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川奇正在看文件,手機收到一條短信,顯示來自陳靜波:乾爸爸,吉泰給您送紅蛋來了。
李川奇一笑,回覆道:心意我領了,孩子好嗎?
靜波的回覆馬上飛進來:別呀!我借送紅蛋跟你説話。我有事兒問你。
李川奇想想,回短信:我晚上八點半在老幹部活動中心的會議結束,過後回辦公室,你要不要到辦公室來説?
靜波回覆道:你那麼晚還工作?好,到時候見。
晚上開完會,李副市長剛放下包,還沒來得及倒茶,靜波就敲敲門進來了。李川奇招呼她:“我這也剛到。喝什麼茶?”順手把靜波關上的門又打開了。靜波笑了:“幹嗎?怕我非禮你呀?”李川奇打哈哈:“哪裏,我怕人言可畏。”
靜波不經意地看了一眼李川奇的手,意味深長地笑了:“這不像你風格啊!我一直以為你是不懼流言的。看樣子當官真是改造人啊!”“不是當官改造人,是當這個城市的官改造人。若上輩子不厚道,就罰他這輩子來江州當官。我沒來以前挺高興的,覺得自己高升了,來了以後直撓頭皮啊!這個城市的官員都夾着尾巴做人……”
靜波接口:“不做也罷!”李川奇笑了:“不做,還不行……呵呵,看來,你恢復得不錯,心情很好。來找我就為送紅蛋?”靜波頓時臉紅了:“紅蛋,我忘記帶了。”
李川奇哈哈大笑:“原來是掛羊頭賣狗肉。你找我肯定有事。”靜波很老實地答:“有。”李川奇:“説吧!你只要不是讓我利用職務之便為你謀私,我能辦的儘量辦!”
靜波白李川奇一眼:“我那麼大老遠來,找這麼多借口,不是讓你以權謀私,我來幹什麼?”李川奇笑得有些尷尬了:“我這心,突然就沉重了啊!啥事啊?”靜波問:“你可記得你上次給我籤的那本書了?”李川奇摸不着頭腦:“我記得,怎麼了?”靜波:“裏面,你談到你上次到硅谷去,舊金山市的市長接待了你,與你聊起硅谷的文化,你裏面有一長段的論述,你還記得嗎?”李川奇更摸不着頭腦了:“我記得。”
靜波:“我需要去舊金山一趟,深入一下硅谷的虎穴,這是我要去的企業的名單,我想借您的高位,給我謀個私,能不能借您的橋樑讓我去跟他們交流一下學習一下,看一看?”
李川奇看完名單,表情明顯就放鬆了:“你嚇死我了。我以為你又問我要五十塊廣告牌呢。”靜波撲味笑了:“您就這膽兒?我從來不大材小用,這個太便宜您了。”李川奇坐在椅子上看這些名單,沒説話。過了一會兒,他問靜波想去看什麼。
靜波直言:“企業文化。我非常好奇,為什麼這樣一塊地方,聚集了全世界最優秀的高科技的企業,是什麼,吸引着所有的最具有殺傷力的頭腦彙集在那兒,他們是怎樣把價值觀和企業文化融入產品的。我明年四月,要在聖何塞參加一個世界級的廣告大會,不過這個是比較專業性的,是一個……哎,我説不如給您看資料。是這樣的一個東西。我想把東方的文化觀價值觀植入西方著名的品牌中去,中國的市場這麼大,份額這麼重,我相信未來這一塊對任何一家世界級的大公司都是有影響力的。這時候,是打中國風的最佳時機。”
