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青與陳綠出了山洞,站在了山嶺之間,目光又觸及那河上的可怖屍體,他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冷戰。
這大河之上,何來這些屍首?
王文青的目光,朝上望去,但見山腰之上,有樓宇觀院,王文青心念一動,道:“前輩,你看到了河中屍首?”
“看到了。”
“那山腰樓宇,是什麼門派?”
“你認為有人屠殺那個門派,而將屍體丟入這河中?”
“可能,我們去看看如何?”
“好,我們就去看看。”
當下倆人一齊掠身,直朝山腰間的樓宇奔了過去,一條石階,通往那樓宇。
一路所過,地上有不少具屍體,王文青目睹此情,不由打了一個冷戰,有人屠殺,是一件千真萬確之事了。
剎時,兩人已來到了樓宇之前,但是樓院圍牆的大門之口,橫陳着十來具屍體,這些人的死狀,也十分之慘。
王文青一個掠身,朝當中那間較大的樓宇彈了過去,但見大門之上,橫着一塊巨匾,上書:
“血河教”
又見大門之口,也橫卧着數具屍首,王文青看得皺了一皺眉頭,暗道:“好可怕的手段。”
他向大門之內,走了進去,倏然——
一聲沉喝之聲傳來:“什麼人?”
王文青聞言,心頭一震,目光一掃,但見大廳之內,一個黑影在蠕動,王文青心頭一寒,一時沒有答話。
“你是誰7”
“在下王文青,你是誰?”
“什麼?你是王文青?”
“不錯,難道你認識我?”
“我雖未曾見過閣下,可是,對閣下之名,亦常有聽聞,少林拜劍,閣下不正是‘神劍’得主嗎?”
“不錯,你是誰?”
“血河教門人!”
“貴教發生了什麼事?”
“閣下何不先問問你妻子?”
王文青聞言,心頭一震,脱口道:“我妻子?”
對方冷冷一笑,道:“閣下何必裝蒜,‘飛魔幫’代幫主‘金羅剎’不是你的妻子嗎?”
王文青聞言,幾為之脱口叫了起來,他喝問道:“‘金羅剎’率人到此屠殺貴教門人?”
“對了!”
“為什麼?”
“她要本教加入其門下,本教雖是江湖芝麻小教,但亦不為邪惡所利用,因此本教教主加以拒絕!……”
“於是,她率領門人到此屠殺?”
“不錯。”
“貴教一共死了多少人?”
“本教門人只不過近百!現已死了一半,其餘之人,正在另一處共商應付大計。”
“難道她會再來嗎?”
“她臨去之時,給我們五天之限,限期一到,如不答應投在她的門下,她便殺光了本教所有門人!”
王文青聽得臉色一變,殺機大起。
對方冷冷一笑,道:“閣下能殺別人,為什麼不能殺你妻子?無事可以走了。”
王文青被這一句話説得難堪至極,他不知應該向對方説什麼才好,他牙根咬得格格作響,道:“我會殺她的……”
他一轉身,向門外走去。
“血河教”門人冷冷道:“但願你閣下記住這句話!”
王文青在充滿殺機之中,被説得難堪至極,他一生之中,從沒有被人這般侮辱過,現在他嘗受到了。
他的心情,突然十分沉重起來,好像這些被殺的人是死在他手裏一般,他咬着鋼牙,道:“她太可怕了,我會殺她的。”
陳綠奇怪地問道:“你的妻子屠殺了這個門派?”
“不錯。”
“怎麼會?”
王文青長長一嘆,把他與“金羅剎”由父親指腹為婚的事,以及“金羅剎”在江湖行為告訴了陳綠一遍。
陳綠聞言之後,説道:“她的手段的確太過殘忍了,不過,你能殺她嗎?”
“為什麼不能。”
“只怕你沒有勇氣!”
王文青臉色一變,傲然之氣,油然而生,道:“我既是‘神劍’得主,就要誅盡邪惡,現在我就去找她!”
“你既然要去,我也隨往。”
“你也要去?”
“是‘黑魔影’要我扶助‘神劍’得主!”
王文青笑了笑,道:“那麼,我們走吧!”
當下兩人彈身雙雙奔去,下了血河教之後,陳綠不由問道:“王少俠,我忘了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
“你為什麼會滿身傷痕,被河水衝到那個地方?”
王文青告訴了他經過,才想到周麗麗被迫跳下斷崖不知生死如何!他是不是再去找她?
他終於決定以後再問周麗麗生死不遲,現在他要去找的是“金羅剎”,他要殺她,為江湖除害。
他要讓江湖人物證明他能殺別人,是不是也能殺他妻子。當下兩人直奔鐵牛山而來。
到了鐵牛山,王文青延着巖間小路,向“飛魔幫”奔去,剎時,已到了斷崖之上的“飛魔幫”花園小院之外!
倏然——
一聲冷喝傳來:
“站住!”
挾着喝話聲中,兩個藍衣婦人,瀉落在王文青的面前,來人一望是王文青,臉色不由微微一變,道:“是你?”
“不錯,是我!”
“不知王少俠到此為何?”
“找‘金羅剎’!”
右側的藍衣婦人説道:“很抱歉,我們幫主下令不見客!”
“連我在內?”
“不錯,任何一個人。”
“不知她在幹什麼?”
“開會!”
“開會?”
“對了,她與數大派掌門人正在商討大計!”
王文青聞言,暗暗吃驚,因為“金羅剎”與數派掌門正在開會,不問可知是準備發動一場武林大戰。
如所料不差,後果的確不堪設想。
心念及此,王文青不由冷冷喝道:“去告訴她,我要見她。”
“也好,你們等等。”
話猶未落,右側的藍衣婦人,已彈身奔去,不久,那藍衣婦人去而復返,但見她的背後,緊跟着“銀羅剎”及數個門人。
王文青正待喝話,“銀羅剎”已當先開口道:“王少俠,一別月餘,不知你駕臨本幫,有何見教!”
