説?”
“説什麼?”
“説你是女人。”
“讓你自己知道不好麼?何必我説呢?”
夏江嚥了一口痰水,道:“原諒我原先不知道你是個女人,否則,我不會強迫你與我同牀!”
她輕輕地笑了一聲,道:“其實,我也苛求與兄同牀而眠,否則,我不會答應的。”
夏江砰砰心跳,道:“你也真會捉弄我。”
“你知道我是誰?”
“不知道。”
“你記得沈秋連麼?”
夏江暗暗一驚,道:“你……你就是無名氏的女兒?”
“正是,你想不到吧?”
夏江臉色忽然一變,他突然想起了他的被擒,而致許素珍改嫁別人!然而,一股諒宥的情緒,湧上了他的心頭,他明白,他與許素珍之間,是天意!夏江輕輕一嘆道:“我想不到是你。”
她苦笑了一下,道:“還恨我麼?”
“不,我不恨你。”
玉飛燕知道夏江失去了性慾機能,當下微一昂首,張口吹滅了燭火!室內驟現漆黑!她輕輕叫着:“夏哥哥你肯吻我一次麼?”
在黑夜中,夏江的聲音顫抖地説道:“不……不……”
“你要讓我失望麼?”她的聲音,苛求地、期待地,夏江明白自己已經恢復了性慾機能,如果一吻之後未免又造下了錯!………
罪惡之源,又第二次在黑暗中產生……黑暗中,傳來沈秋蓮歇斯底里地叫道:“夏哥!你……你能……”“我能了……我要……”
天明瞭!日上三竿,他們才下牀,夏江回憶那黑夜情形,不由暗暗吃驚!她的臉上,呈顯紅暈,説道:“夏哥……你以前怎麼騙我?”
“不,我不是騙你……只是……”他把被人上人所救之事告訴了沈秋蓮一遍。她笑着道:“原來如此,夏哥哥,妾身巳屬君有,你不會不理我吧!”
“不會的,不過……”
“不過什麼?是不是海女?”
“是的。”
“我不會怪你,海女愛你,又對你有情,你自當好好待她,自古以來,三妻四妾不乏其人,我怎麼會怪你?”
夏江道:“你不吃醋?”
“吃什麼蠟?對了我想起了另外一個女人一一女血神,你知道女血神也愛你?”
“知道。”
“那麼,不要讓她為你而痛苦,碰到她時,好好安慰她,知道麼?”
夏江也突然記起了女血神洪倩娥離去時要殺自己的話。
他打了一個寒噤,道:“不會的。”
她輕輕地笑了起來,道:“那麼,我們起來吧,也好準備往仙履谷去了。”
三月三日,九宮山的仙履谷,又聚了大江南北數百名武林高手,這當兒,遠處兩條人影,飛奔而去,這兩條人影,正是夏江與玉飛燕沈秋蓮。
兩個人到了仙履谷外,微一停步,目光同時一掃蒼林,但見人影閃閃!玉飛燕低聲道:“夏哥哥,事情有些嚴重,説不一定江湖人物全部出動了!”
夏江傲然道:“難道我們怕他們不成?”
玉飛燕道:“怕當然不怕,不過還是小心為妙!”
夏江點了點頭,雙雙奔入谷內。
仙履谷形狀怡如其名,狀似仙履,寬大異常,夏江甫自入谷,谷口已經閃出六隊人馬,夏江同玉飛燕目光一掃,冷冷一笑,但見六大門派,每派二十個高手,停立當前。
夏江臉色一變,正待喝話,但是六大門派之人,冷笑聲起,同時閃開一側,讓過去路。
這突然的轉變,使夏江與玉飛燕同時一怔,兩個人互相望了一眼,昂首而入。六大門派之人,分立谷口,目送夏江與玉飛燕走過而毫無動靜,真似泥塑木人一般!夏江暗忖:“這是弄什麼玄虛?”
心念中,向沈秋蓮道:“他們這是幹什麼的?”
沈秋蓮道:“管他,反正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當下兩個人飛身直入,奔入谷中,舉目望出,但是谷中林木蒼翠,景色宜人。驀地,一聲嬌笑之聲,破空傳來,一條人影疾如流星,飄落在夏江與沈秋蓮面前!
夏江與沈秋蓮同時退了一步,目光一掃,使夏江心頭一震,來人竟是女血神一一洪倩娥!但見她粉腮冷若寒霜,目光一掃夏江,冷冷道:“你還認得我吧?”