李川奇迅速翻看了一下,抬頭説:“姑娘啊!野心不小啊!不!是雄心!第一,我可以向你保證,我能夠為你牽線搭橋,因為這是對舊金山和江州市都有益的事。第二,我也相信你既然去做,就能夠做得好。你是個有闖勁兒有韌性的姑娘,我早就看得出。第三,我個人認為,你除了要考慮把東方的文化植入西方的品牌,是不是也要雙向地瞭解西方的價值觀、西方的文化?只有融會貫通中西合璧,你才能有突破性的進展,否則你的東西西方人不接受或者看不懂也不行啊!”靜波一臉無辜:“偶也希望他們接受啊,可這不由偶説了算啊。”李川奇:“哈哈,笨蛋找藉口,聰明人想方法。我上次到洛杉磯去,正碰上一個著名的導演費勁地跟好萊塢製作人談《西遊記》。他希望能把這樣一個深入中國人人心的形象帶到西方。但好萊塢首先就不接受,他們認為,這個猴子又不遵守規矩,又偷東西,又打人,為什麼會受中國人歡迎呢!我後來就跟他們解釋,這是中國版的奧德賽。奧德賽是西方文明裏非常有影響力的一個英雄形象,對方立刻就恍然大悟了。這説明啊,我們之間,肯定有共同的情感和橋樑,能夠讓我們在某個點上惺惺相惜彼此欣賞。所以呢,你這個工作量,很不小,不僅要大量地閲讀,還要大量地思考,真正做到行萬里路,破萬卷書啊!你有這個決心嗎?你的孩子還這麼小。”
靜波想了一下,坦然地回答:“我不知道。但我會努力,願意試一試。誰都不能對未來打包票,但不試,就永遠沒有成功的可能,試了,不行,我們還有下次進步的機會對吧?我們不要那麼功利主義嘛!去參會就為了拿冠軍?能不能坦然一點,抱着學習和娛樂的心態,有機會進入奧運,總比在家門口跑強吧?”
李川奇的眼睛裏,突然就充溢了喜歡:“很有想法嘛!你説得對!我們都要改變觀念,去比賽不一定就是為了要贏,哪怕有一點收穫為未來所用,都是好的。我要向你這種放鬆的心態學習,工作forfun。”靜波俏皮地一吐舌頭:“您的工作,fun嗎?”李川奇也調皮起來:“今天晚上算是比較有趣的了。要是每天都這樣工作就愉快了。你這件事,我放進明天的日程了,明天我為你解決。”
靜波有點急切:“別呀!你曉得我時間緊任務重,我們兩邊有時差呢,您不能今天晚上幫我先聯繫上?哪怕發個E-mail?”
李川奇眉毛一挑:“喲嗬!你比我秘書還厲害!我已經覺得我秘書是最厲害的人了,我每天被他拖着鼻子走,沒想到還有掐我脖子的。嗯……那好吧!我今天晚上不睡覺都替你安排這事。你滿意了?”靜波沒回答,開始繞他的桌子轉,做尋覓狀。李川奇問她找什麼,靜波問:“您不是公務員嗎?為什麼不像其他窗口那樣設一個按鈕,滿意請按1,不滿意請按2,投訴建議請按3?”
李川奇:“哎呀!這位好市民,你的意見提得對啊!我明天就讓他們也給我裝一個!你會給我打滿意嗎?”
靜波:“呃,我喜歡按那個鈕,所以我通常一次按三個鍵,都亮!”李川奇哈哈大笑:“我女兒小時候跟你一樣。她一上電梯,把每個樓層的燈都按亮,層層停。我特別理解你!”
“那您女兒,現在多大了?”
“剛七歲。”
“她跟您一起來的嗎?”
“沒有,她還在我原來的城市,和她外婆在一起。”
“哦!你們夫妻倆,真夠放心的,丟個那麼小的孩子給老人,自己過來闖世界了。”
李川奇突然就安靜了。靜波看他的表情,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沉默良久,問道:“我,我哪兒説錯了嗎您這麼嚴肅?”
李川奇聲音低緩:“我愛人,在我女兒出生的時候,就去世了。”靜波嚇一跳,趕緊摸摸李川奇的手:“對不起對不起,我不知道,真對不起。”
李川奇淡然一笑:“沒關係,對我,現在已經能接受了。”
靜波手足無措了:“我……我……我不太會聊這種話題,我不太會安慰人,我……我走了啊!”
李川奇:“你需要我送你嗎?”