“我找‘金羅剎’!”
“請吧!”
話落,讓過了去路!
王文青與陳綠傲然行去,穿過了花園小院,已到了樓宇的大門之口,只見大門兩側,佇立了數十個門人。
“銀羅剎”説道:“王少俠,代幫主會議未畢,請隨我到別院稍候不知可否?”
王文青冷冷喝道:“我非此刻見她不可!”
“王少俠怎麼可以強人所難?”
“你進去告訴她,説她願不願意見我説一聲!”
“銀羅剎”黛眉微微一顰,道:“也罷!”
話落,向大門之內,走了進去。
王文青望了陳綠一眼,但見他的臉色一無表情,目光注視着大門之內,似是在思考什麼?……
不久“銀羅剎”返身而出,説道:“王少俠,代幫主有請,隨我來吧。”
王文青隨着“銀羅剎”向大門之內,走了進去,大廳之前兩側,站立了三四個藍衣人,臉色一片嚴肅。
“銀羅剎”領着王文青,向大殿之後行去,轉入了一間小室,但見小室之內,除了“金羅剎”之外,還有五個人!
這五個有俗,道打扮,年紀均在五旬以上,當王文青隨着“銀羅剎”進來之時,“金羅剎”當先站了起來,笑道:“王門主,什麼風把你給吹來?”
“你叫我什麼?”
“你不是‘神劍門’門主麼?”
王文青才恍然大悟,原來她竟叫自己是王門主,當下冷冷一笑,道:“古碧華,你知道我找你幹什麼?”
“金羅剎”淡淡一笑,道:“不會是來跟我結婚吧?”
她一斂笑容,又道:“來,我先替你介紹一下,右邊這一位是華山派掌門人‘華山劍客’,第二位是點蒼掌門‘蒼海神龍’,第三位是雪山掌門人‘雪海一蛟’……邙崍派掌門人‘七指道人’……青城派掌門人‘屠龍手’!……”
她一口氣介紹了在場五人,接着又道:“至於這位呢,就是大名鼎鼎的王文青!”
王文青冷冷一笑,道:“在下真是幸會各位掌門法駕!”
五位掌門人的臉上,泛起了一絲訕訕笑容。
“金羅剎”目光一掃五位掌門人,道:“他嘛,也就是我的丈夫。”
“住口!”王文青咆哮而驚嚇,她依舊嬌笑道:“各位,我要爭霸武林天下,將這至高無上的地位,送給他!……”
“你住口!”王文青厲聲而喝:
“金羅剎”淡淡一笑,道:“這是實話,我將給你一切!……”
王文青冷冷一笑,道:“好意心願‘古碧華’,你別侮辱人!”
“侮辱?哈哈哈……我怎麼敢侮辱你?我取得天下盟主地位之後,還不是給你,這是實話……”
“你説夠了沒有?”
“金羅剎”一斂笑容,道:“你要跟我談什麼?”
王文青臉色一變,喝問道:“在‘血河教’造下可怕的血劫的是你?”
“不錯!”
“好毒辣的手段!”
“這只是略施薄懲而已!”
“好個略施薄懲,四十幾條人命,還算薄微,古碧華,我終於認識了你!”
古碧華冷冷一笑,道:“認識我又怎麼樣?”
“殺你!”
“王文青,如非看在你與我有一點夫妻名份,我早巳毀了你,如果沒有其他的事你可以走了。”
王文青瘋狂地笑了起來,“嗆”的一聲,“神劍”已經出鞘,寒光閃閃,光芒耀眼,望之令人生畏。
他一抖“神劍”喝道:“古碧華,在誅邪神劍之下,恕我王文青難念夫妻之情,我要殺你了!……”
他一步一步欺了過去。
在王文青“神劍”出鞘之下,五位掌門人及古碧華臉色同時一變,一種悚然之色,溢於言表。
“金羅剎”冷冷喝道:“王文青,你敢?”
王文青狂笑道:“我有什麼不敢,看劍!”
王文青狂喝之下,身形一彈,疾如電光石火,向“金羅剎”射了過去,寒光乍閃,猛然攻出了一劍。
“金羅剎”在王文青閃身出來之際,人已彈了開去,面對這千古神刃,“金羅剎”那有不吃驚的道理。
王文青一劍落空,第二劍又告划起。
倏聞“金羅剎”一聲厲喝:
“五位掌門人,不宵替我擋住他?”
在“金羅剎”一聲斷喝之下,五位掌門人的背上長劍同時出鞘,五道青芒,同時向王文青捲了過來。
這五位掌門人均是劍上名家,五柄長劍似游龍出海,疾閃之間,分擊了王文青各處大穴。
王文青不由退了一丈,目射精光,喝道:“你們找死嗎?”
“華山劍客”冷冷道:“保護我們盟主安全,我們均有責任。”
王文青心知這五位掌門人只是被迫動手,如果他殺了這五位掌門人,勢必激起了武林公憤。
“神劍”之下,不殺無罪善良之人。
王文青心念及此,忍不住一聲斷喝:
“你們讓路!”
但五位掌門人卻圍成了半圓形,將王文青擋住,“金羅剎”突嘆道:“王文青,你要我怎麼樣?”
“什麼怎麼樣?”
“我要爭霸武林天下盟主之位給你,難道你不滿意我?”
“放屁,誰要這盟主之位?”
“那麼,你要什麼?”
“我什麼也不要,現在只要你的命!……”
“你下得了手嗎?”