夏江心裏湧起一股寒意,脱口叫道:“洪妹妹!”
女血神冷冷一笑,道:“唉唷,誰是你的洪妹妹?夏江,我已經説過,我要殺你!”
話落,蓮步輕移,緩緩向夏江欺了過來。女血神由愛生恨,今日見面,她已存毀去夏江之心。玉飛燕見狀,芳心一駭,欺身三步,拱手道:“姑娘請了。”
女血神望了玉飛燕一眼,冷冷道:“閣下難道要替夏江賣命麼?”
玉飛燕含笑道:“姑娘與夏江兄仍一對錶兄妹,何事而動干戈?”玉飛燕戈字出唇,破空傳來數聲冷笑之聲,但見數條人影,飛身而至。玉飛燕與夏江目光一轉,夏江臉色一變,但見來人正是藏龍寨寨主亂石真君及鄭小玲與翻雲燕。
夏江臉色一變,殺機陰影,忽湧腦海,他一個箭步,欺到了亂石真君面前,冷冷喝到:“亂石真君,夏滄才是不是被你殺?”
夏江臉上,湧起了無邊殺機,如果亂石真君答個“是”字,他便會出手!
亂石真君冷冷應道:“是又怎樣,不是又怎麼樣?”
夏江咬牙道:“是嘛,我就殺你。”
亂石真君冷冷一笑,道:“這個恐怕你辦不到。”
夏江厲聲喝道:“夏滄才是不是被你所害?”
“不錯!”
“錯”字未出,夏江大喝聲,一掌巳向亂石真君劈去。夏江的武功,得於海女的傳授,這一出手之下,不但快逾閃電,而且力道奇猛絕倫。夏江一掌甫出,使亂石真君暗地一駭,他想不到夏江僅數日之別,武功竟高得如此出奇!
當下一幌身,飄了開去。夏江大喝道:“死到臨頭,還往那裏走,夾着喝話聲中,呼呼兩掌,直劈過去。也在夏江與亂石真君一交手之際,冷笑聲起,一條人影,直向場中飄落!
玉飛燕舉目一望,但見一個女人,飄身而落,這個女人,赫然就是何青雪。
何青雪眼眸一掃,不由粉腮微紅,暗道:“夏江被我打下斷崖,何以沒有死?”心念間,從蒼林中,又緩緩度出一個青年人,這個人年約二十,長得傻里傻氣,滿臉渾像,見之令人發笑!他來到了場中,看了正在動手的夏江與亂石真君,不由幌了幌腦袋,做出一種沉思之態!沒有人認識這個小子是誰,除了一個人……
再説玉飛燕目睹眼前情勢,知道對夏江大為不利,如能籠絡女血神,場面必有所轉機。
當下望了女血神一眼,含笑問道:“姑娘,你不是很愛夏江麼?”
女血神一一洪倩娥冷冷一笑,反問道:“閣下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説的是真話,如果你愛他,我包管你可以得到他就是了。”
女血神目中驟射精光,暗暗道:“我愛夏江之深,不但為他樹立強敵,他對我卻一無所睹……”心念間,説道:“閣下這話未免太過誇大”。
玉飛燕説道:“決非誇大之詞,現在你表哥可以愛你了,不是像以前那樣”。
女血神愕了一愕,道:“為什麼?”
“你過來我告訴你。”當下沈秋蓮把自己女扮男裝,以及夏江為何不敢愛她,和碰見人上人醫愈了性慾機能的事告訴了女血神一遍。
這番經過,聽得女血神驟然明白,暗道:“他原來如此,才逃過了我琴音之劫!”心忖中,説道:“原來如此,我錯怪他了。”
玉飛燕道:“所以,我問過他,他説現在他會愛你!”
“真的?”
“當然是真的,以往,他有無限痛苦,只是道不出。”
女血神道:“你與他同牀,是否已經……”
玉飛燕臉上微微一紅,道:“不錯!”
女血神臉色一變,道:“既然他與你有夫妻之實,那麼,他應該屬於你!”
玉飛燕笑着接道:“姑娘這話差矣,自古迄今,男的娶三妻四妾者不乏其人,只要我們愛他,為何不能共事一夫?”
“只怕我不配。”
“姑娘美賽天仙,有何不配之理,好了,你也別多心,凡是夏江愛的女人,都是我們姊妹,你説好不好?”