靜波:“您,您不是要幫我發郵件嗎?”
李川奇笑了:“好吧!那我就不送你了,我正好有些事要處理。”
靜波:“再見!您多保重!”
靜波回家進門,帶着愉悦。孫哲卻有些不高興:“你不知道家裏有老人孩子啊?你回來這麼晚。”靜波的愉悦立刻就被熄滅了:“我知道。可你不知道家裏這麼多張嘴等吃飯呀!我在家待着你能養活我們嗎?”孫哲一下就給噎住了,但吉泰的權利不可剝奪:“孩子到點兒找媽呀!我又不能替代。”“保姆月底要見四個老人頭,你能替代嗎?”孫哲又被噎住了。靜波抬眼看看,公公已睡得呼嚕呼嚕的。
靜波悄悄走進房間,兒子也睡得呼呼的。她非常温柔地笑了,親了親兒子,忍不住贊:“這新來的保姆真不錯。是叫大芹?我看我不在家,家裏都井井有條的,根本不像家裏有老有小的樣子。你面試的結果,看樣子很好嘛!”
孫哲難得被認可,自滿也替代不了無奈:“我根本就沒挑,見到的第一個就帶回家了。這就是人品。哎,你以後,能早點回家嗎?這家裏老的老小的小,我回來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然後拿出一沓賬單交給靜波。
靜波一看賬單就已經頭大了:“啊?!你爸爸理療的費用……不能報?為什麼呀?”
“復健不是醫療的一部分。醫療結束了。而且,這不是理療,這是按摩。”
“哎?!這,這不是醫生推薦的嗎?”
孫哲看着靜波,不作聲。靜波不高興了:“這費用太貴了。來回打車的錢,按摩的錢,我累得肩膀都抽抽了,我都沒捨得按摩。我上次按摩都不記得是什麼時候的事了。這個,跟你爸説,停了吧!也沒看出有什麼作用。”
孫哲一貫不扛事兒:“要説你去説。”
靜波心裏的小火苗躥了:“什麼事都要我幹,家裏還要你幹嗎?!”孫哲趕緊捂老婆的嘴,讓她輕聲點,留神外頭聽見。靜波剋制地説:“你爸爸退休工資不低,讓他自己支付一部分吧!緩解一下我們的壓力。”
孫哲:“我晚上就跟他談過了,我印象裏我媽以前跟我説過他們有四十多萬的存款,我想讓他拿一部分出來先頂着。”
靜波讚許地看着孫哲:“這樣我們就沒那麼緊張了。”
“他不同意。”
“啊?為什麼呀?!”
“他説防老。”
一句話,靜波又怒了:“他現在這樣,還不叫老啊!他想活成八百羅漢啊!”
孫哲又捂靜波的嘴。靜波泄氣了,看樣子還是得自己去跟公公談。孫哲很是為難:“他現在,還在喪偶之痛裏,腦子浸在裏面拔不出。我們這樣問他要錢,他會覺得悲涼的。而且他越發沒有安全感了。”靜波不依不饒:“可我的安全感呢?我的安全感在哪兒?”孫哲無奈地感慨:“一分錢,真能憋死英雄漢啊!”
靜波想了想,跟孫哲建議讓公公少做兩次按摩,一週兩次差不多了。正説着,保姆敲敲門進來了,是個胖墩墩很憨厚的中年婦女,手裏端一杯水,很殷勤地對靜波説:“大姐喝茶。我下午燉的枸杞紅棗茶,補血的。”靜波特別高興地説:“哎呀大姐,您比我年紀還大些,以後還是我喊您大芹姐吧!您就喊我妹妹。”
大芹非常恭敬地搖手:“這個不行的。我們那裏,大姐是尊稱,不分年長年幼。家裏要有家裏的規矩。你就喊我大芹吧!”
靜波更顯熱絡了:“大芹姐,謝謝您!家裏被您收拾得窗明几淨的。我和吉泰爸爸天天上班,家裏就靠您一個人,辛苦了!”