“自然下得了手。各位掌門人,你們讓不讓路?”
“不讓!……”
“找死——”
王文青一聲叱喝,身子再度射出,“神劍”一掃之下,已攻出了一招,劍光閃閃,威力迫人!
五柄長劍,同時飛起,分擊而至。
王文青劍勢突變,改點為劈,劍光帶起一尺青芒,狂卷而過,噹啷聲中,“華山劍客”與“蒼海神龍”的長劍應聲而折!
王文青挾着驚人的威力,向“金羅剎”射了過去。
王文青身子甫自身起,“雪海一蛟”“七指道人”“屠龍手”的三柄長劍,再度凌厲攻到。
出手如電,劍勢迫人。
王文青心頭一掠,身子不由收了回來,他目光抖露了駭人的殺機,喝道:“你們非找死不可?”
“除非王門主離開這裏。”
“你們既是自尋死路,也別怪我心辣了!”
斷喝未了,他瘋狂撲了過去,此時的王文青真有拚命之勢,劍勢如狂,剎那間,連攻三劍。
王文青這三劍攻出。握劍的三位掌門人,已被王文青迫退了十來步,暴喝聲起,“華山劍客”“蒼海神龍”猛然各攻一掌。
一時之間,人影翻飛,劍光迫人。
陳綠站立在門室之口,他的臉上,一無表情,此時還不必他出手之時,他也懶得出手。
而“銀羅剎”卻在一旁看着他,“銀羅剎”認為這怪人如果稍有舉動,她便要毀了他。
場面情勢,緊張無倫。
王文青雖被五位掌門人圍攻,可是“神劍”卻發揮了威力,光芒迫人,劍氣森森,端的厲害無比。
倏地——
王文青一聲大喝,身子一躍,如飛射起,王文青無傷五位掌門人之心,是以,他避過了他們,身向了“金羅剎”。
王文青這彈身一躍,其功夫委實駭人無比,他撲向“金羅剎”之時,“神劍”已經攻出。
五位掌門人不約而同地撲了過去,掌力同時掃出。
王文青出手雖快,但五位掌門人的身法也不慢,在王文青“神劍”攻向“金羅剎”之際,五位掌門人的劍式與掌力,也同一時間擊到。
因為雙方出手,均極快速,使王文青不得不把攻向“金羅剎”的劍勢,收了回來,轉身攻向了五位掌門人!
就在王文青一轉身之際,“金羅剎”突飛起一劍,向王文青攻了過來。
“金羅剎”猝然出手一擊,其勢何等之快,倏聞一聲暴喝:
“住手!”
這一聲暴喝猶似晴天霹靂,震得所有之人,耳鼓嗡嗡作響,心頭一寒之下,不由同時收身後退。
抬眼望去,發話之人,正是陳綠。
陳綠冷冷一笑,道:“五位掌門人,你們也太不自量力,是王文青不殺你們,而不是他殺不了你們,再圍攻下去,也太沒有意思了……”
“依你之見呢?”
陳綠淡淡一笑,道;“王文青找的是古幫主,你們大可不必管這一趟閒事。”
“我們有護主之責。”
“這樣吧。”他向場中走了過來,笑了笑,道;“如果你們其中任何人能接我兩掌不敗,我與王文青即刻離開這裏,否則,這“神劍”一聲決鬥,只好由王文青與古幫主兩人解決!”
青城掌門人“屠龍手”冷冷一笑,道:“閣下好大的口氣!”
“莫非你掌門人願意接兩掌試試?”
“不錯!”
“可是假如你敗了呢?”
“屠龍手”一怔,如果他敗了,他依舊作不了主不與王文青交手,是以,他一時答不上話來。
陳綠冷冷一笑,道:“你作不了主是不是?”
被陳綠這一激,“屠龍手”一張臉真的掛不住,他臉色一變,喝道:“我接你兩掌試試!”
喝話聲中,他大踏步走了出來。
陳綠淡淡一笑,道:“要接我兩掌可以,你必須保證輸了之後,五位掌門人不能出手攻王文青,否則,就別談了。”
在這五位掌門人之中,以“屠龍手”掌上功夫最好,沒有一個相信他接不了這怪人兩掌。
當下其餘四位掌門人同時頷一了頷首,表示答應下來。
“屠龍手”冷冷喝道:“可以了吧?”
陳綠哈哈一笑,道:“當然可以了,不過,我話必須説明,如果你們不遵照諾言,到時候可別怪我陳某心狠手辣了!
這一句話説得充滿了殺機,聞來令人心寒。
“屠龍手”冷冷喝道:“閣下出手吧!”
“好,你接着!……”
話猶未了,他已彈身而起,黑影一旋之下,一掌已告攻出。
陳綠這一掌出得奇快絕倫,“屠龍手”一驚,左手猛然封出,就在“屠龍手”一封之下,陳綠左手疾拍而出。
砰!
“屠龍手”結結實實被陳綠打了一掌,口血狂飛,人已栽了出去。
所有之人,為之譁然,這個看去貌不驚人的怪人,果然在兩招之內,傷了“屠龍手”。
其武功之高,當真到了匪夷所思的境界。
陳綠淡淡一笑,道:“承讓承讓!”
王文青的目光,驟然迫視在“金羅剎”的臉上,喝道:“現在該輪到我們兩人了。”
“金羅剎”一抖手中長劍,喝道:“難道我怕你不成?”
一語甫落,人已向王文青欺了過來。
四位掌門人木然站在一側,不知怎麼辦才好!