女血神大受感動,當下説道:“我聽你的就是了……”
女血神話猶未落一聲暴喝之聲,忽告破空傳來,舉目一望,但見夏江在暴喝之聲後,呼呼擊出三掌!掌力忽出,但聞亂石真君大喝道:“夏江,接我一把石子!”
喝話聲中,一把亂石,向夏江擊去!夏江驟然大喝道,“亂石真君,納命來!”聲音恐怖駭人,就在亂石真君亂石甫擊出手之際,一聲慘叫,震撼在場之人。舉目望去,但見亂石真君腦血四濺,死於非命。夏江一掌擊死了亂石真君,巳去一仇人,當下幌身而退,就在他退身之際,何青雪冷冷説道:“夏江,想不到你會沒有死在斷崖之下,這倒出人意料之外。”
話落,蓮步輕移,向夏江走去。夏江一見何青雪,臉色一變,鋼牙一咬,喝道:“何青雪,我正要找你。”
話落,向何青雪走去,玉飛燕望着女血神,問道:“這位姑娘是誰?”
“夏江的妻子!”
“許素珍?”
“不是……”她把經過,告訴了玉飛燕一遍,説道:“後來夏江因受鬼中鬼之命,而殺了他的丈夫!”
“原來如此,得奇書及六大門派旗令之人,就是她,夏江殺了她丈夫,自然令他傷心。”
女血神道:“當初也是她*夏江與她結婚的,唉!那知夏江不能人道,致又令她改嫁!”
玉飛燕心念忽地一轉,道:“如能讓他們重續舊緣,你説好不好?”
女血神洪倩娥笑道:“你好象專門替人撮合姻緣。”
沈秋蓮笑道:“這有什麼不好?”
“好,你不妨試試!”
這當兒,夏江與何青雪的距離,只有三尺之遠,兩個人的臉上,同樣湧着恐怖的殺機。
夏江含笑道:“何青雪,你把我打得口吐鮮血,我也要使你在我手下喪命!”
何青雪冷冷笑道:“夏江,你殺我丈夫,深仇不共戴天………”
何青雪話猶未落,夏江再也忍不住,大喝一聲,一掌擊去!
夏江因被何青雪打下斷崖,如非人上人救他一命,他現在焉有命在?是的,他現在出手,再不留情,一掌劈去,挾其畢生功力,所發功力之猛,委實如同山崩海嘯。
何青雪在夏江一出手之下,芳心不由為之一駭,因為夏江這一出手,掌式怪異絕倫。她一幌身,橫裏閃開,夏江第二掌又告擊去。夏江這兩掌出手之勢,快於閃電,何青雪在輕敵之下,不由被迫得倒退了兩三步!
驀地,玉飛燕大喝道:“住手!”
玉飛燕這突然一喝,使出手攻招的夏江,突然把掌力收了回來,飄退數步,望着玉飛燕問道:“賢弟,你有什麼事?”
何青雪被夏江掄攻數掌,迫出一肚子怒火,當下冷眼一掃玉飛燕,冷冷道:“閣下如果不是替夏江賣命,請讓開!”
玉飛燕淡淡一笑,這當兒,女血伸身一幌,到了何青雪面前道:“何青雪,你還認得我吧?”
何青雪見女血神粉腮猝變,喝道:“我正要找你算一筆總帳,想不到你自己送上門來。”她冷惻地笑了起來,向女血神欺近。
玉飛燕望了夏江一眼,道:“夏兄,這位姑娘聽説從前是你的妻子?”
玉飛燕這突然一問,使夏江心頭一震,何青雪聞言,也不由把腳步停了下來,目光落在玉飛燕的臉上!
玉飛燕迫問道:“你説呀。”
夏江冷冷應道:“曾經是的……後來她又改嫁……”
“你殺了她的丈夫?”
“我受人之命而殺他。”
“畢竟你殺了她的丈夫。”
“不錯”。
玉飛燕道:“夏兄,一個女人,死了丈夫,當然是一件可悲的事,人家找你算帳,理所當然,不然我倒有一個兩全辦法。”
“什麼辦法?”
玉飛燕笑了笑,轉身向何青雪道:“這位姑娘,聽説當初你迫夏江與你結婚?”
“不錯!”
“你愛他?”
“不錯,我曾愛他。”
“現在?”
“現在,我要殺他,替我丈夫報仇!”