大芹:“哪裏,這就是我的本職工作嘛!您付我那麼多工資,我可不就要幹這麼多活嘛!”
兩人客套着,吉泰醒了,嗷嗷地哭。靜波要去抱,大芹忙説:“我來,我來,他到吃的時候了。您趕緊洗澡,睡覺。明天還要上班呢!晚上,孩子也跟我睡吧!反正斷奶了。”靜波還有點不放心,説大芹太辛苦了,還是自己看着吧,大芹果決地説她來看,説完把孩子抱走了。抱出去沒一會兒吉泰就不哭了。
靜波高興得給媽媽打電話:“媽,我人品大爆發哎!找個極能幹的保姆!我可以把整個家都交給她!沒事兒!”
家裏甩開手,靜波終於可以全身心撲在工作上換取老人頭了。這天回到家,孩子正哭。靜波過去又抱又哄,怎麼都弄不好。大芹從廚房趕過來接過手去,告訴她飯都盛好了,讓她只管先去吃飯。靜波便去張羅公公和孫哲一起吃。
孫哲走過來噓聲説:“我爸睡着了,等他醒了再吃。我們先吃。你這段時間回去工作,怎麼樣?”
靜波立刻沉下臉來:“別問!討厭!難得吃頓安靜飯你都不讓我高興!”
孫哲小心翼翼地分析:“工作不順利嗎?”
靜波黑着臉:“回家不提上班的事兒。”
孫哲心裏不踏實:“老闆批評你了?還是……”
靜波忍不住吐槽:“我和那公主,差不多時間生孩子,她現在帶薪休假一年,而且回不回來還要看情況。我一人幹倆人的活兒,還要肩負着代表我們公司參賽拿獎的重任。我也是有孩子的人,我孩子也小,我心裏也會記掛他!都是女人,都是媽媽……算了,不説了。不説不想,我心裏還不堵。”
孫哲:“你呀,你別看你現在不爽,再過個三年五年,再過個十年二十年,你回頭看看,你就爽了。她一個現在享樂的人,你覺得她以後會怎樣?”
靜波聽了孫哲的話,笑了:“你倒會寬慰我。”一邊吃菜一邊問,“你爸最近怎麼瞌睡這麼多啊!”
孫哲:“年紀大了,身體不好唄。睡覺是一種修復。我覺得挺好的。他至少睡着安全,家裏東西也不碎,他也不大嗓門了。”
這會兒工夫,大芹已經哄着了孩子出來了。靜波的煩心瞬間治癒:“您顛兩下就好,我顛兩千下也不好。我都懷疑以前萬億兆這些數字的發明,都是為了顛孩子數數用的。我顛出腱鞘炎腰肌勞損都顛不好他。”
大芹笑着説:“那是您沒經驗。過我手的老人和小孩,都上百了吧?要不這錢我能掙您掙不了呢!還要添飯嗎?今天的米很好,新大米。”
靜波忙説飯夠了:“我根本不信您過手的老人孩子上百。”
大芹認真道:“真有!這個不能瞎説的。”
靜波:“像您這麼好的保姆,肯定在一家幹着就被人家像菩薩一樣供起來了,怎麼捨得換呢?”
陳QQ跟他的“小情人兒”天二整天如膠似漆,一丫也沒閒着,設計的服裝終於有了自己的品牌,名字很個性:“一丁一丫”。吉泰要辦百日了,總要打扮得精神點兒,她給吉泰做了幾套衣服,沒忘給靜波也做了一身。婆婆高興地拿着去女兒家。到樓下給靜波打電話,靜波正在上班,要打電話讓大芹給媽開門,靜波媽忙説不用,自己帶了鑰匙,直接上樓了。
一進門,見餐桌上放了一盒拆了封的“寧神口服液”,已經少了幾支。感覺很奇怪,拿起來看了看,就聽到孫哲爸的呼嚕聲從沙發那邊傳過來。裏間的吉泰哭得急,卻也聽不見大芹哄。
靜波媽覺得蹊蹺,輕手輕腳地走到卧室門口。只見大芹背對着卧室門,正在開“寧神口服液”的蓋子,然後把口服液倒進奶瓶裏,晃晃奶瓶,蓋好。一轉身,靜波媽像幽靈一樣飄到大芹身後,大芹一抬眼,嚇得奶瓶都掉地上了,那個慌亂!