倏地——
一聲叱喝聲起,“金羅剎”長劍划起了一道青芒,疾如星火,攻向王文青。
“金羅剎”當先出手,其勢甚猛。
王文青大喝一聲,“神劍”已凌厲封出,劍光環飛之中,“金羅剎”亦不敢硬封神劍。
但見人影疾閃,“金羅剎”已迫退了七八步,在這短短之間,兩人已各攻出了三招。
“金羅剎”的劍上功夫雖然不凡,但依舊不是王文青“神劍”之敵,這情形看得四位掌人皆為動容。
倏地——
王文青大喝一聲,“神劍”連攻兩劍,光芒奪人,威力非同小可,“金羅剎”再也不敢冒然出手封招。
劍影翻飛之中,五招已過。
“金羅剎”連連被迫退了一丈,倏地,她一聲厲喝:
“掌門人還不出手?”
在“金羅剎”一聲斷喝之下,四位掌門人臉色同時一變,狂喝之下,分撲王文青。
陳綠一聲厲喝:
“找死——”
挾着喝話聲中,他一個掠身,向四位掌門人撲了過去,出手攻出了一掌。
一時,場面變成了混戰局面,“銀羅剎”叱喝聲中,也加入了戰圍,八個人打作一堆,難分難解。
倏地——
哇哇之聲,突告響起,四位掌門人已全部中掌倒了下去,陳綠一轉身,向“銀羅剎”射了過來。
在陳綠攻向了“銀羅剎”之際,王文青喝道:“古碧華,你還有什麼絕招。”
斷喝聲中,連攻三劍。
“金羅剎”突喝道:“住手!”
在“金羅剎”喝話聲中,王文青一收身,飄退“神劍”,冷冷喝道:“古碧華,你還有什麼話説?”
“金羅剎”喝道:“王文青,你非殺我不可?”
“不錯。”
王文青,我什麼地方得罪了你?”
“你的行為與手段!”
“這是為了你!”
“好意我王某心領了。”
“金羅剎”慘然一笑,道:“好吧,你既然非殺我不可,你殺吧!”
“嗆啷”一聲了手中之劍。走到王文青面前三尺之處,把身子停了下來。
這一着王文青為之一怔,他的手中“神劍”終於舉了起來,劍鋒指在了“金羅剎”的胸膛上。
現在只要王文青一出手,“金羅剎”就會當場死命。
“金羅剎”在王文青劍鋒壓在了她右胸膛上之時,她緩緩閉上了眼睛,而兩顆珠淚卻在她闔上眼皮之後,滾了下來。
這淚水代表什麼?懺悔?還是使王文青心軟的武器?
王文青的目光觸及“金羅剎”的淚水時,內心不由打了一個冷顫,他的手開始在發抖!
“金羅剎”切切道:“王文青下手呀!”
王文青把手中之劍垂了下來,他冷冷喝道:“拾起你的劍來,我不殺沒有還手之人!”
“金羅剎”冷冷喝道:“你要我跟你動手?”
“不錯!”
“很好!”
她俯身拾起了擲在地上的長劍,眸子落在了王文青的臉上,冷冷喝道:“王文青,你可以出手了。”
王文青咬了一咬鋼牙,大喝一聲,“神劍”抖處,斜斜攻出了一劍。
這一劍擊出之力,已挾以王文青畢生功力所發,寒光一閃,化作了三種不同的招式,擊向“金羅剎”。
“金羅剎”此時已不將生死放在心上,在王文青出手攻出了一劍之際,她不避反進,出手反攻兩劍。
人有了拚命之心,在出手之下,就狠毒了一些,“金羅剎”這兩劍的反勢,反迫得王文青退了兩步。
王文青一咬鋼牙,猛揮“神劍”,剎那之間,還擊了四劍,這四劍均是“神劍”絕學,變化十分奧妙。
“金羅剎”有招架不住了之勢。
剎那之間,十招已過。
王文青一聲大喝,身子猝然彈進,寒光乍閃,“金羅剎”的手中長劍,已被王文青擊落在地上。
王文青的“神劍”又指在了“金羅剎”的胸膛上。
“金羅剎”的臉上,驟現死灰。
王文青的臉上,一片激動之色,跟第一次一樣,只要他一用力,神劍就要穿胸而過,“金羅剎”就得當場死於非命。
他的手在發抖……
“金羅剎”慘然説道:“殺吧!”
“你……以為我不敢麼?”
王文青激動得不但手在發抖,即是聲音也在發抖!
“金羅剎”慘然道:“我並沒有説你不敢!……”
“你真要我殺你?……”
“你王文青不是來殺我的嗎?”
王文青聞言,全身一顫,這句話令他感到了可怖,因為他不知是下手好,還是不下手好?
是的,他是來殺她!
可是,她是他的妻子,不管這裏面是否有感情的存在,他均必須遵守這夫妻名份與義務。
金羅剎慘然一笑,道:“殺吧!我愛你,死在你手裏總是好的!”
王文青內心又似觸電地一顫,她口口聲聲説愛自己,自然,這不會是假的,因為她一向認為自己是她的丈夫。
一時,王文青陷在了痛苦的深淵之中。
殺她?
還是不殺她?
他在痛苦中而怔住了!
“金羅剎”是一個絕代佳人,她此時的神情,更是楚楚可人,王文青豈有勇氣摧花?
他的“神劍”放了下來!……
“金羅剎”問道:“王文青,你為什麼不殺我?”
“我!……饒你一次!……”
王文青的聲音,激動得令人聽不清,是的,他沒有勇氣殺她,因為她是他的妻子。
“金羅剎”冷冷道:“你沒有這個勇氣?”
“是的,我王文青沒有勇氣殺你!”
她突冷冷笑了起來。
王文青臉色一變,這笑聲像給他極大的侮辱,他大喝一聲:
“你笑什麼?”