“拋開丈夫的事不談……”
何青雪冷冷接道:“殺夫之仇,不共戴天,豈能不談?”
“假如他還你一個丈夫呢?”
何青雪粉腮一變,怒道:“閣下説話應當心一點,你把何青雪看作什麼樣女人!”
“我説的是實話!如果你還愛他,你們還可以重續舊緣。”玉飛燕這一句話説得夏江變色當下喝道:“賢弟你怎麼説這種話。”
玉飛燕道:“夏兄,你殺了人家丈夫,當然應該賠人家一個丈夫。”她語鋒略為一頓,向何青雪道:“何青雪,你看怎麼樣?”
“他?”何青雪冷冷道:“他是一個不中用的男人!”
“可是現在他與當初不同,他能供給一個女人所需的!”這句話説得何青雪,悚然動容,道:“這話當真?”
“當然是真的。”女血神應道:“我也要殺他,現在我也不願殺他了。”
何青雪想不到夏江能恢復性慾機能,對這件事,她當然不相信!可是,女血神曾應出這一句,委實令她吃驚了。
這在夏江吃驚之中,鄭小玲突然走到夏江的面前,低聲叫道:“弟弟!”
夏江一抬頭,但見鄭小玲珠淚欲滴,夏江問道:“姊姊,你有什麼事,難道你是替‘亂石真君’報仇而來?”
“不,弟弟,亂石真君巳死你手,他是殺父仇人,死有餘辜,只是姊姊枉活這許多年。”她的眼眶裏滾下了兩行淚水,幽幽道:“弟弟,我祈求你一件事。”
“什麼事。”
“你不是要殺賈東民,你知道的,我愛賈東民的,請你不要殺他,我可以叫他斷去一足一臂,以悟前非。”
翻雲燕,欺步上前,臉呈痛苦神情道:“夏兄如能諒一時昏味,走上歧途,弟願斷去一足一臂,以表懺悔!”話落,緩緩垂下頭去。
夏江沉思半晌,輕輕一嘆,道:“罷了!罷了!這是天意,我原諒你,不殺你,尚望你以後會重新做人。”
賈東民與鄭小玲同時一愕,好象這句話説得太出他們意料之外,賈東民慌忙上前,一禮道:“小弟感謝夏兄手下留情之恩!”
夏江啞然一笑,道:“希望你以後會好好的愛我姊姊,否則,我會殺你。”
賈東民應道:“兄弟自當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鄭小玲粉腮滾淚,説道:“弟弟,讓我們報了仇之後,再去看娘娘好麼?”
夏江點了點頭。
驀地裏一-仙履谷之後,響起了一片長嘯之聲,數十條人影,飛身而至!
夏江舉目一望,但見來人,正是無故劍隊隊長天靈劍客,及海女和三個門人!
五個人守立在夏江的面前,夏江一見天靈劍客,殺機頓起!
這當兒,海女苦笑了一笑,説道:“夏江,持有三絕圖之人,到齊沒有?”
夏江一笑,望着海女神情,黯然一嘆,道:“最低限度,我已到。”他目光一掃天靈劍客,不由又激起了怒火,喝道:“天靈劍客,你給納命來。”接着喝話聲中,一掌向天靈劍客劈去。
夏江甫自出手,海女玉腕一揚,一掌反向夏江攻來。
海女會突然出手,大出夏江意料之外,當下一收身,避過數尺,但見海女粉腮冷若冰霜,冷冷道:“夏江,等印證過武學之後,再動手不遲。”
海女的神情,與數日前,截然不同,這使夏江勇起了一股黯然情緒。
這當兒一一女血神一幌身,截住了天靈劍客的去路,冷冷道:“表哥,你要不要我殺這個人?”話落,口角蕩着攝人笑容,如果夏江命令一下,她便會立刻出手。
夏江腦海念頭突然一動,望了玉飛燕一眼,叫道:“賢弟!”
玉飛燕走到夏江面前,應道:“大哥有何吩咐!”
夏江低:聲道:“賢弟,海女對我有恩,如果我出手殺了天靈劍客,她必不與我干休,在我命令女血神殺天靈劍客之際,你出手擋住海女,讓她無法出手。”
玉飛燕點了點頭,緩緩退後回去。
夏江目光一掃女血神,冷冷道:“表妹,殺了天靈劍客。”
夏江一語甫落,女血神叱喝的一聲,身影疾出如電,鐵琴猝然掃向天靈劍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