靜波媽不動聲色地問:“喂孩子啊?”大芹強作鎮定:“是啊是啊!你是什麼人?”靜波媽:“我是孩子的外婆,辛苦你了,你叫大芹是吧?我來吧!”
大芹忙説:“呃,不用了外婆,這是我應該做的。”
靜波媽:“我在外面走廊上放了一袋大米,我拎不動了,所以要請你幫我拎回來,在電梯口。我手受過傷,沒那麼大力氣。”大芹趕忙答應着。靜波媽撿起地上的奶瓶繼續不動聲色地説:“這奶瓶掉地上了,奶嘴髒了,換一個吧,我去。”
靜波媽跟着大芹到客廳。大芹開了門:“電梯口是吧?”靜波媽點頭。大芹轉身剛離去,靜波媽迅速把外面的鐵門給反鎖上,裏面的門也反鎖上,然後開始撥打110。
大芹在外面敲門:“阿姨,電梯口沒有米啊!”
靜波媽問:“你帶鑰匙了嗎?把門打開,我把門給反鎖上了。”大芹説:“沒有啊,阿姨。我想你在家,我就沒帶鑰匙。”
靜波媽淡定地説:“哎呀,你等我找鑰匙啊!我手裏抱着小孩呢!你等啊!”吉泰哭得哇哇的,都沒把爺爺吵醒。靜波媽抱着吉泰進了衞生間。在裏面壓低聲音報警,她告訴110家裏的住址,還囑咐警察一定要快來,再不來保姆就跑了。
然後,警車呼嘯而至。
靜波急匆匆往家趕。
孫哲也急匆匆往家趕。
靜波氣喘吁吁地趕回家,緊跟着孫哲也到了。靜波媽拉着臉抱着孩子走出來,把“寧神口服液”“啪”地拍在桌上。靜波看着口服液,莫名其妙地看着媽:“您搗什麼亂啊!報什麼警啊!幹嗎要我回來啊!”靜波媽大義凜然:“我再不要你回來,孩子和老頭都要成傻子了!!!”看靜波仍一頭霧水,靜波媽急得要跳腳了:“你那個比媽還貼心的保姆,天天就給孫哲爸爸和毛頭喝這個!難怪你説孩子乖,老人乖,都要傻了都!”
靜波已經傻掉了,問媽怎麼知道的,靜波媽拿着口服液的小空瓶説:“我一進門,就看見她在幹這個!”
靜波呆呆地問:“那,那,那您説她了?您報警了?”
靜波媽:“那麼歹毒的人,我要不使點兒手腕,搞不好要被她砍死了。我先哄她出門,把門反鎖上,我才報的警。”
靜波忙問警察抓住她了嗎,靜波媽不無遺憾地答:“沒有。她也算機警,看情況不對就跑了。警察已經在調監控錄像帶查她去向了。她沒防備走的,所以行李什麼的都還在家裏,你看看,你丟什麼東西了嗎?”
靜波倒不擔心這個:“嗨!我能丟什麼東西,家裏都不存現金的。”靜波媽提醒她:“首飾呢?”靜波更放心了:“我最值錢的首飾,手指頭上戴着呢!”説着一看手,愣住了,“哦!我忘記了,生完孩子怕幹活不方便,我給放櫃子裏了。”靜波媽催她快去找找。靜波去櫃子裏翻了半天,遍尋不着。靜波媽讓她翻保姆的行李。
“這,這,這,這不合適吧?”
“叫你翻你就翻。”
靜波猶豫着蹲下身子,準備翻大芹的手提箱,被孫哲一把拉住:“萬一她拿的不止一家人的東西,我們説不清。還是交給警察。”