拍拍兩聲,他伸手打了“金羅剎”兩記耳光,這兩記耳光打得金羅剎連退了七八步,駭然注視着王文青。
王文青厲聲喝道:“古碧華,你不要以為我殺不了你,而是我不忍心殺你,你如果當我是你的丈夫,你就不會做出這損我之事,古碧華我王文青原諒了你一次,讓你反省一下!”
話落,轉身疾走而去。
王文青的內心,在哀泣着,他有説不出的痛苦,好像這是他生平第一次遭受到了最感辣手的事。
陳綠望着王文青走向門外的背影,嘆了一口氣,道:“他畢竟是一個善良的人!”
話落,跟着王文青向門外走去。
王文青退出了小屋,但見大殿之上的“飛魔幫”門人,突然橫身擋住了兩人去路。
王文青臉色一變,喝道:“你們找死麼?”
當首一個藍衣老人冷冷一笑,道:“如無幫主之令,二位閣下難於走出這裏。”
王文青的臉上驟現殺機,喝道:“你們真的找死麼?”
“不錯!”
王文青正待出手,背後傳來了“金羅剎”的聲音:
“讓開!”
“飛魔幫”弟子恭聲應是,緩緩分開兩側,王文青看了“金羅剎”一眼,但見她兩邊粉腮浮起了紅腫的指印。
她冷冷説道:“本幫之內,處處設伏,這些對二位雖不放在心上,但總是一件麻煩之事,我就領二位出去吧!”
話落,不待王文青回答,她已當先向門外走去。
她似乎有些變了,變得十分慘然與哀傷,在她領路之下,王文青一路無阻,出了斷崖。
“金羅剎”冷冷一笑,道:“二位可以走了。”
王文青看了她一眼,欲語又止,他終於轉身奔去,陳綠也緊跟着王文青背後奔去。
下了鐵牛山,陳綠説道:“王文青,如何!”
王文青慘然一嘆,道:“唉!別提了!”
“我説你殺不了她吧?古碧華果是豔光照人,姿色無雙!……”
“老前輩,你別取笑了!”
“不,我説的是實話!”
“我不忍殺她,並不是為了她美,而是我要給她一次反省機會。”
“那你何必到這裏?”
“唉!……”
除了沉長的嘆息之外,王文青又能説什麼?他應該殺她而又不忍殺她!……
“血河派”門人的話,突在他耳邊響了起來:“你能殺別人為什麼不能殺你妻子?……”
王文青內心在交戰着,他似乎為這件事而感到了絕大的痛苦與悲哀!
他嘆了一口氣,道:“我王文青終非超人!”
“對了,你非超人,換我,可能我也難於下手。”
王文青又是長長一嘆!
陳綠問道:“你現在去那裏?”
王文青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現在應該是‘神劍派’立派之時!”
“也好,在什麼地方立派?”
“‘無情洞’!”
“好吧,何時可以立派?”
“最好選個日子,就五月初五這一天吧,只要立派消息傳開,我想會有不少人加入本門的。”
王文青頷了一頷首,這是“黑魔影”留劍的遺言,他既是得劍之人,豈可不遵守?
當下説道:“也罷,我們先去“無情洞”,從長計議,再昭告武林天下!”
“如此甚好。”
“那麼走吧!”
當下兩人彈身奔去,向天魔山方向,飛奔而來。
倏然——
就在他們兩人彈身奔之際,遠處一陣暴喝之聲,破空遙傳了過來!
王文青與陳綠聞聲,心裏同是一怔!
這當兒——
但見一條白色的人影,踉蹌飛奔而來,王文青心知此人定是被人追殺,他不由停止觀望。
剎時,那白衣人影已到了王文青面前一丈之處,王文青一看,但見來人是一個年約三旬,花容絕世的美婦。
她口角溢着鮮血,似是受傷不輕。
王文青就不知這白衣豔婦是何人,他一個彈身,射了過去,截住了白衣豔婦的去路,喝問道:“你怎麼了!”
白衣豔婦乍見有人截住去路,目光下意識一掃,突脱口叫了起來!
她的身子在驚叫聲中,下意識退了三四步。
王文青喝問道:“你是誰?……你被什麼人追殺?”
白衣豔婦駭然之色,乍然而逝,説道:“有好幾個人姦殺我!”
王文青聞言,臉色一變,道:“這話當真!”
“不錯!”
“是誰?”
“是……‘幽靈門’三字”臉上驟現殺機,喝道:“你放心,有我在這裏。”
他一探手,把白衣豔婦拉向了他的背後,目光注視着前方,蓄勢而待。
遠處,三條灰衣人影,如飛而至。
白衣豔婦站在了王文青的背後,倏地,她的右手突然揚起,向王文青的背上穴道點去。
這白衣豔婦會向王文青突施辣手,的確令人大大出了意料之外!
陳綠與王文青均在注視着那飛奔而來的人影,那裏料到這一着,一聲悶哼,王文青已栽了下去。
陳綠一怔,脱口喝道:“你……”
“你”字未出,白衣豔婦左後一圈,已將王文青摟在了懷中。陳綠大喝一聲:
“好毒辣的女人!”
他彈身撲了過去,一掌猝然攻出。
在陳綠攻出一掌之際,白衣豔婦厲聲喝道:“你不要王文青的命了。”
陳綠心頭一寒,不由把手收了回去。
他的雙目,迫出了駭人的殺機,喝道:“你與王文青有仇?”
“不錯!我與他之仇不共戴天。”
在白衣豔婦説話聲中,三條人影已經來到面前,來人,正是“太極真君”、彭北文與程英。
三人目光一掃,同時失口叫了起來。
白衣豔婦冷冷一笑,道:“‘太極真君’,你想不到我會來了救星吧?”
“太極真君”目光落在了陳綠的臉上,問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騙説被人追奸,乘王文青不注意時,猝然下手。”
“太極真君”一咬鋼牙,喝道:“周麗麗,如果我們不撕去了你的面紗,使王文青認不出是你,你今日早已沒有命了……”
“她就是周麗麗?為什麼跳崖沒有死?……”
周麗麗冷冷一笑,道:“想不到因此救了我一命!”
陳綠一聲厲喝:
“你放不放人?”
“不放!”
“我殺了你——”
陳綠一聲斷喝,身子猝然掠起,快逾電光石火,向周麗麗射了過去,一掌攻去。
在陳綠出手一擊之下,周麗麗一聲厲喝:
“你真不要王文青的命麼!”
喝聲,充滿了殺機聽來令人毛骨悚然,不寒而粟,陳綠又把攻出的手,收了回來。
“嗆!”的一聲,周麗麗已抽起王文青的神劍,壓在了王文青的頸子上,冷冷喝道:“你們誰敢出乎,他就會喪命在神劍之下!”
這下使所有之人震慄了。
周麗麗的確是機警心狠,她在發現王文青認不出她就是周麗麗之時,便編造了謊言,叫王文青上當。
王文青所見的周麗麗,均是蒙着面孔,那裏會想到她就是周麗麗的真正面目?
“太極真君”冷冷喝道:“周麗麗,你要怎麼樣?”
周麗麗冷冷一笑,道:“只要你們不出手,我不會殺他的。”
所有之人氣得幾乎咬碎鋼牙,可是就不敢冒然出手,否則,周麗麗想殺王文青,只是舉手之勞。
周麗麗冷眼一掃,道:“王文青暫時就交給我吧,你們敢跟來,我還是會先下手殺他。”
話落,挾着王文青,飛奔而去。
王文青成了她的救星,她彈身奔去,一時之間,竟沒有一個敢彈身追去。
周麗麗一陣狂奔,她已出了半里,她本朝東奔去,奔出半里之後,她突改向西奔去。
她要躲過“太極真君”的追蹤。
一陣狂奔後,她已了出數了數里,展眼望去,眼前林木參天,她不由把腳步停了下來。
她必須找一個地方先療傷,再作其他打算。
舉目四顧,但見遠處的林中,有一座破陋的古剎,她掠身射了過去。
這古剎不大,裏面塵埃寸厚,屋瓦已經破損,它呈現了年代已久而又失慘的景象。
周麗麗將王文青置於廳堂之前,她右手的“神劍”依舊指在了王文青的胸膛上。
她防萬一有人在她服藥療傷之際突然下手!
當下她掏出了一顆丹藥,納入了自己的口中,閉目運功調息療傷。
王文青依舊在昏迷着!……
約一個時辰的時間,她療傷已畢,她本已嬌豔的粉腮,更加誘惑人了。
周麗麗委實是一個絕代佳人。
她望了王文青一眼,她冷冷笑了起來,這笑容有高深莫測的感覺,她想什麼?又想做什麼?……
他拍開了王文青睡穴,改點他的麻穴。
王文青悠悠醒了過來,他幌了幌腦袋,好像他已經記不起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的目光,落在了周麗麗粉腮之上,臉色一變,他突然記起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他突喝道:“你突向我下手?”
“不錯!”
“你是誰?”
“周麗麗!”
“什麼?你!……是周麗麗?”
“對了!”
王文青這一驚真是非同小可,想不到這個女人竟是周麗麗,怪不得在他第一次突然想見時,她會脱口叫了起來。
王文青心念及此,冷冷一笑,道:“想不到你會沒有死。”
“你以為我如非在斷崖放了扶網,我會跳下去麼?這一點,大概要出你王文青的意料之外是不是?”
“不錯,這的確是出乎了我意料之外。”
“而現在你又落在了我的手裏。”
王文青臉色一變,道:“你要怎麼樣?”
周麗麗突嬌媚一笑,這一笑有勾魂奪魄之姿,她原有一般醉人的風韻,這風韻在淫蕩中,帶着無比誘惑。
王文青一時為之砰然心動。
周麗麗一斂笑容,道:“難道我們就不可以談談麼!”
王文青下意識地打了一個冷顫,他知道這是一個淫冠天下的女人,她不要對自己做下那不可思議的事?
王文青想到這裏,真是不寒而慄。
他鎮定了一下情緒,喝道:“你要談什麼?”
“談你,也談你父親,你知道我當年很愛你父親?”
“知道。”
“可是你父親卻拒我於千里之外!”
“於是,你不惜用各種計謀害死了他?”
“對了!……”她淡淡一笑,道:“你很像你父親。”
王文青聞言,打了一個冷顫,他悚然地注視着周麗麗。
周麗麗放蕩地笑了起來,道:“如能與你一夕消魂,也可抵去我對你父親相思之苦!……”
“什麼?你説什麼?”
王文青脱口大叫,他全身起了一陣顫慄。
王文青嬌笑道:“你有什麼好吃驚的,一夕消魂,對你無損呀!……”
“你……”王文青駭然得説不出話來。
周麗麗突然俯身,輕輕吻着王文青嘴唇;王文青穴道被點,任由對方擺怖!
她輕輕地在他耳邊問道:“你幹過那快活事沒有?”
“你……不要臉!”
王文青喝叫着,但周麗麗卻不斷地着他……一時,使王文青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周麗麗妖絕的粉臉上,現出了對性慾飢渴的紅潤,她的身子因某一方的興奮,而在發抖……
王文青喝道:“滾開!”
他暴喝着,但卻無力推開周麗麗壓在他身上的嬌軀,那充滿着火般的身體,把他整個壓住了。
淫蕩的女人,將做出了最淫蕩的事。
她夢囈般地説道:“王文青,你願不願意跟我幹那種事呀?”
“放屁!”
周麗麗淡淡一笑,從懷中取出了一快手絹,在王文青眼前一揚,王文青的鼻孔,驟然嗅了一股異香。
他暗道一聲不好!
可是他此刻已是穴道被點之人,已無能力閉穴,當那股異香入腹之後、仔的腹中開始有了異樣的感覺。
慾火,升了上來!
周麗麗終於用了可怖的手段,使王文青陷於淫惡之地。
王文青的理智,開始被那股升上來的慾火掩飾了!
周麗麗淫蕩地笑了起來…
倏然——王文青的雙目佈滿了血絲,張口叫道:“我…要…”
我要!”
周麗麗淫笑道:“我知道你要的!”
王文青滿臉發紅,眼睛佈滿了血絲,他手已抓向了周麗麗的衣服,嘶的一聲,撕去了一大塊。
她露出了那粉紅的內衣,雙峯在顫抖着!……
王文青瘋狂地抱着她,夢囈般地叫着:“我要…我要!”
周麗麗格格笑了起來!
她脱去了她自己的衣服,露出了那充滿火般的肉體,她滾落在牀上。
王文青撲了上去,周麗麗低聲道:“解衣吧;”
王文青瘋狂地撕去了她的衣服,赤裸裸的身子,壓在了周麗麗的如火的肉體上…”
他的雙手,抓向了她的雙峯!
她打了一個冷顫,歇斯底里地叫着:“輕點?....“好痛.....”
那聲音像出自魔鬼之口,令人心跳!......王文青的手,向她的下部摸去。
於是,可怕的事即將發生。
王文青因中了周麗麗的淫藥,不知身做何事。他只是要發泄那被藥物引上的肉慾。
倏然一一聲冷喝從室外傳來:發話者似是“太極真君”的聲音,這使周麗麗高漲的慾火,像被灑了冷冷水一般,降了下來。
腳步聲,向這室中,走了過來。
倏然一週麗麗推開了王文青,一個翻身,躍了起來,她的臉上充滿了更駭人的殺機!
她胡亂地穿好了衣服,手中握着“神劍”,閃到了門口。
突聞王文青嘶聲而叫:,“我要呀…快快…”
緊接着王文青喝叫聲中,一條人影,已射到了門口!
這一條人影,正是“太極真君”。
他耳聞王文青的不正常叫聲,已知情形不妙,他射身到門口,大喝道:“周麗麗,你將王文青怎麼了?”
“太極真君”話猶未落,周麗麗冷聲而喝:“老毛,你找死——”
她一個掠身射了出來,“神劍”一揮,向“太極真君”
擊去,周麗麗這猝然發難,其勢太快,使“太極真君”有手不及之感。
寒光一閃,慘叫之聲,聽聲而起。
“太極真君”忍不住劇痛,身子栽了下去。
周麗麗厲聲喝:“老毛,去見閻羅王吧!”
寒光一閃,向太極真君刺下。
周麗麗看掌!
挾着喝話聲中,一道掌力,湧向了周麗麗的背門,這一道掌力來勢甚猛,使周麗麗不得閃身避開。
發掌之人,正是彭北文。
周麗麗一聲厲聲喝“你找死——”
她向彭北文撲了過去,“神劍”揮處,猛然攻出了一劍彭北文的武功,那裏是周麗麗之敵,他忙閃了開去。
周麗麗一擊未中,更是暴怒不已,一彈身,再度向彭北文射了過去,出手擊去一劍。
這時的彭北文退到了古剎的大殿堂中,終於被周麗麗追上,他反身攻出了一掌!
周麗麗一聲而起。
但見彭北文被‘神劍”穿胸而過,血花濺處,仆地死於非命。
可憐一代武林豪傑,竟會落得慘死非命!
周麗麗冷冷一笑,道:“這就是你多管閒事之報!”
她轉身進入了後院,躺在地上的“太極真君”,已不知去向,她暗道一聲不好,忙奔入房中。
王文青也不見了影子。
她失口叫了起來,這必定是她在追殺彭北文之際,有人救起了王文青與“太極真君”。
她臉色一變,喝罵道:“是什麼人有這麼大的膽子!……”
她掠身而起,上了屋脊,目光一掃,但見一條黑影,向山野之間射了過去……
她厲聲一喝:
“你逃得了麼!”
嬌軀一掠,施起了閃電身法,向那人追了過去,這時,那條人影又進入了山洞之中!
周麗麗冷冷一笑,道:“你找死——”
幾個起落,她已追到了洞口三丈之處,倏然——
一條人影,倏瀉落在周麗麗的面前。周麗麗心頭一驚,不由把身子收了回來。
來人,正是那位武功高深莫測的灰衣少年程英。
程英的臉上,籠罩了駭人的殺機,喝道:“周麗麗,你逃得了麼?”
周麗麗喝道:“你找死麼?”
“周麗麗,這一次我不會放過你了。”
“那就試試。”
“試”字甫出,白衣人影一閃,她已向程英射了過去,左手猛然掃出了一掌。
周麗麗此時真有拚命之勢,左手攻出,右手“神劍”也猛然擊了過去。
程英一聲厲喝:“找死——”
他一劃身,讓過了周麗麗的攻勢,身子猝然欺進,在周麗麗還沒有出手之下,他已拍出了一掌。
程英武功與身子,畢竟不凡,原先周麗麗受傷而逃,就是中了這灰衣少年一掌。
如非碰見了王文青發生了意外,她可能早巳喪命矣。
程英一掌攻到,周麗麗忙閃了開去,倏然——
一聲斷喝之聲傳來:
“住手!”
黑衣人影一閃,陳綠已瀉在場中。
程英與周麗麗同時閃了開去,陳綠的目光,迫出了駭人的殺機,迫視着周麗麗的臉上。
周麗麗一驚,陳綠既然在此,那救王文青與“太極真君”進入洞中的到底是誰?……
陳綠喝道:“周麗麗,殺死彭北文的是你?”
“不錯!”
程英脱口道:“什麼?彭前輩死了?”
“不錯,他死在了我手中‘神劍’之下。”
陳綠又喝問道:“王文青與‘太極真君’呢?”
程英道:“我看見他們兩人被人救入洞中。”
“這話當真!”
“不錯!”
陳綠向程英道:“周麗麗交給你,我進去看看!”
“好!”
“好”字未落,程英一彈身,向周麗麗撲了過來,出手猛攻一掌。
在程英出手之下,陳綠已彈身向洞內撲去,但聞洞內傳來了一陣不正常的呼吸之聲……
他一個箭步,欺了過去。陳綠甫自彈身,一個人影,蹌踉走了出來……
陳綠一聲斷喝:
“誰?”
“我!”
“是陳前輩?”
“不錯。”
但見“太極真君”臉色蒼白,左手斷臂處,鮮血依舊汨淚而下,陳綠見狀,大驚失色,脱口道:“陳前輩,你……怎麼了?”
“被周麗麗斷了一臂,不過我還承受得起……”
陳綠急急問道:“王文青呢?”
“在裏面……”
“太極真君”話猶未落,陳綠已一個箭步,欺了進去,他目光一掃,幾為之脱口大叫起來。
但見王文青抱着一個女人,正在幹那翻雲覆雨之事……
那女子的聲而輕微叫着:
“不要……不……要……”
但王文青一無所聞,他瘋狂了……
陳綠大驚失色。
“太極真君”突喝:
“陳大俠,退回來!”
陳綠下意識退了出來,他一臉驚懼,望着“太極真君”,駭然而問:“他怎麼了?”
“你説王文青怎麼了?”
“不錯!”
“他中了淫!”
“啊!”
“太極真君”説道:“周麗麗擒下了王文青之後,必是給他服了一種淫藥,正要行其好事,我正好趕到,於是我被斷了一臂!……”
“彭北文也死了!”
“什麼……他死了?”
“不錯,我在古剎之內,看見了他的屍體!”
“怪不得我在昏迷中,聽見了一聲慘叫……可憐一代忠良豪傑,竟會落得慘死‘神劍’之下……”
“太極真君”言至於此,不由闇然淚落……
陳綠問道:“你們被誰所救!”
“一個姑娘,我還沒有看清是誰?”
“這位姑娘想救你們,豈不是做了犧牲?”
“不錯,周麗麗呢?”
“程英在鬥她!”
“今日別讓她再走了,否則不堪設想!”
陳綠一想不錯,今日如果再讓周麗麗走了,她手中既有“神劍”,這後果的確不堪設想!
他一轉身,奔了出去。
此時,周麗麗已被程英迫得毫無還手之力,她手中握有一柄“神劍”但卻無法發揮威力。
周麗麗心知自己再纏鬥下去,必定是凶多吉少,她虛攻一掌,突掠身奔去。
倏地——
就在周麗麗彈身奔去之際,陳綠大喝一聲:
“周麗麗,你逃得了麼?”
挾着喝話聲,陳綠身形一劃,疾如電光石火,彈身截住了去路,右手一揮,凌厲攻出了一掌。
陳綠出手一擊,其勢何等之快,人影一閃,周麗麗的身子不由又被迫了回來。
程英大喝道:“周麗麗,再接我一掌試試!”
凌厲的一掌,已拍向了周麗麗的背部。
陳綠與程英的武功,是何等之高,這不要説周麗麗承受不起,即使任何一個也承受不起。
三招未到,只聽砰的一聲,周麗麗已被陳綠打中了一掌,口血飛濺,身子栽出了三丈之處倒地不起。
手中“神劍”,也掉落地上。
程英大喝道:“我殺了你——”
他掠身射了過去,一掌劈下。
倏聞“太極真君”喝道:“住手!”
被“太極真君”這一喝,程英不由把劈向周麗麗的掌力,收了回來,錯愕地注視着“太極真君”。
“太極真君”説道:“不能殺她!”
“為什麼?”
“六大門派尚有六部經典在她手中,殺死了她,就永遠追不回來了。”
陳綠俯身拾起了掉落在地上的“神劍”,向“太極真君”問道:“現在怎麼辦!”
“等王文青事畢再説!……”
程英突驚問道:“老前輩,你怎麼了?……”
“被周麗麗斷了一臂!”
程英咬牙道:“我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斷,王兄台呢?”
“在裏面!……”
“我們進去看看他!”
“去不得!”
程英一愕,“太極真君”將情形告訴了他一遍!
再説王文青經過一陣瘋狂之後,藥力已去,巫山雲收,狂潮已退……
他像一個大病初癒之人,躺在了地上!
他閉着眼睛,在回憶着那發生的事……突然,他的耳際,飄過來了一陣切切哭聲……
他嚇了一跳!
他終於發覺自己赤裸着身子,他的身邊,一個一絲不掛的女人,在痛聲哭泣!
王文青打了一個冷顫,他儘量在思索那已經發生的事……終於他脱口叫了起來……
他嚥了一口痰水,喝道:“你……是誰2”
他還以為這女子是周麗麗!
那女子停止了哭聲!
王文青又栗聲喝道:“你……是誰?”
那女子放開了雙手,抬起頭來,充滿淚水的眸子,落在了王文青臉上。
王文青目光過處,“啊”的一聲,叫了起來,他腦海似被重重擊一下,他眩惑了!
驀聞他喃喃説道:“是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